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夭桃仙仙】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大宋美女传   作者:两颗心的百草堂   第一章:一觉千年   看过电影大腕吗?里面有一段描述:一定得选最好的黄金地段,雇法国设计师,建就得建最高档次的公寓!电梯直接入户,户型最小也得四百平米,什么宽带呀,光缆呀,卫星呀能给他接的全给他接上,楼上边有花园,楼里边有游泳池,楼子里站一个英国管家,戴假发,特绅士的那种,业主一进门,甭管有事没事,都得跟人家:“May I help you sir?”一口地道的英国伦敦腔,倍有面子……   注意,这个僵尸一般的复读机式英国管家,就是本书的重点。她不是老头,没有戴假发,用中国地道陕西咸阳发音说,她是个黄花大闺女,是个大妹子嘞!   左伊在不明真相的同学眼里一直是个牛人,身份背景不祥,在号称贵族学校的仰光大学里默默读书,忽然一夜辉煌踏入英国留学历程,挥一挥衣袖,转眼就不见人影。成为仰光大学教育学弟学妹的一个很好的例子,更成为仰光大学年年招生的招牌广告——来仰光大学,为您创造留学之路。   至于左伊同学到了英国之后发展如何,再也没有人提起。似乎消失了一般,当然也有知道底细的。她到了英国管家学校学习,成绩优秀,毕业就到了英国皇家银行,成为了一名职业的个人管家。但是这个话传到中国就不太好听了,管家再牛,也是下人。   她的雇主不多,来来回回,固定的也就只有三个左右,还算是她的业务能力突出的结果。毕竟10亿英镑不是人人都拿得出来,而她的服务对象,10亿英镑的身家是基础要求。但是她做的事情不少,雇主甲火急火燎的打电话说:“左伊,我的法拉利在伊朗沙漠谷抛锚了,你帮我把车修好,我约了人赛车的。”说完就急冲冲挂了电话,电话那头还夹杂着女人撒娇的声音。   尽职的左伊同学当然不能立刻脱下一身黑西装皮套上阿拉伯的白袍亲自飞往阿拉伯修车,如果这样,她上班第一天就要被抄。在她的心目中,管家职业神圣不可侵犯。   为什么要当英国管家?左伊除了被那一身笔挺的燕尾服吸引,其次就是那种一丝不苟的气质,好像什么事情到管家的手里就只是摆个餐具一样的小事,拿好尺子量好距离,该怎么摆就怎么摆,万事无大事。最重要的,管家是个指挥着,谈笑间,有着樯橹灰飞烟灭的豪迈。   管家左伊拿起电话,先是联系了伊朗这边的服务人员,知道车坏的程度,在那里是找不到法拉利的维修点的,但是至少能知道坏到什么地步,需要维修哪些部分。然后再电话给意大利的法拉利汽车生产商,这里的维修人员当然是最专业的。   顺便聊聊最近有没有什么好车,说笑间,专业维修技师已经乘坐左伊订好的私人飞机前往阿拉伯了,她只需等待完美的结果汇报即可。   不过容不得左伊多想,雇主乙臭屁哄哄的交代:“左伊,我要去日本参加一个慈善晚会,帮我准备一副中国画,两天后我来取。”   中国画,自然不会是街边500块钱一幅的那种,如果是那种画,是不需要动用到管家左伊。作为称职的个人管家,她其实什么都不会,换句话说好像什么都会,连鉴赏名画这种事也是要懂的。   价钱给你随便开,但是东西得是真的。 随便开,是一种作态,而不是你真的可以随便开,一般是大家族表示对管家的一种信任。本来这种事左伊也打个电话给这方面的熟人即可,但是淘宝,是她个人爱好之一。想想,还是亲自动身。   听说老钱那边来了一批中国文物,渠道自然不是正经台面上的,但是东西真假难辨,买到手,转正,左伊也是做的轻车熟路。管家嘛!黑白两道也要懂一点的。   老钱早年是个混混,但是不知道怎么就到英国做上了古董生意买卖,因为都是中国人,算是他乡遇故知,熟悉了点。不过老钱丝毫不敢晃点眼前这个年轻女子,长相普通,几乎是过眼即忘,可是身上却有一种独特的气质,叫你不敢小窥。也是因为这个关系,左伊在老钱这边还是买不少东西,俨然是老钱的大客户,老钱自然是伺候的更加小心。   “老钱,你不会是忽悠我吧,这个任伯年的钟馗图不是挂在博物馆呢,你这个是哪里来的?”左伊细细的看了一遍东西,心里有了定数,日本的慈善晚会,中国画,这两个关键字用钟馗图是再好不过的,日本人向来喜欢这些人物,拿出去面子是绝对有的。做慈善终归说起来,还是做一张面子。   不过古玩书画这种东西,看是看不出来的,浸淫多年的老人也会被骗,造假造的如火纯清,假的能成真的,真的也能成假的。但是这幅钟馗图,左伊却机缘巧合的见过,心里一丝窃喜,面上却依然如故。   无非就是个价钱而已。   老钱皱着眉头,一副割心割肺的表情和左伊在那里拉锯:“左小姐,我老钱做生意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合作也不是第一次了,这样吧一口价35万。”看到左伊一脸淡漠的样子,老钱又咬着压根挤出了一句话:“左小姐干脆点吧,你也知道这货不好放,你要是肯要,上次你看中的那张黄花梨木床一口价15万便宜给你了。”   左伊笑了,这老钱还真是一只老狐狸,市面上谁不知道,一把黄花梨木的官帽椅价格已经炒到了30—35万,那张虽然面上看还真是古物,边角什么的也看不出端倪,就算床尾的架子还缺失了一个小角,但是真正一张明清架子床150万都能买的,她也就是上次来,多看了两眼,就被这老钱给记下来了。   那边老钱说的爽快,当然也是有依据的,多次合作的经验,他知道眼前这个女孩,倒真不是会斤斤计较的人,价格合适,她也就买了,这张架子床放他这里挺久的了,他也不是真要骗她这点钱,要随便忽悠一个其他人,30万也能卖得。主要是这次的货,给别人也不好出手,加上多次合作,就卖个顺水人情了。   “成,老钱你把这两样东西分别送这两个地址,到时候会有人接收。下次有什么好东西再联系我。”左伊心情也不错,画搞定了,还多了一张床,脑袋里浮现了一个场景,一个大小姐娇庸的躺在一张黄花梨木架子床上,脸颊潮红、低眉垂睫,一头浓密的青丝散在雪白的枕巾上,别有一种奇异的魅惑。   抬头看到玻璃门照出的一张平凡无奇的脸,一头毛躁的短发,左伊摇了摇头,还真是白日做梦啊!   下班回到家的时间,老钱也刚好派人把床架子送上门,英国的老式别墅的一间小屋,和这个古色古香的架子床配在一起,居然没有觉得怪异。老钱做事还是很细心的,这一点深得左伊的喜欢,料准她回家的时间,拿到东西正合适,当天左伊就叫工人帮忙把自己的床垫铺了上去。   这不洋不中,不古不新的床就这样摆在了左伊的卧室里。俱是白色的床单,铺在暗红色的床架上,显得煞是好看。   上班和下班是极端的不同性格的两种人一般,工作中非常的一板一眼,小心计算。工作外却是非常慵懒,确切的说是懒,用慵懒还美化了懒这个词。以至于大学的时候,同学对她的评价是:什么?不认识左伊,那你一定没吃过猪肉。   床边就是窗户,推开窗,看着窗外,涓涓细流弯弯曲曲的一条小河,左伊微微有些失神,她已经离家五年了。   一个人辗转在床上,本来以为又要很久才能睡着,可是换了新床,居然有一种沉沉的香,引导着她静静的如梦。睡梦中,暗红色的床像一个宝石一样闪闪发光,柔和的光晕照亮了左伊的全身,她嘴角裂开的笑了,这张床莫非不是赝品是宝贝?   早上醒来,左伊还舍不得睁开眼,她醒的时间很规律,早上6点,往常这个时候,总能听到窗外已经热闹的开的声音了,人声,车声,机器声,城市的呐喊声,像一个天然的闹钟在敲打你。   只是今天,却异常的安静,空气中的味道也是沉沉的,让左伊以为自己还在梦中一样,忽然听到推门声,她忽的一下睁开了眼,一个女人在外面住,这点还是很警惕的。   “小姐,你终于醒了!”迎面走来一个俏丽的年轻女孩,梳着双丫鬓,额头光洁,皮肤细腻,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整一个小萝莉的模样,动作却妖娆利落的很,一块青花布围腰刻画出了苗条的身段,穿着小花密布的彩色罗裙,流水一般的好看。   左伊看到这个场景呆了一呆,门上的镂空花纹和自己昨天买的架子床是一个样式的,莫非自己还在梦中,摇了摇头。小女孩还在,手捧一个水盆,叮叮当当一声响,水盆落地上了,她却不收拾,飞一般的跑了出去,边跑边喊“小姐醒了……”   第二章:同知嫡女   学管家课程,第一件被告知的就是遇事不能慌。地震了,主人可以鬼叫,你不可以,身为管家应该衣食住行样样精通,关键时候还要会救人。   这个时候就是拼职业素养的时候了,看到这个古色古香的小姑娘扔了水盆大喊,左伊知道自己不在梦里,水盆掉地上,溅出来的冷水微微的撒到了脸上,冰凉凉的。门也大刺刺的开着,听这小姑娘的声音,自己怎么说也是主人一类的人,只是就这样扔了盆子开着门不管不顾的大喊的丫鬟,如果是她,在学校里定要被老师判个不及格,一辈子重修学分。   不一会儿,一个一身灰布麻裙的老妈子过来了,看了一眼眉头紧闭的左伊,也不请安。利索的收拾了水盆,刚刚还流水湿湿的地,她一眨眼的功夫就擦的干干净净,嘴里絮絮叨叨骂:“不省心的死丫头,飞一般的跑去,知道的是去报信,不知道的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整天就想往老爷哥子跟前凑!”   亏的这个老妈子利索,一会果然,大刺刺的来了许多人,按左伊心中想,这老妈子怨恨那小丫头归怨恨,也是知道轻重的,不然这满地的水,主人见了,那都是要罚的。与其到时候一起被罚,还不如先做事,至于那小丫头,有的是时间收拾,不知道老妈子是怎么想的,至少左伊现在就是这么想的。   心里迂回的转了弯,实在是好奇接下来出现的会是什么人物,左伊虚弱的再次睁开眼。只觉眼前一片光亮,一个帅的让你看一眼就觉得的膝盖都麻的中年男子一脸关心的走了过来。黑发方巾,一脸好皮囊,一身倜傥,一双眼更是灼灼,而他就是现任泉州府同知从六品的官员,左伊同志这个身体的爹左承仕。   初看此人,左伊心里有极大的震撼,但是更是喜悦,满满的喜悦,有爹如此,自己长的还会差吗?想到就连刚刚看到的那个丫头,动作虽然粗糙了点,但是人长的是一点都不粗糙,漂亮的很。一瞬间,左伊就觉得生活美好了起来,再看看自己躺着的这张黄花梨木架子床,想象自己此刻一定是美的动人心弦啊!   实际上她此刻的样子,在进来的一群人眼里,都只觉得动人心悬!除了美男子老爹左承仕先生。他一脸关心,丝毫没有一丝古代家长威严的模样,说话声音都是干干净净好听的很:“伊儿,你醒了,下次可不要调皮,你想捞池子里的鱼叫下人去就好了,哪怕你想把爹喜爱的金鱼烤了,爹爹也不介意,不过那个炮眼金鱼真的不好吃啊……”   好吧,收回说话声音干干净净这个看法,刚开始一个白齿红唇的中年帅哥出现的时候,左伊同学心跳加快了许多,然后好听的声音响起来的时候,左伊心跳更快了,当这个声音没完没了的时候,左伊开始有点困了。   趁着便宜老爹发表他的关心之情的时候,左伊瞄了一眼他身后的两个女人,一个穿着低胸抹布,尤怕胸不够突出,腰上还系了一条宽片黄腰带,腰带上镶着贵重的珠花,和刚刚那个小丫头腰上的青花布围腰比起来就像是路易士威登和美特斯邦威的差距,纱制长裙更显飘逸,整个人看上去俏皮可爱,除了眉眼有一丝遮不住的风尘味。这个味,左伊一看就懂,你知道的,那啥管家要会识人,把“小姐”当“小姐”是很吃亏的!   另外一个女人穿的规规矩矩,胸大小不祥,头上还戴了一个头冠,颇有女书生的感觉,浑身上下有一种我见犹怜的病书生气质,脸上表情也淡淡的。   按外表来说,左伊同学倾向于第二个女人当自己便宜老娘,可是看她一脸冷淡,没道理,如果是女儿掉池子里,做老娘的肯定第一个上前。那只有第一个女人是她便宜老娘了。看这个模样,自己不会是什么青楼奇女子和英俊书生的爱情结晶吧!不会这么惨吧!   正想入非非的时候,中年帅哥已经讲到:“……阿莲走的早,留下你一个小女孩,叫我怎么放心啊……”   审时度势,只有使用穿越万金油,左伊继续虚弱加茫然的问道:“ 你是谁?我不记得了!”然后就一阵安静,中年帅哥唠叨的声音戛然而止,停顿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开始用头撞床:“阿莲,我对不起你啊!我没有照顾好伊儿……”   嘭!嘭!嘭!看的左伊很心疼,这个黄花梨木架子床啊!崭新崭新的床啊!这样撞会不会撞坏。   比起左伊的担心,其他人明显更担心那中年帅哥,一群人拉拉扯扯,后面两个女人脸上也显出紧张的神色,一顿鸡飞狗跳,总算把老爷劝了下来。   “晚歌,你快点去请泉州城最有名的白大夫过来,一定要白大夫本人过来,诊金多贵都没有关系,只要小姐能治好。”大胸女利落的发话了,只见那个青花布围腰的丫鬟婀娜的转了个身走了,便宜老爹的眼睛落在了那浑圆的小屁股上出神,额,也许是大门口走道方向出神!   头冠女也不甘落后,斯斯文文的说:“老爷,你忘了,下午还要赴知州的邀请,当是要准备出门了。”   “倾倾,你不说我差点忘记了,还是你明事。”说着中年帅哥哀伤的看了一眼躺在床上虚弱的左伊携美人赴宴去了。被落在后面的大胸女跺了一下脚,也跟了上去,一下子人走的干干净净,只留下刚刚收拾房间的那个老妈子。   左伊看了一眼老妈子,又闭上了眼。   老妈子本是这个身体便宜老娘的带来的老丫鬟,按说是位置极高,辈分极高的人,可看她此刻的样子,粗布麻衣,身上的衣服和那个叫晚歌的丫鬟都比不上,可见混的不是很好,只是奇怪的是,她对左伊也不是很好。   等那个号称泉州府名医的白大夫来的时候,左伊已经百无聊赖的手测了自己的三围,得出了一个结论,这还是一个丫头,在现代也就一小学生的样子。   白大夫果然一副神医的模样,胡子发白发白的,走路都走不稳的样子。一脸圣僧的光辉,目不斜视的给左伊把脉,由于他的老脸过于正经,左伊心里纳闷,莫非自己太美了,连这样一个老头子都招架不住。   屋里光线尚好,不透亮也不昏暗,看着自己伸出的那只手,莹白如玉,纤柔美丽,左伊不禁又暗自欢喜了一会,至于老头说的——虚呼、气躁、脉沉等等一堆的名词,左伊都不大理会,总之老头总结了一句话,好好静养即可,然后摇了摇头,一副道骨仙风的模样,接了钱走了。   虽然他眼没有看多少钱,可是左伊还是注意到了,老头的手接到钱的时候,上下的抖了抖,在称重,感觉够沉,嘴角微微上翘,更加卓越的 。   等老头走了,就听到丫鬟在那里嚼舌,这个白大夫据说是个秀才出身,和普通的大夫不一样,是有功名的人,医术自然也是顶尖顶尖的。   失忆了,也还是主子,左伊正儿八经的享受丫鬟的服侍,听丫鬟说左家历史!让左伊庆幸的是,这个身体同名同姓。   听着晚歌絮絮叨叨的说着老爷长,老爷短的历史的时候,左伊一直保持一脸优雅的状态听着,适时的发表一下惊叹。让这个一直心高气傲的丫鬟也觉得小姐没有那么木讷,对二夫人张氏把她发配过来也不那么反感了,毕竟看老爷的样子,那么疼爱小姐,一定会时常过来的,那自己还是有机会的,她这样想着,更加尽心的给左伊分析现在的环境。   同知,副市长的干活。左伊笑的春天都失色了,想到上辈子就是个平民百姓家的娃,拼死了去留学,已经很了不得了,但是样样要亲力亲为,想不到睡一觉就穿越成了副市长的千金,生活那个美好啊!   据说帅哥老爹有一次出门踏青,不小心碰到大家闺秀老娘,然后一见钟情。当然左伊不相信有这种意外,哪有那么简单的踏青,说不定早就在那里等着好几天了。据说老娘娘家显赫,压根看不上老爹,一直反对这门亲事。最后老爹想学司马相如和桌文君私奔,最后当然没有奔成了,老娘的老娘溺爱其女,嫁之。老娘的老爹却一直生气,不愿意交往。   听着晚歌说当年结婚的盛况,这个故事的美好,脍炙人口,更加印证了老爹的皮相的美好,不少人家女儿都想上门倒贴。结局却是一样的,左伊想着如今伊人不在,家中妻妾虽不成群,亦不少。   再看老爹风流的模样,可以想象当初和阿莲是如何举案齐眉的美好,只是如今,伊人不再也省心吧。   阿莲走了,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即是左伊的两个哥哥,如今都在汴京上学。像后世一样,小城市里的人都希望自己的孩子收到最好的教育,送到大城市里去上学。   汴京啊!大宋啊!左伊心驰神往,大宋是中国历史上最富裕安定的年代,而且开国皇帝宋大宗更有定下死规矩,禁杀士大夫及进言者。   言论自由的保障啊!考个功名,成了士大夫,就有生命安全保障。这个时代读书是无限拔高光荣的事情,对女子亦很开放。好时代啊!在丫鬟晚歌继续述说老爹的风流趣事的时候,左伊也在感叹自己的命好,穿越成为大宋一个副市长的千金,正牌的嫡女,上天待她不薄啊!   左伊越想越开心,看丫鬟讲的口干舌燥了,就叫她去端杯水喝,顺便把镜子给她一下。左伊看自己的手,柔荑就是这玩意吧,真是美啊!   没有想到丫鬟晚歌一点都不领情,叫她拿镜子居然嘴角轻轻一瞥,一副嘲弄的模样,让左伊非常不爽。谁说古代丫鬟温柔来着,谁说古代丫鬟没有人权来着,就这个模样,真不知道她是丫鬟还是自己是丫鬟。   想着初来咋到,低调还是很重要,看清了情况再说。接过晚歌递过来的铜镜,油光滑亮,居然真的是可以照出人,虽然不那么清晰,但是还是可以看到人,只是,这一刻,左伊犹如刚刚得知自己买彩票中了五百万,下一秒发现彩票丢了一般的五雷轰顶!   镜子里那个和现代一样,只是年幼版本的平凡无奇的一张脸,是谁?   第三章:父慈女孝   左伊想不通,有这么漂亮一双手的人,怎么可能还长着一张鞋拔子脸。可是老天明显是很矛盾的,送她来大宋朝,给她一个副市长的爹,保留了她的姓名还保留了那张平凡无奇的脸。   好吧,她终于明白为毛婀娜多姿的丫鬟给自己铜镜时嘴角那一抹嘲笑的模样了。经过八卦知道了晚歌丫鬟本是张氏张姨娘身边的人,因为太过魅惑了,被发配到了她身边。本来这个正儿八经的嫡女就长的很不怎么样,在这个说嫩娇媚的丫头的衬托下,更加不怎么样了。   除了那双手相当的好看,据说曾经张姨娘暗示帅哥老爹说,你和夫人都是天仙一般的人物,女儿怎么会长的如此平凡!被帅哥老爹大骂回去,并冷落了半个月。后来据柳姨娘炫耀半个月来老爷的宠爱时透露说,左伊是老爷的亲闺女,看那双手就知道了。   这双漂亮的手,是和帅哥老爹唯一有牵连的地方,传说中的一见钟情,故事还原是这样的——   年轻的左承仕因为向友人借了一匹白马,天气不错,一身白衣出门炫耀去了。迎面走来一队车马,平日见到车马都知道是富贵人家,他自然会避开,但是那一天,他骑了一匹白马,自觉风流倜傥,所以并没有避让。不仅不避让还大胆的朝中间那辆马车看了一眼,要知道那时候坐牛车的比较常见,能坐马车那一定是非富即贵的人。   只见那马车的帘幕轻轻的掀开了一个小角,阳光明媚,隐约中可以见到相对阴暗的车厢中,有一个窈窕的身影,她一只手攀扶着车窗,四个手指都露在了外面。只是一瞥,左承仕就看到了那美丽无双的修长手指,指尖圆润,形状极其好看,指甲没有涂蔻丹,却显出淡淡的红色,和莹白的肌肤对比,宛如一块白里透红的玉石雕琢而出。   骑在白马上的左承仕心想:“一只手也这么美,这车中女子定是绝色了。”于是便有了后来的故事。所以,左伊同学脸不好看,长相普通不要紧,那双手错不了。   据丫鬟们私下八卦得知,左伊同学虽然顶着副市长千金,正牌嫡女的身份,但是过的并不滋润,据说平日相当孤僻和自卑,娘又走的早,除了老爹疼爱,基本无依靠。老爹是风流文人,几个孩子的爹了还长的那么祸国殃民,可想而知,在小处上并不能照顾到这个女儿。所以家里更加风光靓丽反而是她的两个姐姐。   大姐,左明珠,13岁,少有才名,文采出众,在泉州府声名远扬,号称泉州明珠。据说大姐去寺庙拜佛的时候,无数青年才俊都会出门踏青,期望着来一段偶遇。她老娘,柳倾倾,也是有名的诗才出众,在汴京都是有名的才女,却不知道为什么,愿意屈尊左承仕做妾。   二姐,左天天,12岁,琴技出众,样貌妖娆,待人接物极其灵活。可惜她老娘是烟花女子,据说是当年的清倌,多少名士万金求之,她却一口回绝,号称扫塌待左郎!也是汴京一大佳话!   左伊很想靠之!这老娘们,当第三者当的这么理直气壮,那时候老爹刚好老娘好上吧,她居然放话开好房等老爹来,是个女人也受不了啊!可怜的老娘,红极一时的名门淑女居然就这样悲剧了。   接下来是左伊,同知嫡女,其他的不提也罢。幸好她还有两个哥哥,亲哥哥,据说都很出息,大哥已经中了举人了,年纪轻轻,前途无量,二哥正在考举人。按左伊的理解就是大哥超常发挥,已经考上大学了,二哥正在备考,听说两个哥哥继承了老爹老娘的优点,长的更是祸国殃民,在汴京混的非常好,可能是由于心里亏欠,对这个长的很不怎么样的妹妹特别疼爱。   兴许是家里的哥哥姐姐都太出名了,她这个正牌嫡女居然一点消息都没有,如果有,那一定也是负面消息,比如长的很普通啊,无诗才,琴棋书画很一般啊,等等,不听也罢。用好听的话来概括,就低调吧。   前前后后也了解了不少,慢慢在“恢复”记忆的左伊同学,今天决定去找这家主人打好关系,抱好大腿。   身为英国管家学校毕业的优秀学子,左伊同学深深的明白,抱好主人的大腿,是衣食无忧的前提条件。靠着一双手的记忆的疼爱,很稀薄!况且家里还有两个比你出色很多的人在争宠,难啊!   果然,左伊同学逛完老爹家的三进三出的大院子,终于绕到了一个叫舒雅斋的地方的时候,推开门正是一副父慈女孝天伦之乐的场景。   帅哥老爹正聚精会神的看大姐左明珠写字,一边看一边点头,看大姐虽然是低着头,可是那一坐就觉得满屋芳华都聚集在她身上,当真是周身都有一股流光溢彩的味道。左伊很郁闷,而且她的到来像一个不速之客一样。大姐放下了笔,脸上显出一丝恼怒却又带着一点嘲弄。   可是帅哥老爹却一脸惊喜,上来就一把把左伊抱了起来!“伊儿,你生病好了吧,来看看你姐姐写的字,你可认识?”左承仕柔柔的问道。   一点都没有觉得自己这个长相普通的小女儿有什么不妥之处,这是他和阿莲的孩子,他自是疼爱的。对其他的女儿,他只是欣赏,可是伊儿,他却无条件的溺爱着。透出的眼神都是不一样的温柔,一边端坐的左明珠眼神暗了暗。   左伊瞄了一眼桌面上的字,《女训》“心犹首面也是以甚至饰焉”,字体娟秀清丽,风致翩然,确实好看。   大姐左明珠知道左伊平日压根就不学这些,一定不知道,却详细的给她解说:“小妹,这《女训》是汉末大儒蔡邕撰写的,是写给他女儿蔡文姬看的,姐姐临摹的是《曹全碑》字体,虽然不是蔡邕的真迹,但也是家族流传下来的孤本。” 看似解释何尝又不是一种炫耀。   大户人家的门水深的,有妻妾自然有争夺。有些时候面上不会薄待别人的女儿,一样好吃好喝的护着,却不让她学习,你看大姐二姐的才名,左伊的默默无闻就知道内幕了,可恼的是老爹只顾着溺爱这个最小的女儿,哪里会想那么多。   本以为这个自卑的妹妹听到她的话,会像往常一样生气的摔袖就走,没有想到左伊却一副笑眯眯也很想学的样子,夸赞道:“姐姐写的字真好看,一个个的像姐姐的人一样,漂亮端庄。”   听到小女这句话,左承仕高兴极了,伊儿幼时,妻子病逝,造就了她性格乖僻不好相处,没有想到生了一次病倒开朗许多。看着她那略黄的平凡的脸,左承仕真有怀疑过她不是她的女儿,但是他相信阿莲,所以一如既往的爱着这个女儿,没有想到见她笑起来的时候,居然好看的紧,好像这笑容是有温度的,在她的小脸上荡漾开来,更暖暖的触到了他的心底。   “伊儿喜欢写字吗?爹爹教你可好?”左承仕说着把女儿抱到腿上,开心的手把手的握着她的小手,写了一句“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大手握着小手,左伊没有用力,却感觉到了身后的人的小心的呵护,他身上有淡淡的青草一般的香味,很好闻。   “伊人是指美好的人的意思,我家的伊儿将来一定是个大美人。”左承仕抱着小女儿,写下这句话说道。一边的左明珠此刻站在父亲身边,心里颇不是滋味,窈窕淑女,就小妹这个丑模样,哼!她不明白爹爹为何如此疼爱她,明明自己出色许多,虽然是这样不甘,但是面上却还是笑吟吟的看着爹爹写字,一副懂事的样子。   左伊心中也有一些淡淡的惆怅!就自己这个样子,现代的时候已经奔三了,自然知道将来长什么样了。大美人?   穿越众就等于是画皮里的白骨精,自己穿来了,怎么不会挑一副好皮囊呢,不想研究这位姐姐满脸不对称的表情,此刻她的心飘忽远了,谁告诉来她,如何才能成为大美人?   算了,想那有的没的,还是看看眼前吧,左伊双眼盯着那本曹全碑字体的《女训》,一阵发热,孤本啊!大宋的古董,那不是要逆推到唐朝,有可能还会再靠前,如此宝贝不拿到自己屋里好好欣赏,岂不浪费。   此刻她抱着那本《女训》心里得意的笑,猥琐的笑……面上一脸受宠若惊的模样,小眼睛使劲睁大大的看着大姐,问道:“姐姐,爹爹说这本碑帖先给我临摹,真的可以吗?没有关系吗?”   第四章:丫头心思   看着左伊一副典型的得了便宜卖乖的表情啊!左明珠心里讨厌的不行,嘴上却满口答应了,“妹妹难得想学习书法,自然是好的。”淑女气质,知书达理,名门闺秀,就是这样,心口不一啊!   就这样,左伊奸计得逞的对老爹一口一个谢,左承仕向来爱这个小女儿,奈何她很少和他亲近,如今看到给她一本碑帖都高兴成这样,小眼睛亮亮的,心情尤其好,同时也有些愧疚,貌似自己在这方面确实忽略了,平日只以为明珠喜欢书画,刚刚看伊儿,自己手松开一些,她居然毫无感觉,小心的继续写,虽然拿笔都歪歪扭扭的,可是字却一笔一划初见风格!假以时日培养,一定能够名扬四方。   其实是现代会写字的人都知道,再写毛笔字的时候,虽然字画不好看,但是框架自然不会太歪,习惯使然。况且左伊本来就有底子,只是太久没有练习,十个手指天天都用来敲键盘了,自然手生的很。   而左承仕颇有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得意,心情大好,就同意女儿把碑帖带走临摹。   本来这本碑帖是前人传下来的,珍贵异常,明珠缠了很久,爹爹才同意给自己在书房里临摹,想不到这个时候,左伊这丑八怪软软糯糯的一声“可以吗?”,老爹就同意她拿回去欣赏!左明珠非常郁闷,看这个妹妹更加不喜。   古人说:“不患寡而患不均!”什么战争,宫斗,宅斗都是始于这个不均。没有办法,老爹就一个,左伊向来不喜欢和别人分享男人,这个男人是爹也不行。   晚歌今天穿的还是小碎花罗裙,只是青花布围腰上秀了一朵大花,很别致,围腰更紧了一点。她看到老爷居然抱着小姐过来,阳光明媚,黑发紧紧的束起,老爷今天戴了一个金丝笼式便帽,更显得高贵无比,一脸淡淡的笑容,眼黑如墨,沉沉的不见底。   她觉得自己只要被老爷看一眼,身上就会软掉,不自觉的胸挺的更高了。   左承仕远远的看到张氏送给女儿的丫鬟,满脸粉桃,腰细如蜂,顾盼的神采更显婀娜。心里想这婉儿倒是舍得,这么漂亮的丫鬟送给了女儿。要是往日他一定会多看看养养眼,这个时候书生风流是佳话,他也不会免俗。但是今日怀抱伊儿,这个往日不亲近的女儿,却莫名的不舍得放开,有些不好意思看别的女人。   给了女儿碑帖,还亲自送她回来。伊儿虽然没有阿莲那光彩夺目的面貌,可是身上的气质却很像阿莲,平凡的脸蛋笑起来时,更是暖到他这老爹的人的心底!左承仕忽然又回到了和阿莲新婚的时候,那时候两个人真的很美好。   左伊也看到了晚歌,心里腹诽,这丫头简直把她院子当作怡红院了,主人来了不招待,却像个接客的小姐一样卖弄姿色!一边揉了揉脸,斜仰望45度角的天真笑容真的很辛苦啊!据说这个角度的笑是最能打动人的。   看着晚歌直直的眼神,真不害臊,不过此刻心里惦记着爹爹手上的碑帖,左伊也懒的计较。   左承仕刚刚到左伊院子不久,三夫人院子的丫鬟就来报,夫人心口疼的毛病又犯了,无奈,爱妾生病了,他自然是要亲自出马治病。   在他看来,倾倾不顾家人反对,愿意为妾,自然是真心爱他的缘故。倾倾诗才一绝,当年一首《画竹》更是让人津津乐道。   一簇修篁小槛中,可堪和雪更玲珑。   数枝压亚尤增秀,莫惜轻俏命画工。   不过左承仕急急的赶过去,还有一个原因,倾倾心口疼的时候,就会一反平日骄傲的女书生模样,柔弱的像雨后的花瓣,鲜艳而又娇嫩,却又有一丝易逝的美感。蹙眉轻噌的风情最是难得。   说起来,抓男人心这本事,某院科班出身的张婉儿明显不敌大家闺秀柳倾倾。不过看张婉儿的身段,一定是另有途径的。   且不说左伊同志的这两个小妈如何争宠的,她小心的打开碑帖,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摸碑帖的时候,一定和她便宜老爹摸那心口疼的柳姨娘一样温柔。   这份碑帖保存的非完整,一点没有虫蛀、汗迹、灰尘等引起的霉变,品相非常的好,而且字迹清晰亮丽,让人看到这字就能想象到某个阳光明媚的早晨,一个温婉的倩影坐的真正的,端起香肩,芊芊细手握着笔,一笔一划写的非常认真,同时又很向往窗外的风景,心情又有些雀跃,所以写出的字也透着喜悦的感觉,真是难得。   在现代,收藏各种古董,本来就是左伊的爱好,无奈资金有限,多是欣赏,自己还没有能力购买。所幸她的管家工作能让她接触很多这方面的东西,这么多年来,也锻炼的一双挑剔的眼睛。   看碑帖下端的印着的一枚红色篆体印章,可以初步断定是初唐时期的东西。   能够这样近距离的接触一本宋朝的古董,左伊喜不自禁,就想自己能够亲自临摹一遍,更能感受到里面的韵味。   她直接把桌上刚刚老爹喝了一口的茶水倒了一点到砚台,一手挽着宽大的袖子,另一手磨墨。   “小姐,这种粗活,怎么能你自己做呢?让我来吧。”急匆匆的进来一个丫鬟,样子比晚歌还要漂亮一些,尖尖的下巴,瓜子脸,皮肤像刚刚煮熟的鸡蛋剥开了壳的那一刹那的间的嫩滑,水灵的很。只是身上有些狼狈,脸上亦有些脏的痕迹,但是却更衬托了她的漂亮。   她不是很用力,手冰冰凉的,却很坚决的拿走了墨条,利落的帮左伊磨墨。自顾自的说话:“小姐,我知道你不记得我了,我是清雅,都怪我带你去池塘边,才会摔倒的,二夫人责罚我也是应该的,只是这几天不在小姐身边,不知道小姐过的好不好。”   一张漂亮的脸蛋说着说着就眼睛红了,想哭的模样,但是看着左伊的眼神还是非常复杂的样子,看得左伊心里发毛。   “我很好,你是清雅对吧,你千万别哭啊!哭了就不美了。”这话还没有说完,那眼泪就哗啦啦的流出来了。   左伊递上了她的小手绢,踮起脚,帮她擦了眼泪,还有脸上的一些污渍,她的皮肤太好了,左伊都不敢用力,可是擦着擦着,她的眼泪却更多了,简直就是波涛汹涌!   清雅本来是左伊老娘选的丫头,对待左伊不能说是掏心掏肺,但也是尽丫鬟的本分,干活认真,无奈小姐她一点都不亲近。本来嘛!整天看着个比你美好几倍的丫鬟,心情能好吗?自然也亲近不起来。   这次小姐摔倒后,清雅被人关了起来。平日高傲的她,才发现,小姐虽然不堪,可是要是没有小姐的庇护,自己只会更加不堪,管家的二夫人早就看她不顺眼,百般挑错。这个时候的眼泪与其说是为小姐流的,还不如说是感慨她自己而流的,真正的真挚感人。   左伊却很无助了,她真不知道自己是丫鬟还是她是丫鬟,这水漫金山一样的泪水,擦的她手忙脚乱。   只能自己动手了,“清雅,我自己磨墨吧,这样写字的时候比较有感觉。”也不管清雅听懂什么叫感觉不,左伊拿过墨条不紧不慢,用力均匀,动作很利落。   清雅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了掉泪,默默的在一边看着小姐写字。同时也比较惊讶,小姐本来很自卑,上次被大小姐嘲笑之后,她还恨恨的说再也不学书法了,难道生了一场病,性子都变了吗?   都说三夫人的女儿明珠小姐写字的时候特别漂亮,可是这个时候,看着认认真真端坐在那里的自家小姐,清雅觉得虽然没有明珠华丽却自有一种风流,当然纯粹是她的一种自家的傻蛋都比较可爱的护短错觉,左伊坐在那,只能说是认真,风流啥啥的,绝对没有那玩意。   清雅看到小姐拿笔姿势还很变扭,也不提醒,她心里藏着很多事,今天小姐待她好,可不知道明日会如何,自己一个丫鬟要是教她,指不定她想起来会说什么,也就一边默默的看着,不再说话。   左伊刚刚开始握笔的时候还有些不习惯,毕竟太久没有用毛笔了。   想着刚刚老爹教她拿笔的姿势,母指往外推,食指和中指往内扣,无名指和小指往外推,掌心拱圆,犹如放了一个鸡蛋在手心,帅帅的老爹不厌其烦的一边说握笔手势一边轻轻的引导。说话的热气时不时的呵到耳边,有酥酥麻的感觉,想笑。说起来老爹除了花心些,还是很爱她这个女儿的。   握好了笔,左伊看了一眼碑帖,《女训》心犹首面也,是以甚致饰焉。面一旦不修饰,则尘垢秽之;心一朝不思善,则邪恶入之。咸知饰其面,不修其心。夫面之不饰,愚者谓之丑;心之不修,贤者谓之恶。愚者谓之丑犹可,贤者谓之恶,将何容焉?故览照拭面,则思其心之洁也;傅脂则思其心之和也;加粉则思其心之鲜也;泽发则思其心之顺也;用栉则思其心之理也;立髻则思其心之正也;摄鬓则思其心之整也——一篇一百多字的文,要是用钢笔,两分钟搞定的事情,可是毛笔啊,不是太重就是太轻,果然古人会发明狂草什么的,一定是写的发狂潦草就变成了狂草。   写到一半,就写不下去了,手腕很累,而且写字讲究心绪平稳,左伊此刻总是觉得不太安稳,心中对未来也有很多怀疑,写出来的字自然是很一般,清雅看了,还是惊讶了一下,只觉得小姐写的字比以前好多了,不过还是比不上自己的。   看到小姐大笔一扔不玩了。丫鬟清雅只当小姐累了,利索的帮忙收拾东西,让她休息了。   躺在床上,还早,这个时间是绝对睡不着的。好像与现代熟悉的就只有这张架子床了,床虽然新了,当然当初缺的那个小角还在,左伊有些患得患失。回想着,自己上辈子兢兢业业,貌似事业有成的模样,可是管家这个职业,有时候半夜被叫起来也是常有的,和父亲的关系不太融洽,和父亲的女朋友更是一点好感都没有。   穿越到这个时代,还真有松一口气的感觉,也好不要回去面对那个家庭,更不用面对自己那一堆脑残的客户。可是自己在这里又能好好的活下去吗?   看这个身体的境况,貌似不妙。说起来左伊什么都是略知皮毛,真正懂的不多,在现代,各懂一点,盯着别人做就行了,可是这是古代,一个女孩子,难不成出去创业啥啥的,完全不可能,就是可能,自己也不会,造玻璃,造纸,更是扯淡,你见过那个大学教这个的?   就算教了,也记不住啊!   这条路走不通,那学琴棋书画,待字闺中,找个好人家嫁了?本来左伊还是有些信心的,可是现在,难啊!就她这容貌,在现代长的不行可以努力奋斗弥补一下,在这里怎么奋斗?自己脑袋空空,琴棋书画,也就现代的半吊子水平,拿来和这些古代闺女专业学习的更是没法比……   睡了一觉醒来,看到的还是古色古香的屋子,左伊不死心的拿起铜镜,还是那张平凡的小脸……   这时候晚歌刚好进来伺候她梳洗,看到小姐一大早的拿着铜镜,嘴角又不自觉的撇了撇,就小姐这长相还不如自己,真是同人不同命,自己要是托生成嫡女,这会子该有多风光   第五章:初遇安石   晚歌知道,小姐容貌普通,但是家世在那里,嫁人总归会嫁的好一些,到时候她极有可能是陪嫁丫鬟,陪嫁丫鬟门道可是很多。   连小姐与姑爷在床上做事,她也要在一边观看。上上下下,总会出汗,丫鬟递个毛巾,擦擦身体之类的,如果小姐有月事,或者怀孕,她有的是机会,凭她的容貌,自信一定能比过小姐。到时候,又是什么观景,谁知道呢?   不过做丫鬟首先就要能忍,二夫人容不下她,怕她勾引老爷,就不怕她勾引未来姑爷么?晚歌心里明镜似的,看二夫人的样子,定是这样安排的。此刻她只要规矩伺候,不出大错就行了,这样想着,晚歌心情颇好,不屑的表情也隐藏了起来。   饶是现代出色的大学生,也不知道自己丫鬟的精细打算,人心最是难猜!   此后,左伊开始学着大姐二姐时不时到书房去溜达,与老爹亲近感情。   一开始老爹以为自己女儿开窍了,准备潜心教女儿练习书法,没有想到她像个猴子一样,定不下来,东摸摸,西摸摸,看到什么都好奇。虽然有些遗憾,但是伊儿活泼了不少,而且现在说话总是一副小大人的口气,逗的左承仕笑容满面,比起文采出众的明珠,琴艺出彩的天天,左承仕更疼爱左伊,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跟着左伊的待遇也拔拔的高了起来。   “本来以为没人疼的小姐,没有想到摔了一脚,倒摔出了福气!”丫鬟甲说。   “可不是嘛!你们是新来的,没有见过司夫人,那才是真正的大家闺秀,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小姐要是学会一点半点,那比现在也强不知道多少倍!”丫鬟乙貌似炫耀的抱怨道。   总之丫鬟的八卦信息证明了一件事,貌不惊人的左伊小姐,要翻身了。   这不,往日,有客人到,需要见客的时候,张氏和柳氏都会把女儿打扮的漂漂亮亮出去,在古代,这可是挑夫婿的第一步,没准一不小心,踩到的就是你要嫁的人,所以在外人面前一定要打扮漂亮,说话得体,就算没有踩到夫婿,好听的名声传出去,也方便宣传!   平日这种事,大伙都会默认的把左伊遗忘!其实也不能说故意的,左承仕爱这个女儿不假,可是和其他两个女儿站一排,总有鸡立鹤群的感觉,反而更让这个小女儿难堪。只是近来觉得伊儿开朗不少,虽然容颜不如两个姐姐,气质上倒有独特的味道,也该是让她见见世面了。   匆忙之间左伊自然没有见客的衣服,和大姐明珠,二姐天天比起来显得朴素许多,再加上本来就容貌上有差距,对比更加鲜明。   当事人左伊并没有感觉有多大不适应,倒是一副落落大方的模样,中规中矩的见礼问好,就站在一边,隐藏在一个比较暗的角落,实际上,她不用隐藏,那张平凡的脸也会很容易让人忽略。   今天大姐明珠非常的庄严肃穆,进来后就没有笑过,好像国家首脑参加会晤一样,进来就端坐那里,认认真真的听着长辈的谈话。   而观二姐天天,今日打扮的尤其认真,平日她的身段就有些圆润,其实就是婴儿肥,但是今天却勒紧了腰,硬扯一个婀娜多姿出来,才12岁的年纪,眉眼已经微微上翘,画眉画的很认真,端坐在那就有一股风采,静坐那微微含笑,更是美丽异常。她继承了她老娘张婉儿的漂亮脸蛋,而且自小当大小姐养着,身上没有老娘的那种风尘味,虽然媚却很纯。   再看老爹身边一个貌似年长很多的老头,两人热切的交谈着,身子却坐的正正的,左伊想,这就是古代的朋友间交谈啊,真是严肃。看那老头比他老爹的级别貌似低一些,官场中的人,不同级别说话什么自是不同。   别看中国没有敬语一说,但是实际上在生活中运用的却远比日本韩国严肃。上下级之间的说话是一门绝对的艺术,多少官员穷其一生都在学习这门艺术。   会让她们姐妹三出来的,当然不是这老头,老头身后有一个少年。   在现代,出门见一个和你差不多的男子,那就像吃饭一样正常,可是在宋朝,见一个年轻未婚男子,当真是难。李白爬山的时候喊“噫吁戏,危乎高哉! 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   左伊以亲身经历可以负责任的说:“见男人,难乎少哉! 见面之难,难于上青天!”   大姐左明珠向来是心高气傲的,虽然老娘同样是姨娘,但是毕竟是名门闺秀出来的,所以她是不屑眼前这个比老爹官还低的人的儿子的,而且看上去木木的,一点都不像她心目中摇扇吟诗的才子。   左天天则不一样,对她来说,每一个人都是机会,毕竟人不可以选择出身,她再美,老娘也是个烟花女子,这点她很明白,所以对眼前这个男子,虽然不尽人意,但是作为备胎还是很好的。   左伊事不关己的在一旁看大姐二姐的表情,觉得老爹这是好心办坏事,本意是想让她露露脸的,没有想到她一来,就一个作用,把大姐二姐衬托的更美了。   那老头姓王也是个有意思的人,看到大姐左明珠,夸了一句:“大家风范。”   看到二姐左天天,夸了一句:“长得好。”   看到左伊,停了半天,说了一句:“冒昧。”   左伊看着自家老爹的脸黑了,她没有生气,只是觉得这老头很有意思,倒是她身后的男子看了一眼左伊,只是一眼,又转了头。这个时候盯着女孩看,就是耍流氓,这种长辈都在的情况下,尤其不可,常常是说来见一面,大多男子其实还是没有见着,只是听声音,看人影,依稀不错就好,所以这个时候人的气质是顶重要的。   不同的人,端坐在那,远远的就能感觉到不同的气质,左伊当然没有什么特别的气质,硬要说有,也许是无所谓吧,在现代见男人实在是太普通的事情,只要不是常常在床上见面,基本都OK,所以左伊同学一点都不紧张。   看到老爹黑了脸,姓王的老头客气的拿出了一个东西,递给老爹,笑道:“左兄,上次一别已经五载,想不到如今居然能在同一个地方为官,这点东西不成敬意。”   左承仕是个有骨气的官员,至少面上是有骨气的,接过礼物,当场就打开了,如果是金银一些的,他一定会当场退回,这个是一定要做的,才能显得高风亮节。不过看到是一个石砚,就收下了,淡淡的说了一句:“王兄太客气了。”言语间却比刚刚热络了些。   一边的左天天脸上的笑却淡了点,送礼只送一个砚台啊,这人家真穷啊!   左伊却激动了,那灰扑扑的石砚,是那样的眼熟,自己曾经去一个客户家里,那家伙臭屁的摆着一个青花子石砚,向她这个地道的中国人炫耀!那时候左伊心想,我要是中国首富,就把罗丹雕塑、梵高画像什么的外国古董通通摆家里,向这些老外炫耀。   不过现代没有机会的她,在古代却有了机会。本来出来当垫脚石的她,在老爹修长的手指打开那块石砚的时候,眼睛都直了!   鬼使神差的,她居然走了上前,忍不住用手触摸那石砚,简直就怕这石砚忽的一声就不见了。不仅这样,她还用手伸进了那个姓王的老头的杯子里,浸湿后,用手指轻轻的摩挲这快灰扑扑的石砚。   那刚刚说左伊冒昧的老头,此刻觉得这女孩不仅冒昧,简直就是无礼,左兄家怎么会有一个这样的女儿,容貌普通就算了,动作还粗俗。   这时候所有人都盯着她看,左承仕也吓一跳,不知道伊儿怎么会突然跑上来,拿着这个石砚,在外人面前,是极其失礼的事情。而且还把手指伸进了人家喝茶的茶杯!左承仕头上有些冒汗了。   对最近老往书房跑的小妹左伊,左明珠有了些的危机感,以前她从不把这个其貌不扬又自卑的小妹放在眼里。可是看着爹爹对她越来越好的架势,明珠很不开心,尤其是今日,爹爹居然让她来见客人,这是以前从来没有的事。   看到左伊这样莫名其妙的跑上去,她坐在小妹前面,本来是可以拦住她的,可是她没有,巴不得她出丑才好,哪怕有爹爹的宠爱,当着外人的面却是不可挽回的。   左伊一刹那间,就发现了尴尬,自己太心急了,看着爹爹错愕的表情,姓王的老头也一脸惊异的模样,左伊想放下的石砚又拿了起来,莹白的手指又细细的摩擦了一下砚台,整理了一下自己在现代的时候看过的青花子石砚特点,朗朗的说道:“爹爹,这方砚紫中泛着青黑,清莹如玉,砚堂中遍布着生动的青花,砚池中的低眼正圆径寸,有青、绿、碧、紫、白、黑晕数十重,且正中瞳子如人眼一般炯炯有神,此乃青花子石砚!”   “什么?居然是青花子石砚。”刚刚还淡定的左承仕激动了,宋朝重文轻武,文人的地位无限拔高,同样文人用的东西也水涨船高,各种石砚的价格不一,更有千金难买青花子的说法,如果这真是青花子石砚,那就太太好了,送上门的东西,总不能拒绝是吧。   本来王兄送一个砚台,左承仕以为只是意思一下,就像过去上门拜访,称两斤糖,送一包枣的东西,而且这砚台灰蒙蒙的,即使用布包着,也显不出什么光彩,自然不可能是什么贵重的东西。   可是此刻看着女儿手上拿着的石砚,特别是她手浸湿后摩擦过的那个位置,当真是青花子石砚才会有的样子,一把抢了过来,在手中轻抚,只觉得石质温润细腻,坚中带柔,就是摸着小妾婉儿的身子最嫩的地方也不如这个石砚滑手!是了,世间居然有如此宝物,居然还落在了他的手上!好书生名士风流的左承仕已经可以想象,自己在同僚面前炫耀这个青花子石砚的豪迈感了。   不过眼前,他却拿着这个石砚,笑容满面的对着对面的老头说:“王兄,您上门拜访居然赠送这么大的礼物,实在是不敢当啊,这个石砚我不能收。”话虽然这么说,可是手上的东西却一点松开的意思也没有。   这个王老头估计也不知道,自己随手一送的东西居然是青花子石砚,一脸错愕的表情,和刚刚看到左伊的时候,说了一句冒昧的评价,此刻他的样子就很冒昧。一边早有下人来把王老头面前的茶换了,这个细节,谁也没有再提起。   青花子石砚啊,这个石砚就是送给知州也是一份大礼啊,自己就这样莫名其妙的送给了一个同知,王老头很郁闷,看到左承仕把石砚递过来,他很想伸手接过来,双手已经伸了上去,拿着石砚,却扯不动。   这个时候,他身后的年轻男子说话了,他的声音干净清明,不说话时,并不能很引人注意,可是开口时,却很难让人忘记。   “小姐真是好眼力,在下安石,这块砚台既是送出,即是有缘,断断不会收回的。”年轻男子说完这句话,王老头想扯的又扯不动的手,立刻变成推让了!   第六章:我要上学   “左兄,令媛真是聪慧,才智敏捷,见识过人,居然一眼就看出了这是青花子石砚,佩服。”王老头轻轻一推,左承仕就立刻笑纳了。   虽然不甘,但是的确是送出去的东西,不好拿回来,如果真拿回来了,这名声传扬出去定是理亏,而且此次来拜访上层领导打好关系的目的就全落空了。他之所以来拜访左同知而不是泉州府最高领导人吴知州,就是因为之前有过一面之交,算是私下拜访交好。   但是吴知州不同,听说他在京中背景深厚,为人奢侈,在泉州这一地花天酒地,吃吃喝喝,也不干事,尽是添乱,无奈人家朝中有人好做官,自己如果贸然上去拍马,不仅拍不好,还会被同行耻笑。   峰回路转间,王老头就反应过来了,幸亏自己的儿子提醒自己。王老头自己是个小官,南南北北各地做了几任州县官,看自己的官路之途大概上升不到哪里去了,但是自己这个儿子,他是抱有极大的期望的。一直给他提供最好的教育,并且不是死读书,还带着他见识各地风土人情。   他的苦心也没有白费,安石自幼聪慧过人,要不是儿子提醒,自己可能就会鼠目寸光坏了大事,况且这个石砚也是自己偶然得到,不该是自己的东西啊!千金难买青花子,心痛归心痛,王老头自我安慰了一下,感觉好多了,说话利索了,开始转移尴尬,夸起了左伊同志来。   虽然左伊同志突然走上台前很冒昧,可是要不是她,自己今天就是送出一个宝物也不知道啊!说起来还是得感谢这个小姑娘,这么想着,王老头看容貌平凡的左伊也顺眼起来,不再觉得她冒昧,甚至看到她小小身子那里一站,也别有一种气质,比其左承仕另外两个漂亮的女儿,更有风度的感觉。   而王安石进来后几乎就没有怎么抬眼,只是听到老爹说冒昧的时候,惊讶的看了一下左伊。没有想到,这个小女孩居然那么沉得住气,一点懊恼的样子也没有,干干净净的退坐一边,不过她的容貌确实比较普通,就是家中小婢,也比她好看,只是一眼,王安石又低头想自己的事情了。   直到那个小女孩忽然上前,拿起了爹爹送出的石砚的时候,王安石才抬头。   只是这一刻,见多识广的安石同学,看着不慌不忙的女孩,拿着石砚朗朗述说它的特点的时候,忽然觉得此行不虚。青花子石砚,世人都说好,能寥寥数语说清楚它的特点的人却很少,而眼前的女孩却可以做到,句句重点,绝不废话,声音也很好听,从她口中说出来的青花子石砚,就如她的声音一般细腻美好。   王安石不禁又看了一眼左伊,不自觉的叹息了一口气,可惜容貌过于平凡。不过又立刻压下去这种感觉,眼前的女子虽然外貌一般,但是那说话谈吐却让人看的舒服,自小南北行走也算是见多识广,他忽然对这个貌不惊人的女孩有点兴趣了。   左伊说这个劳什子青花子石砚本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异常行为,没有想到一个石头居然引出了王安石!   她这绝对是误打误撞,现代人考古,抄古董,自然也喜欢炫耀古董,她真是只知道皮毛,如果不是曾经见过,被鄙视过,她不会这么上心,也绝对不敢说这是青花子石砚。组织语言自然是现代考试高手的拿手好戏,没有想到因为这个,被安石同志惦记上了,真是惊喜啊。   对一个现代人来说,玩唐绢宋纸是很了不得的事情,可是却怎么都比不上一个活生生的历史名人。   上历史课的时候,书本上的那个戴着硬脚幞头,单眼皮,翘眉毛,整洁漂亮长胡子的白胖中年男子,无论哪一种资料,王安石千篇一律的一副国家领导人的形象出现,已经深入人心,对位现代来的穿越众,听到如雷贯耳的安石两个字,心里一定会以为是个发福的中年大叔。   此刻他还是单眼皮,却一点都不威严,一身温柔轻松的形象,也没有长胡子,一张脸干干净净的,嘴唇有一些厚,甚至是小性感,活脱脱的一个古装的Rain站在你面前。   刚刚流利的说完青花子石砚特点的左伊,在听到安石这两个字又石化了。心里腹诽,历史书害死人啊,眼前这个放到现在,可以去韩国混娱乐圈也是一哥的地位啊!不过已经出了一次差错,再要呆下去,老爹下次还真就不让自己见人了。微微一笑,低头谦虚的又退回了原处,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出风头了,她老觉得有人在注意自己,这样想着,又悄悄的后移了一点位置。   虽然她对王安石其人很感兴趣,但是这毕竟是古代,如果你像现代一样,上前打声招呼,“嗨!你好,你是王安石吗?我好崇拜你啊!”估计会被一巴掌拍飞,然后再给你戴一顶伤风败俗的帽子,压的你一辈子抬不起头。   眼前的安石同志是大好青年一枚,前途也不可限量,未来可是到了宰相的位置,据说安石同志说要变法,连皇帝神宗都严重支持,顺他者,支持变法的人,一律升官。他的一个变法让朝廷像菜市场一样吵吵闹闹的。   朝堂上大家开吵,这个时候有不杀士大夫的保护伞,这些士大夫一个个脸红脖子粗的,甚至都开始指着鼻子骂娘了,可惜裁判是宋神宗,是支持安石同志的头一号人,所以裁判看大伙吵够了,没力气了,开始发挥作用了,小旗一挥,哨子一吹——   前宰相司马光继续回家砸缸!顺便还要把《资治通鉴》写好,一个宰相降去修书了,那个惨,当然他不是最惨的。苏东坡同志更惨,被发配到海南了,那时候的海南可不是现代的旅游胜地,从汴京到海南,和哥伦比亚去寻找新大陆没啥区别了。苏东坡同志心态好,一路上遇到了个名叫佛印的和尚,两人扯皮也扯的很开心。   还有那啥易学家邵雍,回去关门算卦;理学家程颐,回去发展理学!总之和王安石同志意见相左的,都被发配了,由此可见,此人极其小心眼!惹不起,自然还是先躲起来比较好,至于上前溜须拍马什么的,那也得有条件,此刻贸然上前,除了伤风败俗,没有其他形容词了。   等王家两父子走的时候,左承仕还是很激动,又把左伊同志叫到书房里好好表扬了一次,当然老爹还是很好奇自己女儿怎么就看出是青花子石砚呢?但是他又不太好意思问出口,这一问,又显得自己见识还不如女儿,   左伊看到老爹那喜滋滋又带着一丝不自信的模样,自然心灵通透的了解老爹的情绪,笑呵呵的说:“爹爹,女儿只是听二哥说在汴京有见过这样的石砚,今天偶然见到才好奇的,想不到真有这样的石砚,都说千金难买青花子,可见它是和爹爹有缘的。”   左伊屋子里有很多哥哥写来的信,看信的内容,大哥比较沉默,二哥比较跳脱,虽然这样,还是能感觉两个哥哥都是很疼爱她这个妹妹的。此刻拿这个来做借口,蒙混老爹应该能过关,而且不着痕迹的拍了一记马屁,果然看老爹一脸释然,喜不自禁的样子。   对这个解释,左承仕还是比较能接受,自己的那两个不孝子给这个妹妹写信都比给自己的勤,而二儿子左皓然尤其喜欢这些东西,又在汴京,见的人自然比泉州这个小地方广,是他告诉伊儿的,自然是对的。   再想这个女儿容貌虽然比较平凡,可是一番谈吐却颇有一种气质,比其两外两个女儿,伊儿更像自己,或者说像阿莲。想到自己的亡妻,左承仕又心中一软,更加心疼这个女儿。都说皇帝老子不如乞丐的娘,他其实多多少少也知道,没有娘亲在身边,这个小女儿过的确实不怎样,看今天去见客人穿的衣裳,明珠和天天都是华服着身,头上,脖子上也有诸多首饰。   但是他的伊儿却只是很朴素的一色罗裙,头上身上更是没有半点饰物,越看越觉得自己忽视了这个女儿。其实左承仕这点倒是想多了,左伊自认容貌不如现在的大姐二姐,费劲心思打扮也只是陪太子读书,走过场,所以不如朴素一些,倒阴错阳差又让老爹内疚了一分。   拿着青花子石砚心情颇好的左承仕终于觉得自己要做些什么补偿这个自己往日忽视的女儿。于是一脸慈祥蒹大方的开口问道:“伊儿,有没有想做什么,爹爹一定答应你。”   左承仕难得的开始想做一个好父亲,左伊自然是不能放弃这个难得的机会。不过却是不能马上提意见,给一点颜色就开染房是大忌,哪怕是亲爹也不可以。   只见女儿听到自己说的话之后,两颗黑亮的眼睛一瞬间闪耀出别样的风采,又随即暗淡了下去,和平时一般安安静静的模样,轻轻的说了句:“爹爹如此疼爱伊儿,伊儿已经很开心了,并没有特别想做什么。”   可是左承仕却怎么都不相信,自认是一个聪明人,怎么会看不出孩子的那点小心思,殊不知,这正是左伊露出的小破绽,等着老爹上钩呢。   果然,左承仕脸放了下来,严肃的说道:“伊儿,你想要做什么,爹爹一定能满足你,别怕,只要有爹爹在,就不会有人能欺负你。”   奸计得逞第一步的左伊,听到老爹这句话,黑亮的眼睛又有一丝光芒,期盼的望着老爹,看的左承仕一副为人父高大的感觉油然而生,他是父亲,他能给孩子想要的东西。   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左伊开口了:“爹爹,女儿想上县学……”   第七章:父女竞智   左承仕难得优雅的喝着茶,摆出一个威严的父亲的模样,听到左伊这句话,一口喷了!   宋代颇为开放,对女子的教育环境也非常的优厚,但是去上学还是夸张了点,奈何刚刚自己夸下口,伊儿想要什么,自己都会答应的,而且还强调了两遍,这样临时再改口,刚刚的威严又都不复存在了。   不过他也是混到了同知这个位置的人,打官腔什么的都有模有样了,官场讲究一个拖字,万事不禁拖,实乃是官场厚黑学的中庸之道的首个招数,没有想到如今要用来对付家里这个刚刚十岁的黄毛小丫头,真是汗颜。   左父也不拒绝,喷了一口茶,说了句:“这茶冷了。”一边叫下人重新倒茶做掩饰,一边已经想好说词。   在说这茶冷了的时候,左父脑袋又开了一下小差。在汴京狎妓、女,叫“吃冷茶”。因为她们走的是小步履,一杯茶端过来,就凉了。客人对着凉茶刚刚心生不耐的时候,就看到那小姐妖娆的过来了,真正是别有一番风味,比其那种大街招揽,投怀送抱的又是高了一个段位。小小怀念了一下汴京的丰富业余文化生活,可惜如今在泉州府不知道何时才能再回那繁华之地。   左伊站在老爹前面等着他出招,没有想到老爹居然走神了。不过她不急,就像下棋,先下的看似占便宜,实际上却常常也露出了自己的套路,她只要慢慢接招即可。   果然左承仕走神了漫游了一会汴京的小姐们的风情,感慨了一下自己官路不够亨通!这个时代不杀士大夫,甚至有时候连降级都很少,但是有外放一词,离开汴京,外放到不同的地方,其实是不同的降级招数。不过眼前解决女儿的问题要紧,他又果断的回到了眼前,只见自己的小女儿一脸平凡的站在那里,不急不缓的,好似刚刚提出要求的人不是她,或者说她的要求本是光明磊落,自己不答应就落了下乘一样。   透过那平凡的容貌,左承仕好像看到亡妻的身影,光华出彩,牡丹失色,心中又一下子填进了一股柔情,面上也温和了些,他问道:“伊儿为什么想去上学?”   这个问题是很普通的一个问题,如果左伊是男孩,那自是不用说,什么大丈夫应该为国为家,什么光宗耀祖,什么养家糊口,张口就拈来。但是她是女孩,赔钱货,更有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大环境,女孩上学干嘛?   你不说出个所以然,还真不好糊弄过去。   在现代,学习好,可以嫁个好人家。但是古代,家世好,才是真的好,你又不是某院的一姐,学的诗才用来讨好客人,名妓才要那玩意,你一大家闺秀这么说,那不是反了么。   更不用说女子不能考取功名,什么女状元,通通都是扯淡。乡试、会试、殿试,层层考试,且不说你学识怎么样,单一个考前检查,你就过不了关。   中国作弊是古就有之,和现代人的入耳式耳机什么高科技比起来,古人更加利用身体自身条件,写衣服里,衣服一脱就看到了,更有塞入股沟中,不知道拿出来的小抄是不是一股屎味!总之,考前检查比上飞机的安检严格多了,你一个女子被扒光衣服,不等考状元了,先要被铐起来送衙门。   这不行,那也不行的,看到女儿沉思的表情,左承仕的表情又有点得意,自己这个看似简单的问题,实际上学问大着呢!自己不拒绝女儿,希望她能知难而退而已。   没有想到转眼的功夫,左伊就抬起了头,两眼明朗的看着老爹说:“爹爹,女子通文识字,而能明大义者,可为贤德。女儿自知知容貌平凡,不仅不如大姐,二姐,就是身边的小婢,也比女儿好看。常常听人说起娘亲是当世有名的才女,有貌有德,女儿不求名传四方,但恳请学有成,识有知,亦不辜负爹爹,娘亲的期望。”   一席话下来,听的左承仕又高兴又难过,高兴的是,伊儿才10岁,说话谈吐已经颇有阿莲当初的模样,难过的是,伊儿说的也是实话,在他看来,女孩的容貌是很重要的,看现在的女儿,五官倒是端正,但是凑在一起总是显得不起眼,不知道将来能不能长开,这时候女子早熟,十岁若还是这个模样,以后也难有机会大变样了。这一点左承仕虽然不愿意承认,可是也不得不接受。   难得女儿心态这么好,况且在家中,大女儿明珠文采出众,已经小有名气,而二女儿天天,琴艺更是美妙,听着心旷神怡,更是左家一个美谈。只有这个小女儿……   罢了,罢了,如她所愿吧!   于是,第一次父女PK赛,左伊赢,打的是亲情牌。她知道这个花心的老爹,对死去的老娘还是念念不忘,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再美丽的女人也斗不过死人。在老爹左承仕的心里,死去的老娘永远都是年轻漂亮的,活不到老,没办法。   当然一种牌只能打一次,一次就要够本。   作为同知嫡女,左伊同学盘算了一下自己身边的人口,两个丫鬟,都是美女,往左伊跟前一站,都能把左伊比趴下,但是左伊同学一点都不怜香惜玉,小姐的脸蛋,丫鬟的命,在古代,除了要好好学习,还要会认命。   还有一个老妈子,宋妈妈,是左伊老娘身边的人,平日做事很利索,只是对左伊同学一点都不亲热,还常常用一种发冷的眼神盯着她,让左伊很不自在。   其余的啥啥丫鬟甲,龙套乙就不具体介绍了。总之,开始要先解决身边这三个人。   此时此刻,左伊很想问问百度大婶,如何欺负人,可惜此刻百度大婶不能穿越。想到欺负下人,映像特别深刻的电影《甲方乙方》里面的一个小段子。   欺负人,一点好脸儿都不能给,她一张嘴就挨呲儿,重活累活都让她干,还不拿她当人,给一大嘴巴都算是轻的。   想着自己像个地主婆的模样,绫罗绸缎,翘着舌头说:“老爷家也没有余粮啊!叫你们来不是当大小姐的,得按合同办事,干活去!”   晚歌递上来一杯茶,左伊喝了一口,猛地吐出,把剩下的茶泼到她俏丽的脸上,“臭丫头!你,你,你想烫死我!”她一脸惊恐,脸顾不得擦,又去重新泡茶了。   清雅给自己捶腿,捶着,捶着,睡着了,左伊伸手就从头上拔下簪子,对着她的雪白胳膊就一下扎进去,疼的她一下子醒过来,还不敢叫。   出门,坐轿子,叫下人把马蹬拿来,宋妈妈这个彪悍的老太婆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左伊一脚踩着她的背,上了轿子,鞋底在宋妈妈的背上生生的踩了个脚印,她一声都不敢吭!   左伊想着这副场景,就有一种邪恶的快感,欺负人真爽哪!当然现实情况是这样的——   美丽的晚歌穿着漂亮的罗裙扭着小蛮腰给左伊上了一杯茶,左伊同学拿着茶一脸感动的说:“谢谢晚歌,你辛苦了。”晚歌同志冷落冰霜的脸含蓄的有了点淡淡的笑容。   更加美丽的清雅穿着流水的青衫短袄马甲,认真的要给左伊按按背,左伊同学赶紧客气的拒绝道:“清雅,很晚了,你先休息吧,我不累的。”清雅同志一脸欣慰,艳若桃李的脸有着圣母的光辉。   出门,左伊同学恭敬的对宋老妈子说:“宋姆妈,您老太辛苦了,不如您坐轿子吧,我走路就成。”宋老妈子毫不商量的拒绝了,脸色还照常的冰凉。   好吧,这就是左伊同学目前的生活状态,有些憋屈。小不忍则乱大谋,繁杂的管家课程学习第一步就是要和身边的人打好关系,不管是主子还是下人,不然走着走着被捅一刀,没处说理去。   除去这憋屈的人际关系,左伊同志关门睡觉呼吸着古代的空气,也挺好的。   和老爹说要去上学,除了想多了解一下宋朝社会的具体环境,其实还是想看看外面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古董宝贝之类的东西!她在自己家中可以晃悠的地方已经挖地三尺,再也没有找到什么宝贝,由此可见自己这个老爹副市长当的不够有油水啊!   一身男装的左伊,倒扬长避短了,一张平凡无奇的脸配上男装,作男子打扮,更显清秀,且左伊骨子里的那种现代人作风,不卑不亢,倒是别有一种洒脱。   左承仕看的心里颇不是滋味,而左明珠和左天天两人虽然关系不算好,可是对待左伊同志,阵营是一致的不好,此刻看热闹中。作为老爹的爱妾柳氏和张氏,虽然不同意这种事,但是老爷开口了,只好表态。张氏首先支持了左伊上县学的要求,得到了老爹一句有见识的夸奖,柳氏自然也不甘落后,赶紧附和。   于是这个现代灵魂的西贝货同知嫡女伪装成了一个小小少年,走进了宋代的学校。   市井间频频传送着弦诵之声,教育,从白云深处飘向了大地,左伊同学也走入其中……   第八章:宋朝吃喝   从左伊家到县学是有一段距离的,第一次出门,左伊同学很激动。不是大家闺秀的身份,自然不用坐轿子。   青布头巾,身穿白色儒衫,丝绦系腰,身形似柳,面色平凡,一双眼睛却黑黑亮亮,任谁看了都会沉进去一般。她一副富家子弟打扮,走路也大摇大摆,颇有京城恶少的资质,后面的小跟班脸色绯红,面若桃花,一定是兔儿爷们的大爱。   “少爷,第一天去学堂莫要迟到了。”后面的清雅虽然对这花花世界也颇为意动,但是她现在的身份是书童,自然要尽到自己的职责本分。   县学,学制1年。每年春秋两次招生,叫做补试,合格者方能注册入学。但是左伊同学有一个同知老爹,自然不需要补试,拎着她直接到老师面前,打了声招呼就算入学了。特权阶级自然是要享受特权的,左伊虽然早早出门了,但是初见这么繁华的地方,那震惊可想而知。   世博会里展览的会移动的清明河上图算什么,老娘我现在就是图上的一份子啊!左伊不无得意的想,一路走的更慢慢悠悠了,急什么,她特地早出门,就为了逛逛,要上学并不是她的终极目标,好不容易来一趟宋朝,就算是旅游也要游够本。   一路走来,发现街市非常的热闹,每家店都颇具特色。什么张家铁器铺、傅官人刷牙铺、舒家体真头面铺、戚百乙郎颜色铺、张古老胭脂铺、彭家油靴铺、张官人诸史子文籍铺……几乎每家店左伊都想进去,被清雅生生的拽住了。到了最后一家张官人诸史子文籍铺,清雅再拽左伊的时候,左伊正气凛然的说:“小青,公子我马上就要进学,看看时下流行什么书,才不至于落伍!”说着已经迈步进去了。   店主是一个读书人的模样,和老爹一般的年纪,估计是屡屡考试不中的那种料子,不然在这个文人无限拔高的社会,是不可能轻易去从商的。果然,店主笑盈盈的走上前来道:“这位公子说的是,不看书就会落伍!落伍这两个字用的极妙。古人云,三人行必有我师,而五人为伍,落下了自是不好。本店正是收集了时下流行的书籍,公子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   左伊也就是这么一说,貌似“落伍”是革命时期的语言,这个店家倒是个妙人,自发的帮她解释了,还解释的有理有据。末了又转到了他店里的书上,口齿伶俐,又不惹人反感。   而店里面已经有一个客人了,背对着门,一身灰布袍子,听到店主和新进来的少年对话,却色眉头一皱,开口反驳道:“看书乃为明理,岂能如此儿戏,舍本逐末尔!”说完就气呼呼的走了。当真是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本书籍。   看那一身,也是读书人的模样,不过一脸伤春秋月的哀怨和一点傲慢,让人不敢恭维,相比起来这个店主就可爱多了。   同样穿长衫,他笑容可掬,看到客人走了,也不气恼,却还帮他道歉:“公子莫要放在心上,刚刚离开的是本府县学的先生,学问是顶好的,为人严厉耿直,并无其他恶意。”   哪知清雅一听县学老师,当场就做贼心虚了,不等左伊再磨蹭看书,就把她拽了出来,这会子是铁了心,再也不听小姐哄骗了,一心就要往县学学堂里走。   可是她哪里是左伊这个满脑花花肠子的现代人的对手,路过了先前的那些店不让进就算了,可是接下来却是一条类似小吃一条街的地方,一路走一路飘香,左伊哪里还耐得住,清雅拉的了第一家,拦不住第二家!左伊像脱缰的野马一样,跑的欢快极了。   曹婆婆的肉饼、薛家的羊肉饭、梅家的鹅鸭菜品、徐家的瓠羹、郑家的油饼、王家的乳酪、段家的爊炖食物、石逢巴子的南方风味、王楼的梅花汤包等等!   看的左伊是饥肠辘辘,闻着香味更是心驰神往,早上为了早出门,压根就没有心情吃东西,此刻逛了一圈,正是饿的时候,哪里顾得上清雅的劝说,趁着一个店门口人多,就钻了进去,清雅也只好跺了跺脚跟进去。   店外面人挤人的样子,到了里面,却很宽敞。座位和座位之间留了恰好的位置,一个大厅安排的满满当当,既不浪费空间也不显得凌乱。店小二伶俐的穿梭在中间,左伊好像到了古代版的KFC,人很多,却井然有序。   清雅看到拉不住小姐,知道她一早没有吃什么,离上课时间也还有一段时间,索性认命的开始张罗位置,点吃的。   左伊讨好的看着清雅,两眼忽闪忽闪的,看的她气也生不起来,虽然仍旧板着脸,语气已经温柔多了:“公子,吃完,我们就立刻去学堂,不准再逗留了。”   想着好吃的东西马上要上来了,左伊雀跃的直点头,看的清雅心里更加有一种说不清的感觉。小姐从来都没有像今天这样,笑的这么开心,在府里,有明珠小姐和天天小姐压制着,以前看她总是怯懦的样子,连她这个丫鬟都看不下去,如今这样倒是更好一些。   左伊没有想那么多,心中沉浸在古代下馆子的幸福感中,坐在馆子里等上吃的,看着左左右右的古装人,实实在在的人,不是电影里的龙套,那感觉,真他的热血沸腾,她这真是在古代了啊!   不一会儿,汤包就上了。只见那“梅花汤包”皮薄如纸,几近透明,上面的褶皱非常的细巧特别,六只汤包为一笼,摆在那像朵朵梅花盛开一般。稍微一碰触,便可以看见里面的汤汁在摇晃,皮更是颤巍巍的抖,仿佛吹之即破,还没有吃,看着就很享受。   这手艺,这做工,比其在现代上海城隍庙的汤包还要更胜一筹。   看到小姐东西上来了,就顾着傻看,清雅都急了,提醒到:“公子,快些吃吧,再不吃,就来不及了。”她是一点心思都不能放在这里,心里还是急。   左伊却不紧不慢的笑道:“这个汤包,晶莹剔透,若梅花朵朵,看着都舍不得入口了!”   这时候,不知不觉貌似到了高峰期,来往的人多了,自然而然的有人来拼座位。一个俊俏书童,唇红齿白的走上前来,非常客气的询问,可否再坐两人。   清雅和左伊齐齐开口,一个说不可以,一个说可以。清雅自知小姐毕竟是女孩,第一天出门就和陌生人坐一起,是万万不可的,而左伊正是惟恐天下不乱的无聊时候,当然立刻答应。而且这个书童打扮的人就如此俊俏,可想而知,那主子一定是不差的,满脸的期待。   书童也是极其机灵的人,看两人的打扮就知道,左伊才是正经的主子,而另外一个书童居然比自己还好看一些,不由得生气斗上了,直接把清雅的意见忽略了,领着他家的少爷上前来就座。   清雅虽然是个丫鬟,平日接触人也多,但是当这样和陌生男子就坐一桌还是很变扭。左伊却大方多了,因为包子要趁热吃,也只是抬头微笑,算是打了招呼,就专心对付她的汤包了。   来人看到左伊的模样,长相平凡,也并没有特别在意,微笑的很淡很精贵。这个时代,重文轻武,同时也是极其重视容貌的,长的不好,加官进爵也很有难度,所以来人看到左伊这张脸,一眼就忽略过去了。   他的书童倒是很勤快,利索的叫了吃食,就在那里等了。   左伊自然不会因为他们而尴尬,旁若无人的享用起了她在古代第一次下馆子的美食。她先拿出了一块白巾,仔细的擦了擦右手,岂不知,她伸出手的一瞬间,对面的男子刚好抬头看过来,只觉得那双手真是漂亮!甚至有让他惊艳的感觉,指甲盖微微红润,手细白修长如玉,简直就是一个艺术品。他不知不觉得有些愣住了,忍不住好奇,这么平凡的一个小子,怎么会有一双这么美的手,比他见过女人的手还漂亮。   只见他搽干净了右手,用漂亮的三只指尖撮住汤包上面的梅花折皱,小心翼翼的轻轻拿起来,慢慢的放到盛醋的小碟里。然后微微低下头,凑近了汤包,在上方用牙尖细细咬破一个小洞,再从那小洞里不慌不忙的吸吮着汤汁!   青年看着那双如玉的手优雅的捏着汤包的时候,已经失神了,再看到他的小嘴咬破那汤包的皮,缓缓的吮吸的时候,一时间只觉得有一种特别的诱惑,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口水,搞不清是看他吃的欢快饿了,还是被那吮吸的样子给打动了,心跳的特别快!   左伊在吃汤包的时候,那边小二也把他们的汤包端上桌了,不仅是青年看呆了,小二也呆了一呆,不过很快就恢复了,他笑道:“公子真是贵气,上一次见到这样吃法的人,还是小的小时候在苏州有幸见到范公,小的店里的汤包,就该这样吃,才能尝出其中美味!”   桌上的汤包还是原来的形状,却已经没有了原来那层翠葱葱的光泽,左伊的一张小脸却红润起来,吃的很满足的样子,乐呵呵的,让人看着就舒服。   可不是么,那青年心里也讶异,平日自己吃这汤包的时候虽然不至于汤汁溅得满身,但是也绝对没有那么优雅,通常都市把包子从顶端撕开,伸进调羹,用勺子舀着吃。只是觉得味道不错而已,现在看,自己是舍了精华吃了糟粕。   一个吃食都有这么多学问,况且听这个小二说的苏州范公,莫非就是范仲淹,此公名声甚好,不仅思想杰出,更是帮助了许多德高望重的学者,市井百姓都称赞。再看眼前之人,虽然年纪甚小,容貌一般,可是这身上的气质却遮掩不住,青年不禁起了结交之心!   第九章:同学沈括   话说饱欲思淫,吃的过瘾的左伊很快就饱了,尉贴了肚子,开始想别的了。刚刚急着吃包子,也只是扫了一眼对方,此刻才认认真真的看对面的男子。   书童不用说,左伊开始点头,就迅速的判断了这个书童,绝对是受的好材料,身形单薄,样貌清秀,说话声音也好听,虽然是个书童的打扮,可是却彬彬有礼,不卑不亢,一点都不比正经的书生差,而且正是十来岁的好年龄,嫩啊!   果然,对面的男子比起他们家的书童来说,更胜许多。大富人家都这样,既能□的自己的下人知书达理,又绝对不会让他超过自己。当然左伊另外,谁让她老娘走的早,有爹在,没娘疼!老娘留下的丫鬟清雅,那容貌姿色比不上老娘,却比左伊漂亮太多!而张姨娘送来的晚歌,面上是割爱,把最好的丫鬟送过来,实际上,还不是更显得左伊这个嫡女长的寒碜啊!用心可谓良苦。   如果说那小书童是受,这青年男子一定是个腹黑强攻!他一身读书人打扮,身形却非常的挺拔,坐姿端正,吃东西的时候,也不急不缓,虽然没有自己吃的好看,吃相这点左伊是绝对自信,管家学校学的都是有用的东西,那啥微积分,机器汇编语言等大学里一辈子不会用到的学科都略去了。   识人是一门学问,可以看出很多东西。眼前这个男子,穿的一身深蓝色袍子,初看不出华丽,但是细看,袖口的做工都是极其细致的,穿得起这样的衣服的人,一定是个有钱人,而且是家教很好的那种,不炫耀,低调就是最奢侈的炫耀。   吃东西的姿态也是很重要的判断,食不言、寝不语,出自孔子的《论语·乡党》,典型的儒家教育产物。吃相的优雅的人,除了说明他衣食无忧,吃相除了优雅还好看的人,说明了他心里坦荡。   左伊想着如何开口和古代男子搭讪的时候,那边的青年男子已经吃完了,不是他速度快,实在是再优雅也禁不住面前一双乌溜溜的黑眼睛盯着你看,他都有些汗颜了!而清雅更是觉得丢脸,自己任重而道远啊!小姐现在是还小,压根就不知道害羞是什么意思,居然就这样光明正大的盯着陌生男子吃东西,真是……   青年男子早就有结交之心,刚刚看对方吃东西的样子,气质实在是高雅,这会子愣愣的盯着自己,又觉得他非常的率真,总之是对一个人印象好的时候,他做什么都有合理的解释。左伊不知道如何开口,不会唐突了这个古代小青年的时候,小青年先开口了。   “在下沈括,乃县学学生,多谢兄台慷慨让座!”青年拱手说道,他前额宽广,鼻子挺拔,眉毛细长,双目秀丽,说话间更有一种端倪静雅之态!皮肤很白,并不是如书童那样嫩嫩白白的,而是一种健康之色,风度极好。   这一抬头,正正的开口,一边的清雅脸色又开始有些绯红但还算镇静。而左伊却一声欧卖糕的!震惊了!自己真是随便遇上一个都是名人,你丫的,眼前这个看上去和自己一般大的小帅哥,就是写《梦溪笔谈》的沈括。   记得读中学的时候,考历史,问沈括是啥人,左伊绞尽脑子写了科学家、改革家,结果还是被打了个半叉,历史老师指着她的脑袋喷着口水说:“沈括精通天文、数学、物理学、化学、地质学,气象学、地理学、农学和医学;他还是卓越的工程师、出色的外交家。”   乘着老师转身的时候,左伊偷偷的擦了一下脸上的口水,同时骂了一句,这丫的还是人吗?在古代啥都没有的情况下,这个人简直就是奇迹加变态。   此时,这个奇迹,就站在了左伊的面前。如果是王安石是政治家,眼前这个人就是一个天生的科学家,放到后世,那绝对是国家研究院博士一类的人才啊,左伊觉得上天是让她来发掘好苗子的么?此刻这个后世伟大的科学家,一副同学你好,我们聊聊的模样,让她真是惊喜交加。   她如果能穿越回去,一定要指着历史老师的脑袋,喷着唾沫说,沈括他丫还是个帅哥!   发了一阵呆,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左伊就反应过来了,赶紧回礼,唱了个肥诺,斯文的回道:“在下左轶,正要上县学,可巧遇见同学了。”   沈括一听也是县学的学生,非常开心。要知道沈括此人是一个要成为科学家的人,自然打小就有一些不一样的毛病,比如牛顿就喜欢站在树下被苹果砸,富兰克林喜欢下雨天放个有电的风筝被雷劈,沈同喜欢思考,当然思考的方向和大多数学子一定是不一样的,所以在县学人缘并不好。   不过那些人看不起他,他还看不起那些人呢,如今偶遇一个对眼的人,居然是同窗,沈括别提多开心了,两人一路聊一路走,终于按时到了学堂。   路上好奇宝宝沈括对眼前这个容貌平凡,风度俊雅的同窗,本来就抱有好感,没有想到他的见识也多,平日里遇到的很多问题,在他口中都是轻描淡写,让沈括越发喜欢左轶了。两人从开始的初次见面拼桌,等到了学堂,已经俨然是兄弟之交了。   跟着沈括一路往东走,穿过几条街,好像要到了城边边的感觉。这里没有喧闹之声,花树丛中有一条极为僻静的小道,光是道上铺的小石子,就可以见这个县学不一般。毕竟是官办的,这个地点看似偏僻,实际上那都是后世别墅的最佳选址,我们老祖宗会享受,是自古有之。   小道的设计颇有情趣,走到上穷水尽疑无路时,转个弯就可以看到柳暗花明又一村。一个高耸威严的院子座落在眼前,走到门前,有人看守着。普通的县学,书童是可以跟进去的,但是清雅和沈括的那个清秀书童却被拦了下来!   沈括除了开始的时候,还多看了一两眼左轶的这个俊俏小书童,到后来已经深深被左轶的文采打动了,难怪书童也如此出彩。此刻看他一定要跟进去的架势,劝说道:“左兄有所不知,不准书童入内是县学不成文的规定,不管是谁都是要遵守的。”   清雅那边急的不行,这这那那的,说不出话来。左伊已经大手一挥,笑嘻嘻的打发清雅回去,让她放学再来接她。自己又不是上幼儿园,上学放学有人接送已经很神奇了,如果上课时再全程陪同,那多憋屈啊!   于是左伊就这样大摇大摆的摆脱了清雅同学的聒噪,和沈括左兄、沈兄的互相谦让着进门了。只见隐门上方悬挂着一块匾,龙飞凤舞的写着两个大字“泉州书院”。进得门去,便看见一片墨竹簇拥的小天井。墨竹前面一方石桌和一圈石椅,上面有两个人正在对弈。   左边是一个中年男子,身着灰布袍子,颇为朴素的样子。当然左伊是不敢小瞧这灰布袍子,宋朝很讲究名士风流,这个朴素的中年男子也有可能是某个中央部长和领导闹矛盾,到小地方来度假,赌气来了。但是老觉得有些眼熟,貌似自己在宋朝没有亲戚?   灰布袍子对面是一个老头,胡子发白,样子却显得有些邋遢,颇有后世艺术家的气质。两人下棋下的非常认真,沈括悄悄的指了指中年男子,小声的在左伊耳边说:“易先生即是县学的负责人,左兄第一天进县学一定要拜见的。对面的是程先生,是县学的老师。”   都说观棋不语真君子,这两个人下棋下的非常投入。沈括很义气的陪在的左伊身边,等老师下完棋。   其实易文章在左伊这个生面孔一进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了。他向来不喜欢走后门的学生,想来县学自然是要一番考校的,可是人是左同知推荐上来的,这个同知,为人还算不错,自己来到泉州之后,他也非常的照顾,自然要卖他的面子。可是心里却埋下了不喜的种子,这会瞄了一眼,相貌平平,还是一小儿,更是谈不上一见钟情。   所以索性继续下棋,慢悠悠的一点都不急。他不急,左伊当然也不急,实际上她看的津津有味,甚至是惊喜。   一进来,左伊就被那副棋子吸引了。居然是纯玉石制造的棋子,太奢侈了吧。   只是距离还有些远,看得到摸不到,左伊见宝心喜,又痒痒了!顾不得其他,她走近了一些,看了看双方下棋的路数,和棋盘上的棋势,心里有了点底,前世对这些上游人士玩的东西自然要有所涉猎。   她也想好了说辞,不慌不忙的开口道:“先生,大飞杀不死!”   第十章:县学风波   两人走的是一道绝世珍珑题,号称“孙膑限庞涓”。易文章已经尝试了“夹”、“点”、“尖”等等多种手段,都不见成效。现在尝试使用“大飞”,而且已经有些眉目的样子,这时候听到这个新来的少年冒然的插了一句话,居然说“大飞”不行!   本来下棋的人就不喜欢身边有人指手画脚,何况易文章还是县学的负责人,对这样不尊长辈的学生更加不喜,冷着脸说:“观棋不语!小儿难道能解 ?”   在别处,左伊或许不敢夸口,但是对啥都略通皮毛的她,这道珍珑题恰恰属于她略通的那一部分。   左伊面对着中年男子,只见他鼻梁挺直,眉目冷傲,三十五六岁的样子,和时下瘦弱的文人书生不同,他坐在那石凳上,腰背挺拔,那眼神冷冷的,让人很有压迫感。但是左伊却没有害怕,此时说不清,以后就别想再说了。   刚刚在路上就听沈括说了这里县学负责人非常严厉,不让带书童就是表现之一,这种人性格耿直,皇帝老儿都敢骂,对学生严厉自是没话说。但是就是这种人,恃才傲物,往往也会特别惜才,只要你能折服的了他,他就会掏心掏肺的对你好。   “学生左轶,冒昧了。”左伊行了个理,不卑不吭,居然示意易文章老师让位子。对面的老头倒没有出声,乐呵呵的一副看热闹的模样。   左伊没有客气,拈起一枚黑子,在手上摩挲了一下,就果断的下了下去,心中却感叹:这个黑子竟然是用极品和田墨玉琢磨而成的,放到现代,就这一小棋子,就价值几千元。再看那白棋,静静的放着就能感受到一股流光溢彩的晕,居然是这个时代最最名贵的羊脂玉。   能把这样的棋子随便搬出来下,这两个人都不是普通人啊!   一边的易文章也是有名的棋痴,虽然很不爽这个新来的学生,可是比其围棋来,什么都可以暂时忽略,当然只是暂时,如果这小子只是嘴上功夫厉害,他一定让他哪里来的打哪里回去。   这时他叫了一声:“咦!是小飞。”   对面的白胡子老头本来还笑眯眯的,此时也皱起眉头,进入了思索状态!   左伊看到老头皱眉的样子,面上还是不露声色,心中却暗暗发笑,刚刚看这老头一副超然脱俗的样子,看来是个棋痴,对付这样的人更好办,能在围棋上折服他,就行了。   下围棋绝对不是一项轻松的活,可以说这是绝对的重脑力工作者。本来程老头以为自己出的这道棋,目前是无人能解,至少在泉州这个地方,文章可以勉强和他对弈,但是要解开却远远不够。   不想这个黄口小儿,一来就下的路数很怪,看似乱来,却打破了他原本的精心布局。   易文章更是一会皱眉一会有舒展开来,像蜡笔小新的眉毛一般,剧烈的做运动。   左伊下了第一个子,下一个就快多了,不假思索的又是落下一子,只听到清脆的响声!莫说下围棋的需要很高智商,所以时人追捧,还有一个原因恐怕就是一个雅字!   竹林,清茶,对弈不亦乐乎!   一时间黑白交错,精彩纷呈,老头越下越慢,而左伊却越下越快!二十手一过,白棋的大势已去,无法再做出两个眼,俨然已经是一盘死棋。   不想对面的白胡子老头呆了呆,开始只是优雅的捋着胡子,现在改成扯胡子说:“刚才那一手我可能下错了,重来。”说完老头自己都不好意思了,可是还是拿起了棋。   站在一边观棋的易先生,看棋看的紧张,手在额头抹汗,这时候听到老头居然要悔棋,那只抹汗的手羞愧的盖住了眼睛。然而还是好奇,两指缝间张开,看那样貌平凡的少年却一点都不生气,笑盈盈的等着老头悔棋再下。   嘿嘿,左伊就等老头悔棋啊,才能显出她的高超,已经破解的珍珑题,那就像是被破过的处,剩下的只是如何摆姿势的问题。   易文章曾官至礼部尚书,相当于中央文化部部长,什么青年才俊没有见过!刚刚见这小儿普普通通,没有想到棋艺如此高超,程公的棋力,当今少有能敌对啊!想不到自己这么大岁数了,居然也会犯以貌取人的错误!   人老如顽童,老头悔棋一次,就有第二次,可是左伊却一点都不急。老头的棋力也是非常高的,正好练手,而每次都刚好赢他一个半棋子,不多不少,却把老头气的跳脚。最后气呼呼的一挥棋盘不下了,摔袖就走了。   易文章也不拦着,知道老头就是这个性子。最难得的是小儿赢了棋,却没有得意,一脸平常的样子,更让他看高一眼。不过在他说话的时候,易文章也想起来了,自己早上在书铺遇上的那个投机取巧的少年,就是此人。刚刚高看的心又冷下去,他不喜欢投机的人。   看到小儿给自己行礼,易文章也只是点了一下头,让他们去上课,算是接受了。怎么说心里都有芥蒂的,而且他也放不下来脸。   刚刚沈括对左轶是欣赏,此刻已经有点崇拜了,没有想到他居然能把程先生打的悔棋都没有用,实在是厉害!两人关系不知不觉中又进了一步。   两人走进窗明几净的书屋,只见像后世一般,屋内排着数排整整齐齐的书桌,桌上的书本文具也都摆放的整整齐齐,一张较大的案桌对着书桌,就是讲台了。两人进来的时候,书屋内已经有十几个一般大的孩子,在背着手大声的读书,颇搞笑的感觉。   当然也有一群人在聊天,看到他们两进来,一个大胖子非常灵活的一下子就站到了左伊面前,笑着指着左伊的头说:“沈三,你去哪里找了个丑跟班的!”   原来沈括因为老喜欢上课提问,问的问题又很奇怪,老师往往满头大汗也回答不出来,后来老师一看他提问,都先声明:“事不过三!”于是他们就给沈括起了个沈三的外号。   左伊的脸登时黑了下来,居然说她丑!一下子周身好像有一股凛冽的气势,震的那胖子惊的后退了一步。   又觉得不对劲,自己怎么会被一个这样容貌平凡的小儿吓到,马上满脸挑衅的笑道:“小子,让开一下,爷们拿点东西。”说着就要伸手推左伊,想把她推开。   那双咸猪手还没有碰到左伊的时候,沈括已经挡在了前面,但是沈括此时也只是一瘦弱少年,力气比人家差远了,反而被那胖子一把拽住,猫捉耗子一般的望着他笑道:“沈三,凭你也想英雄救丑!”   又是一个丑字,胖子似乎因为自己会妙用成语笑的非常开心,而胖子后面的一群跟班也笑的很开怀!   但是却真正把左伊这个前辈子就很腹黑的披着燕尾服装道貌岸然一级高手的管家学校毕业的优等生惹毛了!   记得那时候有一个客户,闲的的蛋疼,居然来捉弄她。左伊一声不吭的照做,挑不出一点毛病,但是却让那个雇主真的很蛋疼,让他明白了什么叫君子坦蛋蛋,小人藏鸡鸡!   此刻在古代,居然被这个发育过剩的胖子欺负了,左伊生气了,后果很严重!看这小子这么嚣张,估计是个衙内!一个流氓三个帮,说的就是这厮了。   果然,胖子身边一个瘦子喊话了,“沈三,你爹不就是个主簿,九品芝麻官都不算,居然敢挑衅我们少爷,吴知州一个喷嚏就能把你老爹打跑!”   毛主席告诉我们,对付流氓,我们就要更流氓!话说,流氓会武术,谁也挡不住,科学家会武术,流氓也挡不住。只是此刻沈括这个未来科学家,居然打不过流氓!只有智取了。   左伊就站在书屋门口,大伙还在搞班级内斗的时候,她远远的看到了早上看棋那个姓易的老师迈着步子,三重一轻的朝书屋这边走来。   胖子听到后面的小弟非常识相的帮他强调身份,更加得意。介绍身份这种事,自己说就没意思了,又推了一把沈三,笑道:“好狗不挡路!”   本来这推一把,沈括虽然瘦弱,但是也能站的稳,毕竟胖子也只是十几岁的少年。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沈括后面的左轶拽了他一把,胖子又一推,他和左轶双双摔倒!   沈括摔倒,就想立刻爬起来,看看左兄有没有事,心里很内疚,都是因为自己连累了他,没有想到左兄却手紧紧的拽着他的手,不让他起来,他有些错愕,但是更是一种慌乱的感觉。   他从来不知道,人的手可以这么冰凉柔软,握在一起还会有一种特别的感觉,甚至周身都有些麻麻的!他摇了摇头,以为自己是摔傻了,可是手上还是握着左兄的手,想把他拉起来,抬头看到他一双墨黑如玉的眼睛,好像在对他摇头。   那胖子一伙人,看到两人居然一起摔倒,都哈哈大笑!   这时候一声惊雷,“你们在干什么吗?”眉目冷傲,身高挺拔的易文章大喝一声走进来!   第十一章:带坏沈括   易文章一进来,看到这个场景,不用解释,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平日听人说吴青海仗着老爹是知州在学堂里作威作福,他还不相信。   毕竟每次,吴青海这胖子很能装,人胖,笑起来显得一团和气。毕竟是高干子弟,老爹是市长,整个泉州府最大的人了,但是就是他老爹都叮嘱他要对易先生恭恭敬敬的。吴青海是纨绔,但是纨绔不代表没有脑子,老爹都说不能得罪,要客客气气的人,自己一个小儿更是要小心。   所以平日在学堂欺负同学的事也有,但是在易先生面前一直都很规矩。没有想到,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本来人多势众,可以抵赖,可是眼前是人赃并获,亲眼所见,再想抵赖就说不过去了。   正在吴青海头皮发麻,想着回去怎么被老爹批评教育的时候,那个新来的丑小子站起来说话了。   吴青海心里恨恨的想,你要是在先生面前告状,以后你都别想有好果子吃,有我吴青海在县学一天,你就别想有好日子过!回去打听一下,谁家的臭小子,连知州的公子都敢碰!这样想着眼神里总有一丝狠色!   本来学生斗殴,易文章是不想管的。宋朝流行尖子教育,先生只要教好尖子生,其他学生不用惹事即可。而易文章自觉是当世大儒,教学思想也非常先进,学生在学堂,除了做学问,还要学会做人,这都是以后为官之道的必要因素。所以一般他不会去介入,当然要看事情的发展情况。   像现在这样,刚好撞到枪口上,就不能不管了,看了一眼吴青海,一脸愤恨,居然没有改过的意思,易文章摇了摇头。   “易先生,我们初见打招呼手段比较热情,扰乱了课堂次序,请您责罚!”正是满堂静悄悄的时候,一个好听的声音冒了出来。平日易文章就比较严厉,再加上长的也非常的凶悍,他一喝,基本是鸦雀无声,没有想到居然有人敢出声。   左伊这么一说,吴胖子立刻反应过来了,说起来做官是要有天份的,这吴胖子从小耳濡目染,加上家庭条件好,将来要做一个贪官一点问题都没有。   他赶紧笑着上前把沈括扶起来,给了他一个窒息的拥抱,笑道:“沈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说完又夸张的大笑起来,看来又为自己的急智,一下子就用上了名言而沾沾自喜,身边的人听到这个也大笑起来。   连易文章的黑脸都有一点笑意,这个不学无术的吴青海,常常让人哭笑不得。不过他毕竟是老师,还是要维持老师的威严,   在易文章无比严肃的表情下,一伙人像是演了一出失败的话剧一样,灰溜溜的各回各位了。不过沈括算是义气,在老师的威逼下也没有放弃左伊,还是拉着他的手,把他引到他的位置旁边,示意她可以坐那个位置,没有人。   胖子和那一群跟班也都乖乖坐好,噤若寒蝉的不敢抬头,与刚刚嚣张的模样,简直是判若两人。   这个易先生,放到前世一定是个优秀的教导主任,再调皮的学生在他面前都得乖乖的。   虽然没有打架斗殴这一说了,但是他是明眼人,事情该怎么样,一眼就知道,心中暗叹:这个左同知自己做官为人一般,想不到这个子侄却如此有心机。易文章不说话,盯着眼前这些毛孩,看了一圈,胖子他们一伙人头更低了。   左伊心想,这个老师的确是老狐狸啊,不说别的,就这威压啥啥的,做的一套一套的,心理学学的贼好。赶紧学着其他人低着头,不敢吭声了。   易文章走到大案台后端,没有坐下来,指着身后墙上的八个大字,又看了一眼底下的学生,半天了开口说了一个字:“念!”   一群毛孩,此刻像牙牙学语一般,整整齐齐的念道:“淡泊明志,宁静志远。”   感情这个时候也有校训一类的东西。   所有人念完,易文章又威严的盯着下面的学生,其实只是一眼扫过,可是他的个样子,让每个学生都觉得他在看自己,连左伊都有点心虚,只听他道:“你们都做到了吗?学堂里嬉笑像什么样子,每人抄写一百遍!”   本来以为这样就揭过了,结果课下又被易先生留了下来。这和前世做错事,单独被老师叫办公室一样的让人忐忑。   怎么说都是在古代,体罚什么的都很流行,家长也不会去告老师,尊师孝道都很严格。而且看这老师觉得是一个中年愤青,上辈子左伊的老爹就是个愤青,到老了都郁郁不得志,家有愤青,不幸福啊!   左伊收拾好书包,其实就一个方形的花布,把书本放中间,两边打结颇好看,她笑眯眯的把包递给了沈括,让他等自己,然后就屁颠颠的去找老师了。   “易先生好!程先生好!”左伊敲了进门,非常有礼貌的问好。这波澜不惊的样子,又让屋里的两人心里吃惊了一下。自己这么大的时候,可没有这份气度,这小儿样貌普通,气质却是很好,可见家教不错。   加上早上处理那件事的方法,得饶人处且饶人,待人留有余地,又有急智,虽是小事,可更显此子心机聪明。   左伊要是知道这样的评价不知道会不会又傻了,她这叫好汉不吃眼前亏,当面告状肯定不如背后告状的好,所以才放那胖子一马的。老师又误会了……   当然易文章叫左伊过来,不是为了表扬她的。他咳嗽了一声,直视着左伊,压低声音说道:“左轶,我知道你是同知子侄,但是不要以为这样可以优待,就是知州的公子在我易文章眼里一样都只是学生。学生做学问讲究心正,心诚!你好自为之。”说完就端起茶,准备送客的模样。   左伊就知道,愤青就会这样抽抽,你表现不佳,他嫌弃你没用,你表现好了,他又说你太有心机。   虽然让易文章这样说一通,要是普通人定是面红耳赤,耐心不好的甚至会匆匆离去。而左伊没有,她知道对这样的人,是要花点心思的。她也没有辩解,什么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都是屁话。只是朝易先生长鞠一躬道:“学生谨记先生教诲,学生告退。”   看着这个瘦弱的背影,程老头笑道:“人都快没影了,你还看什么,不是很喜欢这个小儿吗?偏偏还要装的一脸不痛快!”   “程公,你又笑话我了,你有所不知,玉不磨不成器啊!太有心机,或不入正道。”说完,长叹了一口气,似乎这个面目威严的中年男子,心中也有一股柔情。   ……   被老师批评教育完的左伊并不哀伤,比其现代老师的不闻不问,这点教育简直就可以称作受宠若惊。笑眯眯的去找沈括同学,只见他站在墨竹边上,原来亭亭玉立也可以形容一个男孩,真是好俊俏的一个男生,再次感叹一下,这娃未来可是科学家!   两人经过一天的相处,可以说是共患难过,感情又增进了一大截。沈括同学此刻眼里的左轶,变得顺眼好看,总之说话、举止、笑容样样都好,他觉得连今天的天气都很好,天很蓝,树很绿。   “沈兄,我们去喝酒可以吗?”沈括正在感叹天气的美好的时候,左伊同学笑眯眯的走上前来问道。   实际上她这个样子,哪怕是问:“沈兄,我们一起去死可以吗?”沈括也会拼命点他那修长的脖子。   左伊对古人进饭店,大喊一声:“店家,给我切二斤牛肉,打二斤女儿红!”这个场景颇为意动,多少英雄豪杰过的都是这种日子。此刻有了一个帮凶,正好也去看看。   门口清雅已经和沈括的俊俏书童等了很久,两人开始是大眼瞪小眼的对视,清雅毕竟是女孩,脸皮薄一些,转了头,等小姐下学,可是时间像是漫长,又像是短暂,对面的俊俏书童也白齿红唇的,两人想着白天同做一桌子,平白的好像有一种默契。   而此刻他们的主子正大摇大摆的爬墙走人,左伊先上去的,很利落。在大学的时候,学校常常不开正门,往往从宿舍到教室要绕很远的路,她爬墙是老手了,由于学校的外教也常常爬,以至于爬门进出居然是仰光大学非常流行的一个现象。   沈括身体也不差,对什么都好奇,自然走的多,见的多,小小少年身体打熬的很好。只是想不到左兄居然这么彪悍,第一天上县学居然就带他爬墙!心里对左兄的敬仰之情又上升到了另外一个高度。   当然这也就是遇到沈括,这个脑袋少根筋的家伙,被带坏是百分百的,如果此刻身边的人是王安石老兄,左伊就不敢这么大胆。那厮一脸正气,绝对是贼中之贼。   哪知贼行千里,必有一疏!   爬上墙,拉风的得意的笑的左伊看着已经跳出去的沈括,正想说一句:“孺子可教也!”没有想到居然被一声大喝,一个老农看到有人爬墙,而且居然离他家的梨树那么近,这还了得,那黄橙橙的梨子可值不少钱,说着就进门抄家伙了!   简直就是迅雷不及掩耳之速,一下子一把长柄大扫把就出现在老农手中了……   第十二章:不如老农   看这速度,左伊惊叹,这哪里是农民,这是大侠啊!那一大扫把扫上来,能把自己县学的机会都给扫没了,自己说不定能成为县学学习时间最短的学生。   这时候,又来了个老头凑热闹,左伊算是丢脸丢到别人家里去了。那老头正是早上和她下棋一直悔棋的白胡子,此刻看到这个还算有意思的学生居然坐在墙头被他家的家仆拿着扫把扫,就觉得高兴,这小儿早上没少让他难堪。   早上输棋的郁抑也烟消云散,他本是老顽童,起了心捉弄这个少年。于是收敛了一下那张乐呵呵的笑的像菊花一样的脸,一脸严肃的说:“小子,我出一道题,你要是能过我这关,今天我就当啥事都没有见到。”   此刻当真是骑墙难下,左伊压根就没有选择的机会。这老头抛出一个问题,问你愿意呢?还是愿意呢?随便选哪个都可以,左伊含泪,多么公平的宋朝,做问答题前还可以先做选择题。   围墙外面的同盟沈括只有干着急,却什么都不能做。都说君子不立危墙,这左兄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谈笑风声,当真是让人佩服。在左伊的示意下,沈括只能仰望着墙上那个墙人,对他的敬仰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先生请出题!”左伊坐在墙上,居高临下的看着白胡子,一点惧色都没有,当然除了老农手里拿的那把扫把。   而白胡子这辈子都没有试过,考校一个学生还要仰望他,看他容貌平凡,却一点都不心惊,坐在墙上还能像个悠闲的牧童骑在牛背上游山玩水一般,很是欣赏。当然欣赏归欣赏,这题一定要出,他有心难为一下这个小儿。   “小子,你且听题——子曰‘君子不器’如何解释?需从《论语》中夫子的原句为答。”   来自现代的左伊,肚子里花花肠子很多,可是《论语》装的很少。叫她解释还可以说得通,可是此题考的还是理解加背诵,不仅知道意思,同时还要记得《论语》里的原句,左伊抬头看了看天,没有日头了,怎么觉得还是这么热,出汗了!   底下的沈括干着急,“君子不器”他是知道的,这句话出自《论语·为政篇》,意思大概是说君子不能像器具一样,只能发挥某一方的用处,而是要学会融会贯通,达到博学多能。可是这时候叫他想答案,他也想不出来。   左伊看到沈括那丫,不再把红润的小脸对着她,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黑头盖,就知道指望这厮帮忙作弊也不可能了,这个未来的科学家,现在真不灵光啊!   再看看那老农手上的扫把,握的紧紧的,一脸憨厚的凶悍。   让左同学终于也明白了一个道理,穿越众不是哪里都能吃得开的,只好落寞的回了一句:“吾不如老农。”想着自己是不是该来个紧急措施,趁着那两老头不注意赶紧跳墙,反正下面还有一个人肉垫子。   没有想到白胡子老头居然大手一挥,笑道:“答的好,答的妙!”   吓死她了,还以为他挥手叫老农上扫把呢。左伊看那老头笑的那么开心,心里想,不会是老年痴呆了吧,自己随便说一句,居然说好。   这时候墙下的沈括终于反应过来了,又用红润的脸蛋对着左伊,钦佩的说道:“左兄大才!‘无不如老农’出自《论语·子路篇》,讲的是孔子弟子樊迟来向孔子请求学习怎么种田,孔子回答说:‘无不如老农’。”   “不错,这句话有多种含义,其中一种含义与‘君子不器’相对,用来作答,正是合适。小子还算用功,你可以走了!”白胡子老头笑眯眯的说完就招呼那拿扫把的憨厚老农悠哉的走了。   墙上的左伊还是木有明白,这是什么和什么,自己居然过关了?果然是主角的命啊!随口一说,也能蒙对,然后那个未来的沈科学家,用更加崇拜的眼神看自己,那感觉,怎么说呢?一个字,真的很爽啊!   摆脱了书童,摆脱了老农,沈科学家自动升级为跟班小弟一样,热情的给左伊介绍街上的风土人情,看到左兄什么都好奇的样子,沈括心里总算平衡了点,自己还是有所长处的。   在左伊的撺掇下,两个小人大摇大摆的来到了城东街王家酒店。这个酒店和现代的酒店自不是一个概念,就是一个卖酒和菜的酒楼。宋代号名士风流,也多效仿魏晋之风,对喝酒不仅不制止,还是很多人出名的手段。   他俩都是读书人的样子,店小二自是非常客气,沈括还有些腼腆,这是他第一次背着书童出来玩,既惊险又刺激的感觉,可是上了酒楼他意识到了一个问题,自己没有带钱。   左伊同学看沈括坐在那惴惴不安的样子,心想,这厮不会出门都没有带钱吧!果然!沈括羞答答的在她耳边说,是不是让他先去找书童过来。   如果他去找书童了,那自己一定也会被清雅逮到的,这个酒楼就算白来了。看着小二利索的一边上菜,一边报菜名:十色头羹、酥没辣、香螺脍、王氏黄酒一壶,当真是色香味俱全,令人食欲大动。   不管了,先吃再说。   沈括看到左兄吃的不慌不忙的,以为他带了,也就不着急了。   两个小孩一般大的人,面对面坐的彬彬有礼,吃的更是一个赛一个的优雅,还是酒楼里的一道颇好看的风景。   不过大伙的注意力还是被靠街边的那一桌客人吸引了过去,两个青年男子,衣冠整齐,面对面的喝酒,两人桌边已经摆了许多大碗,层层叠起。最奇怪的是,他们两坐一桌,一句话不说,拿起酒就喝,脸上一点喝醉的迹象都没有。   周围不断有人叫好,名士风流啊!店老板更是眉开眼笑,不出一日,一定会有一段佳话传出:王氏酒楼有二仙来饮!真正的活体广告。所以对这种人,店主一点都不怕他喝醉了不付钱。   看那两人喝的那么豪爽,端着碗,像和矿泉水一般!看样子一人喝了至少不下一斗,折合成现代应该是6641毫升,相当于12斤的酒,牛人。   左伊也很想有这名士风流,可是酒到口中,淡如水一般,更谈不上好喝,类似泡出来的一道酒,有股淡淡的酒会,但是更多的是一种浑浊的感觉,并没有现代酒的爽口好喝。   看到左兄喝一口酒,酒皱着眉头,沈括体贴的问道:“左兄,可是酒水有什么不是?”   “寡而无味!”左伊品了一口酒就放下了,要知道在现代,接触的都是上流社会的人,喝的酒自然也是顶好的,而且身为合格的管家,品酒也是必备的专业知识之一。相比之下这种酒,她还是觉得难以入口,比较一般。   当然会品酒的她,却不会酿酒,只能遗憾的摇头了。   沈括喝了一口酒,挺好的,没啥问题,不过左兄嫌这酒太淡,他却有办法。加上今日看左兄风采为人,他深深的被折服了,但是作为同学他也想表现一下自己,于是说道:“左兄,你若嫌这酒淡,不才有一方法,把酒蒸一蒸,就能使其味道浓烈!”   正是瞌睡就有人送枕头,左伊忘了,她身边这个兄台,可是最能捣鼓这些东西的人才,加上身边这个略通皮毛的自己一点拨,一条宽敞的穿越众改革之路,在左伊面前展开了。   看着周围人这么多,也不是谈话的地方,左伊激动拉着沈括就想走!没有想到却被刚刚那个殷勤的店小二拦了下来。   今天客多,掌柜的特意叮嘱留意有没有人吃白食赖账的,抓到一个赏钱两文!个个小二都盯着呢,想不到被他抓到了,这个殷勤的小二好不开心,笑道:“客官,你们还没有给钱呢!”   沈括的脸刷的红了,看了看左兄虽然一脸淡定,却也不像有带钱的样子,头上一滴大汗,掉了下来。   店小二其他见的不多,但是人见的很多,看到这位客人的表情,不用说,就知道,果然是被他抓住了一对想吃白食的人,但他生怕自己动作不被人知道,老板忘记赏钱,于是大声冉冉道:“客官,你们点了这么多菜,难道真想吃白食,也不打听打听,我们王氏酒楼是什么来头!”   看热闹,古今皆有,这小二一嚷嚷,大伙都看过来了,唯独那拼酒的一桌,还在面不改色的喝酒。大伙指指点点的,声音嗡嗡响,沈括的脸更红了,头更低了,真是难为情啊!   左伊左看右看,这丢人都丢到古代来了,今天出门没有看黄历啊,明显不是黄道吉日。看到所有人都指指点点的,只有那一桌人,还喝酒喝的面不改色,脸不红,心不跳。   看来今天的酒钱有着落了,左伊笑了笑,朝着那张桌子走去!   第十三章:喝酒之道   石曼卿向来以诗酒豪放著称!此人的文笔放到现代就是韩寒,三次考进士都不中,哪里有考试,哪里就有黑哨,三次都给他撞上了,朝廷大概也不好意思了,给了他一个三班借职的官,他硬气的辞了,还吟诗一首——   年去年来来去忙,为他人作嫁衣裳。   仰天大笑出门去,独对春风舞一场。   然后就大摇大摆的游山玩水去了,同时还传出了一些优秀的诗词,竭尽讽刺、嘲笑之能事,表现了他对于科举制度与官职仕进的蔑视!   今日来到了泉州府,此地气候湿润,海风阵阵,让人心生豪迈之情,正是饮酒的好地方。又有朋友刘潜招待,于是相约王氏酒楼斗酒。   话说酒逢知己千杯少,宋人爱喝酒,但是酒精度很低,往往要喝很多,才会有发晕的感觉。那种又清醒又发晕的感觉,往往会给不少诗人以作诗灵感,且在诗仙李白的带头下,喝酒吟诗更是一大雅事。   两人一句不说,你来我往,只喝酒,没有想到居然有人插了进来。一个相貌普通的少年,大模大样的一点都不生分,像是熟人一般,拿起一个碗,给自己斟满酒,也一句话不说,坐下来开始喝酒。   原来两人喝酒就变成三人对饮,刘潜以为此人是石曼卿的朋友,而石曼卿亦以为是刘潜的朋友,两人还是不吭声,继续喝酒。   主要是左伊这厮蹭吃蹭的理直气壮,态度一点都不拘谨,不仅这两个当事人有错觉,其他人也都是这么想的,连沈括都一脸惊喜,难怪左兄不紧张,原来有熟人啊!   不过光陪着喝酒,满身酒气回家,定会被老爹禁足三个月,估计那时候县学已经结束了。看着两人这样饮酒,不说话,说好听是名士风流,说难听点是围观群众太多,不好下台了。   看了一眼跟着自己身后,心里不甘的店小二,左伊有点闹不明白了,这小二反应不太正常啊!看到客人有机会付酒钱了,居然一脸失望的模样。不过接下来就是她的表演时间了,小二属于路人甲,忽略吧!   喝酒是名士风流,自然是文雅的事情,讲究豪爽,也讲究好看,左伊就是那个喝的好看的人。同样拿着大碗,碗到手里,就成了一个优雅的器皿,虽然他容貌普通,但是不慌不忙往那一坐,自己喝的优雅,同时还能够优雅的给身边的两位不说话的老兄优雅的斟酒,是非常不容易的事情,就是利索的小二也做不到。   当然,科班出身嘛,你有见过不会倒酒的管家吗?自然没有。   这一番表演,已经吸引了众多人的目光,看到所有人注意力都过来了,左伊清了清嗓子,对着还发呆的沈括说道:“沈兄,可知喝酒,最有三狂?”   沈括非常配合的摇头了,左伊这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大伙都能听到,看到沈括摇头,左伊也不心急,又给两位喝酒的青年满上了酒,看到他们还是如一的表情,苦啊!喝的满嘴无味,有话不能言,当然听力已经给了左伊。   “在下只听说过有诗书画之狂,未闻喝酒也有三狂,请左兄解惑。”沈括是个好奇宝宝,很好的充当了托。   “第一狂,披头散发,赤脚戴枷而饮,谓之囚饮。”左伊轻轻的拍打着桌面,说了这句话,就停了下来,就像讲相声一样,中间总会有人发问。   “囚饮,有什么好,这小儿简直满口胡言,都成囚犯了,还饮酒?”果然就有人捧场的起哄了。但是他们不是主角,趁着大伙起哄的当口,左伊看了看喝酒的两人,只见其中一人停顿了一下,另一个人面不改色的继续。   等到起哄声小了,左伊又朗朗说道:“囚饮,不好,但是若囚,还能饮,则是大好!”不等大伙回应,她又接着说道:“第二狂,坐于树枝桠上饮酒,谓之巢饮。”   这时候不等别人起哄,坐在桌上喝酒的刘潜开口了:“小子,巢饮,有何讲究。”   “所谓巢饮,如鸟巢居于树,登高望远,心自明白,明白中喝酒,才是风流。”左伊又文绉绉的胡诌了一句。   但是胡诌归胡诌,现代人的优势是会总结,能忽悠,这一句牵强附会的解释,让在座很多名士,陷入了沉思。   当然也有不明所以,就觉得好笑的人,沈括同学大概是这一类人,紧紧的问道:“左兄,那第三狂,又是如何?”   “这第三狂,比较奇特。”左伊停顿了一下,看到喝酒的另外一个人也开始注意她,满意的继续说:“用稿草捆扎于身,伸颈而饮,饮后复缩进草束之中,谓之鳖饮。”   这鳖饮一出,大伙愣了一下,却全都哈哈大笑,喝酒何必这么麻烦?   实际上,喝酒三狂,据说是北宋年间一个姓石的老兄发明创造的,当初左伊也是因为这个鳖饮,才记住这个的,当时觉得古人真是脑残的很,可是眼下却成为忽悠的好工具。不过历史总是由无数的巧合组成。   果然,这时候,另外一个人也愣住了,但是他没有笑,倒是恭恭敬敬的站起来给左伊作揖行礼道:“这位小兄弟,可否告知这鳖饮又有何意?”   众人都竖起耳朵,想听听有什么解释,没有想到这时候那容貌平凡的小儿却大笑道:“无他,唯畅快也,人生苦短,若事事规矩,倒一事无成!”左伊这是放勾加料钓鱼,今天的酒钱有没有人付,成败就在这里了。   “好一个人生苦短,小兄弟大才,今天这顿饭我请了。”石曼卿果然好爽,他是聪明人,此刻明白了左伊的用意,他不做官还能天天游山玩水,喝酒吟诗,自然是家中比较富贵,为人也是豪爽,此刻听到这喝酒三狂,甚和他意。   左伊也不拘束,朝他作揖回礼一笑,就拖着沈括闪人了。   “泉州府,人杰地灵啊!”石曼卿看着那灵活的背影笑道。   “那是,不然能把石兄这样的才子引来!”刘潜听了哈哈大笑,不客气的回道。刘潜是正要进京叙职的一个五品官员,但是对石曼卿这个无官职的人却非常恭敬,别看石曼卿现在无官无职,哪一天他飞黄腾达,位置一定在自己之上,那时候再巴结就来不及了。官场人,深谙官场之道,刚刚那个小儿倒是好口才!   那喝酒三狂,别人听了只是觉得好笑,但是为官的人听了,却忍不住探寻其深意。身在官场,心哪有那么坦荡,整日专营,累得很。   看那小儿,像是县学的学生,不知道是谁家的孩子,看到石曼卿一脸欣赏的样子,刘潜心里暗暗留意,下次有机会定要查查底细,这个人情卖好了,也是一份实务。   两小子却一溜烟跑没了,上气不接下气的。沈括身体自是比左伊好些,跑远了一段距离,两个人站着大口大口的喘气,目目相视,不由得大笑。   沈括同学平日规规矩矩生活,哪有经过这么多刺激,此刻看左伊那平常的容貌,越觉得顺眼好看。心里很开心,少年时候有一个合适的玩伴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他们的友谊在这四目相对中开始,历史也在此小小的煽动了一下翅膀!   左伊却还惦记着酿酒的事情,问道:“沈兄,你说的蒸酒的方法管用吗?”   看到他一副不相信自己的模样,沈括硬气的拍了拍自己的胸,答道:“左兄,放心,就是没有做过,试验几遍就能出来,我一定不负重托。”   “嗯,拜托你了。”左伊也非常郑重的交代了一句沈括。这个时候重文轻武更轻商,但是没钱是万万不能的,像今天出去喝个酒都这么狼狈。说起来宅斗最终不就是斗那一点钱,几两银子的生活费,待遇,姑子、婆子、小姐天天挖空心思的斗,自己要想从中走出来,首先还是应该有傍身的钱,所以眼前这个还鲜嫩的沈括是她最大的希望了。   看到左兄这么认真的交代自己,沈括更是有一股士为知己者死的豪迈之情油然而起!点了点头。两人正在唧唧歪歪,这时候,清雅和沈括的俊俏书童出现了。   清雅黑着一张脸,当着外人的面没有说什么,可是明显感觉到她很不高兴。   左伊自知理亏,呵呵的傻笑,一路乖乖的跟着她回去了。不过也知道清雅是老娘留下的人,应该是没啥大问题的,不过看这小丫头拽拽的模样,真想收拾她!看她生气归生气,并没有说什么,一路默默无语。   实际上左伊有恃无恐的出去玩,也是算准了老爹下班时间比较晚,没有想到刚刚进家门,就遇到老爹坐在大厅,左伊想溜都没有办法溜!   看到大厅里大姐二姐,张姨娘、柳姨娘都在,且穿的很隆重,对比左伊的一身青衣布袍,真是明显。   本来对她上县学,两个姨娘面上没说啥,心里指不定的等着纠错,现在看她这么晚才回来,定是要说一番了。左明珠喝左天天没有开口,但是那得意的样子,左伊都看在了眼里。   竟然碰上了,还是乖乖的上前行礼。   “爹!”穿男装的左伊行了个女人的礼有一些不伦不类的。   大伙都等着看左承仕发飙了,没有想到,他笑呵呵的招呼左伊到身边,问道:“伊儿,第一天上课,可还习惯?”   第十四章:爹想升官   左承仕今天心情很好,他在泉州府呆了快五年了,熬到了同知的位置。别人看来是很快的升迁,可是比起昔日同窗在汴京呼朋引伴的生活,他混的不好。   离权利中心越远,官越小。汴京一个八品官,比他这个从六品的同知还高级许多。他不甘心,想当年美娇娘在旁,呼朋引伴,好不风流快活。可是随着老婆走了,他的官场开始走下坡路,到后来干脆就离开了汴京。   山高皇帝远,顶上一个知州,权利比天大。可是今天,他收到消息,吴知州极有可能回汴京。而他走了,留下知州这个位置,就是一块肥肉。   这些年,他的好高骛远已经被磨的差不多,也不再是当初那个二傻似的书生了,正是迈进的时候,如果这次要是能动,那未来的官路还是有起色的,想进汴京也不是梦想。可是如果这次迈不动,估计老死都会只是一个同知。   往日这种想法只是深深的藏在心里,可是这次,他却像看到了希望!吴知州亲自和他说了,他可能年后会回京,大有一副给他加担子的样子,左承仕怎能不激动!   于是早早的下班了,招呼了妻女坐一厅却不说什么事。对于缺席的左伊,柳氏直接开口给老爷上眼药,说左伊这么晚还不回来,不符合规矩。奈何今天老爷心情好,没有接这眼药。   看柳倾倾自讨了没趣,张婉儿识趣的不提这碴。   等左伊回来,左承仕就拉她到身边坐下,这远近亲疏,看位置一下子就区分出来。说实话,左伊心里觉得,估计是自己长的太普通了,一家俊男美女衬托下,让老爹审美疲劳了,觉得她这样看着也舒服,才显得疼爱有加。   左承仕心情好,叫家人齐聚一堂,只是有一种有好事偷着乐不够爽,想要一家人一起分享,可是又不能和他们说自己有可能升官,这种话是官场大忌,没有定,没有文书,就会有无数变数,这个时候说就是一个笑话。   于是他乐呵呵的和小妾、女儿们,聊家常。   他这一聊,小张氏,紧张了,老爷不会是嫌她管家不好,查账来了吧?说话更加小心。老爷虽然很疼爱她,特别是在床上,可是下了床,老爷还是很威严的。他向来不管院内的事,如今叫他们来聊这些,让她非常的忐忑。   而小柳氏心情也非常复杂,她对管家没有兴趣,她喜欢琴棋书画这些雅事,也靠着这些雅事得老爷宠爱一些。可是看老爷今天这么开心,莫非又看上了哪家的小姐,这样一想,小柳氏更没有什么心思聊天了。心里想着,那狐狸精在哪里?长什么样?   左承仕和小妾聊天,奈何她们今日不知为何,居然接收不到他的兴奋点。他暗叹了一口气,当初和妻子阿莲,那才是琴瑟和鸣,无论是生活还是官场,阿莲都有独到的看法,对他非常有帮助。小妾不能理解他,他只好换个方向,找女儿聊聊。   左明珠是他的大女儿,文采极好,作诗写字都是拔尖的,只是平日里和这个女儿见面说的都是这些东西,这回也不例外,本来是想找人聊聊天的,忽然就变成了考校子女学问。   看到两个女儿坐在那紧张的模样,还有身边的伊儿一脸不在乎的样子,左承仕摇了摇头。随便问了几个问题,打发她们回去了。这样,左承仕其实就想抒发一下心中的激动,但是把一家老小惊动的够呛。   小张氏在自我检讨,最近是不是有短缺了左伊的零花钱?还是哪里做的让老爷不满意了。   小柳氏在痴痴望墙,想当年死活要嫁的英俊男人,有妻子她宁愿为妾,可叹她也是一大家闺秀,如今还要如此担心,看来是报应来了。   左明珠看老爹考校她都心不在焉的样子,很不是滋味,恨恨的想着坐在老爹身边的左伊,丑人多作怪。同时又想起自己快及笄了,不知道那时候会有怎样的光景。   左天天对老爹没有考校她琴技就散会很不满,但是不满归不满,也啥都不能说,正一人生闷气。   去舒雅斋的路上,左承仕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握着女儿的手,两人走的慢吞吞。左伊一副天真烂漫的问道:“爹爹,今天是遇到了什么喜事,这么开心?”   她这一问,左承仕觉得今天自己的情绪终于找到突破口了,没有想到,最懂自己的,居然是这个自己平日很少照料到的伊儿。   虽然官场讲究喜怒不形于色,可是这是在家里,面前还是自家最普通平凡的女儿,左承仕也没有什么戒心,开口道:“是官场上的事。”   “恭喜爹爹,祝爹爹官场步步高升!”左伊生怕老爹记起自己晚回家的事,话都挑好的讲。   这一句正中下怀,左承仕需要的就是这样的一句恭维,又实在又好听。而且还是从自己天真烂漫的伊儿口中说出来的,那自己一定能升官。   嘴上却责备道:“伊儿,不要乱说,爹爹现在同知坐的很好。”   看老爹这个样子,明显是一句夸奖还不够,左伊又拍了一记:“伊儿的爹爹,做什么都很好的。”   果然左承仕心里更加开怀,看这个容貌普通的女儿也没有那么普通的,只觉得她很贴心、惹人喜欢。   在书房里,左伊七拐八绕的还是把老爹的兴奋点套了出来。本来嘛!他这个样子,如此开心,要么找到新的红颜知己,要么官场有机会升迁。前者的话,自然不会找自己说,所以自然是后者。   看老爹兴奋的想要吟诗了,左伊摇了摇头,老爹还是嫩了点,别人这个空口一句话,都能让他兴奋成这样。不过这一点左伊理解还是有些偏差,这个时候,还是比较重信用,吴知州那句话出来,没有特别情况接任的应该就是他了。   怎么说都是一家人,自己要在这里混的好,老爹至关重要。想起来今天学堂里那个小胖子嚣张的样子,知州的儿子,说起来还是老爹的上司,难怪有肆无恐。不过家有纨绔,可见这个知州家教并不怎么样,要寻找突破口还是很容易的。   左伊却不往这个话题说了,说多了,老爹可能还心生反感,这时候大男子主义最是顶峰的时候,老爹今天也只是心情好,想找人分享一下,要是因此而提出意见,肯定是不妥的。   “爹爹,女儿今天在县学结识了好多同学,有一个叫沈括的同学,他父亲是主薄,第一天很是照顾女儿,女儿想送一份礼物给他,作为报答,不知爹爹意下如何?”左伊小心的用着措辞,既能点醒老爹,又不能让老爹以为自己和男子过于亲密。   “姓沈?嗯,应该是沈主薄的小儿子,沈主薄这个人做事踏实,为人勤恳,倒是可以结交的。伊儿第一天上学就懂得要维护好同窗友谊,好,很好。”左承仕夸了女儿一句,又闲聊了一下,就打发女儿回去了。   把自己一个人关在书房里,想事情。伊儿容貌平凡,却是聪慧,看似一句普通的话,却点醒了他。伊儿这么小,都懂得维护同窗友谊,答谢别人的照顾,可是难得。想当初自己在太学的时候,文采斐然,同窗都对自己恭维有加,可是真正交心的却没有几个,自己也太过骄傲,才会落到如今的地步。   但是亡羊补牢,未为晚也。既然吴知州对自己提点了,那么自己更应该有所表示。这么多年的地方官场经验出来,他已经不是当初的愣头青了,当官不是只做事就行,上下级打点非常重要。   吴知州不做实事,好大喜功,但是多年来也没有干扰自己做事,这样的领导看上去是草包,实际上精细的很,放权让自己干活,博得识人大量的美名,收获了政绩也都是他的。自己死干活,却是没有啥真正的好处,人家只会以为那是分内事,是应该的。   如今这个当口,自己做再多事,也是分内事,一点都显不出诚意,左承仕也开始琢磨着那句送礼物,作为报答!   只是这礼物如何送,送什么,值得思量,他一人在书屋里又来回走着想了很久。   两小妾早就派人在书屋门口守着,一般争宠,如何争,是一门艺术,一点不比他这个老爷当官容易。自己是不能亲自出马的,落了下乘。   自然只有让丫鬟守着,同时也要贿赂好老爷跟前的人,那时候叫跟班,现代应该差不多类似于秘书一样的。左秘书是家生子,跟了老爷姓左。今天这个左秘书也非常奇怪,只知道老爷心情很好,但是正常情况下心情好,不是应该已经在那个夫人屋里了吗?今天却一个人在书房里来回踱步。   做秘书的,自然最会要揣摩老板的意思。左秘书自己没有揣摩清楚意思,当然也不敢贸然告诉两个夫人啥消息,客气的打发先后来的两个丫头走了。   听到丫鬟啥都没有打探出来,人也没有抢到的消息,左府的两个夫人陷入了沉思。   左伊也睡的不安稳,毕竟一百遍的班训,不是好抄的,用圆珠笔还很快,分分钟搞定,可是用毛笔,就苦了,到了大半夜,把自己弄得个大花脸,才写完,清雅也非常尽责的在身边伺候着,让她非常感动。   一觉天亮,奇怪的看到,平日自恃是二夫人身边的人的丫鬟晚歌,恭恭敬敬的给她端茶倒水,一脸讨好的模样……   第十五章:晚歌心计   “小姐真是越来越漂亮了。”晚歌知道左伊平日常常拿个铜镜对照,虽然不屑,但是做丫鬟最懂察言观色,夸什么人家爱听,自然是张口就来。   她知道清雅昨天很晚睡,对小姐点了清雅陪她上县学,晚歌非常的不服气,论容貌和身材,自己都不输她,凭什么让她陪小姐出门。要知道上县学,一定可以认识很多青年才俊,她这个贴身丫鬟想来,老爷兴许是怕小姐容貌平凡,寻觅不到好人家,但是又疼爱她,索性让她多接触些人,自己找个和意的。才会同意小姐一个姑娘家上县学的。   所以她难得的好心叫清雅再休息一会,自己来伺候小姐起床。清雅本来是不愿意的,但是她一句同样是丫鬟,她要是不伺候小姐,又置她于何地,搞的好像不让她去伺候是清雅不对了,清雅只好作罢。   一早就就听到拍马的,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心情还是不错的,左伊兴冲冲的叫晚歌把镜子递给她看看。   晚歌非常温柔的把镜子递给小姐,也没有撇嘴,还很耐心的在一边等着。   她不屑,左伊也不屑,她献殷勤,左伊自然也不会拒绝。拿着镜子仔细的看自己的脸,说臭美也好,说自恋也罢,左伊顶着这张平凡的脸,鸭梨很大!连身边的婢女随便拉出一个,都可以把自己比趴下。在现代倒是没有什么,可是在这里,却命运多舛。   一边的晚歌看到她拿着镜子痴痴的模样,眼里忍不住再一次闪过的那一丝鄙夷。丑人多作怪,这么丑还想照镜子,难道以为多照照就能变美?真是妄想。   要是平日,等着小姐照镜子照这么久,晚歌早就开口抱怨了,但是今天她有所求,自然不好说什么,所以只有忍着继续看容貌平凡的小姐对着镜子发呆。   左伊想着美容偏方什么的,应该没有,不过这里空气很好,是不是可以每天做做瑜伽之类的,伸张一下身体,就算样貌平凡,塑造苗条身材总可以吧。对着镜子,现代还不觉得,自己看着也顺眼,可是要真生活在一个人人都俊美的环境中,如同跳入天鹅湖的丑小鸭,日子过的真是忐忑。   看到晚歌还恭敬的站在自己跟前,一阵诧异,把镜子递还给晚歌,难得的是,她没有什么不高兴的表示,还非常殷勤的伺候自己穿衣洗漱,把左伊伺候的舒服的,难怪很多男同胞念念不忘旧社会好啊!一个美貌认真的丫鬟伺候你起床,心情是很好的,动作是轻柔的,不过对左伊来说,没有无缘无故的好啊!   果然,在温柔的递上擦手的软巾的时候,晚歌不经意的说了一句:“小姐,今天就由奴婢伺候您上县学可好?”   被伺候的正舒服的左伊,下意识的就想点头。不过转念一想,自己还要约沈同学酿酒,晚歌和清雅完全不同,一个功利性极强的女人,放到现代绝对是女强人。带这样一个女强人出门,是很危险的。   连孔子他老大爷都知道:唯小人和女子难养也。   左伊睁开眼瞟了一样晚歌,果然,古代众看不出来,但是绝对难不倒她这个现代人。晚歌这一脸的妆容煞是精致,已经可以和顶级的韩国MM们的纯裸装媲美。最是柔媚,又最是纯洁,看不出一点粉底和隔离霜的影子。就她这个样子出去,自己是去上学,还是帮人去相亲?不妥,不妥,大大的不妥。   但是自己享受了人家一早上的殷勤,就这样冒然拒绝肯定不太好,被嫉恨上了得不偿失,而且还会使清雅难做。说起来,虽然清雅待左伊也是凶巴巴的,但是毕竟是老娘留下来的人,用着总归放心一些,所以她心中总是更信任清雅一些。   “小姐,奴婢虽然粗鄙,但毕竟也是二夫人让我过来伺候小姐的,定不会做的比清雅姐差。”晚歌看到左伊有点犹豫的样子,又不重不轻的加了一句话。这句话点名了她是二夫人送来的,言下之意,如今二夫人管家,小姐不看僧面看佛面,也该知道要怎么做吧!   最恨威胁了,知道自己粗鄙还硬要人带你出去丢人现眼,本来还想着,反正也只是上下学接送,去也无所谓,听到她这句话出来,左伊却改变了注意,难为的说道:“嗯,是这样啊,那好吧!本来我想叫你帮我把昨天临摹的一张字,拿去书房交给爹爹的,你想陪我去县学,那我叫清雅去办好了。”   一听到“老爷”、“书房”两个关键词,晚歌激动了。她当初会被二夫人借口打发到小姐这边,就是因为她长的好看,二夫人怕她勾引老爷,处处防着她。她就算有万般姿色,在眼皮底下放着,也不敢乱动啊。   而老爷的书房,更是严禁丫鬟私自进入的。否则老爷在书房做学问、办公,一会一个丫鬟挺着胸去倒茶,一会一个丫鬟翘着屁股去端水,这学问还怎么做?这公事还办不办?老爷不办公,家里没吃喝,那是绝对不行的。   纵然是两个夫人争宠争破头了,却也不敢去书房撒野。所以晚歌如果去那里,是绝对不会被抓住。而且还有小姐的名正言顺的任务在身,更是理直气壮。   想到书房就自己和老爷两个人,凭自己的容貌,在老爷面前,只要有机会,定能……   一会的功夫,晚歌已经想好了得失,陪小姐去县学有的是机会,但是和老爷独处,却是机会难得。这时候清雅也过来了,生怕被人抢了这样的好差事,她赶紧答道:“小姐,竟然事先决定了,那就算了,我看清雅姐也准备好了,那我去给您送字吧。”   清雅来,听了后半句,但是大约也明白是什么事情,也没有吭声。   左伊把昨晚写的比较一般的一张字,交给了晚歌,心里挺郁闷的,为了一个丫鬟,把老爹给卖了。能不能把持住自己,就看造化了。对于不是老娘的女人,多少个左伊都不关心,但是之前张姨娘在自己出事之时,把清雅关起来,送来了一个高傲的晚歌,却是很让她不爽。   一定要在敌人最骄傲的地方打败她,才有爽快的感觉。所以,既然张姨娘自认娇媚无比,那就让她身边更娇媚更年轻的晚歌出马吧!   主仆俩有一身青衣打扮,低调的出门了,路上左伊兴致不高,没有像昨日一样到处乱跑了,而是规规矩矩的往县学方向去。清雅也没有提起昨天的事情,只是快到县学门口的时候,左伊才说了一句:“清雅,我还是希望以后你陪我上县学。”   然后就大步流星的进了学院,留给清雅一个瘦弱的背影。清雅是司夫人亲自□出来的丫头,以司夫人的美貌和才情,自然不会把这么水灵的一个丫头□出来给自己的老公享用。她当初为情下嫁给了左承仕,违抗的了父母之命,却违抗不了世俗之情。当初轰轰烈烈娶她的男人,如今已经有了两房小妾,她不屑再给他加人。   但是再高傲的女人也有弱点,她的弱点是她那容貌丑陋的女儿。这点,那两房小妾没少拿来说事。司夫人和左老爷的举案齐眉,在这个丑孩子的见证下一步步裂了。   对男人没有希望的司夫人,开始物色丫鬟,这就找到了清雅。清雅是快璞玉,一雕琢就显露华美,司夫人几乎倾尽自己的所有才华教给了这个丫鬟。但是却只有一个要求,叫她收敛,收敛到陪伊儿出嫁那一天,再显露她的光芒!   如果左伊知道老娘这奇怪的做法一定会非常郁闷,女儿长的这么普通了,还没有出嫁,你就想办法给她未来老公找一个素质超高的小妾,那不是让她女儿一辈子失宠吗?   清雅却是知道司夫人的用心,小姐容貌平凡,资质也一般,将来嫁人,不一定嫁的如意。与其被其他女人夺走老公,不如被知根知底的她。   只是是人都会有想法,清雅更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女人,读书多了,想的也多了,没看古今自杀最多的,都是读书人,这是有绝对依据的。   她虽然不如晚歌那样急着向上爬,但是也知道自己的命运,心中更是不知道是感恩还是痛恨小姐。所以对待小姐一直不咸不淡的,但是却发现什么改变了。自从小姐上次落水后,变的不一样了,或许司夫人算错了,小姐也许容貌普通,但是绝对不傻。   左伊感觉背后的眼神盯着自己很犀利,恼的很,老娘留给自己的丫鬟也不省心啊!自己刚刚示好,她也不见得会收!   低头想事情她,倒霉的就撞上了早在门口等她的吴胖子一伙人……   第十六章:挑战老师   胖子一般发育比较成熟,差不多的年纪,他居然比左伊还高一个头,站在那岿然不动,倒是撞人的左伊倒退了几步。   “对不起。”左伊习惯性的道歉了,基本礼貌么,在现代这自然是很正常的事情。   倒是让本来想发飙的胖子脸红了一下,习惯了跋扈的他,自然不会说“没关系”,重重的哼了一声。倒是他身后的跟班,骂了一句:“小子,你没长眼?居然挡了我们走路。”   没有想到,那小子没说什么,吴青海那肥肥厚厚的巴掌毫不留情的拍在他脑袋上,骂道:“爷说过,我们是有身份的人,不能计较,你怎么老学不会呢!”打的那个叫吴京的跟班满脑星星,一脸糊涂,却不敢争辩。   底下的其他跟班也是,一脸搞不明白,吴青海这是怎么了,居然这么客气。看他两眼冒泡,可见昨晚也是熬夜抄写的了,这大少爷一向脾气不好,如今怎么居然开始装斯文人了。   好奇归好奇,可是也不敢吭声,看着左伊大摇大摆的从身边走过。   吴胖子看着那个瘦瘦的背影,恨恨的想,要不是老娘说不要招惹你,我现在就把你打趴下,不就是一个同知的侄子吗?你叔父都要抱我爹大腿,何况是你。   不过鼻子又忍不住嗅了嗅,这小子样貌平凡,身上怎么和娘们一样香,居然比家里的小婢味道还好闻,淡淡的说不出来什么味道。   两眼冒泡,还是有些困,大大的打了一个呵欠,抄书真辛苦啊!易先生是自己老爹都要恭敬对待的人,他布置下来的作业,自然不敢马虎,更别说叫别人帮忙了。   别看他像是被宠溺的无法无天,一张杜海涛的脸,一双看不见的眼,却偶尔闪过一丝精光,说起来比其他那个无所作为的老爹还能装。他向来听他老娘的话,昨天把学堂里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知了老娘,老娘一句话:“这个左轶,没事别去招惹。”   就定了基调。   虽然他的毛病很多,但是老娘明确说出来的,他是不敢违抗的。但是毕竟年少,心里还是不服的,只是欺负人有很多种方法,谁说一定要明面上来的?   “左兄,你来了。”沈括看到左伊进来,满心欢喜,笑的一脸阳光。左伊也微笑着和他打了声招呼,就在他身边的桌子坐了下来。   过了一会,先生就进来了。一大早就像房事没有尽兴一样,板着脸站在那。还在他后面的吴胖子一伙人,赶紧蹑手蹑脚的跑进来,端端正正的坐好。   一时间,刚刚的喧哗声都消失了,大伙都正襟危坐,一脸严肃。   这时候吴青海率先站了起来,站的笔直笔直的,大手一挥,所有学生们都起立,向先生鞠躬请安。   左伊看到率先站起来的胖子,开始还有写奇怪,现在才明白,这胖子相当于现代的班长一样,带着大伙喊起立呢。   看他虽然满脸严肃,可是瞎子同志都能感受到他的骄傲和高兴,左伊心里暗暗惊叹:都说这个易先生非常严肃不近人情,可是自己看来,他却是一个官场油子,任命吴胖子这样的纨绔做这个,绝对是一个高超的教育,调皮不是去责骂,而是给他责任,反而最能调动这样学生的学习积极性。   易先生的目光扫过每个人,左伊感觉他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停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每个人在这样的犀利目光下都会有这样的感觉,一时间教室的气压低了许多。   大概是很满意自己造成的效果,易先生这才端坐下来,沉声道:“坐吧。”   左伊心里却腹诽,这易先生双眼施压,可比自己那个副市长老爹官威大许多,这种人一定要好好巴结,现在是近水楼台啊!一定要把握好机会。   待学生都坐下来,他又惜字如金的说了四个字:“检查功课。”   看着坐在教室左边最靠前的桌子上的同学,非常自觉地起来,走到了先生跟前,恭恭敬敬的把自己的作业摆到案台前,案台上还摆着一把长长的戒尺,昨天上课,左伊已经明白了这是干嘛用的。   这个时代流行体罚,那长长的戒尺,打在手上手上,声音非常响,且尺子很长,打的时候非常有弹性,往往一下拍打,手心就红了起来,多打几下,手一定会肿起来。   看着一个个同学,非常小心的上去,得到的待遇各有不同,有的批评一句,有的干脆不做评论,就摇头,严重的还要挨戒尺,鲜有表扬的。   轮到胖子上前了,只见易先生眉头皱皱的,显然还是比较失望的,盯着吴青海,吴青海已经很自觉的伸出了他那双胖手,等待这戒尺的来临。没有想到易先生却摇了摇头,挥手让他下去了,他心里一阵侥幸。   他的字向来不好看,但是昨日是用心的了,主要是老娘在一边看,不敢偷懒,要是这样写了,还挨打,那他就真没有希望了。庆幸的拿着先生批过的作业下去了,却是一脸得意,要知道,他鲜少有不被打的时候。   很快就轮到沈括了,沈括一看就是好学生,就是提的问题太多了,易文章并不是很喜欢这个学生。在他看来,做学问还是要有一个主要的点,可是这个学生性趣爱好太广泛了,很有可能最后一事无成,当然,看在他很勤奋的样子上,并没有表露出来。   也只是不置可否,就把他打发了下来。然后就是左伊了,左伊拿着自己抄写的100遍作业,手都有些抽抽,100遍啊!这个变态的更年期老师。   一个早上检查下来,易文章多多少少是有些失望的,泉州府是个很富足的地方,但是富足并不意味着学生的素质高,不说别的,先是这一手的字,一个个狗爬一样,污他的眼啊!他也只能默默的告诉自己,这是修身养性,修身养性而已。   检查到最后一个,他已经兴趣缺缺了,连看都没有看交上来的作业,看了一眼左伊,更是对眼前这个容貌平凡的小儿没有什么好感,自己当初长的不算好看,可是这个小儿长的比自己当初还不如,丢在人堆里,立刻就不见了一般。   他不喜,大大的不喜,除了这点,可能是为官的一种直觉,总觉得这个小儿太过机警,这样的人,不用在做学问上,将来成就的也就是鸡鸣狗盗之徒尔!只能说左伊同志的老爹好心办坏事了,你说你一个小小的同知和他这个曾经京中显赫一时的人打招呼走后门,指不定是谁瞧不起谁。当然还有一些私人恩怨,易文章不喜欢左承仕,具体说来话长,不过这无妄之灾就都送给了左伊了。   左伊还是恭恭敬敬的站在前面,不知道只是这一瞬间,这更年期的先生就想了这么多东西。直道,这老头不会又要给自己来个不置可否的表情,果然他连看都没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就把左伊写的一叠纸还给了她。   太欺负人了!自己昨天也是花了一个晚上写的,好坏你总要有个评价,没有想到这老头居然看都不看,就还给了自己,还一直摇头!   没有像其他学生那样侥幸的拿着作业就回去了,左伊拿着自己的本本礼貌的对先生行了个礼,问道:“先生,不知学生的课业完成的如何?请指教!”   她这一开口,底下学生都大为惊讶,这不是找收拾么,别人惟恐先生多说一句,他居然自己找上门来。   易文章也被左轶这一声请指教给弄蒙了,要知道,当世敢叫他指教的人可不多,就是当朝的状元,见到他也只能恭恭敬敬的一声请指教,这小儿好大的口气,一份抄书的课业也好意思让他指教。   “好,我这就好好指教一番!”易文章有些失态的拿过了左伊手中的本子,认认真真的打开看,打算今天要给这小儿一点颜色看看,一手拿本子,另外一只手,戒尺都准备好了。   吴胖子在底下,乐了,心想,老娘叫自己不要招惹这个左轶,说此子心机深厚,如今看来不过也是一小儿,居然和易先生叫板,简直就是不知轻重,无知!   沈括在底下也比较心急,易先生为人最是刻板,尤其不喜学生违逆,一次泉州的一个大富人家的小子,因为受不了戒尺的打,不服气的顶撞易先生,直接就被易先生赶出了县学。   据说那个大富人家和官府人家也是有关系的,但是儿子被易先生赶出了县学居然是一点声音都没有。   沈括不希望自己刚刚结交的伙伴就这样离开学堂,可是现在先生一脸铁青,他自然不敢添乱,只能祈求不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心惊胆战的很。   易文章开始只是粗粗看了一下,“淡泊明志,宁静志远。”八个字,第一页上的,只见幼稚的笔力,就这样的字,还想叫他指教,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耐着性子又翻开了第二页,八个字显得工整了些,但是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他抬头看了一眼左轶,心道:这小儿字一般,人倒是有气度,自己这样的威压他居然也不为所动。   只是不知道他能这样镇静到几时!还是一句话不说,易文章一脸沉沉的,又翻开了下一页,所有人都知道,这是易先生生气的先兆,等着看这个新来的杯具下场!   没有想到,易先生的脸却越来越沉,越看到后面的字,速度越慢!所有人都觉得屋里像是大暴雨来临前的天气,闷的透不过气来!而罪魁祸首却还是云淡风轻的站在那,一脸事不关己的样子……   第十七章:书房偷情   左伊不慌不忙的站在跟前,这八百个字都是自己写的,她自然不担心。但是写字也讲究一个手生手熟。在现代她成不了书法家,但是为了磨练心性,也常常临摹名帖,对一些名家的书法自然不会陌生。自己现在只是力道不够,但是练习一下,写的字初步达到前世的水平还是没有问题的,而且她还骚包的用了宋朝一个风流皇帝的首创字体。   这个风流皇帝的命运和那个后周的李煜差不多,他的臣下当面骂他,“轻佻”。本来轻佻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哪个年轻人不轻佻啊!可是皇帝很轻佻,这个江山就有点麻烦了。   赵佶皇帝一上位,就牛气哄哄的想,你说我轻佻,我就真的轻佻给你看,找了一些志同道合的书法家,蔡京、高俅、童贯等等,一起没事练练书法,打打球!国家是玩完了,但是书法成就却玩出来了,这就是著名的瘦金体。   瘦金书的运笔飘忽快捷,笔迹瘦劲,至瘦而不失其肉,转折处可明显见到藏锋,露锋等运转提顿的痕迹,是一种风格相当独特的字体。   任何人看到这种字体,都不能否认,轻佻的赵佶皇帝是一个伟大的书法家。   而此刻翻到最后几页的字,也是左伊写的手熟,顺手的瘦金体,易先生沉着脸,皱着眉,他不能否认这个字很特别,甚至很好看。而且从前到后,一点点的看出进步,这字体自然是同一个人写的。   瘦金体本来对腕力的要求也不太严格,以左伊现在的腕力书写刚好凑合,虽然不能最大限度的展现这种字体的极致,但是这种瘦硬中带着一丝淡淡的清贵却是别的字体中没有的。饶是易文章再挑剔,他也不得不说,这个字写的真好。   好半天了,底下已经有精神脆弱的娃娃想晕过去了,才看到易先生抬头又看了一眼左轶!   左伊也知道,见好就收,刚刚先生没有看自己的字的时候,就下评价,可以摆出一副不服气的样子,但是现在先生已经看了,你再臭屁就不对了。   所以这次易文章看到眼前的小儿,低着头一副恭敬的请赐教的模样,心里也不得不服!凭这个字,他有资格向我请教,凭他这个态度,此子圆滑的自己都抓不住啊!   一瞬间,易文章已经想明白前后了。定是自己连看都不看他的字一样,他作出那番高傲的样子,说是要请教,实际上是要激怒他。激怒了他,他自然会去看这小儿的字。偏偏这小儿的字,连他都没有见过,但是他也不能说不好,这个字拿出去,虽然还没有王羲之、黄庭坚等大家的风采,但是假以时日练习,真要自创一家也不是不可能。   看到这点,再看这小儿,他此刻没有那种倨傲,恭恭敬敬的站着,如果不是自己知道这小儿,一定会觉得她真的是尊师重道。   这让想借尊师重道的话题往下说的易文章觉得没意思起来,看这个样子,怎么说?夸他写的好,那是打自己的脸。但是说他写的不好,那是违心的事,自己也不屑去做。   最后,只能憋屈的说了一句:“此字甚好,但是太过轻佻!”   前一句出来,他停顿了一下,却足以让一群睁大眼睛看剧情的同学们惊讶了!居然让易先生夸说好,还是甚好!一时间所有人都想看看,那新来的小儿本子上写的是什么?   而吴青海因为胖,也特别会流汗,只是坐一会,已经大汗淋漓了,此刻正用他的肥厚的手拿着手绢不停的上下擦汗!也不敢有任何抱怨,县学有易先生坐镇,连书童都不让带,更别说伺候打扇的丫鬟了。说起来,他害怕的人,除了老娘,就是易先生了。没有想到轻易从不夸人的易先生,今天居然说了甚好两个字。心中不由得又佩服自己的老娘,没有见到左轶那小儿就下那样的判断。   沈括自是满心高兴,他是没来由的就相信自己这个新交的朋友,如今听到易先生都夸他的字甚好,可算是松了一口气,而且真心的为左轶开心。   等到下一句,太过轻佻,大家都当作客气话来听了。   可是左伊听到轻佻这两个字,脑袋却当场一嗡!像一口被敲的大钟一样,摇晃起来。   变法派的掌门人章惇当初也是这样指着赵佶说:“端王轻佻,不可君天下。”   这个时候,对眼前这个或许是官场老油子的易文章,左伊忽然有一种崇敬。古代的老油子归老油子,但是关键时候还是有一种忠君报国的思想垫底,杀头抄家,还是要明心志!看出这个字轻佻,说明易先生骨子里是个名臣!   大伙以为新来的小子此刻应该春风得意马蹄疾,真的轻佻起来了吧!毕竟连易文章本人也是这样觉得,他说这个字轻佻,实在算不得是批评。   可是左伊却在听到这句评价的时候,对易先生深深的鞠了个躬,恭敬的说道:“学生受教了,先生说的极是。”   他这个样子,让易文章都有写惊讶,自己怎么和一个小儿对上了,说起来,这小儿的气度貌似比自己好的样子,挥了一下手,说道:“这份课业留我这里,明天你再抄一百遍给我。”   果然,他这个样子,先生肯定会惩罚的,虽然和所有人心里想的,这个惩罚是最轻的了,但是他不是没事找事,一个班的人都过了,就他还要继续罚抄。   左伊没有说什么,又朝老师鞠了个躬,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了。   他面上一片平静,大伙都看不出,被罚抄的他是什么心情,当然还是有个别人心里暗爽,特别是以胖子为首的那伙人。   其实左伊心里也正在暗爽啊!不枉她昨晚一个晚上的努力,这一份罚抄作业,就像姜太公钓鱼的直钩,就等着有人自动上钩!易先生果然吃下了这没有饵的勾。   左伊这边安心的开始上课了,他老爹左承仕那边却不安心了。到同知这个级别,办公的场所可以很自由,左承仕喜欢自己的书房,舒雅斋,舒适优雅,小树流水,风和日丽,书香阵阵,是他理想的上班场所,所以不需要拍上司马屁,不需要接收下属马屁的时候,左承仕都在自己的书房里办公。   美中不足的就是,没有红袖添香之美。又看了一卷公文的左承仕,揉了揉酸疼的眼睛,站起来伸了伸懒腰。这个时候,真是想美女,美女就到,只见伊儿身边的丫鬟晚歌,开了门进来,一身墨兰的收腰罗裙,在身后一片柔和的阳光照耀下,漂亮的惊人。   都说楚王爱细腰,宫人多饿死。在现代还是个上初中的稚、嫩、女生,可是在这里却是可以随时待嫁了。晚歌的娇媚,最是她的那一抹细腰,说起来她的脸蛋不如二夫人那么勾人,也不如清雅那样端庄,相比起来,她是落于下乘的。   可是她此刻就像一只谁也阻止不了她开放的花蕾,让看到她的男人都会心想,这个女人一旦开、苞一定会媚的化成一条水一样流开。   左承仕不是不经人事的少年,他俊朗,身材高大,当初汴京想投入他怀抱的女人多了去了,可是不得不说,自己的小妾张婉儿□的这个丫鬟很不一样。   这个丫鬟现在还是处,没有剥开的处,看不出美丽的极致,但是那蜂腰,已经勾勒出了她的美丽。文士最风流,是吟的一首好诗还是淫的一手好湿就见仁见智了。只是一眼,见惯风月的左承仕已经可以想象到胯坐腰间扭动的销魂腰会是个什么场景了。一下子伸懒腰的身子,又坐了下来,否则长袍也遮不住下身的突兀。   门外的左秘书恭恭敬敬的关上了门,一下子,屋里就老爷和晚歌两个人,一股黏黏的欲望在空气中流通开来。   左秘书常年跟在老爷身边,自然知道老爷喜欢什么,有些事,老爷表现出来了,没有说,但是他却是要揣摩出来,一定要等老爷开口才能明白,那他是竞争不过那么多家生子,成为老爷身边亲近的人,俸禄高不说,还清闲的很,吃穿也体面。   “婢子晚歌,为小姐把她昨夜新写的字送过来给老爷品鉴。”晚歌走到老爷跟前,很近的跟前,蹲下身子弯腰,行了个女孩子的礼,把手中的字递给老爷,却低着头,没有敢看老爷的脸。   可是左承仕却什么都看到了,那弯腰,上衣就空空的,露出了里面的小肚兜,紧紧的裹在两个大大肿肿的白花花的馒头上,两上面两个深红的点,他都能看到。   再看她虽然是梳着丫鬟鬓,头上没有金银装饰,却有一朵淡淡的小花,在乌黑的头发上,衬托的越发娇嫩。左承仕也不叫她起来,任她弯着腰,他坐在椅子上,身子向前倾了一点,吹了一口气,看上去是在吹那张字,实际上热风直直的吹进了晚歌敞开的胸衣中。   晚歌霎时觉得胸一紧,身子都要发软,站不稳,这时候左承仕刚好伸出手看似接那张字,却牢牢的握着晚歌那双平日保养的很好的小手……   第十八章:老少斗棋   到放学时,左伊磨磨蹭蹭的又拖到最后,沈括像个优秀的小跟班屁颠颠的跟在后面。在左伊的带领下,两人熟门熟路的来到了那片墙脚下。   那种不见棺材不掉泪,不到黄河不死心的人,说的就是左伊。   今天左伊打头阵,正想施展她当年大学时候的爬墙绝技的时候,一声咳嗽声,把她吓了个踉跄,差一点摔倒。   扭头看到前面小屋门口那白胡子的老头,还有老头身边那一脸严肃的老农,左伊打了个冷颤!老农今天手里没有握扫把,可是眼里却看着花圃角落,赫然放着一根黝黑的长棍,好像此刻只要那老头一声令下,他就立刻能够拈起长棍,棒打爬墙贼。   “程先生好!”左伊不自然的走到老头跟前行了个礼。   沈括也跟着行礼,他心里热辣辣的。左兄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一些行为有些出人意料,下学不走正门喜欢爬墙,而且每次都被抓……   “老伯好!”左伊又赶紧给一边的老农行了个礼,其实在她看来,这个老农的杀伤力比老头大多了。眼前的老头,如果自己现在上前打他一下,就他那一身颤巍巍的老骨头,自己慢悠悠的跑过去爬墙,他也抓不到自己。而这个老农就不一样,一看就是高手,那双种地扫地干粗活的手,无论是那扫把还是拿棍子,都是孔武有力,于是越发恭敬。   一边的老头不乐意了,这小儿缺心眼吧,自己堂堂一个大学儒她就随便行个礼,倒是对他身边这个下人恭敬有加,程老头忍不住看了看身边的老农,难不成自己这个家仆王贵是个高人?可是怎么看都看不出这个一身粗布、老实巴交的王贵有什么过人之处。   王贵也不知道,这个调皮的公子,看他的眼神怎么会这个样子,在他印象中,读书人是至高无上的,昨日看到他爬墙,以为是附近的调皮小孩,没有想到是县学学生,如果是县学学生,他自是不敢拿扫把扫人的。   一般县学的学生看到他,别说行礼了,招呼都不打,就当他是个下人。今天无端这么正正经经的受礼,他还有点不习惯。而且这个小公子不像别的公子那样,在程老爷面前对他还算客气,要是不在跟前,那是随意使唤。   不仅这样,王贵还错愕的感觉,这小公子对自己比对老爷还恭敬的样子,真是让他受宠若惊。   “小儿,又要爬墙?”老头不高兴的问道。   “程先生,又要出题?”左伊头皮发麻的反问,总不能次次都蒙对啊!这老头难道是看门的?   “这次你要是能赢我一盘棋,今后你可以直接从后门出去。”老头说着,指了指身后,果然,一颗小树荫下就有一扇木门,而且还是虚掩着的。左伊真想敲自己脑袋,同时更想敲沈括脑袋,为毛不告诉她有后门。   沈同学站在一边很无辜的接收左兄刀刮子一样锋利的眼神,他知道有后门,可是左兄一来就兴奋的比划墙的高矮,测量爬墙的难度,自己也不好打扰他的雅兴,并且义气的陪他一起爬了。   下围棋,想到那副纯玉石制造的围棋,左伊手心中还有那温润又冰冷的感觉,真是怀念。不过怀念归怀念,还是要保持理智,左伊想了一下,问道:“要是我输了,又该如何处置。”   沈括和老农在一边都觉得天气好热,下午了还这么热汗阵阵,这个学生好大胆!如果说易先生是严肃,那么程先生绝对是所有人眼里的德高望重,能和他下棋是无数围棋爱好者的梦想。   在现代,一个高级的棋手,陪人下一盘棋,少则上千,多则数万,而且是可遇不可求的。所以程先生在县学也很少上课,但是却有无数人上门来求教,是真的求教,不是砸场子。而像今天这样主动邀请一个无名小儿下棋更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更从未有过的事情,是这个小儿居然还便便扭扭不想下!   当然,左伊是一点都看不出这个不修边幅的老头,哪里德高望重了。不过如果知道伟大的理学家程颐就是这老头的孙子,不知道左伊会不会看这老头伟大一点,毕竟要生产一个好的基因,一辈子也要搞的很辛苦的。   白胡子老头也觉得胸闷起来,黑着脸说:“再不下,天黑了。”   左伊看看天,还挺亮的,倒是老头的脸,在白胡子的衬托下,越发的黑了。想着速战速决,今天说好要和沈括去看他的最新设计的蒸酒器具!再晚就来不及了。   于是左伊笑呵呵的说:“下,能与程先生对弈,小子我不甚荣幸。”然后就跟着进屋,屋里正中就有一张桌子,上面已经摆好了一副名贵的榧木棋盘。   老头已经急不可耐的坐下了。   可是左伊却客气的对那个老农说道:“老伯,可否给我拿一盆水和一柱香?”   王贵虽然好奇,不过这个小公子这么客气,还叫他老伯,他不等程老爷示意,就热情的去拿东西了。   程老头不知道这个小儿又要耍什么花样,但是他深谙围棋之道,想要下好,没有几十年的功底很难做到,除非你是天才,而他自己这个公认的天才,最快也要十年,棋力才能达到中上品。   所以他执意要和这小儿再下一盘,因为也不排除小儿之前看啊过那套珍珑棋局,才赢了他。   这一点,程老头还真猜对了。但是他猜对了开头,没有猜对结局。   现代社会,是信息社会,珍珑棋局,不再是传世绝学,随便打开电脑都能找到,而懂得皮毛的左伊,脑海里的珍珑题库还真存着不少。   看老头等的都有些吹胡子瞪眼了,左伊也不看老头,却笑着对身边的沈括解释道:“下棋前,净手焚香,能够净心。”   沈括一副迷茫的表情示意着他了解,这个表情,左伊也看的比较迷茫。只见她恭恭敬敬的整好衣冠,然后用清水反复的洗三遍手,那双如玉的手,伸进水中时,真是如新开采的翡翠一般,娇艳欲滴。一时间屋里的其他三人,眼神似乎都黏在了这双手上。   程老头是棋痴,对他来说,长的一双漂亮的手,把玩玉石棋子,是名士风流的最高表现,可惜他的手骨节突出,并没有什么美感,曾经因为这个,在围棋界还吃了不少苦头。   而王贵看到那双手,心里想着:哎呀妈呀,这公子的手,怎么比女人还漂亮!   沈括更是一阵迷离,越和左兄相处,越觉得左兄风采过人,当看这双手,他两眼发直,心中居然有些没来由的躁动,不知为何?   洗干净手后,再将香炉放在棋盘前,恭敬的烧了一炷香,拜了三拜!   这时候,坐在一边的程老头有点不好意思了。心想,上次你半路替易文章下棋的时候都没有这么风骚、隆重,偏偏我现在心急的时候,你还搞这么多花样,不过经他这么一整,还没有下棋就有风雅到极点的感觉。   连王贵都觉得这公子,棋力一定很好,难怪先生会找他下棋。   程老头腹诽归腹诽,却也感受到了那种没来由的肃穆的气氛。   其实,左伊同学,净手焚香,真的是为了看清棋盘上的珍珑。这个珍珑不像上次见到那个“孙膑限庞涓”那样熟悉,左伊只是依稀有些印象,却又一下子想不起来。   以自己的棋力,要和眼前的老头实打实的对仗,结局就只有一个字,输。别看这老头一身邋遢的样子,那榧木棋盘的右下角的地方,已经磨出了微微的凹痕,可见平日是除了吃喝拉撒,为下一代做运动,基本上青春都耗这里了。   所以左伊又是净手又是焚香的,消磨了老头的耐心,同时在脑海里搜索,这道珍珑到底是在哪里见到的。等她慢吞吞的忙完这一切的时候,不知不觉留给别人另外一种神圣的印象。   门口那个没有进来的易文章也惊住了。在无限重文轻武的时代,那种翩翩风雅的气度,是所有读书人共同追求的目标。特别是在殿试这一关,类似现在的公务员考试。   考完笔试,还要面试,只不过这时候面试的人是皇帝。你说当天那么多才子,嗡嗡嗡的,像一百只鸭子一样,你刚回答完问题,皇帝老儿就不记得了。这个时候,什么才是优势?那就是气度。   容貌还是其次,主要是气度,为毛这么说呢?是由殿试的环境决定的,所以任何事情都是优胜劣汰。殿试环境很大,才能容下一百只鸭子,当然不能给皇帝造成压迫感,同时还要保持皇帝的神秘感!所以一定要有距离,距离产生美。   离的那么远,皇帝是看不清你的脸有没有麻子,但是你身上那种气度,会像黄鼠狼的屁一样,一放,所有人都能闻到。脑袋晕晕的皇帝,被这一振,一下子清醒过来,指着你说:“就你了!”然后新科状元就出炉了。   易文章摇了摇头,再看那一脸平凡的小儿,已经坐下来开始下棋了。又觉得好笑,自己怎么会觉得这小儿有气度呢?他才多大!想转身就走,但是又好奇,这小儿难道棋力真在程公之上,不可能,想着又变扭的迈步进屋,也没有吵他们。   左伊本就没有强烈的尊卑感,何况此刻刚刚进入一点头绪,自然没有搭理易先生,倒是一边的沈括恭恭敬敬的向他行礼。易文章点了个头,也没有出声。   王贵自然是看不懂棋的,还有一大堆活要干,就悄悄的出去了。   回头看看屋里,程老爷和那个小公子端坐着,易老爷和另外一个公子站着,这个场景却很和谐的样子。   左伊好不容易才依稀的想到一点头绪,自然是思维敏捷,落子如飞。而程老头,琢磨这副珍珑局已经快超过十八年前碰过的那位十六岁的小妾身体了,自然也是下的很快。一刻钟还不到,棋盘上已经布下了三十余枚棋子。   沈括对下棋的天赋很有限,看的一脸还是茫然,不得不说这个未来的科学家,此刻的属性是萌。他硬着头皮,发萌的问易文章:“先生,这棋如何?”   易文章看棋看的很认真,他本也是爱棋之人,尤其是程公下棋,每一局对他来说,都是可以学习的最好教材。睁着眼,自是不肯错过一步棋。沈括叫了三声,他才反应过来。   半天才摇着头说:“怪哉!怪哉!”   第十九章:姨娘心病   沈括只看易先生在那里摇头说怪哉,其他啥也不说,于是他又发扬了自己的求知精神,再次问道:“先生,如何奇怪?”   “左轶的棋路很奇怪,老夫从未所闻。”易文章只说了这一句就闭嘴了,心里想着,要是这个不识相的学生再问他问什么的时候,他就罚他,重重的罚,什么毛病,看个棋这么多问题!   所幸沈括对下围棋的造诣还不如对如何制作围棋的造诣深刻,问了一句,就没有再跟进了。   他也耐着性子继续等,眼前花花的都是那双好看的手优雅执棋的样子。   而易文章却越看越心惊,左轶这小儿手执黑棋,开始一直处于后手,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后来者居上,居然领先了一点。   再看棋桌上的两人,那小儿纤瘦的腰杆笔挺,端端正正的坐在哪里,嘴角还若有若无的挂着一个神秘的微笑,似乎胸有成竹的样子。   而程公那张白胡子黑脸,却有冒汗的趋势。   左伊越下到后面是越顺,记忆力就像是女人的胸,挤挤就出来了。   而程公下棋最讲究四平八稳,攻守得当,如今被左伊这奇怪的路数胡搅蛮缠,下的他很吃力。这可真像是秀才和兵讲规矩,大兵头一脚把唧唧歪歪秀才踹飞了,自己重新制定了一个规矩。   眼看着这样下去不行,程老头一咬牙,开始发力搅局,想把棋局引至混乱,然后再乘其不备之时,速战速决!当然此刻这棋下的非常的险,对程老头来说,是千钧一发再加走钢丝,一不小心就啥都没了。   左伊这个时候也凝重了,思考了大约五分钟的样子,把脑海中的相关记忆梳理了一遍,再看这棋,就明了了许多。想清楚了,该出手时就出手,只见他凌空一枚子,轻轻一落!   榧木棋盘上的看似连成一片的一大块白棋,就生生的被分成了两块。   程老头,也闭着眼睛在思考中,这时候睁开眼睛一看,两眼忽然像趵突泉一样,急剧的涨开。脸色还是发黑,额头上已经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他居然败了!   上次他和这小儿下棋,急匆匆的悔棋,心里本来就不好意思了,只是因为太不可思议,才会那样失态,可是这次,自己尽了全力了,没有想到,没有想到啊!   程老头一脸落寞的坐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就盯着棋盘。   让左伊非常的变扭,自己三番两次靠作弊赢了这老头,不会把他整出了毛病来吧!这么一大把年纪,要是整出个老年痴呆,这个时候可没有医院可以治啊!   犹豫了一下,说道:“程先生,其实小子也是偶然得胜,小子见过这珍珑题。”饶是脸皮厚,要坦白说自己作弊还是很不好意思的。   可是她说了实话,却没有人相信了。程老头开始也是这么想的,可是真下棋之后,只觉得这小子路数奇怪,自己都招架不住,他要这么解释,明显是怕自己丢了面子不开心,这样想着又没有那么恼怒了。   易文章也觉得,这小子下棋的招数他都没有见过,要说第一次是看过珍珑,但是第二次呢?他也不相信,只道这小子还算谦虚。   “你小子,赢了就赢了,还当老头我赖账不成!以后你就走这边过。”说完自顾自的收拾了棋局,要赶人了。   左伊哭笑不得,听的他声音中气十足,知道应该没有大问题,就狗腿的和沈括赶紧撤退了。   “文章,你说这小子怎么一点都不怕我,看到你却像老鼠见猫一样?”程老头看着那急匆匆的离去的背影问道。   易文章自然是很尊敬程公的,但是他也不得其解,这小子圆滑的没道理,可是在程公面前却一副本心自然的样子,小子如果在他面前这样没大没小,估计第一天就赶他出县学了,可是看程公乐呵呵的,一副开心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赢棋了。   不知不觉中,易文章自己都没有发觉,开口闭口那小子,透着一股亲热劲。   左伊和沈括两人光明正大的从后门出来的时候,没有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自己辛辛苦苦的打败那老头,可是门口的俊俏书童和漂亮的清雅,早就站在那里等着他们了。   没有办法,看看天,已经很晚了,再不回去,真的要挨板子了。   家里三夫人柳姨娘仍然是不死心,锲而不舍的准备给左伊上眼药。她虽然不管家,但是她知道,家里的地位是谁给的,是老爷。   司夫人在的时候,她和张婉儿那个小贱人都占不到什么大便宜。幸好,那位模样能力样样都有,却是太傲了,身体又不好,自己故意在她面前秀几次恩爱,她都受不了,如今人都烟消云散,却还留了二子一女。   两个儿子,司夫人利索的送进了汴京,留下了这个丑丫头,可是这个女儿,却让她觉得不省心。老爷宠她宠的没边了,居然默许她去上县学。   她没有儿子,就一个女儿,全部精力都用在了培养这个女儿身上,就希望她将来能嫁的好。   女儿明珠也非常争气,诗才甚至比自己还要出挑,,长的也出挑。至于张婉儿那贱人的女儿,左天天,她是没有放在眼里,琴艺出众又怎么样,有一个烟花女子的老娘,想嫁个门当户对难,除非做妾。   而原先那个样貌平凡,自卑的左伊,都快被她这个做姨娘的忘记了,如今才发现。老爷最喜爱的还是那个,出身毕竟在那里摆着,嫡女。本来想着,无才无貌,量她也翻不了天。可是现在,老爷居然让她去上县学。   上次听明珠说起那次见客的经过,柳倾倾就觉得左伊那丑丫头不对劲,居然没有丢人现眼!自己太疏忽了,老爷和那女人的孩子怎么会普通?就看她身边的丫鬟,那个叫清雅的,都透着一股清雅高贵的气质,让她深深的不安。   亏得张婉儿那小贱人还把身边的晚歌送过去,那个叫晚歌的婢子,眼睛整天乌溜溜的黏在老爷身上转,现在老爷这么宠爱那丑丫头,看来张婉儿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调、教了一个狐媚子,往老爷身边凑!   这一点,柳倾倾一点都不慌张,狐媚子再怎么勾引人,也翻不了天,不就是一个婢子,而且还是张婉儿身边的婢子,想到要是老爷真收了那狐媚子,张婉儿一定鼻子都气歪了。   就算老爷不收,那样的狐媚子跟着丑丫头出嫁,也是大快人心。幸好她给自己闺女挑的丫鬟都中规中矩,也不知那女人怎么想的,人走了,还留下那个叫清雅的丫鬟伺候自己的丑闺女。   那个清雅刚刚长开,身上的气度像极了那女人,一看就是有学问的,平日也很低调。这样的女人放在身边比狐媚子更可怕。   此刻心口疼的柳姨娘想了很多,蹙着眉头,老爷就进来了。   平日老爷很喜欢这个调调,可是今天进来,却一脸不耐,柳姨娘不知道为什么,心中一惊。   左承仕在书房里过的很愉快!伸手握着晚歌的小手,晚歌身子一软,就扑到自己怀里了。她脸色红润,连耳垂都是红红的。小耳垂没有戴任何饰物,就那样有些透明,有些红润,就在他唇边。   他一下子心情澎湃起来,张开口,伸出舌头,细细的添上了那晶莹剔透的耳垂。晚歌的身子更软了,她坐在老爷的腿上,一边喘着气一边喊:“老爷不要!”,身子一边扭动着,摩擦着。   老爷的一只大手不知什么时候从细细发蜂腰上移到了圆润的屁屁下面。   随着晚歌扭动的身子,手掌刚好有空隙进入,就垫在那一团圆肉的下面,手指从后面捅了上去。只是隔着薄薄的裙裤,一下子就感觉到指尖碰到很柔嫩的地方。   嘴上还不闲着,已经从耳垂下移到纤细的白皙的脖子,他轻轻的在上面啃咬着,让晚歌的全身都酥酥麻麻的,同时还不够刺激,身子下面,他厚厚的手掌摩擦着她细嫩的臀、肉,指尖却毫不留情的往上捅,捅的她全身都痉挛、颤抖!   不知道什么时候,晚歌的外衣已经脱下,肚兜也歪歪扭扭的挂在胸前,一根带子都散开了,一只白兔也自己跳了出来。两只手更是紧紧的攀在老爷结实的腰上。   等左承仕感觉到大量的水已经冲出了裙裤,流到了他的指尖的时候,他已经硬的不行了。   这个丫鬟太磨人了,真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在书房做这种事真是太刺激了,三两下就春、水汪汪。左承仕抽出手指,到鼻子下闻了闻,看到晚歌已经两眼迷离,一身瘫软,一副渴求他进入的样子,正准备亮出真刀真枪大干一场!   这个时候,柳姨娘的丫鬟来了!柳姨娘心口疼了……   第二十章:莫名被罚   早不疼,晚不疼,偏偏这个时候,左承仕比任何时候都讨厌柳倾倾。往日的娇嫩,这一刻在他眼里成了不耐、麻烦!开口就想回一句,心口疼找大夫,找我有毛用!又想起来,平日自己默许的,每次都眼巴巴的凑上前,又闭了嘴。   晚歌看到老爷那张脸,居然对知书达理的三夫人都露出了不耐的表情,自然是见好就收。她虽是一个丫鬟,但是也明白,得不到才是最好的,如果今天就这样从了老爷,未必是好。吊在那里才能获得最大利益,所以这个时候她一点都不恼,心里还非常感谢三夫人。   出现的不早不晚!早了,两人还没有勾搭上,晚了,都被吃干抹净,再谈负责任都是扯淡!   天雷勾地火间,停了下来,晚歌满脸羞涩的用她的小手不小心抓到了一根粗大的棍子,却没有放开,低着头糯糯的说:“老爷,三夫人那边要紧,婢女随时是老爷的。”   这一句随时是老爷的,配合着那小手微微的用力,左承仕低低的哼了一声,随即却推开了晚歌。   晚歌也识趣的站好,貌似慌乱的的整理衣服,却是对着老爷,那跳脱的大白兔,还是抖抖的,那上面的尖头更是红润。老爷毕竟是老爷,自己这样挑逗他,在关键的时候还是拒绝了。这也说明自己的任重道远,现在不是多留的时候,娉婷的扭着小腰转身走了,一脸的桃红,还是掩盖不了。   门口的左秘书一声不吭,目不斜视,但是一个鲜活的丫鬟从书房里出来,说小可小,说大可大。 老爷的书房,不敢贸然去打扰,但是不代表没有人路过。   二夫人张婉儿,皱着她的精心修饰过的柳叶眉,两手拿着一条丝质手绢用尽全力的绞着,如果这是晚歌那张脸,估计此刻待遇也差不多。   千算万算,居然便宜了那小狐狸精。   左家内宅说起来,斗归斗,除了正牌夫人自己病死了、嫡女不小心落池塘受凉了,目前什么沉井、灭口、下毒之类的还没有发生过,算是很清白的内宅了。可是今天,张婉儿觉得自己太温柔了,有必要来一场严肃的整风运动,彰显她掌管内宅的地位,有些事,该发生还是需要发生。   柳姨娘,原来还纳闷,往日自己那蹙眉心口疼的模样,老爷都会主动上前又揉又按的,可是这次却这么冷淡,还以为老爷公事繁重,心情不好,哪里知道,老爷是刚刚偷吃一个更嫩的风骚的婢女,心思还留在那颤巍巍的白兔上。   不过毕竟是老夫妻了,柳姨娘还是有些手段的,刚刚面色冷淡的老爷,在她费劲心思的挑逗下,又起来了,把刚刚想做又没有做成的事情,重新的做了一遍,一边操着身下的人儿,一边想着那细腰的晚歌,竟然比平日更加生猛。   那边气没处发的张姨娘,发飙了,天还没有黑,先是被晚歌那小狐狸精勾搭了半天,现在就进了柳倾倾那贱人的屋里!还说心口疼,那哪是心口疼,那是发骚了。拉进屋里谈琴棋书画,满屋飘出来的都是嗯嗯啊啊的脸红的呻吟,真不害臊。   就算她床上有十八般武艺,到了她那边,老爷也累了,一躺下就睡着了,她是空有一身技能,不管是“鸾凤妙手”还是“火焰红唇”,老爷不来劲,也用不上啊!   那边云雨一翻之后,开始柳姨娘的真正目的了,上眼药。   上眼药是一门技术活,说多了,显得自己长舌,说少了,又表达不出意思。但是为了自己女儿,柳倾倾是怎么都要说的。   所谓枕头风,就是如此,这个时候吹是最好了。   柳姨娘如果丢到现代一定是个公关高手,经过她一句不小心的分析,左承仕也觉得自己这么放任伊儿上县学,貌似不太妥当,而且早出晚归的,虽说现在还小,但是过两年呢?这种心思一旦有了个苗头,就开始蔓延。   左伊回到家里,就感受到黑压压的一片,有风雨欲来的趋势。   今天她回来的比昨天还晚,但是昨天老爹心情好,没有计较。   今天左承仕和柳姨娘搞完,之前的不满情绪刚刚平复一些,没有想到,接下来左秘书就来报,说二夫人要对晚歌施行家法!   要是平日他也不说什么,毕竟现在是婉儿是管家,他是不会干涉,内宅的事情,不用太过分就好,一个男人太过插手,传出去是很丢脸的。但是这次不一样,刚刚在书房里温存过,勾搭过,手指上还留着那味道,而最重要的是,实际的事情还没有做,如果这样就被家罚了,那下次还怎么做?   想着再见面的时候,一碰晚歌,她就远远跳起来,惊慌的说:“上次还没有做就被夫人打个半死,要真做了,那不被打死!”这样的话,他这个老爷的面子哪里摆!   但是张氏对晚歌施行家法,一句这件事都没有提,说的却是她偷懒,不做事,怠工!她这个做姨娘的为女儿收拾婢女,也是好心。   偏偏这个时候,左伊居然还没有回家!如果回家了她开口,也比老爷自己管这个事,光明正大,而柳倾倾自然知道此刻上眼药效果是事半功倍了。一边跟着看热闹了。   才从贴身丫鬟那里知道,原来老爷来之前和晚歌那个婢女在一起,难怪,老爷刚刚进屋时后那满脸不快的表情,原来是自己打断了他的好事,这个晚歌真是个狐狸精!她很乐意看这场家法,毕竟不管谁输谁赢,对她来说都是好事!   她巴不得置身事外,你们几个人斗,斗的你死我活,留她和老爷亲热就好了。所以刚刚被老爷滋润过的柳姨娘穿的端庄大方的走在老爷身边,又是一副清高的模样,不屑这些俗物,相比起来,虽然她没有管家,但是比管家的张氏过的逍遥多了,张氏这一战,还没有开始就输了。   老公偷吃,不去把老公的心揪回来,而是去找小三小四的麻烦,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老实的女人都吃过这种亏,这样的过程往往千篇一律。   你大张旗鼓的去揍那小三小四,她柔弱的一声不吭,任你处罚,却不早不晚的把消息送出去,等你老公到的时候,她正是哭的梨花带雨,弱不禁风,一副随时会晕过去的样子,刚好被你老公接住。   接下来的事情就被左伊遇上了。   老爹抱着晚歌,张姨娘脸气的发白,柳姨娘在一边摇着扇子纳凉!   左伊心了一叹!这个晚歌可真能整事,自己这边开个口,就立刻爬了上去,这样的人,留在身边实在是不放心。   整件事本来就和她没有一毛钱关系,但是那边张姨娘打的是她的名号,帮她收拾丫鬟,那边柳姨娘早早上好眼药!左伊这一回来,就成了风暴中心。   从不对这个女儿发火的左承仕,今天发飙了。把晚歌放一边,却开始处理女儿的问题了。   左伊心里那个恨啊,老爹这是要转移注意力吧!为了一个婢子,一个小三小四发火发到她头上,值得吗?难怪老娘早早的两腿一蹬走了,不走也得气死。   说起来每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都有一个女人,而失败的男人,多是因为背后有一群女人。   如今的内宅,是二夫人张婉儿管家,没有乌烟瘴气已经很不错,但是也好不到哪里去。原来司夫人在的时候的下人,通通基本都换没了,除了那个左伊跟前的老妈子和贴身丫鬟。说起来,这样的内宅,面上看起来和以前一样,其实也不一样,以前那些比左承仕大很多的官,夫人之间都会相互走动,而如今,相互走动的要么是平级或者是下级。   张氏也很郁闷,看刚刚老爷那紧张的劲,她恨不得把晚歌打死,这就是她身边带着的人,从小□,也没有让她吃过一点苦,居然勾引其自己男人来了,说起来,更让她心痛!   但是此刻老爷居然对左伊发起火来!虽然她是一万个不喜欢那女人的女儿,但是想到老爷平日那么喜欢这个丑丫头,居然会为了晚歌教训她,又让她心里更难过一分,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坐在那里,脸色苍白如纸,和平日泼辣的样子大不相同,也别有一种风情!   “跪下!”左承仕一声大喝,屋里就静悄悄的,一下子像被调了静音一样!   左伊这一刻,心中有点不屑,更有点微微的疼。老爹还是那个老爹,记得初见时,那黑发方巾,笑颜温柔,怎的一个风流倜傥的老爹,照的人心里暖洋洋的,那教她执笔写字的时候,更是小心爱护,如今就这样不分青红皂白,一声“跪下”!   第二十一章:临时站队   “爹爹,不知女儿犯了何错?”左伊没有跪,却直直的站着,面不改色的看着老爹问道。   她这个样子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她还是身穿男装,比起女装更加俊秀些,是的,至少能显得俊秀。五官还是平凡,但是那双眼,不知道是继承了左承仕自己的,还是阿莲的,漆黑如墨。   左承仕居然被这个简单的问题,问的无话可说。他本来脑海里灌着一股气,若有若无的,在柳倾倾的引导下,都指向了这个女儿,左伊。   一个女孩子,自己允许她女扮男装上县学,并不等于可以容忍他日日晚归。看看天色,如果不是她这么晚回来,晚歌又是如何会被张婉儿逮着施行家法。问题又回到了晚歌这里,左承仕却开不了口。   一时间局势僵持着,柳倾倾一看不好,那丑丫头,容貌平凡,气势却像极了那女人,这个样子,不是她想要的,于是开口不轻不淡的说了句:“左伊,你怎么可以对老爷这么无礼,做女儿的,难道连个礼数都没有吗?”   左伊笑着看了一眼插嘴的柳姨娘,现场属她最悠闲了,一副事不关己,洁身自好的模样,比起那个气冲冲的张姨娘更让人讨厌。   “柳姨娘说的是,不过女儿和爹爹说话,闲杂人等乱插嘴,是不是也很没有礼数?”左伊一步也不让的顶了回去,说的柳姨娘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   她没有想过这丑丫头,居然敢顶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伶俐了?   左承仕没有开口,她当作老爷默许了她的批评,怒道:“你,你,这就是你对长辈的态度,我就算是个姨娘,也是你爹明媒正娶的女人,什么叫闲杂人等?”是的,柳姨娘当初也是个大家闺秀,虽然家道中落,当也是正经的大小姐,这时候没有平妻之说,却也是明媒正娶八抬大轿进来的。   这也是为什么,虽然她不管家,但是地位还在那。   “柳姨娘多虑了,左伊只是说闲杂人等,并没有指名道姓,姨娘请不要对号入座。”说完就不再看她,彻底的把她忽视了,还是直直的看着老爹。   左承仕看着那边坐着的张婉儿,一脸苍白,也显得娇弱万分。地上的晚歌,虽然被施行家法,但是也刚刚开始他就过来了,并没有什么事情,只是样子狼狈一些。柳倾倾这个平日知书达理的女人,却被自己女儿说的无话可说,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   倒是那个惹祸的,还是定定的看着自己,那双眼……有着倔强,有着委屈,有着失望,是的,左承仕感觉到女儿对自己的失望,这种感觉不太好。   他咳嗽了一声说道:“伊儿,你说说,今日为什么这么晚归?”   言下之意,只要你说清楚,我就不追究了。柳姨娘对这样便宜了左伊很不甘愿,她本意是希望老爷不再让这丑丫头去县学了,但是却不敢再贸然插嘴了。   张婉儿平日也不喜欢这个丑丫头,但是她也不傻,这个场景,自己要是再为难这丫头,那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在利益面前,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所以她决定,不管这丑丫头说什么,自己也会帮忙说说情。   “爹爹,是程先生约我下棋,误了回家的时间,请责罚。”左伊心里多少对自己这个老爹实在是无语,甚至很失望,可是多年的习惯不是一日可以改的,否则怎么可能落水淹死便宜了自己,家里他说的算,所以这个时候佐伊也不得不摆出了一个软的姿态。   程先生?左承仕也以为女儿只是还小贪玩,可是却扯出了程先生,怎么可能?   说起来泉州府的县学,和所有的县学一样,但是又不一样,除了易文章这尊大神,还有一尊就是程公。他无实职,却比有实职的更有名。   放到现代,这种人就是在野党。皇帝诏书来三次,恳求道,老头,你来给我做官,我给你个大学士当当。程老头,扣扣脚趾甲,又挠挠脸,想了想,还是不去了,没意思,天天要定时上下班,辛苦的很,我还是当老师吧,于是程公成了县学的老师。   于是不少汴京名士,骑马、走路、坐船,千里迢迢来找这老头下棋,想看看这个皇帝下诏还不去的人有什么特别,顺便参考学习一下,什么样的人,才能被皇帝惦记着,并且拒绝了皇帝还逍遥的很。   但是大伙都注定会失望的,就是这个老头么?一脸褶子,除了胡子比较长,比较白,看不出有什么特点,当然,老头棋艺很好,下棋很牛。而且老头很挑,他下棋不挑棋艺,挑人。据说他愿意下棋的人,回去之后,管路亨通,事业顺利。   于是更多人屁颠颠的跑泉州来,要左伊来说,这老头就是穿了一身皇帝的新装,大伙慕名而来,实在不好意思空手回去,于是越传越悬乎!他就不觉得老头有啥牛叉之处,如果真有,那就是老头敢悔棋,皮厚的很。   但是左承仕不是这么想的,他是官场中人,对那句和“程而明之,存乎棋人”非常的心动。这句话的原话是出自《易·系辞上》的“神而明之,存乎其人”本意是要真正明白某一事物的奥妙,在于个人的领会。   可是却被时人拿来活用,意思也变成,和程公下棋,既是程公看好的人。无数人求这一机会,证明自己是被看好的人。   就如某著名男明星,给粉丝签名,签竖着和横着两种,据说签竖着的,说明他觉得你是美女,于是无数女粉丝涌上去,都想要一个竖的签名,证明自己是美女。   左承仕身为泉州府同知,一市的副市长,对官路是非常渴求的,也曾到县学去过,可惜,程公别说和他下棋了,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可是女儿却说程公留她下棋,怎么可能。   虽然事情过于匪夷所思,但是左承仕还是问道:“伊儿可否说说,程公为何留下你下棋?”不知不觉中问话已经没有刚刚的大声,反而有一丝的期待。   柳姨娘却忍不住了,她虽然是妇道人家,但是程公是谁,她还是知道的,别说是左伊这个丑丫头,就是她娘家最有权利叔父,想和他下棋,都被拒绝了,他怎么可能会和这样一个小儿下棋,简直就是笑话!   “想不到上学两天,别的没学,吹牛的本事倒学了个干净。”她一手拖着下巴,貌似自言自语的说着俏皮话,可是声音大小却刚好让周围的几个人都听到了。   左承仕听着,也是脸色一红,是了,程公怎么会和伊儿下棋呢,是自己想多了。居然相信他这样的话,实在是。   还没有等左伊开口,他又严肃的说道:“爹爹最后再问你一次,你为何晚归!”语气之重,空气中都有一些威压,这就是官场中常用的官威了。对待上级,要像春风一样和煦,对待下级要像北风一样刺骨。   胆子小的人,被这样一威压,说不定就开始喊,我招,我招,我社么都招。   这也是文人被无限拔高的原因之一,读书能当官,当官能让别人对你磕头,爽啊!   此刻左承仕却连一个女儿都搞不定,还在两个小妾面前,自然是大没面子。   比起添油加醋的柳姨娘不同,今天张姨娘居然站在了左伊这边,她脸色还是苍白,但是并不妨碍她说话,毕竟是出身青楼,待人接物也是极好的,这种场景,她说话也一点都不尴尬:“老爷,左伊不是说了原因了吗?还是小孩子,就不要较真了。”   说实话,她也不相信,程公那老头虽然不可能是她的恩客,但是绝对不会陌生,在古代信息闭塞的时候,青楼除了担任一个娱乐休闲中心的位置更兼具了国家信息中心发布的功用。   但是这样说,是为了给两人台阶下。   左伊虽然好奇,张姨娘今天怎么这么好心为她说话,但是还是领了她的情,既然老爹不信,自己也懒的说。   左承仕看到女儿,不开口说话,两只眼睛还是黑漆漆的看着自己,让他没由来有些心慌,却又觉得愤怒,自己怎么会连一个十岁小儿都搞不定,看来倾倾说的没错,让她上县学,性子都野了。   “罢了,你回去闭门思过,什么时候想清楚了,再来和我说。”左承仕大手一挥结束了今天的事。   柳姨娘一脸窃喜,闭门思过,那就是不能再去上县学了。   张婉儿也呼了一口气,老爷这算是卖自己面子了,这样这丑丫头也算是欠她一个人情,反正一个院子下,要收拾她身边的晚歌,有的是机会,来日方长。   于是左伊同志就被禁足了,清雅以为她会急的跳脚,没有想到却云淡风轻的在家里磨墨写字。   还是那一手柔中带钢的瘦金体,虽然易先生说她写的轻佻,可是看他的眼神,却是骗不了人,轻佻归轻佻,他还是喜欢。   对于书法,贪多嚼不烂,她现在才十岁,唯一的优势是有现代的基础,但是如果每日不坚持练习,还是白搭。   所以在姨娘们各自在屋里思考如何拉老爷进屋时,在姐姐们各自在屋里学习掌握大家闺秀必备技能时,左伊也在屋里认认真真的写字。   又是一个挑灯夜战,古人早睡,但是左伊却很喜欢这种夜晚寂静中,醒着的感觉。同时笔下的字也越来越顺,越来越好,既有瘦金体的奇秀,又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宁静。   写完最后一张,交代了清雅明天把作业转交给沈括,顺便帮她请假,然后她就躺下呼呼大睡了。   而早先左伊让晚歌帮忙交给老爹的字,老爹看都没有看一眼,就已经不知道飘到那个疙瘩,成了一张不起眼的废纸!   第二十二章:先生上门   左承仕最近工作很有劲,自从吴知州给他提示之后,他像吃了药一样,事事抢着做。   但是效果甚微。不知为何,吴知州自从上次提示一次之后,就再也不谈此事。而其他同事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一样的热情。这些让左承仕心中非常忧郁,官场中人是最灵敏的人,对利益的争夺,比那些专业训练的搜救犬的鼻子还要专业一些。   他记得以前自己升任同知的时候,自己还没有接到消息,但是那一段时间,明显感觉大伙对他比较热情,果然,自己升官了。   如今看同事们淡淡的表情,这件事,看来机会不大啊!可是没有机会,吴知州为何要对自己说那样一番话呢?   实际上吴知州对左承仕说那些话,也是真心,一来他在泉州府天天悠哉也多亏了这个下属,日日辛劳。二来,左承仕这个人平日也算看的顺眼,喜好也很一致。   可是回去之后就被老婆骂了。吴知州很花,但是也怕老婆,家里有一悍妻坐镇,所以花归花,大方向总是把握的很好。   他老婆说:“你这一走,搞不好是朝廷要派人来接替,你贸然许诺,成了他觉得理所当然,不会特别感激你,要是不成,却会嫉恨上你。”   他一听,是这么回事,于是再也不谈此事,装作没说过。   不太顺心的左承仕,也懒得关心内宅那些事了,发配完左伊就把这茬给忘了,连那个美婢也没有及时的去关心。   搞的晚歌同志最近很忧心,很懊悔,早知道那天就直接让老爷上了,不会像现在这样不上不下的尴尬。老爷也再没出现,真是一步错,步步错。   左伊第一天没去县学。   易文章拿着那份比昨日抄写的更加工整的好看的作业,爱不释手,越看越有味道。字体间有各大家的风范,又有独具一格的特点,妙哉,妙哉。   没有那碍眼的小儿在跟前,易文章丝毫不掩饰自己对这个轻佻的字体的喜爱。只是独自一人欣赏,总是不尽性,好东西要大家一起看才有意思。   于是易文章拿着左伊写的字屁颠颠的去找程公,他看得出来,程公也很喜欢那个小儿。不想却被他的家仆王贵拦在了门口,说程公要闭关思考,今日不见客。   没有办法,易文章只好回去自己继续欣赏。   程公虽然也是县学老师,易文章可不敢真压他去上课,连皇帝老儿都请不动的人,他愿意呆着这里玩,已经很不容易了。   他也知道外头那句“程而明之,存呼棋人”的美谈。自己倒是常常与程公对弈,不知道将来是如何一个观景,眼前他只是一个教书匠。   一直到天黑,程老头才披头散发的跑出来,找到易文章抱着他大吼大叫,“我参悟了,我参悟了!”   怎的一个不美好的男男相拥的场景,一个是披头散发满脸褶子的老头,一个是虎背熊腰的中年大叔。不和谐啊,不和谐!   原来昨日和左伊下完棋,程老头就把自己关起来了,他号称是棋痴,少有失败,但是对他这个级别的人来说,失败一次才是能够收获更多的时候。   果然,程老头把自己关在屋里,一个人头脑风暴了一整天,发现自己顿悟了,棋力又高了一级。他欣喜若狂,把身边能抱的人都想去抱一抱。   最先是家仆王贵,王贵从小接受传统思想教育,要是被老爷这一抱,非得以死明志,显示清白不可,幸好他自小就是干农活好手,别的没有,力气大的很,身体也利落,还没有等老爷抱上来,他已经灵活的闪了。   程老头自然没有注意到王贵那龌蹉的小心里,屁颠颠的去找易文章拥抱了。易文章也是接受传统思想教育长大的,但是程公要抱他,他不能拒绝啊!委委屈屈的给抱了。   手上还拿着左伊交的作业,幸好他虎背熊腰,一会就把欣喜若狂的一把老骨头程公甩开了。   不自在还要装自在的易文章,整了整衣服,咳嗽了一下问道:“不知程公,何事这么开心?”   程老头兴奋中,自然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妥,大条的问道:“那小儿呢?我要找他。”   他口中的小儿自然是左伊了,易文章摇了摇头,其实也很羡慕程公的真性情。但是个人出名不同,他要是这样的话,别人只会觉得他神经病了,而不是名士风流,所以他就算喜欢左伊,也不会说出来。   “对了,听王贵说你找我,何事?”程老头跳脱的又换了话题,问道。   易文章赶紧拿出自己欣赏了一天的字,献宝的递给了程公。   但凡古人,古代男人,写的字就如脸一般重要。诗词这些要特定场合才能表达出来,但是字却哪里都有,写的一手好字,很占便宜,没准就被哪个大人物相中了,这就是眼缘。   而且讲究字由心生,一个人写的字如何,很能看出这个人如何。   所以程老头这种桀骜不逊的人,爱好书法自然也是天经地义。看到易文章递过来的字,开始也是粗粗的看了一眼,越翻到后面越激动!是了,当初易文章也是这样的表情,如今看到程公也这样,易文章有一种被肯定的满足感。   他先拿出来的是左伊第一次交上来的那份作业,具体是怎么样的,他自然清楚。   只见程公从头到尾的细细看了一遍,又从尾到头的再翻了一遍,一边看一边点头,好像不在看字而是在欣赏音乐一般,一边看一边拍自己的腿,有节奏的打起了拍子。   “妙!妙!妙!”程老头像一只老猫一样,激动的喊了出来。   易文章知道意思,又把左伊今天交上来的作业递过去,果然,程公看了更兴奋了。   “此字,挺瘦秀润,自成一家啊,自成一家!”程公癫狂的拿着两份作业手抖抖的,眼睛狂热的说。   “话说,那小儿呢?怎么这么久还不过来?”程老头欣赏了半天书法,又跳脱到了左伊身上,刚刚还以为易文章去叫人了,怎么这么久还不来。   易文章头上好大一滴汗,不过也习惯了,程公的思维不是常人可以比拟的。赶紧恭敬的说:“程公,左轶今日告假了。”   “什么?那小儿来上两天学就不来了?不会去哪里偷懒了吧?”程老头怀疑道。   易文章赶紧解释一下:“应该不会,您看,您手上的两份作业正是左轶这两天写的。”   程公一听,这个漂亮独特的字居然是那小子写的,一阵惊喜,又拿着细细的看了一遍。没有想到看完,却脸黑了,一脸严肃的看着易文章,看的他心惊胆颤。   “文章,不是我说你,你说你喜欢这个学生就直说,何必让他一个小儿两天抄这么多东西,一个十岁小儿,不会是被你吓的不敢来了吧?或者抄书抄的生病了?”   一时间易文章只觉得自己真是冤啊!你刚刚不是也喜滋滋的看这个字吗?看完居然说我的不是,小儿不来上课,都怪到自己头上,太那个了吧!   更让他接受不了的是,程公,说归说,走的时候,还把那两本作业带走了。   动作自然,好像是拿他自己的东西一般。   第二天左伊还是没有去上学。   程老头寂寞了。   不少武林高手,号称孤独求败。高手是很寂寞的,难得逮到一个合适的人,才玩两天就不见了,只觉得浑身上下长了虱子,很痒又抓不到,难受的很。   沈括焦急了,刚刚交好的伙伴,怎么就不来了呢?上课也心不在焉的,脑海里尽是一张笑呵呵的脸在晃动,这丫的有可能早恋,左伊同学要是来到这里,祸害了一个祖国未来的科学家,那就罪过大了。   吴胖子无聊了,自从来了左轶那小子之后,放眼班级,他自觉没有可以和他敌对的人了,好不容易来个对手,才两天就不见了,这日子好平淡啊!   易文章还是一脸严肃,心里在骂娘,你小子,太大牌了吧,才两天居然敢不来了,看你来了我怎么收拾你。   最悠哉的就是当事人左伊了,在家收拾了鱼竿,准备继续钓鱼,上次老爹不是说了么,钓她的金鱼也行。顺便考察一下,当初自己怎么就会掉鱼塘里去了呢。   不知道为毛,清雅不愿意陪她钓鱼,那就只好找晚歌了。   晚歌最近很忧郁,她本一心向老爷,奈何老爷照不见。上次被二夫人收拾了一顿,老实多了,跟在左伊后面,叫干啥就干啥。   这时候左家看门的大叔李二狗,遇到了上门来敲门的王贵,还有王贵身后不修边幅的程老头。   左家在泉州府也算是高门大院,轻易是不接待人的。   李二狗是二夫人招的人,算是极有眼色的,瞧这两人,一个憨厚的老农,一个衣着随便的老头,想来不会是什么富贵人家。他直接就定位成哪个穷亲戚了,脸色自然不是很好,倨傲的问道:“你们找谁?”   王贵长的比较憨厚,但是绝对不是一个憨厚的人,放下脸来,也很凶悍,说道:“去通报你家老爷,就说县学程先生到访。”   说完就不理那看门的同志。   李二狗一听到县学先生,心里呸了一声,不就是个先生么,我家老爷可是同知,正经的朝廷大官,你一个先生,有什么了不起,于是爱理不理的慢悠悠的答了句:“老爷忙的很,岂是随便可见。”   第二十三章:金鸡距笔   程老头虽然洒脱,但是不傻。   他本来是太心急了,被左伊的字和棋引诱的受不了,才屁颠颠的跑来家访的,没有想到,居然被一个小小的看门的给拦在了外面。   今天他想着要见那小儿,心情还算好,也不为难那家仆,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只笔递给了王贵,示意他交给门卫,让他去通报。   李二狗两只眼上下一瞪,以为这两人会递过来一点碎银子当小费,没有想到却递过来一只用过的毛笔。心中暗暗不屑,觉得当先生的就是迂腐,人情世故都不懂,递支用过的笔算什么。   但是人家指明了交给老爷,他也不敢吞没,自家老爷最喜好这些东西,说不定人家是早有准备的,上次不是来了两个寒碜的父子,送了一个石砚,老爷居然亲自送出门,这样想着,也不敢怠慢了!   语气微微平和的说:“那你们等着,我去通报一声。”   说着李二狗就关了门,拿着这支用过的笔,进去通报了。   进内院的时候,内院看门的李三,热情的和二狗打招呼道:“李大哥,不知什么事这么急?”   李二狗虽然干的是看大门的工作,但是这份工作是极有油水的事,小费大大的有,有时候比每个月的月钱还高,一份相当让人眼红的活。   当然能拿到这份工作也是要有一些手段。李二狗走的是管家的二夫人的路线,具体送了多少礼不详,但是他在左家大院,算是一个有能耐的人,自从他到大门看门后,其他人已经很少叫他二狗,都一声恭恭敬敬的李大哥,让他非常的得意。   “有事需要通报老爷,我这是直接进去,还是你代为通报一声?”李二狗笑呵呵的问道。面子是自己给的,你敬别人,别人才会敬你。   “李大哥,你这是说哪里话,有事当然是你亲自通报为好,我还要在这里当班呢。”李三识趣的答道。要往老爷跟前凑,也要分时间,在李二狗这个红人面前的机会都抢,那是活够了。   于是李二狗大摇大摆的来到了老爷的书房门前。   “左总管,小的有事通报,门前来了一老头,说要见老爷,并叫我把这支笔送给老爷过目。”刚刚倨傲的李二狗,此刻真的像一条狗一样,恭恭敬敬的弯着腰,不敢抬头直视左秘书,把笔递了上去。   他李二狗在部分家仆中还算风光,但是和老爷跟前这个红人,是完全没法比的。连家里的夫人见到左总管都要恭恭敬敬,所以李二狗这个姿态是极正常的。   左秘书做到了老爷跟前的位置,毕竟是有过见识的。看到李二狗递过来的笔,并没有轻视,接过这管笔,细细的端详。   这支笔长不过一掌,笔杆也只是普通的竹杆,但是左秘书这么多年也跟着读了一点书,识字。笔杆上细细的一个小印章,正是一个“程”字。   “来人有表明身份吗?”左秘书看到这个“程”字,不由得想到泉州府最富盛名的程公,想不到其他哪个也姓程。   “启禀左总管,来人自称是县学先生,穿着比较随便的一个老头……”李二狗还没有絮叨完,左秘书已经知道是谁了,心里一惊,顾不得李二狗下面说的话,急忙忙的去找老爷了。   事有轻重缓急,如果真是程公来了,老爷哪怕已经提枪上阵了,也是要通报的。   左承仕正在书房里一边发呆一边办公,效率十分的不好,看到小左这样冒冒失失的闯进来,眉头一皱,就想开口骂人。   但是他毕竟是个文化人,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想到小左平日都是很懂得进退的,今天这样慌慌张张的,定是有什么大事,自己先听听,如果不是,再批评教育也不迟,免得寒了身边人的心。   这一点算是左承仕做人的光辉点了,所以与下属什么的,相处的不错,官声也还好,细微处见人品。   “小左,何事这么慌张?”左承仕一身常服,上衣长袍,曲领,大的出奇的宽袖。大袍内衬长衫,在长衫下摆之上罩一块横襴,就是下裳了。脚上穿着乌皮靴,是标准的办公时候穿的衣服,鲜艳的绿色显示了他从六品的身份。   左秘书进来之后,虽然知道老爷不高兴,但是事有轻重缓急,如果身为秘书事事要都做的圆滑,反而讨好不了自己的老板,有急有缓才能显得你懂得轻重进退。   “启禀老爷,门口县学程先生来访,这是他叫门卫递上来的东西。”左秘书比刚刚李二狗对他更为谦卑,深深的弯着腰,恭恭敬敬的站在老爷面前,双手奉上那只用过的毛笔。   县学程先生,哪个程先生?要是平日,莫名其妙的,打死左承仕也不相信,大名鼎鼎的程公会跑他家里来。   可是小左递上来的这只毛笔,上面刻的字,正是“程”。且他也是多年浸润笔墨,虽说书法不能名扬天下,自成一家,但是也是可以说得上赞的。他也算的上是玩笔的行家,拿着这只笔,初看没有什么出奇之处。   可是手执笔杆捻动两圈,只觉得大小舒适,圆转如意,取下湘妃竹的笔套,再看笔头,丝丝黑毫,齐整均匀,放在掌心微微的按压,就能感受到劲挺拔峭,收放自如。   果然是一只好笔!锋短,犀利如鸡距。故名金鸡距笔,是唐代黄晖得蒙括制笔之法所创。   这些文人用品,好到一种极致,便也是千金难求,更加难求的还有一种名人效应,就像你用戴安娜用过的手套,这副手套原价两块五毛钱,但是由于是戴安娜用过的,那就成了两万五英镑。你要是能买到,还觉得便宜,划算了。   这是程公的笔,这意味着什么?   左承仕拿着这支笔,手都有些颤抖。对他来说,如果真是程公到访的话,政治意义大于其他。他已经可以想象,同僚们会如何羡慕的看他。   想到这里左承仕也激动了,屁颠颠的跑出去,“快,快,你们还等什么,出门迎接啊!”他跑到门口,看到外面等着回话的李二狗,气不打一处来,连程公你都敢拦,一巴掌打了上去!骂道“还愣着干嘛!还不快去迎接贵客。”   李二狗被这一巴掌打的晕头转向,脑袋里嗡嗡的只响着两个字“贵客”。这回是踢到门板了,随便一个老头,居然让老爷都这么慌张,所幸他反应不慢,被打了也不敢喊疼,迅速的跑出去,准备迎接工作了。   门口家仆王贵和程老头两人等了一小会,已经有一些不耐烦了。程公白胡子迎风飘扬,脸已经黑了,好他个小小的同知,架子居然这么大!要不是那个小儿,他绝对不会来这里。   这个时候,左承仕领着一干家仆,衣冠整齐的打开大门,就差放鞭炮敲锣打鼓的迎接了。   “程公大家光临,真是蓬荜生辉,受宠若惊!”左承仕一出门对着程老头就拜,一点都不敢摆他的从六品的官威。   看的李二狗,汗水直流,不一会儿后背都浸湿了。这老头是什么来头?老爷不仅亲自出迎,还在大庭广众之下叩拜行礼。自己一个小小的门卫,居然还刁难人家,他两眼发晕,只觉得自己的前途估计要交代在这里了,心里万分的懊悔。   他站在那,弯着腰,低着头,不敢抬首。果然那老头没有说话,倒是他身边的家仆说了一句:“左同知,好大的官威,我家先生求见居然还要送上东西。”   王贵这一开口,李二狗浑身哆嗦,瞎了他的狗眼了,今天。   左承仕也急了,自己一个小小同知,居然把程公拦在门外,这哪里拦的是程公?拦的是自己的锦绣前程啊!   虽然心里焦急,但是他并没有十分寸,刚刚在内院一巴掌打了李二狗,现在在程公面前要是这么粗俗,却落不了讨好的名声。只会显得管家不当,一个家都管理不好,那如何管理一方,这事说小可小,说大可大,心中不由得又腹诽到了张氏,怎么挑人的,这样鼠目寸光的门卫,是要坏他家大事!   “程公恕罪,下官治家不严,见笑了。”左承仕又深深的朝程老头鞠了个躬。   一边示意左秘书去把李二狗同志处理了,一边恭敬的引着程公进门。   程老头本来是来找左轶的,发飙也发过了,自然也不再说什么。   一伙人簇拥着程公进去,谁也没有搭理那面若死灰的李二狗,虽然走的是二夫人路线,但是老爷发飙,二夫人自身难保,还会管他一个小小的门房吗?   对这个传说中的名人,左承仕还是很有压力的。程老头正如一个当代的当红的,连国家领导人都非常重视的艺术家一样,穿着随便,更显得他的名士风流,谁也不敢说他不敬。   其实左承仕也不知道这程公到自己府上来是什么意思,但是如果能和程公交好,那自己的官路一定是扶摇直上,他要是能为自己说一句话,泉州知州的位置恐怕就是囊中之物了。抱着这样的心态,他对这老头越发的恭敬。   程老头哪里顾得上左承仕唧唧歪歪的,坐下来之后,几次想开口问左轶那小儿在哪里,都被他絮絮叨叨的话接了上去,弄的老头心里很不畅快。   左承仕却更加小心翼翼,挑着话说,不知为何程公的脸越来越黑,很不高兴的样子。   这边老爷大张旗鼓的接人,内宅院子里的姨娘们,小姐们都消息灵通的知道了,家有贵客。   姨娘们都不是乡下人,一个是正经的京城闺秀,一个是正经的京城小姐,自然不会不知道程公是谁。而左明珠和左天天也是整日按照大家闺秀的教育培养的,对时下的名士风流人物自然也不会陌生。   程公,程老头是什么样的人物,他们没有见过,但是听说过,要是能有机会给他老人家点评一句,别说是在泉州府,在京城,都能跻身为名媛名士行列。   所以,尽管来的不是一个贵公子,而是一个老头子,内宅的这些人,也心思热了。   除了那个优哉游哉,正看着池塘里的金鱼流口水的左伊,左家人都动了起来。   左承仕还在那里极力的表现自己,推销自己,滔滔不绝,引经据典,想和程公套上点关系。   最后程老头实在耐不住了,问道:“我来见左轶的,他两天未上县学不知何故?”   第二十四章:三女见程   “左轶!”左承仕还没有反应过来是谁,愣了一下。   左秘书赶紧偷偷提醒道:“老爷,程公说的是左伊小姐吧。”   是了,左承仕这才想起来,那天因为女儿晚归,自己罚她禁足。想等着她来服软说情的,没有想到,那小丫头自己不来,居然把一尊大佛给引了过来。   难道女儿那天说程公留她下棋竟是真的?左承仕心中一阵惊讶,懊悔自己那天太冲动了,听惯了倾倾的枕头风,她一说自己就动气,也不问清楚,居然就这样莫名其妙的罚了那丫头。   想起来丫头那天那一双失望的眼神,左承仕心中有了一些些的愧疚。   赶紧叫小左去请“左轶”过来。   面上诚惶诚恐的对程老头说道:“程公,小侄左轶这两天偶感风寒,身体不适,既劳程公亲自探望,真是三生有幸。”   程老头一听,感冒了,他就说么,回去得好好教训一下文章同志,天天罚抄书,当然容易感冒。学生课业不能布置太重,要适当的减负,就是喜欢人家也不能这样啊!   不过程老头心里腹诽易文章是一回事,他过来,也想看看那小儿写字,所以特地把自己日常随身带着的笔都拿了出来。   在等左伊过来的这段时间,左承仕看程公果然如传闻一般的倨傲,刚刚他欣喜若狂的拿到的那只金鸡距笔自然不敢真的收起来,人家那简直是拿来打他脸的东西,就算是再喜欢,左承仕也要忍痛交出来。   他恭恭敬敬的双手递上那支笔,程老头哼了一声,没有接。左承仕仿若拿着一只烫手的山芋,人家没有接,他只好讪讪的放到案上。   后院池塘边上,左秘书看到一脸天真烂漫,正流着口水打着池塘里的金鱼的主意的左伊小姐,只觉得头顶只只乌鸦飞过。   在左秘书心中,大家小姐是应当如左明珠那样,诗书画都拿得出手,谈吐高雅,长相漂亮端庄,而不是像眼前这位,两只小手脏兮兮的,平凡的小脸上还沾着泥星子。   但是人家程公都点名要找这位,他自然不敢怠慢,恭恭敬敬的行礼,说道:“左伊小姐,县学程公上门,老爷叫您以左轶的身份出去拜见。”   说完,并没有直接站直,而是弯着腰等小姐答复。   虽然他是老爷跟前的红人,几个夫人见到他都客气有加,但是他非常懂得做人,别看这个嫡出的小姐老爷平日甚少关心,可是老爷看她的眼神却是看其他两位小姐不一样的。   而且,如今连大名鼎鼎的程公居然都屈驾专门来看她,此女定有不凡之处,这样想着,腰弯的更低了。   左伊纠结在池子里的金鱼半天了,这些鱼胖的肚子都快爆炸了,还是那么精神抖擞,灵活的很,半天了一条都没有捞到,对她来说简直就是刺果果的鄙视。   这时候看到老爹跟前的左秘书屁颠颠的过来行礼,真是把她吓一跳。   老爹是这个家里最大的Boss了,老板可以把他的秘书当跟班下人用,但是别人不可以,在外面,秘书就是老板的脸面。   她赶紧站起来把左秘书扶起来,顺便不自觉的粘着泥巴的手在他的袖子上擦了擦。   左秘书刚刚想,左伊小姐果然不凡,平日,明珠小姐和天天小姐见了他,可没有这么客气。接下来就看到那双沾满泥巴的手在他崭新的衣袖上大大的抓了两个爪印。额头一阵黑线,好吧,他保留对左伊小姐的看法。   左伊此刻身穿她的小姐装束,当然先要换装,对左秘书交代了一下,说即刻就到。   身后的晚歌原本一脸哀怨的样子,也忽然焕发了青春。对啊,她怎么就在一棵树上吊死呢,小姐在县学认识那么多青年才俊,大好的资源啊!况且自己和老爷还什么实质性的事情都没有做,还是有很多机会的。   于是殷勤的陪着小姐去换装了。   左伊是去换了男装,洗干净脸,就成。   而晚歌却是迅速的画了个妆,一下子早上还哀怨的脸,就千娇百媚起来。塑腰又紧了紧,大杀器啊,这一抹娉婷的小腰,是男人都会抑制不住,都想把在手中测量,玩、弄一番。   可惜,晚歌同志估错了对方的实力,程老头上一次搞女人是在十八年前,这么多年已经心有余力不足了。   这边姨娘们的心都热了,传说中的大名鼎鼎的程公居然到了自己家,她们自己虽然不能去见见。   但是如果程公能点评一下她们的女儿,那就不一样了。   女儿一般不出去上学,也很少出去抛头露面,但是女儿们的美好名声是如何传扬呢?如之前见王安石父子那样,自然是靠口口相传。   那种小说中的去庙会里上相被撞见,传出美若天仙的概率真的不大。且不说那一天美女如云,你要如何独树一格。你要是真被撞见,那一定是被登徒子见到,乌溜溜的色眼,之乎则也都说不清楚,市井小民而已,更别说帮你传什么美名了。   但是程公不一样,他这样被国家最高领导人都看重的名人,开口必是名言,要是得他一句赞扬,这名声绝对是杠杠的,别说在泉州府这个地方,就是去汴京也是拿得出手的。   某女,程公赞其大才,数名士皆慕名而求见……   于是两个姨娘这个时候非常一致的差人来问老爷,是不是可以叫闺女出来拜见程公。   左承仕听到他们这么说,自然明白两个老婆打的是什么主意。   心里寻思着,这程公说起伊儿的时候,貌似挺喜欢的样子。   而明珠和天天比起伊儿来,不仅文采优秀许多,容貌也更加出彩,不如让他们来见见,要是能得到程公的一句点评,那对这两个女儿的名声是大有益处。   于是就默许了。   不一会儿,左家大女儿左明珠出来亮相了。说起来左明珠继承了左父俊俏的外貌,左承仕当号称是江左一郎,有名的俊俏好看,左明珠自然不差。她额头饱满光洁,脸型比林青霞略长些,眉毛比较粗,很大气,嘴唇红润,肤色白皙健康,气质清雅恬静——也难怪上次王老头夸她大家风范。   这个女版将佐一郎的脸,到哪里都是说的上话的,所以无怪乎,柳倾倾对这个女儿的期待很高,如今就有泉州明珠的名声传扬了。如果能进入汴京那个圈子,定能找到佳婿。   而区别与左明珠的端庄大气,左天天在外貌上随她娘张婉儿多一些。   她身材已经初见丰满,臀翘、腰细,胸丰,端的是好身材。皮肤白嫩,弹指可破,一双眼低垂能让人疼惜,直视能让人摄魂,媚到骨子里却又有一种大家闺秀的纯,也是一只极品美女。   所以说左承仕基因好啊!   两个靓女穿的隆重而体面,身上戴着的配饰走起路来更是叮当作响,如果是放在庸脂俗粉身上自然是不美,但是在这两个妙龄少女身上发出来的声音,却别有一种雅致的情趣。   程公年轻的时候自然也是风流好色,只是现在老了,看到这明晃晃,娇嫩嫩的少女,刺激的很。而且他长期窝在屋里专心研究棋艺,眼神不太好,对明晃晃的东西特别不舒服。   看到左承仕的侄子还没有出来,倒让他的两个女儿先出来拜见,闪的他眼睛疼,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说其他的。   其实要是早几年,程老头也会惊为天人,想着这左承仕一个小小的同知,两个女儿长的真是各有千秋,美若天仙,这个将来做人家岳丈就够吃了,说不定还能混个皇亲国戚之类的。   两位靓女深知爹爹身边坐的是一个名人,自是不敢唐突,规规矩矩的坐在下面当花瓶布景,不敢有什么不满。   这时候一身青衫,从头到脚没有一个配饰,容貌平平的左伊同志登场了。   程老头出门磨蹭了这么久,本就是冲这小儿来的,看到他终于出现了,高兴的很。心里还觉得,还是这小子好,身上干干净净的,要是也穿的一身银光闪闪的,非闪的他老眼昏花不可。   “学生左轶拜见程先生。”左伊恭恭敬敬的给程老头行了个礼,老头笑呵呵的接纳了。   “侄子左轶拜见叔父。”左伊又调皮的拜了拜自己的老爹,看他一脸吃惊的模样,逗他老人家玩,也挺开心的。   底下两个花瓶同志,脸色都变了变。   不是传说程公为人威严倨傲,他不赶你,就是算看得起你了。所以刚刚对她们不做评价,她们也认了。   可是现在,凭什么,那个丑丫头出来,那程公就一副开心的模样。   年纪较小的左天天都想叫出来,她哪是什么左轶,还上学,根本就是一个女的。看那个黑脸老头还喜不喜欢她!   当然,她不敢,老爹之前下过命令,这件事不准嚼舌,有外传重罚。   事情是有轻重的,对内可以斗,对外,左伊坏了名声,她们姐妹也好不到哪里去。   “快、快、快!左轶,你给老夫写一副字看看。”程老头跳脱的看到了左轶,想起来之前在易文章那里看到的那两篇字,兴奋的把自己的毛笔递给了她。   左伊在两个千娇百媚的姐姐快把眼珠掉下来的情况下,接过了笔。   大姐左明珠尤其不屑,别的她不敢说,但是书法,她是拿的出手的。   这个时候左承仕也觉得大大的不妥,伊儿的字怎么样,他不知道,但是想来也不会好到哪里去,记得上次晚歌给了他一张字,说是伊儿交给他的,他当时忘记看了,这个时候心急的很,得程公喜欢是千难万难的事,伊儿不知道什么机缘被他看顺眼了,但是要是写字献丑了,那可就坏了这个机会了。   看到底下的明珠激动的样子,左承仕会意的咳嗽了一声道:“程公,小女明珠也常常习字,不如让她展示一下给程公看看可否?”   第二十五章:实力初显   程老头虽然老眼昏花,但是不瞎。   本来他就是来看左伊写的那一手特别的字的。现在左承仕说要让他女儿展示一下,程老头也不客气。   其实他还抱着一份期待,莫非这左承仕还有什么特别教育不成,听他的口气上说他的这个女儿比左轶写的还好许多。   于是左明珠骄傲的从左伊手中想拿走那只金鸡距笔。   左伊却说:“姐姐,这支笔不适合你。”   她说这话的时候,笑的一脸淡然,可是却被左明珠误会了,觉得左伊在做无畏的挣扎,程公都让她写字了,你这个丑丫头还拦的住么?   “适不适合,要写了才知道。”左明珠说完坚定的从左伊手中夺走那只笔。   左伊笑笑,没有再吭声。   左明珠平日学习一点不比男子轻松,在这方面,她老娘教育的很严,所以她的书法的确很好。   而她最出色的是临摹《曹全碑》的字,只是不知道是因为程公在场,左明珠写的非常用心了,可是写出来的字却没有平日的满意,勉强的说得上是娟秀清丽,却没有了风致翩然之感。   她满脸羞红的看着自己的字,心里奇怪怎么会这样,也不好意思抬头。   左承仕期待自己的女儿争脸的,没有想到,女儿这会写的字远不如她在书房里写的好,想想,莫非是因为程公在紧张,也是,在程公这样的人面前,自己都会紧张,明珠毕竟是小姑娘,发挥失常也是正常的。   程老头开始以为她也会写左轶那种独特的字体,一看没有想到是曹全碑字体。这种字很适合女子书写,但是的确不适合用金鸡距笔,金鸡距笔属于短峰硬毫笔,不适合写这样飘逸的字,不过左明珠当时哪里想那么多,只觉得左伊那丑丫头拿着程公的笔碍眼的很。   左明珠声音小的好像就自己能听到,喃喃的对着程公拜道:“小女献丑了。”然后羞答答的回到位置上了。   程老头虽然没有看到那种惊喜的字,但是这小女写的也算过得去,毕竟是晚辈,客气的表扬了一句:“还不错,不过换支笔,可能效果会更好。”   这一句话更让左明珠脸羞红了,原来那丑丫头说的是真的不适合。   左承仕也不好意思了,大女儿写的字,程公明显不满意,如今要看伊儿写字,他很忐忑,恨不得自己能抄笔上阵。   不过,程公期待的眼神,左承仕闭了闭眼,装作没有看见吧。   左伊拿着刚刚姐姐用过的那只笔,却不着急下手。   刚刚老爹的眼神一直火辣辣的盯着这支笔,左伊也只是握在手中一下下,就感觉到了不同。同样只是普通竹杆的笔杆,抓在手上却觉得大小适中,转动非常圆润,不生硬。   看着左伊不缓不慢的把笔上的墨水清洗了一边,像爱护自己的双手一样,细细的冲洗笔毫,她的动作娴熟,丝毫没有什么做作。   本来,像现代用完画笔之后一定会把画笔洗一洗,而且刚刚明珠蘸墨太浓,不适合她写的字,所以清洗一下是很自然的事情。   可是落在不同人眼里却代表了不同的意思。   左明珠脸色更加羞红,刚刚对左伊同志存在的一点点感激,此刻又化成了嫉恨。你说你,洗什么毛笔,惺惺作态,明显对比出她不爱护笔,细节不够完整。   而左承仕吃惊,是觉得自己是不是对这个女儿遗漏了什么,只觉得自己往日那平凡无奇的女儿突然陌生新鲜起来。   程老头自是不用说了,他看左轶是什么都好,见他如此爱护这支笔,心里非常高兴,本来他还舍不得把这支笔送出去,如今看他这样的细节,决定了,就把这只金鸡距笔送给这小子。   清洁完笔毫后,左伊洗了洗手,擦干,清清爽爽的握着毛笔,坐在案台前,还是没有下笔,竟闭上了眼睛,开始养神了。   左承仕却心中焦急的像一百只蚂蚁爬过,他自然不希望左伊写的字让程公失望,只希望能够走一步算一步,拖延时间。没有想到家中的丑丫头,比他这个老爹还能装。   又是洗笔,又是洗手,迟迟不下笔,现在倒好了,居然开始闭目养神了。   左明珠也看到了左伊这一副光棍的做派,心中颇为不屑。   反而是刚刚火急火燎的程公,此刻倒不急了,他是领教过这小子的麻烦。之前和他下棋,还要净手焚香,端的是高雅严肃,棋盘上的棋看了大半,才开始下,贼的很。   我们平日写字都有一个感觉,比如是抄书,看一个抄一个,定是写的不快,而且也不能专心的写的好看。同样开始打字的人,看一下键盘再看一下屏幕,往往错误百出,更别说速度了。   左伊知道自己写的瘦金体笔力稍嫩,要是实际比起来,可能还不如大姐左明珠写的好。但是它胜在新、奇、贵。这种字体的最高境界还是在于贵,能写出一种清贵之气,才能表现出这种字体的韵味。   之前抄的那两份,已经是第一百遍,第两百遍,就算傻瓜,一直练习自己的签名,也能练习的龙飞凤舞。而且还是在夜半时分写的,这个时候,周围的声音都沉了下去,清醒着的脑袋却尤能写出不一样的感觉。   所以很多作家、艺术家喜欢白天黑夜颠倒着干活,为的就是追求那一丝宁静后的灵感勃发。   而此刻,左伊不敢随便卖弄。   机会是人给的,并不是时时就有。   但是机会已经在你面前的时候,你没有抓住,这就是你的错了。   她没有托大,自己是什么水平,她是清楚的。写的还是那两句班训,没有办法,第两百遍了,总归是写的比较好,左伊心中默默的读着那句话,脑海里展现出自己曾经写的最佳的时候的感觉,然后再睁开眼,谁也不看,沾上墨,提笔就写。   “淡泊明志,宁静致远。”   八个字完了,左伊就收手,再也不多写,再写就真是献丑了。   程公喜滋滋的拿起这字,越看越喜欢,比自己从文章那里拿来的两本作业写的还要好,回去可以把那两本作业还给他了,瞧他那小气不甘愿的样子。   “好,好,好!”程老头大赞了三声好,笑道:“小子,你再能说出我这只笔的好处,我就把它也送给你了。”   左家一干人等,都被程公的三声好,吓到了。   要不是来人是声名远扬的程公,他们一定会以为是左伊叫来的托。   左承仕好奇的看了看那八个字,依稀记起来,那天晚歌送来的也是这八个字。无奈那时候她送字的时候,那温柔的骚样,摆在他面前,他哪里还记得看字,看人都来不及。   此刻又看了看左伊身后的晚歌,果然,打扮的嫩的滴出水来了,左承仕不高兴了,你丫,在我书房里,就我们两人的时候,这样打扮就算了,我是老爷,摸摸没什么,你现在见外客,打扮成这样是什么意思?   晚歌被老爷这一眼威严的一看,吓一跳。本来她精心打扮出来,却发现没有一个人看她,原来那个什么程公居然是个老头,颤巍巍的样子,哪里还有心思搞女人。晚歌撇撇嘴,难怪会看上容貌平凡的小姐。   连程公都要夸好的字,左承仕也摆正了心态,认真的欣赏了起来。果然,不服不行,这种书体受劲硬挺锋芒毕露,还淡淡的透出一种富贵之气。在左承仕这个老爹的眼里,自然可以解释,字如其人,伊儿是倔强的,其他子女从来不敢顶撞他,要求他什么,可是伊儿敢,还记得那双眼睛,直直的望着他,让他这个做爹的很汗颜。   而自己常常能透过容貌普通的伊儿看到阿莲,那种艳若牡丹的气质,若有若无的呈现。所以伊儿写出这样的字,左承仕惊喜有之,高兴有之,却没有一丝怀疑,只觉得自己平日太少关心自己的女儿了,想到上次她第一次书房,自己还教她写字,原来她都会,只是想感受一下父亲手把手的感觉,想到这里,他又一阵羞愧。   左明珠看他夸好,也不服气的去看了看,她没有觉得有哪里特别好,要定说好的话,只能说这种字她没见过。笔锋硬的很,一点没有女儿家写的细腻姿态,有什么好的?   左伊手上拿着程老头的金鸡距笔,确实爱不释手,用这支笔写这种字体,是最佳的,所以今天的效果比平日还要好。   但是就算是左伊现代的时候喜欢收集古董,也不是样样都懂。拿着这支笔,好用是好用,也看不出是用什么名贵材料的,但是老爹和程老头还有大姐都这样紧张的样子,定不是凡品。左伊拿着笔,洗净了笔豪,不自觉的思考的时候就会像现代上课那样转起了笔。   左转三圈,左承仕的心眼被提高了三层,乖乖个隆滴咚,伊儿手上玩的可是价值千金不换的金鸡距笔啊!   右转三圈,程老头的老心脏有点受不了,刚刚还夸这小儿爱护笔,这可是金鸡距笔,他一直小心珍藏的,这小儿居然拿来当转手!   转了一会笔,把老爹和程老头的心都快转碎了,他们头都晕晕的。此刻程老头严重的怀疑刚刚自己的决定,决心要把笔要回来,于是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道:“小子,说不出这支笔的特点,我可是要收回了。”   第二十六章:这样也行   左承仕看自己的女儿,心里着急啊,又想自己要是能替她说该有多好,这可是程公用过的金鸡距笔,要是放在我们左家,那可真是千金难求,面子倍增,不过他也不敢指望了,一个能把金鸡距笔转着玩的小孩,会知道这支笔的特点吗?   左伊眼前就如放着一个选择题,答对就有东西给,她虽然不会做这道题,可是蒙也要蒙对一半吧。这样想着,搜刮了一堆现代形容词,缓缓说道:“嗯,这只笔,尖、齐、圆、健,四德具备,果然是只好笔。”   老爹一听,差点栽了个跟头,他了解自己女儿,感情她连这是什么笔都不知道。   但是程公却满脸激动,根本忽略了,左伊到底知不知道这只笔是什么笔的问题。   不等左伊解释,程老头,又喊了三声,“妙!妙!妙!”。   左伊严重怀疑老头是属猫的。   其实左伊不知道老头这三声妙,妙在哪里。   按她的推测,这支笔老头和老爹都很重视的样子,应该是名家之手。   而她硬着头皮说出这四个字,如果非要她解释,她会说,笔尖很尖,毛很整齐,笔杆很圆润,握着笔很舒服,长期写字也能健健康康,不会养成鼠标手、毛笔手之类的毛病。   当然如果她真的这样说了,程老头要掀桌子走人了。   不过程老头没有给自己掀桌子的机会,喊了三声妙之后,自我解释起来。   “世人都知道紫毫金鸡距笔好,却不知道好在哪里,想不到你这小儿倒解释的透彻,算了,该是你的东西了。”程老头说完又哈哈大笑,不知道是因为笔没了,还是因为其他,笑的真渗人。   左承仕不知道自己女儿什么时候那么厉害了,还会总结概括金鸡距笔的特点,没有听说过啊,难道也是她哥哥们给她说的?   不过听到别人夸他女儿,总是要客气一下,对着程老头谦虚的说道:“程公谬赞了。”   程老头摇了摇头说:“我平日用这支笔也喜爱的紧,却也说不出好在哪里。今日才明白,所谓尖,是指笔毫聚拢时,末端要尖锐。笔尖则写字锋棱易出,锐意传神;所谓齐,是指笔毫长短一致,毫尖整齐。毫齐则运笔之时万豪齐发,运转自如;所谓圆,是指笔毫圆满如枣核之形,毫毛充足。书写时笔力完足,笔锋圆满;所谓健,是指笔腰弹力强劲,写出来的字也自然□峻拔。”   他这一解释,屋里的人都明白了,大伙看着左伊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左伊却糊涂了,要说忽悠,这程老头绝对比她牛,自己顺口说几个字,真是凑字数,刚刚还在考虑,是说尖、齐、长、瘦,之类的字的呢,还是刚刚那四个字,完全没有想到,老头居然解释的这么完美,连左伊自己都有一种错觉,好像她本来就知道一样。   左伊心虚的给程老头行了个礼,手上拿着老爹都眼红的笔,客气的说道:“学生谢先生割爱了。”   在左承仕的恭送下,程老头高高兴兴的拿着佐伊的那张字走了。不过到门口的时候,老头停了一下,看了看后面跟出来送的一群尾巴,对左承仕提点了一句:“小左啊,你这个侄子还不错,切不可这么早就让他沉于美色!”说着那一双绿豆老眼,还在晚歌身上瞟了瞟。   晚歌同志正是敏感的时候,对两个男的都看向他,一下子就感觉到了不一样,不由得把腰更收了收,胸也挺了起来。   说得左承仕有苦难言,伊儿是肯定不会沉迷女色的,但是程公都开口说教了,他也只能虚心的接受。心里对晚歌又不爽了点,这小丫头,自己还没有收,就惹出一堆麻烦,要是真收了,那内宅还不闹起来了!   不过他也长了个心眼,这个晚歌看来以后是不能让她呆在伊儿身边,至少出门不可。   程老头高高兴兴的拿着左伊的那张字走了,回到家却发现,不对劲,自己出门一趟,怎么笔就没有了呢,不对劲啊!   左明珠和左天天在充分的发挥了她们的美丽花瓶作用后不甘愿的再次退场了,世人都说被美女看是很幸福的事情,可是佐伊却觉得两个美女姐姐那眼神真TM的锐利,防弹衣都挡不住。   左承仕盯着女儿手上的笔,两眼发光,奈何伊儿却一点都不识趣。   不过这会他也很好奇,女儿怎么会知道金鸡距笔的特点的,忍不住问了句。   和老爹自然不用再装,左伊挠了挠头说:“我当时就是随便想四个字,没有想到程先生解释的那么完美,真是了不起。”   左承仕看着自己女儿那一副天真烂漫的表情,很内伤,不过他觉得那个程公要是知道真相,估计内伤更重。   于是摆出一副威严的姿态,叮嘱女儿今后不要乱说,他看程公这老头和当今名士区别很大,性格像娘们一样,一会给,一会不给的,这只金鸡距笔,老头竟然送出来了,就不能让他拿回去,这样吧,伊儿为父帮你保管?   老爹苦口婆心的教育了半天,最后一句话才是重点。他眼馋这只笔很久了。想他已经收到了一个青花子石砚,再配一支金鸡距笔,完美啊!   左伊在那里看老爹煞有介事的表演,心里笑的都快抽抽了,面上还是一脸不舍的把笔递给老爹,嘴上说着,要常常来练习书法,顺便再提其他几个要求,比如晚点放学有没有问题?比如可不可以多点零花钱……   看到老爹快变脸,差不多是极限的时候,左伊赶紧打住了。先这么多吧,呵呵。   等左伊愉快的消失之后,左承仕一个人在书房里欣赏这支金鸡距笔,和青花子石砚,心里总觉得自己被女儿算计了。不过又寻思着,自己是不是该装个病,让同僚来探望他,顺便让他们不小心看到自己的宝贝,炫耀一翻。   当然左承仕也就是想想而已。   左伊又可以去上学了,老爹此刻大力支持女儿上学事业,别人女儿勾搭男人,自己女儿一勾搭,就勾搭一个老头,不容易啊。有天赋,是要好好培养的。   第二天,晚歌同志又春水荡漾的早早起来,要陪小姐去上县学。   左伊都懒得动脑了,又递给了她一张字,让她送书房去给老爹过目。   用老爹的性福换自己的幸福,怎么想都值。   再到学堂,发现沈括同学、小胖同学都待自己热情的很,连易先生也不再挑刺,果然还是上学好,要是在家里整天面对两个姐姐的鄙视,两个小妈的挑剔,人生就没有意义了。   好不容易等到放学,沈括屁颠颠的拉着左伊,去看他的蒸酒工具。   他一开始是没有主意,拉着左伊的手就走,可是走着走着,就觉得不对劲,摸左兄的手和自己左手摸右手是完全不同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手心里握着一只冰冰凉凉、细腻白嫩的手,心跳会加快。然后继续拉着手也不是,放手也不是。   好在这时候,一个胖乎乎的身影,毫不客气的挤了进来。是吴胖子,他今天没有带跟班,贼眉鼠眼的看着沈括和左伊,笑道:“你们两个要做什么坏事,不带上我,我就去告诉别人。”   沈括老爹一心希望他读书考状元,当然不喜欢他整天钻研旁门左道,为这事还一直和他老娘吵架,说是他娘惯坏了这个儿子,整天正经东西不学。所以他玩这些都偷偷摸摸,要是吴胖子这一出去嚷嚷,他回去一定会被教育的。可是这是他和左兄的秘密,实在不想第三个人知道。   这时候他习惯性的看着左伊,让她确定。   左伊看着这一身绸缎,一脸肥肉的吴青海,笑眯眯的答应了。胖子是可以吸收的,让他出钱最好,几个人当中,就他零花钱最多的样子。   吴胖子很开心,一副自己窥破别人的秘密的样子,屁颠颠的跟了上去。   说起来三人都是差不多的年纪,左伊一个现代人,见识肯定比他们多,一路聊的也挺投机,胖子功课不好,但是其他不差,特别是对这种消费性的享受,了如指掌,一看就是纨绔学校毕业的优等生。   从他口中,左伊才知道,这时候,酒和盐一样,是国有产业。每年国家给固定的几家商家分配酒曲,然后只有这几家正店才有权酿酒。   像她原来想的那样,会被当作文革时期的小资产阶级的尾巴抓起来,给革命了。所以这个时候,即使真能酿出酒来,也要找那些正店合作,左伊贼贼的看着小胖,笑的一脸灿烂,看的小胖一阵抖抖的,大热天的自己怎么这么慎得慌!   三人先到了制作工具的匠户家中,看到木匠拿出来的一个蒸馏器,左伊眼睛都绿了,如果这个不是用松木打造的,她会以为自己又回到了现代,自己一个现代人,依稀见过这东西都想不起来了,可是沈括却能折腾出来实在是太牛了。   左伊一激动,抱了沈括又摇又晃的。沈括就觉得自己那天头晕的毛病又出现了,不仅头晕,心跳还加快,又一阵特别的香味,饶的他神志不清的感觉,但是又很舒服。   胖子不愿意了,看他们两个抱在一起,他感觉自己被冷落了,而且他压根就不知道沈三这个做的是什么?   他力气很大,一把就拉开了沈括和左伊。   沈括松了一口气,又觉得有些失落。当然一会注意力就转到这个蒸酒器皿上。   小胖很好奇这是什么,但是又不好意思问,围着器皿左三圈右三圈的转。   这时候木匠先开口问道:“不知沈少爷叫老儿打造的是什么东西?老头我做了这么多年木匠,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奇怪的东西。”   第二十七章:高级佳酿   沈括和左伊都是笑而不答,让那木匠老头心里直挠痒痒。   三个人小心翼翼的拿着器皿离开了,这时候小胖的作用就发挥出来了。要找一个单独的小屋,最好周围人少些,不然几个小孩折腾的到处都是酒气,定会把别人引来的。   佐伊和沈括避着书童,但是胖子大手一挥,就跳出个高手,看的佐伊一阵仰慕,胖子面上理所当然的表情,心里却得意的很,总算有你这小子不懂的东西了,一路上他卖弄了很多,什么珍珠、螃蟹、牡丹、高级建筑、丝绸、瓷器、漆器……等等,他说一句,那小子居然能接一句,见识比自己还多的样子。   心里又暗叹,老娘识人之准,要自己好好结交,本来看这容貌普通的小儿很不顺眼,想不到一番聊下来,果然见识不凡。   说起来胖子日常营养输送的好,发育的也早,要是佐伊不是穿的,那几个人当中,他是最腹黑成熟的了。   他有条不紊的指挥着这个隐藏高手,搬东西,找地方,买酒。   看着这个高手一声不吭的来回跑,佐伊很想温柔的递上一快手帕给他擦汗,然后说一句:“大侠,您辛苦了,您是哪个门派的啊?”   当然她只是想想,不敢问,怕万一是哪个大门派的人,被这样一问,一羞愧,拿把刀,把自己了解了,那小胖就少了一个得力助手了。   可怜的重文轻武的年代啊,武林高手都用来当仆人的。哪像现代,一个会武功的男人,意味着他有无数选择,跑步可以赛过牛翔,跳高可以高过高尔基,踢球可以把罗纳尔多踢飞,最重要的是,身边围着无数名牌大学毕业的大学生,给他递毛巾,记账,递水,送衣服。   大学生就是一个有文化的下人啊,时代不好混了。   几个小孩,动手能力都不强,但是都喜欢折腾。乱指挥着武林高手甲开始实施酿酒大计。高手甲轻轻的一个手指头,佐伊仔细的看了,用的是食指,就把二十斤的白酒拎了起来,倒入铁锅里,然后麻利的将蒸具盖在上面。   底下,佐伊、沈括还有胖子,也不好意思光指挥不干活,小胖平日是习惯了,可是在两个同龄的朋友面前就不太好意思了,三人挤在灶前要烧火。   一个大灶,烧火是有讲究的,沈括划了火石点燃了干草,扔了进去,一会火就灭了。看的佐伊一阵焦急,看来哪一个年代的科学家都是理论知识比较强,动手能力一般,抢过来自己动手了。不过她也好不到哪里去,现代用煤气,左右扭一扭火就着了,然后胖子等着他来了。   结局还是一样的,并不会因为胖子脂肪多,火就着了。三个人,弄的脸黑黑的,一个火还没有烧开,没有办法,只有高手甲亲自动手了。   三个黑脸小儿面面相视,都笑了。   还没有清洗,一会儿酒就烧滚了,和水份化作蒸汽从蒸具的竹管里冒出。   这节竹管并不长,冷却效果不是很好,沈括交代要不断的往上面浇冷水。   终于第一蒸结束,二十斤的酒煮了半天,就剩下了六斤不到一点。不过由于蒸馏的作用,酒变的透明好看多了,原先酒里的杂质浑浊都不见了。佐伊迫不及待的尝了一口,还是很淡,并没有现代那种高度酒的感觉,难道做错了?   看着皱着眉头的佐伊,沈括笑道:“左兄,还没有好呢,哪有那么快。”   原来还要蒸两道,才可以。   于是就开始了第二蒸,这回酒的份量不多了,操作也熟练了,于是很快,六斤的酒剩下不到三斤了。这个时候已经酒味很浓了,胖子跃跃欲试的要先品尝,拿过来就喝了一大口,只见他一张白胖白胖的脸,立刻皱的和包子的头一样,全都拧到一起了。   “好辣!”胖子身子有些摇晃,伸着舌头说道。   沈括和佐伊看他那个样子都笑了,连高手甲的冷脸,也微微的抽了一下。   佐伊轻轻的尝了一小口,这次已经有了一点酒味,酒精度大概有三十度,已经相当于现代的低度酒了。   抬头却看到沈括和胖子都不说话了,他们两各有心事的开始第三蒸。   沈括觉得自己被这酒气熏醉了,看看左兄品酒的时候,伸出了舌头在唇边添了添,他居然觉得心跳又莫名加快了。   胖子比较成熟,家里的丫头那些事,他都懂,偶尔还会趁着帮丫头穿衣服捏捏小胸部,卡卡油,可是刚刚看左轶那小子喝一口酒而已,他居然觉得心动起来,有什么不一样,难道自己好男风?想起来,胖子又一阵恶寒,不敢再看左轶。   第三蒸结束的时候,就剩下两斤差不多的酒,放在大碗里,也就一碗。   这个时候,高手甲,终于有了一丝表情,一副苦大仇深,政府和人民都负他颇多的样子,你们这群浪费的小孩啊,二十斤的佳酿生生就被你们整没了。   佐伊看到他一脸严肃,还以为他想喝,于是好心的倒出了一小碗,递给了他。   胖子和沈括都期待的看着他。   高手甲,面上很淡定,实际上心里很哀伤,算了,为了家里生病的老娘,待嫁的妹妹,还有隔壁邻居王屠夫的女儿小花,他忍了,就算是试毒,他也喝下去。   他猛的一大口,一进嗓子,火辣辣的像火在烧,他以为自己死了,可是咳嗽了几声,却感觉一种又晕又豪迈的感觉油然而生,莫非这就是师傅他老人家当年说的,自己要突破了?得赶紧找个地方练功,于是他把剩下的一点酒一口闷了,然后忽的一下不见了。   留下三个小孩不明所以。佐伊很好奇,难道高手的酒量也这么不好,一口就醉了?   高手甲决定立刻趁热修炼,说不定能打通筋脉成为武林高手。   不过,就刚刚,品尝了一碗如水一样的东西,散发着阵阵浓郁的酒香,让他一下子失去了平日信仰和判断。   重文轻武的年代,他去学武,因为他看不出文有毛厉害,可是今天他亲眼看到了,知识就是力量。   原本平淡浑浊的酒,经过少爷们一折腾,居然有这么大的能量!   有了高手的前车之鉴,三个小孩不敢再喝酒。剩下的一大碗酒,用事先准备好的器皿装好。沈括是不能带走,回去他老爹要是看到他带一瓶酒回来,一定会让他吃顿排骨。   而佐伊就更不能了,他老爹要是知道她喝酒,禁足,光这一个惩罚就要命了。   只有便宜胖子了。   胖子一身酒气回家,他老爹也不知道,因为他老爹天天都一身酒气。   没办法,政府工作人员,应酬多。   小胖子抱着这一瓶酒,很开心。不知道为什么,和左轶这小子一起玩的时候,居然比和他平日那一群跟班有意思。而且有成就感,平日自己怎么折磨身边的那个高手,他都不苟言笑,今天居然被那小子一口酒就吓跑了,想起来他那一脸慌张的表情就好笑!   不过少爷他心情好,就不计较他无故临时矿工的错了。   回到家,破天荒的,老爹今天居然没有喝酒,和老娘坐在一起,喝茶聊天中。   胖子手里抱着酒瓶,看着自己那美艳端庄的老娘,就觉得耳朵好疼。   老娘一身华丽,手上的豆蔻更是涂的红艳艳的,但是到胖子这边,只有疼的感觉。   要说全天下,最可怕的东西有很多,老娘的那双素手可以排前三。   每次都毫不留情的捏到他那肥厚的耳朵上,掐的青一块紫一块的。胖子偷偷想溜,被一声大喝:“回来!这么晚,又到哪里去玩了?”   胖子笑的一脸无害,恭恭敬敬的朝老爹老娘行礼,企图蒙混过关。没有想到,平日酒精考验的吴知州,早在儿子一进来的时候,就闻到了一股浓香,他绝对不会弄错的。碍于妻子在一边没好意思,不然早就去抢儿子手中的瓶子了。   那绝对是佳酿!那个香啊!酒虫千里之外就能闻到。   看着老娘优雅的在那里玩指甲,温温柔柔的看着他笑,吴胖子毫不客气的把左伊和沈括出卖了,把自己如何和左轶那小子出去,一路上说什么,都原原本本的一字不漏的交代了,就胖子这语言天赋,去当汉奸绝对是一个口才极好的优秀汉奸。   听完他说的,老娘没有动作,若有所思的模样,老爹却忍不住了,一把抢过小胖子手中的瓶子,打开盖子,专业老道的用手对着瓶口挥了挥,果然,一下子满屋都是浓浓的酒香。吴知州更是陶醉的闭上上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仿佛眼前不是酒,是他小妾那一对饱满的白兔中间的深沟一样,充满了让人激动的幽香!   一阵闻香之后,吴知州再也忍不住,抱着酒瓶,对着自己开口就灌了进去。小胖子想拦也拦不住了,就看到老爹面红耳赤,一阵咳嗽,嘴里还喊着:“好酒!好酒!”   老娘平日不喜欢老爹喝酒,小胖子看到老娘端庄的坐在那里,还没有发话,很紧张。吴知州这时候也发现自己失态了,掩饰的抱着酒到老婆身边,讨好的说道:“夫人,不是为夫贪杯,实在是,此酒甚好,甚好啊!”   虽说小胖子的老爹吴知州在历史没有啥名气,但是他绝对是堪称男人中的典范,女人心目中的好男人,有社会地位(知州,市长的干活),事业有成不缺钱,还有最重要的是,他怕老婆。这样的好男人,在任何时代都是有市场的。他是传统的风流不好色,老婆永远摆第一。   此刻他老婆发话了:“老爷,这个左承仕,你要交好,他的这个侄子不简单。”   第二十八章:酒楼卖酒   吴知州年后调任进京,这个消息不知道什么时候发布了出来,很多人的心都热了。   官场是一块菜地,一个坑对一个萝卜,一个萝卜挪走了,意味着另一个萝卜有机会填进来。至于种进来的新萝卜能长大还是变小,就已经是后话了。   对于知州这个位置,眼红的人很多,每个人都掂了掂自己的重量,是不是够格,这时候哪怕有一点点的机会也要争一争,当上了知州,意味着,你可以穿着朱红色的工作服出门显摆,那一抹朱红色,在泉州府是天一般的存在。   左承仕尤其心热,吴知州那次和他说的果然是真的,他年后即将进京,虽然吴知州又冷了他一段时间,但是没有关系,或许吴知州这是怕太亲近了引起别人的非议。   对左父如此乐观的态度,吴知州感觉到羞愧的无所适从,本来按照尊夫人的意思,要与左承仕保持距离,不过又因为那一瓶酒,自家夫人改变了主意,又让他好好亲近此人。   吴知州的脸如六月的天,晴转多云转阴再转晴。   左承仕一直都很淡定,还觉得人家用心良苦。   在别人都蠢蠢欲动的时候,左承仕却低调了起来,显得他的政治觉悟颇高。所以,相比众人的热情,看好左承仕的人还多一些,而且听说连程公都亲自到他家拜访!程公是什么人,那是多少京城大员不远千里屁颠颠的来拜访的人,那是皇帝喊他去吃饭,都不去的人,他居然屈驾到了左承仕家中,这意味着什么?   当然也有不服左承仕的,吴签判是正经的由京官选派而来的,平日掌诸案文移事务。从不显山露水的人物,却在听到这个消息后,运作了起来。   是的,如果说左承仕在泉州府有良好的群众基础的话,吴签判则是属于朝中有人的类型。一个是下面,一个是上面,高低立见,所以还是很大一部分人,更加看好吴签判,一时间,吴签判家门口热闹了起来。   这就是非常严肃的站队问题。一般是二选一,当然还有一部分人为了保险,两边都不选。结果就是,二选一的人,可能上,可能下,啥都不选的人,看新官上任的态度了,如果是马杀鸡型的,一上去就被杀了。如果是娇弱型的,一上去会安抚一下他们,等强壮了再杀!   总之这门学问很大,很大。   但是目前佐伊同志一点都不知道老爹还有这方面的压力,每日有着程老头做借口,常常不定期的晚归。而在县学中,除了那一手字还拿得出手,其他就不要说了,易文章是没有心脏病,要是有,一定早归西了,常常指着佐伊的脑袋道:“好,好,好……”   还没有说完的时候,佐伊就一脸严肃的接过来道:“承蒙先生夸奖,学生实在是惶恐。”   易文章听到这句话,两眼一瞪,差点闭过气去,他想说的是:“好你个不学无术的小子……”   真是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易文章本来觉得自己好不容易挖掘到一个好苗子,但是发现这娃娃,很多事精明的和大人一样,但是一些经学典籍居然一窍不通,背诵什么更是不堪,天天定时的罚他抄书,现在倒是自觉,知道要背什么,事先抄好给他了,也就是那字还入眼,且越来越好的样子,易文章闲着没事,把这些字都装订起来,常常偷偷欣赏。   左伊不知道易先生这么爱惜他的本本。看到易先生这么热情的罚他抄书,她严重怀疑是不是每天收自己的本本去垫桌脚,或者上茅房当草纸了。   佐伊这些天忙着赚钱,话说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钱不是万能的,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要吃好喝好混的好,当一个纨绔,必须要有钱,才有狗腿子愿意跟着你。退一步,说女同胞,出嫁嫁妆丰厚,有钱傍身,才不会被欺负了去。何况是对自己容貌已经不抱明显期望的左伊,做不了贤妻做个小富婆也不错。   今天放学,沈括,小胖,左伊三人浩浩荡荡的杀到了王氏酒楼!   一个容貌平凡的小儿,身后跟着一个蓝衫俊美的公子加一个绸缎华服加身的胖子。俊美公子是让人驻足观望的,宋好名士风流,沈括同学身量高挑,鼻梁端正,长的又斯文,动作也优雅的很,端的一个现代裴勇俊,就差一副深情的眼镜了。总之,带着他出门,是很有面子的事情。   但是相比起来,左伊更喜欢带着胖子。在一个路有冻死骨的年代,能把自己养胖,别的不说,首先证明了家财丰富。养活一个胖子,得饿死多少路人?富裕多少屠夫?所以带胖子出门,不愁没钱,更不用怕会有不长眼的人。   此刻左伊才一招手,还没有喊小二,一个小二就一下子出现在了眼前,让人感叹这丫不会也是一个武林高手吧。   原来那个店小二一看到左伊和沈括,记忆犹新,就是他们两个,害他少了二文赏钱。今天一来,小二就暗暗盯着他们,左伊一挥手,小二就异常敏捷的出现了。   “小二,你们掌柜在吗?我们要找他谈一笔生意。”胖子牛气哄哄的打头阵问道。   果然,胖胖的狗腿子是非常好用的,在胖子对比下,瘦的根柴似的的小二一听说要找掌柜,打量了一下三人,想起来上次那一幕,据说喝酒的那两人都是大人物,那个容貌普通的公子居然能让他们付酒钱,一定不一般,再加上这个说话的胖子一身好料子,他一年的工资也买不起,所以尽管他们是小孩,小二也不敢怠慢,屁颠颠的去把老板叫了出来。   不一会,一个身体略微发福的中年人走了出来,他惊讶的看到对面的只是三个小孩,心想自己这个小二平日很老成的,应该不会开玩笑随便叫自己出来,朝前面三人拱了拱手,因为看出对方都是学生模样,且衣着光鲜,定是家境不错,老板本着和气生财的原则,客气的和他们打了招呼。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这三个人,按平日,应该是那个胖小孩打头,可是胖小子一身华服,却坐在一边。如果不是他,那就该是那个俊美的少年了,身量高挑,动作优雅,一看就家教良好,可是掌柜想向他行礼的时候,还是觉得他也只是坐在一边的样子。   倒是他最后才主意到的那容貌普通的少年,初看完全会把他忽略过去,一身的青衫也非常普通,可是仔细一看,却能发现,此人双眼最为明亮,举手抬足间,更有一种气势,多年识人的经验,告诉他,这个人才是这三人中做主的那位。   嘿嘿,想当初左伊坐了大巴再坐飞机,绕了地球大半圈了,屁颠颠的去管家学校,学的是什么,说没用,是极其没用,不就是衣食住行一些琐事,可是用好了,却是极其有用。一种气势,没有特别训练过,是端不出来的,特别是英国老牌管家,那种绅士,优雅,那是贵族世家几辈子传承下来的。   掌柜和他们打了招呼,又问道:“不知几位,找某家何事?不过这次却是对着左伊说的。   和聪明人打交道其实更省事,聪明人知道什么是最大利益。左伊笑而不答,示意沈括把事先准备好的酒瓶打开,轻轻一摇晃,阵阵浓烈的酒香散发出来。   开酒店的最敏感的是什么?那就是酒。老板就算是个聪明人,平日哪里有闻到过这么香的酒,还没有喝,连闻一闻,就被这香气勾起酒虫。王氏酒楼虽然也属于正店,但是本身并没有特别出名的招牌酒,不像京城里的那些店,什么樊楼的眉寿、任店的仙露、清风流的玉髓,这些店就一种招牌酒,可是哪一个老板不是腰缠万贯,自己和他们比起来就是一个穷打工的。   可是如果自己也有招牌酒的话,那一切都不一样了。   刚刚那个小二早已经识趣的把酒杯送了过来,左伊看了他一眼,心道,这个小二放到现代一定是领导秘书的好料子。   这时候是她亲自倒酒,只见她把酒瓶靠近杯口一公分左右的距离,清澈的高度酒就缓缓的流了出来,顺着陶瓷酒杯边缘的花纹徐徐流下,随着酒水慢慢的升高,杯子里的花纹像活了一样,盛开来,到一半的时候,左伊停了下来,利索的把酒瓶收好,整个过程一滴酒都没有洒落。   这酒没有喝,先看这个倒酒的过程,就是一翻享受,更何况这酒倒出来后,香味更加凛冽,一时间把周围的客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   左伊笑盈盈的把这杯酒,递给了老板手上,说道:“请先喝了这杯酒,我们再谈。”   老板见他举止有礼,随是给自己端酒,却不卑不亢,气度恢弘,越发心里称奇,不知这是谁家的小孩。他没有立刻喝酒,反而恭敬的说道:“几位小兄弟,请坐下来慢慢说。”   语气间已经从几位上升到了几位小兄弟。   三人也不客气,说起来他们老爹的身份,几个人一起做泉州府小恶霸也是可以考虑的。不过如今几个人是想出来私下弄点零花钱,自然没有开口闭口就把老爹是谁挂在嘴边。   几人坐下后,老板才开始喝酒,他自己是开酒店的,从酿酒的学徒开始的,对品酒自然也不陌生。先是在鼻子下闻了闻,浓烈芳香,和时下的酒大不一样,他喝了一口清茶,漱了漱口,把茶水吐掉,才开始喝酒。   这翻做派,把向来喜欢奢侈的胖子都给震住了。老板没有像其他人那样,习惯性的大饮一口,而是细细缓缓的把酒倒入口中,感受这酒滑过舌头,进入喉咙,暖到胃里的那种微妙感觉。   他闭眼很久,胖子和沈括有点急,左伊却坐在那里波澜不惊的等。果然,估计老板已经把酒的味道传感到了大脚拇指,才睁开眼,一下子,有点晕,又异常的清醒,老板坚定的知道,自己这是见到宝了。   弄不好,这就是自己人生的转折点,他从一个酿酒的学徒到一个酒店的老板,期间辛劳可想而知。此刻更是狂热,不等左伊他们把来意说明,他就先开口了:“小兄弟,不知道这酒是从何而来?”   第二十九章:坐地讲价   胖子听了先急不可耐的答道:“掌柜,这酒是我朋友沈括发明酿制的,你要是想要,我们可以把酒方卖给你。”   老板本来就想打听一下,这酒是怎么来的,没有想到居然是眼前这些小孩发明出来的。酒方?听到这两个字,他的眼球缩了缩,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所谓富贵险中求。眼前只是三个小孩,老板却不以为他们能发明酒方,心里多以为是偷着祖传的东西了。他哈哈大笑了一声道:“此酒倒是独特,可惜味道过于辛辣,如果你们想卖酒方,我们愿意出这个数。”   老板说着,伸出了1个手指头。   沈括,对自己的发明成果比较没有信心,毕竟就蒸一蒸,古方上其实就有,自己只是改良了一下,看老板伸出了1个指头,忐忑的问道:“一两白银?”这已经是他老爹的月工资收入的五分之一了。   老板一听这小孩说一两,心里乐翻了,不过他不敢真点头,毕竟骗小孩也要说得过去些。他笑着摇了摇头。   胖子平时花钱大手大脚,一两银子对他来说,不算多,所以并不屑,不过也只是勉强的猜道:“十两银子?”胖子说出这个数,其实是已经满意了。   在他看来就是蒸酒,浅显的很,左轶这小子非说能卖钱,还能卖大价钱,把他们拖着出来,他们压根就不会出来,如今看来果真是这样。   一边的左伊很内伤,脸色不变,心里已经把这两个笨小子骂了个遍,能比他们更傻吗?瞧他们那点出息,一个老爹是主薄,一个老爹是知州,都是一把手,厅级以上的干部了,就那点银子!沈括整天性趣爱好广泛不通俗物也就算了,胖子这个明显想当大贪官的料,居然十两银子就一副小满足的样子。   老板听道胖子的报价,更乐了,这几人当中,小胖的衣着最光鲜,他害怕小胖狮子大开口,没有想到居然说了个10两银子。10两银子是挺多了,但是比起能酿眼前这杯酒的一张酒方,那就见笑了。   不过看到刚刚给自己倒酒的小孩没有吭声,老板不敢随意点头,眼前这个小孩容貌普通,身上却有一种不一样的气质,他识人颇多,却也不敢妄下决定,要是平日,他一定不会这么做,可是眼前可是这张酒方,实在是让他太心动了。   在他想来,就算再有计谋的小孩,自己出100两,也不算欺他了。   他又摇了摇头,大方的笑道:“是一百两白银,只要你们把酒方如实写给我,我就现付你一百两银子。”   他说的慷慨激昂,豪爽之极,要是做生意的嫩头青,一下子就被这声音蛊惑了。此刻小胖和沈括两人就这样,嘴巴张大大的,一副吃惊的模样……   不过他们看着左兄不说话,还以为他吓呆了,又赶紧伪装镇定。左伊身量较小,他们两个常常以兄长而居,在弟弟面前自然不好失态。   沈括反应过来也就淡然了,他淡然是因为他本不看重这些东西,虽然吃惊自己随便捣鼓的东西,居然能卖得这样高的价钱,可是也就一瞬间,又恢复到了本性。   而胖子不一样,胖子属于典型的,给他一颗绿豆,就能创造一斤豆芽,还能做成春卷卖钱的货!他看老板甩出了一百两银子,立刻意识到刚刚自己的小家子气。但是从小受贪官高等教育的胖子,一点都不会不好意思,随即就开始盘算,这100两银子,合适吗?可以卖更多吗?   “王掌柜说笑了,这张酒方是我们从古书上偶然所见,揣摩所得,如果你一定想买,那至少要出这个数。”左伊说着,伸出了她漂亮修长的手,摆出了个二的造型。   这边胖子刚刚想说,至少要出150两才行,他不知道这个酒方值多少钱,但是漫天要价,坐地还钱,还是知道的。现在看左轶一下子就要200两,比自己还狠!佩服,所幸不吭声了。   “200两银子?”老板嘴上极其惊讶的说出来,心里其实还是能接受的,200两银子,对一个酒楼来说是很多了,可是,如果有了这个酒方,那就不一样,想想京城那些大店,动辄千金的消费,而且刚刚这小孩说过,酒方是他们自己的,这样就意味着是一锤子买卖,不会有后续的麻烦。   他这样想着,正想表演的很痛苦的作出艰难决定来答应,没有想到那小孩却摇了摇头。   “二十两黄金加此酒销售的一成的利润。”左伊定定的开口说道。   这时候不止沈括,小胖张大嘴,连老板也嘴巴张的大大的,这个小孩是个妖怪吧,要价这么狠,就是惯常做买卖的也不敢这样开口!   “小孩,你这是消遣某家吗?有二十两黄金,你不如自己去开个店。”老板气呼呼的答道。   连胖子也有点汗颜了,左轶不仅是狠,是异想天开了吧。二十两黄金啊!那是什么概念,差不多400两的白银,要真有这么多钱,那还真不如自己开店了,但是想归想,官宦子弟是不会亲自去经商的。他们喜钱,却不会亲自抛头露面去赚,自然有人送来。   商是低贱的。   而对沈括来说都有些麻木了,100两对他来说很多,已经不知道怎么花了,可是到20两黄金的时候,他就淡定了,只是心中对左兄的崇拜又增加了一分,他真是能人,连一张酒方都能折腾出这么多东西。   不理会老板的气急败坏的声音,左伊用手敲了敲桌子,像是一边在思考一边自言自语的说道:“二十两黄金,对你眼前这个店是多了点。但是有了这种酒,那些喜欢烈酒的人都会慕名而来,到时候不仅是酒钱,菜钱也能增加。最重要的是,老板可以把这种酒命名,独立建立一个招牌,不仅仅在泉州府销售,还可以卖到汴京,相信老板是懂酒的人,这种酒,大家究竟喜不喜欢,不需要我说了吧。”   老板听这小孩这样一说,居然也觉得,二十两确实不贵,最重要的,是这个小孩说道他心坎里的一句话,“招牌”、“汴京”。有了自己的招牌酒,要在汴京立足也不是难事,那时候,自己又岂会是一个小掌柜的。   但是他又皱着眉头说道:“只是你说那酒的一成利润,太匪夷所思了,如此我岂不是年年为他人做嫁衣。”   “非也,非也,若不是我们嫌麻烦,这种稳赚不赔的生意一定自己做了,这一成利润等于把你我都绑在一起,到时候也有个信用保障,我们为了利润增多,自然会尽心的帮助你,还可以长期合作嘛!我们既然能想出这种酒方,那要再钻研新酒方又有何难!”左伊立刻就反驳了过去。   老板一听,也对。自己经商这么久,很多东西都知道却说的没有这个小孩清楚。他是个果断的人,善于抓住机会,在周围的人也听了这件事,当看笑话,没有想到后面,老板居然真的决定拿二十两黄金和此酒的一层利润来交换这个酒方!这个世界真是太疯狂!这王掌柜的是想钱想疯了吧,居然和几个小孩在这里交易。   当然王老板知道自己没有疯。   左伊也不客气,如她开始想的那样,和聪明人办事,简单快捷。   她迅速的拿出纸笔,写了一张古代版的合同。   酒楼人很多,刚刚那酒就引来了许多看热闹的人,大伙都猜了开头,没有猜到这个结尾,都想这王老板不会失心疯了吧。可是这会左伊拿出那只程老头送给她的笔的时候,现场一个识货的人,“啊!”了一句。   “李秀才,你喊什么?”身边好事的问道。   “居然是金鸡距笔,在考秀才那年,刚好钦差大臣路过,在下有幸亲眼见到钦差大臣,他用的就是一支金鸡距笔。”李秀才煞有介事的说道。   秀才在群众中就属于地位超然的人了,考上了秀才,说明你有机会当官,自然谁都不敢得罪,那是有官身的人。听他这一说,大伙的声音音调都降低了一点,却更多人在说了,形成嗡嗡声一片。   有心人就想,这王老板说不定不是失心疯吃大亏,而是捡到一个大宝了,能随身带着这样一支名贵的笔的人家,背景自是丰厚的。   左伊也不知道,自己费尽口舌不如这支笔有震撼力,早知道这样,一来就把笔拿出来了。上次老爹拿去欣赏了几天,又把笔还给了她,还莫名的说要多多练习书法。   看着老爹一副割爱的忍痛表情,左伊客气的拒绝了几句就不客气的收下了。   接下来一份合约就写好了。   王老板做生意这么多年,没有见过这么利索的人,真是服了。心甘情愿的签了字,这边沈括早把他的制作蒸馏器的图纸准备好了。   本来就是薄薄一张纸的图,却硬被左伊分成了好多张,每张标注不同的细节,看起来还真有点高科技物有所值的样子。   老板认真的收好这方子,这些不是图纸,是黄金啊!   若干年后,成为汴京最大酒楼之一的王老板,站在自己三层楼高的酒楼上,感叹道,自己人生做的最正确的决定,就是向那三个小孩买了酒方,如今他们的位置通天的高,可不是一个商人能巴结上的。   天黑各回各家,小胖子很激动,揣着分到的五两黄金,手有些抖。他不是没有见过这么多黄金,但是那些不是他的,可是口袋里的这些,是自己参与赚来的,想起来就有一种自豪感,更加佩服老娘的眼光了。   当金光闪闪的五个大元宝放在了吴知州的家里的桌子上的时候,吴知州的眼睛亮了,酒和钱他都喜欢,尤其喜欢钱,钱能买酒么。   “夫人,这是怎么一回事?”吴知州还是有自知之明,凡事有意外,直接请教老婆,这也是这么多年他稳稳升官的原因之一。   “老爷,看来这份礼你是要收了,为了青海,你得还这个人情,这个左承仕的侄子是个人才,说不定将来我们青海还要靠他!”小胖子老娘,摸着金元宝,两眼发光,坚定的说道。   第三十章:钦差大人   左承仕这货,正在书房为赋新诗强哀愁,不知道自己那宝贝女儿又误打误撞给他的升迁之路带来了意外之喜。   当沈括这傻小子拿着五两黄金回家的时候,他老爹老娘受惊了。   沈括说这是他卖酒方挣的钱,可是他老爹老娘都不相信,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连搓衣板都准备好了!   沈主簿一声令下,怒喝道:“跪下!”   一边沈括的老娘极其心疼这个宝贝儿子,一看老爷要对儿子施行家法,心疼的阻止道:“老爷,你听括儿说清楚再罚也成,万事有商量啊!”   沈主簿平日对他的婆娘是极好的,家中虽有妾,可是就沈括一个儿子,自然是当宝一样养着,可是他是知道轻重的,自己儿子是什么人,他还不了解么,平日喜好钻营各种玩意,对科考并不热衷,说他能发明酒方,他信,可是说他能用酒方换黄金,凭自己的儿子那脑袋,那是绝对做不到的。   他怒瞪了一眼老婆,沈括老娘就不敢吭声了,桌子上明晃晃的五两黄金,她就算再溺爱自己的孩子,也不敢确定,是括儿赚来的,只得低下头看着括儿,希望他坦白交代。   于是沈括同学因为五两黄金跪在搓衣板上在全家三口人面前开了个讲清楚大会,一五一十的把为何会做这个蒸酒器皿到跟着左轶同学去卖酒方的经过,原原本本的又重复了一遍。   沈主簿听完半天没有言语。他是个极有见地的人,为人非常稳重本分,但是并不迂腐。虽然世人重文轻武更贱商,可是这五两黄金却是他这个主簿轻易拿不出来的钱。   “那个左轶是个人才啊!”沈主簿想了想说道,看自己的儿子还不得其解的样子,解释道:   “首先,得到酒方,没有立刻领着你们一群小孩不知天高地厚的要自己折腾,却是找了一个实力相当的酒坊卖了。这是低调。   其次几个小儿能把酒方卖这么高的价格,居然还有日后的一成利润。平心而论,就是你爹我,也做不到。这是智谋。   再次,说起来能卖这个酒方,功劳还是他的,但是却一点都不贪墨,得钱分配得当,说明此人可交往。这是义气。   最后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二十两黄金并没有一分结束,而是每人得了五两,剩下五两和那一成利润作为今后的共有资金。而从今往后,你们便走在一条路上了。这是远见。”   沈括没有想到,老爹对左轶的评价会这么高,从来没有见他夸奖过谁,有些不服气,但更多的是高兴。   “括儿竟然解释清楚,那就起来说话吧。”沈括老娘一心惦记着儿子,看到老爷这样说,顺势就叫儿子起来了。同时又叮嘱道:“同窗情谊难得,括儿有这个机缘,一定要好好珍惜。”   看老公哼了一声,没有反对,沈括老娘就笑嘻嘻的把儿子扶了起来,揉着他的膝盖问有没有跪疼了。   无奈的看了一眼这母子两,沈主簿想到了那个叫左轶的少年,自叹不如啊!自己会这样考虑,吴知州也不是蠢人,看来关于现如今的泉州府官场站队问题,自己要重新斟酌一下了。   三个小孩,两个都乖乖的拿到钱,报告父母去了。   左伊没有亲娘,拿到钱,眼巴巴的递给老爹,估计也是给姨娘之类的拿去买衣服穿了,这个要不得,但是不说又不行,想了半天,她还是咚咚咚的敲开了老爹书房的门。   左承仕最近很低调,女儿老婆都不敢去书房烦他。妇道人家,别的不懂,对气氛的感受却最是灵敏。对于吴知州年后进京这件事,官太太们聊天时自然或多或少都会提,谁最有希望继任,也多多少少会传一些。   原本那些太太们,对左承仕两个老婆是奉承有加,可是自从吴签判跳出来后,奉承的声音就没有了。如今吴签判的夫人却是走到哪里都呼声一片,俨然是已经做知州夫人自居。   左承仕自己如今也只是强做镇定而已。是的,原本他觉得自己有希望走上知州这一步,上了知州,进京也就不远了,可是如今,他也不敢确定了。   吴签判这个人,他接触过,非常的低调,若非有很大的把握,是不会轻易跳出来的。左承仕只觉得心懒意散,朝中有人,好做官啊!说起来,他的原配老丈人,在京中的地位可谓三朝元老,高的很,但是却极其不待见他这个女婿,在阿莲走后,更是疏远,自己两个儿子进京求学,倒是老丈人那边帮的忙,可是那也是看在阿莲的面子上,对他这个女婿却是一点好脸色都没有。   他本是耕读传家之子,并没有显赫的背景,若不是如此,当初老丈人也不会如此反对将阿莲嫁给他了。   可笑当初他意气风发,定要有所作为,如今已为人父,却还只是一个州府的小小同知。想起来老丈人那轻蔑的眼神,左承仕又一阵灰心。   看到伊儿进来,左承仕也没有掩饰什么,也许这个女儿最小,虽然样貌上不像自己,可是性情却很贴合自己,真是天真烂漫的时刻,看着她每日身穿男装高高兴兴的去上学,他都有些羡慕这个女儿,但是也知道,将来的路,不一定好走,说红颜祸水,可是无颜却不一定幸福,左承仕自己是个男人,对女人的容貌还是很在意的。   看着女儿一副有心思的样子,眼神像躲猫猫一样,左承仕一阵好笑道:“又做了什么坏事了?还是又看重爹爹屋里的什么宝贝,想要拿走?”   左伊立刻狗腿的笑道:“屋里最宝贝的就是爹爹了,我也拿不走啊!”   这话一出,果然老爹很开心,笑呵呵的。   “不过,不过小事貌似有一件。”左伊停顿了一下,又小小声的补了一句,继续讨好的看着老爹。   看得左承仕一阵无奈,又一阵得意,心想,自己女儿那点小心思,在自己面前还不是一览无遗,偏偏这小孩还自以为聪明的想掩饰。   “说。”左承仕摆出了一个威严的姿态道。   左伊于是把卖酒方分钱的事说了一遍,当然她比较不老实,没有具体说多少钱,主要是把自己和主薄还有知州的儿子交好的事重点说了些。   而左承仕也是属于那种不会管家不看重钱的人,对得钱的事也没有太在意,当然如果他知道是二十两黄金的话,估计会是另外一种表情了。如今他在官场显得有些孤立无援,听到伊儿和沈主簿、吴知州的公子交好,多多少少有些安慰。   官场学问无处不在,这个时候他们的孩子能和伊儿交好,就算没有明面支持他,但是应该也不是反对他的人。   不过左承仕没有表现出他的安慰,对教育小孩,还是要严厉,他继续冷着脸批评道:“去上县学不用功读书,整天琢磨乱七八糟的事,像话吗?”   左伊不敢回嘴,却低低的咕哝了一句:“这不是平日零花钱不够么。”声音大小老爹刚刚好可以听到。   看到这个撅着小嘴的小屁孩,一身无配饰,还是单调的一色罗裙,想起来另外两个女儿的衣着精致,左承仕心里又多多少少有些愧疚,也就不再提这个话。   又骂了一句:“那点钱自己留着花,爹爹还会贪了你的不成,看你那躲躲闪闪的样子。”语气虽然还是挺严厉的,却是有一点宠溺的味道。   佐伊看着自己的俊美老爹,想着他除了花心好色、粗心大意,基本上算是个好人了。至少待自己还算是不错,刀子嘴豆腐心。   话说三人各自向家长报备了收入,实诚的沈括和怕老娘的小胖的钱都被没收走了,只有佐伊,晚上做梦还摸着自己的小元宝,金灿灿的,想起来就乐和,那可是小金元宝,不是金链子也不是金手镯,想起来,现代人,戴一个金项链,几钱大小,就牛逼哄哄的不行,她握着金元宝那感觉实在是爽啊!   三人关系也好了不少,关系铁,铁在一起□一起捞金,前一样佐伊陪不了,后一样,可是实打实的经历过的。   不过但凡反派改邪归正后,能耐就不如以前大。就像西游记里的孙悟空,没有跟唐僧之前是天兵天将都抓不住的货,从良跟了唐僧之后,打一只小蚂蚁精都要找神仙帮忙。   胖子如今就是这种状况,他本是知州的公子,谁敢不卖他面子。可是最近他的跟班吴京居然造反了,隐隐有独成一派的趋势,原来吴京老爹就是吴签判。   吴京不敢拿胖子怎么样,却处处刁难佐伊,没办法,谁叫“他叔父”现在是他老爹的第一个竞争对手。   “臭小子,我找你好久了” 这一天佐伊同学被同样大的一群小屁孩拦了下来,带头的吴京喊道,颇有一种恶霸强抢民女的气势。   佐伊同学那个郁闷啊,好不容易早早放学可以开溜。最近脑袋里的珍珑不多了,天天被程老头抓去虐棋,他是越虐越有劲,自己是越下越没意思,奈何老头不是一般人,他是个老头,佐伊只有尊老的份,爱幼神马的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   而且那个易先生时不时会黑着脸路过,时不时冒出一句酸溜溜的话:“雕虫小技!”然后飘走。   佐伊真的想把一脸寂寞乌黑的易先生拖着留下来,让他陪程老头下棋,无奈,易先生就一副被抛弃的模样,每日用刀刮子一样的眼神飞佐伊,佐伊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冤枉了,自己真的不想和程老头下棋,先生可不可以不用一副他抢了他的男人那种眼神看他?   几次未果,佐伊是能逃则逃,以前是放学不想回家,找借口,现在一放学就屁颠颠的往家跑,不然被程老头抓住就晚了。   她配合的问道:“几位公子,你们到底喜欢我什么?我改还不成吗?”边说边做出一副娇羞的模样!把吴京几人雷翻了。   这时候新一代吴京的跟班喊道:“臭小子,别给我整这些没用的,今天吴青海和沈括都不在,看你往哪里跑。”   眼看着就要有流血暴力运动,程老头的家仆王贵出现了,他果然是高手,随手抄起一个大耙子,颇有二师兄八戒的气势,一声大喝,把几个小孩给镇住了。   吴京几人不甘愿的走了,临走时,吴京放下狠话:“臭小子,过几天钦差大人就要来了,到时候看你和你叔父能笑到什么时候!”   第三十一章:迎接出错   放狠话也是一门艺术,放的不够狠,没有效果,狠丢面子。放的过于曲折,别人理解不了,对于吴京这句狠话,佐伊还琢磨了半天,始终不得其精髓。   那钦差大人来了,管自己毛事,难不成自己老爹犯法了,比如贪污百姓一块豆腐之类的大事被举报了不成?   电视剧看多了的佐伊,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去找了老爹。   书房门口做秘书看到佐伊小姐过来,热情的打招呼道:“小姐来了,老爷在屋里呢,老爷说了,您过来直接进去就行,不需要我通报了。”   佐伊客气道:“辛苦左总管了。”话虽这么说,还是让他去开门。   客气归客气,面子还是要给的。特别是老爹在书房的时候,属于他的办公时间,这个时候找老爹,一定是要通过左秘书。   左承仕正在屋里练习书法,端端正正的,浓眉大眼,一身浅白的长袍,即使年过三十,这一身皮囊,佐伊也不得不承认,正是有魅力的时候。   没有直接打扰他,佐伊坐在一边静静的看老爹写字。   一笔一划,很细心,也很慢,都说字如其人,老爹的字是极其漂亮工整的,非要评价什么不足,就是有一些轻浮,沉不住气的感觉,一如他现在的心情。   也许他现在也在思考,平稳心情吧。从现代社会转过来的佐伊,非常有忧患意识,虽然没有经历过官场生活,但是职场也不简单,哪一步都是一步步的拼杀、竞争过来,中间有能力因素也有幸运机缘,当然关键是头脑清醒。   “伊儿,过来了,今天县学上的可好?”过了一会,左承仕停笔,他早知道伊儿过来了,女儿身上有淡淡的香味,让他莫名的熟悉亲切。每次闻到这种味道,不用抬头就知道是伊儿过来了。   “恩,今天又被易先生罚抄书了。”佐伊耷拉着个脑袋,愁眉苦脸的说道。   看到女儿这个样子,左承仕笑了,捏了捏她的鼻子道:“你这丫头脑子里整天想什么,这么短的文章老是背错,一定要抄书才甘愿。”   父女两这一刻真是其乐融融,当然佐伊同学一般会避开大姐二姐过来。   看老爹心情好了点,佐伊装似无意的把自己听到吴京说的钦差大臣要南巡的消息告诉了老爹。   虽然面上老爹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可是接下来再说话的时候,就明显的心不在焉了,佐伊识趣的告退了。   听到老爹一声叹息:“原来传闻是真的。”   尽量装天真烂漫的佐伊,在听到这一声叹息,很想转过身来,安慰这个英俊的男人,不要叹息,上天给你一个漂亮的面容,一个好听的嗓子,不是用来叹息的。   但是既然是传言,肯定自己也会知道,果然,钦差大臣南巡的消息来了,同时还有一个小道消息,据说吴签判和这位钦差是熟人。   难怪吴京同学那么拽。上级领导是他家亲戚,来巡查,那还不是来给他自家人发官帽来了。   这边老爹左承仕来不及伤心,这个到眼前的知州鸭子飞了,就要轰轰烈烈的开始组织迎接钦差活动了。   当官的工作说少不少,说多不多,最重要的一件就是迎接上级领导来检查。从古至今,中国都保留了这样的优良传统。   你当个官,累死累活好几年,也只能是一分一分的加,和打斯诺克一样,老实人只会进红球。   但是上级领导来视察了,你伺候舒服,伺候好了,那可就不一样,功劳绝对比抗旱救灾大!虽然折腾,但是领导来视察,那是公款消费,甭管合适不合适,挑最贵最高规格的整准没有错。   听说新来的钦差大臣,深得圣宠!   听说新来的钦差大臣,很爱喝酒!   听说新来的钦差大臣,喜好作诗!   佐伊某天溜达到老爹书房的时候,看到钦差大臣档案,叹为观止!这和现代明星的档案简直就是如出一辙。   姓名:石延年,字曼卿   性别:男   身高:七尺二寸   民族:汗   家庭出生:干部   现任职位:钦差,四品   出生地:宋城   特长:诗词,书法   最悲伤的事:屡次考进士不第   最风光的事:拒绝皇帝的征召,并作诗答复   爱好:喝酒,用不同的姿态喝酒。   ……   佐伊两眼放光的看着老爹,人才啊!放到现代社会,去百度百科整个CEO当当应该也行。   根据这位钦差的爱好,泉州府隆重的举行了迎接仪仗!   不仅大小官员出动了,连县学的学生都被抓去充门面了。   这时候学生没有主权意思,领导叫你去迎接他领导,你不敢不去,更别说举报老师占用你上课时间了。   这一天吴京尤其得意,穿的那个一身华丽,生生的盖过了小胖同学,明显是下了血本了。   小胖同学自从跟了佐伊混之后,开始追求内涵了,出门不再把自己整的和卖绸缎的老板一样,一身华丽丽的绸缎了,衣服颜色素了许多,看上去精神了一些,不再像原来那样,整天看上去油亮亮的。   沈括同学不用说,这家伙一身好皮囊,穿啥都好看。   佐伊还是如平时一样,一身青衫,穿啥都很一般。   望着密密麻麻的迎接人群,佐伊非常低调的隐藏在群众中间,远远的看着走在前面的老爹。不得不说,即使是这么远看,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个男人,在一群要么发福,要么精瘦的中年大叔中,老爹显得那样卓尔不群,风流倜傥。   整个迎接仪仗正常应该是一个省的知州负责的,但是吴知州每天都很忙,常常要深入妇女群众中间去了解经济发展状况。所以做事的时候,都交给左承仕了。   就像佐伊在书房瞄到的那张简介一样,左承仕确实是个做事的人,而且他并不居功。迎接队伍,走在第一位的是吴知州,穿的一身朱红,正经的朝服。   而走在吴知州后面的是左同知,接下来是吴签判……这些前后的顺序都是非常有讲究的,按官的品级一级级的排列开来。   但是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吴签判居然是和左同知并步前行,一路仪仗非常威严,很多人都看到这一奇怪的现象,又想到近来的传闻,看来传闻果然不假,否则吴签判品级还落后于左同知,如今在众人面前居然平起平坐。   队伍拉的很长,但是大伙走的挺工整,一点没有乱。左承仕却非常不高兴,但是碍着人多并不好发作,一路并没有多说什么话,心里想着,你这么不合规矩,钦差大人看了又会作何想?   正中午,太阳当空,佐伊他们还好,穿的不厚,前面那些官员就不一样了,一个个头戴左右横出的直角幞头,摇头晃脑的像带着两个大耳朵,据说这样是防止官员间交头接耳。果然一个个官员之间都空格着一个人的位置,走的非常的稳当。   再看他们的服装,朱红、青绿、青色的朝服,鲜艳异常,大街上鲜有如此华丽的明艳的服装,显示了他们属于特权阶级的特殊身份,每个人穿着自己身上的朝服,哪怕是热的要死,重的要死,也都是一脸高傲自豪的模样。   还有就是腰带!不同于现代皮带为了固定裤子而设计,这时候的腰带纯粹就是装饰品,更像一个呼啦圈,在官员的大肚子前摇晃着。   看官员的品级除了颜□分,就是这腰带了。现场所有人中,吴知州的腰带最为华丽,用的是金涂银的銙饰。像左承仕用的是银片镶嵌,还有一些人用的是质量较差的犀角片。   这些东西的价格,和现代爱马仕、LV有的一拼,不仅贵,还是身份的象征,你也许可以买一条在家偷偷欣赏,但是你没有那个级别是万万不能带出门的。   终于在大伙望眼欲穿的时候,钦差大人的队伍摇摇晃晃的出现了。   官员们这时更是顾不上头上大滴的汗水,立刻整了整衣冠,精神抖擞起来。   一群人开始向前移动,本来吴签判是走在左同知身边的,停下来的时候,却又悄悄的后移了半步,这更让左承仕觉得窝火。   吴签判这是什么意思?刚刚在众人面前表现他的位置,如今在钦差面前表现谦虚吗!看着钦差就在眼前,左承仕藏在大袖子里的手握着拳紧了紧,还是没有说什么。   正在一众官员要开始行跪拜礼的时候,钦差的马夫疏忽了,马一下子受惊跃起,石钦差居然被摔下马来。他的近身随从慌忙将他扶起,看的来迎接的官员一阵冷汗。左承仕更是如此,这个迎接事宜正是他负责,要是出了什么事,那他可脱不了干系。   往小的说,是马夫的问题,往大的说,就是他左承仕办事不利,连出迎钦差这样的小事还做不好,那还怎么做好一地的父母官?   正在这敏感的时候,盯着头上的烈日,左承仕忽然觉得有些眩晕,上天是要和他开玩笑吧!前面的吴知州,还有刚刚落后半步的吴签判早就冲上去,他却有些迈不开步子。   身后站着一干的官员,大多冷眼旁观,看来左同知没有戏了,就算平日和左同知交好的人,此刻也不敢冒然上前,毕竟尊卑有别,不踩落水狗就算是仁义了。   这钦差大人要是一怒!总得有人出来。   第三十二章:都是熟人   左伊在队伍的后面,看的一阵心惊。   只见那钦差大人一停轿,居然摔了出来。   完蛋了,完蛋了,古人这么爱面子,这一下,老爹惨了!左伊想起来老爹这几日在书房整理的那些资料,只觉得一阵不值。事情做好了,功劳没他份,出了问题,顶缸的却是他。   就在众人一阵心惊,他的随从慌忙将他扶起,准备好接受钦差大发雷霆的时候,不料他只是指了指马夫说:“亏得我是石学士,若是瓦学士,岂不跌碎乎!”   大伙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倒是后面的县学学生中有人笑了出来。   笑的人,正是左伊,想不到这古代官员也有这么幽默的家伙,都以为官威深重,看来老爹这是有惊无险了。这一笑,大伙也笑了,一下子从刚刚的冷场,到了一幅其乐融融,官亲民睦的画面。   刚刚急着跑上前的吴签判,这时候发现了自己居然站在了左同知的前面,而钦差大人也已经走了过来,他于是又退了一步,差左承仕半步的样子。   左承仕此刻都已经麻木了,刚刚那一下子,差点官帽不保,再看身边这个前半步后半步的小人,颇为不屑。   吴知州第一个上前,热情的接待了钦差大人。吴知州办事不行,说话是顶好的,和他的儿子小胖一样,总能讨着一股喜气,不知道是不是怕老婆练习出来的。   迎接钦差不是纯粹迎接,还有一点露露脸,让上级看看的意思。   经过刚刚那个小风波,大家心里对这个石钦差都留下了一个幽默风趣的印象,一下子加分不少。   但是还是不敢掉以轻心,钦差大人自己不计较,代表他大度,要是下面做不好,那就是工作态度问题。   而且他腰带上的黄金銙片,显示了他至少是四品以上的品级身份,更是让人不敢怠慢。   左承仕被刚刚那一吓,向上爬的心已经淡了许多,只是中规中矩的行礼,并没有多说什么话。   相反倒是吴知州,当着钦差的面夸奖道:“左同知办事勤勉的很。”   钦差笑了笑,拍了拍左承仕的肩膀没有说话。   左承仕听到吴知州这一声夸奖,一瞬间,眼睛都红了。吴知州果然是信任他的,不枉他这么多年的勤勤恳恳,一般这种上级领导来市场,领导们自己表功卖好都来不及,哪里还会为下属露脸呢。   落后半步的吴签判听到吴知州这么说,面上没有特别的表情,也没有吭声,心中颇为不屑。   这时候钦差却是走到了他的面前,看到了吴签判。   知州大人却是没有再多说什么,吴签判自己行了大礼道:“卑职泉州签判拜见钦差大人。”   吴签判的礼行到了一半,就被钦差大人亲自扶了起来,笑道:“吴签判客气了。”   钦差大人这一开口,左右哗然。   钦差大人的亲疏远近,一下可见,对左同知只是笑笑,没有说话,到了吴签判那里却是亲自搀扶他起来,还一边谈笑。   传言果然是真的。难怪吴签判已经和左同知平起平坐,还隐隐有靠前半步的趋势,就凭他和钦差大人这关系,下一任知州还姓吴。   又看了几人,钦差大人不再说话,不是每个人都有荣耀让知州夸奖,有能耐和钦差大人有交情,能露个脸就不错了。   很快就到了县学学生面前。   易文章站在前面,没有吭声,他以前的官位,不低于眼前的石钦差,如今被一贬再贬成了一个教书匠,骨气还在。   石钦差倒也不敢托大,他看上去比易先生还小一点,虽然穿着朱红的官服,围着黄金銙片的腰带,却还恭恭敬敬的向先生行礼。   易先生也回礼。众人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看的左伊心里一阵跳跃,原来老易同志还真是个牛人。   不过这个石钦差,怎么和上次帮自己付酒钱的那人很像?   左伊差异的抬头仔细的看了看钦差大人,这可不就是那天王氏酒楼上喝酒的人吗?只不过那时候的他一身布衣,愤青的模样多一些,这个时候的他官袍加身,却是得意的模样多一些。   任何时候,国人对教育是极其重视的,毕竟这些学生可都是标准的未来的花朵,国家的栋梁,将来的同事,所以比起对待那些来迎接的官员,石钦差对这些学生真可谓是亲切有加,一副你是我儿子的模样。   是的,上次喝酒的时候,石曼卿还是个愤青,老子考了三次学,成绩一直自我感觉良好,居然次次都被黑哨给搞了下来。索性悠闲的作诗喝酒,没有想到却喝出了名气来了。   皇帝老爷在宫里闲的无聊,找乐子,老婆们的十八摸,七十二式,玩来玩去都玩腻了,觉得精神空虚了,需要补充一点文学素养,这就一不小心,把石曼卿的诗看上了!   他身穿黄袍,一手拿诗,大喊,妙妙妙,三声猫叫,就把石曼卿给叫到宫里来了。   宫中整天都是老面孔,偶尔来一个新面孔,皇帝觉得新鲜的很,再一聊,大对胃口啊。石曼卿还没有做官,感受不到官威,自然有屁就放,还把自己听到的喝酒三狂告诉了皇帝,甚和皇帝之意,那些中规中矩最没有意思,你上我下,两天就腻了,喝酒也是如此啊!   这一聊,聊出感情来了,皇帝也从这喝酒三狂中找到了灵感,准备去后宫找后妃研究新的的体操游戏。   可是聊了这么久,又不好意直接叫人家走。于是把身边的老家伙叫来,问问,还有没有位置可以安给此人。   皇帝身边的老家伙都是人精,忽然看到一人就这样凭空冒出来,自然不会愿意,但是看皇帝在兴头上,也不敢打断,于是分了个四品,没啥活干,就去当钦差吧,到处晃悠,只要不出现在皇帝跟前就好,到时候,日子一久,皇帝身边人又多,肯定记不起此人。   说起来,他觉得自己能成为钦差,和那喝酒三狂有莫大关系。   那日他是顿悟,自己平日作诗做事,有诸多羁绊,哪一样也狂不了,一点都不符合本性,自己追求的还是那高高在上的位置吧。   别人当笑话听,他回去后却认认真真的按照左伊同学说的那三种喝酒方式,果然大不一样!名士风流,他这样一整,颇有当年嵇康哭山的味道。   这样折腾的人,黑哨也是拦不住的,于是石曼卿走进了官场,走进了历史,走到了左伊跟前。   左伊和其他学生一样,中规中矩的行礼,不敢指望这位先生能认出她来。就算认出来,会不会说,那啥,上次帮你付了酒钱,什么时候还我?   然后左伊就欧拉!   虽然她现在有钱,但是架不住钦差大人向她要钱。   左伊此刻深刻的明白了,欠钱的看到要债的人,想把自己隐身的那种感觉。   本来容貌普通的他,丢到人堆了,是不会被发现的。奈何沈括这傻小子,看到钦差大人居然是上次帮他们付酒钱的人,一下子激动了。   小孩一激动,就像是想喝奶的娃,总会主动的哭哭闹闹整点动静,会哭的娃有奶喝,这绝对不是刻意,而是一种本能的表态。   然后大伙就看到平日严肃的沈括,激动的挺胸收腹,站的直直的,身子还有些抖。一边吴京等人都在暗暗发笑。   钦差大人,亲自扶他老爹,是因为本来就是熟人。你一个主簿的儿子,挺什么挺,难不成他还真会和你打招呼不成,真是没见过大场面的小虾米。   不想,沈括这一挺胸,倒真把钦差的眼神吸引过来了。   吴京等人眼珠子都掉下来了,靠,这样也行,难不成钦差好男风?   这沈括的胸不圆不大没有勾,有什么吸引力?   可是情况就是这样,石钦差开始也只是客气的看看,打打招呼,表现一下钦差的爱戴,这些事经过一路上的实战演习,他已经做的熟门熟路了。   这时候,他看到了那个激动的沈括,长相颇为周正俊朗,端的是一表人才,看到他身子都在抖,心里有莫大的满足,自己是钦差啊!受一下学生的崇拜是应该的,不过你这学生也别这么激动么!居然都发抖了,让他实在有些不好意思。   本来也不想说啥的,可是却一不小心注意到他身边一个容貌普通的小孩,低着头,看都不看他一眼,这样他的兴趣就来了。   你崇拜我,我可以接受,可是你要是忽视我,我接受不了。   石钦差走近了沈括,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沈括像终于吸引到大人注意的小孩,高兴的道:“学生沈括拜见钦差大人。”说完两眼冒星星的看着石钦差,心里想,他一定是认出我了,才这样问的。   可是钦差大人并没有提上次的事,却又问了问沈括右边的某同学,那同学也是激动的抖筛子一样。   第三个,才问到了左伊。   左伊已经等了很久了。像是等楼上的第二只鞋子一样。   心里焦急的很,是啥都得表个态,你这样在身边表演亲近,让人心里受不了。   终于到左伊了。   还是那句话:“你叫什么名字?”   左伊抬头,事实上,他没有抬头前,石钦差是有期望的。他喜欢沈括这样崇拜自己的人,但是对这个不屑自己的人,却更有一种不一样的感觉。就如当初的自己,也是如此高傲吧。   沈括身边的小儿,身量较小,可是气度却比沈括好很多,难得的镇静的感觉,好像所有人处身方圆之内,而他却像在外面看这幅闹剧一般。石钦差不由得想到了自己。   这个学生一抬头,就算不如这个叫沈括同学的俊美,也应该是别有一番容颜才对。可是却叫他失望了。   是的,这是一个容貌平凡的小儿,他双目不冷不热的盯着自己,吐出一句话:“学生左轶,石先生别来无恙!”   第三十三章:被调戏了   石钦差到哪里别人都客客气气的,所谓一朝得圣宠,两脚横着走!   可是眼前这个小儿,没有称呼他钦差大人,而是先生,先生是什么,可以是教书的,也可以是平辈的尊称。   然后再一句别来无恙!所有人都集体晕菜了。   左伊老爹左承仕同志,发现这边有热闹,也跑了过来。这时候任何热闹对他来说都是麻烦!等接完石钦差,大伙爱怎么玩就怎么玩,和他毛关系没有,可是现在不行。   他如临大敌的走上前,没有想到,惹事的居然是自己女儿!什么叫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左承仕额头汗一大把!   一句别来无恙!让石钦差记起来,这个小儿正是当日在王氏酒楼里侃侃而谈,喝酒三狂的少年。   那时少年不留名不留姓,容貌也并无特点,石曼卿虽然惦记着,却找不到人,想不到如今居然在县学的迎接队伍中,是了,自己早该想到,泉州府县学有易先生坐镇,还卧着一个闻名天下的程公,也只有这样才会教出这么出色的人。   左伊同志要知道,眼前这位石同志把自己的出色归功到那两个老头不知会作何感。   石钦差为人本就是洒脱,一身的官威也是刚刚培养不久,就在众人诧异的等着钦差大人再次发怒的时候,结果又一次让他们震惊了。   钦差大人居然当着众人的面,恭敬的向给平辈行礼一样,给那个小儿回了一个礼,笑道:“上次一别,感慨良多,多亏小友提醒。”   然后,就听到一堆下巴脱臼的响声。   左承仕最为惊讶,那个人是自己女儿吗?钦差大人居然向她行礼,而对这自己这个从六品的官,钦差大人也只是笑笑。   吴签判,脑袋嗡嗡作响,只觉得,自己遗漏了什么!那个小儿听自己儿子说过,是左承仕的侄子,颇得易先生和程公的喜欢,没有想到,居然认识钦差大人。   自己和钦差大人是旧识,但是情分也没有那么深,其实自己只要做一个相识的姿态就能得到很多意外的支持,具体是什么关系,别人是不会去追寻的。   可是这个左同知的侄子居然得到钦差大人的亲自回礼,这意味着什么……   相比起来一边的吴知州和后面的沈主簿,则惊讶更小一点,他们是听过自己儿子说过这个小孩的,那份聪明气度,别说自己儿子,就是自己,也不一定能比,所以,在大家都不看好左承仕的时候,他们却隐隐有着支持的态度。   易先生,刚刚对石钦差向自己行礼,不置可否,没有太大表示,可是现在看他居然对左轶这小儿这么恭敬,大大的吃醋了,总之是又生气又高兴,一脸不言语,黑黑的。   直到接风洗尘吃饭的时候,石钦差不停的恭维易先生大才,教出了一个如此出色的学生的时候,易先生的老脸才不黑了,但是又禁不住脸红了。   说起来这个小儿,自己真没有教他多少,倒是他的字,在自己整天有意的拾掇下越来越好了。   左伊趁别人不注意的时候,狠狠的在沈括同学的小腰上重重的拧了一把!最讨厌出风头了,都是他,害自己坐在那就觉得有无数的目光在审视自己,看的她浑身不适应。   沈括却笑呵呵的,脸红红的,好像期待左伊再捏一次一样。   当然来自现代的左伊并不是一个真的大家闺秀,此刻站在石钦差身边,一点没有胆怯。不知道是为了给她面子,还是石钦差真的很高兴,反正左伊同学有幸成为了领导的陪酒。   关于相识的过程,左伊闭口不谈,当然其他人再好奇,也不敢去问钦差大人打听,更加增加了关系的神秘性。   不少人看左承仕已经有一些高深莫测了,还有一些官场老鸟,觉得左同知太不够意思了,有这么硬的关系不说,还装低调,差点让他们站错队,误入歧途。   说起来整个接风过程都很热闹,除了那对坐在角落的吴签判父子。吴签判不知道自己一副稳赢的棋,怎么没有下就先输了?看了看身边那个只会吃的儿子,生气的一巴掌拍到他头上,小声的骂道:“平日送你上学,你都学了什么?同学间的关系都维护不好,你能干什么?”   潜台词即是,这个左轶的小儿和钦差大人有关系,这么重要的事情,你都不和老爹通个气,你看,今天那个尴尬。   想到自己平日低调,今天却在迎接的路上屡次打左同知的脸,不知道结果会如何,更是一阵后怕。看着满桌的好菜,食之无味。最近自己出行到哪里,跟前都围着讨好的人,突然间一个人都没有,一阵寂寞,这就是官场,迎高踩低。   吴京一肚子委屈,不敢吭声,他怎么知道会是这样,自己那时候还放下狠话,叫那小儿等着钦差大人来,看好戏。没有想到,被看戏的是自己。吴京同学一直顺风顺水的纨绔之路,遇上了人生第一次的阻碍!   一开始一些不明所以的人还在想这个平凡的小儿会不会是王孙子弟,居然能得石钦差如此礼遇,后来一打听,居然只是左同知的侄子,一个偏远亲戚,并没有多大背景,不由得好奇心被吊的高高的。   石钦差是真把左伊当做小友,平起平坐。左伊也不客气,菜都送到跟前了,再客气就是矫情了。而且,她也有意助老爹一臂之力,表现的不卑不亢,有礼有节,和石钦差说话也不慌不忙,进退有度。让所有眼热的人自叹不如。   这么大的时候自己在做什么?而眼前的这个小儿,容貌不出彩,但是言行却是极好的。再细看的时候,就觉得长的也不是那么普通,别有一种俊雅的气质。   石钦差在这个社会是一个思想超前的人,一直苦于找不到人倾诉。   自己一个人作诗也是寂寞,幸好居然被闲得无聊的皇帝看上了,两人就诗词啥啥的聊了许多,但是刚刚要涉及什么国家建设,远大抱负的时候,皇帝就聊的不耐烦,又想念他后宫一群需要他抚慰的妃子们了,抛下石曼卿找女人去了。   如今石钦差再次碰到这个小友,只觉得易趣相投,上次他说的那喝酒三狂,简直就是为自己量身定做的。   看什么人说什么话,面对这样一个思想超前的钦差大人,左伊不多不少的附和着谈了几点来自现代的看法,一下子被石钦差引为知己,恨不得能秉烛夜谈。   当然左伊同学绝对不敢和眼前这个什么钦差夜谈,聊的开心的时候,不忘把老爹拉出来遛遛。老爹好了,才是真的好。   “石先生,我的很多想法都源于易先生和叔父的教导,承蒙您夸奖。”左伊谦虚的说道。   易先生,就在场,石钦差是知道的,他有所接触,此人为人极其刻板,心中无时无刻不为国,行事却拧的很,石钦差敬佩他的人品,但是却聊不来。一听到他的叔父,想到莫非小友的叔父才是那个妙人,好奇的问道:“不知道小友的叔父是谁。定要为我引荐一下。”   同一桌的左承仕听到这句引荐,差一点把头都磕到了菜上。   激动的站了起来说道:“卑职就是,大人修煞我了,千万不要说引荐的话。”   石钦差看了看左承仕,愣是想不起来,这个是谁!   “久仰,久仰。”一句不知道怎么说了。   左承仕看钦差大人这个样子,知道他压根就不记得自己是谁了,赶紧自我介绍一遍。官场就是如此严峻,所以接领导,多少人抢着第一,到后面,领导压根不记得你是谁。   幸好,左承仕不是易文章,他办公的时候严谨,但是喝酒泡妞也是经验老道,聊起来的时候,让石钦差大感舒适。   过不了多久,左伊这个小友就成功撤退,让老爹自己上阵了。   要是平日,左承仕一个人这样霸着钦差大人,一定会遭到所有人的不满,但是现在却不敢说什么闲话,一个个都凑到跟前,希望能说上一两句话。   好不容易逃出大人们的世界,左伊准备出来拾掇拾掇沈括这孩子,太调皮了。   “左兄,发生什么事了……那啥,有事好商量……”沈括被左伊逼到墙角,对这左伊咄咄逼人的样子,脸红心跳的靠在墙上,说话磕磕绊绊的。   左伊正在气头上,哪里管的了那么多,比沈括差一点点身量的她,扯着沈括这个小帅哥的衣襟,凶巴巴的看着他。   “以后要低调,低调懂么?沈兄,我们是做大事的人,一定要低调。”左伊开口说道,因为距离的实在很近,沈括都能感觉到左兄说话的气息喷到了自己的脸上。   脑袋里一片空白,只觉得眼前只有模糊的一张红唇,一张一合的让他想,想咬上去。随即又被自己这奇怪的想法吓呆了,一下子伸出双手推开左兄。   左伊没有防备,平日温顺的沈括同学居然反抗,更更那个的是,他的两只手推开自己的时候,居然是按在胸部上的。   饶是左伊同学脸皮再厚,这会也感觉非常的不对。   试想,一个英俊的少年站在你面前,两只手按在你的胸部上,是什么感觉?   沈括也呆住了,他想不到左兄的身体这么柔软,推开他的手,居然有些舍不得放,又下意思的抓了抓,真的是软的……   第三十四章:再遇安石   沈括脸火辣辣的,手更火辣辣的。脸被左兄打了一巴掌,莫名所以,左兄难道不喜欢人亲近吗?可是手为什么会火辣辣的,居然还有一种麻麻的感觉,带着很多为什么,他看着那个仓惶而逃的背影,傻愣愣的站着,直到背影消失。   左伊飞一般的离开案发现场,心里那个恨,她才十岁,虽然胸部只是凸凸的一点点,可是被人摸也是很奇怪的事情,何况沈括那呆子居然还抓了抓,想到这里,左伊就抓狂!   怒气冲冲的她就只顾着冲出去,却一不小心被人撞到了。殴,卖糕的!左伊揉了揉额头,今天是什么日子?   抬头一看,刚刚自己被袭胸,现在自己的脑袋正撞在一个男人的胸前!这个男人,嘴角含笑,一点不疼的样子,却撞的左伊的小脑袋好疼!   “是你!”左伊后退了一步。   眼前这个书生,头戴软脚幞头,面如冠玉,耳边两缕黑发,眼睛细长,眉梢上挑,开眼一视,目光莹澈,可不正是王安石同志。   “你认识我?”王安石看到眼前的小儿,比自己低半个头,面色苍白,容貌普通,记忆中并没有与此人相识。   左伊后退了几步,心虚的答道:“王公子,在下左轶,是县学学生,叔父常在小子面前对王公子赞赏有加,要小子像王公子学习,今日能亲见王公子容颜,实在是荣幸万分。”   这么一说,让王安石同志都不好意思了,事实上他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出名。疑惑的又看了看眼前撞自己的小子。   此人虽然容貌普通,言谈举止却一派从容,和刚刚焦急的模样判若两人。总觉得有些眼熟,对了他说他姓左。   王安石鲜少对女子动心,但是上次和爹爹到左家拜访,那个容貌普通的女子却让他记忆深刻。   能一眼看出一个灰布盖着的石墨是青花子石砚的女孩,能三言两语就说出青花子石砚特点的女孩,那个外边盛传左家无才无貌的嫡女居然和眼前这小子有些相像。   “你叔父是左同知吧!”王安石笑道。   “正是。”说这话的时候,左伊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有被认出来,不然自己的古代学生时代就玩完了。   “刚刚多有冒犯,还望王公子谅解。”左伊看没事了就想闪了,毕竟站在王安石面前鸭梨很大。他可不像沈括那傻小子那样好糊弄。   而王安石却相反,这个风雅的少年第一次发现,除了实现他的人生梦想外,视线中出现了一个有意思的人,他自认长的算亲切,为什么这个小子居然害怕他的感觉,就如那个左家小姐,一听到他的名字,居然退避三舍。   这个人就这样莫名其妙的一头撞进了他的怀里。   “左轶是吧,你叔父正在里面,我们一同进去吧。”王安石没有给左伊拒绝对机会,自然而然的拉着她的手,走了进去。   完了完了,要是老爹看到自己和一个男的手拉手进去,回去非得又来个禁足三百天的活动了。左伊使劲的挣脱,奈何眼前这个瘦瘦的安石同学力气却大的很。   王安石也只是随手一抓,没有想到,手中的小手居然那么冰凉柔软,本来想马上放开的,可是那小子一挣脱,自己居然下意思的抓更紧了。   左伊就这样便便扭扭的被王安石拖了回去。   好在王安石同学还算地道,到了里面,就把手放开了,饶是这样,左伊也觉得手心一阵火辣。眼前这个人,未来可是宰相至尊,相当于国家总理的级别,在现代要是和这样的人握个手都要瞻仰三天,可是小王同学却大方客气的一直拉着她的手,让她受宠若惊,当然受惊的部分比较多。   看到里面的场景已经没有开始那么拘束了,果然几碗酒下去,大伙就放松了许多。中国的酒桌文化源远流长,这会子看自己老爹已经全然没有什么不快的表情,喝酒喝的满面红光,和石钦差一副酒逢知己千杯少的模样,看的一干人等眼红的要死。   早知道这个石钦差那么爱喝酒,开始就应该凑上前去猛喝。   连易先生在这样的酒桌文化下,被灌了几大杯,脸色也红润亲切起来。   到了里面,不等王安石说话,左伊就告退了,一溜烟就闪了。惹的王安石直摇头,自己有那么可怕吗?在家中,家母管教甚严,虽然没有接触什么婢女,可是还是时不时有婢女借故来搭讪,王安石还是知道自己的,长相虽不是时下流行的那种偏女相的俊美但是不至于吓人吧,那些婢女时不时脸红心跳的投来的秋波,总不是假的吧。   这个小儿何故,如此怕自己?总是想与自己保持距离。   看着他走到县学的学生队伍中,自己也走入同窗当中。   来迎接钦差的,除了县学还有就是他们这些已经有了秀才功名的举子们!他们出场迎接就带了一些功利性,不像县学的学生还小,纯凑数的可能性大些,如果他们中哪一位能得钦差大人青眼,说不得考进士的时候,多一分筹码。   而且石钦差素有美名在外,如今又是圣上跟前的红人,学子们不知道里面的道道,但是外头的风光是看得出的,所以一个个表现的文质彬彬,气度高雅,奈何刚刚石钦差居然跟前坐着一个县学的小儿!   官府中人知道深浅,但是学子们还不懂,只觉得那小子甚是碍眼,好不容易他走了,一个个都摩拳擦掌,期望能好好表现一番。   那边酒桌上的官员们喝开了,心绪也放开了,钦差大人尤其高兴,特别是喝了这泉州王氏酒楼的新招牌状元酒,度数高而香醇,一口进去,只觉得后劲十足,回味无穷,当之无愧的状元酒!   此时吴签判趁机上前,笑吟吟的道:“听闻钦差大人,诗书酒三绝!今日恳求大人赐一份墨宝,挂在县学书屋门口,乃是泉州学子们的荣幸!”   他这话一出,深得石钦差的心意。但凡做领导的人,都喜欢这等雅事!明上是赐墨宝,实际上不就是给下属一个拍马的机会,字写的美丑不论,夸奖声肯定一片两片三四片,片片飘花!   可是旁边的一些人却面色不太好。左承仕不是没有收集过钦差大人的喜好,可是这为县学题字的事,他自认做不了主,易先生和程公在那里坐镇,谁敢贸然开这个口。   吴知州是要退的人,不置可否。   易文章脸很黑。他是爱书法之人,平日要多多交流他是愿意的,可是这样贸然拿县学的门面来拍马,他还是受不了。只觉得这个吴签判做人很不入流,此人当官,就算能上位,也爬不了多高。   石钦差喝酒喝的正爽,又是人生高官得意时,哪里会想那么多。先是接过吴签判递上来的一个晶莹润手的白瓷荷叶杯,满满一杯酒,一口闷下!道:“今日我就在此,写下一头联,权当抛砖引玉,希望哪位学子再给我配一副次联!”   说罢就在吴签判准备好的纸上挥毫写了起来。   这不知不觉间,吴签判就走到了石钦差身边,左同知又被挤到了一边去了。他皱着眉,没有吭声,心里怒骂:如此小人,如此小人!   下面的学子却大气不敢吭一声,都极其认真的看着钦差大人写字,倒不是心中真有多尊敬钦差大人,而是对他的那句抛砖引玉引的激动了!   如果自己写的字,真的能和大人的放在一起,那是多大的荣耀!   连左伊都脖子伸的老长,对现场书法表演还是很好奇的。只见他豪气的刷刷几笔,一副气势猖狂的对联就出现了。   “玉树临风冰壶映水珊瑚架笔玳瑁装书”   石钦差刚刚收笔,吴签判就带头大喊一声:“好字!”   气的左承仕张开的口又闭上了,看来拍马之路,他不如人家啊!   易文章也伸头一看,确实不错,可是却看不惯这吴签判处处拍马的德行,有辱斯文,讥笑道:“吴签判说好,老夫也觉得好,只是说不出期间的风骨,还请签判解释一下。”   吴签判本来就是抱着拍马的决心,想不到居然跳出个程咬金,但是这个姓易的可不是好惹,想来是自己不通过他,就请石钦差题字,让他不爽了吧!这会子看钦差大人也一脸询问的看着他,他老脸涨红,却不知道如何说,连道了三声:“此字甚好!甚好!”没有了下文!   倒不是他不学无术,这年头能当官自然也要有点墨水,可是就像那按了抢答器的学生,速度过快,竟然没有想好答案。   他这么一说,连石钦差都尴尬起来,而左承仕则是刚刚被抢答了,光顾着生气,没空动脑,也没有开口,况且此刻开口,那不是明白着面上就和签判过不去么,不到最后时候,他还是不愿意撕破脸的。   这时候一个小儿的声音,犹如天籁一般,解救了众人,只听他道:“钦差大人卧笔偏锋,字势偃仰倾仄,书法之间可见纵逸豪放之情,难得又兼具平淡天真之气,不知小子说的可对!”   石钦差一听,差点落泪!看到开口说话的人,可不就是左伊么,大叹:“小友真是石某知己。”左伊面上淡淡一笑,并未有所表示,更显气度绝佳。心中却笑呵呵的,下辈子投胎继续去管家学院学习吧!夸奖人也是一门课业啊,左伊硬是把自己导师夸的拿到了A才罢休!   易文章本来就是口快,想嘲笑一下那个通判,没有想到现场居然冷场了,要是把钦差得罪了,日子可不好过,幸好,还是那个自己又爱又恨的小子解围了。   左承仕一看,居然又是自己女儿,心中又是一大起伏,连连觉得女儿是自己的福星,只道当初自己同意让她去上县学真是高明的决定。   王安石静静的立在一边,若有所思的看着左轶,只觉得他和左家小姐那天那个模样甚是相像!一步走出来,句句珠玑,一语中的。   而吴签判脸一阵羞红,居然被一个小儿抢白了。想到儿子平日说这小儿,心机颇多,为人取巧,课业完成的并不好,天天被先生罚抄,想来字也写的不怎么样。   一下子他就恢复了面容,大度的道:“长江后浪推前浪啊!老朽不服不行了,接下来还请诸位学子们一展书法,想来左轶是左同知亲教,定是不凡,在下甚是期待啊!”   他这一句话,就把左伊推到了一个众学子敌对的面上!大部分人,心里更加不服,心想,一个十岁小儿,能写出什么字?待会看他出丑不出丑! 第三十五章:书法扬名 虽说大部分人存着看热闹的心思,但是还是更多学子,想趁着这机会表现一下自己。这样的机会是很难得的,下人们也很利索。 刚刚还是觥筹交错,酒菜一堆的桌面就有下人上来收拾干净。每个学子面前除了一字摆开的纸墨笔砚之外,还上了几味精致讲究的时鲜果脯。摆在最前面的,还是一壶酒,配上那高档的晶莹润手的白瓷荷叶杯。规格清雅又不失华丽,看来时下文人都是早有准备。 左伊也是第一次身处,类似于诗会一样的活动,只觉得有些像现代的高级沙龙。 书法展示,官员们并不参加,因为你写的再好,能好过钦差吗?惹得钦差大人不快,那就是和自己顶上的帽子过不去。所以纯是学子们的表演时间,学子们若有特别优秀的被钦差大人看上,可谓前程似锦。 古时官员对同事防贼一般的斗着,对小辈却是都如儿子一般亲近。谁知道几十年后,官场是如何观景。宋朝是士大夫最风光的时候,所谓的士人不是指贵族,单单是指这些读书人,因为只有他们才能考中科举,进而登上庙堂,出将入相,成为执掌国家的群体。 他们虽然之间相互倾轧,但是彼此又因共同利益相互扶助,特别是在对“栽培新人”一点上,绝对是毫无私心,很少有长者妒忌年少贤能的情况。因为一旦他发掘了你,今后你成功了,你的帽子上都印着他的名字,他不怕你知恩不报。 在这样的情况下,今天来的这些学子,虽然有很大一部分本身就是这些官员子弟,但是还是有许多寒门子弟,看上去机会是平等的。 连平日不爱学习的胖子都认认真真开始磨墨了,这时候的字,就和你的脸一样重要,所以个个都还算是勤奋。就算是科举,一手好字也是能加分的项目。但是要想出彩,也是千难万难的,洗黑几个水池的王羲之,历史只有一个。 不过对左伊来说,这个写两个字总比作诗容易,在场都是能人,自己脑袋那点诗句,盗用过来,解释都解释不清楚。 现场一位儒雅的老者点了一炷香,大概是用来看时间的。 一下子喧闹全无,各个学子都一言不发的在那里磨墨书写,写的战战兢兢,非常认真。 当然有一个人另外,那就是大伙都关注的左伊同学。她知道自己的弱点,大部分人都等着她出丑。 说实话,对自己那一手瘦金体,也很没底。前世小练习了几年,可是也只是一时兴起,再到如今,也是近几月在易先生的每天折磨下,不辍笔,可是要比其他人好多少,真不敢说。 她唯一的优势就是新!瘦金体很新,此时写瘦金体的小赵皇帝还没有出生。否则现场哪一位不是临摹大家的书法长大的,一个个就差以假乱真了,说起来还真不好评判!而且书法这种东西,也讲究眼缘。看一眼就喜欢上的,甭管好坏,就是稀罕的很。可是有些字,就是入不了眼,写的再好,一句匠气太重,足以判死刑。 易文章是极其喜欢左伊的字的,他嘴里整天骂着这小儿怎么怎么滴,可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不喜欢的人,他半年也不会提一句。 左承仕功利心较重,对自己女儿的字不置可否,但是他知道程公喜欢那字,心里隐隐的抱着一些期望!若能在此得到石钦差的认可,那对他的仕途之路是大有帮助。一时间居然比左伊还紧张。 沈括的字是极好的,但是易先生看不上,说是匠气很重,左伊看是很好的,人家专长是搞科学研究的,你还能指望他一边画奇怪的图形,一边再专研一个草书吗?完全就是不可能的嘛! 王安石的字,历史书上面没说,或许他的成就太多,人家来不及关注吧。总之是不能忽视的对手。 至于小胖,吴京,路人甲,左伊管不了那么多了。还是先喝酒吧,说是一炷香内表演完毕,时间还很长! 左承仕看着众多学子,有的在磨墨,有的在酝酿养神,有的在交头接耳!还有一个居然在喝酒!而且该死的喝酒的那一位居然是自己的女儿! 他一下子受不了,女人家怎么可以喝酒!再看那个神情自若的喝酒小儿,容貌普通,一堆学子当中,他一点都不出众,可是自己此刻却不能忽视她,她喝酒的样子居然非常潇洒。那副神情,自己这个当年号称江左一郎的都有些自愧不如。 理智上,如果作为一个正常的父亲,他应该阻止这一切,伊儿毕竟是女儿,让她这样抛头露面,将来如何嫁人。可是他突然间发现,作为侄子的伊儿能给自己带来意想不到的好处,而且是欲罢不能。 左伊也看到老爹看过来了,她不知道老爹的极限在哪里,有时候爹是一个很复杂的称号,你说他不爱你吧,他很爱你,你说他爱你吧,他更爱他的事业! 石钦差也注意到了,众多学子都在专心书写,他那小友却在喝酒!单单是这份气度,就很对他胃口。 王安石在闭目养神中,当然他一睁眼就能看到对面那个喝酒的小儿,刚刚好是面对面,只觉得人生中要是能有这样一个朋友陪你一起喝酒是很美好的事。 眼看着一炷香快烧尽了,左伊还在喝。她的酒量顶好,以前追求过她的男子说:“左伊你是一个极有魅力的女孩,你是鸦片,不美丽,却会上瘾。” 她喝酒,脑海里想着,小赵皇帝当初每天轻佻的和蔡京这些官员们把朝廷整的乌烟瘴气,同时还要和高俅等一伙太监踢足球,然后还能每日笔耕不辍,天天练习书法,谁陪他老婆玩啊!莫非这家伙是个断背? 如果断背能写出这样一种字来,也是一种华丽的断背。看着眼前的一瓶酒空了,不远处的老爹脸黑了,正对面的安石同学已经开始写字了,沈括同学已经写完在对自己发呆了,左伊还想着是不是再拿一瓶。 这时候易先生这尊大佛移了过来,对着左伊拿酒杯的小手就是一下,这老师平日用戒尺用的超顺手,体罚学生丝毫不留情! “小子,你今天要是来不及写,县学的地一个月你都包了。”易先生很野蛮很不给面子的发作了。喝酒,叫你喝酒! 惹的一众官员都摇头无语了,一干学子都笑了,左伊很郁闷,自己本来是想装一下风雅的,最后一刻了,准备开始写了,被这老头一巴掌无情的敲碎了,让她成了所有人的笑柄!装个风雅容易么? 连一脸酷酷的王安石,左伊都觉得他嘴角抽抽了一下。 石钦差倒没有什么不爽,反而觉得这小友见面来就无法无天,难得见他吃瘪的样子,也挺有趣的。 没戏唱的左伊乖乖的掏出了自己随身携带的金鸡距笔,然后抬头看热闹的群众,都呆住了。搞毛啊!自己用一支两块钱的笔,这个小子用一支两千元的笔,怎么比?难怪这小子扭扭捏捏的在那里喝酒。 这支笔一出,官员们眼都热了。听闻程公去左府拜访,那不长眼的门房还拦在外面不让进,真不晓得左承仕这家伙最近是走了什么狗屎运?程公那倔脾气的人,非但没有生气,还开心的把自己那宝贝的金鸡距笔送了出去。 此事也就作为一个谈资,此刻真看到这个场景,心里的感受又不一样了。果然是金鸡距笔,而且是程公送的那一支。 连石钦差都踮起小半边屁股眼热的瞅了瞅! 开始专心书写的左伊,也就不再左顾右盼了,不过没办法,托易先生洪福,还是那句抄了几百遍的班训,已经是深得其字里行间的精髓了。 随着厅内一炷香燃尽,那位儒雅的老者起身敲了一下面前的小磬,咚咚咚!三声响后,老者开口道:“时间到,各位请停笔!” 于是众多学子才纷纷停笔,虽然各个表情不同,但是却都小心翼翼的拿着手里的文稿恭敬的走到钦差大人面前,把稿子放到案上。 更有激动的,走到半路就被绊倒的,这也难怪,这个场面一个省的官员都在,而且还有京中来的钦差,不害怕也是不可能的。众人虽然嬉笑,但也没有说什么,就连钦差大人,脸色也是一副关怀的样子,又使众人觉得这位钦差人品不错。 胖子等人是早就写好了,也许是不抱什么期望,没啥压力,轻松的开始低声谈笑起来。 王安石同学交的也很晚,几乎是等左伊交了,才走上前的。两人颇有些亦步亦趋的感觉。 他一脸脸似笑非笑的,两人交卷回来,还调笑了一句:“左贤弟,谋定而后作,让人期待啊!” 如果有平底锅,左伊此刻一定随手抽一个出来,对着王安石的帅气脑袋猛敲,期待,待你妈的头!穿越到宋朝容易吗?到处都是什么家什么家的,比现代出门还紧张,现代出门一踩一个专家,至少那些专家都是注水的,而这里出门一踩一个文学家,政治家,科学家……搞毛啊! 左伊深刻的认识到,想要在这里诗书画一绝,还是不要想了,用用自己的小聪明,帮老爹谋个高官,做个衙内,再赚点小钱,才是好出路。 打定主意的她不再纠结了,安安心心的等结果,只要不被评为最差就好,爱咋地咋地! 然后就听到石钦差大喊一声!“好一个淡泊明志,宁静致远!拿酒来!” ……/(ㄒoㄒ)/~~ 作者有话要说:上架第一更,谢谢亲们支持。 第三十六章:嫡女生活 易先生大概觉得很丢人的同时也觉得自豪,自己天天让他罚抄,那小儿这八个字写的已经深得笔韵。 石钦差又讨了一大口酒,喝的脸不红,心不跳,气势稳当,好酒量。 这时候吴签判不知不觉又被挤到了一边,原本是他提议赐墨宝的,奈何马屁没有拍好,倒成全了对手。 一群人因为钦差大人这一声吼,都围了上来,左承仕这回大方的让别人挤进去,一脸微笑的朝着吴签判。 钦差大人的书法很好,大家有目共睹,但不是最关心的,大伙最关心的是钦差大人选中了谁的字。 听到“淡泊明志,宁静致远”,在场的人除了钦差,其他人都知道,这是县学的题字。 可是一干已经有了秀才功名的学子们,就内伤了,说起年龄来,他们已经比县学的学生大了许多,虽然他们之间暗暗较劲,可是冷不丁,这个头筹居然被一个县学的学生拿走,让他们面子哪里摆! 胖子笑的看不见眼睛的跑到左伊身边道:“左兄你太有才了,天天被先生罚抄,居然抄出了水平,早知道我帮你抄了。” 大伙一看,又是那小子,钦差本就相识的,那还看什么啊! 一时间众人纷纷觉得不公道,都伸着脖子想讨个说法。 可是真的伸头去看,却开不了口,这些学子平日临摹帖子,能临摹的九分像就是不错的,可是真要能自成一派却是不容易的。 左伊第一次写的还是很幼稚,可是经过易先生这么久的打磨,不仅恢复了前世的水准,已经能把瘦金体的华丽很好的展示出来。这时候就算小赵皇帝过来,也会捧着这几个字,喊妙妙妙的。 易先生板着脸不说话,手却不由自主的摸着那下巴上的一点翘翘的小胡子,左轶这小子还算争脸,不枉他整天和程公叨念。 石钦差虽然喝酒喝多了,但是他是最明白那种被吹黑哨的感觉,看到学子们颇有不满,他也不生气,叫左右官员亲自把那八个字拿好! 这时候,几乎在场的学子都能看到那小儿写的八个字。一下子议论声少了一些,更有一些学子就在现场拿着笔就开始如痴如醉的临摹。 王安石看着那字一言不语,只是定定的看着。 吴签判此刻觉得自己搬起一个好大的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好疼,全身都疼。他的知州的位置啊…… 看到众人的表情,钦差大人才满意的问道:“有哪一位学子可以出来评评这字,有哪一位学子敢说自己写的比这个好?” 众人皆俯身称不敢!却有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冒了出来。 “钦差大人,学生王安石愿意。”王安石同学睁着他的单眼皮淡淡的走出来。部分秀才们,心里都幸灾乐祸,同为秀才,可是王秀才却总是不太搭理他们,且他的记忆力极好,学什么都快,字也不错,如果自己不能和那小儿争一二,挑这个姓王的斗一斗倒是更好看。 仿佛不知道他人想什么,在钦差大人点头示意下,他开口说道:“如不出所料,此字结体笔势取承黄庭坚大字楷书。用笔挺拔俊朗,飘逸犀利,瘦直挺拔,横划收笔带钩,竖划收笔带点,撇如匕首,捺如切刀。不仅有秀丽之美,还带着一股贵气。” 说完朝着左伊眨了一下眼,把她给惊到了。 “好一个秀丽之美,好一股贵气!”钦差大人高兴的很,亲自拿了一个酒杯给王安石倒酒!看的一干人等又一阵脸红。刚刚想看是非的人,这会子就在后悔,自己为什么不跳出来夸奖一番。 果然钦差大人很喜欢安石同学的评价,想到当初自己,若是要有人能够如此公正场合为他说一句话,何至如此!如今虽官至尚书郎,却还是名不正言不顺,更有甚着,一些臣子评价他说是,喝酒聊天弄臣而已。 连带着看安石同学也顺眼起来,赶紧叫人拿来他的字,一看,更加欢喜。“不错,小友的字胜在新奇,安石的字更为踏实。”石钦差是真的很开心,不顾众人的惊讶,把王安石和左伊拉到身边一边一个的坐好! 一时间风光无限,一些官员们心底对钦差大人的评价又多了一些东西,看似粗狂不通人情,却是做事很地道,知道今天这个场合提县学学子中一人不能服众,又拉了一个有功名的学子,一下子收服了两人,名声也到了。 若干年后,石曼卿诗集回忆录上写着,初遇安石,其心坦荡,仪表堂堂。 那时候的安石,归于国宰,不少反王派都落马,唯独石曼卿这个坚定的反王派却老有所终,官位超然,得益于那一天,更得益于他的小友。 王安石老爹是州府下一个县城的小官,托儿子的福,此刻在接风队伍中排的靠前了一点。此刻看到儿子因为左承仕侄子得到钦差的赏识,心里高兴异常。他对自己上次拜访左家,心中耿耿于怀,对那块青花子石砚,甚是惦记,此刻终于觉得物有所值。 待到曲终人散,王老头本想带着儿子离开,没有想到,炙手可乐的左同知却留下了他,说是请上府中一叙,况且天色已黑,不便再赶路。 左同知这一挽留,感动了王老头。众人都记着巴结钦差大人,不想左同知居然还惦记着自己,如此恭敬不如从命了。 其实左承仕有他的算盘,这个王县丞虽然没有啥前途了,但是他儿子可是正经的得钦差大人赏识,定要交好的。别人看他的侄子都被钦差称为小友,应该翘辫子才对,对他的谦虚实在是大为钦佩。 岂不知,侄子本就是莫须有的人,此子乃是花木兰。左承仕再骄傲,这一点还是记得的。于是有意放□段和王安石父子交好。 王安石一路和左伊并排走的非常尴尬,前面就是老爹的后脑勺,左伊可不敢折腾了,刚刚喝酒的事他还没有找自己算账,所以一路一句不言语,希望老爹看在有客人的份上,不计较了。 事实上,左承仕的想法恰恰相反,他有意把空间让给伊儿。以他多年识人的样子,这个王安石非池中之物,第一次愿意接待他父子也是因为此子。开始他就想把自己女儿拿出来遛遛,如果有合意的,那就更好了,如此也是一种投资。 但是看伊儿和他居然一句都不言语,左承仕有些失望。 王安石在家父面前是不会吭声的,一来眼前毕竟是老爹的上峰,二来,对左轶和他叔父的关系如何也不太好确定,但是看左轶一身衣服并不华丽,可想而知关系亲疏,也不想贸然开口。 两人就这样一路无语,眼神倒是时不时的对碰,带着探究的神色。 一到家,左伊就赶紧溜回自己院子。 左家却热闹起来。上次王安石父子来的时候,因为穿的比较普通,又据说是下级拜访,并没有引起左家两个姨娘的注意,可是这次不一样了。 那次那个青花子石砚,证明了他们的财力。且听说这个王安石隐隐有泉州才子之首的称号,前途更是不可限量。绝对的潜力股!这个时候不好好投资,等到了京中,考上进士,那时京中多少待字闺中的小姐,早就抢了,定是轮不到她们了。 所以左承仕两个貌美如花的女儿,又开始打扮见客了。 经过几次交锋,原本互不待见的两人难得的走到了一起,有句话说,有共同的敌人,那么我们就是朋友。 “大姐,你说我这件淡青色交领襦衣搭配粉红纱帛可好。”左天天比划着那块纱帛蹙着眉头问道。 “不错,色泽淡雅清新,更能衬托妹妹的美貌。”左明珠站在一边淡淡的说道。她一身镶珠小簇团花长裙,略显厚重,但是配她那张大气端庄的脸,却不失味道。 左天天一脸羡慕的看着左明珠这一身长裙,比她的好看大气多了,虽然老娘管家,可是她却没有多余的钱置办这么华丽的裙子。不像柳姨娘,嫁妆丰厚,小金库颇丰,给女儿买的都是最好的,一点不输那些京城女子。 心里妒忌,但是面上并没有表现出来。左天天高兴的披着纱帛,亲热的挽着大姐的手,准备出去见客。 “二妹,不用急,凭你这样的容貌,那王家小儿还不是手到擒来。”左明珠虽然心里不屑,嘴上却笑着打趣道。 她虽然对王家父子态度略有所改,不像上次那样的冷淡,但是也并不热络,眼下对一个县丞的儿子,心高气傲的左明珠并没有放在心上。 两位美女娉婷的出现了,王安石同学还是如上次一样,见礼之后就目不斜视,端坐在一边。 左天天非常纠结,这位姓王的公子,说起来爹爹还是他爹爹的上峰,他居然一点讨好的样子都没有,而且自己这个容貌,寻常人见了都会多看两眼,他居然目不斜视。 左明珠本是高傲的人,寻常人见她都会为驻足,她身上确实有一种良好的气质,再加上容貌端庄,非常符合这个时代贵人的审美观,只是这个姓王的小子居然看都不看她一眼,挑起了她的好胜心。 殊不知,历史上的小王同学思考事情的时候,是非常专注的,据说面前摆一盘鱼食,他都能顺手当菜吃了。 他并不讨厌美貌女子,可是讨厌麻烦,在和爹爹到他上峰家作客,王安石并没有自恋到那种以为走到哪就散发出让人爱上的气质。 相比起来他对上次那个容貌普通的左家嫡女,更好奇,可惜貌似左同知没有让她出来见客的打算。 上次见她也是一身素裙,穿的衣服居然和身边的丫鬟差不多,当时觉得奇怪,回去后略微一打听,才知道,所谓嫡女,娘亲不在也许过的并不好。这种事情,大家庭很常见,并不是什么特别的事,可是想起那拿起青花子石砚侃侃而叙的女子,那把手伸进别人茶杯恣意的女子,不知道会在这个华丽的庭院过着怎么样的生活? 作者有话要说:上架第二更,谢谢亲们支持。 第三十七章:为我作诗 从女扮男装开始,左伊就非常注意身体锻炼。如果长的足够美,做一个病西施也是很不错的出路。 但是如果容貌一般,每日精神气再蔫蔫的,那就如一朵不新鲜的韭菜花,怎么看都不爽。 所以清早并有像两个姐姐那样开始把时间花在化妆打扮上,就她现在的样子,化妆也没有用,连身边的丫鬟都不如。乖乖的起来晨练比较靠谱。 而且现在的左府并没有其他人家那样,规矩森严,每日不用早晚请安,倒是免了许多麻烦。这也是内宅没有镇得住的人的缘故。 左伊开始早上起来歪歪扭扭的打太极拳的时候,常被一干丫鬟婆子们围观,连两个姐姐都好奇过来看热闹过!后来发现她只是在那里装模作样的打一套拳法,全身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没有,嘴里还练练有词的“一个西瓜切两半……”。 把她们逗死了,这丑丫头不知道要整什么花样!不过看几天新鲜劲过去了,大伙就见怪不怪了。 只有丫鬟清雅常常盯着小姐的身影若有所思的看着,却也没有说什么。 虽然不喜欢早起,可是坚持几个月下来,别人看不出来有什么变化,左伊自己却是能感受到的。 自己刚来的时候,身体受寒,病歪歪的,现在却跑跑跳跳一点问题都没有。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古代空气好的缘故,每次打完一套太极拳就会出好多汗,但是脸上的皮肤却是在一天天变好。 她没有嚷嚷,在这种家中走个路随便都能踩到一个美女的环境下,皮肤好点,实在不是值得炫耀的事情,只是自己拿着镜子比照着。 托老爹的关系,泉州靠海,居然真的弄到了一小面海外舶来的镜子,左伊常常带在身边。就这面镜子,还惹那两位漂亮姐姐大不高兴,二姐左天天更是当面冷言冷语的嘲笑道:“怎么照都是丑女,别费心了。” 天比较冷了,左伊还是起的很早,下人们都摸清楚小姐的习惯了,也没有特别伺候,左伊打完了一套拳,没事又坐在园子里的石桌上,打开折叠的小镜子,细细的看着自己这张脸。其实也不太难看,虽没有大姐的贵气,没有二姐的娇气,但是挺秀气的。 岂不知,在自己对镜相照的时候,背后走来了一个人。 王安石同学素有早起散步的习惯,走着走着,就走到了园林一角。他本想马上回避的,可是却看到那个单薄的背影坐在那,感觉在发呆。 看着这满园冬景,颇有一种萧条的感觉,一如那光秃秃的树枝下的背影,簌簌发冷。这样的天气,连王安石都觉得冷的很,张口就能呵出一团白气。 他印象中的女子,大多娇柔甜美,可是眼前这位,却有一种遗世独立的孤独感,让人莫名的想上前关心她、亲近她。 可是毕竟是男女有别,而且这里是左同知的府邸。 他已经认出了这一身白裙的女孩,上次见时,只是一身素色罗裙,再次见面,却只剩一抹洗旧的白。想起昨日见到左家另外两个小姐的花团锦簇之色彩,可想而知,她的日子有多么艰难。 想马上离开,又迈不出脚,想说话,又贸然开不了口。 而左伊这边照镜子,从镜子里面已经看到不远处那踌躇的王安石,不知道他进一步退两步是什么意思。但是自己却不敢转头,这时候是女装,女生打扮,这么近的距离一定会被认出来的。 只好装作不知道了。 王安石也发现前面的女孩,貌似肩膀动了动,背脊挺直了,貌似发现了他,只是不好开口罢了。 他只得咳嗽了一声,对着左小姐的的背影行礼道:“小生王安石,不小心路过此地,打扰做左小姐了。” 左伊还是没有回头,但是必须说话,特意用了早上慵懒的声音答道:“无事,小女子习惯早起,倒是打扰公子了,只是此处毕竟园深,公子还请移步。” 她这一说,王安石不好意思呆了。只是这冬日都要早起,且身边也无丫鬟照顾,更让他觉得自己猜测不错。再加上那柔柔的声音,像魔咒一般,他只觉得自己心里留下了些什么不一样的东西。 是同情?心疼?还是其他,他也说不上来,可是觉得就这样走了,兴许以后都么有机会说话了,抬头看了看左右,满园枯枝,绿意不再,那墙角却还有几支梅花,开的甚好! 再看一袭白裙的左小姐,王安石朗朗念道:“墙角数枝梅,临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味有暗香来。” 说完转身就走,竟不在有一丝留念,也没有再回头。他知道,聪慧如左小姐,对自己的话一定能明白。心里只觉得自己做了巨大的决定,好似一下子成长了一般。 左伊却在那里石化了,在现代,一帅哥拿着吉他为你唱歌是很浪漫的,可是王安石同学这是在为她作诗吗? 卖糕的!在中国读过书的人都知道这首诗。居然,居然是王安石当着她的面创作的,太,太牛叉了! 她这算是见证历史么?看着远远消失的背影,左伊赶紧跑回自己屋里,要把它写下来,一定要写下来,虽然这首诗自己小时候就会背,可是和这时候那是完全不同的意境。 左伊太兴奋了,以至于忽略了王安石同学为毛在这样的场合,在她的身边作了一首这样的诗的深意。 写完她就丢在了自己的书房晾干,准备珍藏起来。 那边左承仕已经在招呼王家父子用早膳了。昨日王安石没有搭理左明珠,号称泉州明珠的她彻底的被挑起了显美的**,一大早就起来打扮自己了。 金珠插鬓,配饰叮当,大眼浓眉,一点朱红唇,除了美丽还是美丽,一种望而失神的美。 左天天还和平日一般打扮,可是耐不住,大姐不知道今天抽什么风,居然打扮的如此华丽,生生把她一身娇色比淡了。 面上无表情,心里却恨上了大姐,不是说你对人家不感兴趣么,不感兴趣还打扮的这么隆重,口是心非的女人。 王安石心里还热热的,早上那枯树枝下的白色,竟然和那梅花重叠了,心思里全是那模模糊糊的温婉倩影,灼灼而淡远。 看着眼前的左家大小姐,穿金戴银,容貌艳丽,姿色动人,气质也甚傲,王安石呆呆的看着,却透过这一身华丽看到了那园林里的淡雅! 而左明珠却误会了,看着王安石盯着自己发呆,心里笑道:不过如此。 而左天天却眼红的不行,一顿饭吃的甚是不好。 王安石气质甚佳的吃完了饭,还是没有见到那女子,心里略略的有一些失望,却不好贸然开口。 左承仕对和王家父子的此次相交还是极其满意的,但看王安石失神的看着自己的大女儿,心中觉得得意,又觉得有些不妥。 在容貌上,大女儿明珠最像自己,行为举止也颇有大家风范,但是就眼前的王家父子,怕是爱妾倾倾看不上,要是她和自己闹,那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幸好,王家父子并没有提什么结亲之类的话,左承仕虽看好王安石,目前却还舍不得这么大的投资,如果他看上二女儿天天,说不定就爽快的答应了。这时候,他压根就没有想到自己的小女伊儿,只是对外说受了风寒,不便见客。 此时昨日为钦差接风洗尘的事已经传了出来,大街小巷都知道了左府写的一手好字的十岁小儿,同知侄子,并且钦差大人都尊称为小友! 更有人把上次王氏酒楼的喝酒的事结合起来,这个叫左轶的小儿被传扬的神乎奇乎! 当然能被这样传,最主要的还是因为钦差大人看重。 王氏酒楼的老板,也听到传闻了,这时候的他心里一阵侥幸。如果说人生第一次重大转折,是一个选择题,那么他无疑是做满分的那一个。现在才知道,那三个小孩,一个是同知侄子,一个是知州公子,一个是主簿公子。哪一个自己都不能得罪。 不少同行,对王氏酒楼的状元酒颇为眼红,但是奈何,状元酒的一成干股,是那三尊大佛的,别家想动,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重量,一时间王氏酒楼生意红火无比。连王老板都想着,有机会叫左少爷给自己提个字!挂在酒楼上,一定风光无限,那是钦差大人都说好的字。 送走王家父子,爱妾柳倾倾和张婉儿居然同时出现了。 左承仕是春风得意,一手一个美妾揽到怀里,惹的两个姨娘脸红娇俏的,他也不在意。 “说,两人一起来找老爷,打什么注意?”左承仕心情大好,浑不在意的问道。 女人嘛,是要哄的,如果她们要买饰品,漂亮衣服什么的,心情好,统统都准了。 “老爷,妾身二人是听到市井传言,为了左家名誉着想,所以来恳请老爷不要再让左伊上学了。”张婉儿郑重的说道。 这边柳倾倾也不甘示弱,一同跪下恳求。在左伊的问题上,她们两个平日互不对眼的女人,迅速的达成了一致。 司夫人是怎么样的人,柳倾倾待字闺中的时候就听说过,据说连皇上见到其容颜,都惊为天人的说了句:“后宫粉黛失色!” 不想她居然下嫁一书生。 原本是天一样级别的女子,柳倾倾居然得以共侍一夫,同一屋檐下,神女也成凡人。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她的女儿,据说这种能牵动京中大人物心的女儿,出生后,却无一点容颜。 让压力颇大的柳倾倾和张婉儿都松了一口气。 产女身劳,再加上心中无望,美人香消玉损,久病床前无孝子,更别提情郎了,多少个咳出心血的夜晚,当年的情深左郎在美妾屋里红袖添香。 这个女儿本应该就是个悲剧。一个连娘亲都抱怨她长相奇丑的悲剧,可是如今居然以另外一种方式,声名鹊起,张姨娘不能忍,柳姨娘更不能忍。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第三更,谢谢亲们支持。 第三十八章:孰轻孰重 左承仕的大好心情,都被两个小妾这一跪,跪没了。 很少有事情,两个小妾会统一战线。平日哪怕叫、床,两人都如商量好的般,绝对不一样。如果柳倾倾说老爷人家要嘛,张碗儿就会喊道,老爷人家不要嘛! 对于这件事,左承仕蹙着眉头,不置可否,冷冷的说道:“什么时候,市井传言都传到了内宅?昨日伊儿做什么,我都亲眼看着的,你们还怀疑我不成!” “妾身不敢!”柳姨娘和张姨娘齐齐说道。 “妾身虽然是妇道人家,但是也知道众口铄金这样的道理,伊儿是老爷的亲生女儿,人品模样都是没的说的,现在小了还成,再过两年呢?如今又是那般张扬,迟早会惹出事端。”管家的张姨娘咬着不松口说道。 柳姨娘也紧跟着劝道:“这将来那不好的名声传扬开来,老爷就算不为天天和明珠的未来着想,也要为伊儿的将来想,成日和男子厮混,将来要如何找个正经婆家?” 看到左承仕站起来来回踱步,两个姨娘知道老爷心里动摇了,也不多说了,继续跪在下面。 左承仕平日最是怜香惜玉,哪里舍得爱妾如此长跪,此事不表态不好了解啊。 的确,如果司夫人在,女扮男装的事情基本不会发生。可是如今事情发生了,却向另一个方向发展着,不由得他控制。 不说县学程公的喜欢,连钦差大人都对伊儿青眼有加,更是和吴知州以及沈主簿的公子交好,如今更有书法美名传扬,哪一件对左承仕来说都是吸引的紧! 凭良心讲,他不是不爱他的女儿,可是在仕途面前,他犹豫了。对于容貌过于平凡的伊儿,他实在是觉得不可能会被哪个大家给看上,虽然是嫡女的身份。让他觉得不可思议的是,自己两个小妾居然会如此为伊儿考虑,看来以前错怪她们了。 “罢了,这事我考虑一下,你们先下去吧。”左承仕挥了挥手,没有给肯定答案,也没有否定。 一路思考的左承仕实在是拿不下主意。没有想到一到州府,就听到一个极为亲热的声音响起:“哟!同知大人来了,昨日休息可好!大人平日官务繁忙,有空还请赏脸到舍下一叙。” 左承仕抬头看去,却见李大人从前面迎来,正满面笑容的对自己拱手作揖,左承仕连忙抱拳回礼。这李大人,平日向来和知州交好,对自己并不热络,如今这样的作态,倒是透着一股子亲近啊! 如果李大人的亲近让左承仕有所不适的话,接下来吴知州的亲热程度就让他更加惊讶了。 吴知州的夫人容貌很美,但是生出一个小胖子,任谁都不会怀疑不是吴知州的种,因为吴知州本人就是一个大号小胖。 这时候虽然穿的甚是端庄厚重,却看到左承仕来的时候,一把抱了上去,肥厚的手掌使劲的在左承仕没多少肉的背上拍下去,听的到吧唧!吧唧!的肉肉相撞的声音。 左承仕却不能喊疼,龇牙咧嘴的笑道:“知州大人昨日休息的可好!” “好,翠香楼的李玉儿那身段真是水嫩多汁如蜜桃,多亏了左同知你安排接风的节目好,要是往日,我也不敢冒然前去。”吴知州毫不在意的说着荤话,也不怕别人笑他怕老婆,反正众所周知,同时表示着他对自己人一般态度的亲近。 昨日这个李玉儿正是安排给钦差大人伺候的,没有想到钦差大人烂醉如泥,便宜了吴知州,一个晚上的光明正大的消费,给谁不是用呢,包都包下来,不能浪费。 这也是他平日就比较喜欢左承仕的原因,此人很识趣。 相比一本正经的吴签判,左承仕可讨喜许多。 不仅是吴知州,其他一众平日和吴签判甚好的官员,也都亲热的“左大人”喊个不停。要是平日左承仕一定战战兢兢,可是今天却坦然的受了。他知道这些人这样对他,是看在钦差大人的面子上。 对于同州为官的吴签判,左承仕并不急于做什么事对付他。不是他宽宏大量的不想,他还没有那么迂腐,对于升官之路,挡路着自然是要除之而后快,但是眼前还不是最好的机会。 等到钦差大人到来的时候,一干官员磕头迎接。 钦差大人身穿朱红四品朝服,面色红润,虽是一路跋涉,一夜醉酒,休息的倒是挺好!对昨日的接风想来是满意的。 只见钦差大人,稳稳当当的接受了大小官员的礼,刚刚叫大伙起来,就拉着左承仕的手道:“左同知,我那小友去县学了吗?我还向他讨教一些书法之事。” 左承仕面部冷静,进退有度的引着钦差大人进州府说话,连连客气道:“钦差大人谬赞了,哪里敢说讨教,指教还差不多……”。 一众官员看着钦差大人挽着同知大人的背影,都心存侥幸,幸好,自己知道轻重,对左同知恭敬的很。还有一干官员觉得暗暗懊悔,自己没有早来爬左同知这棵大树,如今他是炙手可热,再来巴结,成本可就是原来的十倍二十倍。 连王安石老爹都受到了不同的礼遇,往日他有事来州府的时候,这些官员个个高高在上,爱理不理,如今却对他恭敬有加,办事效率也超快。 那些当初嘲笑这个新来的王县丞拿了一块名贵的青花子石砚拜错山门的事,如今可不是打自己脸,现在的左同知,你就是携带两块青花子石砚上门,人家也不见得愿意收。只觉得之歌王县丞颇有先见之明,此人不可小窥,况且他那儿子年纪轻轻就有了功名,又得钦差大人赏识,前途不可限量! 不得不说,自从当上了同知,这么久以来,今天是过的最舒爽的一天。左承仕都有一些晕乎乎的,关于爱妾们讨论的让不让伊儿读县学的事情,开始他有些犹豫,可是经过一天的糖衣炮弹,他坚定了想法。 伊儿还这么小,读书又不是什么坏事,能发生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切等他当上了知州后再说。 打定了主意的他,回去后,直接进驻书房。 话说沈括同学推了左伊一把,一下子按到了一个柔软的位置,对任奇怪事物都抱有好奇心的他,下意识的还用手抓了抓,真的是软的。然后一整天他都觉得两手酥麻,回到家中还是回味无穷。有些痴痴傻傻的一个人想问题,由于他从小常常就这副德行,老爹老娘都见怪不怪,也没有太在意。 其实沈括同学现在最需要人解惑,他就像那些第一次来例假流血以为自己得绝症的女孩一样,需要大人开导。 但是注定这个问题,这个时代是不会有人开导的。吃饭的时候,沈括尤其注意了一下家中的小婢,他坐在那里,婢女们端着菜来来回回,眼睛正好与她们鼓鼓囊囊的胸部平行。 他的眼神跟着那冒出来的胸部走了好久,久到那个丫鬟面红耳赤,身体发软,难道少爷看上她了,她是不是要献身了,好羞人,好期待,少爷长的真好看,一张脸比她都要俊秀。 沈主簿也注意到了这个问题,咳嗽了一声,见儿子还是盯着婢女的胸看,寻思着自己这个年纪的时候,女人是何物都不懂?自己儿子难道天赋异禀,这么小就思春了,心中有些高兴儿子青出于蓝。又有些担忧,这么早就想要女色,会不会影响学习。 沈括老娘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心里已经在寻思,是不是要给儿子房里放一个漂亮的通房丫头,开开荤,儿子长大了,心中甚是欣慰,想着沈家开枝散叶的热闹了。 凭沈括那个逻辑思维极强的脑袋,已经出现了一个等式,女人=大胸。男人=平胸。左轶=平胸=男人。那自己为什么还会对左兄有那种奇怪的感觉,对着家里的婢女,却一点别的想法都没有。 这个可怜的古代老实男子,第一次失眠了,躺在床上,转来转去,睡不着,第二天早上醒来,却发现裤子湿了! 天哪!情何以堪。看着白白的液体,沈括觉得自己没救了。 他,他居然在梦里对左兄做出了那样的事情,一觉醒来,松了一口气,还好只是梦,是假的,可是不一会,□的凉凉的黏黏的感觉,让他崩溃了,怎么会这样! 一大早折腾的鸡飞狗跳,在老娘暧昧的眼神下,沈括羞愧的去了县学。 “沈括,你小子今天怎么这么晚!”左伊笑咪咪的招呼道。 完了,完了,一看到左兄,沈括就想起昨晚上的梦,一下子脸红了,自己怎么可以这样,禽兽不如,禽兽不如啊! 左伊还不知道沈括这小子今天怎么了,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居然像弹簧一样跳起来,飞一般的跑掉了! “胖子,他怎么了?”左伊用胳膊肘子撞了撞胖子满是肥肉的肚子! 胖子现在一靠近左伊就敏感的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味,然后他也羞红了脸跑了…… 作者有话要说:啥都不说,觉得好看,继续支持,谢谢。 第三十九章:姨娘添堵 自从知道晚歌和老爹那档子事之后,左伊对晚歌同学客客气气。面对一个和你爹有奸情,随时可能成为你小妈的女人,在古代,要么你就弄死她,否则你只能讨好了。 弄死一个人,这种事情离现在的左伊太过遥远。 反正一个姨娘也是姨娘,两个姨娘也是姨娘,再加第三个,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就如推恩令一般,老爹的姨娘多多,姨娘之间斗都来不及,自然就没有精力管她了,抱着这样的心态,左伊积极的给晚歌同志创造条件。 勾引男人,有条件要上,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 除了第一次为小姐送字,晚歌半推半就的把自己脱了一半,和老爱暧昧了一番,之后就少有机会了。 不是夫人们盯的紧,就是老爷有事忙!晚歌每日都坐立不安,老爷这么久都没有碰她了,不会是把她给忘记了吧! 今日她痴痴的守在二门外,看到老爷心情颇好的回来了,却一头扎进了书房,两个姨娘派人来叫,都被打发回去了。 晚歌激动了,这么久了,她的身体上次被老爷撩拨的格外敏感,做梦都在想老爷那只大手在她全身游走的感觉。 顾不得其他,立刻回自己的屋里,梳洗打扮一翻。 还特地打了盆水,洗了洗身子,冰凉的水,冻的她发抖,可是她一点都不含糊,细细的身体的每一寸肌肤都擦了一遍才停止。 穿上自己绣的红肚兜,上面有一对小鸳鸯,欢快的很。晚歌细细的绑好带子,打了一个一拉就可以松开的结。 腰上用半尺宽的花布裹的紧紧的,不仅腰细的很,连胸也挤的高高的挺起。 对着模糊的铜镜,晚歌咬了咬牙!她要翻身,她不要一辈子做丫鬟! 天微微有些暗了,晚歌敏捷的走在去书房的小道上,因为老爷把人都打发了,所以平日常在周围游荡的下人,此刻都散了,留下左秘书万年不变的站在门口。 姨娘们知道今天早上闹的那一出,按老爷的性子,估计是生气了,呆在书房不出来了。两边的姨娘第一次达成一致,结果都不好意思去请老爷过来,想着等老爷气消了,明天再哄哄就没事了。 左秘书看到迎面走来的羞答答的晚歌,客气的问道:“晚歌姑娘,可是小姐有什么事交代了?” 晚歌正不知道如何开口,左秘书这一问,她就顺口答应了。瞧瞧左秘书做的那个称职,随时随地为老爷创造条件。 开了门,进去。看到老爷居然不在位置上,左右看也不见人,莫非自己来晚了,想到这里不禁一阵沮丧,早知道快点梳洗了。 这时候一个男人的大手居然从后面环了上来,两个大手掌就按在了两片柔软上,就在衣服面上,不停的按压揉搓。 晚歌猛的一阵慌乱,心头扑扑急跳,只觉得老爷实在是太大胆了,怎么能一句话不说就这样呢! “歌儿,老爷上次见你就想这么做了!”左承仕站在晚歌身后,对着她的小耳垂细细啃咬说道。 晚歌的身子被老爷牢牢抱住,胸前两只白兔被老爷又捏又挤,再听到这一声“歌儿!”不仅身子软了,心也软了。只恨不得马上把自己给老爷。 嘴里却断断续续的喘着气拒绝道:“老爷……别……夫人瞧见了……” 左承仕嬉笑道:“瞧见了又怎样,老爷一并娶了你。歌儿,你怎么这么害羞呢,把手松开。” 晚歌两只手挡在胸前,本来也就是装装样子,这时候早放开了,身子软的全身无力靠在老爷身上,胸前的白兔却越发坚硬挺立起来,不管左承仕怎么揉怎么捏,都是弹性十足。 左承仕一把便把晚歌转过身来,揽在怀里,见她满面娇羞的闭着眼,早就心动的不得了。 用力把她抱起来,放到案上。 兴许是屁股猛的接触到冰凉的案台,晚歌忍不住挣扎起来,喃喃的道:“老爷,这么着不好……论身份……我还是小姐身边的婢女……” 左承仕却被这句话搞的更兴奋了,晚歌也就比伊儿大几岁,正是花骨朵一样的年纪,这身子,还没有别的男人弄过,干净,湿润,细窄。 “只要老爷喜欢你就成,你这个小妖精。”左承仕一边说,一边把她修长的双腿顶开,长棍直抵正中。 “老爷,你,你坏死了,这么硬绑邦的东西顶着人家那里……”晚歌一边说一边扭动着身子,竟是顶的更深入了一些。 左承仕被这一扭动,已是欲焰升腾!如抱婴儿一样抱起晚歌顶着案台,一手抱着她的肩膀,一手撕扯着胡乱解缚!逮着洞口,全身压了上去…… 一翻**,两人尤抱着未分开。 最近面临升职压力,左承仕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畅快的搞女人了!只觉得全身又酸又爽! 晚歌没有动,一句话没有说,眼角却挂上了泪珠。 左承仕没有用手,见她腮边有泪,用舌尖轻轻的舔着问道:“怎么,你不高兴?还是?” 晚歌摇着头,颤抖着身子,说道:“婢女,婢女能得老爷这么疼爱,就是死了也值了……” “那为什么?” “可是……老爷……夫人不会饶了我的!”晚歌的泪珠掉的更多了,面带梨花,叫人心疼。 “放心吧,老爷会给歌儿一个名分的。”左承仕在晚歌额头上亲了一口,就起来整理衣服。 看晚歌还坐在那,敞开着衣服,头发散落下来,半遮半露的盖在一对白生生的兔子上,他忍不住轻轻的用手指尖拨弄着,笑道:“生机勃勃,果然是处、女……” 晚歌羞红着脸把老爷的手拍开,笑着起身麻利的穿好衣服,系上腰带,散开的头发也迅速的绾好,整了整衣领,又从刚刚那个放纵的妖精恢复成端庄美丽的俏丫鬟。 她看着老爷,颦眉嫣然一笑,蹲下朝老爷叩拜道:“奴婢谢老爷疼爱……” 左承仕一时间真是心花怒放高兴的很,对晚歌这个行为举止颇懂进退的小姑娘甚是满意,对那一身光滑紧绷的滋味更是满意。 一手把她牵了起来,笑道:“歌儿,老爷喜欢你,初次见你,就喜欢的紧,奈何那时候婉儿刚进门,也不好讨你。如今你要愿意,我就收了你。” 晚歌自是千万般愿意,她所做的一切不都是因为愿意么,只是话到口边却成了:“老爷是仙一般的人物,奴婢能得老爷疼爱,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只是……只是夫人要是知道了定会打死我的,往后我若能远远看老爷一眼,便也心满意足了。”一边说,一边又忍不住垂泪。 平日这个刁蛮高傲的婢女,此刻柔弱的不行,深深的挑起了左承仕的男人本色。自己连一个女人都搞不定,那还如何升官!打定主意,晚歌他是收定了。 “你那么怕夫人,难道不怕老爷么!”左承仕搂着晚歌打趣的问道。 感觉到怀里的人儿颤抖了一下,左承仕心里暗道,莫非婉儿管家还私下动家法不成! 晚歌一句话没有说,却把老爷抱的更紧了,又加深了左承仕的怀疑。 只好转换了话题,对伊儿这个女儿,左承仕也是极好奇的,忍不住问了问晚歌。 晚歌现在还是左伊身边的丫头,自然知道老爷对小姐并不像外头传言那样漠不关心,相反疼爱的很。 而且自己能不能成为姨娘,还要看小姐那边放不放人,虽然她知道,老爷要发话,小姐也不会反对,只是如今的小姐和当初那个又笨又丑的丫头完全不一样了,连她都要小心谨慎。 此刻听到老爷问起,晚歌忽然计到心上,细细的把小姐日常生活作息都一一的汇报给老爷听。 老爷听的非常仔细,晚歌就像不经意一样,把小姐身藏五两黄金的事也说了出来。 她看小姐平日藏东西,自然是瞒着老爷的,只是说的时候,却是装作以为老爷知道的样子。 果然,左承仕对五两黄金,关注了。一边摸着晚歌的手,重复了两遍“黄金”这个词。 晚歌之前是要跟小姐混的,小姐有钱她自然不会说,但是现在打定主意脱离小姐,跟老爷混了,总是要说出点什么,才显得自己的价值。 他想不到,女儿的小金库居然这么丰厚,看来上次她没有和自己说实话!心里很不爽,有一种被摆脱的不爽的感觉,揉晚歌的手也不自觉的重了点。 左伊不知道,晚歌这丫鬟,刚刚跟了老爷进入姨娘角色,就充分展示了姨娘该做的事情,反过来咬自己一口,居然贪墨上她的钱财了。 如果是别的还好说,这个就不能忍了,断人钱财,断人生路。 那边两个姨娘还在商量着,如果老爷继续让那臭丫头上县学的话,怎么办! 想不到才一夜,居然让晚歌那下贱的婢女有机可趁!看着老爷风光满面的牵着初为女人的娇艳晚歌出来,并当着大家的面宣布,要收她入门! 张婉儿坐在那里手指尖都刺痛了自己。而柳姨娘也慌了神色,本来以为老爷和婢女瞎搞,搞完就算了,没有想到居然这个年纪轻轻的晚歌是个狠角色,老爷居然不顾尊卑要收她…… 第四十章:制糖大计 左伊和沈括、胖子三人又招摇到了王氏酒楼!现在他们可是酒楼的贵客,还是那机灵的小二,在一次左伊大方的给了五文赏钱后,只要他们出现,小二在最远的位置都能第一时间赶过来。 “左兄,你最近很休闲啊!日日晚归,你叔父不说你了吗?”沈括好奇的问道,同时他是想有什么办法,骗过他老爹,那啥科举考试背书,真是头疼。 看着沈括这个小屁孩,此刻一脸谦虚的讨教如何偷懒的办法,左伊高深莫测的笑笑,没有吭声,心想,老爹现在内宅失火,乱的一锅粥一样,谁有心思管她啊!总不能叫沈括老爹也去找个小的吧,太不地道了。 胖子却是消息灵通的,拍了一下沈括的头,骂道:“沈兄,你哪来那么多问题,能悠闲一天是一天,别说你老爹,我老娘也是那样,天天指望我考科举。” 说话间小二就把吃的端上来了,每一道菜都吆喝的甚是好听,绣吹鹅,其实就是硬邦邦的鹅块,面上放点绿色的菜盖着。生脍十色事件,换个青菜大杂烩更好理解一些。五位杏酪羊,苦的发甜还盖不住腥味的羊肉。 胖子和沈括吃的甚好,日子都是这么过的,别人白米饭都吃不上的时候,你吃这些东西,已经是奢侈至极了,还有什么好挑剔的。 可是左伊很挑剔,不得不说,管家学校培养了她很多好习惯,然而也惯出了许多坏毛病。 怀念现代那喷香鲜嫩的牛排,那滋味独特的鹅肝,那酱红油亮的红烧肉。特别是最后一样,生为中国人的她,每次在异国吃到红烧肉,那感觉真是无法形容。 这几日姨娘们斗的狠,据说自己马上快有一个新姨娘了,没有人搭理她。闲的发慌的她琢磨着在家能不能做碗红烧肉,后来才发现,自己的想法太简单了。 配料严重不足,别说不知道八角大料是什么了,连基本的白糖都没有。 看着眼前吃的甚欢的沈括,自从他跟着左伊混,貌似开始长个了,面色比初见的时候红润许多,个子也像笋一样,节节高上去。左伊琢磨着,自己真是浪费了人才啊,眼前不就是专家吗? 沈括被左兄这两眼发直的眼神看的,吃菜的动作都僵硬起来,自从上次那个梦,沈括几乎都不敢直面左兄,好几天才缓过来,不断告诫自己,只是做梦而已,梦是相反的,绝对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绝对不是。 可是今天被左兄这样直直的盯着,沈括身子又发虚了,心也虚了,难道左兄发现了什么?不由得从脖子到脸,慢慢的涨红了起来,脖子上的喉结更是艰难的动了一下。 如果这时候有那句广告语,沈括一定顺口用来:再看我就把你吃掉! 没有人能给沈括解惑,那种被喜欢女孩看的那种激动心情是如何,他只以为自己是个变态,居然对左兄有着不正当的想法,又是这个发育开始的年龄,心中甚是痛苦。 这个对世界充满好奇的孩子,第一次发现自己的生活有了麻烦。却开口问不了为什么,连他老娘都怪怪的塞了一个丫鬟给他暖床!把他吓一大跳,一脚把丫鬟踹床下去了。 然后闻着床上婢女留下的脂粉味,满脑子却是左兄那有些狡诈的笑容…… “沈兄、沈兄!你发什么呆啊?”左伊两手在他面前挥舞着问道。 胖子也推了沈括一把,笑道:“沈兄,不会是思春了吧!” 沈括被推了一把发现眼前就是那修长嫩白的手指,指甲盖更是透着淡红的肉色,莹莹的有着不一样的光彩!一下子又愣住了,完了,完了,他甚至控制不住自己,伸手把左兄那漂亮的手抓住。 一下子,又是那种冰凉柔软的触感立刻传到了他的手心。 左伊直接反应过来,这小子傻了,伸出另一只手,一小巴掌把沈括的手拍掉,笑道:“沈兄,你不会真思春了吧?” 沈括被左兄那小手一拍,手就松开了,有些微微不舍,听到左兄说自己思春,赶紧否认道:“没有,没有,你莫听吴兄乱说。” 左伊和胖子一副我们懂得的样子,互相笑了笑。 “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左伊又一副长者的模样拍了拍沈括的肩膀。 沈括和小胖一时间都被这句话给镇住了,看似平淡,意味深远! 不远处老是借故转悠的王老板,听到这句话,也愣住了,此子果然不凡。传闻钦差大人都尊称他为小友,名不虚传啊!他很想上前套套近乎,奈何又有顾虑,左少爷们一群人来,之前就交代过,没有特别的事,平常顾客待之即可。 “你们想什么呢?沈兄,在下最近想了个新东西,不知你能不能做出来?”左伊一句话打断了他们的思考,沈括听到左兄要自己帮忙,一下子非常高兴。 而胖子听到左兄又有新想法,更是激动,上次那金元宝自己还没有捂热就给老娘没收了,这回是不是又有钱赚了? 现在那名小二已经成了左伊这桌的全职小二了,上完菜,也侯在不远处,等着传唤的时候,抢着上跟前来,左伊一挥手,小二就跑上前了,点头哈腰,颇为恭敬的问道:“公子有什么吩咐?” “给我拿一点糖过来。”小二也很机灵,点头就屁颠颠的去了,一会就端了个盘子上来,上面放了几个小碗。 站在一边,虽是好奇,也不多话。胖子识趣的先给了点赏钱,小二一下子脸就亲热起来,说道:“公子,这糖最好不要直接食用,不知还需要小的做什么?” “你先下去吧!”对于这个惯会看脸色,惯懂拿小费的小二,左伊摆了摆手。 看着面前的三个碗,都装的是糖,颜色个不一样,一个黄,一个黑,还有一个褐色的样子,只是里面都是有杂质,看上去还有一些沙子,黑黑的参在里面,如现代最原始的那种粗盐粒一样。 左伊还是伸手沾了一点点,然后把手指放到嘴巴里含了一下,只有淡淡的甜味,还略微的夹着苦味,和一种不知所以的腥味,不自觉的眉头一皱,难怪那小二说不宜直接食用。 就在左兄把他那白如葱根的手指含进湿润微红的嘴里的时候,沈括又发晕了。 胖子注意力却不在这里,他更关心,好不好吃,恨不得自己也尝尝味道,少年最喜欢探险做未知的事情了。 沈括也机械的伸手指沾了一点尝尝,味道没什么特别的,只是想着左兄那个动作,看一边的吴兄也是这样,可是看那胖胖的手指伸进厚厚的嘴唇里的时候,沈括一阵哆嗦,好恶心。一下子恢复了清醒。 “怎么样,沈兄,我想要那种纯纯的甜甜的没有杂质的白色的糖,你可以想办法做到吗?”左伊一脸期待的问道。 沈括想也不想就点头了。 “那好,那此事就交给你了。”左伊就知道,沈括这孩子有用,实干型的专家,高兴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胖子一看不甘示弱的拍拍自己的大胸说道:“要地盘要钱,都可以找我。”颇有黑社会大哥的气质。 “成,事成之后,我们再一举去吃大户!”左伊朝他们俩眨了眨眼,胖子心有灵犀一点通,乐哈哈的笑着。 沈括,心里哀叹,梦中的左兄也是这样俏皮的眨眼,然后……然后自己就禽兽了……禽兽不如啊…… 回到家,清雅难得的在二门等她。最近因为她的贴身丫鬟,一个成功的爬上了老爷的床,所以辞职不干了,只留下了清雅一人,所以大小事都她当着,就没有跟自己上县学了。 看清雅管家,左伊这个现代专业学校毕业的娃,都不敢忽视,那绝对是胡萝卜加大棒,罗斯福也不过如此。 虽说是没有娘亲,住偏院的嫡女,可是一干丫鬟下人们都中规中矩,井井有条,丝毫不敢冒犯,多亏了清雅这个大丫鬟的管教。 “小姐,老爷请您回来后去他书房一趟!”清雅一路拉着左伊说道。 左伊倒不急,只是好奇,难道姨娘之战这么快结束了,老爹居然有空想起了自己。 “有说是什么事吗?” “奴婢未曾听说,大约和新姨娘的事有关吧。”清雅语速不高不低的答道。 这句新姨娘,甚有意思。左伊转头看了看身边的清雅,说起容貌来,清雅更甚晚歌,此时只是一身粗布,若是能华丽丽的打扮一翻,这一身的气度大概都不输给大姐左明珠。 “清雅,可有什么想法吗?”左伊略有所指的问道。 “奴婢是夫人买下的,自是一切听从夫人的,夫人叫奴婢一辈子跟在小姐身边,奴婢就会一辈子在小姐身边,小姐莫要乱想了。”清雅也不说我愿意,把左伊老娘抬了出来,表了心态,可是怎么听着就是那么便扭。 两人都快到书房了,也就不再吭声。 左秘书在门口看到左伊小姐来了,赶紧恭恭敬敬的迎接上去,若是此时两个姨娘在,一定会非常生气,这个左秘书平日她们两这个主子也没有这个态度啊。 那丑丫头凭什么? 就凭左秘书那日在接风晚宴上看到左小姐的表现。他是亲眼所见,这样的小姐,容貌不如当初司夫人,但是那气度却像极了司夫人! 传闻中的司夫人的身姿,他也只见过一面,却一辈子都难以忘记,那是他一辈子都难以攀到的高度。 “左小姐,老爷就在里面,请进。”左秘书此刻就像一个普通的下人,一点架子都没有。 左伊笑笑,没有说话,推门进去,留清雅在门外候着。 清雅不说话,乖乖的站在黑暗中的一角,却暗暗的打量这样老爷跟前的红人,不知道为何,居然对小姐如此恭敬,难道还有自己不知道的什么事吗? “女儿给爹爹请安!”左伊进门就拜,没事多请安,是古代的防身法则之一。 要是往日,老爹一定已经乐呵呵的叫她起来了,今天却绷着一张脸,喝道:“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爹吗?” 第四十一章:打错主意 上一次老爹对自己发火,是因为晚歌。 这一次老爹对自己发火,居然还是因为晚歌。 左伊没有说话,老爹发火总要有由头。 “关于卖酒方,你可有什么事瞒着爹爹?”左承仕拿出了平日的官威,一脸严肃的问道。近日他本来打算收了晚歌,也抬为姨娘的,奈何两个爱妾难搞的很。弄得他有些心力交瘁! 忽然想到晚歌提到的那笔黄金。 左承仕不会持家,对金钱并不是十分看重,可是他也知道五两黄金,养一个小蜜,买一个小院也是足够了。 要是平日他不会上心,此刻却因为两个爱妾难搞,生出了不一样的心思。 但是他的明面上的想法却不是这样的,伊儿居然藏着这么一大笔钱,显然是瞒着他的,他觉得自己作为父亲的尊严受到了挑战!而且有第一次就会有下一次,他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在他看来,自己生了女儿,女儿的所有都是他给予的,那么女儿的东西,也是应该由他分配。 左伊想来想去,莫非自己藏钱藏的不够好,被发现了,或者被哪个人高密了? 果然,看老爹乌黑乌黑的帅脸,真是经不起岁月和女人的压榨。 “爹爹,当初女儿事情经过都如实禀告,本来女儿想把钱如数上交,可是爹爹却说那些钱留着给我零花,所以……”左伊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说道。 草!晚歌那小人,左伊最恨别人和她钱过不去了,居然跑老爹这边来嚼舌。她藏的钱自己的贴身丫鬟是瞒不住的,清雅不会干这种事,只有晚歌了。 老爹在女人面前向来都不是一个聪明人,奈何长的好,就有女人倒贴,日子过的倒是顺当。 此刻他的小女儿,纵使容貌平凡,可是那可怜巴巴的样子,跪在面前,却颇让人心疼。 她的话一出,左承仕就想起来是有这么一回事,自己貌似错怪女儿了,只是说出来的话,又不好收回,还是哼了一声。 “爹爹,钱放伊儿那边也没有什么大用,年后爹爹升任,自然是要多有打点,本想等爹爹上任时作为礼物送给爹爹讨点喜气的。如果爹爹需要,一会我让清雅把钱全送过来吧。”左伊知道,如今只有给钱消灾,所有钱都出来了,才能消除老爹心中的芥蒂。 果然,左承仕听女儿这么一说,目光放远了些,马上就年底了,上下打点,自然是要钱的,且今年不如往日,不下大血本也不行,多亏了女儿的提醒。 “伊儿,难得你这么有孝心,为父错怪你了。”左承仕一脸感动。 接下来又聊了一些课业上的事,此事就揭过。 左伊回到自己的屋里,就把几个黄金包好,狠了狠心递给清雅道:“清雅,一会晚饭的时候,你把我把这东西送给我爹,最好要当着几个姨娘的面打开。” 清雅接过这个小包裹,很沉,立刻知道是什么了,心中有些奇怪,面上却恭恭敬敬的道了声:“女婢知道了。” 给钱的时候,左伊特意留心了一下,果然,清雅一点不吃惊的样子,看来她也是早知道自己的钱藏在哪里的。 这让左伊深深的没有安全感。 晚歌此刻还是婢女,自然没有伺候老爷吃饭的资格,她只能站在一边,看二夫人为老爷挽袖,为老爷准备餐具,端的是小心谨慎。只觉得大富人家规矩就是多,吃饭也优雅的很,对自己的未来生活也隐隐期待起来了。 这几日由于晚歌这个新小四的问题,姨娘们几乎吃饭的时候都在一起,超准时的。 这时候,只见那丑丫头房里的清雅走了进来。 左承仕的眼睛先是一亮,好一个蒙尘璞玉!平日他没有仔细看过这个婢女,一来是因为他对司夫人始终有一种敬仰的情绪在,另外是每次清雅身边定有晚歌,身体语言非常丰富的晚歌,让他常常把持不住,更别说留意她身边的人了。 瓜子脸,嫩肤,黑发,细腰,长腿,样样俱全,以他多年看美女的毒辣眼光,此女很美,认真打扮不会输屋里的任何一个女人。 看着老爷痴痴的眼光,站在一边的晚歌慌了。她本是和清雅一样的婢女,爬上老爷的床后,想着富贵荣华。可是看老爷,果然是吃过之后就不稀罕了,现在又打上了清雅的主意。 不理会老爷特别的眼光,清雅温柔的说道:“老爷,这是小姐让奴婢送来的,请过目。” 对老爷那风流本色,张姨娘多少都有些习惯了,看到那站在边脸色苍白愤恨的晚歌,心道:“我都还没有怨你勾引老爷,你居然有脸愤恨,想着是不是索性成全她,然后再给老爷找一个更漂亮的,让她也尝尝被别人抢了男人的味道!” 不过当清雅把包着黄金的布掀开,露出五个金灿灿的小元宝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来了。 晚歌看到这黄金,心下一喜,上次只是随口一提,老爷居然抱着她说夫人们要是不同意收他,他金屋藏娇又何妨! 如果那样的话,一个人一个宅院,使唤一堆丫鬟婆子,对晚歌来说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而且不用看其他夫人的脸色。凭自己的手段和身段,把老爷牢牢抓住也不是不可能,毕竟自己还年轻。 柳姨娘和张姨娘却心里吃惊了一下,那丑丫头哪里来的这么多钱?要知道,大宅院之所以制约着每个人,终究还是钱的问题。没钱的嫡女,丫头婆子都不会待见,眼巴巴到跟前,连个赏都没有,自然是冷落的很,可是如今? 她们俩都好奇,这钱哪里来的,但是却又不好贸然相问,看老爷一副了然的样子,看来老爷是知道的。 还是细心的柳姨娘不时的留意晚歌的样子,看她此刻满心欢喜,心里大概有个谱了。 她的嫁妆是颇丰厚的,想来那女人也不差,人走了,怎么会什么都不给她女儿留呢?定是那女人留的,不过被晚歌这个小贱人告诉了老爷,所以只好差清雅送过来了。 柳姨娘不愧是聪明女子,一下子想清了事情的前后。不过关于这钱的来历,错了。事实上司夫人陪嫁很多,支持着左承仕从一个书生到做官,到升官,上下打点,泡妞,金库银库也花了干净。 司夫人确实是留了一些底,却送进了京,给儿子打点了。事实上,她也是残忍的,对左伊来说,这个从未谋面的母亲,是准备把她放弃了。司夫人聪明如此,却看不破情字,甚至以为是这个样貌普通的女儿破坏了她和丈夫的举案齐眉。 事实上她错了,左承仕那么英俊,性格又风流,本是必然的悲剧。 晚歌心底的高兴还没有漾到脸上,就听到老爷吩咐道:“婉儿,这些钱你好好收着,计入账房,今年不如往日,上下需要打点的很多,到时候要辛苦你了。倾倾你也帮忙参谋参谋。” 一下子,晚歌脸就变了。老爷明明说…… 对老爷的吩咐,张婉儿、柳倾倾不敢怠慢,一起叩首说好。毕竟如今老爷风头正盛,也听说了其他官太太的话中意思,老爷年后可能就是一府的知州,而她们就成了知州夫人。那是何等的荣耀,对此她们都是聪明人,不会和老爷的前途过不去。 而且看晚歌那脸色一下子苍白起来,柳倾倾更是想到了心头大好。 张婉儿是带晚歌长大的人,对这个婢女心中那点心思自然也不会不知道,如今看老爷倒是没有被那小贱人迷惑的不知东西了。 想到这里,这些天和老爷闹,倒是便宜那小贱人,夜夜爬上老爷的床,既如此,还不如让老爷收了她,新鲜劲一过,这小贱人还不是要让自己收拾。 柳倾倾也是这般想,老爷是男人,都是喜新厌旧,那晚歌是年轻,但是与其让她得逞在外面逍遥,还不如收入内宅,到时候有的是机会收拾她,一个丫鬟而已,就想爬到枝头上。 左承仕看到晚歌一下子苍白起来的脸,也想起来自己曾经的许诺,不过男子汉大丈夫当以前程为重! 他也不看晚歌失望的表情。 倒是张姨娘开口了道:“老爷,前阵子不是忙么,我看最近两天得空,不如我和倾倾妹子帮老爷张罗一下新人进门的事情。” 左承仕自然是应承了,只觉得还是婉儿识趣,会管家!看到刚刚晚歌那失望的样子,心里颇有些不喜,老爷的决定岂是你可以反对的。 柳倾倾却不想让她那么顺当,接过话说道:“不过,晚歌毕竟是伊儿的贴身丫鬟,我看最好还是让伊儿过来一趟。” 左承仕想想也是,自己搞了女儿的贴身丫鬟,说上去不太好,就示意清雅去把小姐叫来。 清雅还是一脸淡淡的表情,娉婷的转身走了,把左承仕心中的一点邪火给勾出来了,平日身边女子都围着他转,少有这样有脾气的,倒是别有一种味道。 一会左伊就过来了,倒是一副天真浪漫的样子,蹦蹦跳跳的,先像老爹行礼问安,姨娘们还没有开口,她就像刚刚看到老爹身后的晚歌一样,惊讶道:“晚歌,你怎么在这里?” 她这一问,左承仕倒不好开口了,做的时候理直气壮,说却是不好说的。。 幸好张姨娘懂眼色把话接过来道:“左伊,晚歌今后不能当你的丫鬟了,要伺候老爷!” 没有想到那丑丫头听到这样说,居然不愿意了,一把起来拉扯着晚歌,瞎胡闹着说:“我不要,凭什么你们要抢我的人,晚歌姐姐人很好,张姨娘你换别人伺候爹爹吧!” 第四十二章:选个丫鬟 看着伊儿抱着晚歌不放手的样子,左承仕很头疼。 毕竟这种事,家里大人是不好对小孩解释的。 而张姨娘、柳姨娘,第一次觉得这个丑丫头可爱的紧。。 左伊是揣着明白当糊涂,你不让我愉快,我也不能让你太愉快是吧,虽然不能成,但是恶心恶心人也是挺解气的。 晚歌心中更是一波三折,本来对老爷拿到钱后违背原先的诺言,心中失望难过的很,可是又被二夫人一句同意收入门,激起了希望。本来以为一切水到渠成的时候,想不到平日自己最看不起的小姐,居然是自己最大的阻碍。 连站在左伊身后的清雅,平日那波澜不惊的脸都微微的有些抽抽,小姐实在是…… 左承仕看到这个场景,不知道说啥好,自己一个堂堂的同知,从六品的官居然和女儿抢婢女,说出去被人笑死。 可是看女儿小小的个子抱着晚歌那丰满的身材,连胸都积压变形的样子,心下又一荡漾! 晚歌同志不愧是张姨娘这个曾经的青楼名妓教导的女孩,那床上的花样只多不少,且胜在年轻,把左承仕这些天伺候的颇舒爽! 最让他惊喜的不是那驰骋身上的扭动蜂腰,而是那小巧红唇的包容量。思及此,左承仕厚着脸皮想开口讨要,可是看着眼前那天真可爱的伊儿,他真的开不了口。 总不能说,你爹我和你的贴身婢女搞了,现在想要把她收到身边继续搞,你同不同意——他开不了口啊! 两个姨娘一边看热闹,这时候,竟是谁也不愿意上前开口帮忙! 不想,晚歌却挣开了左伊的拥抱,左伊毕竟年纪比她小,个子也矮些,被一推就后退了几步,晚歌趁机跪了下来,一脸决绝的说:“小姐,奴婢对不起你,奴婢自从到了左府,承蒙老爷照顾,无以为报,愿以身相许,求小姐成全。” 左承仕一听,当下感动万分,好一个有情有义有身材的女子啊! 张婉儿却快吐血了,报应啊!当年她对着一个有妇之夫说我开好房等你来上我哦!现在她的丫鬟对着她老公说,要以身相许!许个毛!看她那个样子,都不知道搞过多少次了! 最近老爷走路都有些轻飘飘的,自己亲手调、教,带大的女孩,比自己的功力只多不少! 柳倾倾也皱了皱眉,这个晚歌看来比张婉儿心机还重!众人看似不好解决的问题,她一下就解决了,还光明正大,更得老爷喜爱!看来以后这对付敌人的重心要转移了。 左伊显得有些手足无措,靠,比不要脸,晚歌深得张姨娘的真传! “晚歌,我对你也很好,张姨娘对你也很好,为什么很好就要以身相许,那你许给我可以吗?我很喜欢你陪我钓鱼。”左伊继续装天真。 晚歌如果此刻是左伊老娘,一定上去拍死她! 当然她不是,她只是一个婢女,一个以爬上老爷床为奋斗目标颇有心计的婢女,眼前只有最后一步了,她不能,不能让小姐打乱了。 左承仕也被女儿无厘头又天真的思想打败了,还是不知道如何开口。 这时候,晚歌一发狠,把漂亮的脑袋对着地上就猛磕,嘭!嘭!嘭!实打实的响声!一边磕一边泪眼婆娑的恳求小姐成全。 即使整件事大家都在场,看到晚歌这个模样,都还是会觉得左伊做的太过分了,一个小姐,何苦为难一个婢女。 老爹尤其心疼,看到晚歌的额头都磕破了,一双大眼泪汪汪的,她是在争取能和自己在一起,她为了能和自己在一起,居然如此尽心尽力。 左承仕心疼的同时,又更加喜爱晚歌,毕竟他娶妻娶妾已经多年了,谈情说爱总是旧脸就不新奇了,突然来了一个年轻小妹,说爱自己爱的要死,那是多么风光的事情,他好像自己又从回年轻时代一般。 晚歌一边磕头,一边心里诅咒,等她当上了姨娘,她要所有人偿还她今日受的委屈。 “好了,婉儿,明日你让伊儿再挑个伶俐点的丫头吧,晚歌这件事就这么定下了。我累了。”左承仕说着亲自去把晚歌扶起来,动作那个轻柔,那个小心翼翼。 看差不多,左伊也只能见好就收了。挑新婢女应该比晚歌好,看老爹那紧张的样子,不收是不行了。 如今钱被没收了,又一穷二白了,只能指望着沈括那傻小子,把那啥白糖做出来,说不定又能折腾一笔钱,只是这次,一定要藏好了。 要是平日选丫鬟这种小事,一定是清雅来做的。清雅等左伊下县学后,例行公事的禀告了一下此事,说张姨娘请小姐过去挑丫鬟。没有想到小姐居然蹦蹦跳跳的要亲自去。 “对了,清雅,把晚歌也叫上吧!”小姐忽然回过头来叮嘱了她一句。 清雅再一次的对着那身穿男装的小姐背影发呆,宋妈妈板着脸走了过来,冷冷的道:“做奴婢要本分,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是,清雅知道。”清雅没有争辩,老老实实的回答,低着头跟着小姐的背影进去伺候小姐更衣。 左伊很少来张姨娘的院子,进门就感受到院子的奢华,丝帷锦帐重重,陈设光线明耀,和自己这个不受人疼爱的“嫡女”那院子,坐在那里只能用一句非常有意境的话来说:我坐在院子里,院子里有一颗枣树,还有一颗枣树。 张姨娘或许十分怀恋她的工作环境,看到纱帐下一字排开的女孩,左伊感觉这个场景不是来选丫鬟的,而是进了东莞包房选小姐来了。 不过这个小姐貌似长的都很丑!一个赛一个的丑啊!不知道是张姨娘被晚歌刺激到了,还是决心要给自己选一个更丑的衬托一下。 一横排十个人,加上边上那个脸上有痣,嘴唇很红的大娘,就是十一人。 左伊身后的清雅无论什么时候都淡定的很,而晚歌初为女人,一脸娇媚,更是有一种摄人心魂的美。那些丫鬟看到了小姐,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可是看到清雅、晚歌,一个个表情都变了。 如果她们成为小姐身边的贴身丫鬟,就能如眼前这两个女孩一样,穿的漂亮,吃的营养,模样都带着贵气。还有一些人对晚歌更是露出了羡慕之色,据说她不久之后就会成为新的姨娘,这是天大的福气啊! 左伊可以看到她们中很多人,眼里都带着期望、兴奋。可是这不是她想要的,走了一个晚歌,再来一个晚歌就没意思了。 清雅同学这个整的比自己还像小姐,也不是省油的。所以左伊会亲自过来,选一个听话的丫鬟,有那么难吗? 看这些丫鬟倒是规规矩矩,看来进门的时候,那人贩姨婆是已经调教过了。 张婉儿颇有家主的气势,笑眯眯的对左伊说:“这些都是信的过的孩子,伊儿看着喜欢的挑吧。” 说完又对着那一群丫鬟,严厉的缓慢说道:“你们一个个给我把最好的样子表现出来,成了主子的贴身丫鬟,那和外头的生活是没法比的,想穿暖吃饱还是继续挨饿受冻,都是你们自己选择的!” 这些小姑娘年龄都小,没有见过大世面,看着穿的这么富贵花团锦簇的女主子说话,恭敬的不得了,一个个低头禁声。 “张姨娘说的对,跟了我,别的不说,看我身边这两位姐姐就知道了,现在我只叫你们做一件事,做好了,我挑你。” 清雅站在身后没有吭声,也没有插手,任由小姐自己折腾! “现在我的要求是,你们去打她一巴掌。”左伊指着晚歌,对这些新来的女孩说道。 一时间满院哗然!晚歌更是脸气的发白!她,她马上就要成为姨娘了,小姐居然敢…… 张婉儿对丑丫头这个命令也吓一跳,可是并没有阻止,看着那人比花娇的晚歌,要是落到她手里,她非打死她不可,那张脸应该画花,她不是喜欢爬床吗?送她去窑子,且要边境那种地下窑,一天接十个八个客人,个个如土匪一般强壮! 爬床,就让她死在床上好了!张婉儿看着那张脸,手指尖用力的抓到自己手心,生生的觉得疼。 她恨晚歌,不仅是因为她勾引老爷,还因为她是她买来的婢女。旧时见她褴褛,连饭都没得吃,好心买了她,妈妈整天窥视她模样标志,想给她开苞,还是自己生生护了下来,放在身边做贴身婢女,出嫁的时候,连她一起数出来。这个恩将仇报的小贱人! 底下那些小女孩,一个个刚进高门大院,拘束的很,这回这小姐居然提出这样一个奇怪的命令,所有人都踌躇不敢动作。 她们来的时候就被告知,为什么来的,自然也知道晚歌应该就是传说中爬上枝头的新姨娘了。 可是看着眼前这个小姐,一点不像开玩笑,一群人小丫头站在底下不知如何是好,这时候,有一个个子小的女孩站了出来,走到了晚歌跟前! 晚歌可不是这些没见过世面的丫鬟,她呆过青楼,搞过老爷,一身穿的也华丽,气势十足!看着走向她的小个子丫鬟,骂道:“你敢!” 那个小个子女孩,脸不白,眼睛不大,个子不高,站在晚歌面前,天上地下的对比,就在晚歌骂道你敢的时候,她努力的伸出她的小手,却是重重的一巴掌打到了晚歌的脸上…… 第四十三章:雪糖出世 “掌柜快来看,快来看,我终于抢到了,终于抢到了!” 王氏酒楼的小二,王掌柜看他灵活,有意收到身边,给他带了家姓的权利,就叫王小二。此刻看他满头是汗,一脸骄傲的拿出一个小纸包。 王掌柜赶紧接过纸包,单看包装就不一样,别人的东西用的纸油花花的,可是这个纸包很干净,是纯白色的,打包的方式也非常奇怪,居然是药店里包中药的方式,结结实实的一个多边形的形状,提起来有一斤多一点点的重量。 “这就是你抢回来的糖?”王掌柜没有打开,摸着包装问道。 “是的,掌柜的,现在外头人都叫这个做雪糖!说是白如雪、细如纱、甜入心。外头买的都抢疯了,小的还是托了关系,让前面人排队帮忙买到一包的。”小二这才一边抹额头的汗一边说,体现了这糖的神奇,也表达了他的卖力。 “辛苦了!”王掌柜伸出了一个手,掉出了两个铜板,王小二立刻伶俐的接住了,不断道谢。看的酒楼的其他员工眼红不已,心里腹诽,自己在酒楼踏踏实实干活,掌柜的不赏钱,这王小二天天偷懒打混,却拿到了赏钱……世风日下啊…… 王掌柜拿了那包糖进了自己的屋,看看跟前没有人,小心的关上门。现在是白天,屋里的窗子关上也不算暗,阳光从镂空花纹里照进来,形成漂亮的射线。 在这样一条条的光线下,王掌柜打开了纸包。 只见它颗粒晶莹透亮,莹白如雪,几乎没有丝毫杂质,还透着一股淡淡的甜香。在一缕阳光的照射下,糖粒甚至反射了一些光,显得更加特别。 他伸手沾了几粒放入口中,一下子从舌尖就甜到了心里,果然,此糖被称作雪糖,一点不屈其名啊! 这种糖是近两天出现在附近街市卖的,卖糖的是一个中年小伙,话不多,就在一板车包好的糖上插个牌子,写着两贯一斤! 要不是旁边有一包散开的糖的样品,这小伙冷冷的模样,不像是做生意的,倒像是卖身葬父的。 此小伙正是胖子身边的高人甲!上次喝酒之后寻了地方修炼,不想筋脉没有打通,先睡着了。 醒来万分的懊悔,只觉的自己错过了大好时间,不过那以后对胖子这个少爷倒是恭敬了起来。 左伊这个现代人,对古代的大侠都抱有特别的好奇心,终于鼓起勇气问大侠贵姓! 不想高人甲扭扭捏捏的说:“在下姓杜,名小月。” 看到左伊一脸惊讶的样子,又补充了一句:“俺爹说,生俺那天,天上有一个月亮,忒小,就一条缝大,我的名字就出来了。”说完一脸疑似害羞的躲开了。 杜小月,就是高人甲。胖子看左伊笑的捂肚子的模样,也宠溺的笑了,对这个黑脸护卫满意起来,这人挺逗的。 然后又在左伊的不屈不挠的八卦精神下,杜小月隔壁家的母猪多大,她都打探清楚了,对这个武林高手暗恋的邻居屠夫的闺女小花更是好奇啊,好奇! 不过杜小月虽然是高手,可是一直只敢远远的看着小花喂猪的窈窕美丽的身影,因为他穷。屠夫,在宋朝,绝对属于小资产阶级,贫农阶级出生的杜小月,不敢高攀。 所以这一次,少爷叫他这个高手出来当小贩,平日冷脸高傲的他居然答应了。 每天早上出去半天,卖不卖完就结束,也不算耽误他的保镖工作。而且左少爷提议给他一成的工钱。 杜小月掰着手指算了半天,搞不明白一成是多少,想来出来卖雪糖,少爷那边工资照拿,也不亏,就答应了。 不过本来就不是做这行的他,还是便扭,往街市站一早上就没有人理他,纷纷听到别人说,抢钱吧!想钱想疯了,这小伙!两贯买包糖,傻子才这么做! 但是他人高大,露出的肌肉发达,并没有人敢上前惹事!只是指指点点的在一边,远远围观。 第二天,他继续出来,按照左少爷说的,在一堆糖的一边打开一包,旁边放一块牌子,写着免费品尝! 然后很多贪小便宜的人,看到免费两个字心动了!而且这糖在阳光照耀下,居然比海外进来的琉璃还漂亮,大伙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东西,反正人家是来卖东西的,不少人都大着胆子去尝了尝,结果就成这样了,大伙拼着命来抢,像是不要钱一样! 因为这少年,一到中午就不卖了,愣你排队排多久都没有用。 王掌柜站在二楼指着不远处的卖糖少年,对王小二说:“等那少年要走时,你去请他来坐坐!” 王小二甚是机灵,惯常和人打交道!三言两语就把朴实的杜小月忽悠到酒楼来了。 王掌柜居然亲自接待,客客气气的给倒了茶水!杜小月跟在胖子身边较久,自然是认得这掌柜的,也不拘束,接过碗就喝。掌柜却不认得他,只觉得此子看衣服和气度应该是大富人家的下人。 不等王掌柜开口磨叽,杜小月就笑呵呵的说:“王掌柜是想问那雪糖来历吧,我家主人说,要是掌柜出得起价格,愿意和你谈谈!” 杜小月一副高人的模样,不得不说,学过武的装B就比较像,有一种道骨仙风,本来左伊几人派他出来也就是打探打探市场行情!如今看来市场行情那是绝对的好,但是他们几个人的身份都不合适做这个,希望能像上次卖酒一样,卖个好价钱。 不想这次,第一个反应过来,找他们的居然是熟人,王掌柜!如今他的酒楼生意好的不得了,大多数人,这样已经心满意足的了,但是王掌柜从小学徒到今天,除了吃苦耐劳,胆大心细,还有的就是那份野心! 少爷们早就交代好说法,杜小月如此说来,看的面前的王掌柜一脸被识破的惊讶的样子,他一阵得意,只觉得自己也能识破先机,难得的在武力以外的地方发挥了一回。 王掌柜一听这就是有门的意思,赶紧约定道:“如此甚好,在下正有此意,不知如何才能见到你家主人。” “待我与家主禀告,家主觉得合适,定然会来找你。谢谢王掌柜的茶了,在下告辞!”杜小月对这种装神秘的感觉十分上瘾,喝了茶就闪了。 真不知道这糖不能吃饱,天一般的价格,买上一两够一大家子人一天的饭钱了,居然还是日日畅销。 等小月拿到那左少爷说的日结工资,真是吓一跳。比他一个月的收入还高。心情颇好的他,揣着钱,走进了胭脂店,准备买一盒胭脂送给小花,因为主子交代有人问起,明日就不用出来卖糖了,这几日得的钱,买一个精致一点的胭脂应该足够。 “左兄,你的那个漂亮书童怎么不出现了?莫非你想金屋藏娇?”这边胖子口花花的打听之前跟着左伊的清雅。 清雅虽作男装,有眼睛的人都看的出来,那是一妞,巨美的妞。 一边的沈括心中一紧,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吴兄这个问题,他很紧张,他害怕左兄说是。他不能想象,左兄怀抱一个美女的场景。事实上他也不能想象自己怀抱一个美女的场景。 自从上次他把家里的婢女踹下床之后,老娘昨日又给他找了一个。之前老娘以为儿子对家里的熟人不好意思,所以特定买了个新丫头,长的甚是水灵,大眼睛,长睫毛,而且屁股很翘,据老娘说是好生养的那种! 这可是他老娘花了很久时间才寻到的女子,不想又被儿子给踹下了床! 沈括心有戚戚,想着那女子,长的也很漂亮,奈何自己就是不感兴趣。 但是他老娘已经怀疑他了,把常跟在他身边的俊俏书童叫去训斥了一整天,没有发现什么大问题,才放了回来。他知道老娘怕什么?这个时代有男风之说,甚至大富贵之家很流行,可是如果他好男风,那他的前途基本就毁了。别说考科举做官了,那些龌龊事,做了官老爷后没人管,可是之前却是管的极其严格! 沈括没法子,吃好命令那新买的丫头不准声张,却再也不准她爬床!老娘看自己新买的漂亮丫鬟,儿子果然没有拒绝,心中暗暗高兴! 沈括却有苦难言,此刻他极怕,左兄要是那样,会如何!他觉得很难开口,亦很难不去想这个问题。他本是极其聪明的人,这些日子的相处,不愿意承认罢了,只是…… 左伊笑笑没有吭声,不承认也不否认。带着身边的新书童,名字叫小七。小七容貌很黑,发育也不是很好,就是身着女装也看不出女人味,一身男装,和左伊一样,合适的很。 这就是她新挑的丫鬟。 那一天,所有人都不敢动的时候,这个个子最矮的女孩,却上前,狠狠的费劲全力的打了晚歌一巴掌! 啪!的一声响!看的院子里的丫鬟们倒吸一口冷气。 张姨娘却大舒了一口气,解气啊! 接着又啪!的一声响,只见晚歌一巴掌打了回去,她两眼发红,一点没有平日娇艳的感觉,居然连一个小丫鬟都敢打她!她气晕了,当场一巴掌打回去!力度比那小丫头重十倍! 那小丫头身量小,又瘦,竟是一巴掌就被打倒在地,脸立刻肿了起来,嘴角还流血了!且是一点都不漂亮,一双眼不屈服的盯着晚歌。 如果老爷在这里,晚歌一定开始撒泼撒娇,但是老爷不在,她高高兴兴的来看小姐挑丫鬟,解放自己,不想居然会遇到这种事! 她眼神藏着一丝恶毒看着小姐,小姐却不看她。 盯着地上的小女孩,周围的那些和她一同进来的女孩,有幸灾乐祸的,有害怕的,有观望的,但是她却一声不吭,自己爬了起来。 “你今后就叫小七吧,左小七。”左伊看着眼前的小丫头,什么都没有解释,就这一句话。 那边的大娘知道这是小姐选中了她!刚刚还怕这小孩惹祸了,想着如何撇清关系,这会一下子冲上来,像抱亲闺女一样,把那个小女孩扶起来,笑着说:“你可真是个有福的,不仅有名了,还有主家赐姓,今后发达了,可别忘了老婆子我!” 大娘一边说一边帮她拾掇,努力想把这小丫头收拾漂亮一点,奈何长的本是面黄肌瘦,再一边脸肿着,实在不是很体面。 这时候左伊才看了看身后那怨恨的晚歌,笑道:“知道我为什么叫人打你吗?做婢女,要有婢女的本分,只是想给新来的立个规矩。” 看着晚歌不服气的样子,左伊也不多说,带着那新丫头就走了,临走时留下一句话:“要去告诉爹爹也可以,不过你要记住今天你还是我的丫鬟!” 第四十四章:一碗大肉 胖子一早就兴致勃勃的找左伊、沈括,说是有大鱼上钩了! 左伊很开心,没钱傍身的日子,憋屈啊!上次晚歌倒是识趣的没有去老爹面前告状,可是却恨上了她,耐不住日日的阴邪枕头风吹,也要早做打算。 惦记着晚上就可能又有一笔钱收入,左伊上课都很没有心情。说实话,她是所有人中上课心态最好的学生了,因为她不用考科举! 就像说大学生为毛幸福,因为大学生毕业就毕业,不用再有升学压力。左伊就是一个没有升学压力的娃娃,混在一群鸭梨很大的学生中,颇显悠闲,当然也颇让人看的郁闷。 老易同志对他是又爱又恨!经文解释常常妙语连珠,连他这个老师都甘拜下风,可是有一些基础至极的文章,居然完全背诵不出来。 为了防止自己更年期发生,老易在每一次被气的快吐血之后都哀伤的捧着脆弱的小心肝去找程公安慰。当然他自己没有发现,虽然这样避免了更年期,可是却更趋向老年痴呆了。 “文章,你每天开口闭口都是那小子,这段时间以来,看你心情好多了。”程老头已经习惯易文章每次到他这里来发牢骚了,笑眯眯的说道。 易文章听到程公这么一说,确实发现,自己这小半年来,居然甚少想起过往那些事,虽然整天被那小子气的跳脚,却是每天都乐呵呵的过。 “程公,你这么一说不得不承认,初见那小子,就那么机灵,我甚是不喜,到如今他果然是那样常常不求上进,却让我发现,人生有另外一种喜悦。”易文章在程老头面前倒也不敢说谎,老老实实的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文章,你太执著了,这么多年,你该明白,当年败在哪里了。我已老,过着不求甚解的生活甚好,可是你的路还长,是要准备出仕的,多学学那小儿的生活态度,是你不及的。”今日的程公没有像往日一样闲聊,一本正经的叮嘱起易文章。 他心中一禀!程公这么说定是有深意的,或许自己出仕的日子不远了。一个满心抱负一身才干的人,哪一个会真的甘愿在一个小地方的学校呆着? 易文章往日多有不满,心中的郁结,至此一下全扫。回想起来,自己多年的官场生涯,竟是不如在这小小的县学中获得的东西多。多亏有程公倾囊相授,更有遇到那小子带来的生活变化,顿悟! 是了,那个京中来的石钦差,比自己会做官,他一个四品钦差落落大方的叫那小子,小友!自己不及啊! 易文章正想的入神,左伊大摇大摆的进来了。 如今程公这地方,都成了她的午休场所。 小树,小石桌,小院,加一个年纪不小的程老头,力气不小的老农,颇有意境。 这是程公为左伊打开的特殊之门,胖子和沈括虽和左伊要好,来了一次后,就受不了程公的唠唠叨叨,之后就只有左伊自己常常过来。 对待唠叨的老头,左伊是有深刻的免疫力的,当管家的时候,练得最好的本事就是,面对唠叨的唐僧,要么把他吃掉,要么把他的嘴堵上! 她不是妖精,程老头也不是白嫩的唐僧,所以左伊只有选着把程老头的嘴巴堵上了。 程老头一脸期待的看着左伊,笑道:“小子,今天的午餐吃啥?” 家仆王贵在后头直乐呵,看着自家老爷高兴他也高兴,老爷一辈子爱好颇广,然而最值得他骄傲的是,老爷喜好美食。 别看手粗的和耙子一样的农民王贵,可是他的脸大脖子粗,天生一副好厨子相。 左伊初来此地,蹭吃了一次,后来发现王贵的厨艺居然比平日在街上点的那些美食还要好吃。然后每日中午就坚定不移的来此蹭吃,程老头吃的时候怕抢不过左轶,就会闭嘴不言。 有过经验,第一次吃饭的时候,程老头还在说教,左伊闷声不吭的猛吃,等程老头说教完了,空空的三个盘子摆在桌上!他双目通红,一副被欺负了要哭出来的样子。 左伊都不好意思,王贵也去忙了,只好她自己下厨搞了个蛋炒饭!没有想到,程老头像一个饿了好多年的埃塞尔比亚的难民一般,吃的斯文扫地,那个粗鲁啊! 从那以后,程老头在吃饭时段定会闭嘴。 易文章也时不时吃饭时段过来蹭点,他虽看左伊这小子不顺眼,但是对他弄的吃食倒是来者不拒! 看着程公一副眼馋到猥琐样子,易文章无奈的摇了摇头,刚刚那个一本正经的教育自己的老先生和眼下这样子的程公真是判若两人。 第一次的时候,看左伊那小子居然也下厨,易文章凶巴巴的说了一句:“君子远庖厨!”。 左伊头也不抬的说了句:“子曰,食色性也。” 然后易文章的老脸就黑了,程公一边剔着仅剩的几颗牙笑嘻嘻的等着。 不过吃饭的时候,由于第一次吃到那么好吃的东西,咬了舌头,黑脸的易文章,满脸通红。 对这小子前几天就念叨着说要做一道名菜的他们都很期待。 是的,在沈括不负众望的把白糖捣鼓出来后,左伊的红烧肉的配料也齐了。 左伊打开那个她让沈括帮忙做的保温的盒子,宋朝第一碗红烧肉出世了。 上好的五花肉,肥瘦相间,挂了糖色,几小时的小火蒸煮,配上浓香的八角酱料,香气扑鼻。 还没有吃,两人就被这碗大肉给吸引的肚子都不雅的响了几声!左伊就知道会这个样子,王贵也一边憨厚的笑着,老爷们只有在这个时候最真实了。 易先生和程老头迅速进入备战状态,因为他们都看到,肉只有一碗,虽然这个白瓷碗很好看,可是容量真的很小巧。 两人眼神一眨不眨的盯着这碗红烧肉,全然不顾尊卑礼仪,一副要争个你死我活的模样! 这时候石钦差来了! 石钦差州府逛完了,总觉得不尽兴,还是觉得他的小友有趣,然后打着来县学巡查的幌子过来了。 不得不说石钦差选的时间不太好,这两天他在官员们热情的招待下,吃的大鱼大肉,油腻的很,所以特地挑了吃饭的时候出走。 可是这可把易先生和程公得罪死了,而原本因为一碗红烧肉引发的血案的故事也流产了。 奈何眼前,钦差大人官品最大。 左轶看先生和程老头都黑着脸,只好她来打圆场,笑道:“钦差大人来的正好,我们正准备吃饭,不如一起。” 石钦差确实是饿了,这些天大鱼大肉的腻到了,早餐没吃就乱跑了,中午自然也是没吃,看到小小县学,青菜,豆腐,肉,羹汤,颜色搭配漂亮,香味浓郁,只觉得实在是人间美味不过如此,若是有酒那就更妙! 左轶这小子都这么说了,程公可以不搭理,但是易文章是不可以的,也客气的说了句:“请!” 石钦差也不客气,坐下后第一筷子就伸向了那碗红烧肉。 看的刚刚正准备抢肉的易先生和程老头一阵眼红!不过在外人面前这两个货忒能装了,硬生生的忍住,易先生斯斯文文的夹着自己面前的那碗豆腐,眼里盯着不远处的肉! 程公一筷子一筷子的夹起眼前的绿油油的青菜,两眼发直的盯着那块白瓷碗,看着肉正在以一种神奇的速度消失。 石钦差的仆人,站在他身后,看着老爷那判若无人大口大口吃肉的样子,非常纳闷,老爷不是说这两天吃的过于荤腥,不利爽吗?此刻却是满嘴油汁,看的他喉结都滚动了好几圈。 不止是他,屋里的其他人都在咽口水,吃不到,可是那香气是霍霍的在,人间美味啊! 左伊可不用装,自是不客气,和石钦差抢一碗肉,发现石钦差也是劲敌,丝毫不手软,下筷子,又快、又准、又狠! 终于那一小碗红烧肉见底了,石钦差才抬头,接过仆人递来的手绢擦了一下油腻腻的嘴,斯文又客气的招呼着大伙:“吃啊!易先生、程公都是石某毕生钦佩的人,千万不必拘束,吃吧!” 易文章和程老头眼红红的看着那块白瓷碗,连碗底的花纹都露出来的空碗,这个姓石的到底叫他们吃什么? 看着三人之间的剑拔弩张,左伊觉得钦差大人真是个妙人,或许和便扭的易先生、癫狂的程老头都有的聊。就找个借口开溜了。 和胖子一伙人浩浩荡荡的杀到王氏酒楼,准备来个再次杀富济贫! “得了吧,左兄就你这样子整天还喊穷?”胖子笑骂道。 左伊哀伤的掰着手指头说:“我很穷,我的丫鬟也很穷,我的园丁也很穷,我的轿夫也很穷……” 胖子和沈括一头大汗的看着左兄掰着他漂亮的指头在那里哭穷,一阵无语。 那边酒楼里的王掌柜知道今日有贵客盈门,像遇到了人生中的第二春一般,一大早就兴奋的起来,对每一个客人都笑的疼爱有加的模样,惹得不少客人心里纳闷,这王氏酒楼什么时候学翠香楼,居然找人来接客,不过这个接客的太老了吧…… 第四十五章:瘦马诱惑 王掌柜为了此次谈判,下了大本钱了。 时下之人最流行什么?美酒佳人! 自己这开的是酒楼,酒是有的。那新的状元酒,经过一段时间的埋藏,如今不仅度数高,味道更是香醇,只要是爱酒之人,没有不好这口的。 但是佳人呢!王掌柜如今把状元酒都销售到了京城,眼界自然和早些年不一样,以为翠香楼的姑娘就算是佳人了。 到了那花花世界才明白无奇不有,京中各种姿态,“吃冷茶”享受那大家闺秀一般的小脚女郎的伺候是风雅!秦淮河畔那琴棋书画都玩得转的行首,是高雅!而扬州好,烟花三月下扬州,最好的还是那“瘦马”。 王掌柜当了一辈子的男人,到了那大千世界,才发现居然有这么多玩法,“瘦马”的标准是“瘦、小、尖、弯、香、软、正”。他生意好,朋友自然多,神神秘秘的带他去“瘦马”家观马! 这一看,王掌柜都有些迷失了,很难想象眼前这一堆堆翠绿碧绿,嫩生生的小女孩是养来供男人玩的。那小小的身材,哪里经得起一个大男人的蹂躏,可是现在的大富人家,就好这一口。 见过世面的他咬了咬牙,竟是花了一百两银子买了一个回来。心里另有打算。 他弯了一天腰,只觉得腰酸背痛,到傍晚的时候才发现,那个卖糖的小伙前面走着的大摇大摆的不正是那三个小祖宗啊! 他本来抱着二十万分的热情,没有想到又是他们三,这个原来还有一点点的侥幸的王掌柜,此刻全无小心思。 面前这小孩的背景,他不敢贪墨。就算忽视他们的背景,以这小孩的机智他也贪墨不走。 “几位少爷,里面请,里面请!”王掌柜早就准备好包房。胖子们相视笑笑,都觉得左伊料事如神。 进了包房,不仅有美酒美食还有美女。 “王掌柜,这是要让哥几个破身啊?”胖子对这场景比较熟悉,有点猥琐的笑道。 被左伊一巴掌拍到脑袋,立刻憨厚的朝她笑笑,不敢再吭声了,这副讨好的嘴脸像极了他老爹天天被老娘欺负后的模样。 这女孩和翠香楼的不同,气质颇好,行为举止得体,看动作还像是处!最重要的是年纪小,莫非是王掌柜拉来的传说中的扬州瘦马? 这个王掌柜为了那雪糖,下的大本钱啊! 沈括看到里面坐着的那个衣着比寻常人家暴露许多的小女孩,当下脸就黑了,王掌柜怎么能如此……左兄还这么小,怎么能接触这些,一把拉过左伊的手就要走! 王掌柜赶紧拦下来,恭恭敬敬的道:“有话好说,有话好说。”这要是放他们走,那就是送走一尊财神啊! 左伊对这小女孩也好奇的紧,半拉半扯着紧张的沈括同学就坐。 奈何胖子虽然口花花,但是和沈括在这一点上,有一种默契,两人一屁股坐到了左伊身边,左右一边一个,使得左伊对那美女只能远观而不能近玩焉。 本来王掌柜就觉得这三人中,中间那个左少爷是最难搞的,想来个美人计,奈何人家根本接触不到美人,看来此计很难奏效啊!王掌柜心中拔拔的疼,为了这次会面特地花大价钱买下来的小妞啊! 左伊是挺喜欢这个环境的,看着对面的小美女,终于明白那句话的精髓,萝莉有三好,音清、体柔、易推倒! 那小萝莉虽是睫毛低垂一副害羞的摸样,却也看到来的不是满脑肥肠的商贩,居然是几个上学的学子,比她都大不了多少的样子。心下满心欢喜,若是能被他们看上,总比那些猥琐的老男人好,而且看这个花大手笔买下自己这些人的王掌柜都恭恭敬敬的样子,眼前这些少年,定是不凡。 尤其是那个蓝衫少年,更是少有的俊俏,自小跟着妈妈见过不少男人,可是这般干净儒雅的少年却少有,几乎是第一眼,这个出淤泥还未来得及被染的萝莉就看上了沈括。 可怜沈括同学还在那里担心带坏了左兄,尤不知自己才是那个需要担心的人。 “奴婢灵儿拜见三位公子。”清清脆脆的声音传来,自有一种拔撩人心的功夫。此刻她方才抬头,剪水双瞳,清如秋水,明若辰星!好亮的一双眼,即使是身为女子的左伊也失神了。 本以为自己身边的清雅已经够有气质,那细腻白皙的上品肤色和眼前这个灵儿相比,居然觉得逊色。这个灵儿当值其名,脸蛋儿更如冰雕玉琢一般,精致的没有一点瑕疵! 此刻她虽是像大家行礼,眼神却大胆的直勾勾的看着沈括,像一汪秋水,要沉进去一般。 而沈括最近对美女很敏感,家里老娘硬塞了一个,还没有解决好,如今眼前这个,虽然漂亮是漂亮,但是他心中已经认定,美女是麻烦,丝毫不感兴趣。 可是看到左兄看到美女失神的样子,他心中极其不是滋味,对边上站着的王掌柜的行为很不爽,居然带女人来引诱左兄,左兄如此高洁的人,怎么能被美色所诱惑。 而那边王掌柜看到左少爷失神的样子,暗暗高兴,看来自己这钱花的值。要是能送一个女人给左少爷,那今后的路,还不是平铺着他走! 胖子平日口贱,看似粗俗,却很心细。看到这个绝美的小妞,也是呆了一下,但是立刻就想到了这王掌柜安的什么心。上次卖酒方的时候,被左兄鄙视了,这回千万不能再丢人了。挺起十二分认真的心看着这小妞。 只见那小妞双眼直勾勾的看着沈括,胖子撇了一下嘴!没眼色的女人,沈括那小子是长的一身好皮囊,可是左兄才是真正的风流人物!光凭外表就迷失的女人,肯定不是聪明人,长的好看也没有用。 胖子自小的审美观被自己那聪明的老娘培养了出来,对智商很低的人,向来不会放在同一个位置,这一点他和老爹很像。他老爹玩女人归玩女人,但是对老婆那是一个恭敬。 那叫灵儿的小妞果然,一身娇柔一袭香风就往沈括身边坐下了。 沈括还佩服自己机警,幸好坐在了左兄身边,不然看左兄刚刚那眼神一定把持不住,完全没有接收到灵儿姑娘的热情。 “几位少爷都是王氏酒楼的老东家了,王某也明人不说暗话了,此次请各位来,是想要谈谈那雪糖合作的方子。”王掌柜看大家都落座了,挑着心思把自己的目的说出来。 此次左伊有心给胖子机会,也不参合,就让胖子和王掌柜谈。自己专心的逗小美女。 沈括对自己发明的雪糖也不甚关心,此刻他坐在左兄和小美女灵儿中间,看着左兄那恨不得把自己掰开的摸样,非常郁闷,但是平日很乖的他,此刻居然端坐不动,就是不让位,不管左兄如何做小动作捏他。 那边胖子和王掌柜两人的手都胖,手握着手,胖子伸出五指,掌柜按去三指头,胖子又跋扈的伸出了八个指头…… 不像是谈生意,倒像两个男人摸来摸去的。 这边左伊一脸猪哥相,笑眯眯的看着灵儿小美女问道:“小妹妹,多大了啊!” 小美女低垂眉目,还是用她的扰人心弦的动人声音回答:“灵儿过完年就10周岁了。” 靠!左伊脑袋一蒙,这要前有前要后有后的小美女才十岁,十岁,叫人情何以堪。这些古代的禽兽们,怎么下的了口。 沈括看到左兄一副晕傻傻的模样,摇了摇头,警告的看了一眼灵儿,说道:“灵儿姑娘可有家人在?” 他的本意是想,如果还有家人,自己花些钱送她回家就是了。左兄也是10岁光景的样子,应该是动了恻隐之心,而不是其他的心思,这样想着沈括的心就好受多了。 没有想到这个灵儿听到沈括这一声问,立刻眉目低垂,泪眼婆娑,说哭就哭,哽咽的声音,说出来,是男人心都要软了,“公子,灵儿已经无家人在世,承蒙公子怜爱,求公子收了灵儿吧,灵儿愿为您做牛做马!” 胖子和王老板玩按手指头游戏完的差不多了,被这小美女这一做派给引了过来。 原本王掌柜就对灵儿暗示,能让贵客带她走是最好的。 此刻她正是朝着自己的人生目标努力,小小的身子跪在地上,显得特别可怜。 左伊本来看这个小美女是很养眼的,可是她这么来这一出,让她想到了晚歌,有一次见晚歌也是如此,哭的哀伤脆弱,我见犹怜,可是事实上呢,如今她穿着夫人们才有资格穿的衣裙,骄傲的很。 她没有吭声,对老爹她是有些失望的,老爹风流也滥情。眼前如此一个绝美的小婢跪在你面前,她其实很好奇沈括会怎么做? 胖子却上来就嚷嚷道:“沈兄,艳福不浅哪!” 沈括被胖子这么一说,面色通红,赶紧求助的看向左伊,要是以往遇到什么问题,只要自己这个眼神丢给左兄,左兄一定会帮自己解决。 可是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左兄低着头研究碗里的菜,一副丝毫不关心他如何应对这个眼前这个麻烦的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让沈括接受呢接受呢还是接受呢。 第四十六章:肉名远扬 左伊不帮忙,胖子也看热闹。两人吃菜喝酒,好不悠闲,压根就不理那小美女哭啊跪啊的! 说起来胖子还是比较有眼色的,毕竟他家人口复杂,小妾们表演节目多了去了,看的习惯,只不过脸不一样,手段都一样,没个新意。看左兄这个样子应该也不甚喜。 沈括不会看眼色,也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他家老爹老娘一夫一妻,干净的很,自小教育也很纯粹,不想一个漂亮女子,说哭就哭,跪在他面前婆娑发抖,我见犹怜,让他手足无措。 小美女灵儿看到泪眼朦胧的深情的望着沈括,知道自己赌对了。这少年不仅容貌俊美,人还非常纯朴。看一边喝酒的那两人,刚刚调戏自己的时候热情的很,这时候看自己这么个样子,居然没有一点同情心,只顾吃喝。 如果左伊知道小美女这么想,一定会教育她:灵儿姑娘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现在要沈兄收你,作为好友,我们如果一副想收你的模样,那不是破坏友谊吗?朋友妻不可欺,你不能盯着碗里看着锅里的! 所以左伊没有吭声,不仅没吭声,还叫小七把自己带的食物拿上来。 原来沈括做的保温盒是有夹层的,上面一碗红烧肉,被先生们抢了,嘿嘿,左伊这么滑头的人,自然是还给自己留了一碗。 果然,胖子一闻到这香味就激动了。他大声嚷嚷着:“左兄,这是什么?比我家那些混账厨子做的都香多了!” 沈括这边正和美女较劲呢,也闻到了那香味,想到左兄之前缠着自己又做盒子又做糖的,就是为了弄个吃的出来。 想到左兄有求于自己时候,那有点撒娇的哀求,沈括不仅心一软,想着他那副贪吃的样,嘴角温柔的笑了。 那小美女一看,这个俊俏的帅哥,笑了,有门!加大了哭的力度。一张精雕细琢的脸哭的泪水连连,却硬是还保持了一种美丽的姿态。要是琼瑶奶奶看到这模样,一定会大手一指,就你了,我的下一本书的女主角。 沈括看左兄和吴兄在那里吃的开心,自己却要对付眼前这个麻烦,心里很是不耐。美女哭的是很婆娑,可是他打小老爹就教育他,助人为乐,并不是给自己添麻烦,那样不是聪明好心,是犯傻! 这时候小美女看他还在犹豫,身子竟然虚弱的朝前一挺,要晕过去的样子。沈括没办法,赶紧去扶她,她顺势就靠进了沈括的怀里。 可真真是柔若无骨,香风扑鼻。 沈括第一感觉就想推开,他不习惯,女人第一次见面就这样扑到他怀里,虽然上次和左兄打闹也有过这样近的距离,可是左兄身上的味道淡淡的很好闻,这女人身上味道太香! 左伊和胖子一边看热闹,左伊都不得不钦佩这小美女不容易,下跪,哭,主动投怀送抱,身在局中人,怕是没有几个能抵挡的了,不仅对沈括同情起来,男人么,没有制止力是正常的,如果自己是男的,一个美人哭着喊着要跟自己,还把身体都送上来,自己估计也很难拒绝。 不想刚刚还手足无措的沈括,此时却动作麻利,扶着小美女,对王掌柜说:“王老板,灵儿姑娘貌似生病了,你快点扶她去看大夫吧!” 看到王掌柜还有话说的样子,沈括又加了句,“你先安顿好灵儿姑娘,我们再来谈。” 这一句话就重了。王掌柜已经知道,雪糖是眼前这小子发明的,本想,笼络不了左少爷,能把这小美女送到沈少爷家中也可。 实在是弄不明白这灵儿姑娘这一招自己都要软到心里,这沈少爷怎么做到一脸严肃,无奈王掌柜只好叫人把小美女扶走! 灵儿姑娘自以为自己这投怀送抱,少有人拒绝的了,不想,这一投,居然被眼前这英俊少年拿到借口,拒绝了。 她被人娇弱的扶走的时候,还双眼痴痴的望着他,希望他下一秒回心转意。不想那少年看都不看她一眼,果然薄情。 这一幕看的左伊和胖子都目瞪口呆。 “沈兄,好气魄。”左伊笑眯眯的讨好的递上一杯水道:“喝茶,喝茶!” 沈括郁闷的看着这个没义气的家伙,一手接过茶,一手轻轻的拍了一下他的脑袋,生气道:“你们就这么爱看热闹!” “那不是怕干扰美女投怀送抱么!要是美女投我怀,我一定立刻带回家!”左伊笑道。 沈括听到这句带回家,更生气了,喊道:“你敢?” 胖子不知道这两人怎么就对上了,赶紧打圆场道:“沈兄别生气,左兄也只是说着玩的,他住在叔父家,自然不会带女人回去。” 看到沈括黑着脸,左伊也赶紧见好就收,这傻小子居然美人坐怀都不乱,是智慧还是真傻,莫非还不懂女人的味道? “别生气啊,沈兄,我开玩笑的,来来来,你尝尝我做的红烧肉!”左伊讨好的夹了一小块肥瘦相间的肉,递到沈括嘴边。 一阵浓香扑鼻,一天的县学早就饿了,来到这里什么都没有吃,就被那灵儿姑娘缠了半天,沈括毫不犹豫的一口咬了下去,只觉得入口即化,味道鲜美无比。 再看左伊又拿着筷子给他自己夹了一小块,放进嘴里。 沈括脸红了,慌不择路的拿了一杯酒灌了下去,掩饰中。 想着那筷子刚刚自己吃过,然后左兄的丁香小舌却又甜甜的含过。不由得一阵慌乱,鼻子一热,居然流血了…… 接着又是一阵慌乱,胖子和左伊还以为是这小子反应慢!刚刚美女投怀送抱没反应过来,这回美女走了,才反应过来,居然流鼻血了!实在是太搞笑了! 沈括看着两人捂着肚子笑,也不解释,按着鼻子,脸更红了。 胖子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拍着桌子道:“沈兄,不如我们再去把那灵儿姑娘叫回来吧!” 沈括虽然一手按着鼻子,另一只手却灵活的,一巴掌拍在胖子的胖手上,居然骂了句粗话:“滚!” 然后左伊和胖子笑的更欢了。 王掌柜那边送走小美女,心里哀叹自己的一百两啊,一百两! 进来就闻到了那扑鼻的香味,是肉啊! 做酒楼的,第一是酒,其次是菜。蔬菜没有多大赚头,大头还是肉。 但是这么奇特的香味,他还是第一次闻到。有一种让你闻着就想吃的感觉,他的脑袋里装了一个商业计算器,看到着肉,马上就想到了滚滚的将来! 有了这肉!那酒楼的生意就稳定了。 之前有这酒,是卖的远了,奈何,菜品跟不上!很多人宁愿来单独买酒到别家喝,也不愿意在这里吃菜喝酒! “不知几位少爷,这道是什么菜?”王掌柜顾不上他们打闹,急切的问道。 左伊对吃比较执着,但是天天自己整,也麻烦,看王掌柜两眼发光,就知道有门。 她笑呵呵的道:“这道菜,精选五花三层肉,配以独家调配的大料,十足火候,熬顿而成,王掌柜要是不嫌弃的话,可以尝尝!” 王掌柜当然不嫌弃了,当下就夹了一小块,吃了一口,眼睛顿时就亮了,又夹了一大块,大口的吃了起来。不时的含混的说道:“好吃,好吃。” 还想再夹一块的时候,看到对面三个少年,一致的笑眯眯的看着自己,不好意思的停了手。 “王掌柜,这道菜如何?”左伊问道。 “好!很好!”王掌柜点头捣蒜般!吃遍大江南北,从来没有遇到这样的美味,他已经做好了被这小子宰一刀的准备了,所以也不隐藏。 “王掌柜要是喜欢,明日我让下人把菜谱送来给你吧,就当是这段时间收那一成酒钱的礼物!”左伊笑道。 王掌柜一听,心中甚喜。幸好,自己这段时间也没有偷摸贪小钱,账目什么的做的清清楚楚,那一成的钱,与其说是合作,不如说是交个安心钱,况且收入确实不错,从长远考虑,他倒是规矩的给了。 其实他要是有心不规矩,做点假账,也可能可以。但是他没有这么做,全部账本都交了出去,这样真假一目了然,这一点,王掌柜让左伊看高了一眼,才会有此一说。 “如此大礼,小的怎么敢受,左少爷实在是太折杀小人了。”王掌柜一下子跪了下来,自称也从某家变成小人,一副甘为奴扑的样子。 王掌柜看的远,此子大才,又得钦差大人喜欢,自己能跟着他混,前途无量。眼前这样一道菜谱,看似小,实是大!能整一个菜谱,就能整一桌! “行了,王掌柜,我也不和你客气,这碗红烧肉是送你的,下次若有别的,老规矩,一成即可。”左伊大方的让他起来。 胖子一边看的五体投地,左兄三言两语就用一碗红烧肉收服了这姓王的,自己还在那里和他掰手指掰了半天,人比人,不能比啊! …… 眼见着到年底了,一年的劳作辛苦,该结账的结账,该讨债的讨债。得了闲了,一个个就也舍得花点钱去酒楼坐坐。 上酒楼,你不喝状元酒,没气质。不点红烧肉,没品位!这是如今京城的风向。 京城王氏一号酒楼,一个雅间,坐着个少年,不是如其他学子一般喝酒吟诗,却端碗大白米饭,就着饭上面的大块红烧肉,大口大口吃饭,吃的满脸饭粒,中间都不带停歇。 旁边的一个老头,煞是紧张,端着汤,喊道:“小苏少爷,慢点吃,慢点吃,别噎着!” …… 与此同时大堂里来了一个叫花子一般打扮的少年,进来就开口喊道:“小二,一碗红烧肉,四碗米饭!” 虽说来着都是客,可是这个打扮,像极了吃霸王餐的!小二客气的问道:“客官,这红烧肉,是本店的招牌菜,可不便宜啊!” 那少年,脸上脏兮兮的看不出颜色,扔出一小块银子,霸气的骂道:“我狄爷爷吃饭,也是你过问的,快点上菜!” 众人看着少年小,口气却不小,居然称呼自己为爷爷,实在搞笑,不过摄于他一身气势,没敢笑出来。 小二得了钱,不怕人家赖账,屁颠颠的上菜去了。 二楼上一个中年男人却笑了,对着身边一个毕恭毕敬的的山羊胡子的老头笑道:“那个少年气势倒是不错。” 那老头一身甚是华丽,行为举止优雅异常,对眼前的中年人却恭敬小心的很,答道:“主子要是喜欢,我去探探底。” “不用了,如此少年,让他入军吧,为国家出力才是应当。”中年人说罢就起身了…… 作者有话要说:先声明,本书是草氏宋史。因为人物情节需要,人物的时间会略有调整。请不要按照正史来看待,否则你只能天天查资料纠错了,那就没意思了。望亲们谅解。 为了纪念今日爬上了首页月榜,为了答谢亲们给力的冒泡打分,今日准备三更。 第四十七章:路见不平 “小友,今日我是来告辞的。”石钦差踩着县学的饭点来了。 和程老头一顿疯抢,吃饱喝足,擦掉嘴角上那粒沾酱的白米饭,开始说正事了。 他这一句来告辞的,听的程老头一阵激动,眼睛立刻红了,眼泪都快滚落出来。 石钦差一看,吓一跳,自己要走,程公居然如此舍不得,万分纠结的道:“程公若是实在不舍,在下也可多留两日,陪着程公吃饭,特别香。虽说马上要过年了,思乡心切。” 程老头一听这货居然要多留两日,头摇的和拨浪鼓一样,看着餐桌上日日干净的见碗底的盘子,他恨不得一脚把这货踹远远的,哪里来的回到哪里去,吃货! 赶紧解释道:“曼卿啊,误会,绝对是误会,你要回家和亲人团聚,老程我肯定不会阻拦,最好即刻就动身。”说着程老头还叫王贵出来相送,表达了一副立刻要赶人走的坚定态度。 易文章在一边虽然没有什么表态,可是看他一副表情严肃的样子,左伊就知道,八成老易同志也在乐和,这家伙一乐和就严肃的很。发飙的时候,反而一副温柔的模样。 “不过!”石钦差说了个转折的词,让差点开始跳健身操,左三圈,右三圈的程老头停了下来,小心的问道:“曼卿,还有什么事没有解决?” “在下对小友的字甚是喜欢,不知道临走的时候是否可以送在下一副笔墨。家父马上大寿,素来喜欢书法,想以此送给家父。”石钦差一副孝子的模样,开口道。 易文章和程老头赶紧答应下来,只要这尊大佛愿意走,说什么都行,何况又不是让他们写。 左伊看着两个点头点的很一致的老头和大叔,很郁闷,动手的是我,你们那么急着答应干嘛呢! 可是如果自己不答应,钦差大人要是继续来蹭饭,程老头估计都计划搬家了,前些日子见他在收包袱了。 “石先生既是喜欢,小子就献丑写一首醉酒歌!”左伊抱拳道。因为熟悉了,这钦差大人开口闭口小友的,年纪一把了,自己不能叫他石兄,叫钦差大人又很生分,叫先生最是合适,石钦差也觉得甚好,能收左轶这样的学生,将来定是有收获的。 而易文章虽是左伊的老师,但是此刻他无官无值,见自己学生能得一个四品官的喜爱,是很乐于见此事的,只是这小子一点野心都没有,整日吃喝专营倒是利索的像猴一样,让你恨不起来。 王贵上来收拾好桌子,还送上了一瓶上好的状元酒。 石曼卿两眼放光,他隔三差五的来这里蹭饭,是因为饭菜好吃,却没有酒,要是这里还有酒的话,他定会天天上门。 本就是因酒出名,嗜酒如命。今天听说这老兄要走了,程老头也高兴高兴,破例的让王贵把酒端出来。 易文章今日也有一些别样的情绪,虽说这钦差大人,在的时候讨厌的紧,若要走,却也有一丝别样的情绪,石钦差也是命运多舛,幸得圣上喜爱,可是不知道自己的前途又会如何? 酒端上来,每个人都一言不语的喝了一杯,一时间气氛居然有些哀伤。 程老头喝了一杯酒,笑道:“曼卿,你这一别,或许就再见不到老头我了,其它我也不矫情,你天天在这里蹭饭,他日,文章若进京,望你能照顾一二。” 易文章听到程公这么说,心下一酸一热,眼眶里的泪水直打转,程公为自己颇多。他不喜官,却因为自己铺路,日日接待这钦差,也没有说什么。 左伊看这些年纪大的人,喝着喝着居然感伤起来了,偷偷瞄了一下左右,见王贵大叔不在,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灌了下去,一下子有些晕,趁着晕乎乎的时候,把酒杯一扔! 噼啪一声脆响!王贵大叔没听到,幸好! 然后她成功的吸引了眼前三个老男人的注意力,拿起筷子敲着碗筷,“叮叮咚咚”响着配音就唱道:“我颠颠又倒到好比浪涛,有万种的委屈,付之一笑。我一下低我一下高,摇摇晃晃不肯倒,酒里乾坤我最知道。江湖中闯名号,从来不用刀,千斤的重担我一肩膀挑。不喊冤也不求饶,对情意我肯弯腰,醉中仙好汉一条。莫说狂,狂人心存厚道。莫笑痴,因痴心难找。莫怕醉,醉过海阔天高,且狂且痴且醉在今朝。”略改了成龙大大的醉拳,老外都喜欢,左伊那时候在国外也是常听到这歌。 果然音乐是相通的,甭管听的懂听不懂,左伊这洒脱的音调一出来,三个男人都痴了。 这首歌,唱的就是他们自己啊。于是三个老不休,也跟着痴痴的唱了起来,“我一下低我一下高……” 左伊趁着他们如痴如醉的时候,拿出笔,刷刷刷,一气呵成!果然打醉拳要喝酒才能发力,写醉酒歌也要喝酒才有味道! 那一天下午,县学没有上课,自由活动中。 那一天易文章醉了。两眼通红,疑是哭过。 那一天程公关门大睡,一睡一天一夜。 那一天石钦差走了。 他是醉醺醺的走的,走的时候还抱着同知大人,一州府的人都看着,钦差大人对同知大人暗暗的交代了什么,谁也不知道。 左同知却知道,钦差大人说,:“好好待我那小友,小友不是一般人。” 看着钦差大人喝的醉醺醺的,被人扶上车还一路高歌,不知道唱什么,不像是听过的曲子,什么“颠颠又倒到……” 左承仕等钦差大人远走了,才转身回去。 看到身后的官员对自己更加尊敬了。几乎就是看知州大人的样子了。 别人不知道,他是知道的,全仗了女儿的光!话说,阿莲当初惊艳京城,他可以理解。可是阿莲的女儿,容貌平凡,为何也会让钦差大人如此看重? …… 这首醉酒歌,如风一般,一夜风靡了全国。 京城,一客栈内,一个容貌秀美的少年,抱着一瓶状元酒,一个人饮着。 他今年15岁,因其兄与乡人斗殴,代兄受过,被“逮罪入京,窜名赤籍。” 前日他不甘心自己一身的抱负居然被乡人几个钱收买要置于死地,身手敏捷的他,逃了出来,并把自己弄成了一个乞丐的模样。 出来第一件事,他没有逃。逃回家,只会连累家人,而是去了京中最热闹的酒楼吃了一顿饭。 一碗红烧肉,四碗米饭。 没有想到这肉和白米饭居然带给他的人生不一样的变化。离开酒楼后,就有人找他,让他从军,而且帮他解决了身份问题。 只是那人说话声音恶心的很,看到洗净脸的他,居然流着口水感叹:“哟!没有想到小公子脸上刻字也能长的这么俊俏魅惑,要不是主子看上你了,我还真舍不得让你去那肮脏的部队,都是些臭男人。” 狄青忍着恶心,送走了这个不男不女的人。心中也好奇,是谁在帮助自己,那个人口中的主子是谁? 只是自己如今什么都没有,他这样的人,是有罪的人,已经没有机会科考,要成功只有从军。他没得选择,不管那帮助自己的人是什么心思,他都只能去从军。 不过那个不男不女的人的话倒是提醒了他,自己的容貌是个大问题,兄长与乡人斗殴,就是因为那乡人仗着自己有几个钱,居然把他当女的调戏。 他喝着酒,不由得低声吟唱起那首醉酒歌:“江湖中闯名号,从来不用刀,千斤的重担我一肩膀挑。不喊冤也不求饶,对情意我肯弯腰,醉中仙好汉一条。莫说狂,狂人心存厚道。莫笑痴,因痴心难找。莫怕醉,醉过海阔天高……” 天一亮,继续用泥抹黑了脸,包里带上了一面面具,他徒步离开了汴京,回头看那高城墙!有朝一日我一定会骑马带兵回来!我不狂,不痴,我要世人都叫我狄青将军…… …… 快过年了,出城的人不多,但是还是有。一个英俊少年衣着华丽,身后一队的奴仆浩浩荡荡的出城了。 过年了,真是少有的一景。 狄青一人徒步,看着这一群富贵人家从自己身边经过,骑马真快,但是他身无多余银钱,只能徒步。 天眼见都黑了。 那骑马少年正是左伊大哥,不知为何,年后就要科考,他居然急着回泉州。 他看到路边那少年,虽是形只影单,却是气度不凡,要是平日一定会下马结交,只是如今,他急着回去,并不敢随便在路上耽搁。 不想,年底车匪路霸特别多。往日这道上还太平,只是如今西夏蠢蠢欲动,边境不稳,又时不时来个天灾**,不少人都干起了抢劫的勾当。 眼见着快过年了,这些人都豁出去了,官府的官兵整天都在街上和小酒听曲,哪管百姓死活。这些贼被饿大了心,居然跑到官道上来抢劫。 左晋州不知道,自己居然会如此倒霉,遇上这种事。看着眼前一个个凶悍的刁民,人多势众,虽然没有什么武器,却是有背水一战的决心,为首的那个大汉,挥着一把大刀,喊道:“兄弟们杀啊!抢了一笔回家过年,给老婆孩子买肉吃!” 不得不说这个喊声很有号召力,老婆孩子再没肉吃就跟别人跑了,一个个腿甭管发抖不发抖,闭着眼睛就往前冲,拿着大刀锄头,乱飞舞。 这些坐马车的人,平日吃饱喝好,完全没有战斗力,居然一下子就被打崩溃了。 左晋州不像时下文人,手无缚鸡之力,反而是日日健身,身上有些把式,奈何寡不敌众,一下子被打了下风。看着有点武功的少爷都被打的落花流水,那些下人就更不堪了,慌了阵脚,开始跑。 那个贼首哈哈大笑,加了把劲喊道:“兄弟们,杀啊!有了钱我们就可以去玩女人,喝状元酒,吃红烧肉。” 正在砍左晋州的那汉子,一听红烧肉,立起来了,一大刀对这他门面砍了下去,左晋州苦苦一笑,这个红烧肉害他啊! 这时候忽然一戴着青面獠牙面具的大侠,披头散发,一把大刀,骑了一匹马杀气腾腾的冲了进来,在落日最后被云彩吞没之时,他如天兵降临一般,只听见“铿”的一声,那大汉的刀就被撞飞了,人也被踹的好几步远,倒在路边的石头边上,竟是一头磕死了…… 第四十八章:初遇狄青 “娘,你说爹爹能当上知州吗?”入冬了天越来越冷,即使是泉州这样的南方之地,风大出门也受不了。左明珠娇穿着暖暖的小袄偎依在老娘柳倾倾身边撒娇道。 “你个臭丫头,什么时候关心起老爹能不能升官了?”柳倾倾疼爱的任由女儿腻在她身边。 “娘你好坏,明明知道年后就要举行女儿的及笄礼。”左明珠环抱着老娘的手臂轻轻的帮老娘按起了手。 “你那点心思娘会不知道吗?放心好了,我一定给我女儿办一场最隆重的及笈礼。”柳倾倾捏了捏女儿的鼻子,笑道:“你爹当年给你取名的时候,就说,你是他的掌上明珠,所以叫左明珠。你虽不是嫡女,却是左家长女,又长的好,这个笈礼一定会办的很盛大!你爹很得钦差大人赏识,吴知州也喜欢你爹,年后当知州应该问题不大,不过这个事,你可不要出去乱说。” 左明珠听了满心欢喜,不过听娘亲说起钦差大人,又好奇的问道:“娘,女儿听外头人说,钦差大人很喜欢左伊那丑丫头,是真的吗?” “明珠,你要记住,钦差大人喜欢的是同知侄子左轶,是你远房表弟。不是左伊,左伊仍旧是那个左府无才无貌的嫡女。”说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柳倾倾严肃的对着左明珠一字一句的叮嘱道。 “你爹不会让左轶变成左伊,我们也不会,不是吗?”柳倾倾说完母女相视一笑,尽在不言中…… 眼见着要过年了,县学放假了,左伊再无之前那么出入方便了,整日呆在家中,当大家闺秀,现在才明白所谓大家闺秀的精髓,就是大家都龟在屋里绣花,简称“大家龟绣”。 在现代,有一段时间很流行十字绣,那时候她正在考雅思,去图书馆整天抱英语书啃的时候,发现居然有同学在图书馆绣花! 当时就想,这姑娘投错时代了,应该到古代去发展壮大,扔到现在真是糟蹋了一好苗子。 对那姑娘两个小时保持一个姿势朝右歪着脖子绣花的精神左伊深表钦佩,实在好奇她怎么不会落枕,左伊伸着脖子偷偷看了一眼,这位牛人姑娘在绣什么? 只见上面依稀可以看到几个英文字母,主要是那时候左伊对英语实在太熟悉了,睁眼闭眼,眼前全是字母跑来跑去的,那姑娘全心全意的绣着几个单词“FUCK YOU ”然后左伊就石化了,绣花神马的都是浮云。 此刻她手里抖抖的拿着宋妈妈给她的刺绣的工具,左伊很想也像那个彪悍的女生一样,绣上七个字母。 但是她不敢,无奈的看着宋妈妈送过来的图稿,两只鸳鸯啊,有没有搞错!俗啊,绣一只鸟就很不容易了,还要绣两只鸟。绣两只鸟了已经非常不容易了,还要绣两只玩水的傻鸟…… 左伊对宋妈妈有一种奇怪的感情,说她是下人吧,可是哪有下人对主子这么凶的,简直比王贵大叔还凶,还不通情理。 说她是长辈么,她又一点架子都没有,每一件事都按照下人的标准严格要求自己,一点错处都挑不出来。 不过宋妈妈很不喜欢晚歌,对清雅好点,但是也不很亲热,想想,貌似对谁都不是很热情。连老爹来她脸都冷冷的,奇怪的是,老爹也没有生气。 家主尚且如此,所以几个姨娘的威风自然也耍不到她的头上。总之宋妈妈是左伊小院中一个很奇怪的存在,不过习惯了院子里有这样一个安静严肃的老女人看着,左伊也挺安心的。 只是不知道为毛,这个不苟言笑的老女人,今天一整天居然忙忙碌碌的跑来跑去,嘴角一直挂着一个甜蜜的笑容!看的左伊一惊一乍的,这宋妈妈是肿么了? 左右一打听,原来是自己那传说中的大哥要回来了,预计今天就能到。 说实话,左伊穿来就米有见过哥哥,虽然时时书信送来,但是毕竟只言片语说不清楚,就知道这个大哥文采好,但却更热衷拳脚一类的东西。 看到宋妈妈这么开心,左伊心中有些淡淡的失落。说实在的,如果宋妈妈对所有人都不冷不热,她忍忍也就习惯了,可是凭什么,一个妈生的,宋妈妈对哥哥要来,那么开心,对自己却一直不闻不问,甚至有一些讨厌的感觉。 一整天左伊都窝在自己的屋里,写写画画,那一对傻鸟还是算了,谁爱绣,就让她绣去。 书房就只有小七和她两人。小七来了这么久,始终保持着不离小姐身边一百米的信念活着。她话很少,不过左伊却觉得这丫头聪明的很,当初自己叫人打晚歌,就她出来打了,听话,一点不手软。 打完也怕晚歌找她麻烦,所以平日紧靠自己这座大山,让晚歌一丝机会都没有。说的少,做的多,这才是聪明人。 宋妈妈今日神神叨叨的不见人影也就算了,连清雅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传说中的大哥,让大伙都激动不已的样子,左伊字都写不下去,下巴垫在书桌上,有气无力的问小七:“小七,你有没有哥哥,你见过他吗?” “我有哥哥。见过。”小七回答的很简单。 “你喜欢哥哥吗?”左伊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小七聊着。 “哥哥未娶妻前,喜欢,娶妻后,不喜。”小七又简单的说一句就结了。 惹得左伊只得继续问:“你怎么会来左府当丫鬟?” “哥哥嫂子将我卖了,小姐选了我。” 咕~~(╯﹏╰)b,冷场了,左伊不知道怎么说。被哥哥卖了的小女孩,该是如何安慰。 “那你以后跟着我吧,想吃肉吃肉,想喝汤喝汤!”想想小七同学平日飘来飘去,很没存在感,只有在吃东西的时候,显出了那天打晚歌的狠劲,像是饿了几十年一样!左伊只有挑这方面安慰她了。 “红烧肉,红烧肉汤?”小七终于有点激动的反问道。 左伊一听,垫在桌子上的下巴差点掉下来,瞧她那点出息…… 现在发现和闷葫芦小七同学聊天总是有意外收获,大家都忙,正好没人看她,左伊和小七一对眼,嘿嘿一笑。 两人轻车熟路的一番打扮,俊俏书生和小书童就出现了。不得不说来到宋朝这么久,坚持每天早上起来打“西瓜拳”还是很有效的。 当初去了英国,带自己的导师是个老牌英国管家,处处挑自己的不是,大概是被分配到一个黄皮肤的学生很不爽。 左伊那段时间真觉得生不如死啊,天天练习站立就要站好几个小时,光站着就算了,还要站在饭桌前,看别人吃海鲜。 每天回去身体都僵硬的像木乃伊一样,但是不服输的左伊越战越勇,就不相信了,自己漂洋过海,是来给那老家伙虐死的。 每天早上起来跑步,跑完步还认认真真的打了一套二十四式太极拳。然后再洗澡吃饭,真是吃嘛嘛香。 等到一个月后,左伊已经可以像个优雅的死人一样,一站就大半天,那个管家导师倒是意外了,本来他使劲折腾左伊,想要这个黄皮肤的中国女孩知难而退,不想,印象中虎头蛇尾的亚洲人居然这么能坚持。 然后才收服了导师,全心全意的开始教她。 如今想来,那段留学生涯,还是让人心动。 自己每日早上打太极拳,有一种想改变自己的**,也有一种怀恋过往时光的感觉。 在这古代园林中,一个现代灵魂的飘逸,也许就像一朵雪花,落到地上就融入泥里,什么都没有。 现在才10岁,可是终归要长大嫁人,在这样的男权社会,真正要如何生活? 每当这样想的时候,就觉得前途渺茫,只能不想,打着太极拳,舒展着身体,在天地中吐纳呼吸,只有这个时候,左伊才觉得真正的宁静,甚至有一种把自己的身体和天地融合一般,身体里有什么在流逝,有什么在成长,一切都在不言中。 如今虽然没有沈括那娃那样,初见就觉得很高挑俊朗。左伊很耐看,那张脸没有特别出彩,五官分开都很平凡,组合在一起却很经得起琢磨。而且来自现代的她举手投足自有一种从容,所以站在沈括身边,也并不失色。 刚刚和小七说了红烧肉,一出来,自然是直奔王氏酒楼了…… 左晋州很久没有回泉州,那日在官道上遇袭,幸得路上的一个小兄弟相救,得知他要去参军,因为要过年了,千里迢迢的,所以左晋州就恳请恩人同他一起回家,过完年再去也来得及。 狄青身上的盘缠也不多,想到过年时候往边境走并不是很好的选择,所以就同意了。 有狄青在,那些还活着的下人又都被遣回京中,一路上就两个少年,说说唱唱,倒是结下了一段深厚的友谊,大有相见恨晚之感。 左晋州一身华服,容貌虽然也继承了老爹的俊朗,但少了那种时下流行文人流行的斯文女态,眉眼宽阔,动作利落,不像书生,更像是行走江湖的少侠。而身边的狄青一路虽然和左晋州住客栈,梳洗都方便,却仍旧给自己抹了一脸脏兮兮的东西。 当这两人来到王氏酒楼之时,奇怪的搭配,立刻引起了一片惊奇的目光…… 第四十九章:我是你妹 小七是吃货!两碗红烧肉下肚了,眉毛都不扬一下。 年底了,王氏酒楼特别红火,王掌柜数钱都数到手抽筋了,每天笑的一副欠揍的模样。 半年下来,原本排在二三流的王氏酒楼,如今已经位居泉州第一。 不光是里面的酒好喝,那状元酒,都已经卖到汴京,连状元们都抢着喝。 不光是里面的菜好吃,那红烧肉,全国各地都在卖,不少人也买回去学着做,就是没有那味。 这年头如果只是有收入没有靠山,那再多的钱也赚的心惊胆颤。 出门走三步随便一打听,就知道,这王氏酒楼的靠山硬的很。本地官员三把手几乎都有股,那些官差收保护费都格外小心。 连钦差大人来,都点名要喝这里的酒。 年底人多,王氏酒楼已经人满为患。这会子还不到午饭的时候,桌子就已经做满了。 左晋州拉着狄青进酒楼,本想请他吃顿好的,听闻,这红烧肉和状元酒的产地就是这泉州的王氏酒楼。 不想,居然找不到位置了,左右一看,二楼靠窗的位置有两个少年,虽然拥挤,可是那个位置周围却隔开了一大圈,显得宽敞的很。 那位置平日也没有人坐,酒楼的小二都知道,是掌柜的特地给几位少爷们留的,自然宽敞一些。 “小兄弟,可否借坐。” 左伊看着小七马上要来第三碗红烧肉,已经有些看不下去了,这时候两个武林高手一般的人站在自己面前,要拼桌! 看着两人身后都背了武器,这年头对武器没有管制,实在是太危险了,左伊是典型的欺善怕恶的角,赶紧点头,露出一个近乎谄媚的笑容。 两人抱拳坐下,点菜。或许是对面有人在,两人并没有多说什么。 然后左伊就看到那满脸脏兮兮的家伙,用一碗红烧肉下了四碗饭!看的左伊目瞪口呆。再看看那个已经再吃第三碗红烧肉的小七,两人真是很像,吃东西那严肃的样子,饱含不吃完绝不罢休的精神,像极了兄妹啊! 再瞄瞄对面的华服少年,怎么就一股眼熟的感觉,好像哪里见过。 “在下左晋州,敢问小兄弟尊姓大名?”正疑惑的时候,这位大哥就给左伊解惑了。 靠,左晋州不是左伊她大哥么,这是什么年代,居然连亲妹妹都不认识。左伊真的想一口喷饭,喷他一脸,再吼一句:“我是你妹!” 事实上左晋州也觉得眼前的少年有些熟悉,不过记忆中并没有认识的人,所以才会贸然通报姓名一问。 “相逢就是有缘,何必知道大名,谈笑生风即可。”左伊文绉绉的吊了一句。 埋头吃饭的少年,听到这句话时,停了一下,什么都没有说,又继续吃饭。 “好一句相逢就是有缘,兄台果然大器。”左晋州哈哈大笑,叫小二上壶状元酒来。 “一壶怎么够,所谓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今日见兄台也是豪爽之人,定要喝个痛快,小二,来三壶上等状元酒。”左伊一挥手,那王小二就屁颠颠的过来了,看到左少爷要请人喝酒,并朝他眨了眨眼,他心领神会。 不一会儿,小二就上了三壶状元酒,并分别摆在了三人面前。小七吃饱了肉,也回归丫鬟本色,又站一边不说话了。 左伊阔绰的丢了十文赏钱,小二点头有哈腰的走了,过年了,赏钱也涨了。 左晋州本来看对面的少年就觉得莫名亲近的很,现在看他的做派也非常合自己的脾气,比那些文绉绉的学子们感觉好多了。 当下也不客气,拿起酒就倒。 狄青吃饱了饭,垫了肚子,也给自己倒上了酒,只觉得面前这少年有趣的很,说话一段一段的。且看自己面前的杯子里的酒,并没有被做过手脚。 可是刚刚看他和那小二使眼色,定是有些蹊跷,狄青本也是个少年,徒经巨变,心思自是比别人慎密。 觥筹交错几杯下肚,话就多了。 左晋州已经有些面红头晕,状元酒后劲很大,这样一杯接一杯的被劝喝下去,容易醉的很。 左伊面色也有了淡淡的红润,但是并没有大哥那么严重,因为她的酒里参了水,度数并不高。 “兄台一看就是豪爽的人,一看就甚和眼缘,这位小兄弟是在下的救命嗯人狄青,不爱说话,却是顶好的人,兄台莫要见怪。”左晋州身边有狄青在,很放心,又入了泉州,是老爹的地盘,就没有那么机警,喝多了酒就开始大舌头了。 正在和自己哥哥拼着掺水的酒的左伊,一口酒喷了,正好对着那满脸脏兮兮的狄青同学。 然后左伊就手忙脚乱的赶紧起来给他擦脸,“实在是不好意思。”左伊出门不习惯带手绢,直接用自己宽大白袖子给这个大爷擦脸。 罪过啊,罪过,眼前这绝对是一大爷的亲爹,哥惹谁不好,居然惹到了狄青。 沈括的实力:谁欺负我我回家搞发明创造不和你玩了 王安石的实力:谁欺负我我让皇帝贬了你 苏轼的实力:谁欺负我我作诗骂死你 狄青的实力:谁欺负我我直接灭了你 (左伊的实力:谁欺负我我回家揍狄青!!(╰_╯)#,想想而已……) 是的,这就是狄大爷的实力。 此刻居然喷了人家满脸酒水加口水,左伊心中那个慌啊,动作那个敏捷粗鲁,三两下就把他的脸擦干净了。 然后左伊捧着那张脸,又石化了,自己是喝酒喝多了吗?面前的美女是谁?她以为自己家里的美女够多了,可是眼前的人,那是一种用语言都很难描绘的感觉,咋一看,这喧闹的酒楼都成了背景。 他宛如满池残荷败叶中唯一盛放的红莲,妖娆妩媚。 即使他皱着眉头,也能让你觉得惊艳,甚至是惊艳中还透着一种即将凋落的凄美,让你抓不住。 左伊觉得自己一定是在做梦。 然后就觉得手被重重的拍掉了,好疼!好像刚刚爬上美人的床被踹了下来一样,疼死了。 狄青,不喜欢这样痴痴的目光,他是男子,善于骑射,身手利落。被另一个男子这样看,他觉得很不好。还有对自己额头上的刺字,更有一些紧张,他少有朋友,晋州虽然是个官宦子弟,可是为人豪爽,一路上相谈甚欢,他不喜欢因为这个而失去了这个朋友,哪怕朋友并不久。 “冒昧!在下少有见到比家兄长的还好看的人,多有得罪。”左伊被一拍,惊然醒悟,感觉自己在生死边缘走了一趟,赶紧解释道。 传说中的北宋第一帅哥,大宋将军。左伊在一瞬间明白了,为毛此人又被称作面具将军。 实在是帅到要戴面具才敢上战场的美男子啊!不然还没有开打,就被抢去当夫人了。 然后左伊就开始八卦之火熊熊燃烧,拿起一杯酒又敬了两人一杯。问道:“晋州兄,不知是如何与狄兄遇上的?” “那日遇到一股流氓抢劫队伍,正是招架不住之时,狄兄从天边骑马而来,只觉得落日余晖只是背景,那一身矫健,一个黑暗的面具,然后我就活了下来。”大哥说到那天的场景,心仍有戚戚,对狄青也更加感激。 在大哥说到那天兵降临的面具男的时候,果然!左伊真恨不得也经历一场打劫,实在是太帅了。 晋州喝酒喝的晕了,但是还是被狄青的脸吓一跳,笑道:“狄兄如此俊美,难怪要整日把自己弄的脏兮兮的。”他也看到了那刺字,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露出鄙视的样子,狄兄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要是他没有出现,自己早都不知道在哪。 他说这话时,心中坦荡,一点都没有便扭。让狄青提起的心放了下来,心中居然有一种解脱的快感,自从离乡之后,再也不能以正常人生活,出入的人看到他脸上的刺字,再看到他那奇异的容貌总是会生起龌龊的念头。 这也是他小小年纪身手了得的主要原因。 左伊压根不明白刺字,还一脸羡慕的看着这长的倾城倾国的货额头上居然有纹身,好魅惑。 放到金庸小说中,整个日月神教教主当当也不过分! 放到90年代的香港,捞个古惑仔老大的位置坐坐也成! 不过在宋朝混军队和流氓也差不多了。军氓一家。 想到自己居然真的遇上了古代的大将军,再喝掺水的酒太不合适,若若大方的叫小二换壶酒。 这时候大哥一家喝挺晕了,剩下左伊在和狄青喝。 狄青见这少年做派,虽不如晋州豪爽,却也是个可交之人,遂相陪。 “狄兄,英雄少年,可有什么打算?”左伊也开始大舌头了,果然和她哥一副德行。 后头的小七,没有吭声,她只管等小姐想回去,回去即可,小姐想喝酒喝酒,小姐和别人聊天聊天。 看着眼前和晋州一样醉朦胧的家伙,狄青摇了摇头,怎么他遇上的人都一个德行。 “在下想从军。”狄青也不掩饰,坦荡荡的说道。 喝酒喝的发晕的左伊,眼前就只剩那张美啊美不胜收的脸,这样的美人,要去从军,使不得啊!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狄兄可是有如此抱负?否则还是不要去,徒增一具白骨尔。”左伊想做他的思想工作。 不想狄青一听这句话,顿时振聋发聩!心里默念了两遍: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自己当日离开汴京,告诉自己,要以将军之身回去。 可是出城才觉得想法甚是荒谬,自己更有可能死在路上,连一个兵都不是,如何成为将军,这是狂是痴更是傻啊! 如今听面前小兄弟一说,才发现,道理如此简单。是了,每一个兵,心中都有一个将军梦,而我定要实现这个梦想。 左伊看眼前的美男不说话沉思的样子,好色的本性又爬起来了,话说酒是胆,色是刀。恨不得劝这帅哥干脆不要去当兵,留在泉州吃吃喝喝,谈谈情唱唱歌…… “论身手,狄兄的确是个能人!可是狄兄可知,将不知古今,匹夫之勇尔。”左伊又加了一把火! 这一句“将不知古今,匹夫之勇尔”更把狄青一下子镇住了。只觉得眼前这少年初看平凡无奇,动作还有些轻浮,却是一个让人看不透的人…… 第五十章:大哥回家 左晋州是被人抬回去,从前门走的。大队的人马迎接,连平日波澜不惊的清雅,今日也站在门口出迎。 左伊是被小七带走的,不知道小七那小身板是怎么带她回去的,总之她晕乎乎的睡着了。 清雅还是如平日一般,如果细心的人,或许会发现,有些不一样,同样是单色罗裙,黑亮长发,长发上插了一个木头发簪,露出了光洁的额头,一下子就凸显出脸蛋的水嫩。 晚歌成了姨娘是有婢女的人了,带着她的婢女,冷眼看着清雅,路过她身边的时候,停了下来,小声讥笑道:“我还当你人如其名,清静雅致,没有想到是不喜欢老的要年轻的,呸!一样的身份偏偏要装清高,我看你清高到几时?” 清雅站直着身子,脸色一点未变,淡淡的道:“小张姨娘嫌弃老爷老了吗?” 这一句小张姨娘,把晚歌刺激的想跳脚。她现在和张姨娘超级不对盘,但是她本是张姨娘身边的丫鬟,张姨娘赐了姓,叫张晚歌。 如今对外都叫她小张姨娘,提这个名字她就冒火。 气冲冲的带着丫鬟走了。 左承仕这个当爹的自然没有出门迎接儿子的道理。事实上,他与自己两个儿子并不亲近,尤其是大儿子。 他是个男人,对于自己的第一个儿子自然是很喜欢的。当初自己小心翼翼的抱着孩子,给刚刚产后的阿莲看的时候,那种喜悦是升官也没有过的。 只是阿莲走后,大儿子每次见他,眼神总是透着一股冷意,让他受不了。大儿子长的像极了他舅舅,那个样子,似乎有着一股轻蔑的眼神,左承仕平白的在这个儿子面前不自在的很。 没有想到这个不孝子,一回来,居然是被人抬着醉醺醺的回来的。 左承仕如今已经位至同知眼见着就到知州的,很想在自己儿子面前立立威,在书房里等着儿子来见的,不想一来就醉过去,呼呼大睡,听说还带了个蓬头垢面的穷小子,说是朋友要好生招待! 左承仕气极了,硬是没有地方发泄。好像搞了个美女正准备射的时候,不小心一开灯发现是凤姐,生生的憋了回去的那种感觉,憋屈啊。 心头一怒,也不想去看儿子,气呼呼的往新纳的小妾晚歌房里跑。 张婉儿是现在管家的,这些迎来送往的事情自然是她来主持的。 其实对这个大少爷要回来,她还是心有顾忌。 左晋州可不是个好惹的人,平日最不待见自己这些姨娘们,不知道他年底赶回来是如何。 她知道那女人的娘家颇有势力,人虽不在了,却仍是有一股威慑力。所以此次迎接她是万分小心,深怕出错。 这绝对是左伊老娘的厉害之处,她是对左承仕失望至极,才会死去。那时候就给儿子们留了路,送入汴京求学,名正言顺,离开这个混乱的内宅,眼不见为净,等到学有所成,年纪也大了,量那些姨娘也翻不出什么新花样。 也多亏了这个安排,混乱的左府至今在外名声颇好,内宅安定。 张婉儿本来预备了很多迎接人手,在她想来汴京过来怎么也得一队人马。不想来的就三人,还有一人是酒楼店小二。 不由得她深想,莫非汴京那边出了什么事?或者是那女人娘家落魄了,少爷出行,居然没有跟班,还带着个寒碜的朋友?定是如此。 这样想着迎接的时候,也就显得怠慢了。你大少爷不是狂吗?回到左家,我就是你娘,谁敢说姨娘不是娘! 冷着脸叫下人把左晋州送了进去,压根就没有想要如何招待那朋友,当做下人一般分配到下人房里了。 倒是平日从不多事的清雅,忙里忙外的,跑着。众人只道是左伊小姐吩咐的,只是奇怪左伊自己怎么不来。不过当时场面颇混乱,也没有人记得这茬。 柳姨娘那边老爷不过来了,只有和女儿聊。柳姨娘对女儿的教育一直都是很尖端的,看女儿对张婉儿那跋扈的样子很不解,笑道:“你张姨娘是个聪明的紧的人,你以为她那样做是没脑子吗?实际上,她只是狐假虎威,顶着老爷的势。你没见老爷今日在书房里不出来,一出来就往晚歌那狐媚子的屋里钻?那是在生气呢。” “可是娘不是叫我好好和大哥相处吗?”左明珠还是不解的问道。 “当然要好好相处,你也是他妹子,和哥哥自然要好好相处,张姨娘那做派是做给老爷看的,那是长辈们的事,你是小辈,千万别有那些个坏心思。你大哥从汴京回来,认识的朋友肯定很多,你可别小瞧了。不信你明日瞧瞧,左天天那丫头一定会凑上跟前去的。”柳姨娘语重心长道。 左伊回来睡了一觉,到早上还头晕,不过还是坚持爬起来了。每天设了一个人工闹钟,就是小七。 小七这娃,娃是个好娃,就是太能吃了。上次看那人贩姨婆那么激动,以为只是卖了人,不想,她是真的激动,哪怕白送都愿意。 把小七买来的时候,看她瘦小,胳膊却有力气的很,而且几乎是用白菜价买的,白送差不多的样子。人贩姨婆暗暗开心觉得自己捡了大便宜。 第一顿给小七吃饭是,看她嗷嗷嗷的,一人吃了三人份的。人贩姨婆还同情了一下这娃,多久没有吃饱了。 第二顿小七吃饭,继续把三人份吃完的时候,人贩姨婆脸黑了,同时安慰自己,这娃饿太久了,第一天而已。 第三顿、第四顿、第五顿……人贩姨婆终于理解为毛那家人卖妹子卖的那么开心,白送都愿意……自己傻啊…… 除了能吃,她其他的都颇好,左伊是满意的,粮食嘛,地主家还是有点余粮的。 不过给小七下命令,像是发出去的导弹一样,收不回来。 “小七早上六点喊我起来。”第一次,左伊说。 然后每天早上五点半开始有一个人,像鬼一样,蹲在左伊门口。一次左伊不小心夜里喝多了水,起来方便,看到门口那身影,吓死了……一动不动的一尊人像……然后大着胆子推门,结果小七那货在门口蹲着打瞌睡! 然后无论晴雨刮风还是下太阳,小七每天早上都会粗鲁的把左伊拎起来。 小七就是那传说中的大力士。 在第19次反抗无效,被小七提起来的左伊,很生气的问道:“小七,你以前在家是干啥的?” 小七说:“放牛。” “你家还有牛啊,你家还是资产阶级吧?”左伊好奇问道。 “为地主放牛。”小七继续冷,虽然不懂资产阶级是毛。 左伊就有些内伤了。 “你是怎么放牛的?”左伊好奇,放牛也能放成大力士,那国家举重运动员都应该去放牛。 “地主家门口有一桥,每日抱着小牛过桥。”小七淡定的说。 “嗯,那小牛多大?”左伊不敢相信的问。 小七不回答了,鄙视了左伊一眼道:“小姐没见过牛吗?时间到了,不能再磨蹭了。”然后一把把左伊推了出去…… 左伊常常和小七的对话中,觉得自己智商下降了。 有时候想想,小七也是个精明的吧,一个能抱起大牛的小孩,打晚歌那不是和玩一样…… 外面越来越冷了,左伊很想对小七说,可不可以随着温度的降低把时间推迟一点。 奈何小七就像是傻×一代计算机,这么复杂的命令她接受不了。 不管天多冷,都把她踹了出来。 左伊有时候也想把小七培养成一代太极宗师,无奈人家只对吃肉感兴趣。有时候还两眼放光的盯着远方田地上的牛,不知道是想吃牛肉,还是想抱牛。 下人院住着的狄青,清早起来了。他是习武的人,定会早起,日日锻炼。在他看来,慢一步就是死亡。 左伊的院子很偏,旁边就是下人的院子,虽是有一墙之隔,但是那墙四处漏洞。 家里不至于穷的到这个地步,但是张姨娘从来没有打算修葺,左伊也懒得管。 狄青没有乱走,就规矩的在院子门口,拿着自己的刀,练习了起来,当真是虎虎生威,气势磅礴。 左伊的太极拳已经打的相当漂亮了,可是始终没有那啥气势,少了那一拳勾着一拳的风劲,倒更像假把式。 这样打累了能出出汗,排毒,塑身,可是觉得自己真要有质的改变,完全没有希望。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今日打这套拳,居然颇有气势,一举一动,好像真有风在飞舞,树叶在飘,是冬天还是错觉! 一墙之隔的狄青,也觉得今日练习刀法如有神助! 如果月老,拆了这道柏林墙,他们就会相见,一个舞刀一个打拳。 于是月老真的拆了这道墙,当刀停,拳收,那一刻,他们就会见面。 两人都很投入,都很兴奋,从来舞刀/打拳没有今天这么顺利过,于是,用感性的说法叫做心有灵犀,用科学的说法叫做共振。 然后,就在都收手的那一瞬间,这一道姨娘用来鄙视嫡女的墙,塌了…… 左伊迎风而立,狄青收刀吐纳。四目相对…… 第五十一章:塌方事件 清早,左晋州迷迷糊糊的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了床上,不远处一个漂亮的丫鬟守着,刚想起来,就把她给惊醒了。 用力的揉了揉眼睛,摇了摇头,总算有些清醒,就看到那漂亮丫鬟端着水和擦脸的巾布过来了。 “是清雅啊,这么久不见越发的漂亮了!”左晋州看眼前这端庄的丫鬟可不就是小妹的贴身丫鬟么,小时候妹妹整天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她背后,那时候她长的比自己还高,想不到几年不见真的是女大十八变,越发标志了,这容貌,自己在汴京也是少见。 清雅一听少爷居然还记着自己的名字,心中一喜,耳根都热了,低着头,也不说话,规规矩矩的把盆子端到桌上,一双漂亮的手,缓缓的伸进盆里,给少爷拧了一个湿巾,心中跳的厉害的递给了他。 左晋州接过湿巾,胡乱的擦了一把还给了清雅,在拿湿巾那一瞬间,清雅的小手不小心碰触到大少爷的手,立刻脸红了。 “是小妹叫你过来的吧,那家伙一定还在睡懒觉,也不知这么久没有见,如何了。”左晋州想到自己的妹妹,一下子陷入了沉思,嘴角也挂着温柔的笑容。 清雅却立刻愣住了,大少爷还记着她,仅仅是因为小姐…… 洗漱一番,还没有吃饭,左晋州就急忙忙的想去见小妹。不想走出院子,发现下人们都急急忙忙的跑来跑去,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随手拽了一个丫鬟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那丫鬟大概也是听别人说的,突然被大少爷这一拽吓住了,话都讲不清了,拌拌磕磕的说:“不好,不好了,左伊小姐在院子的时候……院子的墙……墙塌了……” 左晋州一听,立刻跟着那群慌张的下人跑了过去。临走的时候还回头看了一眼楮在那不动的清雅!她不是小妹的贴身丫鬟吗?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小妹出事了,她却在自己这边站着发呆。 等左晋州匆匆忙忙的赶到小妹院子的时候,就看到一堵塌方的墙,满院狼藉,墙对面本是下人住的地方,肮脏不已,破烂的很,现在墙塌了,连成一片,越发显得小妹的院子的寒碜。 左晋州什么都来不及想,就觉得心痛,痛彻骨髓一般,发疯的似的推开一堆看热闹的下人,爬到那堆石土上,一块一块的用手刨,一下子头发乱了,衣服乱了,冬日的土特别硬特别冷,手上很容易就出血了。 下人们没反应过来怎么了,就看到大少爷疯子一般跑过来用手刨土。 左晋州丝毫感受不到手疼,他的心都凉了。他还记得自己和弟弟离开左府的时候,小妹连哭都没有哭,傻傻的站在门口,就问了他们一句话:“娘不要伊儿,哥哥也不要伊儿了吗?” 人人都说小妹难看,可是在左晋州心中,那平凡的小脸,那小小的身影是他心中最重要的宝贝。 他要离开,他和弟弟要离开小妹,因为他们要成长,他们要为将来努力。坐在汴京舅舅来接他们的马车上,两兄弟哭了一路,不敢回头,看那个小小的身影。 五年一晃而过。左晋州和左浩然每月都给妹妹写信。信中从不留姓名,可是妹妹却能分清哪一封是大哥写的,哪一封是二哥写的。 还说等哥哥来看她的时候,她就告诉他们这个秘密,她是如何分清的。 不想,近半年妹妹居然再无信件,偶尔只有托人带口信,说过的挺好。 年底得空了,左晋州终于按捺不住,准备回来看看妹妹。 可是没有想到,这五年来,小妹过的是怎么样的生活?这个破落的小院,居然是左家嫡女的院子,父亲他怎么敢?怎么敢? “伊儿,伊儿你在哪里,你出来,出来啊!哥哥来看你了,你出来啊!”左晋州情到伤时忍不住吼了起来,双手更加用力的刨土,像一只发狂的野兽一般,丫鬟下人们都不敢靠近。 早上在墙塌那一刻,左伊和狄青四目相对,认出了对方。打完一套太极拳的左伊,在清晨特别的美丽,特别是那气度光明而磊落。 看习惯自己容颜的狄青,那一瞬间都觉得对面的女孩很美。很亲近。 左伊笑了笑,像晨练和人打招呼一般说了句:“早啊!狄兄。”然后就眨了眨眼闪了。 狄青对那调皮的眨眼,一下子心有领悟 ,也离开了事故现场。然后就发生了接下来的事情。 左伊本来已经进屋了,被门口的喧闹声吵的不行,偷偷地出去挤在人群在看热闹,很好奇,这堵烂墙都塌了,管家的张姨娘总该出面修了吧。 不想就看到大哥发疯的那一幕。 不得不说左伊感动了,在左晋州双手刨土,大吼“伊儿你出来啊!哥哥来看你了!”的时候,她哭了。 不由自主的哭了,她一把冲了过去抱着大哥,喊:“哥哥,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是的,左伊前世没有兄长,来到这里更体会不到姐妹情谊,对这个冒然出来的哥哥其实没有多大感情。可是在这一刻,她感动了。 跑在身后的清雅像脚被钉在石头上一样,一动不动,她本想去扶大少爷的,却被小姐抢了先。 “伊儿?”左晋州两手泥巴混着血,捧着左伊的脸,轻轻地摩挲,一脸惊讶! 看着自己的妹妹,清清瘦瘦的,比小时候好看多了,头发也不再是黄毛稀稀疏疏的,黑了长了,还有熟悉的感觉。 “伊儿,你是我的伊儿。”左晋州一下子就想明白了,昨日那个酒楼的少年是自己的小妹,五年不见居然变化这么大。 一下子又把左伊抱的紧紧的,紧的她都快透不过气了。 这边左承仕和晚歌搞了一夜,累的很。晚歌现在最大的仪仗就是老爷,她知道,只要自己得老爷的喜欢,其他人再讨厌她,也不敢动她。 所以是挖空心思的伺候讨好左承仕。 不想一大早就听到外头吵吵闹闹的。 左承仕很不悦的被吵醒了,起床气很大!就听到丫鬟们说伊儿院子的墙塌了,伊儿还在院子里,晋州已经赶过去了。 吓的他一下就醒了。 上次伊儿落水的事情,自己还隐瞒了下来,不让自己那两个儿子知道,要是他们知道了,定会闹翻了天。 刚刚还想着摆父亲的谱的左承仕急急忙忙的跑了出去,要是伊儿在这个时候有个三长两短,那自己的知州之位不仅不保,那两个不孝子指不定怎么闹。后面的晚歌看事情严重了也急忙跟了上去。 那边张婉儿听到消息也吓一跳,本来她管家,那墙早就是烂的不成样了,下人们都说过几回,她没有在意。左右还是因为不喜左伊那丑丫头,不想给她修,不想居然发生这样的事,偏偏还挑左晋州回来的这一天! 赶紧往左伊小院跑。 柳倾倾收到消息,知道又有好戏看了,不甘落后的也去了。 左承仕赶到的时候,看到左伊和左晋州兄妹俩在塌方的墙角前抱在一起大哭。 心里一叹,幸好没事,不过看到一堆的下人在看热闹,又觉得很生气,骂道:“一大早就没事做了,杵在这里干嘛!” 下人们赶紧三三两两的消失了,一下子就留下了几个内部人士。 左晋州本来就心中有气,这会子看到老爹和几个姨娘都出现了,一个个都穿的花团锦簇,尊贵无比。 再看看两个姨娘身后跟着的妹妹,也是,配饰叮当,一身华丽。 相比自己怀里的妹妹,单色罗裙,清颜素手,灰色绣鞋!左晋州只觉得心中气闷,很闷。 左天天和左明珠本来今日都是为了要去讨好大哥自然打扮了一番,怕被汴京的女子比下去,不想没有被汴京的女子比下去,却把一身普通的左伊给比下去了。 看的左晋州一阵心寒,娘不在了,爹爹居然如此待小妹。 左伊看左晋州脸黑黑的模样,还以为是生气自己昨天不认她,赶紧解释道:“哥哥,前些日子伊儿不小心跌落水池,很多事都不记得了,请哥哥见谅。” 左晋州一听,心又是一紧。是什么情况?堂堂一个同知府的正牌嫡女,居然会落水,到失去记忆? 难怪这小半年来居然再无书信,这个消息自己居然完全不知道。 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清雅,左晋州的眼睛冒着寒气。 看着老爷身边新收的姨娘,看着眼前所有的人。左晋州气急反笑:“爹爹好大的雅兴,一大早带着姨娘们来游园吗?” 左承仕一过来喝退了那些下人,本来觉得很威风,可是人一走就空了,这破落脏乱是掩也掩不住,看的他心里都有些过意不去,以前从来没有发现这个,那时候倾倾提议说这个院子靠这池塘,虽然小了点,但是冬暖夏凉给伊儿住刚好。 自己还觉得倾倾是真爱自己的女儿的。如今怎么会是这么一个光景,又想,倾倾怎么会知道一旁就是下人住的地方,她一心只爱书画根本不管这些事,自己想多了。 刚刚缓和的想法,被儿子这一问,脾气又上来了,骂道:“这是你在汴京学的礼数吗?对爹是这样问话的吗?” 左晋州一听更生气了,眼前这个男人还记得自己是爹吗?问道:“爹?娘生病的时候你在哪里?你还记得娘说过什么吗?” 一听到而起提起阿莲,左承仕心中就有一种不适应,咳嗽了一声尴尬道:“无端端的提起你娘干嘛,眼见着快过年了。” “无端端?爹?”哭过的左晋州声音发苦的问道。 “妹妹们住大宅院的时候,伊儿住这里。” “妹妹们穿的花团锦簇,伊儿一身素色罗裙。” “妹妹们配饰叮当响,伊儿清颜素手。” “妹妹们姹紫千红绣花鞋,伊儿一双灰布……”左晋州越说越激动,话说不完整了,竟是掀起了左伊的裙摆,果然是一双一点花都没有的灰布鞋! 远处不愿干扰人家家务事的狄青,在看到那双小脚上的灰布鞋的时候,心中一下子震惊了! 早上那墙塌方的时候,那个女孩一点都不惊慌,笑的一脸阳光,那声甜甜的:“早上好,狄兄。”那个俏皮的眨眼女孩。昨日酒楼里能说会道的骄傲少年,怎么看都是过的无比幸福,才会有那种气质。 可是真相,居然是这样……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第二更,谢谢亲们支持。 关于男主,请亲们不要太早下决定。 作者的目标是意淫北宋名家,太早决定就没意思了。 而且小苏都还没有出来,你们不给人家留一点机会吗? 关于收藏我的作者专栏的,只要收藏数目到了成百或者成千,我都会三更,长期有效,谢谢支持。 进了专栏后点收藏此作者即可,谢谢。^.^ 第五十二章:露出容颜 左伊真的不知道,自己嫌麻烦的一双灰布鞋居然会引来这么多事。 连左承仕看到那双灰布鞋的时候,都傻愣住了。。 女孩家除了脸,最重要的就是脚。那双朴素的灰布鞋大大的打了左承仕的脸。 就是一个普通的中下农阶级的人家也会给女儿买一双绣鞋,他堂堂一个同知府的嫡女,居然没有。 这一刻连一向骄傲的左天天和左明珠都没有敢说话,还把脚紧了紧藏进了裙摆。 连远处的清雅也是这样,清雅的手艺好,她的绣鞋尤其漂亮。只是此刻她恨不得自己穿的是灰布鞋,能得大少爷一声疼惜。 可是她是丫鬟,平日干活,罗裙都比较短,自然是遮不住绣鞋的样子的,她觉得自己的脚被大少爷看过后,简直就像被剜了一刀般。 左晋州是看到了清雅的绣鞋了,平日他从来不会注意这样的细节,要不是因为小妹,此刻他甚至觉得心都在滴血,连一个丫鬟,丫鬟穿的都比小妹好,她这五年,到底过的是怎么样的生活。 他恨,恨自己无能,只能自己逃脱了,却留下小妹在这里受苦。他恨,恨不能现在把妹妹带走。 他不能,舅舅说,妹妹是左家的女儿,自然是从左家出嫁,你要真待你妹妹好,让她在左家好好长大,给她寻门好亲事才对。 远处看热闹的柳倾倾看到那双灰布鞋都心有不忍,又觉得幸灾乐祸,张婉儿是之前被那女人吓怕了吧,居然这么对她的女儿。真是够狠也够没脑子的,这么克扣人家的生活费,是人不都能看出来。 张婉儿看到那灰布鞋,死的心都有了,这个丑丫头,这个小祖宗,是存心折腾她的吧,她是有克扣她的月钱礼钱衣服钱……可是也没有到这个地步,居然穿了一双灰布鞋,她已经看到左承仕的脸在变黑了,那是老爷发怒的前兆! 果然,左承仕皱着眉头不悦的看着张婉儿问道:“婉儿,你这个家是怎么管的,你这个姨娘是怎么当的?” 张婉儿此刻是有口难言,事实都摆在这里啊,心中那个恨,一下子跪在老爷面前,泪眼哗啦的说道:“老爷,妾身真的不知道这事,况且就这院子,当初不是柳姨娘提议让伊儿住这边的吗?” 张婉儿立刻辩解加祸水东引。 柳姨娘一听,好你个张婉儿,太毒了吧,这个时候都要拖她一起。赶紧也跪下,还一下子像不甚早寒,身子随时会倒一样,虚弱的说:“老爷,当初是你同意的,本就是这个院子,冬暖夏凉景色好,才让伊儿住的,妾身也是好心,况且这家都是张姨娘在管,妾身又常常身体不适,真的不懂这些个琐事。”说完这番话,已经气喘吁吁的样子,看的左承仕大为心疼,赶紧给扶了起来。 张婉儿看柳倾倾那装娇弱的样子就恶心,奈何老爷就吃那一套,她也不是吃素的,立刻说道:“既然如此,柳姨娘如此关心伊儿,如今这墙都倒了,不如你让出你那竹林小院给她住好了,这景色好又冬暖夏凉的地方留给身体虚弱的你不是更好。” 左伊看这个场景,都快变成姨娘斗法了。自己真要是搬到那边去,那日子真没法过了。赶紧阻止道:“爹,几位姨娘,你们不要再说了。如今这墙都塌了,没个遮掩,大庭广众之下,还是算了吧,就当为女儿留个面子吧。” 说完左伊自己都被自己的话弄的伤感了,跺了跺脚,跑进了屋子,关上门不出来了。 她这一回避,弄得左承仕都不好意思了,这个爹当的实在是太失败了。 但是家丑不可外扬,又在竞争知州的职位之时,如此确实是不太像话。左承仕尴尬的带着一群小妾走了。左天天和左明珠自然也不会留下来,亦是跟着走了。 左晋州听到小妹这样说,更加难过了,一时间觉得自己太鲁莽了。她本来日子就不好过,自己这样挑明了,只会让她更尴尬,所以她才会跑回房的吧。 抬头看到满院狼藉,人都走干净了,只剩下那穿着一双漂亮绣花鞋的清雅。 他失望极了,父亲是那样,眼前这个丫鬟,当初的记忆涌现来,是娘一手教出来的,看着娘亲对她比妹妹还要好,亲自教她读书写字,她居然也是如此…… 再想想他的伊儿,看到那一扇关起的门,左晋州都没有勇气去敲开它。 他失魂落魄的站着,这个家让他太伤心。离家这么久,真的是近乡情怯吗?还是不敢回来,害怕,果然是害怕,害怕这种感觉,可是眼前却是真真实实的纯在。 狄青走了过来,拍了拍左晋州的肩膀,第一次主动开口说道:“左兄,令妹比你想的坚强。” 左晋州什么都没有说,一把抱过狄青。他需要一个拥抱,他比他实际上看上去的更脆弱。 少年离家,寄居在舅舅家中,不敢调皮,不敢做错事,异常的早熟,照顾比自己小的弟弟,惦记着远方的妹妹。虽是锦衣华服,可是哪里都不是他的家,他没有家,他没有能力给弟弟妹妹一个舒适的家。 狄青什么都没有说,任由左晋州抱着。这是他第一次让别人靠的这么近,他感觉到肩膀一下一下的水凉了进去,却直挺挺的背,立着肩,没有动。 少顷,左晋州推开了狄青,恢复了往日骄傲样子的笑道:“让狄兄见笑了。” 狄青什么都没有说,尽在不言中。 左晋州规规矩矩的到了老爹书房去拜见。左承仕也中规中矩的接受了儿子的问候,好似早上那档子事完全没有发生过一般,双方都尽量显得正常。 说了一下自己在路上遇袭,幸得狄青相救的事。左承仕这才知道那衣衫褴褛的人来历,心中不满张婉儿只会以貌取人,赶紧吩咐给他一间上房。 “爹爹,我想留下来过完年再进京。”左晋州在谈话要结束的时候说道。 “那是自然,这里是你家。”话虽是这么说,左承仕还有些奇怪,他本以为早上闹这一出,儿子这会子斯斯文文的来和自己说话,是来告别的,不想居然打算留下来。儿子要真愿意留下来,左承仕自然是开心的。可是却抹不开面子多露一句。 左晋州是想走的,早上那一幕让他伤心透顶,对这个家都绝望了。可是他不能走,他要留下来陪伊儿过完年,至少是过完年。 吃午饭的时候,张姨娘已经知道了那客人是左晋州的救命恩人,自然不敢再怠慢,恭恭敬敬的让下人请到了招待客人用的屋子里。 还有专门的丫鬟伺候洗漱。 当狄青的脸洗干净站在左家大院的时候,所有人都受惊了。或者说所有非男性生物都受精了,他长的太漂亮了! 一个个女同胞如同看到太阳神,只要见到他的面容就如被日了一般,马上觉得自己会怀孕。 连一向高傲的左明珠都花痴起来,汴京来的人就是不一样,长的真好看。如果能和这样的人在一起,就是死了也甘心啊。 有了早上大哥发火的前车之鉴,左明珠穿了稍微素一点点,当然也就是罗裙裙摆没有绣花而已,去找大哥,实际上,你懂的,她是去看谁。 “大哥一路辛苦了。”左明珠客气的说道。 左晋州虽然不喜姨娘,但是眼前的人,毕竟也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他也没有直接的恶感,况且左明珠本就是气质极好的人,她要是有心和人交往之时,确实能让人有一种如沐春风之感。 “还好,多谢关心。”左晋州淡淡的答道。 左明珠并不气馁,继续很熟悉的问道:“听闻大哥路上遇险,多亏狄大哥帮忙才幸免于难,真是应该好好谢谢狄大哥。” 狄青自然而然的变为了狄大哥。 事实上,狄青从小就被搭讪习惯,并没有什么不适。看着眼前端庄而美丽的左家大小姐,狄青忽然很想使点坏。 他微微笑的点头道:“明珠妹妹真是太客气了,我这样一个人居然得你一声大哥的称呼,真是死而无憾。” 然后就在不经意的耍帅摇头间把刘海分开。 左明珠听到眼前这美男这样回答,心都快跳出来了,痴迷的看了他一眼,那动作都是那么风流倜傥,在差一点欢心暗许之时却戛然而止。她看到了美丽的额头上居然有一个刺字! 霎时间脸色发白,退后了几步,惊疑的问大哥:“大哥,他,他是什么人?怎么会?” 左晋州开始还对这个妹妹的知书达理抱有好感,她对狄兄的态度也让自己觉得这个妹妹还不错,可是立刻就变了个样子,让他很尴尬。当初伊儿看到那刺字,却一点鄙视的样子都没有,人比人,真是…… “狄兄是晋州的救命恩人,有什么问题吗?”左晋州黑着脸问道。 然后左明珠就不知道说什么,含混了两句话,跌跌撞撞的离开了。 下午院子里就有了流言,下人们不时在议论什么——“听说了吗?那个漂亮的公子居然是个罪人。” “不会吧,那公子长的像个仙子一样。” “谁说不是呢?不信你去看看,他脸上有刺字,我表妹在内宅当差,亲眼看见的。” “是真的,真有刺字,真是的大过年的,晦气,这种人也呆在府里。” …… 第五十三章:书店买书 左伊是在下人们轰轰烈烈的谣传中,才明白,这脸上刺字,并不是酷的行为,相反有点像欧洲给奴隶脸上印字,防止逃奴一般。 看到才一天,下人们的巨大反差,左伊才明白,古人的迷信程度有多深。 上午还疯狂的痴迷,下午就恨不得在他面前吐口水。 那样一张美丽的脸蛋,居然画了一个如此羞辱的符号,实在是不公平。 原本左家两个美丽的小姐还想去大哥左晋州身边好好亲近亲近,可是现在却都躲的远远的。 大哥身边居然带了一个罪人回家过年,两个姨娘是坚决不同意女儿过去有一点瓜葛。 连左承仕原本说要大摆筵席好好感谢一下这个救了自己儿子命的少侠,现在却不提这茬了,还仔细了问了问狄青的来历。 听到狄青已脱了罪人之身,只是脸上的印记没有抹去的时候,左承仕才呼了一口气,不过还是以老爹的身份教育道:“晋州,此人是你的恩人,你可以报答他,给些钱财,还是不要走太近了,毕竟……” 他还没有说完,左晋州就走了。 老爹的话,他不理解,也不想理解。 下午左伊拿了一个帽子屁颠颠的来找老哥。 发现屋里就狄青在,而且是在练字,一笔一划,认真的很,不过也初级的很。 没有敢打扰,美人果然是做什么事都是美极的。 当当看他端坐在那里,挺着背,手握着笔,一脸认真的样子,就是一种享受。 狄青实际上在左伊进来时就感受到了,写完那最后一行才停笔,抬头,看到面前的女孩认真的看自己写字,不禁面上一红,道:“我用笔写字还不如用刀写的好,但是上次听你一席话,让我觉得我应该学。” 左伊没有想到这娃做什么都这么严肃认真,自己也就随口一说,他就当真了。 她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笑道:“那我把那句话写给你吧。” “那是最好!”狄青也难得的笑了,当真是一笑倾城,左伊立刻低头数数,锻炼意志力啊! 左伊拿出她的那只金鸡距笔,想了想,自己在酒楼和他说的话。 “不想当将军的兵不是好士兵” “将不知古今,匹夫之勇尔” 狄青文化造诣方面比较一般,他说不出这字有什么特别,只觉得比自己以往看过的所有的字都要漂亮。 而且上面两句话他都很喜欢。当着左伊的面就小心翼翼的把纸张叠好,放到了袖子里的一个荷包中。 看着左伊惊讶的眼神,不知道为什么,他解释了一句:“我娘给我绣的。” 左伊不知道是自己插科打诨的两句话,改变了这小子一生,还是这小子本来就命该如此。 参军后的狄青,大小经历了25次战役,身重8箭,但从不畏怯。勇而善谋,每战劈头散发,戴铜面具,一马当先,冲锋陷阵,所向披靡。 是这两句话支持着他,越爬越高,越走越远。 眼前两人,一个是罪人,一个是同知嫡女,但是,心中有个共同的秘密。 左晋州刚好此时回来,看到小妹在自己屋里,高兴极了。笑道:“伊儿,一会哥哥带你去逛街吧,狄兄也一起吧。” 狄青面有难色,他又不是聋子,现在外头的传言他知道有多难听,虽然左兄不介意,可是自己介意。 不想,左伊笑呵呵的说:“对啊,狄兄一起吧。”说着拿出了一个造型奇怪的帽子递给狄青。 “你且试试看。”左伊双目亮晶晶的盯着狄青,笑道。 不知为什么,平日反感别人看自己的狄青,第一次为自己的容颜感到高兴。有人会因为喜欢他的容貌,这样温柔阳光高兴的看着他,也是一种幸福。 在左伊的示意下,狄青略有些不习惯的戴上了帽子。 这是左伊和小七折腾了一上午才搞出来的东西,两人手艺都比较一般,其实是仿照历史上的东坡巾,又叫乌角巾。是“快活天长”苏东坡的杰作。只是此刻小苏同学还在汴京吃红烧肉呢,左伊就先剽窃这丫的手艺了。 当初在英国留学的时候,对各种名人服饰都略有涉及,无论古今中外,而且那些老管家导师们最是崇尚古文化,认为古时才有标准的贵族。 看到狄青额上的刺字的时候,左伊就想到了,如果戴上东坡巾,可以把额头遮盖住,就不会有那么多麻烦了。 东坡巾有四面,在古代来说是很了不起的创造了,既能对称,又不平衡,庄重兼具洒脱。小苏同学如果到现代,弄个迪奥的首席设计师当当是可以的。 看到狄青居然戴个帽子都有些扭捏,不同平日里的洒脱,左伊顺手,踮起脚,帮他整了整帽檐。 “好了!”左伊看着戴上帽子的狄青,果然,美人戴冠,高贵无比。 狄青对眼前这个笑的若若大方的女孩,越来越有一种说不清的感觉。他平日甚少以真容颜接触姑娘,每每姑娘看到他的容颜不是痴迷就是厌恶。而眼前的女孩,眼里只有淡淡的欣赏,并没有让他有不适的感觉。 对他是罪人的身份也并不关心,还亲自做了一个头冠给他。看似粗心,实则心细的很。 他有些明白,这个女孩是如何在这样的庭院中生活。她有一种独特的魅力,她能活的很好。 在听下人们的风言风语,自然也是听到有这个左家嫡女的只言片语。无才无貌的嫡女。 无才?狄青摇了摇头,凭那两句话,凭那一手字,居然敢说她无才。 无貌?狄青嫌自己长的太美,而眼前的女孩,居然被人非议长的太丑。连她的哥哥晋州都向自己提过,妹妹容貌平凡,颇在意容颜,望谅解。 不知道是谁这样传言,他只知道,自己接触的所有女孩中,眼前的女孩最亲近,笑容最好看。 看着她笑的恣意,对别人的评论仿若未知,或者知道她并不在意。一个女孩子都可以如此,他一个男人,羞愧啊! 于是三人光明正大的出府逛街。 一路上不少人围观,看到那头冠少年,真正是笑若神女,翩若惊鸿,不少公子哥都以为是哪家小姐女扮男装出游,纷纷驻足观看。 还有不少少女被那风度给镇住了,泉州府什么时候出了这样风逸的少年,一个个痴痴迷迷的跟着走。 一时间街道更加拥挤了。几人不想,出来逛街居然造成了交通堵塞。 看到路边那家家张官人诸史子文籍铺,左伊一行三人赶紧趁着人多拥挤钻了进去。 外头的公子和小姐还在挤,时不时有女人声音尖叫出来:“哎呀!我的绣鞋!” 一看这家店,自己来过,第一次遇见易先生就在这里。那时候的易先生真是严重的愤青,见谁谁不爽,恨不得骂尽天下不平事,如今居然能一块喝酒吃饭,真是奇妙的缘分。 书店老板还是那个人,张姓自然就是他自己。 张老板看到进来的狄青,也愣了一下,感叹道:“张某卖画多年,不想今日竟见画中人走出来。” 不过也只一下下,张老板又回归伶俐的老板本性,一副接待老熟客的样子,说道:“几位公子一看就是仙人之姿,学问一定很深,请问要买什么书,古今典籍,诗歌小说一应俱全。” 左晋州看看这个小书坊,和汴京的大书市根本没法比,里面的书并不多,只是这老板为人挺伶俐的,透着股喜气。 看妹妹挺喜欢的样子,温柔的问道:“伊儿,可有看上的,哥哥给你买。” 左伊其实环顾了一圈,就看到了一本封面颇熟悉的书。顿时双眼发亮,那是在英国一次拍卖会上见到的,据说是一本北宋时代遗留下来的春宫图居然被炒的价值上千万。 左伊没有看过内容,但是封面却记得很清楚,因为封面居然是一个圆,圆心中间有一个隶书印章。那时候好奇这本什么古书,一问,居然被告知是春宫图,真是天雷阵阵。 那些考古学家闭口不谈那画面如何迤逦,只说,用笔生动,极具考古价值。 后来经业内人老钱一解释,才明白,这个用笔生动对一副春宫图来说是最大的评价了。 生生的让人想动啊! 无怪乎卖的那么个天价! 但是此刻碍于两个帅哥在一边,买这个实在是太有失风范了。可是过了这个村,就没了这家店,左伊奉行能拿下一定要及时拿下的办事风格。 她指了指那本书一旁的一本蓝皮装订书问道:“老板这本多少钱。” 张老板一看左伊指的书,立刻口吐莲花的说道:“公子好眼光,这本《春秋左传》是本店的善本,就此一家,您看看,这书比其他的都厚实许多。”边说着还拿起来抖了抖。 左伊接过书一看,果然,这是本《春秋左传》,确实很厚,打开里面不像其他书本一样,字体密密麻麻,留了很多空白的地方,所以书显得厚些。不过很旧,看样子是摆了很久,页面都有些发黄了。 其实本书是善本不假,这时候印刷成本特别高,刻印一本书,要单独做一个刻板,且基本上是一次性用品。但是真正的善本除了刻印精美,还需要严格校勘,无文字讹误的书本。但是这本书在雕版印刷的时候出了点错误。根本不能算是完整意义上的善本。 不过这点错误,却让这本《春秋左传》成为了天下独本,万金难求,这是后话,且不详诉! 买得起书的人,定是有钱人。这时候的书是奢侈品,不少人都是借书读,看到这位公子对这书感兴趣,张老板不遗余力的推销了起来。 左伊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自然没有仔细的翻看,也没有发现那细微的错误。 只听老板如数家珍一般道来:“该书共23篇,18万字。一共是432页,纸张钱260文,租赁版钱、工费、材料费等2贯126文,共2贯386文。小的也不多开口,就卖您3贯钱如何?” 听老板这么一说,这本书确实没啥利润的样子,但是左伊就是一口咬定太贵。左晋州在汴京是经常接触这些,大概知道一本书的行情,听老板这么一说,也知道没有多少赚头,正想开口说他买了,只要伊儿喜欢。 这时候却看到伊儿对自己使眼色,他不知何意,只好站在那不在开口,然后就看伊儿和老板在那里生生的砍价,居然以两贯的钱谈妥,再附赠一本书。 看的狄青和左晋州两人都有些目瞪口呆,这老板不是说成本就要2贯386文吗?为何愿意亏本做生意,成本都没有拿到,还倒贴一本书附赠。 实际上这本书压了很久,没有卖出去,算是很大的一个库存积压了,老板巴不得立刻有人买了,价格低的让他有些心痛,咬咬牙也就卖了,对一边那本沾灰的书本也没有太在意,只当做添头了。 老板自然是在说成本的时候,抬高了一些价格,左伊来自现代,买卖讨价还价轻车熟路,和王氏酒楼的王掌柜那样精的人都拿下来了,何况眼前一个小书坊的老板。 最后老板咬着牙一文钱没赚还送了一本书,客客气气的送左伊三人走了,连欢迎再来的话都不敢说了。 拿到书后,左伊假装不经意的就把那本红果果的春宫图塞给了小七保管。 左伊刚刚走出书坊,就遇见了俩熟人,胖子满头大汗的跑着,杜小月在一边慢悠悠的走着,居然是始终保持一样的距离。 胖子眼见一下子看到书坊里出来的左伊,上前就拉着她的手,急忙忙的道:“快,左兄,跟我跑,前面有美人,头戴高冠,美若天仙,晚了就见不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第一更。 谢谢亲们支持。 关于作者收藏的许诺长期有效哦!昨天已经突破600了。实现了第一次三更。 接下来让这个数字突破700吧。我也期待第二次的三更。 共同努力吧。 ^.^ 第五十四章:小胖送花 走在后面的左晋州立刻反应过来了,什么人!居然敢当街牵他小妹的手,还没有来得及出声阻止。 这边狄青就像个鬼魅一般甩开了胖子,说时迟那时快,一个漂亮的旋转,把左伊护在身后。 一边高手甲杜小月童鞋也不是吃素的,看到有一个身手极好的人突然推了自家少爷一把,赶紧上前接住,硬是把胖子顶住了,才没有让他摔倒。 左伊却知道,麻烦大了! 不想胖子居然没有发作,痴痴的盯着狄青,感叹道:“果然是美若天仙,仿如画中人。” 不过三秒的时间,狄青就被眼前这张留着口水的胖脸惹怒了,最讨厌猪哥看他的时候一脸猪哥相,毫不犹豫的一巴掌打了过去。 后面的杜小月平日偷看隔壁小花喂猪,时时刻刻要防止被小花的屠夫老爹抓到,身手那个敏捷,立刻托了少爷后退一步。 饶是这样,胖子还是觉得面前一阵凉风扫过,嗖嗖的冷。一下子清醒过来了。 左伊看到此景,赶紧跳出来解释,对着大哥讨好的说:“大哥,这是我县学的同窗好友,吴青海。” 又指着大哥和狄青分别介绍道:“吴兄,这位是在下的大表哥,左晋州。这位是表哥的朋友狄青,两人刚刚从汴京回来不久。” 胖子一听是左兄的亲戚,一点都不客气,立刻上前勾肩搭背的问好。 当然狄青不愿意让胖子的胖手碰的,左晋州不愿意让眼前这个小胖碰自己的妹妹,皱着眉头承当了胖子的怀抱。 “左兄,你们家风水真好,个个都长的这么美!”胖子笑嘻嘻的说道。 一看狄青这个样子,就知道是人们所说的美女了,真是被他划算了,一群人追都追不到,自己居然碰到了。 作为一地之主,又带着美人,胖子笑的合不拢嘴,呜呼呼的一定要带着大伙上酒楼吃顿好的。 左伊看胖子那贼心不死的样子,就知道一定是把狄青当做女扮男装的女侠了。 杜小月也对狄青很感兴趣。但是在他心目中,世界上最美的女人是阿花,他只是对狄青的功夫很敢兴趣,除了师父外,很少遇到这样的敌手了。 除了初见这胖子对自己妹妹动手动脚的,之后看他也老实,左晋州也就同意了,另外他很好奇,伊儿怎么会和县学扯到一起去了,对伊儿的生活很感兴趣的他,也欣然同意了。 左伊拦都拦不住啊! 悲剧的跟在后面,胖子这大嘴巴,大嘴巴,一定会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通通都说了。 果然! 胖子上酒楼第一句话就说:“两位一定要好好尝一尝王氏酒楼的红烧肉,这可是左兄发明的菜。” 左伊在后面很想伸出自己那细细的两个爪子,掐到小胖那看不见脖子的脖子上,叫你乱说话,叫你乱说话! 看到大哥奇怪的样子,左伊赶紧解释道:“嗯,那个,那个是,平日无事,自己下厨折腾的,不想,就捣鼓出来了。” 左晋州看到伊儿吞吞吐吐的样子,想到家中的光景,心下又是一紧,伊儿堂堂一个嫡女,居然要自己下厨,看到伊儿不自在的样子,更加是坚定了这样的想法,只觉得伊儿实在是过的太苦了。 本来还想坐原来那个位置的,风景好,舒服。奈何狄青真容一露面,王氏酒楼就轰动了。 王掌柜赶紧亲自出面领了几人进了雅间。临出门的时候,还非常恭敬的对着左伊弯着腰道:“左少爷,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小的一定照办。” 直到走都是弓着腰离开的。 见此人居然对伊儿如此恭敬,左晋州好奇的问道:“此人是谁?” 小胖这个长舌的家伙立刻答道:“你说的是王掌柜吧。他就是这酒楼的老板,我们常来……” 说到一半的时候,感觉到脚下有人踩自己,抬头看到对面的左兄在对自己使眼色,想起来,眼前这人毕竟是左兄的兄长,要是说左兄天天出来酒楼喝酒,一定不太好。 赶紧又换了个口气,说到:“其实我们也不是常来,只是赚些零花钱,零花钱而已。” 你个胖子啊!真正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这会子连狄青都好奇了。 这个王掌柜就是王氏酒楼的老板,听说状元酒和红烧肉还有那神奇的雪糖,都出自他手。在汴京如今都称的上是一号人物,不想此人在泉州居然如此低调。 对眼前的左家嫡女居然一口一个左少爷,自称小的。 “不知吴兄你们是如何赚零花钱呢?”狄青淡淡的问道。 这会子,看到这个头冠美人发问,小胖顾不上脚被踩几脚,立刻口若悬河的卖弄道:“你们可知这王氏酒楼的三宝?状元酒,红烧肉,如雪糖!” 看到左晋州和狄青都回应自己的话点了点头,胖子更高兴了,像一个有很多听众的演讲家,口若悬河开来。 从开始的状元酒,到后来的红烧肉,说的是有声有色有细节……左伊只觉得这死小胖,投错胎了,他奶奶的,这货应该去抗日战争时代当汉奸,藏不住话的家伙! 胖子将的口干舌燥,唾沫横飞,手舞足蹈。 很是吸引人。 但是等他讲完了才发现,听众没有像他想象中那样崇拜的看着他,反而是惊讶的看着左兄。 然后这时候,胖子才感觉到,完蛋了,自己的脚要废了,好疼。 左伊想死就死,反正迟早要知道的,抬起头来,直面着大哥,光棍的说道:“大宅门院那些事,我不说哥哥也会知道,定是能理解我为何出来……” 剩下的话左伊没有说出来,实际上也不知道怎么说。拿起一杯酒,干脆的自己喝了下去。 大哥却深深的自责了,平日要自己下厨,自己赚零花钱,虽然小妹说的轻描淡写,可是他却能想象到其间的心酸,本该是天真浪漫的年纪,该和其他妹妹一样在家穿红带绿,赏花观鱼,而不是…… 自己在汴京和弟弟,虽然心理上不太好受,可是舅舅一家待他们极好,吃穿用度一律是最好的,从来没有操心过生活上的事。可是伊儿,居然这么小,就要考虑这些,他这个做大哥的心里是又羞又愧。 一边的狄青早上也是略微的看到他们家的家务事,自然一点就明白前后,只觉得这样的女孩当真是直率可爱的紧,又勇敢的让人心疼。 胖子一看不对啊,自己说着说着,怎么气氛就这么僵呢?刚刚还高高兴兴的啊! 赶紧活跃活跃气氛。 胖子是那种急性子的人,虽然开头看到狄青的美貌,就找不着边了,口花花的说了一堆,这会子看左兄的样子,知道自己惹毛了左兄了。 想到左兄寄居左家,日子不一定能好过,自己这样在人家兄长面前说,可能是影响不好,也知道自己错了。 变戏法般从身后居然拿出了一束梅花。递给左兄,讨好的笑道:“那个,上次见你写了一首梅花的诗,想你应该喜欢,所以特地给你准备的。过完年我要和爹娘进汴京了,等我到了那里,给你种一园子的梅花,那诗虽好,却是寂寞了点。我等左兄到汴京一起赏梅。” 小胖本是缓和气氛的,不知道,自己怎么说着也伤感了。 左伊看到小胖当着老哥和狄青面居然送自己一束花,还提到王安石那首诗,真是有口难辩,脸立刻红了。 “有没有搞错,吴兄你确定是送我的?不是刚刚见你的时候,看见你正在追头冠美人吗?”左伊不好意思的把话题引开,还意有所指的看了看狄青。 小胖挠了挠头,坦白的说:“是有这个意思!不过现在看到头冠美人了,还是觉得左兄好。” 左伊被小胖弄的哭笑不得,说这货聪明呢,还是傻呢? 左晋州却被坦言的小胖给感动了,以一个兄长的眼光,觉得此人若要使成为妹夫也不错。看似粗俗,实际上挺爽快的,最重要的是,看他的样子,对伊儿是真的挺好的。 于是开始热情的和胖子聊他的家庭史。 狄青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胖子拿出的那束花,甚是碍眼。心中或许还有一点妒忌,他可以光明磊落的对那女孩说,我要给你种上一院子的花,等你来看。 他从来不知道,两人的友情也可以这么好。 然后就在左伊觉得一天很完美的要过去的时候,小胖又提议,来个大合唱! “狄兄,左大哥,今日能认识你们真的很开心,虽不能不醉不归,但我们可同唱一曲!词曲乃左兄所做,一定要唱!”胖子又把左伊最后一点底给暴露了。 当狄青和大家一起开口唱着那首醉酒歌……对情意我肯弯腰,醉中仙好汉一条。莫说狂,狂人心存厚道。莫笑痴,因痴心难找。莫怕醉,醉过海阔天高,且狂且痴且醉在今朝。 他忽然觉得眼前朦胧了,几天前,自己还在汴京一个小客栈,一人喝酒,一人唱歌,那时候想,等自己功成名就就去找作这首歌的人,定要好好和他喝一杯,人生也无憾。 不想就那个他此刻就坐在眼前。 这个写出自己心意的人,是个小丫头。 也许就在那面墙忽然塌方,那丫头就站在那里,微笑着说:“早上好,狄兄”的时候,心中已经被种下了一粒种子。 此刻的歌声,让那粒种子发了芽……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第二更。 谢谢亲们支持。 第五十五章:神秘春宫 眼见着就要过年了,那日出去逛街的事情就再也没有了。 老爹左承仕作为一州府的同知,上峰年后又要调走,自然是忙碌的很。 其实只要不在女人身上犯晕,左承仕是一个极好的官。不算太贪也做事也不偷懒,不直不曲。比起那些所谓刚正不阿,自己有活路,不给别人活路的官好。更比那些死要钱,给自己留活路,不给百姓活路的官,更是好太多。 官场中真正能生存的应该是左承仕这类人。他们智商高,圆滑,会变通。 当然左承仕有弱点。他这几日都不想呆家中,看儿子那张扑克脸。 张姨娘也忙,派了一堆的工匠来修墙。那日的事情就揭过了,没有再谈。 狄青初到泉州的时候,就被左伊刺激到了,很虚心的想学习,左晋州自然愿意帮忙。再没有出去逛街,平日两人在书房,一个看书一个写字,倒是非常养眼的一副画面,左伊倒是很少主动去找大哥。因为每次去的时候,清雅总会跟去,然后一脸哀怨的样子,活像自己如何虐待了她一般,不说话,痴痴的看着大哥。 然后就是狄青那张如向日葵一般的脸,虽然是额头有刺字,但是还是抵不住他那要命的美,不少女性动物总会找各种借口路过。 左伊回到家,激动的翻开那本春宫图,结果大失所望。搞毛,统统都穿着衣服,难怪老板那么爽快,一声不吭就送了。 穿着衣服的春宫图就和现代那广电老人家删过的电影一般,该露的都没有露,该有的都没有。 可是又觉得自己眼神不会那么差吧,在现代对那本传说中的生动天价春宫图,左伊可是瞄了很多眼,封面都是一摸一样的。最重要的一点是都有一个小印章。 主要是这本书的封面,很玄乎,大大一个圆圈。乍一看,还以为是教你如何踢足球的。 圆圈中央的印章,是隶书,大概是张某某之作。 最初会被吸引也是因为这个封面。像现代很多毛片封面用毛爷爷爱国主义教育来做掩饰一样。 左伊不甘心的又随手翻了一遍,居然发现了一个好玩的现象,像现代制作动画片的图一样,这样翻的时候,只觉得画面里的人物居然动了起来!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生动? 画面上只有一个人,动作很轻盈,像是在跳舞,总觉得跳着跳着又汇成了一个圆。 古人难道也有如此风趣的画法吗?左伊被挑起了兴趣,只觉得莫非自己真有拿到一个宝贝。 貌似从自己到了古代后,其他运气不怎么样,但是在淘宝方面一直非常的有机缘。第一次见到王安石的时候,就看到了青花子石砚。再遇到程老头的时候,又弄了只金鸡距笔。现在和大哥去逛书店,也能找到宝贝不成? 摸着这本书,发黄发黄的,封面还厚的很,特别是那圆形图案,总觉得比别处厚。 按耐不住好奇心,小心的用刀隔开了,果然,是双成的。里面也是一个圆,圆上写满了字—— “太极者,无极而生,动静之机,阴阳之母也。动之则分,静之则合。无过不及,随曲就伸。阳不离阴,阴不离阳;阴阳相济,方为懂劲。愈练愈精,默识揣摩,从心所欲。” 居然是一段太极心经一类的东西。左伊一看,比自己的那一段西瓜口诀专业多了。莫非这个才是原版,当下默默的反复诵读了几遍,背了下来,准备明天早上打拳的时候试试。 第二天一早,左伊又被定时闹钟小七赶出被窝,冷飕飕的出门。因为庭院的墙还没有弄好,这几日左伊都在池塘另外一边人少的角落里练习太极拳。 那日要不是对面的是狄青,左伊都会以为自己已经功成名就,太极威力居然把墙都给震塌了。因为那一瞬间确实感到了运掌有风,只是后来再练习的时候就没有那种感觉了。 天还没有大亮,左伊心里默默的背诵了那一段口诀,太极者,无极而生,动静之机……不得不说,左伊虽然本性上比较懒,但是关乎自己生计大事上还是很勤劳的。 在现代的时候,为了能到英国留学,那段时间,她比别人努力一百倍,把别人谈情说爱的时间都用到了读书上,也是因为这股劲,让她收服了自己的管家导师。因为只有先努力付出了,才有后来的享受。 她才可以成为一名银行的个人理财管家,才有那高收入,才可以随心的享受自己的淘宝爱好。 一如现在,在自己的容貌问题上,左伊也格外重视,半点没有马虎。强迫着自己早起锻炼,相信总是会有一些奇迹出现。 站直呼吸了一下早晨略微冷冽的空气,只觉得一下子清醒了过来。调整了一下状态,一心一意的背诵着那段口诀,同时打起了太极拳,一开始很不协调,几遍之后,慢慢的就发现,口诀和招式能配合一起了。 左伊沉浸在这种舒畅的感觉中,只觉得比以往任何一次打的都要顺,虽然没有那日风起云涌之感,却能体会到心口有一阵热气,源源不断的散发到手,到脚,到头…… 不远处狄青也在锻炼,自然也是选了一个较为偏僻的地方,不想,站在他这个位置却刚刚好能看到左伊打拳。 想到那日在墙的另一边见到她应该也是在锻炼吧。狄青没有打扰她,就这样每日都来,像是约定一般,只觉得这是他来到这世上过的最宁静悠闲的生活了。 虽然前途未卜,看着这个女孩却很安心。 她是个有很多迷的奇怪女孩,看她不像是有武功的人,身子瘦瘦小小的,像是在打一套拳,却软绵无力。 狄青一如平日一样,擦拭了一遍自己的刀,就开始练习。天渐渐亮了,刀锋也一点点的扑捉了光线,随着他的起舞,越来越亮,让人看的眼花缭乱。 却是在收刀那一瞬间,一切又恢复原色。除了一边那棵常青树抖抖索索的在摇晃,好像从来没有过舞刀的身影。 抬头,却看到那丫头还在练习,平日这时候都停了。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看她打拳总有一些不一样,只觉得那身体时而轻盈的像是可以随风飘起一般,时而又与身边的草木融为一体,玄妙无比,竟比自己多年的刀练的还要精彩,狄青看的不由得痴了,自己一直以来的瓶颈好像瞬间突破了。 原来人和刀和周围的草木都可以合成唯一。 狄青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悦,又重新舞了一遍,这次更加的快,好像刀锋的光就能杀人一般,唯一区别的是,停下来的时候,那棵常青树也停止了抖动。一瞬间的静,像是高手过招前的风气。 果然他突破了。要是杜小月在此一定哭爹骂娘,说曾经有一次机会摆在他面前,他没有珍惜…… 左伊这时候也停了,比平时多打了好多套,只觉得全身酸痛,还一身大汗的。赶紧回去洗澡,这个样子要是被人碰到,还以为半夜去干啥了。 不过不想被碰到,一般就会被碰到。 从这里到自己院子,要经过荷塘边,左伊走到一半就遇到了左天天。 左天天一身淡绿色的小袄,束着腰,既暖和又好看。而左伊为了早上打拳方便,一般穿的不多,一身浅灰,咋一看和下人们的服饰差不多。 “哎呀!我当是哪个冒失的下人,原来是伊妹妹啊!果然是左家嫡女,一点才艺都不会,装可怜却是一流,如今哥哥来了,日日穿的这么寒碜,真是让人心疼啊!”左天天有意的拦着她讥笑道。 其实她是听说狄青早上会起来晨练,特地打扮一番过来,虽然母亲强烈要求她不要和那人扯上关系,但是狄青的容貌,但凡见过的女子都会失神。 左天天也不例外,还是按捺不住想去看看。 不想却遇到了左伊,她现在对左伊更是恨上一成。老娘平日吃穿用度也没有短她多少,何必每日装的那么可怜,害的娘被爹爹骂,连自己每次去找大哥,都不怎么搭理自己。 以前打完拳,就在院子门口,进去就可以洗漱了。可是今天流了特别多汗,天气又冷,左伊此刻只觉得浑身不适,风一吹,冷到骨髓一般,嘴唇都有些发紫了。 但是左天天却打定了主意要好好羞辱她一顿,她个子较高,后面又跟着两个丫鬟,三人挡在前面,一副不相让的样子。 “自是比不了二姐,才艺双全,知情知趣,一大早就来赏花?还是……”左伊紫着唇,意有所指的问道。 她也知道,狄青在自己家的时候,虽然大伙私下指指点点骂声不断,但是还是众多女同胞都如发春一般,大冷天的不在院子里呆着,出来游园,期望来个偶遇,想来自己这个姐姐也是抱着这样的心思吧。 被说中的左天天,又羞又恼,看着面前冷的发抖还笑的令人讨厌的左伊,一把冲上去推了她一把。 后面两个丫鬟来不及阻止,左伊已经身子一斜,眼看着就要摔到池子里了,闭着眼睛那一瞬间,忽然模模糊糊有了前次落水的场景,大概明白自己是如何穿越到这个世上的了。 左天天看到左伊斜着身子眼见就要摔入池子的时候,心中一惊。有一种兴奋又害怕的感觉,上一次也是这样,那丫头命大,活了过来,害自己被娘责罚了很久。 这一次,如果……冬日的水多冷……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第一更。 望亲们支持。 作者收藏已经到616,离700还有84票。期待早日到700,再一次爆发三更。 冒泡+收藏,是勤奋的草草的直接动力,谢谢了。^.^ 第五十六章:反咬一口 她来不及想,只觉得这丑丫头越来越讨厌了。爹爹喜欢她,为了她连娘亲都责骂了,大哥喜欢她,为了她都不亲近自己。这么丑,还霸占着嫡女的身份。 后面的贴身丫鬟小翠却是知道轻重的,赶紧拉着左天天,喊道:“小姐,不可以。” 左天天跋扈的赏了小翠一巴掌,骂道:“鬼叫什么?大清早的。” 是的,她以为那丑丫头还是如半年前一样。掉池子死了就死了,不死捞起来病一场也就罢了。其他的事情,娘亲自会处理。 以为自己又要再穿一回的左伊,睁开眼,却发现自己在一个暖和的怀抱,那双灿若星辰的眼睛温柔的看着她,所有的东西都是背景,他就是那冬日万雪封山留下的唯一一株妖娆。 他温柔的笑道:“早上好,左伊。” 左天天想不到自己抬起头来的时候,却看到那个美如天神一样的男人,居然从天而降。 还一手抱着那丑丫头,这一瞬间她就后悔了,恨不得摔到池子里的是自己。 反应过来的她,立刻紧张的走上前,嘴里喊着:“伊妹妹,你没事吧,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手也故作关心的伸过去,想碰左伊的头。 不想却被狄青一把拍开了。 左天天哎呦了一声,嗔怒的看着狄青,他怎么可以这么不怜香惜玉,自己的手臂多白嫩,居然就这样重重的拍开。 而对怀抱里的丑丫头居然那样一副小心爱惜的模样。 “你!你还不快把她放下来。”左天天怒极的指着狄青说道。 左伊半晕装晕中,这个时间还是不要醒过来比较好。外面好冷,不过怀抱好温暖。习武之人果然不一样,冬暖夏凉,软硬合适…… 狄青看着怀抱中的人,嘴唇都在发紫,她比想象中的轻许多,这个会侃侃而谈说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会大口喝酒唱着颠颠倒倒的歌的女孩,原来不是那么坚强,只是很轻很瘦的一个丫头。 他抱着的手紧了紧,抬着头看着面前的左天天。 左天天还想再说什么,可是却被这漂亮无暇的脸看的说不出话来,只觉得心跳加快,“他,他不会是看上我了吧,可是娘说他是罪人啊,怎么办,好羞人啊……” 不耐烦的看着眼前发痴的女孩,容貌是比左伊精致许多,可是心肠却一点都不美,只让人看的发寒。 “左小姐,可知道我是什么人吗?”狄青冷冷的问道。 “知道啊,狄公子是大哥的救命恩人,自然也是我们左家的恩人。”被迷的三晕五素的左天天想也不想的回答道。 “你错了,左小姐,在下狄青是一个罪人,一个杀过人的罪人。”狄青说这话的时候浑身散发出一种骇人的气势。 的确,杀过人的人,身上会有一种狠劲,让人平白见了就会浑身发冷。只是狄青长的太过妖媚,平日刻意的掩饰这种气势,并不会让身边的人觉得不妥,但是此刻却把左天天吓的后退了好几步。 幸亏后头丫鬟小翠拦的及时,否则也要掉入池子中。 “左小姐,要注意安全了,天寒,要是不小心跌入池子中,不到一刻钟就死了。”狄青淡淡的说了句,嘴角似乎还挂着笑容,貌似关心的语气,却让左天天寒到了心里。 看着他抱着那丑丫头大摇大摆的走了,她居然很久脚都迈不动,脑袋里只有那一句“一刻钟就死了……” 小翠摇了她很多下,她都没有听见。 吓的小翠以为自家小姐得了魔怔了,又害怕又急的打了小姐一巴掌。 果然,左天天清醒了过来,发现小翠居然敢打她,想也没想,就一巴掌打了回去,眼神冰冷的看着被自己打的脸夹都肿了的小翠,骂道:“还傻愣在这着干什么,难道你真要推本小姐到池子里,走,我要去见我娘。” 感觉到左天天不在跟前了,左伊适当的睁开眼睛,尴尬的笑道:“狄兄,我可以下来了。” 狄青看到她这副表情,好气又好笑,一副占了自己大便宜的小坏人模样。 “早上冷,多穿点。”狄青顺手把她放了下来,真的很轻松的样子。 让左伊一阵惊讶,自己身边的人,怎么都是大力士。小七那瘦瘦小小的,轻而易举可以把自己拎起来丢出去。 而眼前这个美男,瘦瘦高高,一身精肉,抱着自己跟抱个布娃娃一般,一点都不费力,美男不是应当虚弱无比,走三步要休息一步的吗?真是和价值观取向大大的冲突啊。 “嗯。”左伊低着头应了一句。这会子闻到自己身上的味道,真的都是汗臭味,好尴尬,还是快点闪吧。 “平日见你吃的不少,怎么这么轻。”狄青又问了句。好像在问你今天早上吃啥了一般的自然。 左伊有些抽了,那啥这个宋朝不都是以瘦为美吗,这个狄兄难道爱好肥美的?也对,看他吃红烧肉的样子,一碗红烧肉可以下四碗饭。 “我尽力。”左伊加快了脚步说道。奈何狄青总是能刚好不快也不慢的和她走一块。 “嗯,狄兄,那啥早上的事,还是不要告诉我大哥了。”左伊难为情的说道。这种事告诉大哥,会被鄙视吧,被左天天那样光长胸不长脑的人欺负,太丢人了。 狄青没有答应,也没有不答应,一路走的有些沉默了。实际上狄青却再一次的佩服这个丫头了,她是怕晋州担心吧。原本以为只是姨娘短缺一些生活费,想不到居然生活是如此的凶险,刚刚要不是自己出手,他都不敢想象! 听闻半年前落水,想必就是如此吧,只当是她自己不小心,却是有这样的缘由,难怪宁愿假装失去记忆。 每日那么早起来锻炼,是为了活着,活的更好,所以需要。 “放心吧,不告诉你哥,快点回去吧。”走着就到左轶的院子了。看着头也不回的丫头,那背影都是瘦瘦的,她的脸的确平凡,可是却时时刻刻的感动着自己。 狄青还有下面一句话没有说出口,等着我吧,丫头,等我成了将军,我来保护你,我要风光的娶你。 他没有说出口,却将这个当成了承诺。 另一边左天天哭哭啼啼的找到了娘,说着那个叫狄青的家伙如何恐吓她,如何和左伊做出有伤风化的事情的时候,张婉儿非常的生气。 一个罪人居然也敢欺负她女儿,真是反了。 还和那女人的贱种做出那样苟且的事情,太龌龊了,憋屈了很久的张姨娘终于找到了发泄口。 左承仕近日公务非常繁忙,快过年了,琐事杂事特别多。这几日难得的没有和家中小妾住一块,一早就往书房里钻了。 没有想到,一大早正是犯困的时候,爱妾张婉儿就哭哭啼啼的跑过来了。 在左承仕心中,张婉儿就是一个敢爱敢恨的泼辣女孩,受多了那些规规矩矩,低声下气的姑娘服侍,偶尔来一两个小辣椒一样的,别有一种迷人的风采。 此刻看到她居然哭的如此伤心,真是我见犹怜。把左承仕的男子气概都给哭出来了。 “婉儿,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左承仕关心的问道,一只手一把搂过了张婉儿那风韵犹存的小腰。 张婉儿在左承仕的怀里抽抽噎噎,扭扭捏捏了半天,把左承仕下面的邪火都给勾出来了。 正想三下五除二的就地正法了她,不想却遭遇到了严重的抵抗。偏偏左承仕就是喜欢这一套,虽然晚歌的刻意勾引,倾倾的欲拒还迎,他也喜欢。 但是家里总是顺着的,那就没有挑战感了,所以张婉儿看似没啥手段,心直口快,其实也是另外一种讨好老爷的办法。 左承仕被拒绝了并没有不高兴,美人嘛,就要哄,哄高兴了再搞就更顺利了,而且还显示了他的男性雄风。 于是张婉儿添油加醋的把早上的场景说了一遍,那个脸上刺字的少年居然威胁天天,还和左伊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一干丫鬟都是亲眼所见。 左承仕越听越生气,之前就和晋州说过,那个狄青虽然是他的救命恩人,但是也是一个戴罪之人,出生低下,送点银两打发了就好了,居然还养在了府里。迟早会出事。 为了杜绝后患,左承仕决定要正式的处理此事,至于说狄青和伊儿在大庭广众下搂搂抱抱,左承仕是不太相信的,在他看来,伊儿容貌平凡,那个叫狄青的却长得异常妖媚,定是看不上伊儿的,除非他打着别的主意,毕竟伊儿是左家的嫡女。这样想着,就更容不得那个少年了。 左伊回到自己屋里,小七早就准备好了热水,痛痛快快的在桶里泡了大半小时。 家有小七,万事不愁。 一身的汗臭味,泡过之后,舒服多了,感觉自己好像轻了许多的样子。左伊心情颇好的一边哼歌一边任由小七给自己擦头发。 不想闷葫芦小七居然主动开口说话了:“小姐,你真美!” 靠,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小七这话咱爱听。左伊直觉是小七想吃红烧肉了…… 小七看小姐又开始抽抽了,算了当她没说。 事实上,如果左伊同学此刻照照镜子,会发现,自己真的忽然和美字有些挂钩。 脸蛋愈发的光滑,眼睛蹭蹭亮的,而且浑身散发出一种让人亲近的感觉,看着就喜欢。 左晋州也起床很久了,他是要准备科考的人,自然会早早起床看书。看到狄青锻炼了回来,招呼道:“狄兄,早啊!” 两人吃了点东西,准备开始温书,这样的场景,颇为和谐。 就在这时,却有丫鬟过来,说老爷有要事要相问,让他和狄公子一同去前院客厅。 左晋州和狄青到了客厅的时候,第一眼就看到那个跪在地上的女孩是左伊。 一群花红柳绿的衬托下,她还是一身素色,跪在那里显得特别瘦小,哪怕是跪着,背也是直直的…… 第五十七章:陷害不成 左晋州急忙的跑了上去,问道:“爹,这是怎么了?” 左承仕看到儿子紧张的样子,哼了一声,眼神不善的盯着狄青,骂道:“你自己问他,做了什么好事?” 狄青看到左天天骄傲的站在那里,再看跪在冰凉的地上越发显得瘦弱的左伊,手里的拳头都紧了起来。 却也没有当场发火,不卑不亢的问道:“左大人,不知在下做错了何事?令媛又何错之有?” 左承仕没有说话,眼前这人,长的自己还美型不少,真是见着就心烦,一点好感都没有,更何况还有那额头上的刺字,那简直就是心中的一根刺,他堂堂一个同知,此子居然敢如此不敬。 左伊此刻不说话,实在是被左天天的无耻打败了,居然恶人先告状,更被老爹的盲目所打败了,一次又一次的伤害,总有一天她要让老爹知道,穿越的人,你伤不起! 此刻柔弱,并不代表永远柔弱。 张婉儿却耐不住性子了骂道:“狄公子,我们敬你是左府的恩人,好吃好喝好住的供着,想不到你居然做出这样下作的事情。不仅勾引左家嫡女做出苟且之事,还威胁不小心碰到此事的人,要推入池子中,是也不是?” 狄青虽说没有见过大宅门院里的龌龊,可是却是确确实实代兄受罪,遭人陷害。但是都是他自愿的,其兄也是因为他才会得罪乡人。 相比之下这华门丽院中,看似花团锦簇,实际更让人心寒。姐妹之间居然一点情谊都没有,这么冷的天,是想置人于死地的往池子中推。 幸亏那丫头被自己相救,不想有人居然还恶人先告状。 看着那个跪着眼中含泪有口难言的丫头,狄青心中更是疼惜,可他现在什么都不是,贫寒出身,戴罪之身,他只觉得有人在生生的掐着他的喉咙,让他说不出!道不出!喊不出! 看到狄青没有话说了,张婉儿又哭哭啼啼的看向老爷,哭诉道:“老爷,你可要给我做主?否则我们的宝贝女儿天天就要被推入水中,这么冷的天,那是又想害死一条人命啊!” 边说边抹泪,当真是感人,连左天天都理直气壮的觉得事情就是如此。且这个“又”字用的很好,体现出了狄青本就是一个恶人,恶性不改而已。 看着那下面跪着的丑丫头,只觉得畅快无比。 左承仕被张婉儿反复的哭诉有些不耐烦了,刚刚在书房里,两个人的时候,哭的时候可以摸摸抱抱,现在大庭广众之下,只觉得有失体统。 小翠站在那里抖抖的,脸被小姐打的肿着还没有消,不敢说实话,这时候二夫人又叫她把早上的情形再说一遍。想着小姐惩罚人的手段,就一阵发寒。 她一口咬定的说道:“早上小姐在池塘边看到狄、狄少爷抱着左伊小姐,就让狄、狄少爷放开她……不想狄少爷却威胁小姐,说不小心把小姐推到池中,不到一刻钟就会死掉。”小翠很怕狄青,低着头,说道后面却顺溜了。 左承仕听到这里早已大怒,一拍桌子,所有人都不敢说话,他又看了一眼伊儿,他是相信伊儿的话的,问道:“伊儿,你说,有这事吗?” 看着跪在地上的伊儿,忽然觉得异常的美丽,一错眼,居然看成了是阿莲的模样,只跪在那里,一句话都不说,却让人心疼的要命。 难道是自己最近公务太繁忙,出现了幻觉? 左承仕揉了揉眼睛,发现伊儿还是如平时一样,低着头,他冷不住开口道:“丫鬟们都说了,伊儿你有什么要说的吗?”左承仕又问了一遍。 实际上左承仕还是很爱左伊的,就算张婉儿反复在那里提什么苟且之事,他宁愿相信是那少年勾引了伊儿,伊儿这么小,什么都还不懂吧。 左伊却被老爹一句句的逼问,问的很绝望,你个死老头,你能更糊涂一点吗? 她不点头,也不摇头,跪在那里不说话。 左天天却趁机说:“爹,你看妹妹都默认了。” 左伊抬起了头,她不想看着老爹,却嘲讽的看了看左天天,在这种情况下居然笑了,说道:“爹,你不问问二姐一大早去池塘边干嘛?” 左天天不甘示弱道:“我早上去游园,关你什么事?” “好一个游园,半年前二姐也是去游园,顺手把我推到池子里的吗?”左伊紧接着问道。 左天天听到左伊提起这事,还以为她突然记忆力恢复了,像被踩了尾巴的熊一眼,跳了起来:“你骗人,你说谎,你个丑丫头,今天早上我推你和半年前有什么关系,半年前明明就是你丫鬟清雅不小心,才害你落水的。” 她这一喊,所有人都面面相蹙。 张婉儿心道,不好,自己没弄清楚事情就来告状,看来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女儿怎么会这么不长进呢,如今这丑丫头,深得老爷喜爱,又有她亲大哥在此,怎么会做出如此蠢事。 左承仕也不想,事情居然会这样,一脸乌黑。 左晋州更是发火了,他想不到,伊儿居然受这么多委屈,还有人要置她于死地。他生气一把冲到左天天面前,左天天吓得后退好几步,左晋州却没有动她,把她身后的丫鬟小翠拖了出来,问道:“你说,早上是怎么回事!” 一边狄青却走上前来,拉住了左晋州道:“左兄,早上的事,我也在,让我来问她吧。” 说着一脸平静的一步又一步的慢慢的走向小翠,小翠看着这张魅惑的脸一点点的靠近自己,身子却抖的像筛子一样,早上她是亲眼见到此人身上的气势,好像自己要是一乱动,就会立刻杀了自己一般,可是身子却抑制不住的乱抖。 看到那个人马上就要走到面前,小翠一把跑到左承仕跟前,跪了下来,哭着道:“老爷,我说,我说,我全都说。” 然后满院就听到小翠一字不漏的把早上的事说了出来,再看她的脸一边肿的像个馒头一样了,自然是不会有假。 左承仕震惊了,怎么都想不到,自己这个漂亮乖巧的二女儿,居然会把伊儿推进池子。 想到了半年前,伊儿在床上昏迷数天,半死不活的样子,就心有余悸,他虽糊涂,可是没有糊涂到顶,立刻叫人把清雅带上来。 清雅跟着夫人的时候,就爱上了大少爷左晋州,只觉得大少爷是全世界最温柔最好的男人了。 可是一别五年,两小无猜的感情没有了,除了第一次相见的喜悦,后来每次见她都冷冷淡淡的,清雅快被这种感觉给逼疯了。 来到客厅,一进来,左承仕就问道:“半年前落水的事情,事情经过是什么?” 左承仕不说前因后果,一来就直奔主题,饶是清雅心细胆大,也不知道其中的道道,还以为其中的蹊跷被发现了,看到左天天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再看一边张姨娘睁着眼警告的看着自己,清雅不知道如何开口。 这时候左晋州说了一句:“清雅,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声音冰冷仿佛在告诉她,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她一把跪在了左伊跟前,抱着左伊的手臂使劲的摇晃,哭着道:“小姐,清雅错了,你原谅我吧,张姨娘她不准我说,我要是说,她就把我卖给别人家做小,清雅不愿意啊,清雅想跟着小姐。” 她这一哭,比晚歌高三个段数。 平日本是极其规矩端庄的人,如今这么一个做派,还没有说,所有人都相信了她。 张姨娘更是脸色苍白,手指都发抖了,指着清雅骂道:“贱婢,你说什么,我什么时候逼你,要把你卖了,你胡说!你血口喷人。”她本是跋扈泼辣的女子,这会子气急了走上前就要打清雅。 左晋州一把站在了清雅的跟前,冷冷的道:“张姨娘请自重。” 左承仕看到这个场景,一时间头晕脑胀,一个站不稳,倒在了椅子上,想起来吴知州说的话:“我怕老婆不丢人,那些个宠妾灭妻昏了头的人,才丢人,内宅乌烟瘴气,迟早会出事。” 自己可不就是个昏了头的人吗? 阿莲死了,险些连伊儿也保不住。 想到这里,他无奈的挥了挥手道:“来人,把二小姐带下去,禁足三个月,好好反省反省。” 张婉儿看到这个情形赶紧跪下来,知道这是老爷对天天手下留情了,毕竟是他的骨肉,可是自己呢!弄个不好,说不定就此翻不了身了。 跪在地上,哭哭啼啼的说自己冤枉,可是老爷却不再看她,冷冷的道:“你好好回去想清楚了,管家这个担子太重了,以后叫倾倾接手吧。” 左伊却没有笑,看着面前的清雅,只觉得冷的很。刚刚那一说只是为了刺激左天天,半年前实际上清雅脱不了关系吧,自己和左天天吵起来,左天天一推,清雅站在自己身后,居然让开了身子,如果她肯拉一把手,哪怕扶一下,自己也不至于落水。 不想,如今清雅什么都没有说,老爹居然就要把张姨娘管家的权利给去掉,看来,比心机,自己却是不如她。 就在大家以为要收摊的时候,左伊却说了句让所有人意想不到的话:“爹爹,半年前的事已经过去了,张姨娘管家不易,总会出些差错,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爹爹还是捞过张姨娘吧。” 张婉儿此刻只期望左伊不要落井下石,没有想到她居然为自己说情! 一边的清雅也惊讶的抬头看了一眼小姐,随即又低下了头……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八章:春秋左传 落水事件就这样结束,张姨娘诬告不成,反欠下了一个人情。心中便扭的很。 左伊对这件事不置可否,不知道谁才是胜者。大哥原谅了清雅,又如小时候一般,对待清雅好的很,俊男美女倒是好看的一副画面。 那日后狄青不再去那边舞刀。 忽然很想小胖和沈括,上学的时候,那日子多随性,而不是像这样,说穿了都觉得心寒。 而且好久没有见程老头和易先生了,不知道他们如何。 在县学的时候,天天被易先生挑刺,这会子没有人教训了,反而觉得不舒坦。 宋妈妈除了第一日大哥回来,很高兴,现在又一往如常,板着一张脸,至于清雅,还是一脸淡淡的,一如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身边只有小七。 不过左伊觉得宋妈妈板着的脸,常常自己在晨练回来看到她,偶尔露出一丝探究的样子。左伊实在是不想关心,其中的道道,忽略到底。 清雅,宋妈妈,不知道自己的母亲为何会安排这样两个人在自己身边,如果说是纯粹的敌视,左伊又感觉不到,说是纯粹的为她好,也不会是现在这种场景。 这日又落得清闲,现在张姨娘对她开始友好起来,一口气把以往短少的月钱送了过来,还送了几套新衣服鞋子,说是过年的时候穿的,左伊一看料子果然是极好的,看来张姨娘下了大本钱的。 之前买的《春秋左传》,本着不浪费的原则,怎么说也是自己买的第一本书,两贯钱啊,左伊好好的看了一遍,在这个娱乐活动基本是摸黑造人的古代,让左伊有充分的时间打发。 从头到尾的把《春秋左传》当做休闲小说看了一遍,不得不说比那些科考的文好看一些。它是一部叙事详细的编年体史书,场景描绘非常生动,而且有很多战争的描写,如晋楚城濮之战、秦晋郩之战、齐晋鞌之战、晋楚鄢陵之战,与其说描写历史,更像一部战争小说。 闲得无聊,还会在书的空白处写下注释,或者一些自己的想法。 这得多无聊,才会让一个现代人宅在家里看《春秋左传》,如果在现代左伊能发挥这种精神看这本书,高考历史一定好的很,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了,只知道一些野史,对正史知之甚少。 否则说不定可以来一个掐指一算,你要升官了,国家要打仗了……不过这样被当做精神错乱抓起来可能性比较大。 在无聊到已经把这本《春秋左传》都空白都写满了,左伊实在受不了了,准备去找老易先生,很久没有人骂,觉得自己这几日当真轻佻起来了。 初来这个时代,其实挺喜欢老爹的,老爹又帅又亲切,可是现在发现老爹好忙,忙着升官,忙着搞姨娘,不能经常打扰。 大哥那边看到清雅,左伊就一阵不适应。 看到狄青就更不适应了。长的平凡的人,对长的特别漂亮的人总有一种畏惧感,甚至是自卑感,这样的人远远的欣赏一下是可以,可是要是靠近了,总是很没有安全感。 自从上次的落水事件,左伊敏感的觉得狄青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那是温柔吧,可是左伊知道,这个男人也许可以温柔,可是要成就一个大宋名将,需要杀多少人,那把刀需要沾多少血,他的心从来就不是温柔的。 如果有别的感情,也许只是对她的境地的一种同情,一种心心相惜的同情,那种感情,什么都不是。 倒是易先生,长的不帅,整天凶巴巴的看自己不顺眼,可是对自己却是极好的,是以一个师长的心真正的希望自己好,可惜自己不是男子,不能科考,最终也是会让他失望吧。 想到见到他一定会问最近字练的如何了,索性叫小七把那本《春秋左传》一起拿走。 两人到了县学,果然寂寞了许多,不像有学生的时候,热闹的很,又靠城边,虽是快过年了,却没有沾上过年的喜气,清冷清冷的。 因为不是上学的时候,小七也跟着进去了。 天气还算晴朗,易先生居然在晒书,程老头在晒太阳,打着瞌睡。 易文章看到左伊来,很高兴,一到放假那些学生一个影子都不见,还是这小子有良心。 因为怕惊醒了程老头,左伊没有说话,默默的带着小七帮易先生搬书。 易先生看到小七一个人把一个大箱子直接抱出来的时候,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 第一次见到易先生也有失态的时候,左伊悄悄的给小七竖了一个大拇指。 小七一副小菜一碟的模样,还耍酷的用一个手指把箱子顶起来,不知道被胖子的杜小月看到会怎么样? 左伊帮忙的时候,意外的发现自己平日抄录的课文也在里面,且规整的整整齐齐的一个小箱子。心下只觉得感动的很,看着易先生低着头在那边整理书本,什么话都没有说,左伊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激。易先生一直都是说的少,做得多,表扬的少,却是最关注自己的。 有了小七的帮忙快多了,一下子就把书摆开了,这时候程公也刚刚好醒了,左伊严重怀疑这老头想偷懒,活干完了才醒过来。 果然睁开眼睛第一句话就是:“小子带什么好吃的来,可以吃饭了吗?” 为老不尊的吃货啊! 真没带啥吃的来,王贵此时刚好出现道:“左少爷,老爷最近胃口不太好,您不在,他吃的也少。” 他这一说,倒是然左伊不好意思了,看了看那坐在日头下面的程老头,一个人孤零零的在椅子上,真是老了。 于是把自己带来的那本《春秋左传》递给了程公,笑道:“程先生,你先看看书,解解闷,我去给你做好吃的。” 带着小七浩浩荡荡的杀向了厨房。 王贵自从左伊在这边蹭饭之后,对左少爷是尊敬的很。只觉得除了自家老爷,就数左少爷厉害了,啥都会,不仅能陪老爷下棋,还会写字,会做菜,而且连易先生时常都被他说的哑口无言。 “左少爷,你做那红烧肉,老爷顶爱吃的,可是他年纪大了,我不能老让他吃,现在老爷的嘴刁了,又放假了,没人和他抢了,倒吃不下了,这几日都只吃很少一点,精神气明显不好了,再这样下去可不成,你给我想想法子吧。”王贵诚恳的说道。 “年纪大,吃点清淡的比较好,王贵大叔做的好,程先生老了像个孩子一样不听劝,要不今天中午我来说,大叔您来做,咱们整个新菜。”左伊笑眯眯的说。 王贵一听有新菜,激动不已。他这辈子爱好无他,虽然一身粗糙的样子,可是厨房里的活做的精致的很。 在左少爷的指点下,王贵拿了一块五花肉,肥瘦分开,瘦肉要剁沫子,肥肉要切小方块。 小七一边打下手,一边流口水,却深得王贵大叔的青眼。说道:“左少爷你这个书童伶俐的,讨人喜欢。” “大叔她叫小七,力气可大了。”左伊像自己被夸了一般炫耀道。 “小七,好嘞,力气大好啊,现在的公子哥一个个不吃饭,要减肥,以瘦为美,一点力气都没有,一阵风就吹走了。咱们中午多做点,多吃点。”王贵大叔笑呵呵的说。 小七听到可以多吃点,开心的咧开嘴笑了。 就那点出息啊。 “小七,你来试试,把这块瘦的剁成肉末。”王贵把刀递给了小七。 然后王贵自己切肥肉,只见一块肥肉到他手上如同布一般滑溜,初时还看得出是横竖几刀,到后来就越来越快,眼花缭乱,等停的时候,还是一块肥肉,看不出变化,可是用手一碰,就发现全都是大小相同的方块肉粒。 本以为这边已经够神奇了,想不到小七更玄乎。 小七力气大,左伊是知道的。 看她把要剁的瘦肉放在砧板上,分成几块之后开剁。本来左伊以为接下来会看到一个肉沫横飞的场景,不想小七力气大,控制的也相当好,肉越剁越细,却没有发出巨大的响声,到最后小七把砧板上的肉星微小的筋膜用刀尖一挑,再用手指把它的头捏起来,一条白色的筋膜就从砧板上提溜出去了,剁到最后,就只有肉末。 看的左伊一阵崇拜,难怪自己再努力,那老管家总是不满意。有一次看到做菜,做的那个肉末,是人工剁的,好奇的问了句为毛不用机器,就被管家导师鄙视了。那时候心里还不服气的想,外国人就是折腾,啥事都喜欢纯手工。 现在才知道,如果用机器绞肉机,筋膜有可能被绞断,但是它挑不出来。而且往往是绞而不断,两种肉末有巨大的区别。 “小七,你家是厨子出身?”王贵大叔两眼发亮的问? 小七摇了摇头道:“你只让剁肉末,其他东西自然就挑出了。” 左伊一阵无语,果然是傻X一代计算机…… 这边厨房搞的热火朝天,程老头那边拿着那小子硬塞过来的《春秋左传》漫不经心的看。 他确实老了,而且爱下围棋的人,心智用的过多,容易衰老,想事情就累,对《春秋左传》这样的名书,都看很多遍了,小子塞了过来,他就接了。 心思却全都在等吃饭上。 不想一翻开,却发现有很多注释,熟悉的那小子特有的字体,心想这小子平日没个正型,天天把文章气的跳脚,不想却是用心的了。 他乐呵呵的挥了挥手把易文章叫过来说道:“文章,你看看,这是那小儿看书笔记,你整日骂他不学无术,可见是不对的,这小子在家也用功的。” 易文章生平对程公最是尊敬,听的程公这么一说,看了一下,这不是《春秋左传》么,这么厚的一本书,那小子莫非全看完了? 上下翻了翻,果然,不仅全看完了,每一页都有密密麻麻的笔记,都写不下的样子。 “文章,你看看,这也说明了你平日性子太急,识人不能只看面上,什么时候你要改改你那臭脾气了,我眼神不太好使,你念念那小儿写了些啥?”程公微闭着眼又有点瞌睡了。 易文章没有办法,接过书,初读时有些磕磕巴巴,到后来就顺了。不过左伊是像写故事读后感一般,并不是传统的注释。当然左伊要是真的完完整整的注释出来,这两人反而不觉得有啥了不起的。 春秋左传这个时候颇有争议,还在争作者是谁?左伊自然不关心这个,内容好看就成,洋洋洒洒的写了许多看法,易文章读者读着,就停止了。 程公那睡着一般的样子,却立刻睁开了眼。道:“文章,此子比你我想的都还要聪慧……此注释一出,天下震惊。” 作者有话要说:专栏收藏640了,还差60票。三更哦!让票票像鞭子一样抽向作者吧,作者会跑的比马儿还快!^.^ 第五十九章:去沈括家 易文章也是被惊到了,来自左伊那几千年的思想文化的冲撞,规规矩矩的向程公行了个礼道:“程公,我想先去把这些注释抄录下来,慢慢品味,可好?” “甚好,你且抄录,只是此书此刻莫要外传,那小子有大才,切不可像那少年天才仲永一般,埋没了,且让他自己成长吧。”程公说完,就闻到了一阵异香,丢下易文章往厨房走去…… 厨房里的肥肉丁切好,瘦肉也被剁成了茸,再让小七把一根生的山药洗净去皮,用刀把它竖着剖成两片,扣在砧板上,用刀的平面把它拍成碎块,放在大碗中。 王贵大叔利索的把切好的肥肉小细丁而和瘦肉茸放在碗里的山药上,按照左少爷的指示,加盐、酒、酱油、地瓜粉,用筷子顺着一个方向搅拌后备用。 再倒入油,用手把刚刚的备料搓成大丸子沾些干面粉,温油炸至两面焦黄且熟,再放入事先垫好大白菜叶的大海碗入笼,加上葱段、姜片、味精清蒸。 那个香气顿时就冒出来了。 其实东西就是平常的东西,但是这一炸一蒸就蒸出了味道来了,要是左伊自己做,一定不能做的这么好,但是有一个专攻厨艺的王贵大叔再加一个力大无穷,脑袋一根筋的手下小七,这道菜出乎意料的完美。 只是第一次做,这个传说中的扬州狮子头,就把程老头这个远庖厨的君子给吸引过来了。 他眼巴巴的望着蒸炉,问:“啥时候开饭?” 小七也是一脸期待。 一对吃货! 吃饭的时候,因为没有外人,大家都上桌了,小七充分的发挥了她的作用。 不过意外的是,今天的易先生有点心不在焉的,吃狮子头不专心,却专心的看着左伊的头,看的她毛毛的。 左伊小心翼翼的问道:“先生,可是小子又做错了什么?” 不想易先生摇了摇头道:“那本《春秋左传》先放我这边,过些天我给你送去吧。” “先生要是喜欢就留下好了。”左伊觉得没啥大不了的。 不想易先生却严肃的说:“此书,若要送人,应当送给当用的人,先生我老了,看看即足够。” 程老头那边却吹胡子瞪眼的想骂人,这孩子怎么这么没礼貌,尊老,尊老他不知道吗?眼见着自己的狮子头一个个消失,程公眼睛都红了。 奈何吃饭的时候的小七异常专心,头都不抬一下。程老头怕自己一张口骂半天,人家压根就没注意到,到时候又一点不剩,只得悻悻的抓紧吃。 不得不说,有了小七的凶狠吃相的刺激,程老头胃口大开,多了一碗饭,心情颇好,虽然嘴上骂骂咧咧的。 易先生吃晚饭就去抄书了,看到程老头得意的样子,左伊好奇的问道:“易先生紧着去干吗?” “小子。我这是在帮你报仇,文章不是喜欢罚你抄书吗?我让他去把你的《春秋左传》注释都抄一遍。”说完,贼兮兮的笑了。 想着易先生那直直的背影,急急忙忙的赶去抄书,真的是很同情他。 吃过午饭,还想去沈括家看看那小子最近在干啥,就告别了程老头。 程老头一脸依依不舍,左伊还道他老了,喜欢热闹,走的都有些迈不开步子,想着是不是该留下来多陪陪他老人家。 不想刚刚想停下步子,就听到王贵大叔在那里对程老头说:“老爷,别看了,那狮子头厨房还有很多,够你吃的。” 好吧,左伊承认,自己此刻是被路上的石头绊倒了,而不是听到王贵大叔那话摔跟头了。她脆弱的玻璃心啊!不就是几个狮子头么!至于么!至于么…… 左伊坚决的带着那一碗狮子头,带着小七,浩浩荡荡的冲向了沈主簿家。 …… 沈括坐在书桌前,两手撑着下巴,像朵花一样,看着窗外。 他被老娘禁足了。 少年科学家也有这么可怜的时候,年后就要考试,沈括虽然聪明,但是用心不转,这几日被老娘老老实实的关在家里。 两眼都是圣贤书,一心却时不时冒出左兄那狡诈的笑容。 一直在走神啊!也不知道,这个时候左兄在做什么? 旁边的书童侍砚看到少爷又在发呆,不禁摇了摇头。自从少爷认识了左少爷,整日高兴多了,可是发呆的时间也更久了。 侍砚是侧站着的,一下子就看到门外,想谁谁就来了,那迎面走过来的人不正是左少爷吗? 左伊也看到了俊俏的侍砚,还有沈括那坐着的背影,抬着头貌似在想心事一般。 悄悄的示意侍砚不要出声,走了过去,双手捂住了沈括的眼睛,笑道:“猜猜我是谁?” 沈括被这突如其来的手吓一跳,只觉得眼前一阵黑,一双冰凉凉的手就覆盖在了自己的双眼上,声音却是熟悉的紧。 他太激动了一下子有些说不出话来,刚刚自己的双手反射性的抓住了那双冰凉的手,真的是左兄吗?自己一定是在做梦吧?一定是梦。 沈括双手抓着左伊的双手不放开,呆呆的想,自己这是在梦中,不如就这样继续,省的睁开眼,左兄又不在了。 不想那双冰凉的手却抽走了,自己还没有来得及捂热。 眼前一下子亮了,就出现了左兄那张俏皮的脸,笑道:“沈兄,你太呆了,也不懂的配合一下,没意思。” 幸福来的太快,沈括憨憨的笑道:“不如左兄再来一次,我一定能猜出来。” 这几日脑海里动不动出现的人都是左兄,还以为是自己读书读的头脑发昏,没有想到一见到左兄就精神了,几日不见,左兄越发的好看了。 “呆子。”左伊看他那傻样,冷不住敲了一下他的脑袋,真不知道这孩子,现在脑袋里整天装啥东西,怎么看着都是傻傻的,一点灵气都没有。 “看,我给你带好吃的来了。”左伊把从程老头那里带来的狮子头,拿了出来,居然还有一点点的热。 两人就直接摆在了桌上,当做点心吃了起来。 左伊叽叽喳喳的问沈括这段时间在干吗? 沈括一边吃着狮子头一边含混不清的说:“我娘把我关在家里读书,说是年后县学要考试,也不知道吴兄如何了。” “吴兄好的很,你就别担心了,上次我还见他上街追美人。” 左伊看着沈括吃的高兴的样子,自己也高兴。 这时候一个俏丽的小婢女,脆生生的走进来,一脸痴情的看着沈括,说话声音很小声,却很好听:“少爷,夫人说请客人留下用膳。” 说完就站在那,浑身不自在一般低下了头,看自己脚丫子,无限娇羞的扯着自己的衣襟。 左伊总算明白了,难怪放假都看不到沈括他丫出来溜达,原来家有美婢。虽说和胖子关系也好,但是胖子平日就口花花,看他上街追美女,也不是很奇怪。 可是看到沈括这丫的,平日斯斯文文,动不动就害羞的家伙,居然也是这样,左伊就觉得不适应,古代男人真是太爽了,早早身边就有一女人准备着给他使用。 “左兄,你误会了,这丫鬟是我娘买的,不是我。”沈括看到丫鬟小诗过来,心中一阵紧张,鬼使神差的开口解释道。 不想那害羞的小丫鬟,这时候却大胆的抬起头道:“夫人说小诗是少爷的贴身丫鬟,那就一辈子是伺候少爷的人。” 沈括此刻急的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这丫鬟平日倒是听话的很,怎么左兄来了,居然会说出这种话。 “我知道了,难怪上次吴兄问我是不是金屋藏娇,沈兄那么紧张,原来是你怕被说中。”左伊看沈括一脸紧张的样子,打趣道。 不想,沈括对这个问题纠结的要死,一定要说清楚,走到那丫鬟跟前问道:“小诗,你说,我上次是怎么和你说的,我说过你不是我的贴身丫鬟,你如果在这样,我就直接去告诉我娘了。” 小诗同学本想在少爷朋友面前表现一下的,不想少爷居然这么不给面子,这个新新嫩嫩的小婢女,嗯了一声,居然呜咽着转身跑了。 看的沈括又一阵担心,自己什么都没有做,深怕左兄误会。 不想左兄压根就不注意他这边,开始欣赏他家窗外的风景了。 “沈兄,你家挺漂亮的。院子里还有秋千,要是等天暖和了,能坐在秋千上看星星一定很美。”左伊看着沈括的院子,布置的温情而又舒服,不禁感叹道。 “你想看,我一定陪你。走吧,我带你去见见我爹娘,他们早就想见你了。”沈括一手自然而然的牵过左伊的手。 侍砚看着走在前面欢快的少爷,一下子像变了一个人一般,真是费解。 沈主簿回到家就听说儿子的同学来找他,听娘子说准备留人下来用膳,也没有太在意。 不想看到他和儿子一起进来的人,居然是左同知的侄子左轶。 别人对这小儿有多大本事不清楚,但是沈主簿通过自己的儿子是了解的一清二楚,此人大才啊! 况且又得钦差大人喜爱,前途无量。 但是他平日为人比较中立,虽然知道此子的能耐,并没有表现出刻意的讨好,反而是一副孩子的长辈一般。 亲切的招呼吃饭。 沈括老娘平日就沈括一个娃让听摆弄。奈何沈括平日话不多,性格又怪的很,她这个做娘的都不太好沟通,今日看到他同学来了,热情的很。 这小孩比自己括儿还小一点,也瘦,沈括老娘把自己平日储存着没处散发的母爱统统都拿了出来。 “小轶,吃肉,多吃点,看你瘦的。”她不停的往左伊碗里夹菜,堆的高高的。 看的沈主簿不断咳嗽,咳!咳!咳! 其实他是想提醒老婆,这个小孩厉害的很,而且是同知的侄子,你这样对人家,人家肯定不习惯。 但是沈括老娘又不知道眼前这娃是那个一开口就能赚几十两黄金的小孩,如果知道的话,不知道会不会拿几个果子把她供起来,而不是现在这样,开口闭口小轶小轶的喊。 看到老公吃个饭也咳嗽个不停,她夹了块山芋,直接塞进了沈主簿的嘴里。 他两眼瞪大也没有办法,只有呜呜的吃了下去。 左伊和沈括两人坐在对面偷偷发笑。 看着沈括老娘还夹过来的菜,左伊觉得自己的头都快埋到菜里了,低着头吃菜,却觉得眼角有些湿,前世今生,有多久,没有吃过这样的家常菜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章:富商求字 吃过饭,天就有些暗了。 左伊也要告辞了。 沈括出门去送她。 两人一路无语,沈括是害羞的不知道说什么,在县学都是大家一起,或者中间还有一个吴兄。 如今两人一路走在他家院子的小道上,沈括只恨路太短。。 而左伊很是羡慕沈括的家,在古代少有一夫一妻,看他们两都老了,却还是如此,真是幸福。 不得不说,沈主簿是个聪明人,他们家没有自家大,可是看上去却更像现代的一个工薪阶层的家。父亲威严,母亲温柔,偶尔两口子还来点额外互动。 难怪沈括这家伙,一看就让人觉得气质干净。 要是自己这个传说中的美的震惊汴京的老娘还活着,吃饭的时候,和那帅帅的老爹共坐一席应该也是很美好的画面,不过又想到还有那么多姨娘,还是算了。 “沈兄,你回去吧,又不远,到门口就好了。”到了门口,左伊开口道。 “反正不远,我送你到左府吧。”沈括坚持道。 “嗯,也行。”穿过两条街就到了,反正。左伊觉得小沈童鞋还是很有绅士风度的。现代的时候参加过与渣男约会活动,靠,送你到地铁,让你自己买地铁票回家,真是那个汗…… “左兄,在叔父家过的可好,过年不回去吗?”沈括虽然觉得左兄距离这样近很好,但是还是忍不住问道。毕竟会想家,刚刚看到左兄很喜欢自己母亲的样子,想到左兄也许会想母亲吧。 “嗯,家母应该也希望自己学有成,所以只好在叔父家过年,准备年后县学考试,沈兄母亲不是一样吗?加油哦!”左伊实在是不知道如何编,把这个扯到学习上吧,反正这个时代外出求学几年都很正常。 很快两人就走到了左府,看到眼前的高门大院,大红灯笼高高挂,左伊停住了脚,往另外一头走去,左伊的院子边就是下人的院子,靠外围,有一个下人进出的偏门,左伊自然是从这里出来的。 “好了,沈兄,我到了。总不要我再送你回去吧。”左伊笑道。 “嗯,你回去吧。”沈括不知为什么有些扭捏起来了。 看着左兄转身,沈括又叫道:“等等。” 左伊回头,却看到沈括递过来一个小包,里面装着个两个手掌合起来大小的东西。 “这是什么?”左伊好奇问道。 “那个,左兄手冷,上次做保温盒子的时候,想到做了一个暖手的。”接着又害羞的强调了一句:“只是顺便做的。”说完,脸就红了,竟连告别也没有说,急急忙忙转身跑了。 惹得后面的侍砚追着喊:“少爷,等等我。” 左伊打开外面的布包,里面是一个厚些的棉布包,再里面是一个小水壶。居然还是温热的。 这可不就是现代的暖手宝吗? 她拿着这个抱在手上,却确实很暖和,小沈童鞋真是个可爱的人。 “他也是你县学同学吗?”背后一个温温的声音传来。 左伊转过身来,就看到,宛如从黑暗中走出来的神一般的狄青,似笑非笑的对着她。 美的这么混乱的面容一出现,左伊想到了一句经典广告词——爱妇炎洁爱洁尔阴,更爱狄青。 “是,同学少年,关系很好。”左伊也不惊慌,抱着手中的暖水袋,笑盈盈的说道。 她这样的做派倒是更显坦荡,本以为一个女孩子家被人看到接受别人的礼物会不好意思。可是她这样的笑盈盈的说,狄青连心中有一丝妒忌都表达不出来。 好一个同学少年,狄青都觉得自己有些气馁。世人都说他貌美,女子无不痴迷,可是眼前的女孩没有,看自己的时候,只是最初的一瞬间迷惑了,很快又恢复淡淡的。 还不如她的同学少年亲近。 “过完年,我就会离开,那时,你可会记得我。”狄青忽然问道。此刻的他很高,比左伊高许多,靠近了,就天然有一种压力。 “我会,如狄兄如此面容的人,见过的都不会忘吧。”左伊退了一步,谨慎的说道。 看着狄青有一些落寞的样子,不知道,为何,左伊又有一些不忍,补充了一句:“我亦给你准备了礼物,到时候给你。” 说着带着小七头也不回的进去了。 天已经略晚,不想爹爹居然派人来叫她,说是叫左轶出去,有客求见。 来的人是一个做海外生意的富商。 这年头重文轻武贱商,商人地位是很低的。可是此人在泉州府,却颇有地位,有些类似于现代商会的会长。是泉州海外商人协会的领导。 说起来,左承仕在泉州当官,当的这么富裕,多亏了这些商人。 当初初至泉州,南方之地,又湿又热,听闻还时不时有海盗等野蛮之人来骚扰百姓,左承仕是十二分的不愿意。奈何他那时年少,性子傲,得罪人了,只得被发配过来。 不想,这些年倒是风调雨顺,海盗什么的竟然都没有出现,倒是便宜了他,政绩好了,升官自然也快了,钱包也鼓了。 左承仕看着面前那个据说是叫做钟的东西,可以看时辰。上面镶着不知名的珠子,贴着亮闪闪的金箔,做工甚是精良。 富商是连家老三。初出来做生意的时候,人称连三,如今做大了人称连三爷,他笑眯眯的道:“同知大人,这是小的特地从海外带回来的,据说是国宝,可是用了一船的丝绸,才换的此等东西。大人您且看!” 他说着伸手触了一下钟下的摆锤,碰到了里面的弹簧,一阵悦耳的音乐突然响起来,似鸟啭又似莺鸣,似有人在奏乐打鼓,一时间脆声盈室,看的左承仕又惊又喜。 还有两个小铁人,一个在左一个在右,沿着槽道滑出,居然还能做出一个鞠躬的姿态,然后又缓缓的回去,到了小钟厢门,提起手中的小铁锤,一下又一下的开始敲下面的小鼓,随着鼓声佟!佟!佟!的响,钟面慢慢的出现了四个字上下浮动,“寿比南山”。 左承仕哪里曾见过这种东西,心里暗道,果然是宝物,就是不知这连三拿这么一大份礼来拜见自己又是何意? 他客气的请连三入座,笑道:“不想海外也有如此精细的东西,不过我看着倒是奇技淫巧而已,终归不是正途。” “同知大人有理,此物虽然华丽,终究是旁门左道,小的这次来时想请大人赐墨宝一份,家父虽是一届商人,却也颇喜文弄墨,向来崇尚文人士子,小的不才,却入了商道。所以特备薄礼,想求大人看在小的一片孝心的份上成全小的。”连三爷话说的是滴水不漏,漂亮干净。 左承仕听了心里颇为舒坦。一来,自己拿了这礼,和贿赂完全沾不上边。权当是润笔费而已,至于自己的墨宝值多少钱,那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 二来,自己即使给了墨宝也不会显得爱财,穷与商人为伍,实在是出于成全他一片孝心的原因。 真是钱财名声,两不误。 “好好好,居然连三你如此孝顺,着实让人感动,不过这礼物就太客气了,下次来的话,不用拿这些虚礼了。”左承仕笑道。 连三爷赶紧诚惶诚恐的拜谢,送上事先准备好的纸,心里却一阵冷笑,这些当官的爱面子,还不都是一个样,自己下回要真什么都不带,说不定连门都进不了。 左承仕心情颇好,磨好墨,大笔一挥,八个字:“寿比南山,福如东海”就出现了。 看着连三一边屏气凝神的看着,一时间他真觉得自己是当今在世的大文豪。 不想连三拿到了字后,还不准备告辞,面有难色的说道:“小的听闻同知大人的侄子,写字也是极好,得同知大人亲教,可否再让他给小的也留一份墨宝?” 左承仕一听面子有些拉不下来,但是人家话说的好听,自己亲教出来的,写的好,那也是自己的本事。况且东西也收了,话也答应了,想了想,就让秘书小左去把女儿叫过来。 心里郁闷的很,自己写的,难得还不如女儿写的字? 岂不知,左伊那一手瘦金体,由石钦差带着那首歌,送给了老父祝寿,实在是大大的风光。 石曼卿家里本来就是有钱人,如今他深得圣宠,官路亨通,借着拜寿的名目,来的人不知道有多少。 众人看他拿出那一副字给老爹做寿礼,初时还觉得他只是风雅,不通俗物,一副字能有多大能耐,又不是什么名家的。 不想,石老爷子一看惊为天人,当夜石家是灯壁辉煌,亮堂无比,更是照的那副字贵气逼人! 而且那字里行间的气度更是非凡,在场的大都是人精,深深的知道,字的气度决定了一个人的发展空间。 纷纷追寻,这是哪一个大家所写的,见所未见,且这歌,更是让人想击掌而唱。 石老爷子是大有面子,那歌是流传出去了,但是那字,只有一副,不少人过后还纷纷上门求观。 可以说这是左伊第一幅流落出去的字。 这个连三爷那日也参加了寿宴,对石老爷子的风光羡慕无比,如今他也是家业大,钱多的不得了,决心给老爹也风光大办一个寿宴,所以特地来左家求字。 因知道此子非常低调,贸然相求定会被拒绝,才如此曲折,找到了同知大人。 左承仕自是不知其中道道。 看到女儿过来,随意的说道:“轶儿,这位连三爷想请你写副字给他父亲做寿,你且帮忙写一副吧。” 左伊一进去就看到了那尊金碧辉煌的钟,这个时代倒是少见。再看了看那位叫连三爷的人,是一个中年胖子,比父亲年纪略长的样子,两眼笑眯眯的成一条缝,看上去颇为和蔼,未开口先见三分笑,此人不可小窥。 而连三爷也在观察左伊,见此子对那华丽的钟表只是一眼惊讶,就不再看第二眼,心中感叹,果然是大有前途之人,当初自己也做不到如此淡定,再看刚刚同知大人那一副痴迷的样子,对比甚是鲜明。 于是连三爷越发的恭敬,居然一头朝着左伊大大的鞠了个躬,小心翼翼的说道:“左公子,小的年少多顽劣,不通事物,做出很多让家父伤心的事,如今成就不了功名,只能赚一些阿堵物,方懂得父亲那时的艰难,想在年末给家父好好办个寿宴,望您赐字一副。” 说完又是一个大礼! 看的左承仕心里一阵不喜,这连三怎么这么不精明,自己一个堂堂的同知,他就打个揖,对自己女儿居然如此恭敬…… 作者有话要说:跪求作者专栏收藏^.^ 第六十一章:所谓朋友 左伊听到这个连三爷这么一说,竟也被感动了。 亦是恭敬的朝他回了一个礼。 连三爷心中更是一禀,此子风度颇好,为人处事可见前途无量。 左伊只是秉着别人尊敬自己,亦尊敬别人的礼貌。 “连三爷的孝心让人敬佩,三百六十五行,行行出状元,在小辈看来,连三爷亦是一个成功人士,令尊定是高兴的。你有这份孝心,令尊就满意了,何必再求其它。”左伊说道。 听到那句“三百六十五行,行行出状元”,连三爷只觉得多年的辛劳都值得了,肥胖身躯中的心脏,跳动的很快,两只小眼不知不觉居然湿了。 又深深的朝左伊鞠了个躬,睁眼已经泪蒙蒙道:“左公子的话,连三我受教了,但是还请你一定要赐副墨宝,成全在下一片孝心。” “如此,恭敬不如从命。只是书法讲究个心境,还望连三爷理解,需要稍等一会。”左伊看推脱不了,只有接受。 连三爷一听,大喜,别说等一会,等一天都没有关系。 左承仕却心中五味瓶打翻一般,说不出滋味。 怎么觉得自己这个老爹还不如十岁的女儿有气度。 女儿写字还要讲究心境,自己刷刷几笔就完了。看来今后做事一定要摆摆架子,才能显出重要。可不是么,这会子看那连三一脸感激涕零的模样。 左承仕不知不觉在女儿的影响下,进了官场厚黑学第一课,装模作样。帮别人办事,甭管办的下来不,都要装作很卖力。办好了,别人会承你的情,办不好,别人也知道你努力了,也会留一份心。 左伊正了正自己的头冠,整理了一下衣服。 在婢女的伺候下,洗净了脸,洗净了手。 还把老爹专门用来待客的好茶,静静的品了一杯。然后就坐在那里闭目养神。 实际上她在想,写什么好呢? 左承仕,看到女儿这幅样子,心里哀叹,装B这一点,自己不如女儿啊! 连三爷看到左公子那闭目一坐,心中更加钦佩,这才是文士风流。 而刚刚富商来求字的事,已经好一会了,惊动了左晋州。他也很好奇,为何此人,看似像爹爹求字,实际上却要的是妹妹的字。 妹妹的字难道已经名声远扬至此了吗? 带着好奇心携狄兄,一起来观摩。 因为有客在,他们没有出面,一直站在厅后屏风,却也听到那富商和伊儿的对话。 左晋州心中甚是感动,自己的小妹颇有娘当年的风采,和人说话,总是让人如沐春风,钦佩的紧。 狄青对那丫头是越发钦佩爱慕起来。 左伊闭着眼想,写什么好呢?寿比南山之类的太俗了吧!人家特意跑来,还给老爹送了个大礼,没有等价的东西回去肯定不高兴。 听说是海外经商协会会长啊,今后还有合作的可能,更是要谨慎考虑一番。 在这个唐诗宋词鼎盛时代,卖弄这些根本就比不过,一不小心就会拆穿,最重要的是左伊脑袋中的关于祝寿应景的诗词储备真的不多。 就在连三爷都坐的屁股左右移动换姿势的时候,左伊睁开了眼道,有茶无酒甚是寂寞。 不想,连三爷早就叫下人准备好一瓶好酒,此刻左伊这么一说,他立刻让人送了上来。 因为上次那首醉酒歌,听说就是左公子喝酒即兴而作。他把不得这次左公子多喝一点,就是再写一首醉酒歌,他也愿意。 老爹听到女儿居然要喝酒,顿时吹胡子瞪眼,但是想想,那一次为钦差接风洗尘之时,女儿亦在自己面前喝过酒,当时自己啥都没有说,这时候再说就矫情了。 左伊倒了五杯酒,对着屏风后的两个身影笑道,大哥和狄兄也出来吧。 五杯酒,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左承仕耐着性子,看女儿表演,心里想着等把连三送走,要好好教育教育女儿,这个样子发展下去还了得! 这个连三爷真是妙人,不仅有酒,连酒菜都准备了。 左承仕越发怀疑,这货不会是专门来找女儿写字的吧。 连三爷虽是一介商人,但是常年行走,见多识广,说起话来,也好听的很,句句贴你心窝。一下子酒桌就热闹起来。 狄青想不到哪一面才是这丫头的真面目。 楚楚可怜、无才无貌的左家嫡女左伊?还是意气风发、声名远扬的同知侄子左轶? “连三爷刚刚的话,让我深有所感,有时候,我觉得父母,亦如朋友一般。总是在你最困难的时候支持你,在你辉煌的时候,却默默的站在你身后。”左伊说出这话的时候。 连三爷是深有所感,回想起父亲的种种,借着酒劲,压下了心中的惆怅。没有刚刚的小心劲,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喝下去,倒是爽快!让左晋州和狄青看高了他一眼。 而左承仕听到女儿这么说,心中一时五味混杂。女儿说父母是她的朋友,是在说自己吧。想想自己这么多年来,为女儿做过什么? 貌似一直以来觉得自己这个做爹的伟大无比,真正说为女儿做过什么却没有,相反是自己一直得益于女儿。 伊儿心中真是把自己当朋友啊!左承仕心中一酸,也给自己倒了杯酒,灌了下去。 “大哥和狄兄,也是患难见真情,所谓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狄兄,这一杯,我待我大哥感谢你。”左伊说着竟举起了酒杯,朝着狄青敬酒。 狄兄本就是血性之人,只觉得丫头的性格相当豪爽可爱,也不扭捏,一口闷了那杯酒。 左伊亦是豪爽,感情深一口闷嘛! 喝完就上头了,重戏开始。 左伊小脸红红的喊道,拿笔来。 事先润好的金鸡距笔,连三爷恭恭敬敬的递了过来,桌面一下子收拾干净了。 左伊开始下笔,没有再抬头。 一边写,一边唱—— 这些年一个人 , 风也过雨也走, 有过泪有过错 , 还记得坚持甚麽? 真爱过才会懂, 会寂寞会回首, 终有梦终有你在心中。 朋友一生一起走, 那些日子不再有。 一句话一辈子, 一生情一杯酒。 朋友不曾孤单过, 一声朋友你会懂, 还有伤还有痛, 还要走还有我…… 写完,居然倒头就睡!妈的,喝多了,这可是自己整的蒸馏酒,度数忒高了,装风雅装大发了。 可是其他人却都被这首歌唱到了心坎里,那潇洒的语调,由那软糯的声音唱出来,别有一种清远。 宋朝的歌,多是语调软糯,缠缠绵绵,像这样能大声唱出来,一抒胸怀的根本没有。 左承仕想起了这么多年一个人,走官场,多少朋友,多少坎坷,多少辛酸,走到了今天…… 连三爷想起了自己这么多年,在经商的路上,一步一步的向前爬,一不小心就会被灭,有多少个朋友,相持而来,成就了今天的业绩…… 左晋州想起来自己和弟弟到汴京投靠舅舅,认识的同窗学子,吟诗作乐,又有哪些是真朋友…… 狄青想起来自己至今,居然觉得孤单,在这里,这个陌生的地方,居然有了朋友,这个神奇的词,他不再寂寞,不再一人上路,因为心中有挂念的朋友…… 连三爷抱着这幅墨宝满意的回去了,心下直乐呵,觉得自己这钟送的太值得了。 这一首《朋友》,比那些个十八摸有味道多了。且是左公子专门为他所写的,传扬出去,面子倍增。 而且,此歌一定能红,这样的歌,连自己这个商场老油子都打动了。 连三爷心中对左伊是越发钦佩,平日觉得自己为人处事颇地道圆滑,不想和左公子一比就显得下层。 他不仅带人态度好,不卑不亢,让你觉察不到不适应,不论身份高低。 更牛叉的是,他说的话,句句能打动你。 幸好此人不从商,如果从商,估计自己这商业会长的位置都要让出来。 他要一开口,别人不便宜卖他都觉得不好意思,甚至白送东西给他才是人品好的表现。 虽然对左同知这个人感觉不怎么样,但是有这样一位侄子,此人官路肯定不会止于此。 这样想着,连三爷已经在计划明年的投资了。 商人的投资,很大一块是政治投资。看似白给的钱,实际上投资正确了,却是一本万利,比现代自助那些候选人选总统靠谱多了…… 没有旁人的时候,狄青,打开了娘给自己绣的那个荷包,看到上面两行字。 丫头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看晋州一点都不奇怪的样子,只是听闻丫头的老娘,是当初圣上相见都觉得惊艳的女人,这样的人的女儿,也许也是一个传奇。 狄青更加坚定自己要努力的方向,否则,他根本就不配,没有资格。 左伊一觉天亮,醉酒难受的很,奈何小七总是很准时的把她弄醒。 乖乖的去打太极拳,配合着那口诀,最初几日,即使是大冷天,回来也是一身臭汗,现在就好多了。 身子越发轻盈,皮肤越来越好,连脑袋也灵光了一般。 左伊不得不感慨,古代天气好,吸收好,自己像一颗吃空气长大的小草,长势喜人。 正在惯例泡澡的左伊,不想被叫了起来,说易先生驾到! 把她吓一跳。 当然更把左承仕吓一大跳。 左承仕好几日没有去爱妾倾倾房里温存了,昨夜倾倾说作了首诗,想让他品鉴一下,他自然就过去品鉴了一夜。 一大早的,还想再捏捏倾倾那匀称的小腰小胸的,不想小左居然大清早敲门。 左承仕一脸不耐的问道:“什么事?” “老爷,县学易先生到访,已经在客厅等候了。”小左知道老爷一定会生气,但是这种事不及时报告,老爷会更生气。 左承仕一听,易先生,易文章,吓一跳! 他已经收到内幕消息,朝廷有意年后让他出仕,此刻居然驾到左府。 屁颠颠的完全顾不上小妾那还没有品鉴的诗了,穿好衣服,就跑了出去。 左承仕恭恭敬敬的又是作揖又是赔笑,不想,人家一句多余的话都不说,开口就道:“在下来找左轶,麻烦同知大人帮忙叫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第一更。 第六十二章:名声在外 左承仕灰溜溜的叫人去把女儿叫出来。 只见那易文章,对自己不假辞色,可是等女儿一来,居然亲切的很。 “易先生早。”左伊恭恭敬敬的给老易打了揖。 易文章看了一眼左伊,这小子一大早精神气很好,比他这个叔父好太多,左同知一看就是昨夜太过生猛,今日脚步都有些虚。 他心里很欣慰,越看自己这个学生越满意。 初时觉得这小子太过机灵,将来恐其不入正道,相处下来却发现他面上轻佻实则机智心善。 看似纨绔,却一直对自己尊敬有加。能给《春秋左传》写出那么多独特的见解,却不会背普通经文,宁愿日日抄书,现在想想,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学习。 他知道自己喜欢他那一手独特的字,每日誊抄,都用崭新的本子,字迹工整,还独具匠心的用线装订好,再交给自己,半年下来,自己那里已经收集了一小箱子的手抄之本。 自己多次责骂他,小子虽然颇能辩驳,却没有一次的不耐烦。 想到如此总总,才会有易先生,今日亲自登门之事。 一来他是归还那本《春秋左传》,二来他也想来看看自己的这个学生的生活环境。 和后世那个家访差不多。 他实际上很好奇,是怎么样的环境,养成了小子那种性格。 左承仕想拦也拦不住啊! 左伊倒觉得没有什么,不过不知道如果易先生将来明白,自己这一番家访,是要看的女学生的闺房,不知道会不会一张老脸都羞红了。 走到那院子,墙才修好一半。虽然新墙很厚实,但是没有修好的地方,看上去颇为脏乱,对面的下人的房子显得很突兀。 左承仕脸上阴晴圆缺,多姿多彩,一大早要笑着脸陪这尊神,看他露出不满的样子,此刻恨不得伊儿搬到自己的院子去住,显得自己好像虐待了侄子一般。 左伊也不知道易先生抽抽什么劲,非要来看看自己的居住环境,岂不知,他这是用心良苦,如此一来,他的“叔父”定是不好意思薄待他的。 虽然易文章为人耿直,可是出于对这个学生的喜爱,还是偶尔做了点奇怪的事情。 看到先生一脸黑,左伊笑道:“先生有所不知,此院虽然偏僻,但是风景独好,重在前面一个池塘。” 易文章听这么一说,抬头一看,也就一个小池子,有啥好看头的,只道这小子是为给他叔父留面子吧。 左承仕也看了看那小池子,小的寒碜的紧,想想倾倾说的冬暖夏凉,此刻冷飕飕的,风一吹更冷了,这时候才觉得爱妾在他怀里说这话的时候,动作在扯蛋蛋,言谈也全是扯蛋。 他当初怎么就真相信那个啥冬暖夏凉,也许那时候自己有了蛋蛋的喜悦,心情也愉悦了,脑袋也秀逗了! 况且这池子,还害伊儿差点两次落水。 左承仕越想越不对,脑袋一热,道:“伊儿,这院子是寒碜了点,不如你搬到西苑去吧。”西苑正是柳姨娘那院子隔壁,闲置着,基本上也成了柳姨娘的地盘,因为柳姨娘爱好广泛,琴房,书房,绣房,花房…… 易文章自然不会分辨伊儿和轶儿的区别,没有说话,只觉得这个左同知,当着他的面做这事,是讨好他,还是真心对那小子好,难说! 左伊目前对介入姨娘老爹后姐中的混乱生活,非常的不感兴趣,自然是不愿意。 这个院子离老爹最远,其实最安全。而且要开溜什么的,也甚是方便。一定要坚守阵地。 “谢谢叔父的关心,不过小侄住在这里已经很好了,况且前面这个池子,小侄甚是喜欢。”左伊一脸好像看海景一般,看着那个破池子。 看的左承仕越发不好意思。 易文章也再次看了看,没啥啊。 左伊看到自己不能调动两位大爷的情绪,笑道:“别看着池子,冬日萧条,连鱼都不愿意出来溜达,到夏日是景色却甚好,所谓荷塘月色,静静观来,别有一番滋味。” 虽是大冷天的,但是左伊丝毫没有把人往屋里带的意思,领了老爹和易先生,就在院子里的桌子坐下。 虽然左承仕觉得这是极其失礼的事,可是他也没有理由带着易文章往女儿闺房里跑。只恨这个院子实在太简陋,又一次的深深自责,这要是让下人看到自己居然请易先生大冷天的坐在这石桌抖抖索索的,那传出去,该是多丢人的事…… 而易文章这两年在县学,心志已经很平淡了,并不看重这一点,只道这外表如此破旧,进去也未必好,徒增尴尬。 左伊是压根就不觉得,这个时候,带客人坐庭院是极其不礼貌的事情,今日虽冷,阳光却好,这时候正是早上出太阳的时候,风也不大,还算好。 清雅意外的没有去大哥那边,帮着端茶倒水。 一身冬衣却还腰细腿长的,又撩拨的左承仕心痒痒的,暗自上下观赏了几圈,只因面前有客不敢造次。 而易先生也被清雅的身姿吸引了过来,这样的婢女,气度一点不比大家闺秀差,容貌美,心又沉,动作优雅,他看了看那小子,居然一点不心动,头也不抬,更是欣赏,这小子将来发展一定比自己好,美色当前岿然不动。 总之易先生是看左伊顺眼后,左伊做啥都是好的。 左承仕喝了半天茶,其实很想开口,问问易先生,关于年后出仕,是到哪个位置,可否多多关照一下。但是他又不敢贸然开口,为官之人最知道深浅,哪怕好奇的想死,这种事也不好开口。 硬生生的是忍了下来,喝茶,喝茶,继续喝茶,喝了很多茶之后,已经年长肾虚的左同知,忽然很想尿尿! 靠,这种时候,怎么会这样?忍,千万要忍住,半路离席去方便,大不敬啊! 易文章慢悠悠的品了一杯茶,小心翼翼的把那本《春秋左传》还给了左伊,开口道:“左轶,先生初见你时,对你并不甚喜,因为你没有通过考试,是通过你叔父招呼进去的,而如今,先生方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本《春秋左传》还给你,先生恐怕要在汴京等你了,你有大才,性子却浮躁了些,还需磨练。” 这一句在汴京等你,把左承仕的尿生生的憋回去了,传闻果然是真的,是真的,眼前这位,现在还是先生,年后恐怕就不知道要高自己几个级别了,幸好,幸好,此刻他看伊儿,简直就像看见自己的幸运星。 左伊却不想,易先生居然要回汴京了。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对这个便扭的先生,左伊是很尊敬的,从第一次见自己皱着眉头说轻佻的时候,到后来每每把自己的字一本一本的收集起来,左伊都看在眼里。 虽然他一直对自己凶巴巴的,可是却一直以一个老师兼长辈的态度对她,真心为她好。 以前看历史书时,看到那些忠臣,就觉得脑残,愚忠,可是真正看到这样一个人的时候,又觉得可爱的紧,处处让人敬佩。 左伊如最初一般,深深的朝先生行了个大礼道:“学生受教了。学生有一首词,想送与先生,是以报答先生平日对学生的照顾。” 这话说着,那边的清雅已经准备好纸墨了。 说实话,比起机灵来说,小七甚是不如,她此刻站在那里,听着这些人唧唧歪歪的,脑袋里大概只有一个念头,什么时候可以吃饭啊! 看着前面空无一物的池塘,左伊低头就开始写。 爱莲说——至易先生 水陆草木之花,可爱者甚蕃。晋陶渊明独爱菊;自李唐来,世人皆爱牡丹;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予谓菊,花之隐逸者也;牡丹,花之富贵者也;莲,花之君子者也。噫!菊之爱,陶后鲜有闻;莲之爱,同予者何人?牡丹之爱,宜乎众矣! 周敦颐童鞋,借你的词,表扬一下我老师,你应该不介意的,左伊写完最后一个字,心中还默念了几句。 左承仕一看,自己女儿居然随手对这一个小池塘也能写出一首词,真是牛逼。一边惊讶又一边沾沾自喜,一定是自己的基因好。 那边今日有些过于宁静的清雅,在看到这首诗的时候,眼神复杂的看了看小姐,心想:“难道这才是小姐的真正面貌?也是夫人惊艳才绝,小姐如何会那样普通呢?那一次落水的事,小姐定是知道的……”这样想着,清雅只觉得心中一阵发冷。 易文章却痴了。 这么多年,多少人说他错了,连程公都劝他,不用太过执着。 可是居然只有这小子道出了他的心声。 一时间失态的老泪纵横。 这一首爱莲说,年后随着易文章一起进京了。 易文章出仕了,一上去就是礼部侍郎,一国副部长。当初打压他的人一个个噤如寒碜,虽然贬他的是皇帝,可是皇帝是永远没有错的,这些帮忙说的人就有错了。 谁都知道,这个人拧,连皇帝的话都敢反驳,如今皇帝又招他回来了,且恩宠居然不减,一来就大官伺候,看来是要作为皇帝身边的班底候补了。 为毛,皇帝也是人,一个个手下,你说一他不说二,太过无聊,久了反而想念那个敢顶嘴的人,于是易文章又回来了。 第一天入朝,皇帝就点名道:“易爱卿,你此去泉州这么久,可有所收获?” 一干人等都一阵羡慕,皇上果然心中有易文章,此人官不止于此啊!都眼热的看着他。 易文章经过这几年的下放历练,为人处事又更加沉稳一些,一步走出来,说道:“臣,在泉州,得一词,甚好,愿献陛下。” 所有人都想不到刚正不阿的易文章,回来第一件事,居然学会了拍马!连皇帝都略有新奇,又带有些失望,难道一个个都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吗? 易文章却不管左右人的看法!于是一个朝堂,上有皇帝,下有大臣,易文章第一天上班,朗朗的念了那首爱莲说!回音阵阵。 一句“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皇帝重复念了三遍,心中叨念道:“看来易爱卿为朕寻了一个更有意思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第二更 谢谢大家的包容。 ]第六十三章:过年收礼 张姨娘很忙。 女儿被禁足了,时不时还要跑过去安慰一下,听女儿发发脾气。 最近左明珠也安分许多。因为她老娘柳倾倾说了,如今那丑丫头大哥在,千万别去惹事,左天天那胸大没脑的,就是最好的例子。 左明珠安心的在家里习字。那一日程公到左家拜访的时候,居然对丑丫头的字大为赞赏,而对自己写的字,不屑一顾,大大的刺激了她。 她素来很傲,继承了老爹的俊美容貌,又继承了老娘的文才,自是不甘心,一心想在年后及笄礼上,一鸣惊人。 而且她和左天天最大的不同,就是她比较理智。狄青的面貌她见过,可是在知道他是一个罪人之后,她就再也没有主动去找过他。 柳倾倾知道了上次的来龙去脉,听到老爷差一点就把管家的权利交给了她,心中颇为心动,都是那丑丫头。 晚上睡觉的时候,她旁敲侧击的问了老爷此事,左承仕是这么回答的:“倾倾,你不日素不喜那些琐事,身子又弱,为夫怎么舍得让你操劳呢。” 说的柳倾倾心里想骂娘,原来是自己平日装的太深入人心了,老爷居然压根只是说说,本就没有想把张婉儿那贱人的权利给剥夺了。 左承仕一边说着不想让倾倾操劳,一边自己亲自在她身上操劳。 不过自此以后,她却留了一份心,开始没事上去帮忙。 比如这过年收礼,这也是一件大事。 柳倾倾要去帮忙,左承仕深感欣慰,觉得倾倾识大体。老爷都这么说了,张姨娘自然是不能拒绝了,面上姐妹齐心的样子。 左同知,现在泉州府都默认,年后应该改名叫左知州。这时候不送礼,那就是傻子。 于是年前这几天,左府是门庭若市。 看着长长的礼单,两人真是笑的合不拢嘴。 王大人薄礼一份…… 李员外薄礼一份…… 王氏酒楼薄礼两份…… 沈主簿薄礼两份…… 连三爷薄礼两份…… 吴知州薄礼两份…… 石钦差薄礼一份…… …… 面对这么多的礼物,不仅张婉儿、柳倾倾震惊了,连左承仕本人也震惊了。 像一些王大人、李员外送礼,那是意料之中的规矩,沈主簿送礼也是正常,可不知道为何会有两份、一份的区别。 对于像钦差大人这样的人居然也有礼物到,简直就是不可思议。 于是左承仕亲自参与了拆礼物看礼单行动中。 王大人的一盒正宗的肉脯,有半只猪大小。也算是大礼了。过年送礼本就是礼数,一般不会整个银子送一箱来,那就是贿赂了。 这个王大人和自己平日没有多大交集,点头之交,如今送上礼,就是卖一个面子。送一块肉,不轻也不重,正是合适。 李员外的是一套茶具瓷器,一个个茶杯,上面有青色花纹,很是精致,一看就是下了不少本钱。李员外他倒是不太熟悉,但是送如此贵重之礼,就记起来此人,是托小左秘书说要安排儿子做一个衙门文书的工作。左承仕摸着茶杯点了点头,老子这么识相,儿子应该也是个有才的,不成问题…… “哎呀!老爷你看?”那边柳倾倾拆开沈主簿的礼物,却惊叫起来,把左承仕引了过去。 沈主簿平日为人周正,会给自己送礼就是卖好的意思了。话说,给领导送礼,送了领导也许不记得,但是不送,领导是一定记得的。 可是打开看到,居然是有两份礼,还有一份居然不是给自己的? 其中一份是熊胆一瓶,这可是大稀罕物,壮阳健身的宝贝啊!这个沈主簿一向显山不露水,不想居然这么知趣,给了这个一个宝贝的东西,要花不少银子才能弄到,而且甚和左承仕的心意,要知道,女人多了,也是一种辛苦活。 而另外一份,居然是一张白狐皮。指明是送给同知侄子左轶。柳姨娘惊叫的是,她第一眼就看到这张白狐皮了,这东西不关是贵,还很稀有,她想着要是明珠及笄礼上,能披着一件白狐皮坎肩,那该是有多么的雍容华贵! 可是,这个上面居然指明是送给那丑丫头的!所以她才忍不住的惊叫起来。 左承仕自是很满意沈主簿送的熊胆,礼多重,就代表了人的情谊多重。可是看到他送给女儿一张白狐皮,那亦是贵重不相上下,且要说起来,这白狐皮还是稀有一些。 想了想,莫非伊儿得钦差大人青眼,而他儿子又是伊儿的同学,送这个礼也没啥大惊小怪的。 左承仕还想的真差不离,这白狐皮,也是沈家偶的,那日送礼之时,沈括刚好在,想到左兄冬日常常手脚冰凉又怕冷,就建议把这个送了出去。 老娘也知道那日来他们家的就是同知侄子,还说:“那孩子太瘦了,身体肯定单薄,送这个也刚好。” 如今沈括有小金库,沈主簿也有钱了,上下打点自然不能小气了。 见夫人如此识大体,沈主簿也很高兴,于是这份礼单就出现在左承仕家中了。 柳倾倾甚是不甘愿,但是礼单上明写着,也不好说什么,想着等过两天,张婉儿不在跟前的时候,跟老爷说说,看能不能把那白狐皮让给明珠。 接着打开了第二份礼单,柳倾倾又一阵惊叫。 张婉儿颇为无奈,你帮忙就帮忙,鬼叫个什么,老爷一刻不在,你会死啊!贱人。 王氏酒楼王掌柜,如今泉州府是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有人说他店里的钱,是像水一样流进去的,偏偏人人都乐意去。 妇道人家虽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但是消息都灵通的。 如今这么个富的流油的人,给老爷送礼,那也是正常,那是大东珠六枚。这个时代珠玉是几乎可以当黄金用的,何况还是东海稀少的大东珠,价值绝对是超黄金的。且一送就是六枚,好大的手笔。 但是这还不是让柳倾倾尖叫的地方,他是看到下面写的,送左轶少爷猫眼石一枚。 这个猫眼石,足以让见过世面的她,倒吸好几口冷气。 那个丑丫头,怎么会惹的别人送如此贵重的礼物。一颗猫眼石,别说是寻常百姓人家,就是皇家也少有。 这个礼物把张婉儿也耐不住的吸引过来了。 她们都心动至极,可是都不知道如何开口,这可是猫眼石,传说不仅能给人带来好运,还有养颜美容,还老还童的功能。 两个姨娘都被那颗猫眼石震住了,连左承仕的眼睛也挪不开,那幽暗的色彩,似有若无,晃得人心跳加快,又寂静的让人不愿意移开双眼。 良久,作为家主的左承仕,才把那个盒子盖上,咳嗽了一声说道:“继续,看别的吧。” 左承仕是知道这个王掌柜和伊儿是有什么瓜葛的,只是实在想不明白,伊儿有哪一点值得他下这么大的本钱。 原本看到六枚大东珠,左承仕已经很激动了,可是现在再看到那枚猫眼石的时候,才知道,这王掌柜压根就是冲着伊儿来的啊! 接下来又看了两份。 柳倾倾的脸都黑了,这个人压根就没有给老爷送礼,点名是给那丑丫头的。 石钦差的礼物,礼单上光棍的写着送左轶。居然是一只透亮的玉观音,看着观音周围冷冷的晕色,不用掂量也知道价值不菲。石钦差家财颇丰出手定是不凡的。 这些个贵重礼物,怎么会给那个丑丫头,还是钦差大人送的,柳倾倾脸都有些扭曲,自己女儿明珠才应当收此大礼才对,马上就是她的及笄礼,到时候,拿的礼物,一定会比这个好百倍。 柳倾倾心中虽然气愤的想着,可是却也不敢肯定,这些个东西,哪一样自己平日都少见。 左承仕再看到那个连三爷的礼单,两份,就知道一份给自己,一份给伊儿,不用比较,明显就知道伊儿那份比自己的贵重。 自己堂堂一个同知,即将升知州,难道还不值得你们下大力气讨好,居然争相讨要一个学生?左承仕脑袋都转不过弯来了。 这会子,那边轮到张姨娘鬼叫了。 她看的是吴知州的礼单。 吴知州是左承仕的上峰,送礼本来就是个意思,送你一尺布,意思意思,就可以了。 他的第一份礼,确实和意思意思差不多,一匹湖绸和一匹江绸。这个礼说重不重,说清也不请,毕竟有多少人家可以穿得起绸缎。 而且这湖绸和江绸又是绸缎中的上品,张婉儿和柳倾倾都是很喜欢的。 可是看到第二份礼的时候,她的笑容凝固住了。 那是一个房契。指明是送给同知侄子左轶。 这份礼物,是胖子老娘准备的。她是个有心的,知道那个左轶定是不凡,如今居住在叔父家,总是多有不便,儿子要进京,但是关心不能落下,何况那一成的利润,滚滚的在呢。 那左轶肯定不缺钱,而自己反正要进京了,原来在市中心购置的一处房产,也是闲置,不如做了人情送了,虽然重了点,但是以儿子的形容,左同知的那个侄子是个人精一样的人物,定然会接受的。 左承仕看了一眼,也呆住了,不知是喜是忧。 收到这么大礼是很高兴的,可是一个个指明是送给伊儿的。 这吴知州平日妻管严甚是严重,这份礼不用说是出自他老婆之手,想不到居然会如此看重伊儿。 而柳姨娘和张姨娘两人,立刻都有了危机感。原先只觉得那丑丫头,就算是嫡女的身份,但是也翻不出她们的手心,可是如今这每一份礼,收过去,要自立门户随便都可以。 不知不觉中,居然已经养虎为患了。 两人心有灵犀的拿着那厚重礼单,齐齐的看着左承仕,眼神中不言而喻,女儿的东西,不就是家里的,这个给谁不是给? 况且女儿总归是要出去的,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专栏收藏687了,只剩13个收藏,草草会三更一次哦。 谢谢亲们支持^.^ 第六十四章:心思转变 通常,在对待那个女人的事情上,柳姨娘和张姨娘的立场都是一致的。 左承仕是个耳根子软的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不管两人如何表现,他始终没有要扶谁为正的打算。 最初挑战这个问题的是柳倾倾,柳倾倾虽然晚进门,但是毕竟是好人家的女儿,如今正妻不在,想努力一把。 但是任由柳倾倾吟诗还是吟湿,左承仕对这个问题上都岿然不动。 还有一次居然直接一个人搬到了司夫人的空院子里住了一个月,然后柳姨娘和张姨娘就消停了,再也投有提这个问题。 这让张姨娘和柳姨娘一致明白了,那个女人,即使死了,在老爷心中也是有地位的。 但是明白归明白,争取还是要争取。 左承仕手了拿着礼单,也很是犹豫了一回,要是役有上次天天挑起的落水事件,左承仕也许会再次让姨娘们如愿。 就像上次晚歌随口一说,自己这个做爹的居然会有那样的心思。 想到女儿一次次在自己面前,露出失望的眼神,左承仕不记得有多久,女儿己经役有再缠着自己练字,去自己的书房像个皮猴一样跑老跑去。倒是对自己越发的恭敬,难道这就是自己想要的吗? 左承仕倒有些怀念,女儿上次落水刚刚醒来那段时间。 看着这些礼单,忽然间觉得自己和女儿距离越来越远了。就像当初的阿莲,自己明明是爱她的,可是为什么,会把她推的那么远。 如今连自己的两个儿子,都以求学的名义和自己一点都不亲切。难道还要老戏重演吗? 张姨娘和柳姨娘看到老爷在思考,面部沉重的模样,心中都偷偷的想,有谱,就说嘛 ,这么贵重的东西,老爷能不心动,给谁不是给,何必要全都送给那丑丫头。 不想左承仕却第一次让她们失望了,看了一眼礼单,说道:“把送给伊儿的东西,都叫人拿到她房里吧。 “可是老爷… … ”张蜿儿想不到居然会是这样的结果,上次晚歌那不要脸的在老爷跟前随便说了几句,老爷不都把那丑丫头的钱役收了吗?可是这次,可比那点黄金值钱多了。 柳倾倾也是一脸诧异,她对那块白狐皮颇为中意,这么美的东西,放到丑丫头身上不是浪费? 此刻也顾不得装斯文,皱着眉道:“老爷,年后就是明珠的及弄礼了,她一直想要一个披肩,我看那白狐皮正好合适,可否… … ” “我说的话,你们都当耳边风吗?礼单上写的清清楚楚,东西也一目了然,别动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明珠的及弄礼自然是要大办的,眼下是眼下,倾倾你什么时候也这么糊徐了?”左承仕严肃的说道。 看到两个爱妾都一脸悻悻的模样,左承仕又补了一句:“在剩下的礼单中,你们各自帮天天, 和明珠也挑一件吧。 张蜿儿和柳倾倾心中愤怒,面上也得服服帖帖的称是。 剩下的礼物,加起来也役有那丑丫头的一样多吧,又是猫眼石又是玉观音,居然还有一处房产,两人想起来就郁闷。那种看着跟前的丑丫头,扑腾扑腾飞起来的,心中有一种挥之不去的扭曲感。 特别是柳倾倾,她自己一辈子斗不过那女人,想着自己的女儿总是能胜过那女人的女儿,不想,长的那么丑,居然也能折腾… … 一定是老爷常常背着她们带那丑丫头出去见了世面,认识人,否则怎么会有那么多机遇。 看着事情告了一个段落,左承仕还加问了一句:“蜿儿,伊儿那边的墙修好了吧,眼见就过年了。” 看着如今这些礼,人都高了一截。 张婉儿哪敢耍什么心眼,赶紧回道:“是,老爷,己经修好了,比之前坚固多了。 “那好,等年后,再找些人,把伊儿的院子修整一下,我看那个池塘也可以围进去,现在的院子太小家子气了点。”左承仕想了想又交代了一句。 柳倾倾一听,池塘也归到院子里,那以后她的凭栏而作的优雅姿态去哪里表演,当下就有一些不愿意,赶着开口道:“老爷,可是院子本来的布局就是如此,贸然改动不太好吧?可能还会影响庭院风水。 左承仕心中确定的事,自然考虑了周全,伊儿短期内还会以左轶的身份示人,若是家中布置的那么寒掺,别人会怎么看他。对柳倾倾很多时候糊涂,但是真要办事的时候,也不含糊,否则他也不能爬到今天的位置。 “倾倾考虑的是,要不让伊儿搬到倾倾旁边的西苑也行,这样就不会动了院子的风水了。左承仕状似思考了一番笑道。 那边张婉儿心中却甚喜,平日这柳倾倾仗着老爷疼爱,经常撒娇要这要那,难得被拒绝一定不好受吧。也不想想,老爷要真开口的事情,哪一次收回过。 果然柳倾倾一听这个,面色难看起来,含糊的说道:“老爷,妾身也只是随便一说,那池子其实加入院子也不错,挺大的。 “那就这么定了。明日就是年夜,你们回去多多准备一下,一家人好好聚聚。”左承仕结束了今天的谈话。 已中只觉得轻松无比,这回那丫头总不会老用那样的眼神看自己了吧。 左伊今日难得无事,打完太极拳,百无聊赖的不知道干嘛,眼见快中午了,困的又想补眠了,不想老哥却带着狄青到自己院子里来了。 两人一身挺拔的坐在院子的小石桌上,一副等着蹭吃的模样。 特别是左晋州,这几日和妹妹相处只觉得一下子像信息大爆炸一般,原本印象中一个瘦瘦身影,平凡小脸的妹妹,居然是如此多面。 一直心中甚是遗憾,自己错过了她的每一天,恨不得现在这几日能补回来。 不过妹妹貌似比他还忙一般。总是逮不到人,殊不知,左伊也有些刻意回避,谁叫他去哪里身边都带一个拉风的狄青。 “伊儿,我听说你又整了新菜,叫做狮子头,今天可否请大哥尝尝?”左晋州笑道。 左伊都不知道,怎么这么快,自己让小七把菜谱送去给王氏酒楼王掌柜,这么快老哥就知道是自己整的了。 “大哥都亲自上门坐在饭桌上了,哪能不给呢!”左伊做了个无奈的鬼脸。 然后自然而然的挽开了自己的袖子,一副壮士出征的模样,信誓旦旦的说:“今日大哥要吃饭,我伊儿豁出去了,亲自上阵。 惹得左晋州一阵好笑,也役有觉得什么不适,毕竟妹妹才十岁。像个小皮猴。 不过妹妹的手真漂亮。 娘的手也是那么漂亮,拂过自己的脸就觉得好柔软,好柔软。左晋州一瞬间陷入了儿时的回忆中。 而狄青毕竟是年少血气方刚的时候,从来役有看过女孩的胳膊,如今看到小丫头露出两只小胳膊,只觉得她娇小玲珑,+分入眼。 白生生的脸上眉黛如柳眼若星辰,笑嘻嘻的,颊上两个小酒窝若英若仙。谁说这丫头容貌普通,狄青自觉地看着她的脸蛋就很喜欢,看着她的笑容,就很快乐。 左伊不经意的对上了狄青的双眼,只觉得这男人长的命犯桃花,电力太强大,自己怎么被这一看,就觉得不好意思呢。赶紧跑厨房去。 看着她蹦蹦跳跳的身影,也轻盈的很,狄青又想起那日抱着她的时候,真瘦。看她挺能吃的,怎么竟长不肉? 左伊去厨房,自然役有自己动手,她向来是语言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说的头头是道,要是自己做,就蛋炒饭比较拿得出手。 也亏得左伊学的专业,就是不怕麻烦不怕锣嗦,对菜谱一类的东西,一个合格的管家,对一道菜,说不出个蒸抄煮炸,那就可以把自己给抄了, 曾经是不厌其烦的背。 眼见着快中午了,要做狮子头也比较麻烦,看着厨房一堆生菜,还有一锅的大骨头杨,左伊就想到了,可以吃什么了。 说做就做,吩咐了厨娘王婶把菜一份份的洗干净准备好,自己在那里准备骨头杨的料。 幸好自己平日捣鼓的,一些香料,辣椒什么的都不缺,左伊照着前世的记忆,调配了一下配料,再叫王婶把蒜泥剁好,分配到小碗,加上香油。 等左伊叫下人把这些东西都整出来的时候,左晋州一脸不可思议的道:“伊儿,你不会就是请大哥吃这个吧? 看着一大锅杨,上面飘的油花花,红艳艳的,看上去实在不是很美观。 左伊笑笑:“大哥吃吃就知道了。” 左晋州一直都锦衣玉食的,实在投有见过这种吃法,看着端上来的一碗又一碗的菜,全都是生的,居然连动物的内脏都有,这都是些什么东西? 他严重的怀疑自己小妹是不是来捉弄这个哥哥的。 然后看到小妹正儿八经的指挥下人架上炭火,放上锅,左晋州才知道妹妹是动真格的。 清雅甚是淑女的在院子里伺侯着,忙前忙外的,好像她是这里的女主人一般。不想宋妈妈却忽然把她给叫走了。 过了一会,才见她脸色难看的出来,却没有刚刚那活拨劲了… … 第六十五章:新鲜火锅 “大哥,你真的不吃吗?我先吃喽?”左伊夹了一块薄薄的生羊肉片,往己经开了的锅里一涮 ,还不到一分钟就拿了出来,再在香油碟里一拌,当真是鲜香辣俱全,好久没有吃到这么刺激过瘾的东 西了,左伊一脸陶醉。 大哥看到妹妹夹着生肉居然就这样吃,更是面色苍白,他有点晕血。 手抖抖的拿着筷子也学着小妹的样子夹了一块还带着血丝的肉,闭着眼睛把筷子伸进锅里,好像手夹的不是一块羊肉,而是抓着一条蛇一般。 左伊没有想到,一向风度翩翩的大哥,居然会有这种表情。 “大哥,睁开眼睛把,你的肉都没了。” 原来左晋州手太僵硬的拿着筷子,肉一到锅里就散开来了。左伊拿了过滤的小勺,把肉捞出来给大哥,帮他拌好了,夹给他,笑道:“张开嘴巴。” 然后就见大哥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把肉吞了进去。 果然,不习惯的他立刻辣的泪眼汪汪,小妹一定在作弄他。 那边狄青看着两兄妹折腾的。穷人家是有这样的吃法的,特别是冬日的时候,又冷,涮一锅汤挺好的。 只是没有这么多菜,还有羊肉片,动物内脏,也都未曾见过。不过这丫头,貌似对吃的东西特别在行,自己第一次吃红烧肉,只觉得是人间至美的东西。 想来也眼前也不会差。他学着左伊的样子,优雅的测了一块肉,拌了香油,果然满口生香,比自己以前吃过的那种又苦又咸的吃法简直就是天和地的区别。 看上去也是一锅大杂烩,可是左伊这个可是用高汤,特有的酱料调配好的,那味道自然是大不一样。 狄青吃的都不顾容颜了,又迅速的夹了一块肉,往锅里一测,就开始吃。也不怕咬了舌头,那边左晋州还心有余悸,就看狄兄己经吃了好几块了。 虽然刚刚吃确实被呛到了,可是口中却有一种感觉,明明辣,还是会被吸引着想吃,于是左晋州也大胆的尝试了一块。 看着清雅伺候完毕,居然又回去了,也没有别人,左伊就让站在身后的丝丝的流口水的小七也一起坐下了。 有了小七的加入,场面立刻不一样了。 别看小七小,别看她是女孩子,一个顶两,大哥和狄青都不是他的对手。一群人在大冬天的院子里吃的头冒汗。 清雅是离开了,可是没有走远,就在院子里面,隔着一个窗,看着那个少爷吃的面红耳赤,眼泪都快出来了,却还满脸笑容。她的眼眶红了。 她记得小时候第一次见到大少爷的时候的场景。 “我娘说你叫清雅,你以后会陪妹妹一起玩,那你以后也是我妹妹了。”这是大少爷第一次见她的时候说的。 那时候的她,原本也是一个官宦小姐,家里犯事了,被发配了,压根不明白,自己做了丫。只觉得这个哥哥长的真好看,待自己真温柔。 夫人亦待她很好。小姐虽不喜欢说话,但是每日都很乖巧。 可是她终究长大了,明白了自己的身份。夫人那么用心的教自己,并不是因为自己,而是为了她女儿。可是清雅心中恨,她喜欢的人是大少爷,什么陪嫁丫鬟,凭什么,她为什么要给小姐陪嫁? 本来在左家呆的心死了。不想大少爷居然回来了,比当年更加俊美。笑容淡淡的,并役有忘记自己。情雅觉得自己心都活过来了。 可是宋妈妈一句话,又送她到了谷底。 是的,你要记得你的本分。做丫鬓的本分,是认命。 小姐不亲自己了,落水前,小姐事事依赖自己,落水后却像变了个人似的。如果说出来了,她也许解脱了,但是小姐每日亦如无事一般,笑的云淡风轻,却让她心惊胆颤,总是有把柄落入别人手中一般。 “你做的事,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宋妈妈忽然像个鬼一般出现在跟前,冷冷的丢下了这句话,就走了。说的清雅心中一阵发冷。 就在这时,外面张姨娘派人把礼品送了过来,清雅作为大丫鬓自然不能继续发呆了。左伊开始还不注意,以为是人人都有份的。 倒是左晋州看了一下礼单,嘴巴一下张大了,这,这,这些都是什么? 白狐皮、猫眼石、玉观音、房契… … 就是嫁女儿的陪嫁也足够了。 清雅亦是一阵慌张,仿佛一瞬间明白,小姐为什么不和自己计较,她不是不能,而是根本不在意,如今的小姐己经不是当初那个任自己摆布的人了。 落水前,小姐性格孤僻的很,也就自己哄着她,极其依赖自己。不想那时候的一念之差,居然会如此,她现在才明白,如果小姐真的不在了,大少爷只会恨自己役有照顾好小姐,不会有一丝的顾念 当年的情分,把自己带走。 就像上次一双绣鞋,大少爷眼里从来就只有小姐。 吃的满嘴油吱吱的左伊,看了一眼清雅,不就是收到礼物么,她一脸震惊也就算了,为毛一副死了老娘一般的表情。 狄青看到这份礼单,只觉得心中那份距离更遥远了。他很珍惜这几日的相处,可是更加坚定接下来的行程,大丈夫将保家卫国,争取功名,只有这样他才配得上她。 自己不能被这丫头比下去了。心中想着,等过完年,就立刻离开,刚好能赶上招兵的时候。此去虽苦,但是心若在,一定能回来。 左晋州不可思议的看着送礼的人,心中悲喜交加。 喜的是妹妹如今的实力,己经不容小窥,自己若要离开,她应该也能自保。 悲的是,如若不是自己离开,妹妹如何需要如此。女孩家抛头露面总不是长久之计,可是看着她笑盈盈的样子,又不忍心约束她。 左晋州和狄青各有心思的离开了。 小七吃的好饱,感觉动都动不了,坐在那不停的打隔。 情雅小心的搬小姐收好东西。 左伊看到那礼单,也一阵失神! 心中在得意的笑,得意的笑。 猫眼石?玉观音?白狐皮?还有房契… … 她都不知道自己居然如此重要了,值得人家花这么大本钱。 正想的出神的时候,清雅却一把跪在了自己的面前,哭着道:“小姐,女婢错了,求小姐原谅。 一边说一边重重的磕头,又是来这一招。 左伊一下子就看到她额头一块血糊糊,这要是出去,还以为她虐待丫鬓。 不知道清雅打的什么心思,左伊正色道:“你说说,何错之有,又让我原谅什么?” 清雅想不到小姐居然这么沉得住气,自己这样了,她还一点不表态。 只得硬着头皮说:“半年前,小姐落水,其实婢女在,在小姐身后… … ” 清雅实在受不了和小姐猫抓老鼠的游戏了,不冷不热,不如给个痛快。 左伊看着清雅,心道:靠,你想玩就玩,不想玩就不玩,你当我是游乐场吗? “小姐奴婢真的错了,奴婢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让小姐落水的… … ”清雅一边说一边哭,额上的血还在流,额头也肿了起来。 让左伊都不忍心看了,可是她却不想就这样结束。 都说人心是一条蛇,温暖了它,回头就咬你一口。一口咬不死,还会伺机咬第二口。 左伊示意小七把宋妈妈叫来。 一会,宋妈妈就来了。她一进门,看到跪在地上的清雅,一点奇怪的表情都投有。 “小姐叫我?有什么事吩咐吗?”宋妈妈看都不多看清雅一眼,问道。 “也役什么大事,宋妈妈是看着我长大的老人了,也是看着清雅长大的,今日清雅忽然跑来说半年前落水的事情,我有点记不清了,宋妈妈你来处理这件事吧。”左伊把清雅交给了宋妈妈。 自己带着小七出去了。 竟然宋妈妈对自己不冷不热,探不出味道,那就给她点事,让她表表态吧。 收了这么大的礼,左伊可役有忘记上次金元宝事件。 父亲把礼物全都送过来,是看在大哥的面子上,还是有其他想法,左伊准备去探探底。 到了书房门口,不知为何,今日左秘书竟不在门口,大约是有什么事情,临时出去了。 左伊刚想推门进去,听到里面有人说话,手又放了下来。 “老爷,你说你最疼歌儿了,二夫人,三夫人都有礼物,就我没有。”晚歌腻歪的在左承仕身边撒娇。 因为她本就是在书房和老爷搞上了,此后,这里反而成为他们亲热的地方,晚歌发现,在书房里做那事的时候,比在卧室里兴奋许多,所以常常会找借口,打发了小左,偷溜进来。 “老爷当然最疼歌儿了,那不是你不在嘛,等会你去库房那边挑一件礼物就好了。”左承仕& 一边说一边把手伸进里衣,在里面上下游走。 “那老爷,妾想要一个白狐皮坎肩,上次你不是说,妾若是里面什么都不穿,就披一件坎肩最美吗?”晚歌撒娇道。 门外的左伊想起来了,自己礼单上确实有一个白狐皮,还是沈括家送的,她不会是想要那个吧个。 晚歌想要那个,一来是那白狐皮确实是很美,是女人都想要有一条,披在身上,是多么的雍"容华贵,又保暖。 二来是老爷拒绝了柳姨娘,如果给了自己,那么说明老爷心中爱自己更甚柳姨娘,也好气气那装模作样的老女人。 晚歌自当了姨娘之后,就役有受过挫折,整日颇得老爷疼爱。每周一三五、二四六恨不得都往她屋子跑,打赏不断,小院亮堂亮堂的,比当初小姐的院子好多了。 这么一翻待遇下来,心也养大了。 然老爷并役有发脾气,她本来听说,柳姨娘向老爷开口要的时候,被老爷训了一顿,老爷没有生气,那说明老爷定是喜爱自己的。 左承仕漫不经心的把手移到了红豆上,轻轻的拨弄,问道:“歌儿,是听谁说,有白狐皮的?” 晚歌被老爷揉捏的,感觉身子都出水了,忍不住呻吟了一声。门外的左伊和小七木头一样站着。 左伊是经过特训的。管家,如果主人在看A 片,你怎么办? 这是左伊曾经做过的考试题目。问答题,开放式答案。左伊的解答是一一打电话叫一个女人给他。 然后导师满意的给了她一个A +。 小七对呻吟什么的不感兴趣,又不是肉… … 晚歌一边压抑着呻吟,一边回答道:“是,是二夫人跟前的小翠说的。” 然后左伊就领着小七回去了。 小七难得问了句:“小姐,干嘛不进去?” 真是不懂事的孩子啊! 左伊笑笑,爹要发飙了… … 第六十六章:收拾丫鬓 果然,晚歌没有如意的拿到那白狐皮,却被禁足了。 左承仕从那日起,再没有踏进她的院子。 晚歌初时还发了一通脾气,后来却越想越心惊。要是老爷不来,自己就彻底失宠了,一没有依靠,二没有钱财, 心下才开始慌张。 奈何老爷这次是来真的,任由她想什么法子,左秘书就是不让她靠近。 想当初她还役有委身老爷的时候,左秘书对自己客客气气,要见老爷,那是一个字都不会拦。 不想,现在却一脸严肃。 女人果然是用过之后就掉价了。 张婉儿当天下午就抄着一群丫鬟老妈子,冲到晚歌房里,对着她甩手就一巴掌。 晚歌脸肿的想去找老爷告状,奈何都找不上人。 难道老爷就不知道吗? 左承仕知不知道,谁也不好说。他此刻正在倾倾的书房里欣赏爱妾新画的梅花。“倾倾的画真是越来越好了。” “是老爷教的好。”柳倾倾身子柔柔的一下子挤进了老爷的怀抱。冬日的她穿的也甚是单薄,惹得左承仕又一阵担心道:“倾倾身体不好,小心着凉了。” 那边张婉儿带着小翠过来,打完晚歌,又让婆子们把小翠也押上去。两人齐齐的跪了下来。 晚歌一脸怨怒,骂道:“你敢,你凭什么打我?不过也是个姨娘。” “我是姨娘不假,不过我进门比你早,老爷让我管这个家,我就可以管。乱嚼舌根,你不知道是左府的忌讳吗?” 说着又让两个婆子上前,一个把她抓起来,另外一个对着晚歌的脸又是一阵猛扇。 晚歌的院子离柳姨娘的院子很远,欣赏完画,正在听琴的左承仕一点杂音都役有听到,沉醉在琴音中。 一曲毕,左承仕笑道:“倾倾的琴技虽不如婉儿,却重在有情,听着让人深思。” 柳倾倾听到这样夸,一阵高兴。要知道,张婉儿的琴技本是一流,自己在这方面怎么都超越不了,不想老爷今日居然想听听自己弹琴。 “小晚歌,老爷叫你禁足一个月,也是为了给你足够的时间休息,你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怎么, 见人?”说完领着一群人要走了。 临走的时侯,看了一眼晚歌身边的小翠,毫不在意的道:“张妈,这种吃里扒外的贱货,就卖出去打发了,见了心烦。” 张妈和李妈两个婆子就在后面把小翠给拖走了,任由小翠竭力嘶地的喊“不要,求求夫人发发慈悲,奴婶错了,再也不敢了… … ” 己经准备走的张婉儿听到声音,转过身回来,挥了一下手,张妈和李妈停了下来,小翠也满怀希望的看着夫人,不想张婉儿却笑道:“张妈,卖远点,边境那边很缺人,太近,想着就烦… …” 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晚歌,那边小翠己经昏死过去了。 晚歌瘫倒在地上,听到那句边境,浑身发冷。 她也是被卖过的人,岂会不知边境那边缺人,是什么意思,那是活活被人做死,生不如死。 一个小妾,是不会影响过年的气氛的。 被收抬了,谁也不知道。 张婉儿理直气壮,因为她背后的人是老爷。 当然她也不敢趁机弄死晚歌那贱人,虽然她很想,可是老爷的意思只是教教她一些规矩。不过能吓吓那贱人,她就觉得心中舒爽,往日的阴霏一扫而空。 过年真好。 拿着那匹江绸,张婉儿在女儿身上比对,温柔的道:“乖女儿,你看看,这个绸缎穿你身上多美。” 左天天翘着嘴巴,不愿意搭理老娘,抱怨道:“娘,我什么时候能出去?” “你爹是心疼你的,不然就你犯下的错,送官都够了。才禁足几天就不耐烦了?”张婉儿极为宠溺女儿,不断的给她张罗,准备给她做一件新罗裙。 “可是,我明明是冤枉的,这次,那丫头不是没有下水吗?再说,半年前,也不是我… … ” 左天天一脸悻悻的说道。 不想一向疼她的老娘,脸却放了下来,骂道:“住嘴,以后不准再提这件事。” 看到女儿扑到床上趴着不理自己,张婉儿无奈的揉了揉头,真是不省心,到底被自己惯坏了。 坐到床边道:“女儿,你听娘说,这件事的公道,娘迟早会给你讨回来,你都这么大了,也要有些心机,学学你大姐。 再说了年后是她的及弄礼,到时候,你也要打扮漂亮点,肯定有很多青年才俊来,你多见见才好。” 一听老娘说到这个,左天天来劲了。 一骨碌爬起来,翻开那些布料,果然是那匹江绸,最美,不仅光滑,花色也好看的紧。 张婉儿看着女儿欢快的样子,心中暗想:上次落水的事,不知道那丑丫头到底知不知情,那清雅会不会是那丫头指使的?因为有着这样的想法,张婉儿暂时不敢动清雅。 左伊把清雅丢给宋妈妈,把这茬给忘了。 不想姜还是老的辣,宋妈妈当天就把清雅的卖身契交给了她,恭恭敬敬的说道:“小姐,当初夫人把这个放老奴这边,那时候小姐还小,老奴代为保管,如今小姐长大了,是时候给小姐自己保管了。 问题又回到了自己的手中。 左伊拿着这一纸卖身契,想不到这就能决定一个人,看着清雅一脸惨白的样子,她笑道:“听说张姨娘把她的丫鬓小翠卖到边境去了,不知道清雅想去哪里?” 小姐这么一问,清雅原本只是脸色惨白,此刻居然发起抖来,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小姐。 左伊瞄了一眼宋妈妈,见她还是没有表态,可是左脚却是动了一下。 “大过年的,我开玩笑呢。清雅姐姐这么多年一直在我身边,我怎么舍得让你离开,况且你说半年前发生什么事,我完全不记得了,过去就过去了。”左伊像个恶作剧的小孩一般说道。 只听到屋里好像两人同时松了一口气。 “奴婢,谢,谢过小姐。”清雅这一惊一吓,声音都不稳了。 宋妈妈看了一眼地上的清雅,说道:“小姐,没有其他事老奴先下去了。 左伊不在意的点了点头。待宋妈妈出去后,双眼直直的看着地上的清雅,笑道:“你喜欢我大哥吧。” 如果说刚刚清雅脸色苍白,全身发抖是做给宋妈妈和小姐看的,现在则是真的五雷轰顶。 忽然间,清雅觉得小姐简直就像个恶魔,她不仅折磨自己,还要挑自己心中最脆弱的地方下刀。 一句轻描淡写的话,让她失去了往日的风度。 “我把你送给大哥如何?”一句我给你点吃的如何一般的话,更是炸的清雅说不出话来。 清雅的手抓着自己的裙摆,望着轻笑浅淡的小姐,手上拿着自己的卖身契,轻飘飘的一张纸。 “你可以考虑一下,如果觉得合适,我去和大哥说,年后你就和大哥进京吧。”左伊说完不再看她,示意她可以走了。 清雅头晕目眩,软着两条腿出了小姐的屋子,兀自心中空落落的。慢慢的挨着出了院子,一阵寒风扑面入怀,冷的她直哆嗦。 远处就是那池塘,她像喝醉酒的汉子一般,踉跄着走不稳路,一步下去犹如踩在松软的棉花上。不知不觉就到了那处地方,自从小姐落水后,她再也没有来这里。 抬头,一片金色阳光虽不强烈了,却还是耀目刺心。她强自收摄心神,靠在池塘边的凉亭椅子上。 若干年前,她是官家嫡出小姐,出行用最好的车马,穿最好的衣服,那时候是多么的风光。后来她是小姐的贴身丫鬓,夫人悉心教导,琴棋书画样样都好,夫人待她更像女儿一般。 再后来,夫人走了,她成了小姐的大丫鬓,也是陪嫁丫鬓,虽然小姐在府里过的不算好,也没有特别薄待了她,亦是过的很顺心。 直到半年前。 一时错,就铸成了大错。 可是如今小姐拿着卖身契问自己愿不愿意跟大少爷进京,为何?自己不敢答应,半年前那样做,不就是为了能达成这个愿望吗? 看到宋妈妈教出卖身契那一刻,她知道,宋妈妈不会再为自己求情。 念念不忘的大少爷,心中也只有小姐。 望着蓝莹莹的天空,她忽然领悟到了,什么叫做“无路可走”。 “那就听其自然吧… … ” 清雅心里一阵凄楚,她知道,自己要是答应随着大少爷,大少爷会看在小姐的面子上收了自己,可是那又何必。 “宁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清雅记得卧病在床的夫人这么对她说过… … 她的手紧了紧。 左家的年饭,吃的融洽无比。 左伊都不知道,自己家也会有这么平静的时候。 关于晚歌的事情,左伊己经知道了。 这时候再看老爹,不知道怎么说。说他糊涂,有时候可真够糊涂。其实说聪明也是聪明的吧。比较风流而己。 夜晚要守夜。左伊又偷喝了点酒,困的很,迷迷糊糊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窝到老爹怀里了,冷冷的夜,听到耳边有一声叹息,远远的飘来一句话,阿莲… … 第六十七章:逛妓院去 带着那本书《春秋左传》。 离开那天。 “闹着没事,写了一些观感,你就当做打发时间的看看好了。”左伊把书递给狄青轻描淡的说道。 她脸上的笑容亦是淡淡的,没有特别哀伤,也没有特别欢喜。进一本书而己,她现在是有人,两贯不算多,大方的进了出去。 接过这份丫头说的礼物的时候,他心中一阵惊喜,不想上一次去书店,这本书居然是为自买的。 看的左晋州直嚷嚷,小妹偏心,不给他礼物。 左伊勾了勾手指头,大哥把耳朵靠了过来,想听妹妹有什么秘密。 不想她在耳边大吼了一声,震的他耳鸣阵阵。 一下子跑开了,真是调皮的丫头。 左晋州亦是依依不舍的和狄青告别了,其实他很羡慕狄青,他虽然有晕血的毛病,可是比那些文人士子在朝廷整日清谈,他更想去战场上。 男儿应该志在四方。 “狄兄,我在汴京等你。”左晋州拍了拍狄青的肩膀道。 左伊站在远处看着这两人兄弟情深的模样,真是一副美丽的画面。 她挺舍不得狄青的。此时的狄青还是一个少年,虽然容貌异常的美丽,可是心中却还。是有一自卑的影子。但是那种勃发向上的气质,是掩盖不住的。 他终究会是明星。 会成为汴京女子都想嫁的男人。 会带着他的军队风光回朝。 他会是皇帝最信赖的臣子。 宋朝是士大夫的天地,本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却流芳百世的书生的朝代。 而狄青是唯一的那一个例外,他虽是一个武人,但他是北宋的英雄,是北宋的将军 他的未来很灿烂。 左伊喜欢他的美貌,敬他的勇敢,却不敢靠近他。 一个人走在路上,翻开那本《春秋左传》之时,狄青知道自己错了。 这么厚的一本书,上面密密麻麻的写着字,他被丫头的那份用心所感动了。 他并没有机会多读书,那上面的是注释,是解说,是看法,一笔一划,是为了让他读懂,读明自吧。 这一刻,狄青觉得,耶丫头心中有自己吧。 躺在床上打滚的左伊,正在问小七:“大伙都走了,我们干啥? 小七努力的想了想说:“去吃肉,如何?” 一巴掌被左伊拍飞。 狄青抱着这一本《春秋左传》折节读书。 多少年后,敌国专门成立了一个小组,研究大将军狄青如何战而不败之时,发现了那本奇书《春秋左传》。 世人争相求一观。 狄青拿着这本书,想着当年接过书那一幕,那样云淡风轻,不想居然是如此重礼。 他记着那张略微平凡的脸,记着自己的承诺 等那丫头及笄,自己一定会回去。可是,五年,四年,三年,两年,一年。中间能发生的事情太多...... “胖子,你确定这是为你送别,而不是你耍告别处男之身?”过完年,左伊多了许多额外零花钱,服装也华丽起来,一身派头,很有小纨绔的感觉。 还是那三人,进了翠香楼。 沈括一脸不愿意,但是左兄要来,他是一定会跟来的。 胖子笑的很猥琐道:“左兄,我就要进京,就这一个小愿望,做兄弟的一定要满足我。” 左伊鄙视了他一眼,是进京,又不是进宫,这小子急什么? 其实胖子之所以带着左兄来这里,是有原因的,他一直觉得左兄身上很香,老是让他有错觉,就要离开,不想带着这个疑惑。 但是看左兄一脸兴奋的样子,小胖心中颇为失望,定是自己想错了。 门口果然是有一个穿的花红柳绿和圣诞树一般的女人出来迎接,不想,走进去的时候,和左伊想象中大有区别。 没有那种坐在大厅门口,手耷拉的往人家小姐裙子里伸的猥琐场景。进去一片干净,一楼是大厅酒桌,坐着三三两两的人,身边陪着个小姐倒酒聊天。 二楼是敞开式包房,桌子和桌子只见有屏风挡着,同时可以看一楼中间的舞台。消费高些,有最低消费限制。 同时分包房的位置不同,也价位有高低,靠近舞台那一圈是最贵的。 再加上时不时传来的现代歌曲,朋友,醉酒歌的声音,左伊觉得自己简直就像来到了一个KTV一般。 小胖听那歌声,洋洋得意道:“左兄,你说一句话,都是流芳百世啊 !” 小七后面亦点头如捣蒜,杜小月崇拜的看着左少爷恃砚和沈括默默走在一边。 瞧这成语用的,叫你真是不死不行,都流芳百世了...... 妈妈桑一进来,一声大吼,姑娘出来客 妈妈桑惯会看人,这几个一身华服,后面的跟班衣服都比普通人家少爷的好,又面生的很,年纪又轻,一看就是三只小肥羊来见世面的。 这种人不宰,天理难容啊! 翠香楼价目清晰,陪吃陪喝一个价。单独进房弹琴聊天一个价吗,留宿一个价,外出一个价。小姐的质量高低是不是处,在另外加钱。总之分的很细,自古服务员就是发达的。 饶是很有气派的小胖,一听妈妈桑这一叫,也脸红了,一下子来了一群小姐,小胖有点胆小的缩着脖子,不像是来看小姐的,倒像是被小姐看的。 若干年后,已经是走过万片花丛的小胖,想起第一次逛青楼还是觉得好笑。 他居然害羞了。 被左伊深刻鄙视了,看眼前这一群女的,粗看是女的,近看没有一个好看的。她一副大爷相,骂道:“妈妈桑,这翠香楼是没有人了吗?” 老鸨,想不到,自己叫了这么多人来,居然糊弄不了三个雏。莫非自己看走眼了,中间这位公子年纪轻轻,说话甚是老道,一听口气就是久经花丛的。 沈括听到左兄这么说,心都在滴血,左兄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 老鸨连忙道歉:“矮油!公子这是说笑吗?这不是姑娘们还没有到齐吗?还有姑娘要梳妆打扮一番嘛!” 一边说一边给左伊三人抛了一个大大的媚眼,同时胸前也披浪起伏的甩了一甩。 胖子惊的差点摔倒,还好后面的杜小月扶着。 恃砚和沈括都一个德行,害羞的低头,这个模样,前面那一排排小姐都颇为心动。 特别是沈括,那高挑身材,健美容貌,又瘦又斯文,很符合时下审美观,一群女人恨不得冲过去,把他给瓜分了。 左伊也被妈妈桑那汹涌起伏给震惊了,当真是人间胸器。 看的妈妈桑一阵惊讶,平日她这一甩的功夫出来,少有客人能接的住,不想眼前这公子虽然惊讶,却还是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的大胸。她脸色绯红的用手指戳了一下左伊脑袋,骂了一句: “小坏蛋,你还睹记着姑奶奶的,等会子,给你叫一个,两只手都抓不住的。” 胖子很快发现自己平日在学业方面被左兄比下去就算了,居然在嫖娼方面也不如左兄,大伤自尊,往那老鸨手中塞了十两银子,说道:“叫最好的姑娘上来,这些都是什么货色?” 妈妈桑接过银子,一下子眉开眼笑,管胖子叫大爷了。 领着几人到了楼上的最好位置的包厢,笑道:“春香,秋香,冬香一会就来,几位小爷好好等着,包你们满意。” 左伊好笑的看着胖子一掷千金的样子,他这方面真是有天喊,这么快就上手。 跟着妈妈桑走上楼梯,来到了一件雅间,说是雅间,就是屏风挡着,并不怎么隔音,不过最靠近那舞台,视野好些。 坐定之后,小胖是最先恢复正常的。 胖子在这方面是有天赋的。 过完一个年,不想左兄越发俊俏,越看越让人着迷,他就不信,妓院也不能逼出左兄的真身 “你们先坐着,我亲自要去看看,别又来刚刚那种,太吓人了。”胖子乐呵呵的道。 左伊看着沈括还甚是不适应的样子,真是好可爱。 这时候的小沈童鞋多纯拮,他好像偏爱浅蓝色,天天一身浅色蓝衫。衣月服的针脚很细密,可见都是他老娘的功劳。 坐在那一脸不适应,大冬天的,还拿了一条手绢斯斯文文的在那里擦汗。 “沈兄,你别紧张啊,姑娘们又不会吃了你。”左伊打趣道。 “左兄,我们还是走吧,毕竟是烟花之地 ”沈括还没有说完,一个娇气的声音传来: “烟花之地,可是其乐无穷,公子你要是知味了,可就不想走了。” 人未到,声先来。一个打扮极鲜艳的女子,性格爽辣的自我介绍道:“奴婢春香,见过公子。” 说着抛了一个大媚眼给沈括,看的沈括一阵心慌。不想她一点都不害羞,扭着小腰捅着小屁股,一屁股坐到了沈括身边。 沈括便扭的把椅子悄悄的向左兄身边移了移。 春香后面跟着的丫鬟,是冬香,胖子已经聊上了。 剩下那个自然是秋香了。 左伊想不到自己居然当了一次唐怕虎。 秋香看上去年纪最小,一身浅绿,行走如柳,甚是窈窕。还有一些清纯学生妹气质,不过那胸发育的真凶啊,挡都挡不住。 胖子笑道:“左兄,可是把最好的妹妹留给你了哦 ”一边说一边一副你懂的模样,眨了眨眼。 那边春香已经开始给沈括敬酒了,弄得他面红耳赤的。 看的左伊那个好笑。 左伊一把揽过秋香的肩膀,亲自倒了一杯酒,放到了秋香的嘴边,笑道:“沈兄,你太拘束了,出来玩嘛放开些呗。”说着一杯酒就入了秋香的嘴里,还有一丝洒落到唇边。 左伊想到了现代那经典恶惜桥段,故意伸手把那唇边的酒用手拈了过来,然后放入嘴巴里面添了添,还邪气的笑道:“拈了美人香的酒,就是好喝 ” 然后胖子就脸红心跳加郁闷,怎么会,左兄真的是男子吗? 沈括看着左兄居然做出那种事,一下子又流鼻血了。那边春香,看到这场景,想笑不敢笑道:“矮油公子明明就是血气方刚,让奴家帮你阵阵火嘛 ” 也想学左伊给他倒酒,用手指拈上酒含进嘴里,昔普通通一个动作,怎么就那么让人喉咙一紧呢。 不过这个动作自她做出来,效果就完全不同了,沈括只觉得自己脆弱的玻璃心要被压碎了。 居然站了起来,跳到了左兄背后,躲着那叫春香的姑娘,看的那姑娘笑的一阵花枝乱颤,真不知道沈括是来嫖妓还是被妓嫖的,这个情况真诡异。 忽然间刚刚还有些吵闹的翠香楼,安静了下来。 楼下妈妈桑扭着大屁股,走上了台,说道:“翠香楼有幸请到了江南第一名妓唐安安登台献唱 ” 左伊就听到一堆人起哄叫好,不禁好奇伸出了头,往右边一看,靠,旁边一桌坐着的人,当中有一个怎么那么面熟,那不是忧国忧民的王安石吗...... 第六十八章:以诗会面 江南第一名妓唐安安,曾有好事之人,问其唐姓何来,不怕辱没门风吗? 她彪悍的回答,本姓唐,何须改。 唐安安才艺俱佳,号称琴棋书画诗喊样样精通,再加上清丽脱俗的外表,十二岁就出道走红, 十四岁己成为江南第一名妓。 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就算左伊这样不嫖的人,都知道。那唐安安号称妓院里的大家闺秀,卖艺不卖身。对外声称, 无论何人,若能在才学方面使她心服口服,她心甘情愿恃寝。 否则不管你多大官,多有钱,安安也只能陪喝茶,弹个琴,唱个小曲。 还别说,这要是在其他朝代,早就被上了。 但是这是宋朝,文士风流,文人被无限拔高的时代。你说你的文采连一个妓女都搞不定,你 好意思上她吗' 所以这唐安安非但没有被搞,出道两年更是红的发紫。 如今翠香楼的妈妈桑大概认识到了引进人才的作用性。 花了大价钱把这个唐安安给引了过来坐台。 不想还真是,门庭若市。才子富商官人那是一波又一波的来,今天正好是登台的日子,被小 胖们赶上了。 一边有人按捺不住的喊:“这个唐安安多少钱一晚?” 老鸨在台上就呸了一声,骂道:“大爷,这个安安可是卖艺不卖身,您出多少钱都不成,想 要见一面也得看您诗才好不好 ” 一边的人大笑起来,一个个才子都被吊起了胃口。 这边春香也规规矩矩的坐着,不再调戏沈括了。 沈括又把椅子朝左兄身边靠了靠。 左伊对那传说中的名妓充满好奇,同时又对隔壁的王安石同学充满便扭。 你说不久前,还给自己写了一首诗,虽然没有情啊爱啊的,但是那首梅花,还放在屋里。今 天就明晃晃的出来逛妓院,怎就觉得那个不爽。 那边的王安石是被同学推着,被老爹叫着,迫不得己出来。不想,居然遇到左家那小孩。 看到他见到自己的时候,一脸惊讶的模样,王安石也心中有些不适应,怎么看到自己来妓院 就一脸不可思议,你不是也来了。 何况你还是个小屁孩,居然就跑妓院来了。 想到这里,王安也有些坐不住了。奈何身边这一堆同窗兴致勃勃,老爹又说与同窗交好也是 出仕的准备之一,王安石只得坐下。 这边老鸨终于啰嗦结束下台了。一个个嫖客们都伸长了脖子,想看看传说中的第一名妓的身 姿。 接着就听到一阵悠扬的瑶琴声传来, 从舞台两侧的屏风后面缓缓的走出四个面遮青纱的少女,居然一个个都把雪自平坦的肚皮露 在外面,脚踝也一个个裸露着,随着悠扬的琴声,一个个舞动着曼妙的身姿,脚踝上的戴着的铃 铛也叮当作响。 这一身打扮就让不少人流下了口水,小胖看的也是双眼紧张,喃喃道:“这里面哪一个才是 唐安安呢?” 他身边的冬香一听.娇笑道:“公子,您真会说笑,这些个,只是安安姑娘的婢女。” 小胖听了一阵不好意思,自言自语道:“我就说嘛四个一模一样,谁看得出来。” 紧接着琴声从缓到急,四位姑娘的舞步也越来越快。 这时候一个蒹面红衣少女出场。 刚刚那四位出场,让你觉得身姿无限柔软,可是这一位出来,却是目不瞩接,这个动作,让 左伊觉得自己是不是又看到了现代芭蕾。 一圈又一圈的转了出来,让人眼花缭乱。 紧接着,琴声又变了,-急一缓,那红衣女自郎的身姿也忽快忽慢,竟像一条蛇一般。 一时间大厅所有人都屏气宁自,目不转睛的看着这妖娆的红色身影。 小胖这会学聪明了,擦了擦嘴角疑似口水的东西道:“不是说卖艺不卖身吗?这个身姿?真 是勾人销魂啊” 那边春香都笑了,小胖又被鄙视了一回道:“这个是唐安安跟前的丫鬟小红,最喜欢一身红 衣。” 左伊算是明自了,感情,这就是衬托,正主不来,下头的想来舞一舞,这时候所有人大概都在想,丫鬟婢女都这么漂亮,那小姐该有多好看。 果不其然,一伙人大声叫好,还有一些人当场就在那里喊,安安姑娘!然后像小胖同学一样被鄙视了。 待得红衣女郎下去的时候,大厅的灯火忽然暗了下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舞台上多了几道屏风和纱帐。 一瞬间,宁静 的很 , 美誉瑶琴声,客人们都闭上嘴睁大眼,期待出来一个角色美人。 一缕纯净之际的i美妙歌声,恍若从天边传来。饶是在现代享受过很高级印象的音质的左伊,这一刻也痴迷住了。音乐从来都是相同的,就像自己那恶搞了一首《朋友》,虽说全无宋词的华丽,只是反复的吟唱,可是却把一群的大男人都给吸引了。 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阑意。 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瞧悴。 婉转的歌声一出,周围寂静无声,只有朱唇中传出的动人歌声在空气中飘荡。众人皆意乱神 迷,一时间好像都身处那危楼,望着天边,心有戚戚。 左伊放眼望去,连小沈童鞋都一脸痴迷,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胖也一脸向往,想看看屏风后面的美女。 当然让左伊震惊的,除了这歌声,主要还是这首词。正是柳永的《蝶恋花》。 柳永同志好称是嫖客中的战斗机。 诗词极尽华丽多情,深得这些从事生理工作的女性喜欢。 传闻他是古代的最有价值的写手。不像现代的网络写手,写一天的字,外出吃不了一顿饭。 他是千字八千八,吃三天山珍梅味,睡三天女人,只要一首词就搞定。人比人,真是不能比 哪 此刻的柳永当然不是当红小生,已经是一个怪蜀黍的年纪了。这个唐安安能够的他的词一 唱,可见来头。 听这首词,这么哀怨感人,左伊可以用脚趾头发誓,这位江南第一名妓一定已经被怪蜀黍柳 永给祸害过了。 就在所有人都如痴如醉的时候,妈妈桑上台哈哈哈大笑三声,把大家都吓清醒了。 差一点以为安安姑娘就长那样,太可怕了。 妈妈桑笑眯眯的说:“诸位,虽然安安姑娘卖艺不卖身,但是呢,只有公子的诗能入的姑娘 的眼,就可以见姑娘真窖。当然,为了不浪费大家时间,那些没啥文采的人也来凑热闹就不太好 了,想写诗的,先交50两保证金。若写的好,安安姑娘采纳了,可的200两奖金。” 大伙一听50两的时候,不少人都倒吸一口冷气。原本一些人,想作一些远看是安安,近看像 安安,不看不安安,越看越安安的同志,就都打了退堂鼓。 但是却激起更多才子的决心,原本不那么好奇的,都想写诗一观真窖。这不仅是看女人,还 是拼实力的时候。 话说宋朝,是出门随便扔一块砖头,都能砸中秀才的年代。一下子,妈妈桑收钱就收到手 软。 胖子也不甘示弱的去交了钱。然后回来一脸期待的看着左伊。 左伊知道这是要她出马了,小胖作诗的话,差不多是远看一只乌鸦黑压压的水平 他倒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沈括同学诗词一般,不是他的强项。 不过刚刚那歌声,挑动了他的某根神经,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不知道什么时 候,自己居然深有同感,他深情的望了一眼左兄,奈何他正在伸着脖子朝右看,一点都没有注意 到他。 左伊是在想,王安石不知道会做什么诗词上去,原本还被那首梅花感动的,此刻就很纠结。 想想一首诗实在是太不值钱了。 那种以诗定情的事情,简直就是可笑,眼前,一首诗只能用来见一位名妓的敲门砖而己。 你要是想见,那就让你如意吧。 左伊知道,王安石在历史上留下的多是他的政治才能,他大胆变法,他的思想所具有的博大 智慧与穿越古今的力量,令当代的许多经济学家都感叹不己。自愧不如。 相比起来他那惊觉亮丽的诗反而不足为道。 可是不说,并不代表无才。安石一出,谁与争锋。 胖子花了五十两,两眼冒星星的看着左兄,一定要把钱赚回来。在他看来,左兄就是一个赚 钱高手。 然后妈妈桑的大嗓门大喊一声,一炷香时间到。 众嫖客纷纷把自己的诗交了上去,多么一个和谐的社会,上妓院也要有学问,不用你娘教, 你就知道该好好学习了。 交上诗词之后,又等了小半个时辰,刚刚那个红衣少女窈窕的从屏风后面出来,手里拿着张 名单。 这一出来没有再掩着面纱,唇红齿自,五官深刻,当真是一个艳丽的美人。她浅浅一笑,就 让一半的人丢了一半的魂,道:“今日,被选中的公子,可以带两位朋友和安安姑娘见面,只是 不巧了,有两首诗作安安姑娘都甚是喜欢,不知道选哪一首。”本文首发晋江文学城 丫鬟都美的这样嚣张,那主子该多美,不少才子都胸有成竹。连小胖同学也紧张的很。有两 住,那会是谁呢? 看着大伙一下子因为自己的话沸沸扬扬的争吵起来,她仿佛有了极大的满足感,做了一个嘘 声的动作,可比妈妈桑的大叫效果好多了,一下子现场又安静了。 “第一位,王安石王公子 ” “第二位,左轶左公子 ” 第六十九章:初步觉察 王安石藏拙了,他写的是一首比较平淡的诗—— 春夜 金炉香烬漏声残,剪剪轻风阵阵寒, 春色恼人眠不得,月移花影上栏杆。 王安石是一个认真的人。做什么事都有一个精确的把握。既然是相约而来,他如果不出面,不是笑他小气,就是笑他无才。 这些文人士子相处都是这个风气,你就算僦,也别在这方面僦。他心平气和的写了一首诗,交了上去,不想却被评为并列第一。 原本对耶什么名妓唐安安不是很好奇的他,忽然想看看,是什各样一个人。居然会同时挑中了自己的诗,和左家那小孩的诗。 他亦想知道左轶写了什么。 这时候妈妈桑跳了出来,抛着媚笑,甩着大波波道:“竟然如此,那就一同见见,那奖金就算了,反正第一没有评出来嘛” 妈妈桑本着赚钱第一的心思,虽然她收是收了不少,当时收回去的钱,要吐出来,哪有那么容易。 不想左伊却不愿意了。 她知道这时候的王安石家中并不富裕,而且也要准备去科考了,这时候的科考,如现代的留学一般,出远门,巨远,一般人家都是倾家荡产供儿子去考试。 自己如今有的是闲钱,不在乎,但是也不能被占了便宜。 就在妈妈桑这话开口后,心里乐滋滋的想着自己又节约了二百两之时。 左伊跳出来,埋汰她了。 “妈妈桑,在下左转,听目唐小姐选中了我们两人的词,不才,想着王公子的诗可否念一念,好叫在下心服口服,否则两人一同进去,岂不尴尬。耶可是春宵时刻啊 ”左伊故意一副小执诗的样子说道。 惹得身边那些眼红的人,一阵叫嚣能少一个是一个,自己进不去,当然也不愿意别人进去。 那边王安石自己没有开口,他的同伴已经叫道:“小红姑娘,你就念念王公子的诗,让那小子心服口服。” 这一身红衣的姑娘,软软柔柔的身子向大伙行了个礼,说道:“各位公子,待我问问我家小姐,再来答复,可否?” 两手合拢放胸前,微屈膝,微低头,这娇滴滴的一个礼,行的不少男子心都酥了,哪有不答应的。 坐在帷帐里面的唐安安,本是十分欣赏左轶的那首词的,但是听这人说话,轻佻的很,而且没有雅量,看到丫鬟进来,就道:“你且念吧,看他有何话说'” 胖子看到左兄居然如此积极,心道,难道左兄真是男子,心痛,心死,不知是松一口气还是叹一口气沈括一脸不知道什么表情,只要左兄喜欢,他就也喜欢吧。 不一会儿红衣少女娉婷的走出来,众嫖客又一阵眼热。那左腿摩擦右腿也能看的心神荡漾。 “各位公子,我家小姐说,为表公正,把这两首诗都念一遍,让大家听听,有何高见也可以现场提出。” “首先是王公子的诗 金炉香烬漏声残,剪翦轻风阵阵寒春色恼人眠不得,月移花影上栏杆” 从她的朱唇亲启念出来的诗,别有一种韵味,众人都细细品鉴了一番。 待得她正准备读左轶那首词的时候,不想有人跳了出来。 “小红姑娘,且慢” 这个声音,把所有摇头晃脑的有文化的嫖客的雅兴都给打断了。 跳出来的人正是左轶。 王安石也不知道,这小孩葫芦里卖什么药,装的一副欠抽的模样。一点都不像他啊 “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今见小红姑娘的舞姿,才知道所言不虚。想到小红姑娘都如此身姿,那小姐定是不相伯仲,美若天仙了。”左伊大大的拍了一份马屁。 拍的小红和里面坐着的唐安安心中的颇为舒爽。 不少人都眼红,没有这机会。夸美人,谁不会啊 个个都是其中高手,夸哪个部位,胸臀腿...... 随口就能说出来。 紧接着左伊又说道:“如若是能见上一面,就是死而无憾。可是刚刚听到小红姑娘这一念, 在下惭愧,惭愧,还是不要念我的词了,今晚的第一奖金还是给王兄吧。” 说完一副失落的样子,准备离开现场。 不想帷帐背后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且慢!左公子留步。” 此声一出,皆哗然。 声音如此清脆,就是那百灵也比不上,定是安安小姐的声音了。 唐安安本来以为此人不过是文才好些,人却不怎么样,可是不想,他听到王公子的诗,居然自愧不如,宁愿相事实上,在她看来,王公子那首诗,韵味平缓,描写真实,亦是不可多得的佳作。这位左公子作的诗,虽是以一个女人的身份写的,可是更得她心,为表公正才选了两首。 而且他那字,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居然是新成一家,更是让她觉得惊艳。 不知不觉她心中还是偏向左公子的词多一点。 不想如今这个样子,这位左公子居然是打算放弃。这样,王公子就能得那些奖金了。 能稳坐第一名妓位置的唐安安不是傻子,片刻就想清楚这左公子的意图。 但是想着人家嘴上说的好听,一喜又一喜的,什么死而无憾,不想,压根就不愿意见自己。 她可不能让他如愿,这个左公子挑起了她的兴致。 于是开口道:“左公子,您太谦虚了。今日是安安入泉州翠香楼第一次登台,这奖金自然是该出,妈妈不会舍不得这些个小钱的。就让左公子和王公子并列第一,奖金本是多少就多少,可不能失信于人,是也不是,妈妈。” 摇钱树都这么说了,妈妈桑可不敢拒绝,笑的一脸肉痛的模样的道:“既然安安这么说,当然是应该给,该给,两个都给。” 王安石现在也知道那小孩了用意了。心中不知道是一种什么感觉,他对这些钱倒是不太在意,不过对那小孩的用意倒是心领了。 但是想到自己要和那小孩一起去见第一名妓,这个感觉怎么那么怪异 而左伊想到自己要和未来的宰相一起去嫖妓,她心中一阵哆嗦,而且还是嫖同一位,不行,怎么得,都要拒绝。 否则若干年后小王变老王,想当年的时候,那可就吃不了兜着走。 她朝着帷帐后面的女人行了一个礼,道:“安安姑娘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只是文才自有高低,输了就是输了,如此拿到奖金进去见你,也是心中有愧。今日既然王兄拔得头筹,光明正大,在下无话可说,这就告辞。” 说着就拉着小胖和沈括准备撤。 沈括早就想走了,看到左兄终于准备走了,-脸-惊喜,心中想着以后再也不来这里了,那些个女人太可怕了。 小胖还有些不舍,毕竟是第一名妓,面都没有见着就走了。何况人家说可以见见,左兄这又是何必呢? 还有那二百两,二百两啊胖子一脸不舍。 这时候偏偏有人不愿意让她走的这么痛快。 安安姑娘,让你见,你还摆谱不见,明明就是不给安安姑娘面子。一定要让他出出丑再走。 “小红姑娘,不是说两首诗词都念一遍,让我们点评的吗?怎么能这样”一个心急的嫖客同志先喊了出来,接着一堆的人附和。 看那小子原先拦着不让念定是怕出丑。 这会子眼红的人多了去,当然想看他出丑。才能舒坦些,弥补一下心灵的创伤。 那边的妈妈桑一听,哪个杀千刀的,在那里喊 原本想着那小公子不要正好,省200两,否则她得肉痛多转头一看,那喊的人是翠香楼常客王老爷,又缩着头,没有吭声,只希望念完就走人,这摇钱树真是能赚钱也能花钱,轻轻一开口,自己的四百两银子就没了。 之前那王安石的诗作读出来,却是清新雅致,片刻间能写出,实属不易。所以大家都识货的不挑刺了。 可是这一位,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居然让安安小姐看上,定是不能让他如意。 王安石也好奇,那左家小孩会写什么? 于是在一片起哄声中,小红姑娘又一声嘘让大家噤声,却不是她念,这时候灯火又暗了下来,一阵瑶琴的配音叮咚传来,帷帐后的安安姑娘清了清嗓子,她竟然要亲自念。 本来她对这姓左的少年,没有多大兴趣,可见可不见,不过是佩服他的磊落,如今见人家居然百般推脱,根本就不稀罕自己,她被挑起了好胜的心理。 琴声悠扬,朱唇微启: “嗽罢秋千, 起来墉整纤纤手。露浓花瘦, 薄汗轻衣透。 见有人来,袜划金钗溜。和羞走, 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 这一首词出来,所有人都不说话了 经过安安姑娘这一念,期间的缠绵悱恻,暖昧纠结,生生的萦绕在每一个人的周围,久久不能回神。 能不认输吗?这小公子,年纪小,对女人的心琢磨的那是一个透。 词一出,一个美丽少女的形象生动而立,那蜿约的气质,那暧昧的味道,当真是让人如痴如醉。 左伊乘着大伙糊涂的时候,拖着小胖,带着沈括,赶紧离开现场。 这时候的学子,你要是真有才,定会不吝啬夸奖。 当下就有人叫好 王安石尤其震惊。 这个画面和自己上次在左家院子看到的那抹单薄的背影重台起来。 自己那次写了那首梅花,是自己为数不多的冲动。他一向冷静沉着,很少会做这样突兀的事情,可是那一次却不知道哪里出错了。 看着那背影,总想说一句话,是安慰亦或是其它。 想到那抹淡雅瘦弱的背影,会在自己走后,把青梅嗅吗? 可惜自己不敢回头。 想到这里,他忽然好像发现了什么,左右一看,居然不见那小儿的身影,对这安安姑娘抱拳说道: “安安姑娘,这首词在下不如,愧对那第一,告辞。” 说着不顾大家错愕的表情,起身追了出去,哪里还有那小子身影。 留着江南第一名妓,第一日登台居然空窗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更。 70章 升官之宴 皇帝整日是很忙的,自然不会管到泉州的下一任知州是谁? 但是下头的官员要管。泉州虽是南方之地,可是过去做官回京的,那身家甚是丰厚,一船一船,二十四船还显少,全都是“土特产”。 和权力很大,却穷的叮当响的京官完全不同。 各大派别,盯着那个位置许久了。 可是如今都噤声了,为什么?因为皇帝的喜好。 那日皇上,那句“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足足念了三遍。做臣子的最重要的一门学问,就是揣摩圣意。 皇上虽然什么都役有说,但是指不定哪一天就想起来那小孩。大臣们自然是要密切注意皇上关注的人,一看,这人身份查来查去,就是泉州府一个小小同知的侄子,才十岁,年后也才十一岁。 但是他们丝毫不敢轻视这个小儿,十岁就能做出这样的词,那未来是如何?况且此刻己经引起的今上的好感,前途不可限量那时候入京,可不就是一路辉煌。皇上此刻不招,不打扰,说不定是有让此人磨练几年的意思, 所助付这次年后泉州知州的位置调整,原先己经活动好的人家,都退了。 吴签判,过年的时候,回了京城,叔伯家一趟。本来这位京官叔伯,拍着他的肩膀说没问题,等着去做知州就成了,不想,过了年,风气就变了,连面都不好见了,让他好自为之。 就这样,在众多利益的妥协下,左同知被提升为左知州。 那一日,左家的人都激动无比。早就听说是一回事,可是真正得到任命又是另外一回事。 左明珠喜不自禁的想,那她的及笈礼一定要办的整个泉州府最奢华盛大才行,老爹己经是泉州府最大的官了。 姨娘们也高兴的很,现在可是知州夫人。原先那些其他官员的家眷对着知州夫人整日拍马,对她们态度一直很一般,如今,可是大不一样了。 禁足后的晚歌暂时老实了,恭恭敬敬的对待张姨娘,是老爷在的时侯,坚决只端茶倒水,一副可怜之极的模样,又把自己放到了当初婢女的位置,特别惹的左承仕常常心疼她的小手小腰。 不过那一夜,称为知州的左承仕哪个姨娘的房间都没有呆。又到了司夫人的那个院子,空了很久,每日依旧有人打扫。 那一夜,左承仕早早的关门就寝了。 夜深时刻,左家还有一阵琴声飘扬。 本来就是夜猫子的左伊更睡不着了,往日听着姨娘们的琴声,总觉得欢快又**,今日为何是如此哀伤的感觉。 睡不着,索性爬了起来,顺着那琴声,一步步的走过去。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一个庭院,一张古琴,一个白衣美人席地而坐,月色很好,左伊以为自己看到了东方不败,忍不住揉了揉眼睛… … 琴声戛然而止,左承仕看到月光下走来的女孩,上好的白狐皮披肩,随随便便的披在身上,一张小脸冻的有些红,她那样出现,像一只随时会消失的精灵。 “伊儿睡不着吗?”左承仕问道,一只手伸了出来,把她拉近了自己的身边,自然而然的把她的双手握紧了。 “嗯,睡不着,爹爹的琴声很伤心。”左伊感觉到手被热热的包围了。 “这首《孔雀东南飞》 是你娘生前常常弹的曲子,那时侯我也听的睡不着,你娘很美,可是那一脸哀怨的样子,让爹不敢看。”左承仕像是回忆又像是诉说故事一般,说道。 “孔雀东南飞,五里一徘徊。” 左承仕一边抚琴,一边引颈高歌。左伊想不到一个男人如此一番做派居然会美的那么妖孽。 他的声音低沉却又充满磁性,和女孩的曼妙诱人不同,听着却更加伤感。 “十三能织素,十四学裁衣。十五弹笙摸,十六诵诗书。十七为君妇,心中常苦悲。君既为府吏,守节情不移。贱妾留空房,相见常日稀。 唱到这里,左承仕的声音凄蜿又哀伤。 左伊很少看见男人流泪,如果见到了,大慨只会觉得可笑。 可是此刻,她看到老爹,眼中居然含着泪水,挣扎又纠结,一副心痛至极的模样。 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说实在的,左伊不知道老娘是如何,可是对老爹却是感觉不太好的。能够不花心点吗? 事实上,花心的人,未必不深情。 好几个老婆加小妾的小苏同学,亦会说出: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愁满面,鬓如霜,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断肠处,明月夜,短松岗。 这种感人至深的话。 宋朝的男人多情,亦是深情的,因为他们天生有一个文士风流的灵魂。 “阿莲当初唱这首词,我不懂,阿莲是千金大小姐,何须织素裁衣。我只当她怀恋以往的生活。为了阿莲能过上她原本一样幸福的生活,我苦心经营,与人周旋。每日回来都看到阿莲一脸哀怨的样子,我就自责。我是一个男人,上天待我不薄,给了我阿莲,我本不该有所求,可是我亦会犯错。我不知道,阿莲给我的报复是如此的残忍,一如她给我的爱,如此干脆。”左承仕坐在琴边,仿佛在说着别人的故事一般平静,泪水却不间断的流着。 “阿莲生病,我不敢去看她,因为她会笑着告诉我,官人,你看伊儿长的如何,是不是丑的很?官人,你可喜欢浩然,喜欢晋州,他们年后要随舅舅进京了。”左承仕说到这里的时侯有些发狂了。 “我爱她,可是看着她说这话的时候,我恨不得掐死她。她要我的女儿丑陋一辈子,她要我的儿子永远离开我,这就是她对我的惩罚。”左承仕哀伤的看着左伊的脸,两手颤抖的抚摸了上去。 忽然一阵大笑,“阿莲,你看到了吗?上天没有让你如愿,伊儿变美了,伊儿会长大,她会变的比你美。” 左伊吓了一大跳,听着老爹说故事一样,说着老娘,怎么觉得那么惊悚。 自己的容貌又是怎么一回事 忽的老爹一把揉着自己的脸,疼的很,看着老爹癫狂一般,周围居然没有下人,左伊挣扎的推开了老爹的手,跳了出来,逃了回去。 大半夜的出来,好危险,睡梦中都是那一袭白衣,一声叹息,一句阿莲… … 来,第二天,一切如初。 左伊对老爹昨晚发狂的行为表示很不理解,亦觉得自己实际上不了解爹。爹爹说那话的时候,有一股狠劲,吓到她了。 她还是照常打太极拳,配合着那烂熟于心的口诀,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心情平静一些,出一通汗,回去洗澡,就好多了,拿着镜子看,果然和自己最初的容貌越来越不一样了,虽然脸还是那张脸, 总觉得好像是做了微整形一般,越发的美丽… … 明眼人都看的出来。老爷心情很好。 左府的下人还是很幸福的,老爷性格随和,人又帅,学问深,官位高。出门一说是左府的,都很有面子。而且每月给的钱也不少,老爷也大方的很,心情好,随手就有赏钱。 最重要的是,说不定哪一天丫鬓也能飞上枝头变凤凰,小张姨娘就是最好的例子,看老爷那心疼的劲。 一大早,左伊就和几个姐姐去老爹书房请安。 这一日亦是左府的大日子。 今夜要举行烧尾宴,也就是升官之宴。 宋朝上至皇帝下至平民,都是极其重视文化教育的。这种文化氛围,在各种宴会上就可以看出来。 所以不论是接风洗尘,烧尾宴,大小聚会,赋诗娱乐,这等风雅之事是必不可少的。 今日左承仕是主角,左家的人自然是要露脸的。 把三个女儿叫来,事先布置是必然的。 大哥年后待狄青走后,也立刻离开了。 一家人相送临走的时候,左伊大声说道:“大哥不是好奇伊儿如何能分别你和二哥的信吗?你过来我告诉你哦!” 左晋州虽然每次都知道,这丫头让自己耳朵靠近,就会大吼一声,震的耳朵生疼,但是每次都会乖乖的靠过去。 这一次左伊役有大吼,扑在大哥的耳朵边,喷着热热的气息,小声的说道:“大哥,你的信是向右折的,二哥的信是向左折的,所以每次我都能分开。你要保重,等着伊儿进京找你。” 说完俏皮的又在大哥耳边大吼了一声。被大哥捏了捏小鼻子。 看的一边的左天天和左明珠一阵羡慕。大哥在她们面前从来不假辞色,严肃的很,不想居然是那般温柔的人。 左晋州离开了。耳边温热温热的,实际上这次来,发现小妹似乎变了,自己恨不得把她抱在怀里带走,带的远远的,让她只属于自己。让她的古灵精怪只在自己面前展现。 可是小妹还是会长大,她忽然不像小时候那般平凡,自己每一日见她都觉得她比昨日美。 待得她长大,那又是如何一种光景。 所以即使不舍,左晋州还是走了。他要快点,快点考取功名,有了权力,他才可以保护妹妹。 左晋州骑着马走了,役有回头,耳边的风凌厉的吹过,盖不住那温热的蔓延… … 左伊看着老爹,一夜间,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精神抖擞。好像昨夜完全是自己的错觉,那个流泪的男人只是梦中一般。此刻的爹爹比往日年轻许多,更加俊朗,更加坚定! 可是左伊却喜欢不起来的感觉。就在她发呆的时侯,听到老爹叫她:“伊儿,你明日还是作为左轶出现。今后如非必要,你还是着男装吧。”说完左承仕就吩咐就让她们出去了。 看着左天天和左明珠兴奋的在讨论晚上穿什么衣服,左伊忽然间觉得,老爹对自己说话的语气变了,虽然还是叫自己伊儿,却没有了往日宠溺的味道… … 第七十一章:名妓驾到 “我的大小姐,算是妈妈求你,你今晚过去表演一曲即可。”翠香楼的妈妈桑,挺着她的大波波,不停的在唐安安跟前转悠,陪小心,露笑脸。 唐安安却只顾自己照镜子化妆,实在是听的烦了,才回一句:“妈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规矩,上次你说那吴大人也叫了吗?不是一样拒绝了。” “大小姐啊! 这次不一样,这可是升官之宴J 泉州府的所有达官贵人都会去,妈妈求求你了,你就去叹,听说对面艳香楼的也会派他们的花魁李香儿过去跳舞,你要是不去,那翠香楼就被她比下去了。”妈妈桑苦口婆心的哀求道。 “那李香儿是李香儿,我是我,当初来这里和妈妈说好了条件的,如今又怎的反悔?妈妈还是请回吧,我累了。”唐安安一点都不卖她面子。 她不差钱,卖的就是名气。若是与其他姐妹一般轻易出去表演歌舞,岂不掉价。 妈妈桑气的大彼波彼动的更厉害了,上下起伏,好像要爆炸一般,甩着帕子带着下人走了。 她越想越是生气,虽是一颗摇钱树,但是不听话,跟伺候祖宗一般,看谁都不顺眼,走过去,还被路边的石头拌了一脚,不禁大骂道:“杀狗才的,哪一个不长眼的,在这里放了一个石头。” 一边下人战战兢兢的陪小心,这时候,一声笑声传来,更让妈妈桑火上浇油,哪个杀才,敢笑话她! 看到迎面走来的小红姑娘,妈妈桑指桑骂槐的道:“矮油!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小红姑娘,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个大家闺秀呢!” 要是别人这么说,定是面红耳赤心不甘了,小红姑娘却一点都不生气,温和的笑道:“妈, 妈。可是因为小姐不愿意出去表演,烦恼吗?” “不敢,安安姑娘那是比大家闺秀还大家闺秀,我可不敢劳驾她。”妈妈桑扭着大屁股正话反说讽刺道。 “妈妈别生气,生气容易老,会起皱纹。我本来想去说说,或许小姐就答应了,不过看妈妈你不感兴趣,那就算了。”小红笑眯眯的道。 听她这个口气,难道有门? 妈妈桑一想,只要唐安安那大小姐愿意去,自己这翠香楼的名声,那还不是拔拔的高,如果; 这小红真能让她去,自己出点血也甘愿。 随即一脸亲切的笑道:“小红姑娘这是说的什么话,妈妈那里有一对上好的白玉手镯,眼瞅着你手戴的正合适,这样吧,你先去说服你家姑娘,一会妈妈让人送过来给你。” “妈妈真是太客气了,这些都是我们这些做丫鬓的本分。”小红说完扭着她的长腿细腰走了。 看到小姐还在那里发呆,她走上前笑道:“小姐,你晚上真不去那知州的烧尾宴吗?" “小红,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些个官最是没趣。”唐安安皱着眉头道。 “小姐,你还记得上次那姓左的臭小子吗?”小红一边帮小姐收拾化妆品一边漫不经心的说道:“你说那臭小子,看着年纪小小的,居然能写出醉酒歌,朋友这样豪迈的歌曲,又能写出点绛唇那样温柔的词,真是奇怪的很。” “别和我提那臭小子,一提就来气,本姑娘的第一日登台,居然成了空窗,简直就是耻辱, “要是让我逮到,看好不修理他! ”唐安安青眉微整,别有一番娇气的味道。 “谁说不是呢!不过那小子自那日之后竟然再也不来了。我听说他姓左,是什么左同知的侄子。对了,小姐,今日那烧尾宴不就是左同知荣升左知州吗?”小红好像突然想起来般说道。 唐安安一想,也是。抬头看了一眼小红,似笑非笑的样子。一手掐在她的痒痒肉上,骂道:“死丫头,你是故意的吧,绕这么大一个弯,是想让小姐我晚上去表演吧!说,收了妈妈什么好处?” 小红被掐,痒的很,笑个不停,边笑边喊:“小姐我错了,我看你平日对那姓左的少年关注的很,定不会错过此次宴会,再说那妈妈平日一毛不拔,小气的很,让她出出血挺好的。” “你个丫头,太冒失,妈妈的便宜也贪,她可不是好想与的,看着亲切,一旦你没用,路边的野狗都不如。”唐安安一张小脸颇为老成的说道。 “小姐,我知道了,下不为例,现在,我要去拔毛了… … 嘿嘿”小红一脸奸笑的闪去拿那对白玉手镯了。 妈妈桑一边肉痛一边安慰自己,都能赚回来,都能赚回来… … 烧尾宴,如期举行。 左承仕风光满面,两个女儿更是打扮的漂漂亮亮。一个高雅端庄,一个妩媚婀娜。 丢出去都是能引起一群人回眸的角。 当然也有一些很细微细微的不和谐的声音。 “那啥,左家嫡女怎么投有出来?”路人甲问。 “你还不知道吧,那左家人人都俊美,偏偏那嫡女长的奇丑无比,不仅容貌丑,更是无才,这种盛宴,出来也是丢人。”路人乙一副知心人的样子说道。 不远处的王安石,一脸乌黑。他见过左家嫡女,虽然不是很美,但是并没有传闻那么不堪。 只是看着左同知,不,如今应该叫左知州,带着三位爱妾,两位女儿,风光的模样,他不知道该怎么去说。 左伊自然没有去凑那天伦之乐的热闹了。 可是却有人去找她,那个王掌柜,如今不叫王掌柜了。改叫王富贵了,那可是真正的富贵, 赚钱赚的手软。 还有那连三爷。得了那首《 朋友》 ,真是深得他老爹喜欢。虽然左伊写完也觉得自己太恶搞了一些,不想,连三爷老爹本人也不是一个文化人,对文人士子羡慕归羡慕,真要弄一首文约约的词给他,他还真不懂。 那日生日,听儿子这一唱,颇对胃口。 连老爷子,人老心不老,身体还健康的很,手上整日把玩两个一模一样罗汉头麻核桃,己经有些年月,老红色的核桃显出了其价值。 这个一模一样,可是难得。那达芬奇画蛋,都画了千百八十个,找不出一对一样的。 他把玩着罗汉头,笑道:“对头,这小公子对头。小三儿,你可别小瞧,我听说那王氏酒楼王富贵就是靠那小公子发家了。你啊,比那王富贵聪明几倍,但是有资源要会用,人家送你这样一首歌,当你是朋友啊! 连三爷被称作小三,亦是恭恭敬敬,听到老爷子这么说哪里敢不从。过年送礼更是花了大价钱,不想这一点居然又被那王富贵给比下去。 那货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粒猫眼石。气的连三爷看到王富贵就不爽。 两人争先恐后的围着左少爷,问长问短,关心至极的模样,让左伊真是相当的不适应。 两人时不时互相挤兑,明枪暗箭的,左伊夹在中间甚是不适。硬着头皮转化话题道:“王掌柜,我最近又钻研了一些菜谱,那味道真是奇妙无比,不过可惜了… … ” 左伊说话说一半,把两人都给吸引了。同时问道:“可惜什么?” “可惜那食材甚少,在下也是偶然从海客手中所得,若是能稳定供应,此乃不仅是人间美食,更是大宋福音,我瞧着那东西不仅好吃,而且能饱,代替粮食也成。”左伊一声哀叹。 引起两人同时深思。 能代替粮食的东西,那是多么逆天的存在。 别看左伊现在每日锦衣玉食,只是少有海鲜吃。那外头的百姓,饿死的不少,不然小王同学就不会费尽心思要改革,大家吃饱了,改革个毛啊! 王掌柜立刻活络了,左少爷说是海客手中所得,这连三爷人虽讨厌,可是这海客,除了他,谁能更熟悉。 脑袋一转弯。立刻想到两人合作。 左伊不知道,自己这随口一说,不仅解决了两人的矛盾,更是为大宋的将来大大的做了一笔贡献。 她随手拿笔画了些红薯、花生、土豆、玉米,然后交代连三爷派人去找,如果找到,连根带须移植过来! 看的连三爷两眼发光, 老爹果然是厉害,这个左公子真是博学,自己从事海外生意这么多年,居然从来投有想过引进 王掌柜看着这些新鲜的植物,想着要是再弄来菜谱,自己的王氏酒楼,不仅酒是最好的,菜也是最好的。那还不称霸餐饮业啊! 这边一下子乐呵呵的畅想将来,把左伊丢一边,爱哪玩,哪玩去。 这时侯,门口忽然一阵安静。 几个只穿胸衣的婢女列成两派拍开,知道的人,己经发现,这些可不是那江南第一名妓唐安安姑娘的下人吗? 莫非安安姑娘居然亲自登门道贺。 左承仕也是久经风月的人,对这位江南第一名妓自然是有所耳闻。不过他正处在升官的敏感时间,还投来得及去亲自关心这位外来务工女子。 不想人家居然登门来了。 那时候妓女位置昔遍不高,但是名妓的位置很高。那是皇帝去缥、妓都要排队的时代。 唐安安亲自登门,那面子可就大了。 左承仕也一脸红光满面。 只见一个红衣少女艳丽出场,不少人己经倒吸一口冷气,好长的腿,那步履行径,腿和腿之间就没有空隙,好像你伸进去就能被加紧,看的人,下面立刻冲动起来。 知道的人,会拍拍那位激动的老兄,笑道:“别急,那是安安姑娘的丫鬓而己。” 果然,红衣少女后面走来一位白衣女子。 一袭白衣,没有一点装饰,可是又让你觉得无处不是装饰,那薄薄的面纱后面的秀气鼻子,那嫩肤,那杏唇,朦胧可见,哪一样的色彩都让人着迷,两眼恍若星辰。 厅不知不觉,居然安静了下来。 不远处的左伊,都不得不感叹,神仙姐姐的容貌到哪里都吃香。 左承仕也有一瞬间的痴迷,却立刻清醒了。 见过阿莲的人,就会知道,这位唐姑娘,占了阿莲七分姿色而己。 “奴家唐安安,特恭贺左大人荣升高位,愿一曲以祝兴。”唐安安浅浅的行了个礼,礼到一半,左承仕己经把她给扶了起来。 在大庭广众之下,并没有唐突佳人,有风度的虚扶一把,就放开。 唐安安亦是打量了眼前的知州大人,容貌真是俊美,不知道那臭小子长的如何?角落里的左伊一阵不适,只觉得自己好像被什么动物盯住了一样… … 第七十二章:不要藏拙 “左兄,今日是你叔父的好日子,你怎么这么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胖子穿的甚是华丽过来拍着她的肩膀道。 “舍不得吴兄啊! 等我老爹上任,你爹一交接,就进京了吧! 到那时候,我们出去喝酒,谁来买单啊?”左伊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 “我以为我己经够贪钱了,不想和左兄一比,我就是一个良民。”胖子挤眉弄眼的说道:“真不知道左兄要那么多钱干嘛! 凭你的才智,要考个状元那不是和玩一样。” 看到胖子又开始口花花,左伊耐不住这个热闹的地方背脊老是有人盯梢的感觉,带着胖子到了旁边一个雅间。 她不知道为什么,在昨日知道了些许老爹和老娘的事情之后,莫名有了一些危机感。 都说虎毒不食子,可是她怎么觉得自己刚刚好成为某段爱情的悲剧产物。 沟通是很重要的,在左伊看来老爹老娘之间单凭一双手的长相定情,一定缺少了这个环节。 历史上,果然,私奔是没有好下场的。梁祝想私奔,结果变成一对毛毛虫,祝英台在树上爬的时候,一定也不认识哪一条才是山伯哥哥。 贫富差距的结合也没有好果子。卓文君和司马相如就是个活生生的悲剧。还一曲《 凤求凰》 ,求个毛毛,到最后小司同学有钱了,想纳妾了,文君同学不得己回了一曲《 白头吟》 ,惹得小司不好意思了,最后文君同学天天看着小司,投事怕他出去摘花惹草,就给他吃甜的,结果终于在她的不懈努力下,小司得了糖尿病死翘翘了。 所以,老爹和老娘的结合,没有问题就有鬼了。 老娘据说,传说,是那么一个有名的人家,就被你的好皮囊给吸引过来了,不想你还不珍惜。 可能老爹也珍惜的,不过压力太大。在男权社会,讨一个比自己出色许多的女人是有极大的压力的。这种压力久而久之,会让一个普通的男人觉得一个小婢女都比那女人相处舒服些。 总而言之就有了那些悲剧。 一个重子嗣嫡出的年代,一个男人,管不住自己的儿子是一个悲剧。 从最开始阴错阳差去上县学,到老爹那句,如非必要还是穿着男装,冷冷的声音,让左伊觉得自己的老娘死后都不消停,成功的打击报复了花心的老爹,而自己就是那个打击报复的工具。 好惨,你听说过凶器有好下场吗?绝对没有。 老娘不能从土堆里爬出来收拾自己了,可是老爹能。他现在的权利肯定是大不过京中的舅舅,看样子,舅舅也很不待见他。否则老爹有一个那么强大的岳家,早就在京中,怎么会偏居此地。 但是当上知州的老爹,心里有了新想法。 左伊忽然有个疯狂的念头,总觉得那传说的汁京,有很多吸引自己的地方,自己总有一天要进京。 为何不提前做一些准备。爹不疼,娘不爱的话,那就靠自己。 “吴兄,你有没有想过开一个全国连锁的客栈?”左伊突然问道。 虽说没有心理建设的小胖,但他对左伊冒出来的词己经见怪不怪,这个全国连锁大概就是指全国每个地方都有店铺,那不是,比皇帝老儿还厉害。 小胖在吟诗做学问方面没有天赋,他的未来,本来照左伊想,怎么得也得花个大几千,贿赂一下,捐个官来当当。 但是宋朝,不会吟诗作对的官,绝对不会很好混。因为上至皇帝下至平民都习惯了当官的就应该是才子,文曲星下凡。 所以凭着胖子的八面玲珑,要做一个贪官不成问题,但是真要做一个大贪官就很难。 像和珅一类的官,不仅贪,那拍马的诗才是随口就来,大才子纪晓岚都不如。 对胖子这条路,他自己也大概看清楚了,每日得过且过。 但是在金钱方面,他似乎有天生的敏锐感。 就像和王氏酒楼合作,左伊只是提一个开头,对那些详细的收入账目,小胖比她积极多了。 左伊也会,看的也很快。但是当她第一次见到小胖算账的时候,他面上那种花心纨绔的样子全都不见,有的是那种“完美主义者”才拥有的坚毅和认真的光芒。 手上拿算盘的时候,动作那个灵巧,上下拨动不待停歇,即使用的是最原始的算账放法,也 很快的计算出来,而且结果从来没有出错,活脱脱的一个数学天才,可惜了… … " 左伊不知道胖子将来会成为什么样的人物,因为历史上记录的人,实在想不起来有一个叫吴青海的胖子。但是如果一个人做一件事能够显示出那样的天赋,而不去正确引导,那绝对是浪费人才。 商是贱的,但是如果是宋朝第一大商户呢? 当然左伊没有天真的以为自己随口一说,就能够成功。是胖子那种认真坚毅的样子,让她莫名的有信心。 现在看来胖子老娘的放养教育其实是很合适的,对小胖这样的娃娃,天天逼他背经文,迟早会弄一个少儿痴呆出来。 胖子一听左伊这个主意就觉得不错,两眼冒金光道:“左兄,我们要开客栈,开到每个城市! “那啥,客伐总得有个名吧?”胖子想起了署名问题。 左伊瞄了瞄身边老实不隆冬的小七,笑呵呵的说道:“那就叫七天客栈吧。 小七难得的眼睛亮了亮,黑漆漆的,不知道是不是吃肉吃多了,冒着精光。 一边的杜小月有些气馁。小胖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没事,哥们,下个店就以你的名字,叫小月月… … ” 然后杜小月的脸成功的黑了。 两人兴奋不己,左伊也是苗头一出,就抑制不住,对啊,七天,把现代的七天连锁酒店借鉴一下,不就成了。 “吴兄,你想,这时候交通不发达,出个门贼不方便了,住店也住的不放心。你此去京城怎么的也得十天半个月,要是一路都有我们的客伐,每一间都做的一模一样的风格,那你不是和在家一般,一点都不累,也安心。”左伊想了最基本的,标准服务。 胖子脑瓜一亮,点着大脑袋道:“不错,如果每一家七天客栈风格都一样,让每一个住过的人都有熟悉感,下一次一定,到了别的地方,还会去那里住。” “我们再整一个会员制度。人都有分三六九等,会员当然也这样。只要成为我们的会员,住客伐有优惠,可以打折,越高级别的,消费越多的,给打折,打到骨折为止… … ”左伊说了第二点,会员制度。看小胖还在思考的样子,就停顿了一会。 “这个我要想想,那个左兄要不要弄个特殊服务啊?比如美女啊?花魁这类的?”小胖一说完就被左伊送上了一个大板栗。 “什么叫做独一份?人家要美女就去妓院,我们开的是客伐! 再想想,你明天给我整一份计划书出来,我们再找沈兄一起合计合计。” 胖子这一点倒没有拒绝,只要是做生意的东西,他都感兴趣,如果是正常叫他写文章,那还不要他的命。 时间差不多,就回到了大厅中。 却不想,小王同学闲得无聊,一直在找左伊的身影。上一次追出来,街面早空空如野。 现在看着她和小胖有说有笑的走进来,总觉得心中不甚喜。 顺着人群就挤到了她身边。 “左兄,好久不见。”王安石一脸君子的模样过来打招呼。 “是王兄啊,几日不见,又帅许多了。”左伊打着哈哈赞扬到,只是这个赞扬听起来让人哭笑不得。 小胖都觉得左兄怎么那么不机灵,怎么的也应该像自己那样,用一两个成语,显得有学问,比如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之类的。 可惜沈括没有来,左伊总觉得在沈括同学身边过的最是自在,本性暴露都没有关系,可是这个小王同学面前就会很紧张。老是有那种被落了把柄的感觉。 不过死就死,老爹都让自己光明正大穿男装,估计那个“嫡女”会消失很长一段时间吧。 左伊很怕小王同学会提上次那首诗,不过幸好,他没有提,好像忘记了一般。 但是这时侯,台上唱歌完毕的唐安安却提了起来:“素闻知州大人的侄子左公子,声名远扬,不知可否赐曲一首?” 然后左伊就从那个低调的人,变成现场最拉风的人,本来想躲在角落。奈何安安同学的魅力实在太大了。 哪些人一听她这样说,立刻像人肉搜索一般,给左伊让出了位置。 上面的左明珠和左天天吓一跳。 她们是属于名门闺秀一类的人物,对唐安安这样的女人自然是不屑的,但是也不得不说,这女人,很美,很会作秀,唱一首歌,把大伙吸引的三魂七魄都不见了。 本来今天有安排左天天表演弹琴,给老爹祝福的,但是这个唐安安一来,她怎么都不愿意去表演了。一来献丑,二来,显得自己不是和那啥唐安安一个地位了吗? 这时候听到唐安安提起小妹,两人对视了一眼。 左明珠想起来老娘以前和她说过,你爹不会让左轶变成左伊,我们也不会。那时候不太明白,现在想起来,才佩服老娘的先见之明。 所以她脸上笑容淡淡的,并投有表现出什么不适。 左家的家规,在嚼舌这一方面森严的很。 小翠被卖到边境就是最好的例子。 但是在这样森严的情况下,能传出嫡女无才无貌的话,可见有心人还是有的。 左伊此刻站在那有些呆! 女人不能惹,尤其是出名的女人。 唐安安也看到那小子了。比自己小两岁,个子比自己还高些,看上去并没有他叔父那么俊美,但是浑身上下,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干净和骄傲的气质。 且一张脸,顶多是俊秀,但是总是保持着淡淡的笑容,让你莫名亲近,又莫名的疏远。 唐安安几乎是第一眼,她就觉得有什么不一样的感觉。她安慰自己,可能是他是第一个拒绝自己的臭小子。 看到所有人都热辣辣的盯着自己,左伊对着唐安安作了个揖,笑道:“安安姑娘谬赞了,适才您唱的可是柳永大作?清新淡雅,最是无情又最多情,在下实在是不敢献丑。” 唐安安想不到这臭小子大庭广众之下,居然这么直接不给自己面子。气的小脸通红,那微怒不怒的表情,哪伯是隔着面纱,都让人觉得心疼。 不少人都看不下去,恨不得安安姑娘叫的是自己。这时候不卖弄,还待到何时。 左伊是有苦难言,自己平时闹闹就算了,要是真和安安姑娘扯上关系,眼前老爹,姐姐,小妈们,明晃晃的眼睛盯着自己呢。 T果然,瞄了一眼老爹,牙受有特别的表情。但是几个姨娘都一脸暗爽的样子。 左伊不给一曲的话,安安同学的粉丝们一个个跳出来,会把自己鄙视死,要是给的话,日后又不好说。 就在这时,不想小左秘书居然来找自己。他在左伊耳边说了一句话,就走了。一时间左伊面色复杂的看着老爹,小左秘书说的是:“老爷让你不要藏拙… … ” 第七十三章:宣布喜讯 “左公子可是瞧不起安安?”台上的唐安安一瞬间就满眼的水汽,尤其是那双眼,露在面纱外面,显得格外的突出,看的大部分男性生物都恨不得上前去,好好怜惜她。 左伊看了看身边王安石同学一脸看热闹的模样,小胖同学一脸羡慕的模样,看来只有自己出马了。 老爹的话,不要藏拙! 左伊忽然间发现自己被放到一个不可能爬下来的位置。 爹若是真想自己给安安姑娘作曲,他大可以大大方方的说一声。而不是遣小左秘书过来吩咐一句。 左伊看向老爹,但是他一直没有看自己。是心虚还是巧合? “安安姑娘,美貌才高,在下不敢亵渎,并没有半点轻慢之意。”眼见着一个个安粉,就要跳出来打抱不平,左伊赶紧否认道。 这时候听到,左右嗡嗡嗡的响,有人在嘀咕,安安姑娘第一日登台就被放了空窗,那人是傻子吗?如此美人,我见尤怜,怎么舍得离去。 左伊抬头看了一脸似笑非笑的王安石同学,心道,那一日,他也没有留下吗?还真是舍得啊! 不得不说安安姑娘即使这么纠缠,左伊还是讨厌不起来,她天然有一种让人怜惜的感觉,和上次见到的那个叫灵儿的扬州瘦马不同。 灵儿姑娘用的全都是身体的武器,一颦一笑,无不见娇媚。而安安同学此刻撒娇,甚至是胡搅蛮缠,也只会让你觉得是个不懂事的小女孩,想要别人多疼她一些的样子。 那种气质上的东西,是灵儿姑娘永远比不过的。所以,在容貌上,左伊觉得可能那灵儿姑娘还要胜一筹,可是这也是为毛,那个灵儿姑娘一百两就被王掌柜买了下来,而这个安安姑娘人家花一百两还见不上一面。 “左公子上次也是这般说,一翻花言巧语,却是看都不看安安一眼就走。都说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安安虽然是女子,但是也懂得守信二字,左公子如若愿意赐曲一首,安安今日就在此摘下面纱。”唐安安说的一脸决绝。 底下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 原来左少爷就是上次放安安姑娘空窗的男人!真是,脑袋被门夹了吗?如此美人。 而上面的左天天和左明珠的觉得不可思议。小妹居然逛妓院,还调戏江南第一名妓。心中又觉得她完了,将来若要恢复女儿身,只怕这些东西是一个都不能提,否则一辈子也嫁不出去。 左家内宅的,大家都不是蠢人,瞬间想清楚了这些。 连清雅都觉得不可思议。可是如今不可思议的事情太多了,也就淡定了。 “安安姑娘,面纱不用摘了,我为你作曲吧!你可知在下作曲前,有个习惯?”左伊忽然嘲弄的一笑。 大伙一听不用摘面纱,都一阵失望。 “自是知道。”说着一挥手,那些只着胸衣露着小蛮腰的婢女们一个个鱼贯而入,既然是片刻间,就准备好了酒、和文房四宝。 一个婢女要帮她磨墨,却被左伊阻止了,他笑道:“在下平日喜欢红袖添香,习惯了身边的姐姐伺候了。” 说着叫清雅上来帮她磨墨。 清雅不知道小姐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是她本就是受过良好教育的人,今日穿的又是新衣,自那日想通之后,整个人通透许多,才把以往司夫人教的那些更显了出来,而且她是最受司夫人影响的人,举手投足间,不自觉的就有很多司夫人的影子。 这样的人走出来,居然只是左轶那小子的婢女,一时间大家都眼红,难怪那小子连安安姑娘都不在乎,有如此美婢红袖添香,占尽了人间一美啊。 唐安安看了,都忍不住咬了咬嘴唇。这臭小子,原来是身边有佳人。只是一向不服输的她,并没有如此退却。 左伊坐在那,看着清雅竿竿细手在磨墨,一双手白净的抓着墨条,显出鲜明的对比,煞是好看。 但是她的手更美。握着一个小酒杯,像是一只玉托盘。 喝酒热身,是一种习度。 抄袭也是要风雅的。 晚歌看到那个场中间磨墨的清雅,心底不知道是羡慕还是怜悯。当初她们同是丫鬓,如今自己成了姨娘,享受了表面的光鲜有终于明白了姨娘的悲哀,只是马上就要不一样了,她摸了摸自己的脸,还记得张姨娘打的疼,还记得那个叫小七的羞辱,这些她都会双倍还回去。 磨开的墨一圈一圈的散开,像花一样的美,磨墨的女孩更是一株芍药一般娟秀美丽。 喝过酒的左伊,脸色由苍白略微变的有些红。 她像一张宣纸,只要着上一点色彩,就可以美的光彩夺目。 远处的左承仕刚刚还在和同僚说着话,不知道什么时候注意力就被女儿吸引过来了。 唇红齿白少年郎,一瞬间,活脱脱一个阿连女扮男装的模样,左承仕手有些抖,强制住自己,才没有走向伊儿,拿着一杯酒喝了一口,才又转向那同僚。 可是这一丝波澜看似小,官场人都是人精,哪里会看不出来,虽然心中惊异,不知发生何事,但是面上却一个个都表现的天衣无缝。 有点晕的时候,左伊抬头,看到了老爹对自己的探究的样子,也只是一瞬间就转头了。 她笑了笑。 润了润笔,徐徐写道: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凉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转朱阁,抵绮户,照无眠。 不应有恨,何事偏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喜和,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蝉娟。 一曲毕。 清雅看向小姐的样子都变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小姐心中是惦记着夫人的吧,能写出这样的词的小姐,心中该是有多苦,又是有多超脱。 自己和大少爷,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能够人长久,千里共蝉娟,亦是雅事。 此刻她的心情平静了下来。 小心翼翼的拿了这首词,递给了安安姑娘。 唐安安看到清雅,双目清澈,没有一点怠慢,也没有一丝自卑。那臭小子的婢女都和那臭小子像的很。 她接过那一首词,看了半响,居然一句话都不说,一脸戚戚。 刚刚那眼中蕴含的泪珠,却滚落了下来。 惹得所有人都好奇了,那左少爷到底写了什么东西? 王安石是在一边的,他看到那词了。 他一直是一个理性的人。他自小跟随父亲,走过很多地方。对各地百姓的苦,他看在心里,也记在了心里。他要为官,要从政,要站在一个高位,从根本上去解决百姓的生活问题。 因为此,他与他的同伴相比起来,显得太过早熟,寡言,不好相处。 在男女之事上,他亦投有特别的挑剔。如果非要说好,他觉得左家的嫡女,那说话的神采,那一抹婉约淡雅的背影,就合适了。 没来由的,觉得那个女孩会支持他的想法,如果能和她结合,内宅也不会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可是今天,看到眼前这小子,写的这首词。他理性的心,也不那么理性了。 一时间,想起来,自己人生居然空空如也。那些为民的抱负是真的抱负,还是给自己从政找了一个伟大光鲜的理由?他分不清了。 胖子一边看,知道只要是左兄写的,那必定是精品,还不带重样的。 安安姑娘,坐在了瑶琴前面,一双白嫩修长的手,轻轻的划过耳后,那面纱就这样掉了下来。 今日的烧尾宴,美女不少。不说左知州的两个女儿,大女儿明珠端庄大方,容貌贵气逼人。 二女儿天天,妩媚婀娜,行走间香风阵阵,都是人间极品尤物。 就眼前那个左少爷的丫鬓,也是一等一的美人,一身书卷气,五官端庄清秀雅致。可是在安安姑娘揭开面纱的时候,同志们都忘记了其他几位。 聊天声、酒令声、吟唱声,嬉笑声…… 一时间都消失了。仿佛一个烧尾宴被生生的定格了 大家都在看,这个年仅十四岁的江南第一名妓,冰雪凝脂的那一张脸,好比昏暗的夜里,徐徐升起的一颗硕大的夜明珠,瞬间满室生辉!周围的一切不过是衬托。 难怪那红衣少女,长的如此艳丽貌美,却只能坐一个跟前的丫鬓。 素手一拨,琴声阵阵。 唐安安两只大眼睛,宛若深潭,映着月光,盛着秋水,樱唇一张,缓缓的唱来。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转朱阁,抵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偏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喜和,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蝉娟。 人美,词更美。 所有人心中都有那份悲欢离合,一时间,连左天天和左明珠都沉醉了。. 左承仕,心中默念,不应有恨… … 伊儿你是在劝你爹爹吗?只是有时候,怎能没有恨? 不知道谁带头鼓掌,唱完这一曲,唐安安己经泪眼朦胧。 左承仕走了出来道:“今日,能得安安姑娘一曲,真是一大快事!在下要再宣布一个喜讯。” 说着打扮的比平日端庄许多的挽歌,走了出来。 两人站在一块,真如一对璧人。 男的英俊有气质,女的年轻端庄,左伊嘴角露出了微微的不屑。 老爹还真是鸳鸯,不管和哪一只都能配一对。 “不想我左承仕,这个年纪还有幸再得一子。”说着一脸温柔的摸着挽歌的肚子,一脸神圣的光辉,和平日那轻佻判若两人。 一时间恭喜声,恭贺声不断。 柳姨娘和张姨娘却笑的一脸难看?那贱人居然有了,怎么可能… … 第七十四章:丧尸小苏 “怎么会这样,不可能啊! ”一个少年如同丧尸一般摇头晃脑的走在路上,嘴中念念有词。 “怎么会这样,不可能啊!”前面有一块大石头,少年摇头晃脑眼见着就要一脚踢上了,马上要摔倒。 不想,少年还是傻乎乎的一脸白痴相,摇头晃脑的念叨:“怎么会这样,不可能啊!”然后脚不高也不低的夸过那个挡路的石头。 不知不觉,少年就从院子走到了大街。 不知是哪个偷懒的仆人,没有把院门看好。 少年就这样一步不高不低的迈过门槛,继续摇头晃脑的道:“怎么会这样。不可能啊!” 汁京的道路非常的繁华,时不时人来车往。 车当然不是自行车、汽车一类的,清一溜的宝马。每一辆宝马都喷着热气,宣告,别摸我。否则就给你一蹄子,让你现场八十码。 眼见着一辆宝马飞驰而来,少年却不管不顾,只在那里摇头晃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继续念叨:“怎么会这样,不可能啊! 眼见着那辆宝马就要撞上那少年,围观都人都热心等着看一幕人间惨剧的时候,宝马忽然紧急刹车。 车夫,看到那个少年,破口大骂:“你找死啊! 少年迷茫的抬头,看了看车夫,说道:“怎么会这样,不可能啊! “读书读傻了吧! ”车夫骂了一句。毕竟在京中,学子很多,发疯的学子也很多。那些考试考一辈子没有考上的学生,发疯是常见的。几乎也是汴京一大景观了。 少年继续走路,回了一句:“怎么会这样,不可能啊! ” 那开宝马的车夫就抓狂了。 又一路走,京中也有贪官污吏,基础建设有些地方糟糕的很。眼见着前面一个大坑,正后方一百米的地方,少年继续笔直笔直的走着,念叨:“怎么会这样,不可能啊! ” 大坑旁边有一个真傻子,站在那里同手同脚的迈着步子,数数,八、八、八、八… … 傻子热情的看着少年,等着他过来,就可以数九了。 看到少年摇头晃脑的在说:“这么会这样,不可能啊! ” 傻子很想上去打招呼,“嗨!你好,你也是傻帽啊,好巧啊! ” 少年没有给他机会,走过去,抬起脚,一脚把他踹坑里了。傻子在坑里喊,九、九、九、九 少年诧异的看了一眼坑里的傻子,说了一句.“怎么会这样,不可能啊! ” 不知不觉走到了王氏酒楼。 小二看到苏少爷来了,自觉的引他到平日的雅间,给了他一碗红烧肉,一碗白米饭。 少年习惯的拿起筷子,夹起一块肥而不腻的红烧肉,咬了一口,又扒了一口饭,说道:“怎么会这样,不可能啊! ” 然后小二就崩溃了。 这是苏少爷第N 天来吃红烧肉饭,几天来,苏少爷就只说这一句话。 终于一个中年男人出现了。 中年男人穿的很华丽,当然再华丽也是一身下人的服饰。看这个身份,应该是大户人家有头有脸的家仆。 “少爷,老爷同意你去走走。”中年男人恭恭敬敬的对小苏少爷说道。 “怎么会这样,不可能啊… … 你是说老爹同意我去走走?”中年男人无奈的点了点头。 一脸期待的看着少年,期望他不要再说那几个字了,这些天简直是噩梦 “怎么会这样… … ”少年后面那一句,“太好了”还没有说出来。中年男人如同小二一般直挺挺的倒下了。 自从某日前,小苏同学听到了那首《 水调歌头》 他就成了这副丧尸的模样。 嘴里只会叨念几个字:“怎么会这样,不可能啊!” 家中什么方法都试过,最早以为魔怔了。 请了京中最好的跳大神婆婆来跳了两圈大神。小苏同学还是两眼发直,盯着那婆婆问道:“怎么会这样,不可能啊!” 于是,原本那个信誓旦旦说包治百病的大神婆婆,钱也不要的跑了,如果再听一遍这个,她就要疯掉了。见了苏公子之后,她方觉得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苏公子才是最能请神的身体! 请了一群和尚来家里念经。和尚从南无阿弥陀佛念到了菠萝菠萝蜜,最后终于在小苏同学的那一句:“怎么会这样,不可能啊!”中崩溃了! 临走时和尚诚恳的建议,老苏,送你家小苏进寺院吧,凭他念经的天赋,将来熬成一个主持,也是有希望的。被老苏恶狠狠的赶走了。 “你才要去当和尚,你全家都当和尚! ” 和尚一脸诚恳的道:“施主,你也是个有慧根的,老钠全家都是和尚,前年老衲的妻子出家为尼了。不如你们父子同入空门,剃度打八折… … ” 然后被小苏家的下人扔了出去。 但是小苏同学整日还是如丧尸一般摇头晃脑,只会那一句话:“怎么会这样,不可能啊!” 唯一和丧尸有区别的是,小苏少爷总能安全的经过危险的马路,走到王氏酒楼,吃红烧肉。 老苏忍无可忍,终于又偷偷摸摸的找来了一个道士。 道士拿着木剑桃符。 对着小苏少爷额头一贴,口中喊着:“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出! ” 小苏少爷乖乖坐在那里,任由他折腾,眼见着中午快到了。小苏少爷摘下了桃符,认真的看了看眼前的道士,说了句:“怎么会这样,不可能啊!” 道士就傻了。 拿着桃符又生动的喊了一句:“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赶快出!” 小苏少爷一脸茫然的看着他折腾,半天不说话。 道士松了一口气,叹道:“师傅啊,您老泉下有知,您瞧我今天终于出息了,这位身上的恶鬼,已经出去了,休养两日便好。” 老苏感恩戴德的送道士出门。 就在老道士一脚迈出门槛,一手接过银子的时候,小苏少爷说了句:“怎么会这样,不可能啊! ” 然后老道士就摔倒了。一脚绊倒在门槛上,门牙生生的摔掉了一颗。落荒而逃,并义正言辞的说道:“此恶鬼太过强大,不出片刻又回到了少爷身上,待老道我去问问为师,再来捉鬼。” 说完逃之夭夭! 老苏嘴里叨念了一句,不对啊,这道士不是说师傅泉下有知,那不是早死翘翘了… … 无奈的看了看一脸痴呆相的儿子。老苏终于觉得封建迷信不可靠,带儿子去看大夫。 大夫,一边给小苏把脉,一边听小苏摇头晃脑的说:“怎么会这样,不可能啊! ” 昨夜被人叫去半夜接生。一夜无眠,此刻听到这样一句重复的话,竟好像小时候娘亲的摇篮曲。 大夫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等在外面的老苏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大夫看病看这么久,如果是个女的,估计己经可以怀上个孩子了。 等大夫醒来,发现少年还在叨念:“怎么会这样,不可能啊!” 他擦了擦嘴角可疑的口水,对着老苏说,“心病还是心药医。”然后摇了摇头拿着诊金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这是这位大夫的拿手手段,只要遇到不会治的,都用这一句话,包治百病。 老苏开始严密的找心药。 用排除法,终于发现,小苏是在听到那首词之后,就变的这样一脸痴呆相。 老苏拿着那首《 水调歌头》 细细的品了一遍这首诗。当真是好词,当今世上也只有自己的儿子能做出与此匹配相当的词吧。 不得不说,老苏不仅护犊,还很聪明,一针见血。 这首词本来就是他儿子写的。可是现在,这首诗被左伊无耻大胆的抄袭了。 少年不理解,为毛这首词写的和自己感觉那么像,像到如同一人一般。 他百思不得其解,就像自己看到月亮,喝点酒,也能做出这首词 世间怎么会有如此懂他的人,他很好奇,好奇到一定境界。 于是整日挂着那句话:“怎么会这样,不可能啊。” 终于从来没有单独出过远门的小苏,带着中年大叔家仆兼管家外号“唐秀才”。苏家名门,家里上至老爷下至老狗,都是有学问的。犬吠都能吠出一首诗来。有一次,一个秀才登门拜访,桀骜不驯,贬低了老唐。老唐一首诗把秀才的屁生生逼了回去。 从此老唐有了个外号“唐秀才”。 老唐背着一大包食材,纳闷的问少爷:“少爷,您这是去拜访那写词人吗?” “怎么会这样,不可能啊?”小苏先摇头晃脑的习惯性的说了一句。 “少爷?”老唐脸黑了,任重道远啊! “那是自然,能写出把酒问青天的人,定是不凡,本少爷一定要去看看,如果没有本少爷帅,我就揍他,没本少爷帅,敢写词!”小苏纨绔子弟一般YY 道。 “少爷,我是问你,你带这些食材去干嘛?”老唐准备忽略少爷的胡言乱语。 “泉州不是有很多小吃吗?听说那王氏酒楼的首号在泉州,定要去拜访一下… … 食材嘛! 到时候再说。”小苏少爷心中在想,那能发明红烧肉的大厨,定能做其他,不是还有狮子头什么的吗?自己带点食材过去,说不定能学点美食招数回来,不用眼巴巴的去王氏酒楼了。 小苏和老唐正在去寻找做出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的词人的路上。此刻左词人,正背着书包,走在去县学的路上,听说县学来了新先生… … 第七十五章:私生传闻 晚歌有了。 虽然还没有做过B 超, 可是左承仕却认定了,一定是儿子。 晚歌于是母凭子贵,待遇拔拔高起来。 跟班丫鬓由原来的一个上升到了四个。出行必是坐轿,哪怕距离再短。 左承仕几乎日日来看她,对她小心翼翼,没有动她一根手指头。 现在的左府,脾气最大的,一定是小张姨娘。 一次二夫人说了她几句,她就跑老爷面前哭诉,当晚二夫人就被老爷罚了,还当着下人的面。 于是下人们都懂,这个院子谁能惹,谁能惹一下,谁是绝对不能惹的。 由于原本左家嫡女就很少露面,偏居一偶,如今听说生病了,被送到别院养病。 但是谁不知道,那是老爷压根就不喜欢那无才无貌的嫡女,随便打发了。 但是老爷那个侄子,待遇却越发的好。 一个院子的池子都拦到了他的院中,那个侄子也是个爱折腾的,原来种好好的柳树非得移了,说什么会有柳絮,身体不舒服,硬要种上竹子。 老爷也一点都不管,开口道:“左轶要什么给什么。” 私下有人传,左少爷本就不是什么侄子,有可能是老爷的私生子,你看那模样,和老爷多像。 这个传言不知为何,愈演愈烈。左承仕的那些同僚都相信,此事一定不是空穴来风。 那日烧尾宴的时候,见左知州见那左少爷的样子老是分神,神情动作紧张,定是和传闻有关。如果只是个侄子,哪里会那么关心。 传到后来,到左伊的耳里,左伊都觉得有理有据,有些怀疑自己真是私生子了。 总而言之,就是某个女子和左知州一夜欢好,不想却有了左轶,左知州一直不知情,等到知情之时,那女子己经香消玉殒,只得把这孩子接来,当做侄子养。 虽然宋朝开放,可是这没有认祖的孩子,毕竟是名不正言不顺。 大家伙不知道左知州是个什么意思,但是看来对这个私生子是极为疼爱的。据说还专门给在泉州府繁华地段布置了一处房产。 如今他又是泉州府最高级别的老大,自然没有人去说他的不是。就算是私生子,待遇也是颇好的。 可是有人却不是这么想的。 沈括期期艾艾的走在左伊身边,手里扭着一朵花还是草,总之快榨出汁来了。 “左兄!”沈括喊了一句。 左伊扭头看了一眼他,个子又拔拔高了。她记得小时候女生发育的毕竟快的,不想小沈同学还真能长个。 斯斯文文,一身浅蓝长袍,走到街上己经时不时的会收到秋天的菠菜了。 “怎么?”左伊看他有话说又说不出口的样子,甚是纠结,不知道小沈同学又想什么了。 有时候,左伊真觉得,眼前这丫的才是穿的,啥都能折腾出来。不过就是整日有点像邻家小哥,害羞的很。 “左兄,你娘呢?”沈括半天了,终于把手上的花草弄不出一点汁了,开口问道。 “死了。”左伊下意识的就回答了。面对小沈同学,左伊常常忘记掩饰。等记起来就晚了。 沈括一惊。难怪左兄上次问他,过年为何不回家,他说父母让他外出求学,说的一脸尴尬。 再下面的话,沈括没有问。 晚上回家的时候,沈括看到自己的娘亲亲切的给自己夹菜,吃的有些硬咽。 他望着面前一堆的菜,低着头把菜扒拉进了嘴里。 想起来左兄第一次来自己家的时候,也是这样。 那时候满心喜悦,又满心的担心,怕左兄不习惯。压根就没有注意到,他吃饭的时候满眼泪水。 还以为是吃不习惯娘亲煮的饭。 现在想起来,左兄是想他的娘亲了吧。这样想着,沈括又一阵心疼。左兄那么瘦弱,那么小,脸上永远挂着笑容,自己一直以为,左兄一定有一对很疼爱他的爹娘,想不到,左兄的身世居然那么可怜。 看到儿子如此反常,害的他娘的以为儿子被欺负了,一阵担心。 “括儿,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和娘说说。”沈括老娘平日甚是严肃,但是对待儿子的问题上,绝对是溺爱的很。 “娘,左兄说他没有娘亲。他还说我们家的菜很好吃… … ”沈括说完居然扑到老娘怀里哇哇大哭。 他老娘诧异的抱着儿子,括儿自小性格冷清,又不爱说话,很早以前就不腻在自己身边亲热了,不想,今日居然遇到了大委屈一般,泪汪汪的。 关于那孩子是私生子的传闻,她也听过,这种消息,妇道人家传播的更快。 想起来上次那小孩,瘦的很,比括儿小一岁,却懂事的多,嘴巴也点,一脸笑容,好看的紧。听说还有文采,又聪明,这样的孩子,要是大户人家的嫡子,前途自是无限风光。可惜了 “括儿不要难受,今后多带那孩子回来,一起吃个饭,年纪小小的,不容易的。”沈括听到娘亲这么说,心中更加难过,恨不得现在自己就是大人,能够保护左兄。 左兄曾经说过,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是因为读书能做官,做官才有权利,有了权利,才能够做更多自己想做的事情,这样想着,沈括推开了老娘,恭恭敬敬的道:“娘,括儿回房温书了。 第二日,去县学。 现在的县学,易先生走了。 来了一位新的先生,姓马。 大伙面上都叫他马先生。背后叫他马屁先生。 这不,每天早晨惯有的一幕搞笑画面又出现了。 “左少爷,您怎么又亲自来上县学,真是太辛苦了。左知州在家一切可好?”马屁先生笑的一脸菊花开放,对着左伊点头哈腰,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个下人而不是先生。 “马先生好!”左伊一脸尴尬的打了招呼就闪。 然后后面的马先生一路狂奔,追了上去,嘴里喊着:“左少爷,慢点,别摔着。”然后他就踢了一块石子,摔了一跟头,肥大的屁股扑的一声坐在石子小道上,看的别人都觉得那个疼啊! 原本左伊那字深得钦差大人喜爱,那诗词又作的漂亮,老爹又成了一府知州,本应该拿一个泉州第一才子当当才对。 可是自从有了私生子传闻后,那些同窗看他的眼色都变了。不就是个没名没分的野种,居然也好意思和他们一起来县学上学。 明里暗里讽刺不断。 左伊依旧我行我素,只是胖子不在了,身边只有一个瘦瘦的沈括,不顶多大作用。 幸好,新来的马先生,一点威力都没有。于是那条不准带书童进书院就被废除了。 左伊出门都带着小七。 院里,宋妈妈脸缓和了许多。 某日偷喝酒喝醉了的左伊,躺在床上,似睡非睡的,既然见宋妈妈在帮自己盖被子。 她的双手很粗糙,缓缓的摸着左伊的脸蛋,好像在想什么人,最终还是一声叹息,说了一句,冤孽! 清雅越发漂亮,身材比例好,容貌端庄,皮肤也好,举手投足文雅的不得了。 在左伊面前绝对听话。性子也随和许多。 不过威严未失,左伊小院的事情,对外从来都是保密的。一次一个小丫头,三天两头往二夫人那边跑。 清雅就直接把她给料理了。虽然没有卖到边境,但是也做的很绝,送到外地打发了。 左伊现在是内院无大忧,外院什么忧都有,连葛优都来客串了一下。 马先生长的一脸葛优相,贼精明的样子。但是一直都是好心办坏事。 他越拍马屁,左伊在县学就越被孤立。 比如某日课间的时候,马先生居然给学生们准备了糕点。 还是凤仙楼的桃酥糕。 先生给每人都发了一块,到左伊那里的时候,特意停下来问:“左轶啊,你喜欢什么口味的,明天先生再去买。” 左伊其实不太喜欢这个古代的桃酥糕点,又硬又不酥,一脸尴尬的傻笑。 但是还是很多学生喜欢的。毕竟不是每一个人家的孩子都能吃到凤仙楼的糕点的。 第二日左伊被先生弄的,决定翘课。 结果马先生在发糕点的时候,发现左轶不在。 当场翻脸,把那些发下去的糕点,又收了回来… … 就这样,左伊没有出现都能得罪一般人。日子可想而知,过的那个啥!无拘无束。 老爹不管她,姨娘们不敢招惹她,县学先生整日围着她转,连旷课都没事。 幸好,程老头还在县学。 程老头在易先生走后,貌似身体大不如前,整日的磕睡。 有时候教课的时候,摇头晃脑的念书,念着念着就会磕睡着。 底下的一群学生却都不敢调皮吭声,程老头是什么人,他们来上县学之前都被叮嘱过。 中午左伊照例去程公那里蹭饭。 程公在课堂上睡了一觉,吃饭的时候颇为精神。 马先生恨不得无时无刻都能拍上这位据说是知州大人的私生子的马屁,无奈,在中午这个时候,他不敢。 善于拍马的人都知道什么人可以得罪,什么人不可以。 程公不喜欢马先生。第一次见到他就吼:“以后,见到老头我,你绕路。” 然后马先生就乖乖坚持绕路。 “小子,外头的人说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自己想什么。”程老头在吃完饭,悠闲的剔牙的时候,忽然冒出了这么一句正经话。 左伊甚少记得程老头对自己正经。每次一正经,就煽情的很。难怪易先生受不了,进京了。 她是不在意的,她本就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也不是那什么传闻中的私生子,在意个毛毛,总有一天,要让这些人都知道,乱嚼舌根没有好下场。她以极大的热情投入了古代七天连锁酒店的打造中… … 第七十六章:七天酒店 经过一路的长途跋涉。摇头晃脑的小苏晕车,晕船,晕路,吐过N 次之后,吐着吐着就习惯了。 终于来到了泉州。 老唐泪流满面。 京城多好,少爷非得来这种嘎达地方。 奈何老爷说要治好少爷这病就得去找到那“心药”。这才千里跋涉,找药来了。 少爷这是一路走一路玩。 他这把老骨头,玩的都快散架了。 一下船,就看到码头那一边,一座黄橙橙的楼房。 甚是突出。 这个年代都是乌黑的木屋,奢侈一些,加上点装饰品,整的花里花哨的。 可是从来没有见过,把一栋楼,弄的黄橙橙的样子的。 下了船,不用人指路,小苏就直直的看着那栋黄色建筑奔了过去。 到了门口,看到龙飞凤舞,四个字招牌“七天客栈”。 小苏少爷就赖着不走了,对着后面跑的气喘吁吁的老唐说道:“我们今晚就住这了。” “少爷,不可,万万不可… … ”老唐是一个老实本分的宋代人,对这种新事物一向抱着怀疑的态度。 小苏一脸微微笑的看着老唐,摇头晃脑的说了句:“怎么会这样… … ” 后面半句还没有出来,老唐己经迅速的把行李搬进来了。 “客官,一路辛苦了! ”一个书生打扮的少年站在店门口,嘴里说着,手中己经自然而然的帮忙把行李拎到里面去了。 唐秀才这一路辛劳,累的够呛。他本来是苏府受人重视的高级家丁,平日吃穿比一般小户人家有油水多了。 今日初入泉州,这个店门口看上去怪异,不想走到里面来,居然这般文雅。 这门口接待的少年,看上去不像普通的店小二,也不嚷嚷的问你要不要住店,而是先问候你路上辛不辛苦。让你自然而然的把行李交给他,心中颇有回到家中的感觉。 老唐心想,这等服务规格的店,在京城也没有见过,那一定是贵的要死,心中肉疼,这败家的少爷,一路上不知道花了多少银子。 “两位客官请先休息片刻吧! ”少年帮忙拎了行李进来,领着他们入坐,并不急着收钱。大厅很宽敞,有几张宽大的椅子。 唐在船上摇晃了好多天,总算是着陆了。两腿都发软,一下船,又追着少爷跑了一路,累的要死。 看到这宽大的椅子,老唐眉头一皱,这哪里是坐的地方,分明躺着都可以。 又看这迎接的少年,眉清目秀的,细看更是俊俏的很,不像一般的下人,气度极好,不卑不亢。莫非这里竟是“俊男坊”… 老唐这样一想,一阵哆嗦。老爷要知道自己带少爷进了这种地方,那非把他打死不可。 拖着少爷拉着行李,就准备离开。 不想少爷坐下了,就不起来了。 任凭老唐怎么拉扯都投有用。 这时候老唐看那少年居然拿着一壶茶过来了。 更加确定,这里就是那传说中的“俊男坊”。否则哪里有住店,还没有住,就给你泡茶。这张椅子也不知道是用来做什么的。想到上面有可能同时躺两个男人,老唐一阵哆嗦。 “客官,坐吧,尝尝这泉州花茶,你们一路乘船,初到此地,定是不适应这边的气候,喝点花茶,能够祛湿降火。”少年语气淡淡的如话家常一般。 老唐紧张的典着半边屁股坐了下去,不想这椅子十分的软,居然刚刚把屁股粘上去,就陷了下去。 不用说,这少年正是翘课的左伊。 左伊雄纠纠气昂昂的开了七天客栈,还拉风的把客伐漆成了黄色。 不想,真是门可罗雀,别说人,鬼影子都没有。 这个位置,按现代社会来说,那是绝对的中心。靠近港口,离市中心又不远。而且风景绝佳,绝对有海景房。 但是为毛会没有人! 这个问题,让左伊很头疼。 今日好不容易来了一个客人,左伊自然是当宝一样的招待起来。俗话说的好,有第一就有第二,有原配就有小三、小四… … 左伊很有信心。 一定要接待好这两人。 老唐心中更加谨慎,这少年怎么就知道自己刚刚下船。 岂不知,左伊天天在这晃悠,本地人都熟悉了,连路过的一只狗都叫得出名字。 奈何不管左伊摆出多么亲切的样子,那狗狗屁颠颠的跑过来,看了一眼左伊,然后摇摇尾巴,嚣张的走了——哥只是路过! 左伊尽量控制住自己,不要太温柔,不要太热情,会把客人吓跑。一定要般勤,一定要让客人宾至如归之感… … 可怜的小左,在现代一直毕业后工作一直呆在英国。只是听说了七天这种酒店上市了。 钱如粑粑一般的多,只要考虑如何花就好了,营业至今都没有盈利。 但是谁会知道,中国一些企业的奇怪形式,不需要盈利,只要上市就好。 总而言之,这个古代版的七天客栈,并没有如想象中的火。 左伊那个愁啊,她把家当都扔进去了。她十分的怀恋胖子。胖子那大脑袋瓜子,在的话,一定会生意兴隆,他天生一脸喜气。自己如今一个大老板亲自出门接待,这客人还一脸警惕。 难道自己不够亲切吗?“怎么会这样,不可能啊!”左伊小声的叨念了一句。 不想这一句话,却让那谨慎的老唐改变了主意。 就算是有特殊服务,为了少爷的病,他也得住。 难的竟然遇到一个同样有病的人! 此刻再看这少年,过来眉清目秀,一脸干净,只是眉宇间有着迷迷茫茫的淡淡哀愁,这可不就是少爷犯病早期时侯的表现么! “两位,远道而来,准备在这里住几天呢?”左伊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按照现代的标准,露出8齿,笑的一脸慈祥。 老唐心想这少年病的越来越重了,笑的这么傻… … 小苏对出行的细节向来不关心,他一脸好奇宝宝的样子,观察这个特别的客栈。 里面是浅黄色的,门口还挂着长长的帘子,不能挡风,也不能挡太阳,但是那落地帘子一挂,这个大厅显得特别高雅。比自己京中的家还好看些。 殊不知,左伊这是借鉴了现代售楼处的特点。 甭管楼盖没盖起来,那售楼处一定是金碧辉煌,鹤立鸡群,让所有买不起房和买得起房的民众第一眼就能看到他。 走进去后就以为将来他的房子也会如此。 小苏很舒适的摆了个造型,靠在椅子上,闭上眼睛,嗅了嗅杯子的茶,清新淡雅,还透着一股芳香的甜味。好茶。 老唐看着少爷到哪里都一副享受的模样,扭头对左伊说:“准备小住一段时间,不知道这价格怎么算?” 左伊也看到了。 那少年进来就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虽然是主子,但是问了也白问。一开始就把讨好的目光献给了老唐。 家丁分三六九等,像眼前这位,衣服气派,气度不凡的家丁,一定是权力大,且管钱的那种。 左伊还真是讨好对人了。 听老唐这么一说,她双目闪光。 小住一段时间,那不是意味着,每天都会有人住了吗? 于是她笑的越发般勤,热情的坐到了老唐身边,拿出了个本本。 由于是左伊特制的沙发椅,一坐就能陷下去。 旁边左伊一坐下来,老唐就觉得自己被弹起来一点。瞬间一阵紧张,光天化日,朗朗乾坤, 这少年莫非要向自己推销那羞死人的服务… … 虽然这少年长的煞是干净好看,但是我老唐也是一个有妻有子的人,岂会做那肮脏之事。 一瞬间,老唐就摆出一副**人宁死不屈的形象! 左伊看到这下人。谱摆的真大,越发觉得是一头肥羊,不怕别人摆谱,就怕别人低调。 “客官,您看看,您若是住的时间长,可以申请办一张卡。本店有铜卡、银卡、金卡。”左伊说着把那办卡的细则,住店要多少钱的清晰价目表递给了老唐。 老唐被这一堆东西看的眼花缭乱。 但是多年和金钱打交道的他,还是第一眼敏锐的看到了那几个字。 铜卡一张,八两银子。银卡一张,八十八两银子。金卡一张,八百八十八两银子。 什么都还没有做,就要交钱,这小子想钱想疯了吧。 老唐喝着的茶水一口喷了出来,差一点喷到了本本上。 左伊立刻笑容满面的把本本收了回来,客气的说道:“客官,损害物品要陪的,这个价目表一本十两银子。” 这时候老唐决定撤了,这一定是个黑店。 难怪这么久都没有人。 不想少爷又犯病了。他在这边和人家谈价钱,少爷一个人端着茶,在一面墙边,摇头晃脑的开始说:“怎么会这样,不可能啊!” 左伊一看,这个中年男人不好糊弄,见他心急的跑过去,自然也跟了上去,不管怎么样,今天他们一定要住这里。 擦,她就不信,堂堂一个现代人,搞定不了两个古人。她决定先把小的搞定。 “公子,这是本店的诗墙。您若有大作可以写在上面,如果您将来成名了,本店可以免费为您做一本诗词专辑。” 小苏看到墙上,赫然写着:“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 ”落款是“左轶”。 “唐秀才,我不走了,本少爷一定要在这里写一首词,超过这神马的明月! ”小苏咬牙切齿的说。不知道为毛,他从心底有一种愤怒感。 左伊耳朵里全都是那句不走了,顿时眉开眼笑,拉着老唐去交钱了,完全没有注意到这长的眉清目秀的少年的奇怪情绪… … 第七十七章:安石算命 交了钱之后的老唐,嘴里就只有一句话:“怎么会这样,不可能啊!” 小苏看了老唐奇怪的样子,骂了一句:“唐秀才,你怎么了,甭这么傻啦吧哪的给少爷丢脸。” 然后老唐一口血含在嘴里又吞进了肚子里一一少爷这么久以来我都没有嫌你丢人,我才说一句,你就嫌弃我! 躲到了角落,老唐对着泉州明媚的海景,大喷了一口血,苍天啊!被一个傻不拉几的人骂傻不拉几,多么悲剧啊! 老唐心里很阴郁。 左伊心里很阳光。 你不会理解开店好几天,一个客人都没有的那种落寞。你不会理解,终于来了一个傻不拉几的客人的那种喜悦。没有开过店的人,都不会理解的… … 铜卡,八两银子。打九点八折。 老唐怒道:“我不办卡不行吗?” 左伊笑容甜甜的答复:“当然可以。不办卡,您就不是我们的会员,住店加收十两银子保证金。” 老唐就乖乖照办了。并且心里诅咒,诅咒这家店,一个客人都没有。 当然他的诅咒很大一部分是可以实现的,店里就他们主仆两人。 除了银子贵,那个收钱的少年很讨厌。 七天客栈并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 老唐这一辈子第一次享受了屙耙耙,可以坐着。 不仅这样,一点都不臭,用水一冲就没有了。 整个房间透着淡淡的香气,安神舒适。 然后,洗澡还直接有热水。 房内有新的白色的巾布,一条是用来洗脸,一条是用来擦身子。 额的神啊! 老唐越用越觉得贵有所值。 唯一不足的就是没有下人伺候。 客栈的小二,清一色的少年郎,个个眉清目秀。走路轻手轻脚,见面就露出8 齿笑容 感情不是那收钱的少年傻,整个店的人都傻。 小苏也甚是享受。 他的屋子,在二楼,推开窗户就是一面海景。看的人心旷神怡,这里椅子柔软舒适,床更是舒服,躺下去就不愿意起来了。 一觉天亮。 昨日那个收钱的少年不在那了,换了另外一个少年,笑的甚是喜庆。 看到老唐和小苏起来了。他客气的迎了上去,笑道:“客官这是要到哪里去,本店有专车接送。” 果然,出门就有一辆宝马,马儿吃着草料,喷着热气,时不时还得意的叫唤两声,春天到了。 小苏甚是高兴,这家七天客栈服务的实在是太好了。 老唐甚是忧郁,问道:“这个马车,要多少钱?” “我们掌柜的交代了,您是第一次来,免费。”少年笑容满面的说道。 老唐一听免费的,眼睛一亮,就爬上了车。 这车真软,坐的舒服的很,老唐屁股左扭扭,右扭扭,心中还是觉得有钱真好。左伊不知不觉己经开始培养古代人享受风气了。 虽然老唐是第一个,但是绝对不会是最后一个。他坐稳了就问道:“少爷,我们准备去哪里?” “当然是去吃红烧肉了。车夫,王氏酒楼!”小苏风流调镜的摇了一把扇子,挺冷的样子。 王氏酒楼,左伊一脸死狗相爬在桌子上装死。 快考试了,沈括说要努力学习,不能陪自己出来晃悠了。说这话的时候小沈童鞋一脸坚毅,看的左伊都不忍心了。 马先生说自己这么大才,不用亲自学习也能考好的。所以左伊就出来晃悠的,她对未来有些迷茫了。 手中把玩着一个木头雕刻。 是狄青送来的。 在古代通讯这么不发达的时候,收到这样的东西,真是弥足珍贵。 是一个木头玩偶娃娃。一脸笑容可掬的样子,怎么看都有些熟悉感。 狄青离开一个月了。没有送来只言片语,只是雕刻的底座上有一个“狄”字。 看到小七目不转睛的盯着娃娃看,而不是她碗里的肉。 左伊笑笑,把娃娃递给她道:“你喜欢,给你?” 小七摇了摇头道:“小姐,这个娃娃除了他没有人能做出来,你应该收着。” 好长的一句话,从小七嘴里冒出来。 左伊错愕的盯着手中的木头娃娃,是觉得很光滑,想到没啥打磨上蜡的年代,能做出这样一个木头娃娃,确实很不容易。 但是她却理解错。 小七说的是这个木头娃娃的力度掌握的很精准,功夫要相当高的人才行。不过她常常看小姐打拳,应该也是个高人,不至于不理解。 “好漂亮的木雕,左贤弟今日这么有雅兴!”王安石同学挂着一个淡淡的笑容出现鸟 左伊揉了揉眼睛,这个时间段,这个地点,这句话应该自己问才对。 “王兄,你也好兴致,不用温书吗?”左伊打着哈哈问道,边说着下意识的把木偶收起来。 不想小王同学一点都不会看人眼色,看到左伊有些慌乱的收那木偶,居然还无耻的问道:“可否借在下看看。” 你都这么说了,能不给吗? 左伊木木的把木偶递了过去。 王安石看的很仔细,从头到尾,连底座也看了。 ( 那是一个“狄”字。 看到这个底座,他也没有特别出声,还是笑的一脸亲切的样子,把木偶还给了左伊。 左伊觉得压力很大。装B 在小王面前,就像是在酒店门前开旅馆一般,寒掺的很 事实上,几次的巧合,让王同学己经有些迷惑。他平日为人很是谨慎,总觉得左家的事情透着些蹊跷。 那样的女孩怎么可能无才无貌,一点消息都没有。 而面前这左家小孩,除了性别,样样和那女孩相像。那首诗就是最好的证明。 如果眼前这小孩不是女儿身,怎么能做出“把青梅嗅”这样的词来。 上次那首《 水调歌头》 让他更加怀疑。 不知不觉就来到了王氏酒楼。 果然遇到那小孩。 最近风头很盛,到处都是他的传言。 如呆是私生子,一般人会很痛苦吧。不想他居然在那里把玩一个木偶。除了略显得有些无聊,并没有什么不适的样子。 让原本只想远远看看的王安石走到了跟前。 明知道那小孩不喜欢他动他的木偶,但是他还是动了。并且看到了那个“狄”字。 权装作没有什么事,心中却在想,姓狄的会是什么人呢?虽没有问,却记在了心中,若干年后,同朝为官,王安石始终不喜欢那名声正旺的狄将军。 “左贤弟,春光如此明媚,不如和在下出去走走,坐在这里挺闷的。”王安石看小七的肉也吃完了,左伊一脸无聊的趴着,提议道。 按左伊自己的性子,出去走走是愿意的,可是要和王安石出去走走,她是一千个不愿意。 这货多没趣。 但是她不敢拒绝,一来,对面的小王同学,笑的一脸亲切,让你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二来,王安石让你陪着逛街,你敢拒绝吗? 于是左伊屁颠颠和跟在了小王的背后,走出了王氏酒楼。 那边小苏和老唐正屁颠颠的赶来。 老唐第一眼就认出了那少年。 昨日笑的一脸傻样,收钱收的一手坚定的少年,身后还跟着个下人,前面一位气度不凡的公子。 小苏心情颇为激动,压根没有看左伊。 点上了红烧肉,就把小二叫来。 伺候的正好是王小二,看这两人,面生,外地来的,一定要打听些东西,消息也是钱啊。 果然,“小二,向你打听个事,你们这红烧肉是谁最早发明的?”小苏皱着眉头问,小二装傻摇头一副迷茫的样子。 老唐递上了一块碎银子。小二掂量了一下,笑道: “客官您算是问对了,那红烧肉,正是左少爷发明的,刚刚还坐那,这会子刚走,你们要想见他,明日还来就成,那个位置是专门给他留的。”小二说着指了指靠窗的那个位置。 小苏一阵失望,居然不在店里,想着今天能遇到,先拜个师。 老唐却觉得,听着小二说的,那红烧肉怎么有点像昨天那少年发明的,刚刚瞅了一眼,看到那少年正好是在那个位置下来。 但是他也是猜测而己,并不敢随便肯定。 那边左伊跟着王安石逛街,真是紧张。 老是走着走着就会落下他一大截,王安石却一点都不生气,笑眯眯的站在前面等她。 “左贤弟,渴了吗?前面有个茶座,去坐坐如何?”小王同学等左伊跟上来了,问道。 “也好。”左伊去喝了一杯茶,果然觉得舒服许多。 看着对面的王安石一脸秀气的喝茶,真好看。他是另外一种美,安安静静,坐在那里,即使是一身粗布也能显出气度。冷静而沉着,两只不太大的眼睛,向上微翘,很细很长,说话的时侯,都能荡漾着一种亲和力。 这时侯一个算命的老头,注意到了左伊这一桌,非得过来给王安石算命。 王安石很反感这个。 但是看到面前的小孩,一脸兴奋的样子,还是耐着性子说道:“就算前程吧。” 左伊很兴奋,是因为小王同学的命运对穿越众来说真不是秘密,很想知道眼前这个老头会算出个什么东东来。 老头走上前,对着王安石两手一摸索,看了他一眼,然后像吃了摇头丸一般,摇着头说道: “富贵无心想,功名两不成。” 然后就飘忽忽的撤了。 王安石本是不想算的,可是被左家小子一搅合,鬼使神差的问了,居然还问出个这样的结局。 他只有苦笑一声。他去王氏酒楼,还如此大胆的把左家小孩叫来逛街,是因为他准备进京了。 大丈夫不能如此偏居一偶。 左伊看到王安石略微尴尬的表情,她也很尴尬,那啥算命的,简直就是不长眼吗? 此刻她很想当个狗腿子,拎刀抄棍,直接把这个算命的摊子砸了 偏偏王安石只是略微尴尬后,又继续喝茶,那一脸可真是宁静而淡远。 看那算命的仍然一脸道骨仙风,无敌先知的模样徐徐离开。左伊很想上前捶死他! “王兄,茶水喝多,那啥,你懂的。”左伊露出了个略微尴尬的表情,带着小七假装尿循一会。 走到门口看着前面那拿着算一卦的广告牌牌,摇摆的背影,小七就问:“少爷,要揍到什么程度?” 第七十八章:马屁先生 王安石还坐在耶喝茶 心中有些思绪乱飘。 实际上古人是比较迷信的,他虽然洒脱,但是心底多多少少有些阴影。 未来的事情,谁也说不清。 只是那小孩去小解,也这么久的吗'王安石嘴角微微苦笑,那小孩好像很怕自己,在自己面前老不自在了。 不一会儿,只见那算命的术士一瘸一拐的又回来了,和刚刚的道骨仙风判若两人。 他一脸苦相加幽怨的看着王安石,就你害我被人揍成这个模样。 我挨揍,你喝茶,人生怎各这么悲剧呢。 “先生,还有何指教?”王安石诧异的问道 算命先生尴尬的裂开嘴笑了一笑,道:“在下看公子未来一定是大富大贵之人,怕公子有所误解,特来提醒一二。” 王安石坐在那手握茶杯,看到站都站不稳的算命先生,好笑的问道:“不知先生可有算到自己有此一劫呢?” “小事,小事,在下不小心摔一跤。”算命的抬头看了看远处挥舞着拳头的小七,自认倒霉的说道。 “不知先生要提点什么?”王安石没有回头,却也看到眼前这个术士在看什么人,颇有顾忌的样子。心下一动,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在下说公子‘富贵无心想,功名两不成’实际上是大好的事情。富贵无心想,是指‘想’字去掉心,则是一个‘相’字。功名两不成则是在成成年间。恭喜公子,成成年间必定能登朝入相。”术士一口气说完,赏钱都不敢讨要,一瘸一拐的飞奔走了。 左伊和小七一副小解回来,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 “王兄久等了。”左伊狗腿子一般笑道 王安石摇了摇头,嘴角上弯,微微笑道:“那术士,可是你揍的?” “怎么可能,他都说他自己摔的。”左伊狡辩道 然后一说完就想打自己嘴巴了。 术士说这话的时候,她不在一边怎么会知道 果然在腹黑王面前,智商会降低。 左伊嘿嘿的干笑两声。 王安石坐在一边看他这傻样,一手轻轻的拍到了她的头上,笑道:“你还真能解释,戊戌年间官至宰相,这种话你都敢说。” 左伊怎么觉得这个拍脑袋的动作那么熟悉,平日都是自己随手就给胖子敲一脑门,不想自己居然被王安石给敲了。 看他的样子,不像是生气了。左伊揉了揉脑袋,笑道:“我就是叫他解释解释,不是我说的,本来就是这个意巴。” 王安石那双单眼皮的细长眼睛,忽然语气一变,认真的看着左伊道:“我就要进京了。帮我向你家姐问好。” 左伊被这么一看,顿时紧张起来,好奇问道:“哪一个家姐?“小王同学不会是看上了左明珠或是左天天了吧,想起来就一阵恶寒,要是那两位姐姐嫁给了小王,将来自己还不被整死啊结果又被王安石敲了记。 王安石从袖子里拿出了一支腊梅,形状很好,还有淡淡的香味,递给了左伊 左伊拿着花懵懵懂懂的告别了王安石,这货居然会进花。 胖子进自己一束梅花,说进京后给自己种一院子梅花。左伊很感动,但是也深知胖子平日的为人最是义气,但是也最口花花,那束梅花本来还想用来进美人狄青的。 可是王安石的花就不一样了。 你不能想象那个日后伟大的政治家,会在袖子里揣着一束干了很久的花送给你。 还一脸的理所当然。虽然他口里说是送给家姐的。可不就是左伊本人么。 王安石进了花之后,只觉得神清气爽。 想到那小孩居然带着下人去把那算命先生接了一顿,他就想笑。 “戊戌年间,官至宰相。”他可真能瞎掰 如果自己是宰相,那你就是宰相夫人 县学内,沈括有些心不在焉。 左兄又翘课了。他一定是为最近的流言所困扰,所以才会这般反常 案台上的马先生,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讲着经史文意。不得不说,马屁先生为人马屁了些,课倒是讲的极好,属于那种很细心的老师,比起威严的老易来说,他的教学水平似乎更适合大部分的学生。 他也看到了左伊的位置空着,看来今日又可以省下一天的糕点了。这位小少爷看似纨绔糊涂,实则精明安全。自己如此费尽心思拍马,居然一点都没有用处。 马先生是继易先生后的朝廷扔下来的第二个苦逼的先生。 据说原本还是天子跟前的近臣,不知道得罪了谁,居然贬的这么彻底。说易先生能翻身,大家都信。铮臣的名声向来就是高的,就算是皇帝贬了,呼声还在,有时候甚至是名声地位更显赫。”但是这位苦逼的马屁先生,出了教学好,就是一身马屁功,还拍不对。在大家看来,你不就是想走知州的关系吗?如此费尽心思的讨好一个私生子有毛用。 但是这马屁先生依旧我行我素。 马屁先生的字写得极好。 他有自己的屋子,里面有易先生留下来的部分书籍。 每到晚上,他就会用一只金鸡距笔,对着一本本子?细细的临摹。 懂行的会发现,这只金鸡距笔,竟然比左伊那还好许多,无论是前面的毛毛,还是笔杆。 真不知道这马屁先生哪里弄来的这么一只名贵的笔。 而那本本,居然是左伊的作业。 左伊遵照易先生临走的要求,每篇课文都要抄写一遍,马先生来了,她也照旧 奇怪的是马先生哪一样都迁就左伊,唯恐她学的太太辛苦,但是这一样却没有拒绝。 此刻他一脸认真的临摹着那字,和平日笑的犯贱的模样判若两人。 只见他临摹一篇,之后,就放下了笔,揉了揉手。 摊开一张崭新的纸,上面徐徐写道: “左轶,年十一,窖貌健美,盛传是泉州左知州私生子。 不爱经学,喊诗写词一流,书法独特。 喜爱钱财。 私下经营七天客栈,门可罗崔,貌似亏损甚重。 喜结交朋友,老少皆有,不分贵贱。 常得程公私下指点。 如今观来,虽有大才,却似无心功名,乐于享受。 七天客栈,内布置闻所未闻,会员制度更是先进。如若推广,必是大宋第一家。 喜爱美食。 红烧肉,狮子头,烫火锅,皆出其手。 吾阅人无数,却看不破此子心中所想 ” 他又把左伊最近写的那首《水调歌头》工工整整的抄录了进去 “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写完这首词,他想了想又郑重的加上一句: “吾观左知州对他感隋颇为复杂,恐其身份有蹊跷,如若可能,官家可派遣数人探查一二。 最后留下一个龙飞风舞的落款,和他平日的一脸小心翼翼的满腔菊花相大相径庭。 左伊不知道,这个笑的一脸欠抽的马先生居然是朝廷的卧底。当然就算是知道了也没有啥办法 她现在愁啊快愁死了。七天酒店到现在还只有两人入住,纯粹的入不敷出。 看着小沈同学在认真读书,她不忍心打扰。 小胖刚刚入京不久,还木有安顿好,只未了一封信 那字写的像春宫图一样,一个上一个下,姿势颇多,左伊费好大劲才看懂。 “汴京很大。汴京的花船也很大。给你技了一个院子,可以种花。等你来汴京,我们一起去逛花船。七天客栈运行可好?有困难速告知。” 左伊拿着这封信,看出来胖子表达的意思,约了今后一起去嫖妓。种花的院子技好了,想看看他的计划书运行的客栈有米有钱赚。 但是这个速告知,完全不可能啊。一进就半个月 左伊没有想到,在现代高薪的金领,到了古代想自主创业,居然失败了 好想小胖同学啊 左伊摇头晃脑的站在自己的七天客栈大厅,嘀咕了一句:“怎么会这样,不可能啊 ” 已经陪小苏玩了一天的老唐刚好进来,听到这句话。 一脚踩个空挡,摔了一脚。 一瘸一拐的拖着小苏少爷赶紧回避。毛病是会传染的。左伊和小苏就这样又擦肩而过 左伊摇头晃脑的晃到了程老头那里。 一脸没精打采的样子,王贵大叔看了颇为焦自的问道:“左少爷可是身体不适?这春天湿寒,容易感冒,不若老奴给你熬碗姜扬吧。” 不想平日颇温柔的程老头却骂道:“不准,你这小儿,文章不在,看你如今什么个样子?外头人说你什么,你难道就要当什么?王贵你听着,明日这小儿再不按时来上学,你去他家门口候着” 就在程老头这一顿骂下,左伊又开始了老实的学生生涯。 她要读书,她要考试,她要离开,离开这不知所谓的家。可是眼下,她最需要的是赚钱。 然后县学的同学们就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那个左家的私生子,乖乖的来上学了,每日从早到晚都坐在那看书写字。连吃东西都是让下人选过来。 沈括看到左兄终于发愤图强的用工了,欣慰的也认真看书,一起陪读。 过了两个时辰后,见左兄还在那里保持一个姿势,时不时的抬头想些东西,时不时的又埋头写些东西。沈括一好奇,就站到他身边观看。 只见左兄整整齐齐的写了许多字 羞的袭人掩面伏身而笑,宝玉素喜袭人柔媚娇俏,遂强袭人同领警幻所训云雨之事 沈括一瞬间,鼻子一热,一滴血滴到了本子上。 把左伊吓一跳,站了起来用帕子捂住他鼻子,心中颇奇怪,历史上没有说沈括有什么毛病啊,自己和他在一起,不知道多少次见他流鼻血了。 沈括本来一激动流点鼻血就好了 此刻左兄站起来,和自己面对面靠的很近,淡淡的香气的帕子捂在了他的鼻子上,他想到左兄写的云雨之事,鼻子又一热 第七十九章:一点红楼 左伊这愁呀愁呀,就开始想学小曹写点东西。 左伊是个现代的文明女性。还是个有文化有知识的人,但凡和人聊天,四大名著是少不了的。 其实按左伊的性格《 红楼梦》 是看不下去的。她喜欢看《 三国演义》 ,当然也不是主动喜欢其实是一种被动的喜欢。 初入英国留学,发现没有名著傍身的中国人是会遭到鄙视的。特别是那些动不动就提起贵族历史的老牌管家们。 开口闭口,To be or not to be 叼着一句老沙的名言,好像自己就是莎士比亚的亲戚一样。 为了面子工程,为了真的给自己那空虚的脑袋放点所谓中国人的骄傲。 左伊认认真真的读了四大名著。 她读的第一本是《 三国演义》 ,因为大气,像人家国外的特洛伊之战,等等,有话聊。 她看的很认真,那段时间,眼镜的度数厚了一些,成绩就是,忽悠本领拔拔的提高。举着骄傲的为国争气的感觉,左伊开始看第二本《 西游记》 。 《西游记》 很好看,不用怎么用心,全都能记下来。就是看完之后老觉得悟空这娃娃很可怜。他是个孤儿,没受过什么教育,年轻时一直混社团,也算黑社会头目,后来被判刑,劳改了很多年出狱后没身革命,组织上对他量才施用,派他保护领导的弟弟去西边旅游,一路上捣毁卖淫团伙数个,抓获黑恶首领无数,后来才发现这些黑帮大佬全都是领导的亲戚…… 他万念俱灰,你看他临行那深邃含恨的眼神。因为他爱这片土地爱得深沉…… 由于是在不理解用英语怎么解释牛魔王、蜘蛛精、八角大王… … 之类的动物,所习左伊没事自己看看就没有献丑了。 然后就是《 水浒传》 ,说的就是北宋末年那些各种身份的人,有公务员,有农民,有白领,有个体户,加起来108 个人,居然被国家一些腐败领导逼的没有办法,落草为寇了。 这本书显示了国家机关的黑暗面,实在不适合宣扬。左伊就忽略了,且在宋朝写这个,简直就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 最后就是那本偶尔销魂的《 红楼梦》 。说实话,左伊来来回回看了很多遍,但是每次撑死就到第六回“贾宝玉初试云雨情……” 但是也因为此,前面六回熟悉的很,来来回回看了很多遍。要写下来,也不是没可能。 本来左伊打算弄个惊天地,泣鬼神,让所有宋代女人都怀春,让所有宋代男人都伤感的《 红楼梦》 的,结果到第六回后,怎么就写不出来了,虽然剧情都知道,可是小曹那细腻的笔触,不是一般人能唠叨出来的。 左伊看着沈括一脸鼻血,带着他去止血了。 留着桌面那些稿子,没有管。 沈括面红耳赤的仰着头,左兄扶着他,他挨着左兄,走到了后院的平日洗漱的地方。 “别低头,继续仰着。”左伊把帕子拿下来,用凉水冲了冲,把上面的血迹冲掉,拧了一下。再帮沈括擦脸。 虽然左伊现在也在长个,但是就是不及沈括快。 她略略的踮起脚,把帕子小心的在他嘴唇上面的血迹轻轻的按了按,那血迹就沾到了帕子上,一下子就又白白净净,红红润润的了。 左伊很想笑。 每次沈括这丫流鼻血的时侯,都特别羞涩紧张。 此刻她踮起脚,帮他擦的时候,都能感觉到他呼吸加重,面红耳赤的。 多么纯洁的娃娃啊!左伊想到后世那开放的世界,特别是国外,见面就来个拥抱加亲吻。 此刻要是给沈括来个这样的大礼,他会不会以身相许或者以死表清白!想来沈括这么害羞的样子,后者可能性比较大。 看了看旁边就有一口井,左伊还是忍住了,不敢随便调戏他,否则一个不好,以后和沈括说话都要对着井喊了。 “好…… 好…… 好了吗?”沈括看着超近距离的左兄,他的长睫毛忽闪忽闪,脸上带着笑意,就有些抑制不住的结巴。 “没,你等等,我再拧一个帕子。”左伊看到沈括不由自主的又低下了头,用手把他的下巴一扶,让他保持头抬高的姿势,防止鼻血再流出来。 沈括直觉自己的下巴被一手冰凉凉的手碰触过,却浑身都热起来。扭头看到左兄那双手在水里更是美如玉,秀气的拧着帕子,看他拧好了,赶紧转头,保持刚刚那个仰头的姿态,并把眼睛给闭上了。 他不敢看左兄,心跳的厉害,害怕自己一不小心做了什么冲动的事情。 可是闭上眼睛都是左兄写的那一段话,想到左兄就在自己跟前,手凉凉的按在自己嘴唇上面,手指还时不时的划过他的唇,一张小脸荡漾着笑容,说话的时候还有热热的气息靠近自己。他不淡定了,长长的睫毛都在颤抖。 左伊帮沈括擦着鼻血,怎么突然间觉得空气中有种怪异的气氛,小沈同学仰着头,闭着眼摆出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好傲娇。 “你们干什么?”忽然一声大吼。 惊的正在胡思乱想的沈括睁开了眼,他和左伊同时转头,朝那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然后身高优势的沈括的嘴唇就刚好划过左伊的额头。 额滴神啊! 沈括觉得他石化了。 沈括觉得嘴唇碰到左兄的额头的那一瞬间,一股电流从嘴唇传遍全身,立刻酥麻了。 左伊完全没有注意到小沈的异样,手里拿着手帕,看到走过来的是马先生,笑道:“先生,沈括他流鼻血了,我帮他擦鼻血。”说着挥舞了一下手中的帕子。 马先生刚刚从斜侧面看到那一幕,还以为两人在亲吻,被惊吓到了,那声叫声,如同看到老婆偷情一般,叫的孔武有力。 这会子看到是左轶,立刻笑眯眯的走过来,一把抢过那帕子道:“这种事,让先生来就好了,怎么好烦劳你。” 说着一边媚笑的看着左伊,一边粗暴的帮沈括胡乱擦了擦。 奈何沈括对嘴唇上那触感十分销魂,计划着要保留好多天,决定晚上吃东西都不碰到嘴唇,却被先生这粗手粗脚的一抹,他是当场就想哭。 泪眼那个汪汪。 “先生,好了,学生自己来吧。”沈括同学终于硬气了,一把抢过了帕子,自己拧了好多遍,生怕先生的手把这帕子弄脏一般。 “怎么这么晚还不回家?”马先生关心的问左伊。 “恩,这就回,马上就回。”说着拖着沈括回教室收拾东西。 看到那滴上鼻血的六回书稿,左伊想着后面的也憋不出来了,况且都脏了,也没有太在意的扔在了一边的存放废纸垃圾的地方。 沈括再一次恢复正常,心中一直懊脑,自己禽兽不如,禽兽不如,怎么会对左兄有非分之想! 马先生也殷勤的跟在后面,丝毫没有接收到左伊的不客气。看到他把那稿子扔一边的时候,他眼睛一亮,并没有做什么特别的,还是在一边候着。 看到左伊东西收拾好了,马先生随时保持最谄媚的伺候道:“天色己晚,不如我让人送你回家吧。” 左伊看着一脸面色不太正常的沈括,想着回去还是有一段路,能乘车回去也挺好。 “有劳先生了。”左伊客气的感谢道。 沈括想到一会自己要和左兄同坐一辆马车,只觉得鼻子内又有一阵湿热涌了上来。 得嘞! 左伊又得扶这厮去擦鼻血了。 严重怀疑沈括是不是有啥毛病,难道是内分泌失调,别人每个月从下面流,他从鼻子里冒出来了。 这边马先生没有如平日一般殷勤的立刻跟上去,却走到角落,把那份滴了一点血迹的稿子捡了起来。 细细的摊开,铺平。 生怕那孩子回来,马先生匆匆的扫了一眼,居然是个小故事,这孩子闲得这么无聊吗?想到貌似前两天被程公训了一阵,还以为他收心学习了,不想居然在这写这些东西。z 宋朝还没有兴起小说热,写诗写词,是能出名的,但是这种小说就被视为玩物丧志的东西。 马先生摇了摇头,刚想放下的时候,看到了那开篇的一首诗—— “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都云作者痴,谁解其中味” 他被吸引住了。可不正是满纸荒唐言吗?一把辛酸泪,妙,妙不可言。 他这样想着偷偷把一叠稿子放进了袖子。 官家不爱看这些个东西,但是娘娘们是喜欢的,宫闲显得无聊,说不定能讨得个好。 马先生不知,他这一举动是非常危险的,就像个皇帝进贡了时令蔬菜,一年就长一个月,过了这个月,下个月,没有了,皇帝还想吃,那没办法,找不到,只好拿你脑袋顶了。 他帮忙叫了车,看着那小孩和沈括上车走了。 自己带着稿子到了小屋内。开始磨墨写字…… 沈括仰着头靠在车内不敢看左伊,左伊一路欢快,哼着歌! 沈括昏昏沉沉的,一会想左兄的手好白,一会想左兄的额头好凉,一会想左兄长的真好看,一会想自己真是禽兽不如…… “沈兄,醒醒,快到你到家了……”左伊不想小沈同学这些天是不是读书太勤奋了,还是失血太多,居然在车上睡着了。 沈括睁开眼就是左兄靠的近近的一张脸,迷迷糊糊的以为在梦中,车子刚好一个摇晃,沈括本能的抱着左伊,像无数次做梦一样,沈括的嘴唇对着左伊的嘴唇亲了上去。“左兄,你的唇好软… … ” 第八十章:上帝左伊 左伊尴尬的让车夫把晕过去的沈括进进了沈家。 平日对小沈同学最投有防备,只觉得他如同现代的耶啥偏科严重的娃娃,一心只爱学习各种 神奇物品,单纯的很。 不想居然被摸之后又被亲了 看他一脸迷糊,怎么就那么敏捷,左伊当时愣是没有反应过来,平日一脸害羞,多看自己一眼 就会脸红的小沈,居然在晕乎乎的情况下那么生猛。 左伊被沈括抱着,嘴对嘴的亲吻着,一点技巧都没有,就是辗转的摩擦,甚至是咬的她有点 疼了才反应过来的左伊一把推开了晕乎乎的小沈同学。 然后就悲剧了,平日配合着那神奇口诀练太极的左伊,力气也是有的 一把把沈括推倒椅子上,磕了下头,晕了过去 可怜的小沈,晕之前还说了句:“左兄你的唇好软 ” 沈括即使晕过去,都一脸甜美的笑容。 这个梦他做过好多次了,这一次最真实,就是不知道为毛有点疼,这是他晕前的最后想法 左伊一脸尴尬的坐在沈家。 看着沈括老妈惊天动地的,使劲摇晃沈括,大喊:“我的儿啊你没事吧你怎么了啊 看着沈括瘦瘦的身体被那样剧烈的摇晃,左伊很想上前劝劝,你这不摇还好,一摇就死了 但是她不敢,沈括老娘初见时候可温柔了,但是此到气场十分强大,自己把沈括进过来,他 老娘一看儿子晕了。 之前的温柔全没有,一脸焦急的只关心的看着目己的儿子 弄的左伊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那个沈括的俏丽丫鬟,好像叫什么小诗来着,也一脸焦自的看着沈括。时不时还一脸幽怨的 看一眼左伊。 弄的左伊更加尴尬。 虽然是她推的,可是她也不是故意的 岂不知小诗看左伊,眼里饱含敌意。女孩的心思是最敏锐的,书童恃砚整日跟着少爷,没有 觉察出什么问题,但是小诗只见左伊第二次就觉得有问题。 少爷在家每日提的最多的人就是左兄。 左公子说想要绿色的墙 然后少爷就好几天都在那里不嫌脏的捣鼓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白天温书,深夜才背着夫人偷偷弄,有时候还在桌子上趴着就睡着了,梦中还在叨念,左兄 这些小诗都看在眼里。她不喜欢眼前这位公子,长的是很俊俏,可是他轻而易举的说一句 话,少爷就要忙碌好多天。 特别是前些日子,说要捣鼓什么七天客栈,少爷整日在那里画图,嘴里念叨着,左兄说可以 自动出热水 左兄要柔软的床 少爷每一日都到深夜才睡觉,第二天又早早起来温书,特地早出门一点,要去买好早点,说 左兄会忘记吃早点。 这些小诗都记在心里。她现在最讨厌的人,就是少爷整日挂在嘴边的左兄。 左伊坐在那,被那丫鬟看的毛毛的。不知道,自己和她之间有什么苦大仇深的恩怨吗' 小诗直觉的以为少爷一定是累环了,才会晕过去的。都是眼前这个人害的 不一会儿大夫过来了。看到沈括老妈出来迎接大夫一起进去,左伊也想跟进去看看,不想却 被小诗拦了下来。 “左少爷,本来这些话,不应该我这个蜱女来说的,可是你不知道少爷这段时间天天温书到 深夜还要背着夫人完成您要的东西,没睡过一天好觉,您要真是少爷的朋友,就不该这么着。要 不是你,少爷今天怎么会晕过去。”小诗一脸怨恨的把左伊挡在了外面。 左伊看这小丫头片子一脸倔强的样子,心中不知道说啥,平白的忽然被喷了一脸口水,居然 没反应过来。 貌似最近小沈同学好像是有点虚弱 左伊有些低落的先走了。一路上检讨自己的古代生括。如何与沈括成为同学,如何依赖他赚 到了第一笔钱。如何又到了现在的光景。 遇到沈括,自己好像成了上帝。 上帝说,要有光,于是就有了光 左伊说,要喝酒,于是就有了蒸馏酒。 左伊说,想吃甜的,于是就有了自糖。 左伊说,要睡的舒适,于是就有了席梦思。 左伊说,要坐的舒服,于是就有了沙发。 左伊说,要热水,于是就有了热水器。 左伊说,要便便,于是就有了冲水马桶。 左伊说 总觉得小沈无所不能,自己提点一下,就有现成的东西出来,可是丝毫没有想过这些东西话 费了他的多少心思。 上一次来沈括家还觉得温馨的很。 这一次却冰冷冷的所有似乎都一脸不喜,连他温柔老娘都没有再看自己一眼,和上次 努力给自己夹菜的样子,判若两人。 那个小婢女自话,更让她觉得无奈。 小七好脾气的走在后头没有吭声,左伊回到家。 空空的,躺在床上滚了半天发现睡不着。 爹爹最近越来越纵容自己了,在外人开来,还真是有私生子的味道。 但是也不怎么见自己,每日都很忙。当上知州忙的很,有多余的时间也分给怀孕的晚歌了 忽然间左伊就觉得所有人都离自己好远。她知道每个人都最终有每个人的历史归处,但是自 己呢,自己这个外来人口,会是如何? 心神不定的时候,左伊爬了起来,拿出了程老头进自己的笔,那一套王安石进来的清花子石 砚,爹爹也叫人拿到了她的屋子,显示了浓厚的疼爱。实际上老爹当了知州之后,又收了一些名 贵石砚。 身边没有别人,小七终于学会一些文雅的事情比如磨墨。 开始她都不敢碰这个,怕一不小心弄断了,要陪 但是慢慢的就学会了。 左伊咬着笔杆也许靠着自己彪悍的小脑袋瓜,也能做些事情。拿出那份考雅思的劲,开始 挑灯夜战。 很多事,她不是不会,是懒。 来到古代发现没有现代那么多职业竞争,金钱压力,她就开始懒。 没有老娘有什么关系,有老爹,吃吃喝喝做一个千金大小姐,生括也是美好的 可是走着走着,就发现道路变了。明明是阳光大道,此刻却像独木桥一般,不敢往上踩。 过了年自己就十一岁了。可是父亲当了知州之后,几乎是一夜性情大变,居然真把自己当做 男子养起来了。 左伊就算再不知天高地厚,也知道,这事有多荒唐 原本就想穿着男装上上学,见见社会,玩一玩的左伊,此到却发现自己没有路可走了 那种女驸马的故事,根本就不可能存在。一个女孩去科考,也是不现实的 那一日烧尾宴,老爹叫左秘书过来让自己不要藏拙,就已经宣告了一个事实,老爹要自己顶 着现在的身份。 沈括也有他的生括,王安石要进京,狄青已经去参军了,大哥也离开了,小胖更是随老爹老 娘走了,易先生已经在官场过另外一种生括了,如今这么一想,眼前的自己居然处在了一个非常 被动的姿态。 老爹要自己显名,却又让人给自己套上了私生子的身份,左家对嚼舌处分的这严的地方, 若不是爹的纵容,自己何故会有私生子的传言。 那是在警告她,即使有名气,也飞不了天,逃不了地。 左伊是越想越觉得苦恼。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自己的容貌。每日打太极拳,身子日益匀称,这张脸,有时候自己照镜 子都会觉得惊艳,明明还是一样的五官,可是哪里又不一样了,总之有一种特别的美感。 如今即使身着男装,露出淡淡的笑容,那张脸,也能有一丝蛊惑的味道。 她拿起了笔,开始按记忆抄书工作,心想:爹爹要我显名,那我就大大的显名给你看看,哪 怕我真套着个私生子的身份,你也摆布不了我,将来总有一天你会请我做回左家嫡女。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掏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 青山依日在,几度夕阳红。 自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 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天下大势,分久必台,台久必分。周末七国分争,并入于秉 左伊越写越清晰,自从每日配合那口诀练习之后,记忆力好了许多,只要有认真看过的,徐徐 都能想起,也越写越入迷。到了深夜,小七把她赶回床,才躺下就睡着了。 小七,漠的看着小姐写的这些东西,收拾整齐,去睡觉了 第二天天不亮,又来叫小姐起床。 小七心道:“小姐也是个可怜人吧。” 沈括那边大夫说只是太过劳累心神虚弱,养养就好,只是对他后脑勺那块肿起来的地方,有 些不解,还道是晕倒了被人抬过来的时候撞的。 这种事情大夫也不少见,人晕倒,大伙定是紧张,匆匆忙忙的不知道要撞多少下,一次一个 晕血的人选他那里医牿,本来睡一觉就好,结果醒来手脚淤青,脑袋也肿了,撞的 梦里沈括在啃鸡腿,鸡腿香香甜甜,睁开眼居然是左兄的嘴唇。又闭上眼,还是左兄的嘴 唇。再睁开眼,却看到小诗一脸焦急的在跟前,一脸失望,忽然又想起什么赶紧问道:“左兄 呢? 第八十一章:沈家家务 丫鬟小诗满脸惊喜的等少爷起来,不想少爷睁开眼,问的第一句话就是左兄在哪里? “左公子昨日送你回来,见你未醒就先回去了。”小诗心中便扭,面上还是温柔的说道。 想到昨日自己对那讨厌的左公子说的话,一阵后怕。不过想想不就是左家的私生子吗?比自己这个婢女地位高不到哪里去。 “左兄走的时候没有说什么吗?”沈括焦急的问道。 小诗摇了摇头。哪里敢在这个话题上停留,急急忙忙说她去叫夫人过来。 沈括躺在床上,想爬起来,忽然间觉得后脑勺有点疼,然后就想起来昨天的事情,自己,自己居然真的亲了左兄,然后左兄推了自己一把撞到了头。 想到这里,他顾不得头疼,挣扎着要爬起来。 他要去找左兄解释,他真的不是故意。 这时侯他老娘过来了,看到儿子醒了要起床,赶紧拦住道:“括儿,大夫说你要好好休息一天,今日就不要去县学了,娘己经让侍砚去帮你请假了。” “娘,我没事了,就快考试了,先生教的课万万不可错过的。”沈括说着还是挣扎着要起来。 看着儿子这个样子,她也没有办法,括儿从小倔强,决定的事情从不轻易改。想到考试关乎儿子前程,她也就没有多加阻拦,让小诗过来道:“好好伺候少爷,先休息半日,中午再过去也成。 老娘这么说了,沈括只得同意,各退半步。 实际上他现在心中很煎熬,既想立刻见到左兄,又害怕见到左兄,怕他不理自己了。左兄一定会觉得自己是个怪物,居然对他作出那种羞耻的事情。 小诗看少爷那一脸晃神的模样,嘴里有叨念着左兄,忍不住说道:“少爷,奴婢听人家说,那左公子不过是个私生子,少爷还是不要离的太近好些。” 沈括正在那里纠结如何面对左兄,不想平日乖巧的小诗居然会说这样一句话,他平日心中最重要的人就是左兄,小诗这么说比说他还要难过十倍。 一时间居然说不出话来,左兄,每日要过的是什么生活?这些个风言风语,连自己的婢女都知道了,左兄是一个如此有才华,如此完美的人,怎么可以受这些低毁。 小诗看少爷没有反应继续说道:“那个左公子看上去就很轻桃,容貌妖艳,说不定是哪个青楼女子的种,少爷为了自己名声着想… … ” 小诗还投有说完,就见少爷一把把床边的东西一推,摔到地上,发出了一声碎裂的巨响。 “住嘴!不准你这么说他。”沈括从来没有像今日那么生气过。 小诗也从来没有见到温文尔雅的少爷居然会如此发火,记忆中即使第一次自己爬上了他的床,他也是不小心把自己踹下床,后来还不停的道歉,像一个不懂事的小孩。 1哪像此刻面容狰狞,一副要发狂的样子。 惊的小诗赶紧跪了下来。 “少爷奴婢错了,奴婢这样说,也只是为了少爷着想… … ”小诗跪下后赶紧求饶,她知道少爷平日就是个心软的,自己这一求饶,泪水一流,兴许少爷就不生气了。 看着眼前的婢女,小心翼翼的跪在那里,容貌秀丽,一脸泪水,微微的仰着头看着自己,眼中有着卑微的求饶 沈括想到了左兄,无论何时,那双眼都是亮如星辰,从来不会有卑微的样子出现。每日总是挂着一个淡淡的笑容,不管对自己还是对身边的下人都是极好极温柔的。 偶尔还露出一点调皮的样子。 左兄很瘦,左兄很漂亮,初见是没有察觉,但是和左兄相处久了就愈发觉得他漂亮。 这样一个如玉一般的人,居然要忍受这样的诋毁。 沈括心疼,心疼的很。他心中最重要的人,不知不觉就成了左兄,可是为什么会这样,连自己的丫头都可以指责左兄是私生子,是青楼女子的儿子? 他不允许,不允许这种事情再发生。 他要努力,他要权利,堵住所有人的口。左兄是干净的,左兄是温和如玉的君子,任何人都不能玷污他。 “你走吧,沈府不是你呆的地方,一会我会叫我娘把卖身契给你。”沈括冷冷的说道。 小诗如雷轰顶,刚刚看少爷一脸犹豫,还以为求个情就没事了,不想居然要把自己打发出府。 这时候沈括老娘出现了,她挺喜欢小诗这丫头的。 来龙去脉己经听下人说了,看到儿子居然发这么大的火,那小诗一脸苍白的跪在地上,满地的狼藉,心中想括儿对那左家小孩还真是不一样。 要说起来那孩子是挺讨人喜欢的。 但是那身份如今外头传成那样,括儿走太近确实不好。小诗说的也没有错。 实际上上次小诗说那左家小孩那几句,她也都知道了。没有吭声,当一切事情摆在一起,做娘的心一定是偏向儿子的。听到自己儿子如此劳累,才晕倒的,她心中己经有些不喜了。 本来一个丫鬟对外人说三道四,她定是会处罚的,但是这件事她没有吭声,也就是默许了。 如今看儿子要处罚小诗,上前就笑道:“括儿什么事这么不开心,和娘说说,小诗还小,毛手毛脚做错事也正常,骂骂就算了。 沈括向来知道老娘厉害的。 不然这样一个家,老爹也算是一县主簿,家里居然投有小妾一类的人,算是一大奇观了。可是家中一切都经营好好的,沈括其实很希望自己将来的妻子也像娘一样。 不要来个三五小妾。可是娘对老爹始终如一,用到自己身上却希望那啥开枝散叶,居然急着给自己找个贴身丫鬟。 沈括平日对这些小事不在意,并不代表他不懂。 “娘,小诗她做事很麻利,平日也很周到,她这么小年纪能做成这样,确实是很好。但是娘,如果她这么小年纪就开始嚼舌,以下犯上,以后那还怎么管,怕是连娘也不放在心上了吧。”沈括看到娘来了并投有撒泼生气,反而说了这么长长一段话。 关于嚼舌,事情来龙去脉,沈括老娘早就是知道的,但是儿子最后一句话,“怕是连娘也不放在心上”,倒是说到了她的心坎里 小诗跪在地上,本来看夫人来了,还一脸侥幸,夫人一定会帮自己的,不想平日一脸温文尔雅,事事不关心的少爷居然会说出这种话。 她一下子面若死灰,死命对着地上磕头,泪眼婆婆的道:“夫人,小诗再也不敢了,小诗错了,求夫人留下小诗吧。” 沈括看到小诗这个摸样,不期然的想起来那次在王氏酒楼,那个灵儿姑娘也是这样,动不动就跪地磕头流泪。 左兄说,不管男女,都不能轻易下跪。 小诗的模样虽俏丽但是比起那瘦马灵儿却是差了好几个等级,且那哭的摸样自是不及灵儿。 对灵儿姑娘,沈括都能一口拒绝。 面前的小诗不过是看在娘亲的面子上留下来的人,不想如今却触犯了他的底线,他是不会让一个污蔑左兄的人,留在跟前的。 沈括老娘看到小诗这磕头求饶的样子,也是不喜。女儿家,坦荡点好。主人家说什么事,还没有决定你就卖姿色求心软,这个要不得。 看了一眼小诗,再看了一眼一脸坚定的儿子,终归是儿子比较重要,叹道:“那就这样吧,小诗先放在娘那边调教。” 自此习后,左公子是沈家的禁忌。丫鬟下人们嚼舌,都不轻易在少爷面前敢在提这几个字,那个小诗就是最好的例子。 本来有望被少爷收回去当通房的,现在被夫人叫过去了。 夫人身边本来就有得用的婢女了,对那小诗自然是不假辞色。 且那小诗颇不懂规矩,几次老爷在夫人房里,她还杵在那里不懂进退。 在一次老爷夸了小诗一句,说这个丫鬟倒是伶俐娇俏。 之后小诗就被分配到去干杂没了,再没有在夫人房里呆过。 这些沈括只是不关心的。 他心中只有左兄。 可是不知为何,那日之后,左兄没有提那件事,对自己面上如平日一般,却没有再叫自己做什么事,整日就自己扑在桌子上写字。 沈括平白的觉得和左兄疏远了,心里苦恼的很。 某日在家里发呆的时侯,听到门口下人在编排小诗的不是。本来心中还一叹,人情冷暖。 可是却听到那下人说:“你说做人不能太不要脸,你看那小诗就是最好的例子,那日少爷昏迷,小诗居然在门口堵着左公子骂!人家左公子没有计较,她自己倒越发得意起来,在少爷面前还敢编排。” 沈括心中一动。 想到自己昏迷之后,左兄就和自己保持距离,还以为是自己动作唐突了他,苦恼的很,难道是另有隐情。 走了出去,叫刚刚那下人进来。 本来沈家上下对这个少爷都是一般恭敬,并没有啥害怕的感觉,可是上次处理小诗的事情,让大伙看到少爷的威严了,且那小诗就是因为编排左公子才被罚的,自己刚刚又多了句嘴… … 她在同伴们同情的目光下进了少爷的房间。 沈括也不说别的,双眼冷冷的盯着那丫鬟,许久,看的她心惊胆颤。 少爷最近婢气不好的很,动不动就生气,自己这是撞到了枪口上了。 看出眼前的丫鬟的惊慌,沈括收回眼神,淡淡的问道:“你把那里小诗对左公子说的话,原原本本的告诉我,我就不计较你嚼舌的事情了”丫鬟哪里敢撒谎,把自己知道的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奴婢也只是听别人说的,说小诗骂左公子,不该让你做哪些个东西,害的少爷睡不好觉,才晕过去的。奴婢真的只是听说了这些。” “好了,你下去吧,今后在莫让我听到你们嚼舌,编排别人的不是。”沈括挥了挥手。 居然是小诗。 让那个会笑眯眯的对自己撒娇说:“沈兄,你好厉害,真的能做出雪白雪白的糖吗?真的能把墙涂成绿色吗?真的让热水自己流过来吗?… … ” 每次看左兄满眼星星的激动的摇晃自己,沈括都会觉得很满足。 可是现在,他居然说:“不用麻烦沈兄了,我自己也可以的。”虽然一样挂着淡淡的笑容,却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 沈括觉得他快疯了。左兄的唇那么软那么冰凉。左兄的笑容那么温暖那么舒适。 他走在家中的庭院,看到那个秋千架,左兄说要来家中看星星的。 他顺着那个秋千架绕了一圈,看到远处正在院子搬花盆的小诗。几日不见,就狼狈了许多,原本是少爷房里的丫鬟,这等粗活只是不用她做,会磨墨,收抬屋子,伺候一下少爷即可,平日穿的干干净净漂漂亮亮。 小诗也看到少爷了,端着花盆,不由自主就放下了,双眼痴痴的望着少爷,希望他能回忆起当初她的好。 看着一身浅蓝长袍的少爷,阳光下脸色略有些苍白,更显的俊雅,他一步步的朝自己走来,小诗心中激动万分,她就知道,少爷心地柔软善良,定是不忍心她做这些事的。 沈括一步步走向她,看着她眼中升起的希望的神色,一手轻轻的帮她把前面掉落下来的一缕头发别到耳后,在她耳边吐着气,似怜惜一般的声音的问道:“小诗,在这边可还习惯… … ” 第82章:惊护舒宝 小诗听到少爷这么一说,顿时眼眶就红了。   而且少爷靠的这么近,她心跳加快起来。难不成少爷其实是喜欢自己的,那次心情不好才会责骂自己,一定是这样。   果然,少爷忽然双手捧着她的脸,她激动的闭上了双眼。   少爷的唇覆盖上她的唇,小诗震惊加惊喜,努力的回应着少爷,甚至还张开了嘴巴,小香舌主动的舔少爷的唇。   不想却被一把推开了。   沈括嫌弃的看着小诗,不是这样,和左兄亲吻的完全不是这样。左兄身上有好闻的味道,左兄的唇冰凉凉的,左兄的唇好软。   “少爷……”被推开的小诗婴宁了一声,满眼秋水。   “来人,把这个贱婢押下去!”不想沈括却没有回应她的秋水,挥了挥手,不耐烦的让人把小诗带了下去。看也不看那满脸震惊的小诗一眼。   左兄也是你配说的人吗?沈括那张平日纯良的脸,此刻散发着一丝戾气。   沈括老娘对小诗的不知进退很失望,但是终归是自己买的,本来打算磨练磨练她的,毕竟这丫头看上去做事还勤快。   不想又听说那贱婢居然光天化日之下勾引括儿,这就要不得了。她虽然是自己买来给括儿的,但是这在院子都行那苟且之事,要是老爷回来,那贱婢也动点歪心,自己这个家还不得乱了。   于是不等沈括说,她就做主把她卖了。   沈括每日还是依旧帮左兄带早餐,每日跟个被抛弃的小狗似的看着左伊,左伊就受不了。   想起来他上次说,头晕晕的把自己当做别人了才会做出那样的举动,一脸害羞加内疚的解释。   左伊只好认了,原来小沈这么年轻就开始和他的婢女小诗玩亲亲,难怪那个婢女会无缘无故的说自己一顿。   本来左伊还觉得别扭,生怕沈括一不小心又头晕把自己认错了,不想,现在自己轻轻一碰他,他就紧张的跳起来。   然后左伊觉得自己像个大色狼一般,有时候故意去把手搭他肩膀上,看他别扭惊吓不敢吭声的模样,真是好好玩。   沈括发现,自己在左兄面前,傻乎乎的样子,左兄又恢复了往日的亲近,时不时还会开自己玩笑。   看着面前笑语嫣然的左兄,沈括克制着自己心中那奇怪的欲望,只希望左兄不要发现,继续和他保持亲近。   同时他更加勤奋的读书,看左兄又在写一些乱七八糟的文,他也没有阻止,只要左兄喜欢就好,他不想读书,不愿做官,但是自己可以。   他日,自己一定要站在足够高的位置,给左兄想要的一切。   两人又一起下学,走到张官人诸史子文籍铺,左伊甜甜的对沈括笑道:“沈兄你且等我一会,我去去就回。”   沈括微微点头,看着左兄拿着一本书进去了。那是平日左兄写的东西,难道他竟然想卖钱吗?   他知道那个七天客栈一直没有什么人,可是即使是这样,沈括心中也一直是觉得,赚钱都是小事,重要的还是科考。他有这种想法一点都不奇怪,毕竟整个时代的价值观都是这样。   左兄怕冷,身上一直冰凉凉的,冬日老喜欢把自己卷成一团,像只可怜的小猫,每当这个时候,沈括就好想去握着左兄的手,给他温暖。   自己让娘送的那白狐皮,左兄果然很喜欢,他披着那白狐皮坎肩的时候,沈括觉得天底下,也只有左兄才能穿出这种尊贵华美。   最不明白左兄为什么那么爱钱,每次拿到钱,一双眼睛冒星星的感觉……好可爱。   “张老板,这是第二回。你且收好,就按我上次说的印吧。”左伊把自己的书稿递给了店老板。   “成,左少爷这第一回都卖完了,可以加印吗?”张老板热情又客气的问道,语气中带着恭敬的气味   和左伊第一次来找他合作印书那副冷淡的模样判若两人。   几日前,这个传说中的左家私生子过来,说要和自己合作。   老张笑的客气的很,但是却只当做了玩笑。   毛都没有长齐的小孩就想出书!那不是笑话吗!   这个时代出书的,大都是一些死去的人。比如喜欢带着男人四处旅游不回家的孔子出了《论语》,做了结扎的苦B司马迁写了《史记》,身残志坚的孙坚强孙武写了《孙子兵法》……      打着哈哈的他,把这小孩打发走了。   不想第二天他又来了。   拿着一份手稿,递给了他。   老张对这小孩要出书的事情十分的不屑,但是素闻他的字好,是连钦差大人都看重的。   他很好奇,接过来细细观赏。   果然是好字,挺瘦秀润,字里行间自有一种贵气显示。   都说由字看人,书店的老板老张,觉得纳闷,这字看品相,这左少爷定非池中之物,可惜了那个身份。   不由得也认真起来,细细的看这故事。   开篇一首诗,大气的很,让他当头一棒,豁然开朗的感觉。再来天下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   他越看越心惊,这岂是一个十一岁的小儿能写出来的?   不过这个时代,天才总是年轻的,一个个传有才名的时候,也都这么般大!听说京中那个叫苏轼的才子,八岁就能作诗了,所以只是惊奇,倒也不怀疑。   只是心下更为眼前这少年惋惜。   样貌俊美,才识过人,可惜了那个见不得光的身份了。   听说居 然开了个客栈,也不知怎的,弄的绿油油的,开业那天达官贵人都去捧场了。   如今却少有人光顾,可不就是败家啊。   亏的知州大人疼爱。   如今要来卖书稿。正常人哪里会在乎这点钱,也就是身份见不得人啊。   老张这样一想也就通透了。 "   恭敬的问道:“不知左少爷,这书,取什么名?”   “《三国演义》,以后每周我会送一回过来,张官人负责印书销售即可,得钱,我们三七分。”左伊说道。   老张连忙拒绝道:“不可,不可,这书毕竟是你写的,老张我怎么能占七分呢?”   “张官人,您误会了,在下说的是你三,我七。相信你也看了这第一回,好不好看心里是有数的。这样吧,为表诚意,第一回我就不收钱了,从第二回开始吧。如若此书销售不好,那第二回也就不用卖了,若好,我们再合作,如何?”左伊微微笑着不紧不慢的一番话娓娓道来。   开始说到你三我七的时候,老张眼睛都突出来,怎么可能,我辛辛苦苦刻印书本卖书,居然才得三分。   待到左伊把后面话说完,他便心服口服。   心道,这位左家少爷,就算是眼前不如意,凭他这份才智,就算从商,未必不风光。   说话间就开始尊敬了。   “左少爷这么说就见外了,叫小人老张即可。那这一份小人先收着。”张官人小心翼翼的收着书稿。   见左少爷又拿出了一份契约,上面关于经营书本写的清清楚楚,两人合作各收多少钱也都写了出来。真是个仔细的人。   老张看了一遍,爽快的盖章。   两人这算是开始了合伙经营。   老张的做生意能力和他的口才一样的好,但是卖第一回的时候,还是有点忐忑。   毕竟这个时代没有连载这种说法,但是左少爷那环环相扣销售计划还是让他心动了。而且那小说自己看个开头就欲罢不能,想来自己看书多年,眼神不能说毒辣,但是也算得精准。   于是他精心了做了一个雕版,用的就是左少爷的字体。就算到时候书不好卖,但是看在这字的份上,估计买的人也会很多。   不想,在这个没有新鲜读物的年代,唐诗宋词虽好,可是故事情节实在不怎么样,很多都是无病呻吟。   史书又都是老生常谈,突然间一本如此新鲜的书出来,哪怕只有一回,买的人也不少,而且还互相传阅,名气一下子大了起来。   且这字闻所未闻,一下子流行起来,大伙不管喜不喜欢看这内容,都会买一本来临摹这字体。   很快就传到了京中。   大家都好奇,罗贯中是哪方大神!看如此老辣的笔触 ,一定是一个学问深厚的学究才能研究出来。   当然关于作者,老张在左伊的指导下,要保持神秘,越神秘越多人看。   不过出了第一回之后,无论是京中还是泉州,各地的桃园忽然游园的人多了起来。   常常有三五个才子,在那里拜天地。   俗称桃园结义。   如今老张看到左公子送来第二回,那个激动啊!   这个第一回,就让他赚的比半年的收入还多。他一想到后面听左少爷说有一百二十回。   这要是真全出了,那自己这下半辈子就衣食无愁了,现在才发现那三分也是天大的利润了。   给了稿子,左伊没有多逗留,就离开了。   “沈兄,久等了,走吧。”从书店里出来的左伊心情颇好,原本还担心这个时代的人不能接受这书,不想居然开门红。   总算是有所得。   自己把其他所有能流动的钱财都扔进了七天客栈,不想,居然是绝对投入没有收入。   如今冒然关了又不甘心,但是总是要有钱支持着。   虽然一回字数不多,还不到五千字,但是毕竟不是白话文,左伊的记忆力再好,要写出来也很吃力。   如今总算是有收获,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没事。左兄喜欢写东西,晚上早点睡。瞧着这几日,眼睛都肿肿的。”沈括看这左兄开心的样子,叮嘱道。   “没事,也就写点小玩意。”左伊裂开嘴笑的越发开心。   快到分开的路口的时候,沈括忽然递过来一块雪白,厚厚长条,水棉棉一样的东西。   左伊立刻想到了,那个笑话——   恶魔对上帝说:我下辈子想像天使一样洁白,并且有一双翅膀…但我还想吸血…。上帝说:那好,做护舒宝吧。   “沈兄这个是什么啊?”左伊虽然那个啥还没有来,可是耐不住一个男人送你一个卫生棉,左伊问的一阵脸红,沈兄也太早熟了吧。   不想沈括笑盈盈的说:“左兄你闭上眼睛,我帮你试试!”   左伊就当机了,靠!嘴上羞涩的说:“你帮我试试?这个沈兄要怎么试,不太好吧……” 第83章:识破女身 左伊太惊讶了,以至于忘记自己在沈括面前一直是男儿身,他压根就不知道自己是女孩,当然也不会送棉棉给自己了。   沈括看左兄眼睛睁大大的,满脸通红,还难得的露出害羞的样子,不知道他想哪里去了。   好笑的把长条棉布盖到了左伊的眼睛上,后面两个绳子,轻轻一拉,就成一个结了。   左伊只觉得眼前一阵冰凉。   靠,难道这东西居然是古代版本的眼罩。左伊为自己的邪念不好意思了一下。   小沈同学的科学发明太广阔了吧。   沈括看着眼前带着眼罩,笑呵呵左兄。没有直面那璀璨的目光,左兄那双唇特别红润,沈括立刻想起来上次亲上去的味道。冰冰凉凉麻麻甜甜的。   他喉咙一紧,声音都有些沙哑道:“左兄,我帮你解开吧,你别动。”   说着面对着左兄,双手伸到他头后面,不慌不忙的解开绳子,貌似刚刚不小心和头发缠绕上了,沈括一拉,左伊有些疼的叫了一声。   沈括赶紧抱歉道:“不好意思,我会小心的。”   他比左伊高一点,说话的热气刚好喷到左伊的额头,他的唇就差一点点就能贴近。   他太喜欢这种感觉,好像一个用力就能把左兄抱在怀里。   左兄身上好香。   在马上要解开的时候,沈括故意转到了左兄的耳侧,看着那红润的小耳垂,好想咬一口。   沈括一直都是个很理智的人,可是一旦遇到左兄,他就不理智。明明知道他是男人,可是却忍不住。他亲了小诗,却完全没有感觉,嘴对嘴的还觉得恶心,但是左兄不一样。   忽然间,他的动作停了下来,他的心跳的厉害,他居然看到左兄红润的小耳垂上面有耳洞。   手上的动作不自觉的停了下来。   “怎么了,沈兄?”左伊眼睛被蒙着不知道发生什么状况了,问道。   “没,没什么!”沈括心中惊讶,听左兄这么一问,赶紧回过神来继续解绳子。   解开绳子,摘下眼罩,左伊发现眼前又一片明亮。   话说这东西还真舒服,一点不比现代买的那些差。真不知道小沈是不是穿的,啥都会。   再想想上次小诗说的他白天温书还要背着他老娘做这些东西,左伊又觉得很感动。   这几日自己写的比较晚一些,难免眼睛有些黑眼圈,想不到这样的细节,小沈同学都记在心里。   左伊热情的给了他一个拥抱,道:“谢谢了。”   沈括又一阵紧张,他感觉到了左兄的胸很软。   看着僵硬的站在那里的沈括,左伊恶作剧一般的蹦蹦跳跳的跑开了。   沈括忽然间觉得往日的纠结一扫而光。好像看到了一条光明的道路,豁然开朗。   左兄,有可能是女孩。   沈括忽然间就有这样的认识,自己第一次不小心按到左兄的胸部的时候,他给了自己一巴掌,反应特别剧烈,那时候还以为左兄不喜欢人碰触。   现在想想,自己真傻,肯定是他本就是女孩,任何一个女生被人摸胸肯定都会那样生气。   他忽然间觉得又惊又喜,心中雀跃不已。自己不是有怪癖,说不定左兄本就是女孩,自己才会喜欢上他的。   只是他又不敢确定,他甚至不敢说,怕是空欢喜一场。   宋时虽然女子都有穿耳洞,但是男子穿一个耳洞也常见,据说可以辟邪。   而且左兄文采斐然,见识过人,如果真是女孩的话,那也太不可思,该让多少男人羞愧不如。   想到左兄连去逛妓院都一脸坦然,沈括又觉得自己异想天开了,左兄怎么可能是女孩。   要真是女孩,也不至于和自己去上县学。   宋朝虽然开放,女子教育也很重视,但是万万没有送县学和男子一同读书的道理。   这样想着,那喜悦之情又淡了下去。   是了,这件事要从长计议,自己平日和左兄挨的这么近,如果他真是女儿身,自己定然能发现的。   沈括这样想着,一下子觉得生活明亮许多。   原本他每日在纠结中,既喜欢左兄又不齿这种感情,只能做一些左兄喜欢的东西,来寄托自己的感情……   ……七天客栈——   “少爷,你不是来找那左词人吗?怎么最近天天窝在王氏酒楼呢?”老谭放心的坐在大沙发上,整个屁股都漏进去,不放心的问道。   他现在很喜欢七天客栈的沙发,想来自己第一次到此的时候还以为这么大的沙发定是行苟且之事的地方。原来是自己想多了。不过要是家中也有这样的椅子,把家里的婆娘往上一放,那滋味一定销魂。   小苏摇头晃脑的说:“不急,唐秀才,我们这不是在王氏酒楼吸收灵感嘛!等我有了灵感,再写一首明月时时有,定把那左词人打下来。”   可怜的小苏还在和自己较劲。   唐秀才心中嘀咕,什么明月时时有,少爷你就吹吧。贪吃就直说,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他也算是看着少爷长大的,打小就赋有才名。   但是外人不知的是,这小苏少爷,好吃。   尤其爱吃肉。   在京城的时候有空必去王氏酒楼报道,吃碗红烧肉饭。   现在天天顿顿在王氏酒楼,虽然享受,但是老唐有他的任务。他本是带少爷治病来了,少爷现在虽然没有吼那句话,但是谁知道会不会复发。如果回京之后,还整天那样喊着,老爷 估计第一个先治他的罪。   “唐秀才,你说那发明红烧肉的大厨什么时候会出现?我们日日在酒楼等都没有看到。”小苏一脸深沉的问道?   老唐一听,少爷每日让自己背着一大袋食材去唐氏酒楼吃饭,居然是去等那大厨,脑袋上一群乌鸦飞过。   少爷的智商是很高的,可是有时候不能转弯。   “少爷,你早说么,每日去王氏酒楼等那大厨,这么多天了,人没到,我们可以去找他啊!”老唐忍住鄙视,好脾气的说道。   “对啊,山不过来,我就过去!唐秀才想不到你也有聪明的时候!”小苏高兴的拍了拍老唐的肩膀。   老唐一阵内伤,什么叫我也有聪明的时候,是你一直太傻好不好……   第二日,王氏酒楼。   小苏满脸紧张,脸上的饭粒都顾不得擦,纠结了半天,最后道:“唐秀才,我们还是不要主动去找了,我相信缘分是自然而然的,如果特意去找,万一大厨不理我怎么办?我还是这里等吧。”   老唐最近跟着少爷天天吃肉,人脸都胖了一圈,少爷这么一说,刚刚在吃肉骨头的他,突然脖子一梗,把一小块骨头给哽了进去。   在那里不断咳嗽,开始小苏没注意,唐秀才经常会做一些奇怪的动作,他都见惯不惯了。   可是他咳啊咳,一句话不说,忽然面色由红变紫,居然是休克了过去,倒在地上不断的抽搐!   小苏这才着急起来,虽然天天和唐秀才说嘴,可是对这个从小就在自己的身边的家仆还是很有感情的。   “唐秀才,你怎么了,唐秀才……”小苏吓的不断摇晃他。   这几日他们主仆日日都来,王小二早就熟悉了,这会子见出事了,立刻跑过来。 `   动静太大,把老板都引出来了。   一看有人吃东西卡住喉咙了,不得了,酒楼什么的,最怕这种事情,赶紧差人去找大夫。   前些日子,王氏酒楼老板说找左伊有要紧事,左伊正在写第二回,没空,就约在了今日。   早上去学堂请了假绕过来,不想却看到这样一幕。   一群人挤在那里看热闹。正是左伊坐的位置附近。   这时候看到王小二急匆匆的跑出来,左伊把他拉着,问道:“出什么事了?”   “哟,是左少爷啊,酒楼有一中年男子,听说还是有功名的秀才,吃肉骨头掐住喉咙,晕死过去了。人家说拿瓶醋灌进去会有效果,我去拿醋。”小二利索的说着。 I   基本的急救常识左伊是学过的。   多喝几口醋对于异物的软化无意义。因为我们所喝的醋不可能在咽部停留很长时间,也就不可能将异物泡软化。而且,醋喝多了胃酸过多, 还会引起胃部的不适。所以最好不要乱用这种方法。   “你先别忙,领我进去看看。”左伊喊住了王小二。   王小二那边心急如焚,心道这左少看热闹添乱也不是时候,那人一副随时会死掉的样子,而且如果是一个有功名的人死在了酒楼,那就大发了。   古代科学不发达,真吞个骨头死掉也不少。   不过左少是老板最看重的人,他也不敢怠慢,虽然嫌他添乱还是带他进去。   小苏那边心急的要死,一连哭腔的抱着唐秀才,这时候忽然见到店小二领了一个俊美少年进来。   少年有些眼熟,但是不记得哪里见过,只见他一来就让自己把唐秀才扶起来。   一副指挥的口气,小苏正慌的六神无主,有人来还以为是大夫,乖乖的听指挥……   围观的人都认出来了,这不是风头正盛的左家私生子吗?   真是儿戏,没见那人脸都发紫了,你还往中间凑。   一边看热闹指指点点。   挤的没办法。   “别吵了,散开,全都给我散开。”左伊让小苏扶好唐秀才,一声大吼!把看热闹的人都震住了。   这左少爷平日看上去俊美柔弱,连那江南第一名妓唐安安都整体惦记着他。不想生气起来,气势居然如此威严。   一群人声音渐渐小了,也各都后退了一步,一下子空间大了起来。   “小二给我去拿一个小勺,两根细筷子。”   “你,还有你,帮我把人抬到窗边亮堂的地方去”左伊镇静自若的指挥道。   小苏第一次被指挥,在这种情况下完全没有反抗能力。   这时候大夫也被叫来了,看到病人脸都发紫了。他就想逃,这是鬼门关夺命,要折寿的。   心中哀叹,怎么弄个这么个硬骨头自己来啃。   照他看来基本没有救了,可怜听说还是个有功名的秀才。   不想那个少年居然让人把病人抬到窗边,简直是胡闹,这个样子,应该立刻灌醋,死马当活马医,说不定碰巧能治好。   他是有名的大夫,万万不能被一个小后生在这里挑战丢了面子。   于是喊道:“哪家的小儿,完全不懂医理,在这里捣乱,是要出人命的。”   一边刚刚被吼的人群此刻看到大夫来了,立刻找到了依靠一般,话又多了。   “是啊,这简直就是胡闹!”路人甲附和道。   “别瞎说,人家可是知州的公子。”资深路人乙一副知情的模样说道。   “呸,我看就是胡闹,谁不知道是私生子,没家教,整一个纨绔少爷,这个时辰不上学,跑酒楼来做啥……”路人丙躲着人群中振振有词,一副大人物的模样。   大夫听这些个嗡嗡声, 底气更足了,喊道:“无知小儿,还不快停下,这是要出人命的。”   小苏抬着唐秀才不知道是走是停。   左伊看那大夫,来了不治病就在那里嚷嚷,烦的很,看着他还站在那里喷口水,抬手就给他一巴掌,利索的很,冷冷的道:“你要是能把他治好,你来,要是不能,就闭嘴。”   大夫抚着脸,伸出手指,指着左伊,“你!你!你!……”你了好几声,硬是没有说出话来。   他没有把握把这个脸色发紫的男人治好。莫名被打了脸,却找不回场子,在一边气呼呼的等着,就等着眼前的小儿出丑,他要是治不好,自己拼个一辈子的医名,告他个草菅人命…… 第84章:爱哭的苏 “还愣着干嘛!”快把人抬过去。左伊看到那发呆的少年,一脸不悦道。   小苏长这么大没被这么使唤过,骂过,委屈的差点两眼泪汪汪起来,唐秀才又不醒人事。   左伊没有想到自己这么一说,哪少年嘴巴一扁一扁的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   真是一阵头大,人命关天,所以脾气急了点,也来不及不安慰那少年,在左伊眼里看来,这就是个小屁孩,啥事不懂,就会添乱,还什么都没有说呢,就想哭鼻子……   小苏看到眼前的少年,不比自己大,可是却凶巴巴的,比自己老爹还威严的模样,敢怒不敢言。他让干啥,就干啥,乖的和小白兔一样。   左伊先是把他扶起来,因为唐秀才已经陷入昏迷状态,让他自己咳痰,呕吐都已经没有用了。   强行把他的嘴打开,让小苏在一边帮忙固定住。   然后用小勺子把舌面下压,左伊把自己随身带着的小镜子,拿出来,借着窗外的强光反射出一道光照射到咽部。   果然就在喉咙处卡着一块脆骨。   这个动作的时候,围观的人啧啧一片,好专业,这左少爷怎么知道把光用镜子反射进去…… -   没有镊子一类的东西,好在筷子够小够精致,左伊小心的把筷子伸进去,轻轻的夹着,使了点巧劲,轻轻的一拔。   不想脆骨卡的很严实,老唐估计本来就有咽喉炎一类的毛病。这一动,他居然全身抽搐,嘴唇都开始发紫了。   又把周围围观的人吓一跳。   那大夫看到这个样子,心道,这就是华佗再世,你也救不回人了吧。看你这小子嚣张到几时。   小苏也紧张的满头大汗,两眼无助的看着眼前的左伊。   左伊被这眼神盯的受不了,看我干啥,看病人啊。   一把扯过小苏的手,放在了老唐的后背正上方肺使穴的位置。然后用力对着小苏的手一锤,老唐忽然就咳嗽了一声。   左伊趁机的拿着筷子迅速的夹着那脆骨,一拔,果然就出来了。   老唐一下子缓过劲来,紫色慢慢褪去,脸色又恢复了红色。两眼激动的看着眼前这个少年。   这不就是上次七天客栈那死要钱的少年,想不到今天居然变成自己的救命恩人。   老唐也不客气,当场就在左伊面前跪下,磕头道:“小的这条命是公子捡回来的,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刚刚彪悍的左伊,此刻面对这老头的跪拜大礼,反而羞涩起来。连忙扶起他来,说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糊涂,应该的,应该的。”   小苏那边小手精贵的就拿过好吃的,拿过名贵的笔,摸过名贵的墨,哪里又被这样粗鲁的打过。 好疼,是真疼,疼的他刚刚没有挤出来的眼泪,现在掉了下来。   老唐一看,少爷居然担心自己担心到哭了,心中一阵感动,上前就紧紧的握着少爷的手道:“少爷放心好了,老唐我福大命大,会一辈子伺候少爷的。”   小苏泪流的更多了,他的手啊……   刚刚那被打的大夫不知道什么时候灰溜溜的离开了。   围观群众被这一幕震住了,这个左家私生子,居然还有这一手。一时间舆论又不一样起来。   “谁说不是呢,这个左少爷虽然是私生子的身份可是个厉害的。这王氏酒楼都有他的股份……”路人甲表情一阵迷离,内行的说道。   “股份是什么……”   “切……”一阵鄙视中,问话的人赶紧缩头。隐藏群众中。   “左少爷字好,钦差大人都喜欢。”路人乙一副圈内人的姿态说道。   “谁都知道,要不是那字,知州大人指不定都不记得有这个儿子呢……”路人丙附和道。   “这些就不算好,那诗,那个词,不是一般人都做!明月几时有……”一个秀才一般的学生吟道。   他这么一说冷场了。   小苏忽然间觉得手不疼了,眼前这个凶巴巴的俊美少年居然是写《水调歌头》的人,真是太,太不可思议了,又觉得本应该是这样。   “在下苏轼,敢问公子怎么称呼?今日多亏公子出手相救,在下做东,请公子吃顿便饭吧。”小苏一下子灵活起来,学着一副才子的模样,客气道。   左伊本来还想挥挥手,算了。   救人就是求个心安理得,要是真求回报,会被气死,这个社会扶老奶奶过马路被讹诈的事情不少,古今都有优良传统流传下来。   可是那个苏轼两个字,让她停下了步子。   是中国人,都认识这货。   不认识苏东坡就和不知道陈冠希一般,孤陋寡闻了。   也不急着找王老板聊天了,左伊和小苏两人互相恭敬,   “苏公子请”   “左公子先请”   两人推让半天,最后一同坐了下去才算完。   老唐也因为这少年有救命之恩,此刻怎么看都觉得少年是个好人。   “不知苏公子七天客栈住的可好?”左伊打算和自己的第一个顾客套套近乎。   名人啊,要是做好了,那来个名人效益,就是招牌。   一瞬间左伊就想到了很多广告语:   煮酒论英雄才子赢七天 (出自:才子男装)……用小苏搞个诗会,那啥第一的免费住一天,计划中……   七天客栈,好住看得见。 (出自:康师傅)   七天客栈,让一半人先舒适起来。 (出自:巨人脑黄金)   共创美的前程,共度美的人生,七天与你同行。 (出自:美的电器 )   要想出门好,早晚住七天。 (出自:大宝)   我的眼里只有你,七天客栈。 (出自:娃哈哈纯净水)   来也七天,去也七天 (出自:侧所)   超越平凡生活,七天客栈 (出自:卓越网)   七天客栈让你出行更轻松 (出自:商务通)   ……   “左公子,你没事吧!”小苏刚刚被眼前少年那沉着冷静的威势所震住了,这会子却看到他一脸花痴相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没事没事,苏公子那七天客栈正是不才没事整着玩的,你若是觉得住的不错,不如我们哪天举办个诗会,邀请一干才子来个以诗会友。如若拔得头筹,可以免费入住一天。”左伊是行动派,想到就说。   “如此甚好,甚合我意,只是不才初入贵地,人生地不熟,一切还是要左公子操办。”小苏谦虚了一句,心中却想,那免费住一天没啥吸引力,但是届时要是能和你对上一首诗,也是人生一大快事。   不一会儿,王老板特别让人做的菜就上来了。又开了一桌。   竟是王老板亲自上前来招呼。   老唐心中默念,这个左公子不是常人,自己和少爷来这么久,什么时候见过老板亲自招呼人啊。   小苏没啥特别感觉,就觉得眼前的少年真是,怒时一身气势,平时说话都带着三分笑,温文尔雅,颇亲近的感觉。   小苏好吃,看到一桌子的菜,眼睛都热了,虽然刚刚吃过一点,但是不急这桌菜的精致啊。   称呼都变了。   嘴中含着菜说道:“左兄,今天的菜色特别好,你也多尝尝!”说着故作大方的推了一盘菜到左伊面前。   左伊都不知道,自己认识的人当中,吃货怎么这么多。   连眼前这个大名鼎鼎的文豪才子,整一个小吃货的样子。   长的倒是俊俏,如果说沈括是淡如君子兰,小苏就是那招摇臭屁的罂粟花。   初看纯良,实际上有毒有瘾。   左伊想不到,深情又多情的小苏此刻是这个傻愣愣的模样。   否则第一次在客栈就会注意到此人了。   只见他面前盘中有四个黄雀。小苏一个人一口气接连吃了三个,只剩下一个,有点不好意思的向左伊推让。   左伊笑道:“您再吃了吧,免得黄雀拆了伴。”   囧的小苏一阵脸红。   老唐都笑了,少爷也有吃瘪的时候。   小七站在左伊身后,十分不屑的看着小苏,心中道:“虚伪,吃货,想吃就吃,还故作谦让。”   不知道大冷天也喜欢摇着扇子装风雅的小苏听道小七这样的评价会如何自处。   这 边王掌柜像个小二一样时不时的亲自出来服务。   小苏还道,这人都一把年纪还来当服务员,实属不易。   左伊看到王老板忙前忙后,也不好意思,知道估计人家有急事找自己,就叫到:“王老板,不如你坐下一起聊聊,苏兄不是外人。”   王老板当然急,刚刚出了人命事件,差点没有把他吓死。好不容易约了左少爷,一会又不见人影了。   见左少爷也不避嫌,那他也就没什么,大大方方的坐下。   小苏同志这才知道,眼前这人是酒楼老板。想到这王氏酒楼在汴京都是数一数二的,一路走来,分店都不知道有几家。   虽说现在的商人地位不高,但是这样的有钱的就要另当别论了。   而且王氏酒楼里面有好多好吃的,肯定有很多名厨,特别是那道红烧肉,小苏想逮着老板问问有没有私人关系介绍一下。打着这样主意的他很耐心的坐在一边,像个乖宝宝。   王老板满脸激动的从怀里拿出了一个裹着泥的椭圆不规则的石头样子的东西,小心翼翼的递给了左伊。   刚刚那怀里东西出来的时候,周围的人都伸长了脖子,不想不是什么黄金宝玉,居然是这么个黑不溜秋的东西。   左伊却是眼前一亮,好怀念那土豆烧牛肉…… 第85章:土豆文明 王老板刚刚坐下一会,那个泉州最忙的商人连三爷就屁颠颠的赶来了。   连三爷在老爷子那左一句小三啊,右一句小三啊的叮嘱中,对眼前这个左少爷恭敬的不得了。   上次左伊也就是随口一提,不想他真的上心了。   如今那出海的船队,每人都领着这个命令,要是能拿到图上那些种植物,大大有赏。   于是兄弟们就拼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一个个在海上飘啊飘,上了一个岛,也不害羞,全当是自己人。岛上的居民哪里见过如此大船,一下子涌下的人像是诸神降临一般。   不得不说,那时候的宋朝实在是富裕。马可波罗这厮千辛万苦跑过来,当场就晕过去,这就是天朝啊!回去立刻写书,表明他去过天朝。   此刻天朝的人因为某个错乱时空的小孩的一句话,提早到了各地参观。   大宋子民仗着自己国大、装备强,丝毫不把那些白色、黑色的各种颜色的人放在眼里。   一上去,他们战战兢兢的准备把老婆和钱财都交出来。   不想天朝来的人却只对他们家院子的地感兴趣。   一个个来了就刨地。   彩色人种乖乖目送天朝的人走了之后,一个个都关起门来挖地。想知道地上到底有什么宝贝。   由于大家都挖地,导致了圈地运动早开始了几百年,这是后话,太远,我们先看看,连三爷的收获。   土豆。   连三爷看着这个黑不溜秋的东西,不知道左少爷是用它来当炸弹呢?还是用它来抗洪救灾?或者用来造房子。   他不是没有想过是吃的,但是这么丑的东西谁敢吃。   小苏也看到这个黑不溜秋的东西,想着如果是好吃的东西,咬一口会不会把牙咬蹦了。   小七站在后面,看到这石头一样的东西,想着是不是用暴力把它一巴掌拍扁,做成饼,说不定就能咬了。   左伊看到同志们都一副求知欲很强的样子,笑道:“不知这东西有多少?”   连三爷赶紧接到:“有不少,在下收集了一船。”   “一船?什么价位收的?”左伊好奇问道。   “不高,一个一两银子。”连三爷略微有些害羞的答道,他怕左少爷说他小气。   左伊一听一两银子,差点没背过气去。   连三爷真是太TM的败家了。   一个土豆一两银子,亏他愿意出。   冤大头啊。看来要重新审视眼前这个白胖的中年男子了,左伊像看金山银矿一样,看着连三爷,看的他心中毛毛的。   连三爷心中想:“虽然左少爷长的是俊秀,可是自己不好这口啊……” 不过左伊这里犯了先入为主的错误。她不稀罕土豆,但是在这个时代,土豆完全是新事物,而且是那些船员千辛万苦,冒着生命危险拿回来的,一两银子,其实不多   看着大家一副要求解惑的样子,左伊笑道:“连三爷,你让人送五斤这玩意过来,今天让你们大饱口福一顿。”   连三爷速度的很,一下子就送来了。   左伊让人拿到后厨去,准备亲自去指导。   小苏很害羞的表示他想帮忙。   左伊看了看他白嫩的双手,嘿嘿的笑了,点头答应。   老唐在后面喊:“少爷,不可,万万不可,君子远庖厨……”   小七在一边,捡起一个鸡骨头,随手一扔,就重重的镶进了墙上。   老唐的声音戛然而止。   好像那块鸡骨头是扔进他的喉咙里一样,说不出话来。   左伊扭头看到这个场景,笑道:“悟空,你又调皮了!”   小苏好奇的问:“悟空是谁?”   左伊打着哈哈道:“悟空是小七的别名。”看众人都不理解啥叫别名,左伊解释了一句:“他叫左小七字悟空。”   众人才恍然大悟,原来是字啊。   连三爷一脸了然,这左少爷果然不凡,连书童都有字。   唐秀才一听也肃然起敬,他外号唐秀才,可是个假秀才,但是人家不仅有名还有字,一定是高人。   “连三爷,王老板,你们若有心,可以想想给这东西取个名字。”说完就领着小苏进厨房了。   左伊让小苏进厨房,纯粹是恶趣味。   能使唤这个未来的风流才子,还是很爽的事情。   小苏进了厨房,发现这里简直是人生的另外一个世界。   锅上袅袅催烟,散发着各种味道,水会冒泡,油会爆炸,锅铲像武器,菜刀像手一般灵活……   这个世界好陌生,又好华丽。   “别傻了,给,削皮。”小七递给小苏一把刀一个土豆。   小苏的秀气双手,左手拿土豆,又手拿刀。   学着别人,小心的削皮。   因为事先知道这是一两银子一个的东西,大伙都格外小心。   恨不得削下来的皮都吃进嘴里,那可都是钱啊。   厨房里的大厨们,都知道那狮子头,红烧肉,烫火锅都是眼前这左少爷发明的,恭敬的不得了。   她只要动动嘴皮子就好,没人敢劳驾她做事。   大厨们一个比一个用心,能得左少爷指导做新菜,那可就是一次偷师的过程。一致的一脸敌意的看着小苏,心道这个人莫非是来抢他们饭碗的?   “苏兄,你要是不习惯,可以不用帮忙的。”左伊看到小苏坐在那削土豆皮,一脸小媳妇哀怨的模样,客气的说道。   小苏刚想放下土豆 ,应声好。   小七就说:“左公子说他行。”一边说的同时手上又迅速的削了一个土豆皮,和用手掰开皮一样,一眨眼的功夫,都看不见是怎么用刀的。   卖弄,纯粹是卖弄。   小苏被这么一说,不好意思不干了,是自己硬要来帮忙的。   嘴里嘀咕一句:“左兄怎么不来一起削皮。”   后面的大厨甲就为他解决了疑问,大厨甲一把年纪了,一脸谄媚的问道:“左少爷,那道红烧肉,在下做了多次,可是掌柜还是说没有你做的口感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   小苏就当机了。左兄就是发明红烧肉的人……   左兄就是自己念念不忘寻找拜师的人,幸福来的太快,以至于他一个不小心就把手指给削了。   “哎呀!”小苏叫了起来,他流血了。   好疼。小苏一觉得疼,就泪眼汪汪。   左伊一看,这少爷还真是添乱的。   领着他用水把他的手冲了一下,还好伤口不深,但是血还在流。这时候后没有创口贴,也没有消毒的东西,冰凉凉的水冲在伤口上,疼的小苏眉头皱的深深的。   在他还在喊疼的时候,左兄忽然把他的手指哪起来放入口中。   一下子冰凉凉的手指就被包到了一个温柔的地方。   小苏目瞪口呆,看着面前俊美的左兄含着自己的手指吸,一时间他连疼都顾不上了,只觉得眼前这个场景好诡异。   左伊吸了一口,然后把血吐了,又把手指放入嘴中,重复这样的动作,因为这样可以基本消毒,血也止住了。   然后用自己的白色的手绢把他的伤口包好。   之后的小苏一直伸着自己那只被手绢包着的手,摇头晃脑的就想说:“怎么会这样,不可能啊!”   小苏比小左大一些,他一直长的讨喜可爱,和家里的丫鬟没少玩躲猫猫等游戏。   可是他从来没有觉得像今天这样,害羞、激动、紧张、茫然、不知所措。   仿佛这只手不是自己的了,什么时候背叛了他。他脸红红的,全都是刚刚左兄把他的手指含进嘴里的画面,那嘴小小的,温温的,热热的,湿湿的,看着手指在红红的嘴唇里一进一出的样子。   小苏觉得自己好激动。可是又不明白为什么。   老唐看见少爷不一会儿就负伤出来了,还一脸傻样,就傻眼了。   那边王老板和连三爷争的不亦乐乎。   “我看这东西就富贵石如何?”王老板提议道,他名字有富贵两个字,这东西长的像石头。   “不妥,不妥,我看叫三生石好了。”连三爷也认识到名字的重要性。   “不成,吃的东西,叫石有歧义,不如叫贵大豆 。”   ……   “不妥,叫三豆吧”连三爷还是不妥协。   小苏摇头晃脑的出来,两人已经知道此人是京中颇有诗名的苏轼苏公子了,于是一致的问他的意见。   还沉浸在刚刚那一幕没有回神的小苏,顺口说了句:“取名啊,叫土豆吧。”   老唐一看自己少爷估计又犯病了,怎么会叫土豆这么难听的名字,不想,王老板和连三爷两人一致都称好,得,都不让对方捞到好处。   于是土豆这个名字就敲定了。   左伊出来,对小苏伸了大母子,你牛。   小苏羞答答的不知道啥意思,大概是表扬他的,脸红红的答应了。   左伊一共做了三道菜,一份甜点,一个主食。   炸薯条。   酸辣土豆丝。   土豆烧牛肉。   甜土豆泥   土豆煎饼。   都是现代左伊喜欢的。   一伙人围着那金灿灿的薯条,酸吱吱的土豆丝,奇香无比的土豆烧牛肉,甜而不腻的土豆泥,还有那酥脆的土豆煎饼。   一个个都吃的满嘴流油。   一边的大厨看的直流口水,这可是一顿豪华宴啊!一个土豆一两银子的成本。   小苏只恨刚刚自己吃太多了,现在肚子不够塞。   连三爷吃的高兴又心疼。   这些菜自己从来没有吃过,真是太好吃了。要是天天吃,那可是人间一大享受。   可是架不住这么高的成本。   本来是想种的,可是挖出来的枝叶,早在海上就死掉了。   “左少爷,小的没用,不能弄到这植物,看来今后只能一个个从海上购买了。”连三爷略有歉意的说道。   “不用,连三爷可不知道,这土豆自己就是种子。等培育发芽,就可以种植,生长周期比水稻短,耐寒耐旱,产量很高。”左伊笑道。   连三爷一拍脑袋瓜道:“可惜了,那些运过来的土豆,一些变软长芽,船员还道东西坏了,扔了不少。”   “左少爷真是文曲星下凡啊!”连三爷一记马屁拍了过去。心中想着若要是这东西真长出来,不仅可以当作粮食还可以做菜,利国利民,说不定皇帝老儿破格给我个小官当当。   “不敢不敢,只是在下喜欢看些闲书,偶然得知。”左伊谦虚道。   王老板也心中高兴,这几道菜又被他酒楼学去了。那可是天大的好处。   看到大伙吃的开心,左伊趁机道:“苏公子来到泉州,对泉州文化特别向往,所以在下想举办一个诗会,邀约泉州学子参加。不知道王老板和连三爷有没有兴趣。”   王老板和连三爷都一脸吃惊。   办诗会是多么文雅的事情,怎么会和他们这样一身铜臭的人扯上关系。   然后 稀里糊涂的就被左伊拉赞助了。   两人满面红光的分开之后,仔细一想,才发现,不对,怎么竟是出钱出力,实际上半点好处未得。   左伊这边忽悠人忽悠的高兴,还新收了一个小弟,心情颇好,不想回到家中,居然被告知近几日不可出门。   等了很久的大姐明珠的及笄礼,终于要到了。   左伊这个名目上的私生子,实际上的嫡女终归是要露面的,这些天柳姨娘不知道从哪里请了个老嬷嬷,对家中三个女子都展开了教育…… 86章:嬷嬷姓宋 及笄礼在古时候,一直是女孩最重要的一个节日。   过了今天,意味着你可以出嫁了。你的人生将翻开另外一个页面,从娘家走进夫家……   “娘,为什么要让那丫头和我们一起学习?”左明珠一脸不解。   “那是你爹的意思。”柳倾倾一脸无奈道。实际上她也摸不清老爷想什么。   老爷最近紧张晚歌那个贱人,整日宠爱的不行,要什么给什么的样子。   左承仕是个正常的男人,虽然说和他比起来,别人多多少少显得有些不正常。   柳姨娘和张姨娘还有晚歌,斗归斗,实际上发现老爷还真没啥在意。   家中老爷唯一在意的是那丫头。   柳倾倾如是想。   晚歌那贱人被培养的风头正盛,太盛就容易衰。   她们谁不是生过孩子的人,都是过来人,老爷那种体贴她们也享受过。   老嬷嬷是教习礼仪的老手。传说是宫里退休的老人,到地方来休养来的。   只是这样一个老嬷嬷大家都不敢看轻。   能活着从宫里出来的女人,那心思绝对是比老妖怪还要老妖怪。   宫里的女人都是全国挑选进去,拔尖拔尖的,仪态好,容貌俊,说话等等,哪一个不是最好的。   宫里的老嬷嬷眼睛最叼。   老嬷嬷姓宋。   柳倾倾缠了老爷很久,才用老爷知州的面子把这位嬷嬷请到了家。   其实也不指望教什么,但是有这样的老嬷嬷一句话,一句提点,将来要嫁个大富人家,就不是什么问题。   明珠不是嫡女,如果能有宋嬷嬷亲教,那庶女的身份也没有什么大问题,谁不知道左知州本来就没有再娶,正室之位一直虚着。   本来柳氏也没有很大的把握。要知道,知州在泉州是最大的官,但是在那样的老嬷嬷的眼里还真算不得什么。   不想,宋嬷嬷却答应了下来。   宋嬷嬷说左右是个教,几个孩子就一起教一段时间。   左承仕很惊讶这个嬷嬷会答应下来。   更惊讶她会要求三个女儿一起教。    这个消息把张婉儿高兴坏了。   她出身低下,一辈子要强泼辣,可是总归心中还是计较这样的事情。   还是担心自己的女儿。天天长的容貌不输自己,但是那心计还不如自己。又是这么个出身,当着大小姐养着,样样给的都是好的。她这个做娘的还真怕女儿将来寻不到个好人家。   如今宋嬷嬷愿意顺带着教一下女儿,她真是惊喜,把这个当作一件大事来办。   平日女儿撒娇撒泼样样都如她愿了,但是今日,张婉儿却严肃说道:“这是你的出头之日,宋嬷嬷说什么就做什么,万不可顶嘴 恼怒。”   那次落水事件后,左天天多多少少成长了一些,心中对母亲的话还是很认同。乖乖的应承了,心里想着一定要好好表现,不输给大姐。   左伊对这个传说中的宋嬷嬷很好奇。   她还以为老爹准备把自己一藏到底,如今又请了嬷嬷过来教习礼仪不知道是个什么章程。   总归还是父命难违,在马先生那边请了假,和程老头打了声招呼,这几日就规规矩矩在家中呆着。   一年还不到,左伊的个子长了不少。    女装却不多。朴素的很。再加上过完年,老爹的态度暧昧不明,姨娘们没有来招惹她,也没有来讨好她。   当三个左家三个女儿站在宋嬷嬷面前的时候,左伊还是显出了她的不同。   她最小,眼睛却是最是清明,一身气质坦坦荡荡。   宋嬷嬷那双眼看过的女子不少,在看到左伊的时候,心中也暗叹了一句:“想不到左家嫡女居然是这样一个模样,当年那司夫人的美貌果然是名不虚传的,可惜了!”   三位小姐齐齐的向宋嬷嬷行礼道:“宋先生好。”   宋嬷嬷不咸不淡的应了,来回看了三个女娃一眼,冷冰冰的道:“我只教你们几日,先生不敢当,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造化,老身也只是提点一句,你们能不能得,是你们自己的本事了。”   三女都恭恭敬敬的点头。   左明珠心想,这宫中出来的嬷嬷就是不一样,这个下人身上散发出的气势,自己这个大家小姐看了都害怕。那一身的养出来的贵气,让人好生羡慕,将来她也要成为大家之主。   左天天却看着这嬷嬷一身粗布,凶的很,不知道老娘为什么那么紧张。   左伊却恍然间回到了留学的年代。   有人说管家是僵尸的化身,行事最为无趣。   而这些个嬷嬷这类的,就是古代最好的管家了。想着能学学古代皇家管家的经验,左伊还是很期待的。   心中对父亲愿意给自己这样一个机会很是好奇。她总觉得,在父亲叫左秘书给自己传话的时候,就已经表明了一种态度。   三人都以为嬷嬷会讲一大通道理,有可能还会来个宫廷秘史,不想第一节课,居然是绣花。   左明珠很得意,绣花是大家闺秀的必修课。她绣的很好,她老娘教的也好,琴棋书画好,绣花也好。   几个官家小姐聊天,左明珠是样样拿得出手的。   左天天也不差,张婉儿自己当初是名妓,自然不用学绣花,但是好不容易从良,生了女儿,那是教育的一个严,尤其是这种大家闺秀的必修课,左天天绣的天天戳破手,张婉儿也不心软一下。   但是家中的三不管成员左伊就悬了。娘不喜爹不爱,丫鬟婆子更不友善,绣花,从来就没有正经的学过。从现代过来的左伊当然也没把这当回事。   她了解大家的道道,也该知道自己不会绣花是一件多么丢人的事情。可是,很多事不能勉强,比如感情,比如绣花……   宋嬷嬷的教学非常放松,任务一布置,居然自己喝茶去了。   只是说中午饭前,每人交上一个作品。   姑娘们各自领命去绣花了。   左伊的院子里,绣花好手是有的。   清雅绣的很好,宋妈妈秀的也很好。小七就别想了,小七的手灵活,但是是有对象的,要让她绣花,她可能可以考虑把一块大饼拍成花,合适些。   想不到,自己第一天上课,上的第一堂课,就要丢面子,给老师留下不好的印象,真是愁啊!   “小姐,上课完了吗?”宋妈妈看到左伊这么早就回来了,意外的问了句。   左伊心情正低落,没有发现宋妈妈比平时关心自己一些。   “没,先生,让绣花,我回来绣花了。宋妈妈记不记得我上次绣的那对鸳鸯去哪里了?”左伊想来想去,一个上午绣一个东西,对她来说,不是一点难,而是不可能的。   “那对鸳鸯在老奴房里,老奴这就去取。”宋妈妈恭恭敬敬的走了,步伐竟是比平时快了许多,说话声也轻了许多,貌似还隐隐带着一丝笑容。   左伊与身边的小七对视了一眼,小七一脸严肃。   难道是宋妈妈老来有喜,老树开花了,左伊不由得用现代人的思想猥琐的想到。   中午说快不快,说慢不慢,左伊在床上滚了好多圈之后,终于揣着那对不成形的傻鸟,准备去交作业了。   左明珠交上去的是一朵牡丹,艳而不妖,大气富贵,逼真的很。更妙的是,还有一只蝴蝶在上面若隐若现的飘。   本来这牡丹算是上乘,但是加了那只蝶,意境就高了起来,可以说,这是一副不可多得的绣品。   宋嬷嬷又翻开了一下背面的针脚,如果不是针线的颜色问题,两面几乎都一样精致。她算是满意的点了点头,脸上还是没有一丝笑意。   左天天交上去的是一只水中畅游的小鱼,池子秀的中规中矩,小鱼却是胖乎乎的很讨喜,一副绣品中漾着一股喜气。   宋嬷嬷摸了摸那那针脚,不置可否。   到了左伊。   大姐和二姐都笑了。左伊的绣品上什么都没有,一团糊糊的乱针线,这样的东西,亏得那丑丫头也好意思交上来,她们初学的时候都比这个好。   本来这次向宋嬷嬷学礼仪,两人都不希望有左伊这丑丫头来,但是耐不住人家有嫡女的身份。   而且这些日子来,那丑丫头面容居然拔拔的长开了,没有半年前那干瘦枯黄的样子,居然一天天变美。   如果左伊是整日都在内宅,左明珠和左天天估计会经常来找麻烦,毕竟看着一个曾经眼里的丑丫头变美丽并不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   奈何她们压根就找不到人家的麻烦。   如今好不容易有这样的机会,两人怎么会放过。交了绣品,站在一边看热闹。   宋嬷嬷也不摸针脚,冷着脸问:“这是什么?”   确实要从这一团糊糊中,找出一对傻鸟是不容易的事情,有点强人所难,虽然左伊当初绣的时候是照着一对鸳鸯秀的,可是现在也指认不出来那对傻鸟在哪个位置。   就像字写的巨丑的小孩,过一天让自己认,也认不出当初写的是啥。   “鸳鸯。”左伊用自己都几乎听不清的声音害羞的答道…… 第87章:古代家教 宋嬷嬷收了三个绣品。   看着面前站着的三个女孩。大女儿端庄,二女儿娇憨,这个小女儿的气质值得思量。   “你们觉得自己绣的如何?”宋嬷嬷问道。   三人不知道怎么回答,最后还是左明珠先开口道:“学生想绣蝴蝶式的双面绣,但是反面还有些瑕疵。” 实际上她这么说是自谦了,这个绣品很精致,但是有时候谦虚才是最高的骄傲。   左天天也赶紧跟着答道:“学生绣的是水中游的鱼,学生常常在池边看它们游,好不快活。”   轮到左伊了,她硬着头皮道:“学生惶恐。”   宋嬷嬷在听左明珠和左天天回话的时候,没有什么表情,可是听到左伊这么说的时候,她笑了。   一张老脸笑的时候,满脸的皱纹如一朵金盏菊层层叠叠的开放一般。   笑的真不美丽。   她的笑的时候,三个姑娘也手足无措的跟着她傻笑。   忽然间,笑声就戛然而止,很突兀的停了。   让左天天和左明珠都来不及刹住。   左伊是经过专业训练的,虽然眼前这个嬷嬷有些变态的样子,但是和那些整日在城堡里呆着的管家比起来,多多少少显得正常。   那时候管家导师约自己见面,往往到地方了,自己居然找不到人。找半天忽然像个鬼一样冒出来,着实把左伊吓的半死。   第一课学到的内容就是:“管家要无处不在,无迹可寻。”听着像是武林秘籍。   左伊笑的本来就淡,停了就停了。   “今日作业,天天姑娘第一,你先回去吃饭吧。”宋嬷嬷笑完的脸还是没有什么温度,说完这句话就闭嘴了。   左明珠就急了。   她本不是心急的女孩,平日装的颇为大气。可是宋嬷嬷刚刚明明是对着她的绣品点头的,为什么现在却判左天天第一。   左天天的绣功和她根本没法比。   “先生?”片刻间,左明珠还是喊了起来。   宋嬷嬷冷冷的看着她。眼神尤其不悦。   “你可是不服?”   左明珠被这冷冷的眼神吓住了。却还是倔强的点头。   “这是老身第一次告诉你原因,也是最后一次,如有下次,你就不用来了。”宋嬷嬷一点都不客气的说道。   “第一,你的双面绣,不是今天早上绣好的。老身不喜欢作假的人。”   左伊听到这话,缩了缩脖子,看来这位嬷嬷是真刀真枪的干,不好混啊。   左明珠听到这个把头低了下去。   “第二,你的绣功好,却没有心。天天姑娘的作品 就透着一股喜气。”说完她屁颠颠的去用饭了,留下左明珠和左伊两人,在空房子里对眼。   左伊看大姐开始的时候一副不服气的模样,这时候乖乖的坐在那里,略有所思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左明珠想到自己为了讨好居然落得这么一个下场,和眼前这个绣的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人,呆一个屋里受罚,真是憋屈。   那边张婉儿看着吃饭吃的开心的女儿,高兴坏了。   想不到第一天上课,女儿就得了第一。看来自己女儿还是很有希望的,原本还担心宋嬷嬷因为她的出身,看轻她,不用心教。   柳倾倾那边也收到消息了,小姐被罚了。   她那个心疼,宝贝女儿哪里舍得她饿一顿啊!心中觉得宋嬷嬷太严实了,不过又不敢吭声,当初是自己喊着叫着要把嬷嬷请来的。想来女儿向来骄傲,磨磨那份傲气也挺好的。      左伊坐在空屋里,倒是不饿,早上回去绣花的时候,她尽在屋里吃零食呢,饱的很。   宋嬷嬷呆的客房里,除了好菜好饭,还有一个人。竟是往日低调的宋妈妈。   “云瑞,这些个年,你怎么老这么多?”宋嬷嬷问道,此时的她一脸祥和,丝毫没有刚刚教训姑娘们的凶悍。   “人老了,前些个年还执着,如今就动不了了。”   “你说这府里的丫头,我看那小的不错,只是那绣功怎么会那么糟,这些个年没有人教吗?”宋嬷嬷踌躇了一下问道。   “你是个厉害的,想来她娘亲不在,你也能护住,怎么会那样?”   宋妈妈好一阵无语才开口道:“都是孽缘。我老了还做了糊涂事,对不起那丫头。如今竟是连我也看不懂那孩子了。”   “大户人家谁没个事。我看云瑞你真是老糊涂了,那丫头一双眼睛清明的很,行事也是个厉害的,你还是糊涂养老,别生什么心思了。说不定将来你还指着她呢。”   接下来没有什么声了,两人吃饭喝汤,礼仪竟都是极好的。   宋妈妈出来后,宅院的一些小丫头才觉得不一样。难怪这宋妈妈平日老爷主子们都不敢动,原来还是有靠山的。   下午,宋嬷嬷来了,给每人一个账本,要求在屋里看,晚饭前给她。   这宫里的嬷嬷教的东西果然不一样,本来左明珠以为会教礼仪什么的,不想,第二课学的居然是看帐。   她不是个笨人,心知,账本可不是当家要会的吗?如果是嫁给小门小户自然不用,但是想要入个大家,这些是必不可少的技能。   上午虽然不服气,但是宋嬷嬷说的都有理。她回头想想,确实,自己的功夫是好的,但是没有那份心,一味的争强好胜。   二妹的鱼,是显得可爱,自己看了都喜欢,虽然绣工不怎么样。   至于小妹的,她没有想。   左天天从来过日子都是糊里糊涂的,看账本,她的一个头两个大,实在是不行。但是早上嬷嬷夸奖她了,母亲也很高兴,万万是不可以丢脸的。   平日张婉儿管家,没少让她接触这些东西,好在也会,只是不用心,很吃力。   左伊看到是一本账本。实在不算的是题目。中午了,有午休的习惯,看着大姐二姐两人很认真的坐在那里开始看,和计算。   她找了角落的一把靠椅,摆了个舒服的位置,靠在上面,翻开账本,竟是没有用笔就一页一页的翻了下去。很快就翻完了,为了保险,左伊又翻了一遍,捡了两处错误,反复对了一遍,没有问题,才合上。   然后就抱着账本在那里靠着瞌睡了。左伊肚子有些饿,为了最少的减少消耗,就缩在小靠椅上睡觉了。   左明珠和左天天面面相视,没有说话,很默契的保持不吭声,继续看账本。   在她们看来,左伊这是自暴自弃,早上那副绣品能糟糕成那个样子,宋嬷嬷已经说都不没有说。估计是就放弃了。   宋嬷嬷站在门外,略有所思的看着屋里三个姑娘的表现。   看来左家还是有点意思。   左伊睡的不太舒服,椅子很硬,不过还是做梦了。梦中自己居然在现代接受导师的责骂,导师很没有风度的大骂,骂自己蠢,骂自己笨,说要把自己一脚踢回国。   然后左伊拼命反抗,她不能回去,她当初站在家门口,对着那个男人说,她会离开,她要出国。只记得那个叫做父亲的男人给了自己一个巴掌。   她不能回国,不能……   忽然间自己就被什么敲了一把,只觉得全身都疼。   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掉地上了。   看到周围还是镂空雕花的窗子,她拍了拍胸口,还好是梦。   抬头对上左天天和左明珠满脸讥笑的样子。   “小妹,睡醒了,这一觉睡的可好,先生一会可是要来查作业的。”左天天先开口讽刺道。   左伊揉了揉屁股,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有点懒懒的道:“都说春困秋乏夏打盹,正是睡觉的好时候。”   这时候门开了。   宋嬷嬷背着夕阳的光照进来,一脸没有多余的表情,左天天和左明珠心中都一惊。平日她们身边的老人哪一个不是和颜悦色的讨好着。   左伊却觉得这个女先生的样子和平日宋妈妈的样子有些像。倒是不惊奇,天天对着这样的一张脸,她也习惯了。   左明珠和左天天默契的保持一致,让左伊先,准备看热闹,屋里少一个人,总是比较宽敞。   左伊也饿了,把账本教给宋嬷嬷,宋嬷嬷翻了一下,上面居然什么都没有,问道:“下午睡的可好?”   “不是很好,椅子有点硬。”左伊想都没想就答道。   左天天和左明珠两人张大了嘴巴,不知道这丑丫头哪里来的那么大的胆子。   “看过账本,可看出什么东西来了吗?”   左天天在一边小声嘀咕道:“抱着账本睡觉,能看出什么东西。”   宋嬷嬷转过头,看了一眼左天天。一双眼极冷道:“我问话的时候,不喜欢别人插嘴,晚上这一顿你就不用吃了。”   轻轻一句话,就给左天天判了邢。   左天天怒的不行,可是想到娘亲叮嘱的话,值得乖乖的站一边。   “有两处错的,第二页和第三十七页。”左伊也没有再翻账本,信口就说来。   左明珠知道自己这个妹妹向来爱装酷,可是这是账本,那么多账,哪里能随便一看就挑出错来。   等着嬷嬷批评,不想嬷嬷居然微笑的点了点头。   左明珠的账本嬷嬷居然不看了。   皱着眉头说:“明日中午吃饭的时间过来即可。今日老身乏了,就这样。”   留下左天天没有晚饭吃。   第一日看似什么都没有学,回想起来,竟是三个姑娘都被饿了一顿。   左明珠和左天天回去各报老娘的时候。   两个姨娘心里都暗叹,宫里的人就是不一样,做事手段果然老辣。丝毫没有怪罪,只是更加叮嘱要听话。认真学习。   宋嬷嬷拿着账本,脸色略有笑容,不过还是不笑好,黑夜中,笑的阴森森的感觉。   “好一个有诗才,爱做生意的左家私生子!”黑夜中一声长叹。   左伊趴在床上,让小七帮忙揉揉背,今天睡椅子上没什么,回来背老疼了,还摔到地上,屁股也好疼。   想到两个姐姐就那里看着自己摔下来,真是哀叹,都是一个爹生的,至于么。   “小姐,明天早上你真要去见那个安安姑娘吗?”小七按了一会问道。   左伊有些困了,迷迷糊糊点头。   小七又问:“那经过王氏酒楼去吃饭可以不……” 第八十八章:嫖妓被嫖 左伊如往常一样打完太极拳,洗了个澡,收拾收拾自己,就一身月牙自的长衫出门了 那边左明珠和左天天也很早起来,今日虽然是中午去报道,想来学习的是吃饭的礼仪,必定是 要下一番苦头的,两人早早的就在屋里练习。 两位姨娘也非常用心的传授各自的秘笈,比如在一些大家族聚会的时候,吃饭该注意什么, 比如男女若是同桌的时候,又该注意什么?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什么要下人进来,什么东西自 己动手。 总之吃的学问很大。 为了等会不丢丑,为了不接饿,两位小姐预习的特别认真。 而此刻左伊正坐在王氏酒桂,看小七一口一个扬包,一点都不怕烫的样子,心想,自己学什 么吃饭礼仪,还是像小七这样好,恣意爽陕,吃的又饱。 吃完,抹抹嘴,两人开始向翠香桂走去 说起来,这么早去逛妓院的人,还真的很少 正是一些夜宿花柳的人回家的时辰。 左伊要去找唐安安。一来是她几次派人邀请,不去太不给面子。而来还是自己有求于她。 当然后者是重点。 说起来左伊真是薄情,但是对同为女人,实在是没有那啥兴趣。 左伊想到过很多安安姑娘迎接自己的画面,就是没有想到眼前这个模样。 她和小七进去,说是技安安姑娘的,居然没有受到阻止。清一色的小婢女给自己引路 居然是直接让自己进了安安姑娘的闺房 然后小七被一阵香风,砰的一声关在了门外。 不过吃饱了的她,双眼微眯,似乎还在怀恋那扬包的味道,并不担心小姐的安危。 嫖妓这种事情,总是得自己亲自来,下人也代劳不了 然后左伊进去,就看到一个屏风。 自来安安姑娘架子大,出门总是要东西遮掩着,算是尊重别人的喜好 左伊在屏风外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道:“安安姑娘,小生左转前来拜访。” 前世的左伊没有和明星直接打过交道,当然间接是有很多的,有钱的二世祖身边总是少不了 这些人的点缀。 在左伊看来,安安姑娘到现代做一个一线明星是不成问题的。够漂亮,够神秘,够大牌。 “进来吧,你又不是外人。”一声慵懒的声音传来,说的左伊好像觉得自己太不识趣了 左伊耸了耸肩,想来人家安安姑娘都这么大方,自己也不能小家子气了 可是当她真的绕进屏风的时候,万万没有想到,是那样一个场景 面前是一个木桶,用现代的解释可以为裕缸。 木桶里有很多花瓣,当然花瓣不是重要的精致,重要的是花瓣下面什么都没有穿的酮体。 “冒昧,我什么都没有看见。”左伊心自的立刻扭头 而在安安眼里,眼前就是一个被吓坏的小男孩,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我都不介意,左公子又介意什么?”说着竟撩拨了一串水,甩到了左伊的后背 左伊心想自己来的真不是时候,莫非是安安小姐刚刚接完客人,正在清洗身体,虽然说是名 妓,当终归做的是身体生意,她忽然觉得自己像是看见人家致富的秘诀一般危险。 “不敢。”左伊像个正人君子一样背对着唐安安。在左伊的心中,虽是同为女人,但是对个 人隐私还是极其看重,就像自己洗澡的时候不喜欢婢女身边伺候一样。 不想却把唐安安给撩拨了。一下子声音自刚刚的慵懒到哀怨,听着就感觉深深的哀伤道:“ 奴家看似风光,实际上也只是个可怜人,身如蓬透风而不止,心滚滚如扬沸。左公子是看不起安 安吧。” 靠,这话就大发了。这个世界上名妓和皇帝说到底都是类似的职业,有一个共同特点,都是 天天要和不同的人搞。 她哪里里敢看不起人家,随便一开口无数安心粉上来一阵追杀。就她这样每日心还如开水流过 她的心一般难受,那还让别人怎么活。 “安安姑娘何必自降,人人都知道安安姑娘乃江南第一美人,若是不愿意,又有谁敢强迫于 你。”左伊知道这个时代的名妓都是有钱人,像那啥杜十娘,轻松拿出一个百宝箱。像那啥李师 师,皇帝去泡她还要排队等时间。 但是安安姑娘不这么想,她是一个特别敏感的女人。如果不是特别敏感的女人就不会对这个 不乌他的人念念不忘。 一个出门十个婢女排队开道,洗手同香汤,洗澡用鲜花露水的女人,,还整日如开水浇心一 般,会是什么结果。 结果往往有两种,一种像林妹妹那样,无法忍受那种痛楚:活活气死。 另外一种就是咬牙让别人也受那种废水浇心之痛, 唐安安是后一种人。 这个好问世风流的时代,为她创造了好的条件。 伤自尊,就要技回自尊。 “既是美人,左公子为什么避我若蛇蝎呢?”不知道什么时候一身香气的唐安安批了件薄纱 就绕到了左伊后背,并在她耳边吐气如兰。 左伊真是毛孔都培上了,她的性取向正常,虽然安安姑娘很美,可是自己真不好这口 下意识的又避开了一下。左伊每日打太极拳,身形本是极为灵括,看似不经意的一转身,已 经离开了唐安安的纠缠。 心道:这位安安姑娘不是号称清倌吗?初看她如神仙姐姐一般的高雅,如今怎么又摆出这等 姿态。 殊不知对安安姑娘这种女人是不能以正常的思考来看她的。你若猴自想上她,她心中如被开 水流一样,觉得你侮辱了她。可是你若是不想上她,她心中更如被开水浇一般,觉得你严重侮辱 了她。 “左公子,天下男子见我无不失神,为何你居然如此薄情,莫非 莫非公子是个娘们不 成。”安安姑娘又开始发出她那咯咯咯的笑声。 若是平时定是觉得好听又清脆,可是左伊此刻却觉得这声音甚是刺耳, 但是现代长期的气质培养并没有让她显得慌张,她转过身来,看似轻巧实际上很准的握住了 唐安安的小巧下巴,扑过去,在她的耳边淡淡的说道:“安安姑娘就这么猴急想知道我到底是不 是男人吗?”边说着,边轻轻吐气。 安安姑娘脸色一阵红,只觉得眼前的少年比自己小三岁,可是那眼中的精明和邪气居然是那 般的吸引入。 她本是勾栏中人,平日听那些嗯嗯啊啊的声音不少,但是自恃身份清高,还从未让别人如此 靠近,说起来她也只是字上谈兵,实战经验不高,被左伊这一撩拨,竟是浑身上下都热起来。 左伊放开了她,走到窗前,把窗户打开。才觉得一阵通透,空气好了点。 安安姑娘的房间很香,可是却莫名的萦绕着一种扰人心魂的气味,让她险些失态。 自己是女人的身份迟早会传出去,但是不是从这里。 随着窗户打开,安安姑娘好像就变了一个人,又变回那个群众眼中无比端庄高贵神秘的女 “小女子失态了,让公子见笑。”唐安安对着临窗而站的少年行礼道。 他总喜欢背对着自己,他的背影有些瘦,有些清远。 能吟出“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的词句的男人是一个多情的男人,一定也是一个受伤的男 人,想到他的私生子传闻,唐安安不自得心中一软。 了 “总是让小红去请你,你都不来,今日为何事到访?”唐安安倒也清晰,勾引不成,谈正事 “小生想在我的七天客栈办一次诗会,到时候想请安安姑娘去凑凑热闹,不知道可否?”左 伊把自己的来意告诉了唐安安,倒是没有半点隐瞒。 “就知道你个负心的,不会真来技我。你说我自然会去的。到时候通知我吧,我乏了。”说 完竟是一副要赶客人的态度。 左伊自然是达成目标就快撤,不然真被这女人给上了,那就丢人了 唐安安依窗而靠,一头青丝就那样自然而然的散落在窗台上,看着下面那个走的风度翩翩的 左少爷,还有他身后跟着的那个瘦瘦的书童,一脸深思。 唐安安有如一个外星人来地球旅游,装作一个地球人的模样,和别人一块搭车,这时候一只 傻鸟撞在车上被撞死了。 只见外星人下车,小心翼翼的捧着那只死乌,不想一阵光亮,鸟居然复括了 旁边的人,一阵惊叹,真是奇迹 还没有叹完,只见外星人一下把乌塞进了嘴里,把鸟吃掉了 看着一群傻帽的人,解释道:“我总不能吃一只死鸟吧。” 她喜欢有文才的公子倒在自己石榴裙下,却更在乎不愿意倒在自己石榴裙下的公子 江南第一名妓,来到泉州也不全是为了钱,只是在苏州一秀才为了她家破人亡,怕是连手指 头都没有碰到,才造就了她的第一的名声。但是一个地方玩久了就不新鲜了。 左伊和小七走的很快,丝毫没有看那一副依窗的美人围 小七念念不忘的路过王氏酒楼,一步三回头。左伊看了道:“不是不让你去了,一会我还要 去宋嬷嬷那里学习吃饭呢,下次吧。” 现代礼仪的时候学过,就单一种喝扬的礼仪,反复做动作,没差点把一锅扬全喝了,自己像 只河豚一样,挺着圆鼓鼓的肚子回家,一路上随时会爆炸的样子。 小七好脾气的咧开嘴笑了 第八十九章:最后一课 吃饭的礼仪,在这个世界,能比左伊做的更专业的人,怕是少有 第一次吸引沈括同学上钩,也就是看到左伊吃东西的模样。那时候的左伊还长的很不起眼 就给小沈同学第一个致命的诱惑,可想而知,有多大杀伤力。 平日中规中规,甚至有点懒散和轻佻,并不等于左伊会忘记了自己前世的专业。管家是一个 枯燥的职业,但是当你能一把一件普通的事情做成完美,那也是极致华丽的。 就如现在,左天天和左明珠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那个正在吃螃蟹的左伊 宋嬷嬷也坐在一边,脸上虽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一手端着茶,另一只手的中指轻轻的拍打 在食指上面,形成一个奇隆的小拱形,每当她心情不错的时候就会下意识的做这个动作。 螃蟹是京中是稀罕物,相传某处官自为了贿赂宫中哪个主子,进贡了一盘螃蟹。主子高并的 很,当着皇帝的面夸他用心。 可想而知,一碗螃蟹贵重到什么地步,可以让你在皇帝跟前露脸。 在泉州梅地,不算稀少,但是像今日这种通红巨大的螃蟹,还是少有 而且并不是所有人初见到这七八只脚的动物就会胃口大开 左天天和左明珠虽然知道这东西精贵,可是长的如此丑陋,又都是壳,要如何入口? 宋嬷嬷坐在一边优雅的喝茶,这个长着老树皮一张脸的老女人,喝茶是极其优雅的,普通的 茶水也能品的如什么珍藏一般,让人见着就觉得舒服。 只见不远处的左伊和她家的小七一般,也是个吃货。不过两人吃法各有不同,左伊吃东西 还习慨斯文优雅,重质量。小七当然也看重质量,但是数量也非常重要。 只见她优雅地拈着一只红彤彤的蟹,用工具轻轻敲打,继而勺子签子依序使用,吃到最 后,蟹壳未发生变化,却将蟹整个食入肚,结尾处再把手指放在口中那么轻轻一吮,着实的迷人 漂亮。 “不错。”宋嬷嬷第一次表扬人,而且脸色还露出了笑容,好像在回忆当初什么人一般。 接下来,她让左天天和左明珠站在一边。 宋嬷嬷旁若无人的和左伊开始吃饭。 这一桌教学的菜,整的那个丰富,好一些菜还是专门请名厨上门做的,左伊吃的很开怀,当 然应有的气质流程一件没有少,速度很快,却挑不出一点毛病。 宋嬷嬷也很牛,专挑好吃名贵,而且很会养生,吃的都是好货,又知道搭配。 看的左天天和左明珠那边看的口水直流,却也一声不敢吭。 这一课左伊非常好的完成了。 左明珠和左天天流了很多口水,心中怒骂左伊这丑丫头,平日根本没有见到有人专门教她这 些,不想居然如此精通,看来要重新审视这丫头的实力了。 吃饱喝足,宋嬷嬷还打了个嗝,当然是有用手帕遮掩着,好像放屁一般,吃饭打嗝,也是很 失礼的事情。 “你们两位,下午就学着刚刚老身和左伊小姐的样子,吃饭,饭后我回来检查,谁没有完 成,照例受罚,不过想来学完了,你们也就都不想吃了。”说完居然咯咯咯的笑了,这个笑声很 刺耳,像塑料摩擦玻璃时候发出来的尖刻的声音。特别是从宋嬷嬷那张老树皮脸里发出来,让人 听了尤其的不舒服。 宋嬷嬷说完,就优雅的剔牙走了 左伊也抬脚跟着正了。 当然左伊很有礼仪的走慢了半步,不想宋嬷嬷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等她,反正走着走着就走道 一起了。 “不用怕我,如今你都这么大了,小时候我还是见过你的。”宋嬷嬷忽然来了这么一句话 这话说的,让左伊好生障讶,自己小时候,大概是10年前,那时候这嬷嬷还是宫中老人吧 怎么会见过自己? 但是看对方一张树皮脸,左伊傻傻的装作不知道如何回应。一笑了之。 看着那个迅速在自己面前消失的女孩,宋嬷嬷感叹一句:“虽还不及当年莲儿小姐的容貌, 可是看心性却是更出挑许多。” 左伊像屁股后面尾巴被点了火一般,迅速的消失在宋嬷嬷的眼中。跑的上气不接下气,一到 自己院子,难得的竟然看到宋妈妈凭栏而坐,在那里赏鱼,身后清雅不轻不重的在帮忙敲背,一 副祖孙同乐的模样。 看到左伊过来,两人都恭敬的行礼。 不知为毛,左伊看到这个场景就很生气,宋妈妈假假也是伺候那死去老娘跟前的老人了,看 《还珠格格》,我们都讨厌容嬷嬷,可是容嬷嬷对她的主子皇后最好的不得了,从这点上说,容 嬷嬷也是个尽了自己职责本分的优秀工作人员了。 可是哪像宋妈妈,对自己这个正牌的主子每日不假辞色疏离的很。左伊有一种吃醋的感 觉,随便挥了一下手,和小七回房了。 在这样,每日宋嬷嬷放羊式的教育,到了第五天,也就结束了 今日是最后一课,啥都不做,就谈心。 这有点像心理学。 但是左天天和左明珠都很期待,能够得到宫里出来的老嬷嬷指点,那是天大的福分,据说嬷 嬷在别人家也就教三天就回了。 这五日宋嬷嬷裁的很轻松的样子,但是却真让几人收益良多 当然这很大有一部分是宋嬷嬷的背景在作怪。 比如来了一个小学教师教中学的你,每日一样教你这些,但是你就觉得这老师啥都不会 但是来了一个博士级别的专家教授教,每日还是简单的教你这些,你自然会拿出足够认真的 态度去学习,先生随随便便说一句,你就会认真揣摩,顿悟,最后收获颇多。 宋嬷嬷就是这个古代博士,礼仪专家,她的一笑一点头都是有深意的 谈话是单独进行的,第一个是左明珠。 宋嬷嬷坐在左明珠面前,品茶。 左明珠很喜欢这位先生,虽然觉得先生若有若无的会偏向左伊那丑丫头,但是还算公正尽 心,这几日她收获颇多。 眼界也高了不少 只是宋嬷嬷要技她谈也,却只在她面前喝茶,什么都不说。端坐在下面的左明珠很好奇,但 是想到这几日教的坐姿礼仪,待人礼仪,她硬生生的忍住了。 好半天了,宋嬷嬷才品完茶,脸上淡淡的说道:“听说你娘当初也是汴京有名的才女,如今 看你就知道此话不假。在才识方面,你娘把你教的很好。” “谢谢先生夸奖。”左明珠在宋嬷嬷的压力下,只觉得后背都湿了,半天却听到这样一句夸 奖她的话,松了一口气。 “说起来,几个孩子当中,我最喜欢你的大气。你若能一直保持这样的端庄大气,寻个良配 应该没有问题。只是有时候心眼要宽一些。”宋嬷嬷说完这个就把手中的茶杯放下了。 左明珠知道对自己的训诫算是完了,但是左明珠还是有疑问,最后还是鼓起勇气想问,不想 她还没有开口。 宋嬷嬷就挥了挥手道:“你不用说了,老身知道你想什么,那孩子很多都不如你,可是嫡庶 有别,你们不能把已经得到的当作理所当然,这也是老身告诉你心眼要宽的原因。” 左明珠不甘的退了出去。她不喜欢那一句,嫡庶有别。虽然那丑呀头是嫡女,可是在家里还 不是教她们欺负的死死的。 左天天看到大姐一脸端庄的出来,还微徽带笑容,就知道她心中不爽。这姐们从小就这样 越不高兴的时候笑的越是华丽。左天天哼了一声,和大姐擦肩而过。 她规矩的坐在宋嬷嬷跟前,聆听赐教。 宋嬷嬷看了看座位上的左天天,心中道,这个左承仕倒是好命,虽说养儿子,儿子不在跟 前,但是这几个女儿都出落的相当标志。 大女儿左明珠端庄大气,如果不知道是庶女,养在泉州之地,拿到汴京,和那些大家族的子 女一比,也不会弱了。左明珠的脸是宫里老人都喜欢的脸,贵气,端庄没有狐媚的味道。 而眼前这个女儿洽洽相反,一身婀娜,小小年纪已经可以看出身段的妙曼,眼神的勾人了 这样的女孩是宫里不喜欢的,但是宫里却有很多,因为这样的女孩,往往是男人喜欢的 说起来,那个刺绣很得宋嬷嬷的心,觉得这个女娃要好好教,将来也不错,心性娇憨,不算 太坏。不过可惜了,娘亲是烟花女子,将来想做门当户对的正妻不太可能。 “老身挺喜欢你这丫头的,不过有多少容貌也要有多少聪明,如果不够聪明就要安分。否则 大家族里,保不住你的。”宋嬷嬷不客气的说道。 左丢丢虽然不够聪明,但是这句话还是听懂了,先生在说她笨。 听先生的口气倒是为她好,她也虚心接受了,恭敬的拜一拜,满腔感激的出来。 左伊百无聊赖的在外面等, 实际上,她不喜欢这个最后一课。就和以前管家导师给自己最后一课一般,总有莫名的伤 “你来了 ”那张老树皮脸显的很开心。 她摩挲着手中的杯子,忽然间说道:“我和你宋姆妈是姐妹 ” 第九十章:表哥缸缸 左伊表示了一点小惊讶,但是并没有太大的惊讶。 都姓宋。 听说这个宋嬷嬷很大牌很难请,一来就来自己家中呆了五天。真是天大的面子了,她可不相 信是老爹的面子大,更不相信是自己姐妹名声好。 在看宋妈妈这几日心情很好的样子,宋嬷嬷这么一说。左伊也就不奇怪了 看着一腔镇静的左伊,宋嬷嬷心中赞了一句,遇事不慌不乱,好修养。不过又气这小屁孩,怎 么一点都不好奇。 么。 看她微微笑的模样,宋嬷嬷继续想当年,讲当年的故事。 外头的左明珠和左天天等的很心急。先生怎么对那丑丫头说那么久的话,也不知道说了些什 ‘你外祖父司马炫当年是太子太博,可惜去的早。老夫人也走了。如今你目目也已经已经官 至四品天章阁待制,老身只不过路过来看看你,想不到一晃眼,你就这么大了。”宋嬷嬷一脸回 味的样子。 左伊脑袋里转悠了好多圈,外公是太子太博,也就是便宜老娘的娘家很有势力。路过,鬼才 相信,一路过就呆五六天。 舅舅在天章阁待制,四品大员,这个位置表面上不高,属翰林学士院,有点像藏书阁的管理 员,但是实际上是皇帝的顾问。天子近臣。 难怪老娘把两个哥哥进到目目那边,老爹这么记仇的人,一声不吭。 想到哥哥们来信,偶尔有提到那个君实表哥貌似也是很神奇的人物 左伊虽然很恼,怎么就哥哥们都去京城,留自己在这边,要不是自己是穿的,早就死了好多 遍了,难道没有人想过这个问题吗?面上却还保持一脸淡然。 宫里出来的嬷嬷,自然是人精,对这个面部不喜不怒的小丫头,这份气度,心中颇喜欢,又 继续说道。 “你表哥人很不错,六岁的时候就极其聪明,有一次,他要给胡桃去皮,他不会做,你表姐 想帮他,也去不掉,表姐就先行离开了,后来一位婢女用热扬替他顺利将胡核去皮,等姐姐回 来,便问,谁帮他做的?他小孩子心性欺骗姐姐是自己做的,你目目便训斥他,小子怎敢说谎。 他才六岁,却把这件事的过程完完整整的写下来,从那以后从来不敢说谎。” 左伊根本不相信从来不撒谎的人存在,只是不知道宋嬷嬷为毛和自己谈心,聊的都是别人 尤其这啥表哥。 “还有一次,你表哥跟小伙伴们在后院里玩耍。院子里有一口大水缸,有个小孩爬到缸沿上 玩,一不小心,掉到缸厂里。缸大水深,眼看那孩子快要没顶了。别的孩子们一见出了事,吓得 边哭边喊,跑到外面向大人求救。他却急中生智,从地上捡起一块大石头,使劲向水缸砸去, ‘ 砰!’水缸破了,缸里的水流了出来,被淹在水里的小孩也得救了。小小的年纪他就遇事沉着冷 静,从小就是一副小大人模样。让人看了心疼又好笑。” 宋嬷嬷说著说着,脸上就散发出一种慈祥的光芒,少有见到。 左伊却被这表哥小时候的故事给砸晕了。外公叫司马炫,老妈外称司夫人,这个砸缸的表哥 莫不是司马光 看到小丫头终于在发呆了,略有所思的样子。宋嬷嬷很高兴,想到自己说这个,,小丫头终于 有一些领会。 又补充了一句:“你长的很好,虽窖貌还不及你母亲,可是行事却让人喜欢。你舅舅一定很 欣慰,你表哥人也很好,而且不迂腐,到时候你见见就知道。”宋嬷嬷说这个的时候,两眼微 眯,看不到锐利的眼神,倒真像个祥和的老太婆。 宋嬷嬷是宫里出来的老王八蛋,说话却是极有艺术的。这么拐弯抹角的说这么多,最后还强 调表哥不迂腐,那是不是说不介意自己穿男装出去晃悠,见见就知道 左伊背脊一凉,刚刚见两个姐姐出去的样子,神情并不是很好,想来被这老家伙欺负的不 此刻才发现,宋嬷嬷的嘴很可怕。 说自己外公的家世,说舅舅的级别,老妈的事一句不说,最后说到表哥的光荣事迹。 看来宋嬷嬷一定是从舅舅家过来的 听这意思,目目终于开始怜惜他这个亲外孙女,想给她技个好人家,技来技去,就配给自己 儿子好了。 砸缸的表哥司马光 左伊对司马光同学的敬仰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六岁就能这么机灵早熟,不是天才就是穿越 的。 但是再敬仰那也是表哥,亲表哥。 虽然这个时代很流行表哥表妹配,可是左伊想到这个场景就非常的恐怖 看到宋嬷嬷的到来,左伊觉得自己的好日子,貌似快到头了 不知道为毛,从小都不管自己的目目,会这么纠结的派一个嬷嬷来这么纠结的暗示这些事。 如果是真疼这个外甥女,早就该行动了 莫不是大哥进京的时候,说了些什么? 宋嬷嬷等啊等,没有看到预想中的喜悦却见面前的小丫兴一副皱眉想心事的样子,也是以 副小大人相。 左伊想了一会,忽然觉得有一个锋利的眼神在看自己,想来面前的宋嬷嬷还在。 忍住背后黏湿湿的感觉,左伊淡淡笑道:“学生出生到现在都没有见过鱼售表哥,倒是真想 见见。” 左伊这话说出来,就有些冷场面,不言而喻,这话中明显有着淡淡的不满。 宋嬷嬷也看出来了,也没有生气,好脾气的说道:“上一代的孽缘,你们小辈不用挂记,你 好好在家呆着,到时候自会有人来接你。” 左伊不置可否。 宋嬷嬷也觉得眼前这小屁孩,有点难对付,在她的眼光看来,目目想起你,为你安排这样的 路子已经是天大的好处了。你还有什么不满。 想是这般想,却没有说出来,看谈话要结束了,又忽然扯了一句:“我那老妹子,很多时候 做事糊涂,如今人也老了,还望你多多照顾一二。” “不敢,宋妈妈是娘亲跟前的老人了,我自小虽没有人管,可是却把她当作奶奶一样看待。 ”左伊这么一说。 宋嬷嬷却动容了。看着眼前这张小脸神色复杂。 宋嬷嬷走了。 宋妈妈在房里刺绣,却没有个准头,跟前还放着一副乱七八糟的线头图,可不正是左伊绣的 那对傻乌。 她心中不知道想什么,一张老脸比宋嬷嬷皱纹还多,此刻还挂上了泪痕,显得丑陋无比,只 听得一声叹自:“奶奶,老奴当不起啊 ” 她还记得,小姐怀孕的时候,老爷新娶。 自己端的那一碗碗黑呼呼的药,进入小姐口中,看着小姐端着那碗药秀气的喝进去的模样, 小姐自小就怕苦。 可是喝那药的时候却像和蜜糖一样,甘之如饴,脸上还挂着淡淡的笑容。 小姐貌美,一笑百媚生。但是却抓不住男人的心。 等着那小隆物生出来的时候,宋妈妈就在跟前。 丑,丑的吓人。 宋妈妈刚刚看那孩子的时候,心中很柔软。小姐当初生下来的时候,也是这么一团糊糊的模 样。 可是随着小孩一天天长大,容貌一天天的丝毫没有变化,和小姐的貌美一点都不一样,丑。 宋妈妈每次见到她,都想起来自己送药的时候,那一碗碗黑乎乎的药,印出一张张狰狞的 脸。 那个丑丫头,居然说把自己当奶奶一样看待。 宋妈妈想想又笑了,挂着鼻涕和眼泪的笑容,尤其恶心。但是外头的丫鬟都不敢去打扰。 好像什么都没有听到,只有午后的风,树在摇,枝叶在哭泣。 宋嬷嬷走了,五天的教习,让大姐左明珠更加端庄大气同时又透出一股柔和的气自,气质更 加无可挑别。 二姐左天天还是丝毫不掩盖她的妩媚婀娜,只是站在那里平添了一种严肃的气自,让她的妩 媚婀娜中终于又了点情远高贵。 左承仕看着面前的三个女儿,心道,宫里的嬷嬷果然不一样,大女儿的气质更加贵气了,二 女儿也更加端庄了,只是伊儿 好像一直在改变,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变。 左伊还是如平日一样站着,淡淡的。却让你觉得她骄僦的不可侵犯。 左承仕每每看到小女儿那张脸,心中就多有动容,越来越像阿莲了,可是又越来越不像阿莲 了。 作为父亲的他,好好的表扬了一下女儿。 有女如此,他是骄僦的,宋嬷嬷面子很大,但是在自己家呆了五天。说明自己女儿足够出 色,外头的评价也很高。 再加上大女儿的及笄礼马上要举行了,这是左承仕担任知州后家中的第一个大活动。 他这段时间也很忙,新官上任,忙着铲除异己,收服心腹,巴结上司,当然顺便还是要为民 做点事。 这次女儿的及笄礼不仅仅是一个及笄礼这么简单,还体现了自己这段时间的工作成果,到时 候看谁会来,进什么礼,就可以知道了。 左承仕很满意宋嬷嬷的教学水平.又好好的叮嘱了一下女儿们日常规矩。 最后就谈到了及笄礼。 “明珠的及笄礼,一定会大办,到时候你们姐妹都要表现好一些。” 二个女儿都乖乖点头称是。 左明珠心中却有些不喜,虽说现在那丑丫头长的还是不如自己好看,也没有左天天的娇媚 可是在她心中,她始终是忌讳。总觉得她淡淡的站在那里,一身朴素,却能把自己的光芒都夺 击。 于是她开口道:“爹爹,小妹平日穿男装去上学,到时候一定有很多熟人吧。” 左承仕听了,不置可否,看了一眼还是那一脸淡然的左伊,说道:“到时候,你带个面纱 …’ 左天天和左明珠听了都非常高兴,面上却淡淡的没有什么表情 左伊嘴角微翘,没有说什么,及笄礼,她很是期待 第91章:小沈小苏 . 明日就是大姐的及笄礼,但是今日却是七天诗会的第一次举行的日子。   来的人很多。  连马先生都来了,马先生撅着肥大的屁股,小心翼翼的跟在左伊身后,不像是先生,倒像是下人。   先生能做成他这样也是一种能耐。胆小,皮厚,心眼粗。   学堂里的人已经知道,只要左轶那小子有上学,大家就有糕点吃,每天还变着花样。   他们都羡慕这个知州私生子,荣耀不减,想不上学打声招呼就成了,想来上学,啥事都不用坐,整日微微笑,上课不看经文,居然在那里画画。马先生完全不管,要是别人也画画,他立刻一个戒尺过去,摆出一副严师的模样。   苦口婆心的教育,直到口水喷的那学生满脸都是,才满意的喝口水,润润喉,继续上课。   左伊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得马先生如此看好。每次见这小老头,都觉得可爱透着股精明,装傻的功力,居然比自己还高。   实际上也不难理解,皇帝无聊了,让身边的臣子下来逛逛,带点新鲜的花边消息回去,也是很好玩的   你瞧,连一向耿直的易文章,被皇帝踢到书院当老师,当了几年老师居然灵活了,说话也温和不少,虽然还是一个顽固老头,但是偶尔已经可以逗逗,开开玩笑,那百年难得一笑的老脸,有时候居然害羞的笑了。 皇帝老儿大为惊奇。   泉州有宝。 于是就把身边这个啥事都不会,最会拍马的马先生给派了过来。   马先生态度非常端正,他听过那一首《爱莲说》,知道谁才是能救自己出去的师傅。不是后院那个德高望重的程公,而是眼前这个小孩。   那六回石头记,他忍了很久,终于忍住了,每日只是抄录,并没有向外宣传。   可是由此,他却判定了那传的轰轰烈烈的《三国演义》是谁写的。虽然风格完全不同,但是在泉州府能有这样造化而且这么无聊的人真的不多,除了眼前这个学生。   自己上次说官家可遣人详查此子的身份,一直没有什么消息,想来官家是自有决断,他这把老骨头也就没有再折腾,还是每日照常记录。   像今天这种诗会,热闹的活动,他是一定要来的。   听说安安姑娘今天也会到场。   一些文人士子都来了。   大家一来,好奇传闻中的少年天才苏轼   苏家是书本网,一家从老子到小子,个个文墨风流精通的很,连苏家小妹,作为女子,都已经才名远扬。   而这个骚包的苏轼更是如此。   虽然此刻他还只是一个会哭鼻子的小屁孩,但是也掩盖不了那种天生开口就能成诗的才光辉。   文人嘛,家长都舍不得他们干活,在家里抓鸡的力气没有,去妓院嫖鸡的力气还是有的,偶尔还做做马杀鸡,诗会是他们的最大娱乐活动。   说起来也不能怪他们游手好闲,开国皇帝宋太祖是一个武夫,最宝贵的兵器是一把锄头,就怕别人说他没文化。   建国之后没事就在宫里举办诗会,大力强调文化的重要性,几乎就要贴一个口号出来——大力支持发展精神文明建设。   这个口号当然没有发出来,否则就变相的承认了精神文明不行啊。   比如你去深圳旅游,会发现一条标语——禁止持枪械斗——背着背包旅游的你看着这大大的横幅就会手脚发凉,生怕一不小心走在一条街上,忽然前后来了两帮人拿枪拿刀砍,被砍成好几段也找不到人报仇,无妄之灾啊。   比如你去湖南衡阳,看到最多的那条“坚决打击挑脚筋!”看得人浑身发毛,不寒而栗。   再比如在河南的国道上看见的超劲爆的一条:“抢劫警车是违法的!”你就知道,这里的警车很可怜,经常被抢劫。   宋太祖当然不会这么笨,他不发口号,不学习三个代表,却亲身力行。宫里有诗会,你去不去,去,怎么不去,要如何去呢?当然是要用才名吸引。   你如果确实很有才,宫里一定会请你去坐坐,不说混个官,万一被哪个有权有势的丈母娘看重,你也可以少奋斗三十年   可是也有另外的,小沈同学不爱参加诗会。   有那时间还不如在家里研究一下天文望眼镜怎么做的,左兄说他想看星星呢。   可是这次不一样,诗会是在七天客栈举行的,是左兄发起的。所以不爱作诗的小沈屁颠颠的赶来了。   小苏相当于半个地主了,他就住在七天客栈,舒坦哪。    此刻对着专门的洗手间里的镜子,摆弄着那潇洒的东坡巾。小苏很喜欢这个,但是在泉州才看见有卖。   据说当初有一个头冠美人就是戴着这个东坡巾出游,造成万人空巷的壮观场面。   不少女子在那次拥挤中怀孕了。   小苏也很喜欢这头冠,很适合他。   老唐倚在门口,有些肾虚。   年纪大了,少爷已经照镜子照了快半个时辰了,他实在是站不稳了。   才子们纷纷结伴而来。   上下欣赏着这个绿油油的建筑。   实际上他们都觉得建这个客栈的左少爷脑残。第一,宋不兴商。左少爷前几次的表现,文采斐然,想不到居然会喜爱这样的阿堵物。   但是更多人谅解了,私生子嘛,身份见不得光,见不得光的人,是不可以科考的,那样的话,从商也是没有办法。   第二 ,这个客栈盖的这么绿,一个个学子带着头冠进来,在阳光照射下,反射的光线,帽子都是绿油油的。   让所有学子都戴绿帽子的客栈,大伙都觉得怪怪的。   但是想到这次诗会,有安安姑娘来凑热闹,大伙就屁颠颠的来了。   因为你要去翠香楼看安安姑娘一眼,先交五十两银子,还不一定能见着,可是在这里,是免门票的参观啊。   才子们荷尔蒙旺盛的跑来了,被告知安安姑娘已经在某一间房间里休息了。   跑堂的俊俏服务生就问:才子大爷们,要不你们也去开间房,说不定能偶遇。   才子们一想也对,这一路走来,身上的衣服都脏了,该去房里洗簌洗簌,万一隔壁就是安安,那就占大便宜了。   于是一瞬间,小二就卖了无数张会员卡。八两银子,比起五十两来说,不多不多。   当然主要原因还是因为房钱今日有人赞助。据说此次诗会的赞助商是泉州赫赫有名的王氏酒楼的王老板和泉州海外贸易协会会长连三爷。   文人士子们也不太明白赞助商是啥意思,但是都明白今日这高级的花销,都是他们出钱的,心中还想,这两人倒是懂得附庸风雅。   虽然鄙视商人,但是不鄙视钱,有钱还是要花的。   于是大伙办了会员卡,主要是这卡漂亮,拿到现代,随便一张银行卡就是这样,大伙见怪不怪,可是这是宋朝。手揣一张VIP铜卡,那是何等的风光。   还有特别有钱不死心的,掏了八十八两银子,办了一张银卡,亮闪闪的,档次有上了几层,真是羡慕死大伙了。   更让这些学子们惊讶的还在后头,一个个去房间里休息。他们发现了,这里的床还是床吗?真TM的软,趴在上面就和趴在女人身体上面一样柔软,舒坦。   洗手也不用叫小二打水,那一拧就出来的水,简直把他们都给惊呆了。哗啦啦的流着,流的好像尿尿,细细圆圆粗粗的口,就有水自己出来了。   于是才子们尿急了。   想找马桶,结果看到了那个冲水马桶。   往上一座,居然还有软垫垫,一时间这些平日尿频尿不均的同志也想大号了,噼里啪啦一发不可收拾,正愁着如何擦屁股呢,不想,旁边就有一包柔软的纸。   顺手拿过来擦在嫩嫩的屁股上,然后放下长袍,看到背后居然有一个出水按钮,按一下。   那恶臭的便便哗啦啦的不见了。   把才子们吓一跳。   总之神,神乎其神。   所有才子们心中都有一个念想,等发达了,一定要来这里住上十天半个月。   左伊今天是东家,不参与诗会。   但是小苏童鞋就认识他 ,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小苏,唇红齿白,头发乌黑,头戴高冠,面若桃花。   手上还拿着那个凉飕飕的扇子,摇啊摇的摇到了左伊的跟前。   这是沈括第一次看见小苏。他不喜欢此人,太过妖娆。一个男人打扮的和兔爷一样,但是这不是构成沈括不喜欢他的重点,重点是小苏一来就缠着他的左兄。   脸皮极厚,居然不看他一眼,硬生生的就从中间插了进来,把他挤到一边。   小沈在左伊面前从来都是好脾气,这次也一样,只是站到了另一边,却是眼神不善的看着小苏同学。   “沈兄,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京城来的苏公子,苏轼。”左伊没有发现他们俩的剑拔弩张,热情的介绍道,对左伊来说,她现在正在完成一个见证历史人物交往的使命,很激动啊。   沈括她佩服,小苏更让她佩服。   估计是历史以来,文理就不和。   小沈小苏并没有在第一次见面中留下好印象。   若干年后,小沈借“乌台诗案”把小苏贬到老远的地方的时候,心中只有一个念想:“我让你天天缠着左兄……” 第九十二章:远方战士 狄青比左伊年长那么个五六七八岁 狄青来到陕西延州的时候,守军已经被西夏人打蔫了,士卒出阵时非常怯懦,大家宁愿寓在 老寓里啃寓窝头,也不愿意出去被西夏人打。 这个时候还有傻子来报名参军,大伙都很奇怪。 当然狄青不是傻子。 进了部队洗自自的狄青就遭到了战友们的围观。 这个双手自如琅玉,容貌异常健美的新兵,让部队这些很久没有见过女人的狼崽子们,眼睛都 冒出了绿光。 要不是他额头上的刺青,所有人都觉得这是一个女扮男装的女子,或者说,连女子都没有他 漂亮。 狄青很冷漠,一双眼睛散发着幽幽的光芒 他的心中,只有在想到远方那个老是淡淡微笑的女孩,才会有一丝柔软。 入军队的第一天,他就告诉自己: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他容貌健美,长的瘦弱,长官不舍得这样一个美人到战场上受伤,于是把他分到了后勤部伙 夫队伍。 后勤部队的长官吴孟达很不爽,没用的人都往他营里进,长的像个娘们一样的人,能干嘛 难不成他在部队还要养一个娇滴滴的小娘们 夜里,他在帐篷中,手里拿着一块木头。木头很硬,还散发着淡淡的香味,在宋朝这样一块 木头算是极普通的东西。可是想到有一次去逛街,耶小T头看到这木头随便的扔在地上一副暴殄 天物的可惜模样。 狄青知道,她喜欢这种木材。 这是第二块。 狄青修长莹自的手,拿着一把小刀小心的刻着,看上去就像在削橡皮泥,很轻很柔。 这个时候,他心中一片清明。 这是他入军第一个夜晚,黑夜中,他只是静静的雕刻着,不发出一点声响,隐藏着。 不知道为什么,他居然有一个独立帐篷 黑夜中他睁着眼睛看到外头的影子的时候,他也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 这些影子不是别人,正是那群被西夏人打怕的战友们 在部队中,连母猪都没有见过的他们,见到狄青的时候,无一不在心中惊叹,美,太美了 家中的婆娘连他一半的姿色都没有。 部队的心灵是扭曲的,他们谁都没有说要做什么,却都默契的往那个帐篷走去 可怜的大将军狄青,参军的第一个晚上要面临着被一群战友们强奸的悲剧。 他的手段和心从来不和他的容貌成正比。 在别人揍了兄长,他拿着个小铲铲就把那人的蛋蛋给打爆的时候,他的手从来就没有软过。 那个被打爆蛋蛋的人至今都不明自,那个美人怎么舍下得了手。 味。 那些来杀他的人从来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被这刻已经被制服的美少年杀死的 那双自如琅玉的手,除了会雕刻,最大的功用是会杀人。 当然,那双手曾经温柔的抚摸过一个小女孩的脑袋瓜子,收回来的时候,还带着淡淡的香 一群饿极了的战灰们唆了迷烟进来的时候,很放松的在外面聊一舍,一个个都心情触动 他们需要发泄,但是不能惊动整个部队。 估计着迷烟发挥作用了,领头的一个人,猥琐的进了帐篷 黑夜中,里面有一个被迷晕的美人。他的脸那么白,他的手那么白,他的身子一定也很白 领头的双脚都有些鲕抖,不是害怕,是触动,投有比这个更刺馓的事情了。去干一个被自己 迷晕的美人,和干那种躺在床上展开双腿的婆娘是完全不同的感受。 他用力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身子下面已经支起一只小帐篷。掀开帐篷的门市,里面躺着一 个美人,他的手露在外面,袖子没有盖在胳膊上,露出了长长的一段白白的胳膊。 领头的喉咙又吞咽了一下,他的双眼都被那段自嫩的胳膊吸引住了,却没有看到,那胳膊的 末端,手上,还拿着一把小刀。 “美人,大带来了,大爷一定会让你快活。”他一边说一边迅速的拖裤子,他受不了,面对 这样一个躺在床上任自己宰割的美人,他还没有做就想喷射了。 帐篷外面站着几个人,也是一副心急的模样。 但是部队里讲究一个级别高低先后。 他们都耐心的等着,下一个就会轮到自己,不是么。黑夜还是很黑。这些被西夏人打怕的战 友,抬头第一次发现,原来这边也很美。 这时候忽然听到帐篷中发出“呜啊 ”的憋闷的声音,外头的人心中都在咒骂,这老李也 太爽了吧,爽的都在叫床了,那不是娘们的活吗? 他们不用看都可以想象,老李真在提着他的枪大举进攻,一边进攻一边快乐的呻吟 不一会儿,呻吟没有了。 外面的下一位等不住了,心想这老李不会要来第二次吧,不成,那样天快亮了,怎么也轮不 到他们。 于是他大胆的进去了。 才一会儿,又听到一声:“啊呀?的声音,还有撞击的声音。 外头的兵头子们更是难耐了,心想这么快就叫了,连帐篷都在摇,太刺激了,外面的士兵兴 奋的搓着手,看着自己身下的小帐篷。想着马上就能捅那美人的后庭菊花,真是美妙的事情。 又过了一会,声音安静了,于是下一个不等里面的出来,迫不及待的提着裤子进去了。 天终于亮了。 清晨空气特别好。 后勤部门的狄青是要早起干活的。 当这个小伙一手就拎起—_筐需要两个人抬的菜时伙夫头子吴孟达终于裂开嘴笑了。 每次部队中来了歪瓜裂枣都往他营里进,可是这次却来了个有料的。 狄青默默的干括,这时候听到部队里流传一个惊人的消自,昨夜西夏人居然突袭营部。 什么都没有偷,也什么都没有抢,只是平日里几个很仗势能人的兵头子被脱了裤子挂在了营 地外头的树上。 睁开眼睛的他们都回忆起昨晚的事情,他们知道不是西夏人.可是心中都发寒,不敢开口解释。 虽说西夏人可恶,可是收拾了这几个兵头子,大多数士兵还是很开心,还觉得西夏人难得可 爱一回。 提着一口大锅给士兵们分菜的狄青一脸没有多余表情的路过那些人跟前,好像什么事都没有 发生,可是那些个兵头子都觉得菊花很伤,很疼。 小丫头说兵不厌诈,迷烟只要用湿布捂着口鼻就没有关系。开玩笑的口吻,狄青却发现,她 懂的真多。 第二日,帐篷一夜安静,狄青一夜好眠。 第三日,西夏人真的来了。 西夏人越打越嚣张了,三百人就敢带着队来骚扰大宋的三千人的部队。 当然嚣张是有原因的。 宋朝的开过皇帝本来是一个带兵的军官 本来他是受前任皇帝命令 老赵边关告急,我老柴家就靠你了 赵匡胤引军出征,走到了陈桥,军队里忽然骚乱起来,几个哥们,赵昔石守信等人扯着一 面黄袍,不自分说的往他身上一裹,并亮出了明晃晃的大刀开始耐心的讲道理:兄弟门,以后就 跟着老赵棍了,不服的先吃我一刀。 拿着刀讲道理,当然没有人敢不服。 这是干啥啊,我靠,有这么整的吗?我老赵是啥人啊,不能这么干,说着一把扯下黄袍,就 正式登基了。 于是他一屁股坐上了皇位,开创了大宋朝 中国历史上继唐朝以后第二个最重要的时代,就这样开始了 老赵心里有鬼,生怕自己的将领哪一天又来到个什么赵州桥,黄埔大桥之类的地方,再来一 个黄袍加身,那自己这个皇帝还做不做? 于是屁股还没有坐热的他,先把自己那些老部下通通给解决了,请他们到大殿来喝酒,喝着 喝着就不痛快了,老部下就问:屁股都坐在龙椅上了,还有唁人让你不痛陕,我们去帮你解决 老赵也不客气,说你们在,我心里堵得慌,于是这些个老部下,当初为老赵拼死拼活,如今 喝了老赵这杯酒就告老还乡了。 正所谓杯酒释兵权。 可是这么一说,老赵家的人猛啊,可是大宋怎么连西夏都打不过。 就是因为太猛,老赵开始反思,杜绝出现第二个老赵。 所以文臣地位无限拔高,当兵的地位无限降低。 说你是当兵的都不好意思娶媳妇。 当兵的地位如此低,谁没事愿意去当兵?更可恶的是,那些人在前线拼死拼活,后方那些文 臣手无缚鸡之力只会嫖妓,却整天在朝堂上大义凛然,说三道四。 给部队运过去的粮食和衣服,先让他们留一部分,娶小妾了 当兵的如此憋屈,不是犯错,不是穷疯了,没有人愿意去当兵。所以部队也孱弱无比。 金庸的天龙八部,写中原的小和尚把西夏公主给搞了 可是实际上,是这些中原的士兵天天被西夏人搞。 他们带着三百勇士来冲三千大营,简直是势如破竹,没人敢挡,但是今日不一样。 一匹黑色老马,是吴孟达的坐骑,但是这却是一匹老千里马。平日和伙夫头子吴孟达一样 只会在那里吃草哼曲,挑剔草料好不好吃,顺便泡泡身边的母马。 可是今日它却忽然仰丢长啸,活了过来。 只见一个戴着面具的少年郎一马当先冲了出去,部队双方都呆住了 大宋这边的想,哪里来的不要命的大兵头子 西夏那边感觉到,好强的杀气,好狰狞的面具,大宋哪里搬来的天兵天将? 双方都很安静,战场变成狄青一个人的了 擒贼先擒王。 西夏这队小兵的头头还没来得及欣赏这英俊充满杀气的帅气身影,就脑袋和身子分开看热闹 就那一下,血喷了起来。 被打怕的大宋兵,终于回过神来,兄弟门杀啊 这是久违的第一次胜利的战争。 战后,狄青牵着那匹一下子见血年轻起来的黑马,悠闹的走在河边,心道,小丫头,我成了 小军官了...... 第93章:及笄礼啊 诗会在左伊的坐镇,王老板和连三爷的大力物质支持,名妓安安姑娘现身的大背景下,圆满结束。      但是小苏不高兴。   左兄这么大才的人居然不作诗也不做词。他觉得自己像是被丢进了一群小孩的游戏中,而左兄只是看看热闹。   除了小苏,其他人都很开心。   小沈看到小苏唇红齿白的跑到左兄跟前撒娇,一定要左兄作诗,左兄严肃的拒绝了,小沈很开心。   才子们得以在安安姑娘面前一表诗才。   安安姑娘果然对得起江南第一名妓的称号,美若天仙,那一笑更是倾城倾国。每一个人都觉得安安姑娘在对他笑,温婉而勾人。   所有人都觉得花5两银子能睡一个普通妓女和花50两银子才能见安安姑娘一面比起来,还是那50两比较值得。   每位才子走后,每人都有一个小礼物。   是书签,长方形,上面一面印着七天客栈的图案,地道的海景房,阔气的很。另外一面印着一朵野菊花,单一的画面就那样一朵盛开的野菊花,招摇而又美丽。   附诗一首:   轻肌弱骨散幽葩,更将金蕊泛流霞。   欲知却老延龄药,百草摧时始起花。   底端落款是七天客栈第一次诗会纪念书签。   东西本钱不大,但是物以稀为贵。而且小苏同学倍有面子的一首诗就印在了上面。   左伊本意是补偿一下小苏,省的他每次见自己都在那里谈那首《水调歌头》,真是打脸啊。   不想这样的一种做法,却引起了一股潮流。   那些想自荐的才子,都开始有这种方法,弄一个书签,上面作诗作画,不仅风雅,成本也不高。   当然小苏同学的名气更响了。同时,还把七天诗会的名气给打了出来。   不少才子都期待着什么时候举行第二次诗会。让自己的诗在书签上留名,真是很有面子的事情。   小苏也是勉强看到这个书签,才又乐呵呵的摇着他的扇子。   安安姑娘在不远处,打量着这位京城来的才子,原来他就是苏轼,早就听说过他的才名,不想还只是个小屁孩的模样。   倒是左公子,年纪虽小,却一表人才,气质斐然。唐安安这么一比较,还是觉得这次泉州之地人杰地灵,看向左伊的眼神也不由自主的加大媚眼幅度。   惹的小苏以为在看他,扇子摇的更起劲了。呼噜呼噜的那个冷啊!   等左伊回到家,发现家中忙碌的很,下人们来来回回的跑,难不成爹又要娶小妾了?   一打听才知道,明日就是大姐的及笄礼。左伊差点都忘记这茬了。   回到屋里,发现有大姐送来的面纱,纯黑色的,一点都不透明,左伊拿起来,当作一块帕子转了转,心道:“姐姐们还真是有心了。”   第二天一大早,左伊还是雷打不动的去打太极拳。   从这点上说,她骨子里有一种坚毅的信念,就像老毛说的,做一件好事不难,难的是一辈子做好事。   打一天太极拳不难,心血来潮打几天也不难,难的是每天都坚持。   这大半年来,不管多热多冷,左伊雷打不动的坚持。不仅仅是因为容貌,还有那种心中的积郁,需要散发。   不是每个人到一个新的社会就能成为主角,散发王霸之气,每一天早上左伊都会打拳,整理一下心绪,以更好的状态去面对新的生活。   左伊很喜欢这句话。   小七或许是每天受左伊影响,早起也没事做,在那里爬树。    她身子瘦小,爬树的时候像个猴一样,最初就在一棵树上,然后久了,就开始跳来跳去的。每当左伊打完太极拳,看到那个欢快的小七,心中就很羡慕,这娃娃看起来活的好开心。   若干年后,小七也会长大,她记得清的童年,有放牛的时候,抱着牛儿过桥的豪迈;还有哥哥背着嫂子偷偷给自己吃一块酥饼的时候,人世间最甜的东西就是那块酥饼了;记忆最深的却是小姐在打拳,她在一边树上跳来跳去的时候。   从一棵树到另外一棵树,中间会有一瞬间的空档,小七闭上眼睛,就觉得自己会飞。那种感觉很美好。   还有小姐在一边静静的打拳,小七就觉得自己一定不会摔倒,就算摔了,小姐也会过来扶她。   某年某日,左伊看到一跃就到屋顶的小七,一阵大汗,天赋异禀!我们都有自己的生活规律,小七成为一代高手,也有她的规律。说起来她只不过是放放牛,爬爬树而已,仅此而已。   锻炼完的主仆两都一身汗的回屋了。   屋里有清雅给准备好的洗澡水。   左伊痛痛快快的泡了个澡,起来穿衣服。看到床上清雅准备好的衣服是一套亮闪闪的女装,很华丽,但是真的很土。   而且这样一套金光闪闪的衣服,再配一条黑色的面纱,大概会让看到的人都想到芙蓉姐姐一类的。   当然现在的宋朝子民不知道有芙蓉姐姐这样的天雷,他们活的比较平静。   穿还是不穿?   想了想,忽然记起来前两天宋妈妈送来一套女装,说是宋嬷嬷送自己的。   上次没有在意,想着今天总是要出去见人的,给自己整一套这么华丽这么俗气的衣服,偏不让她们称心。   于是埋到衣柜找那套新衣服。   发现那套衣服宋妈妈就放在面上,而且还附加着一条白色面纱。   左伊有些好奇的摸着这布料,碰触在指尖上的感觉非常的柔软舒适,像婴儿的肌肤一般滑爽,就知道很不一般,看样子应该天然蚕丝做成的布料,宋嬷嬷好大的手笔,而且还有那面纱,居然是事先料到自己要戴面纱一般。   及笄礼开始了,大姐左明珠,贵气逼人的走了出来,一脸阳光明媚。来参加及笄礼的人都心中赞叹,这左知州真是好福气,女儿长的如此端庄大气,一看就是个命好的。    私下已经有不少人,想托媒婆去说媒了,虽然是庶女,可是这个样子,教养什么的都是极好的,听说她娘亲以前也是京城有名的才女。而且前段日子,传说中的宋嬷嬷还专门给她教了五日,听说也是赞赏有加。   一些适婚的年轻才子,跟着长辈来见世面了,实际上也是为了见见这传说中的泉州明珠。   果然是名不虚传,美丽,端庄,高雅,举手投足都有大家的风度。   男人有一个比较共同的特点,就是贱,看到左明珠这个模样,心中无一不想,要是把这等美人压倒省下任意承欢,那也是人生一大成就,比征服勾栏那些狐媚子有成就多了。   当然大家也只是想想,面上依然严肃有礼。   等到左天天出来的时候,所有人又几乎在同一时刻推翻了刚刚的想法。   左明珠端庄大气,但是一身更透着疏离骄傲的气息,让人不敢靠近。   而左天天不一样,过完年脱了身上的婴儿肥,脸蛋越发水灵俏丽,一双眼睛大大的忽闪忽闪的,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容,脸蛋红扑扑的。   细腰长腿,一身配饰,叮咚可爱,妩媚又娇俏。   参加及笄礼的一干大佬们,立刻就想到了,这个左知州实在艳福不浅,这个女孩的老娘是曾经的汴京第一名妓张婉儿吧。   看她的样子,这样的大的年纪就如此动人,再过些时日,不知道有多少男子一见失魂。   果然,底下已经有适婚男子开始激动了。如此小美人,揉在怀里任意摆姿势,那是何等愉快。   厅中觥筹交错,十分热闹。左知州的面子很大,大小官员,有头有脸的富商都来凑热闹送礼了。   连他的上司转运使郭孝文郭大人都到场了。   左承仕领着郭大人满面红光。   郭孝文是个老头了,但是身体很好,精力充沛,也是满面红光。   当官的人都有官气,大概就是这猥琐的红光了。   大伙对左承仕身边站着一个转运使大人实在是羡慕的很,也有人很不屑,因为私下传闻,这老不死的郭大人之所以一直霸着他的官位不退休,是因为他有独特的养生之道,他吃“泡 枣”。   郭大人家里养着个还没有及笄的处女专门给他泡枣,每天晚上给小姑娘的那个地方塞进去三个干枣儿,浸泡一夜,第二天早上掏出来淘洗干净,送给他空腹吃下去。   看到左承仕的大女儿出来,郭孝文赞了一句,果然是泉州明珠,端庄大气,明远你真是好福气啊。   左承仕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明远是他的字,郭大人这样叫他,透着一股亲近的意思。   接下来看到左承仕的二女儿的时候,郭孝文眼睛一亮,果然是好货色,比自家那个泡枣的小妞漂亮多了,这么好看真是舍不得泡枣,应该用来泡那个。   当然面上还是无比的严肃。当官的人都有这一套,心中越猥琐,面部表情就越正义。   这时候大厅忽然静了下来,郭孝文转头一看,顿时惊为天人,连面部表情都来不及掩饰了—— 第94章:貌丑无才 传闻中的左家嫡女,貌丑无才。   今日是她第一次出现在众人严重,她戴着面纱。   可是所有人都不会把她和貌丑无才这几个字联系起来。   连官场老油子郭大人都看痴呆了。   左伊穿男装可以穿出风流倜傥。   左伊很少穿正式的女装在正式的场合露脸,哪怕去宋嬷嬷那里学习的时候,也是一件不新不旧的女装,没有多余的配饰。   这是她作为左家嫡女的悲哀,却不是左伊的悲哀。   也幸得如此,左伊今日才会出现的那么突兀,那么招摇,连老爹左承仕都吃了一惊   左明珠和左天天本来都保持着一张客气而又骄傲的脸,面对一连串的恭维无限谦虚实际上也无限得意。   这个时候她们发现大厅忽然安静下来。   齐刷刷的朝身后看,她们也说不出话来,怎么会这样?   传说中貌丑无才的左家嫡女娉娉婷婷的走出来了,淡粉罗衣,细窄春袖,鹅黄披帛,长裙拽地,行步间看不到如何迈步,只觉得一个美女飘行而来。   她戴着面纱,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面。   那双眼低眉垂目,并未看着大家,却让所有人都想被看一眼。睫毛很长,她走出来时,很自然,没有大姐的端庄,也没有她虚伪的笑容。没有二姐的妩媚,也没有她刻意的乖巧。   她就那么自然而然理所当然的走出来。   等到了众人面前,才懒懒的抬起睫毛,刹那间,天地最美的宝石尽在这双眼中,剪剪秋水,顾盼流连,明若星辰。     只是一眼,所有人似乎都看见面纱底下露出了个调皮的笑容。   这个模样,不会有人把她和貌丑无才联系在一起。   世间多有偏见,以为貌美一定有才。   好一阵子,郭孝文才清醒过来,掩饰的擦了一下嘴边的口水,心中暗叹,这才是真正的美人,这左承仕真能藏,还对外有一个貌丑无才的称号,如此美人,就是见宫里的贵妃娘娘也比不上。   是的,左伊是故意的。   她知道不知道宋嬷嬷的心思,只是她敢送,自己就敢穿,宋嬷嬷的眼光怎么会差?   一个完美的设计师,需要一个完美的模特,左伊现在就是那个模特。   每日太极不断,虽然不能成为武林高手,可是看到她的人却都会跌进那汪深潭。   她要让这一张薄薄的面纱发挥它相反的效果。   爹爹不是不想让自己以左家嫡女的身份见人么,那自己就不见,却可以让所有人都想见她。   要知道,那啥什么太极心法可是从春宫图里出来的,左伊平日都非常低调的保持那种不起眼的气质,可是今日,在出现众人眼前的那一刹那,她看似 毫不在意,却是故意隐去了平日的低调,让那种隐不去的光辉自然而然的显露在外面。   左承仕的大袖子里的拳头紧握,不知是愤怒还是高兴。   他想不到自己的女儿出现会这么震撼,连自己都不知道女儿什么时候长大了,那张脸越来越像阿莲了,却有着阿莲没有的东西。   在看到戴着面纱的女孩的时候,所有的青年才俊都忘记了上两位出场的人了。   心中只有那一缕白面纱,清风拂面,吹起一小角,却让大厅的气息掀开了一大片,自然而然的有惊叹声、哇声阵阵隐藏在群众中。   左明珠和左天天都脸色难看起来。   左天天在美貌上向来很自信,她老娘当初假假也是位第一名妓,老爹左承仕又是帅哥,生出她,自然不差。可是今天看到那个戴面纱的丑丫头,她忽然想到云泥之别这个词。   左明珠脑袋却闪过宋嬷嬷那句话,嫡庶有别。她很美,很端庄很贵气,可是往此刻那戴面纱的丑丫头身边一站,也只是徒劳的衬托而已。   她心中很怒,面上依然笑的淡淡的,反而走上前去亲热的牵着妹妹的手。   这时候目光又追随到她那边。   她想起来昨晚和老娘的对话。   左明珠说她不想那丑丫头出现。   老娘横眉一怒骂道:难道你怀疑自己的美丽和才学?   这句话给左明珠吃了一颗定心丸,她怀疑这个世界上很多事,唯独不怀疑这一点。   可是此刻她怀疑了。   左承仕也怀疑了,自己这么久以来做的对不对   这时候平地一声马屁响,马先生惊叫:“左知州好福气啊,难怪一直把小女儿藏着,原来竟是如此倾国倾城。”   在场所有人都知道这位是新来的先生,听说极其会拍马屁,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众人都被这臭不要脸的一句倾国倾城给逗笑了。这时候读书人都清贵,心里再龌蹉也不会表现出来,像马先生这样直白的还真少有。   其实要真是摘下面纱,左伊现在的五官可能还没有左天天好看,只是人人都对神秘的东西好奇问,越得不到才越觉得好,所以马先生这一句夸奖,大伙觉得他不要脸,却也没有什么反对。   郭大人对左承仕越发亲热了,一口一个明远,给足了他面子。   左承仕压下了心中奇怪的情绪,热情的招待这位上司,转运使权利说大不大,却有监察的使命,对地方官的业绩作出肯定和否定,他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所以老左非常小心的接待,从知州的位置到进京,一定是要过郭大人这一关的。   郭孝文有一个宝贝小儿子,老来得子,宠爱的不得了,今天也带来见见世面,对左承仕一口一个世伯的叫,更透着亲热劲。   小郭被宠的向来眼高于顶,对左家的两个女儿觉得漂亮是漂亮,但是毕竟是老爹的下属,他也没有啥在意,他老娘说,将来他是要娶京中名门闺秀的。   但是在看到蒙面的左伊出来的时候,小郭那继承他老爹的猪哥相出来了。   他把老爹扯一边,非常彪悍的说:“爹,我要娶那个戴面纱的女人,不然我就去死。”   小郭在家看自己老娘天天就是这么玩他爹的,所以第一时间就学会了,还在外头,就用到老爹身上。   老郭为人阴狠好色无赖,却最疼这个小儿子,年纪一大把了,还整天吃泡枣,为的不就是金枪不倒,生个儿子出来。   果然,在他迈入五十大关的时候,儿子呱呱落地了。   老郭一点都不怀疑这个是不是他的种,因为儿子一出来就极其蛮横好色,整日和他争抢女人的奶喝,老郭深以为傲。   一句句明远加世伯亲热的抛过去之后,老郭清清嗓子开口了:“明远啊,你看犬子怎么样?”   左承仕看了一眼看美女看的目不暇接直流哈达子的小郭,开口赞道:“令郎果然是人中龙凤,小小年纪就可见不凡啊!”   老郭被这一夸,高兴极了,心中想着小左还是很有眼光的,开口道:“竟然你如此欣赏犬子,我也就不客气了,不如我们两家互相结为亲家。”   这是一句肯定句。   左承仕还消化了一会,虽然他面上笑容依旧讨好。眉宇间却轻轻的皱了皱。   郭大人是他的上司,事关他的前途,他不能不重视,可是看着那个小猪哥模样的小郭同学,左承仕很不喜欢。   左家每个人都很漂亮,他自己也长的英俊帅气,实在是看不上那个猪哥相貌的小郭。   “郭大人真是太抬举下官了,犬女何德何能,能得令郎青眼?”左承仕恭恭敬敬的说着推却的话。   郭大人在儿子这方面有着非同一般的自信,一点都听不出来是拒绝,挥了挥手道:“不算高攀,不算高攀,瞧着你那小女儿不错,不如就这样定了吧。”   左承仕眼神骤然一动,他居然打上了伊儿的主意。心中有些发冷。   他承认,自己得知晚歌有喜,又当上了知州之后,心大了。刻意的去忽视这个女儿,刻意忽视她那平凡的容貌,刻意忽视她那特别的气质。   可是伊儿,终究是藏不住的。   他发现伊儿一夜之间就变的美丽无比,变的不可控制。   她一出来,连自己都有些痴迷,仿佛又回到了那河边骑马与阿莲相遇的那一日。   “郭大人,不可,万万不可,犬女自小顽劣不堪,是万万赔不上令郎的。况且长幼有序,她上头还有两个姐姐都没有谈婚论嫁,于理不合。”左承仕诚惶诚恐的说道,拒绝的非常坚定。   但是老郭是谁,怎么说也是老官油子,哈哈一声大笑,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道:“明远,你太谦虚了,年轻人可以先定着,明日我就让人送聘礼过来。”   他其实有小心思,左承仕自己不知道,他家那个私生子,连皇帝都听说过了,据说摇头晃脑的念了他写的词,三遍。谁知道将来会不会有什么特别恩宠,正好趁着此时搞上关系,上一条船,对未来也是好处多多。   这一大声,周围人都听到了。   想不到郭孝文这老色鬼居然要娶左家嫡女当儿媳妇。   本来一度听到左家嫡女貌丑无才的传闻,今日一见方知传闻可笑,可是下一刻,如此美人就要被郭家的小色鬼定去,不少人心中都有不甘愿。   小郭文才没有,在好色这方面也是声名远扬,大有乃父之风。   而左明珠和左天天听到这个消息,却心中甚喜,如果真这样,那以后根本不用怕那丑丫头了,郭大人是爹爹的上司,爹爹一定不会拒绝。   幸好不是求自己,她们早就看到那流口水的小郭同志,这会子再看小妹,心中都幸灾乐祸,我叫你出来现眼,报应吧。   左伊也看到了那个自己出来时,流口水流的最丰富多彩的小同志   面上一片清明,一点不生气的样子。心中暗道:宋嬷嬷要我出彩,可是想过这样的场景?又有点觉得自己冲动了,宫里的老不死的果然是计谋深,料到我一定会穿她送的衣服出现吧。   左伊朝着那小猪哥眨了眨眼,他正在端着个茶杯装风雅,欣赏美人,被美人这一眨眼,噗的一声,茶水喷了出来,手上的茶杯都拿不稳,往前一扔——正中他前面的老爹郭大人的金枪不倒的裤裆……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第一更,木有存稿,比较辛苦,但是会尽量保持两更,时间所以不太好确定,请同志们谅解。 第95章:求婚事件 郭大人很烫,郭大人很疼,郭大人很生气。      如果前面这个茶杯是别人扔的,郭大人一定弄的他一辈子当不了官,做不了生意,但是面前这个不是别人,是自己的宝贝儿子。      郭大人捂着下面,在大庭广众之下,做跳跃运动。大伙都很想笑,连扔茶杯的小郭看到老爹这个样子,都觉得好笑。      当然没有人敢面上笑出来,毕竟他是今天职位最高的人。      这时候左家的仆人终于反应过来了,领着郭大人父子去后院换衣服。      这个仆人很普通,是老持稳重的宋妈妈。还有一个是能举起牛牛的小七,第一时间,就这两个人反应过来了。      宋妈妈带郭大人到一个屋子去换衣服。      小七带小郭去另一个屋子换衣服。      郭大人换了新衣,下面晾晾冷已经不疼了,于是开始琢磨其他事情了。      看到这老奴婢诚惶诚恐的手足都不知道放哪里的样子,郭大人温和的笑道:“老人家,不要紧张,我也只是来换个衣服而已。”      亲民,郭大人对深入妇女群众工作是很有一手的,虽然今天面对的是一个老女人,其实老女人说不定和他差不多大,但是这坑爹的社会,他可以娶15不到的少女,眼前的宋妈妈当然只能称为老人家了。      成功的看到这个老奴婢严重感动的神色,郭大人又微微的笑道:“老人家,听说宫里出来的宋嬷嬷前些日子来这里住了段时间?”      郭大人会问这个是有原因的。宫里出来的老嬷嬷当然地位和他这个当官的不能比,但是却不得不尊重,谁不知道那些千年老妖带着什么心思。      能让宋嬷嬷呆上五日,这左家是要发达了还是要怎么着?这也是他会屈尊来参加左承仕大女儿的及笄礼,一口一个明远的叫的直接原因。      “谁说不是呢,那宋嬷嬷来这边呆了五天,三个小姐都被训的服服帖帖的,宫里出来的就是不一样,不是我们这些老奴可以比的,连小姐都敢骂。”宋妈妈忽然又像一个普通的爱嚼舌的老奴扯开话说了起来。      郭孝文摆出一副和蔼可亲对家长里短并不感兴趣的样子,但是却惹得面前的老奴说的更多了。他自以为得意的想,自己真是越来越厉害了,这老奴婢真是没见识,宫里的嬷嬷别说小姐敢骂,那是宫里的贵人也是敢欺负的。      “大人,其实老奴见过那宋嬷嬷,私下还听说只是受人之托过来的。”宋妈妈摆出一副知道内情的模样。把郭孝文给吊了起来。      看到郭大人一副有些好奇的模样,宋妈妈好像找到了人生的最大乐趣一般,神秘兮兮的开口说道:“听说是小小姐的舅舅司马大人让来的,有意为小小姐寻门亲事呢。”      这话以出口,宋妈妈好像觉得自己也多嘴了,赶紧闭上嘴,一路毕恭毕敬的跟在一边走,不再开口。      而郭大人面上淡淡的,一副不喜欢听家长里短的样子,实际上却是竖起耳朵在听,他知道大户人家这样的老奴婢知道的事情最多了。      听到司马大人,他心中一抖。这才想起来,左家嫡女平日在外传闻并不好,如今看来是没有娘亲,内宅不稳,故意为之吧。那等女子,怎么可能会貌丑无才。      平日都忽略了,那个左承仕的亡妻可是京城司马大家出来的大小姐,听说关系不太好,当初还弄了个卓文君和司马相如的调调。这个左承仕就是长的好,这是他的福气也是他的悲哀。      不然凭他的能力和容貌,早就进京做官了。如今看来,司马家虽然不喜左承仕,但是对这个嫡女的婚事已经是早有打算了。      也只有天子近臣司马池大人才有能力派遣宫中这样的老嬷嬷亲自来教学。      想通了这前前后后,郭大人忽然对刚刚自己故意大声说要送聘礼来提亲的事情,后悔起来,这不是找死么,和司马家抢媳妇,活的不耐烦了。      那边小郭同学在小七同学的带领下,也进了一个小屋去换衣服。      小郭比较急色,没有他老爹的弯弯绕绕,直接打听他未来小娘子平日都喜欢干什么。      “小姐喜欢吃,厨艺很好。”小七答道。      “喜欢吃好啊,还会下厨,那就更好了。”小郭已经开始想将来了,自己翘着腿坐在那里,等着美女给自己端菜端饭。      “你们小姐拿手好菜是什么?”小郭问道。      “鱼。”小七答道。      “鱼有什么好吃的?都是刺。”小郭一直是个急色的人,一定有过鱼刺哽住的经验,不太喜欢。      “杀鱼好看。”      “杀鱼有什么好看?鱼不是直接扔锅里的吗?”从来没有经过厨房的小郭好奇问道。      “小姐说杀鱼有十法。”      “额!说来听听。”小郭好奇了。      “第一,剖腹法。用刀,一刀一刀刮去鱼鳞,每刮一刀,鱼尾便朝刀面弯曲一下,然后去鳃,下手要狠,一刀剜去,殃及鱼脑一起剜掉。然后开膛破肚,去五脏六腑。”小七一脸陶醉的说,像是在享受期间的血腥快感。      小郭听着有点恶心,又有有点好奇,问道:“那第二种呢?”      “第二,直剖法。鱼置案板,从鱼眼插入钉子固定,手执锋利小刀从头划破鱼腹势如破竹声如断帛一拉到底,翻转,背部如法再划一刀,那鱼便被分成了漂亮的两片,中间一条内脏,起出,斩断尚有生气的鱼头,完事。”小七更加陶醉了,一种跃跃欲试的感觉。    “那,那第三种呢?”小郭少爷腿有点抖,但是实在好奇,像看恐怖片,害怕又想看。      “第三,掏腹法。”说这个的时候,小七一直语调平稳干净。“用数支竹签,从大张的鱼口中以针灸手法探刺而入,那鱼因极度痛苦而欲张大嘴呼吸,然口愈大,竹签刺入愈多,最后整个鱼嘴全部被竹签插满,活像一个筷桶,此时握紧满嘴竹签用力一绞,再一拉,那鱼的五脏六腑连同鱼鳃黑的红的白的就随同竹签全部重见天日了——鱼身整而无缺口。”小七最喜欢这种,可以留鱼的全尸。      那边小郭已经面色苍白,只觉得刚刚吃的东西都想吐出来了。      一想到那戴着面纱的美女,一双素手,拿着刀,血淋淋的在那里剖腹,插眼睛,掏内脏,他就觉得恐怖。      “你们小姐,平日就做这个?这不是下人做的吗?”小郭恐惧之后难得清醒的问道。      “平时都是下人做的,小姐一生气都喜欢杀鱼。”小七答道。      不知道为毛,小七不爱说长句,但是对某些血腥的过程,有着执着的爱好,说起来的时候,好像亲自在做一般,难得的细致认真。      小郭顾不得在打听什么了,急急忙忙往大厅跑,生怕一不小心就被当作鱼给宰了。      郭家父子终于在到大厅门前撞上了。      老郭看着冒失的儿子,心想,快被你害死了,这一不小心就得罪朝中权贵,你爹我一辈子的荣华富贵都要拜拜了。      小郭想着刚刚对老爹说,不娶那个戴面纱的姑娘自己就去死,如果娶了的话,不久就会被弄死吧。      “爹,我不要娶那个女的,娶谁都行,就是不要娶她。”   “儿子,你不能娶那女孩,娶谁都行,就是不能娶她。”      老郭和小郭几乎同时喊了出来。      两人面面一笑,老郭心中欣慰,果然是自己的种,想法都一样。      于是换好衣服的郭家父子,哥俩好的大摇大摆的出去了。      今天的主角毕竟是左明珠,左伊出来露了个眼,就悄悄的撤了,此刻正和小七在屋里笑呢。      左承仕心中不爽,这老郭打主意打到伊儿身上,但是面上总是自己的上司,也不好得罪。      于是让自己的另外两个女儿过来见面。      左天天和左明珠都乖巧的喊:“郭大人好。”      猪哥小郭在后院受惊之后回到美女环绕的大厅,胆子又大了起来,看到面前两位小姐,长得也很漂亮,特别是大的那个,不笑的时候不怎么样,一笑起来百花盛开。      左明珠和左天天笑的都很甜,就是眼前这只丑蛤蟆想娶那丑丫头,她们心中甚爽。      这一笑就把小郭勾的七魂三魄都丢了,又一脸猪哥相了。要是能有齐人之福就好了。      左明珠的及笄礼很盛大,很完美,来的人都很给面子,礼物都很厚。      虽然美中不足的,那丑丫头出来的时候,把大家给震住了。但是结果却出乎意料。      及笄礼结束,左明珠腻在老妈柳氏跟前,非常高兴的挑礼物。一边说:“娘,你说那郭家少爷明日真会来提亲吗?”      “郭大人当着众人的面,应该是坐实这件事一定会来的。”柳氏脸上也笑容满面,女儿的及笄礼办的这么好,将来嫁人一定也会很好。      那边左天天在老娘跟前,兴致勃勃的描述那小猪哥的丑样,流口水的傻样,不亦乐乎。      张婉儿骂了句:“姑娘家家的,怎么好议论年轻男子,你也不害臊。”      “娘,我说的是准妹夫。明天他就来向小妹提亲。”左天天说完又忍不住笑了,想到那猪哥的丑样就好笑,还真配那丑丫头。      张婉儿什么都没有说,想来心中应该也高兴着。      她和柳倾倾的想法都是一样的,老爷看似风流,实际上对官位看的很重,就算老爷平日再宠爱那丑丫头,但是为了前程,应该还是会答应的。      真是好算计,平日的眼中钉就这样拔了。      左伊并不知道宋妈妈还帮了自己一道,和小七在那里乐呵,那个小郭同学应该不敢再打她什么主意吧。      宋妈妈看着难得高兴的像小孩子一样的小姐,心想:总是孩子,不能面面俱到。眼神又不自觉的柔和一些。      是的,如果没有宋妈妈帮忙,凭吓唬小猪哥,并不能逃避被求婚的命运,因为老郭那么爽快的答应,表面上是宠儿子,实际上是有深层的利益考虑的。      当然不会因为儿子一下子不喜,改变主意,所以说,这一次实际上是宋妈妈在后头帮了一把。      第二日,不想郭家还真的带了聘礼过来。      左伊有些脸色苍白,不会吧,还来?      左天天和左明珠都穿的漂漂亮亮的准备开热闹。      左承仕考虑了一个晚上,果然如姨娘们想的那样,还是决定同意这么亲事。      郭大人和郭小人都亲自来了。      三位小姐都很默契的派了下人去听墙角。      “郭大人看得起在下,真是万分荣幸。是小女的福气啊。”左承仕笑容满面的说道。。      不想郭大人开口却是:“明远啊,昨日犬子开口有误,他想求的是你家大小姐,长幼有序,我们自然不会破了规矩。”      正在屏风后面偷听的小丫头吓一跳,飞一般的赶到左明珠的屋里报信去了,这时候左明珠正在屋里和左天天乐呵呵的聊天呢…… 第96章:要考试了   一些事情,放在别人身上是喜剧,到自己身上就成了悲剧。      比如现在的左明珠。      她的双眼哭的通红肿大,一点看不出平日的端庄傲气,哭的左承仕心烦意乱。      在郭大人说求的是大女儿的时候,左承仕不知道为什么,心中还松了一口气。能和上司结为亲家自然是好的,虽然郭大人自己已经爬不上去了,但是多年的官场老油子必定是有很多资源的。      到时候自己知州三年满任,运作一下,进京也不是问题。所以左承仕很高兴的答应了,开开心心的把郭家父子亲自送到门口。      回来却看到哭的个泪人似的大女儿,      平日左承仕挺喜欢这个女儿的,因为大女儿长的最像自己,也最为懂事,可是今天这一出他就不喜了,哭的这么哀伤,像死了爹娘一样。      “昨日不是见你这个做姐姐的很开心吗?怎么到了自己这里就不喜了?”左承仕皱皱了眉头,有些尖刻的问道。      昨日是说那猪头郭要娶妹妹她当然开心,可是谁知道会变成自己。但是这个话是不能这么说的,左明珠只好哭哭啼啼的道:“爹爹,女儿还小,想多多陪爹娘一段时间,不想这么早嫁。”      “你有这份心是好的,不过你已经过了及笄,迟早都要嫁人的,郭公子是郭大人唯一的宝贝儿子,你嫁过去不会吃亏的,况且现在也只是先定着,又没有马上出嫁,你哭什么?”左承仕耐着性子说道。      一边叫下人把柳姨娘叫来。      柳姨娘自然就在附近,关于孩子的婚事,从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虽然平日还算受宠,可是却不好说,只好让女儿自己来撒娇哭闹,希望老爷能看在女儿的面子上收回成命,虽然希望渺茫,她还是想试一试。      那个郭大人是只有一个独子,可是郭大人自己就有八房小妾,一个凶悍的正妻,家里乱的不行,最小的妾比他儿子还小两岁。      虽说是独子,嫁过去是正妻,但是那郭少爷据说家中已经有三个通房丫头了,而且小小年纪严然是花街常客,又无大才名,就只有一个当官的爹,一点出息都没有,女儿嫁过去能好吗?      柳氏有些绝望,自己当初就想和京城第一美女一较高下,居然愿意为左承仕的妾,如今女儿一个庶女的身份,嫁一个这样的败家子还显得高攀,她的女儿文采容貌样样出众,怎么可以?要嫁应该让那女人的女儿嫁了,反正她也没有老娘,大家皆大欢喜。      她一进来就一副柔弱的随时会晕倒的模样,芊芊素手扶捧心窝,一张脸恰好若无的点上点点胭脂,显得虚弱又有一种病态的美。      头戴冠,身材窈窕,多少年的岁月丝毫没有在她身上留下痕迹,她一如当初的才女柳倾倾,深情的望着左承仕。      左承仕本来想发作到她身上的,这个做娘的怎么教的,女儿就是被她教坏了,才会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想法。还当他不知道吗?好色怎么了,文士风流,男人本色。      你一个女孩子家有什么好挑,门当户对,算起来还是高攀了,还到我跟前来哭。      但是这一些话,看到柳倾倾这付模样,生生的又说不出来。挥了挥手道:“倾倾,你别说我这个做爹的不为女儿考虑,婚事总是要办的,我也没有直接允下来,那小郭虽说长的不怎么样,听说文才还是有的,等他弄了个官身,就是明珠过门之日。”      左明珠一听,还没有直接允下来,那就是还有希望了,止住了哭,凄凄婉婉的和娘亲离开了,她知道自己要再哭,爹虽然不对自己发火,那火气却会发到娘身上。      ……      “老爷何事这么不高兴?”晚歌的肚子已经看到凸出来了,许是照顾的好,心情也愉快,虽说是孕妇,却一点都没有孕妇的萎靡模样,一脸微笑,晃着淡淡的光芒,居然比她还是姑娘家的时候更好看亲近些。      她调配着一杯酸梅汤,递给了老爷。      左承仕小小了啜了一口,他消化不太好,一直有这个毛病,伊儿在上学前上串下跳的没个定性,整天还喜欢弄吃的,于是弄了这个酸梅汤,家里常备着磨好的梅子,喝的时候开水一冲就好了。      现在的左承仕已经习惯每日饭后,喝一杯酸梅汤,消化好多了,而且他很喜欢这种甜中带酸的味道。      “没有什么事,昨日明珠及笄,郭大人带他儿子上门求亲来了,明珠那孩子不愿意。”      晚歌听到吓一跳,之前听说不是要娶小姐吗?她刚刚听到这消息的时候,心中挺高兴的。      虽然她是从小姐的院子里出来的,可是她却最忌惮小姐。      总觉得她小小年纪却嘴角挂着嘲笑的笑容,看的自己狼狈不堪。况且上次还当着那么多丫鬟的面叫丫鬟打自己,这么久了,她一点动静都没有,不是忘记这件事,而是在等,等待好的时机。      在这个家要嚣张,就得得到老爷的宠爱。      她犹记得张婉儿带着一群人进去收拾她的那天,老爷居然没有出现。      如果只是床第之间的情爱,太不深刻,老爷总是容易忘记,只有有了孩子才是王道。      所幸上天是宠爱她的,她居然怀孕了。      果然,老爷对她的态度一下子大转弯,宝贝的不得了。每日再忙都会过来看一眼,喝一杯酸梅汤,偶尔还聊会天。      晚歌觉得此生最幸福的时候,就是看着老爷喝酸梅汤的时候。      “听说那郭公子风评不好,明珠又随了柳姨娘,性子清高的很,定是不喜的。”晚歌就事论事的说道,她知道老爷这时候不喜欢她的小心机,当然她还是会点小聪明,这句话就把柳姨娘给绕进来了。      “在家从父,出嫁从夫,有什么可挑的,这孩子太任性了,得好好和倾倾说说了,眼见着就快出嫁的孩子了。”左承仕果然就被绕进来了,觉得问题还是出现在柳倾倾身上。      晚歌识趣的不再接话了。      喝完酸梅汤,左承仕刚想拿手帕擦擦嘴角,晚歌就细心的递上手帕,轻轻的给老爷擦干净。      左承仕笑道:“歌儿的帕子都有一股奶味。”      晚歌脸色羞红。      “老爷你又取笑人家,孩子还没有出来,又没有奶喝,怎么会有奶味。”      看着晚歌这个模样,左承仕心中欢喜,把她拉到跟前,耳朵轻轻的靠在她的肚子上,手也轻轻的抚摩了上去,像初为人父一般。      “老爷!”晚歌幸福婴宁了一声。又有些担心的问道:“要是不是儿子怎么办?”      左承仕尤自沉醉在听宝宝运动的美好向往中,没有开口回答。      好一会了才站起来,坚定的说道:“一定是儿子,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左晖”      晚歌不敢再说什么,恰当的露出一点倦容,左承仕就识趣的离开,反复的叮嘱要好好休息。      她觉得幸福,同时又觉得压力很大。在没有B超的年代,谁能知道是男是女。她也只能赌,如果是男孩,母凭子贵,如果是女孩,大概也就那样了,左家已经不需要姑娘了。      消息传的不快不慢,一天下来,大家都知道了,郭大人上左家送聘礼了,下的是号称泉州明珠的左家大小姐。      小沈昨日没有去参加及笄礼,但是知道左兄肯定去了。      他忽然间有些担心的感觉,开始听说左家嫡女,原来并不是貌丑无才,而是一个大美人,居然连转运使大人的公子一眼就看中了,还当场说要上门求亲。      他心中有着强烈的不安。      幸好,第二日,又见左兄继续来上学了,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想来是自己想多了,怎么可能。      “左兄,马上要考试了,你复习好了吗?”沈括拿着一本经文,这本书他已经看了好多遍了,凭他的记忆,早就记下来了,但是此刻他还在左兄跟前翻来覆去的看。      “考试?”左伊两眼一抹黑,记起来,自己既然来上学,就逃不了这一关的,本来以为私生子的身份,和考试无缘,想不到当初老爹送自己来上学的时候,为了应付耿直的易先生,已经弄了一个远房亲戚孩子的户口。      想到自己这段时间,看上去很忙,实际上一直在不务正业,倒是害小沈同学操碎了心。      “还有多久考试?”左伊皱着眉头问道。      “月底,没事,凭左兄的才能一定可以考好,这些经文一类的,这些日子我们一起学学。”沈括开口道,原来他拿着这本书是想过来教左伊,又不好意思开口。      “嗯!谢谢沈兄。”左伊早就看到沈括手上拿着的那本书了。其实她不喜欢考试,但是又羡慕他们,能光明正大的考试,博前程也是一种幸福。      下学的时候,左伊先去找了马先生。      马先生还住在老易的那间屋子,左伊就来过一次,上回帮忙晒书的时候,看到易先生把自己的作业工工整整的订起来,感动的想哭。易先生从来没有说一句好,却一直在用自己的行动表达了他的好。      敲开门,出乎意料的,里面还是很多书,马先生一个人在书堆里几乎看不见。      左伊以为马先生的屋子会有很多糕点的,或者是其他东西,总觉得马先生对自己热情的不像话,而且也不像是那种古板的做学问的人。      老马一看来人是左伊,尴尬的把自己在写的东西用一张纸盖上了。这一个动作太慌张,太明显,左伊没有看到上面是什么,但是却看到了字体,纯正的瘦金体。      心道:难道老马喜欢这个字,才整日屁颠颠的恭维自己,不过也说不过去。      “学生有一事想咨询先生。”左伊收回了四处乱瞄的眼睛,发现自己转头,马先生很紧张。      不知道为毛,在这个屋里,马先生没有像平日一样马屁连绵不绝,倒是有些做亏心事一般不自在。      “说吧。”不自在的马先生留意着自己的桌面漫不经心的道。      “关于月末考试的问题……”      左伊还没有说完,马先生就严肃的摇头说道:“不可,不可万万不可,先生虽然喜欢你,但是也不能帮你作弊。”      左伊一滴大汗,自己像这种人吗?      “先生误会了,学生是想问问,不参加考试可否?”      马先生头摇的像吃了摇头丸一般,“不可,不可,万万不可。”      然后拿出了一封信递给了左伊道:“易先生真是料事如神,当日他就说过,如果你来这样说,叫我把这封信给你。”      左伊心中惊讶的接过信,没有立刻打开看,告别了马先生。      信封完好,没有人看过,左伊心跳的厉害,易先生会说什么?他怎么料到会有这样一天?      带着小七有些心不在焉的回去了。      到了家中才发现平日从不登门的大姐在自己院中,气势汹汹。      左伊因为心中想着易先生的信的问题,没有反应过来,左明珠丝毫没有平日的端庄大气,像个泼妇一般冲了过去,对着左伊的小脸狠狠的打了下去,骂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做的好事……” 第97章:明珠挨打 左明珠知道事已经成定局,可是那郭家父子开始明明说是定的是那丑丫头,怎么会到她头上呢?   她不是个蠢人,这其中一定有问题,于是细心的把那一日的丫鬟一个个拉来问。   最后听说那会子小郭把茶杯扔到老郭裤裆上的时候,下人们带着这两二郭头进去换衣服了。   这下人正是左伊屋里的,宋妈妈和小七。   当时下人们还想,这姑爷还没有定,下人们就急着去献殷勤了,当然没有去抢这个机会。   宋妈妈老实稳重,下人们不敢说三道四,但是根基浅的小七就不一样了。   有下人说,看到小七和郭少爷聊天聊了很久。   然后第二天来下聘礼的时候,居然就换人了。   左明珠虽然不知道左伊是怎么样说服那郭家父子的,但是这一前一后就这一点的疑惑,肯定是她搞的鬼。   父亲那边奈何不了,但是丑丫头这边怎么说也是要出出气的。   左伊想着先生留给自己信不知是有什么深意,没有防备大姐左明珠,小七走在后头距离有点远,其他丫鬟也在一边站着,谁都没有想到大小姐突然间会发飙,谁都知道她平日自付才名,最不屑这些争斗。   啪!一声清脆的响声,脸就肿了起来。   左伊摸了摸脸颊,疼,很疼。   望着眼前发狂的女人,冷冷的说道:“姐姐,昨日不是还说恭喜我觅得佳郎,今日这喜事落你头上了,怎么得反而不高兴了。”   “你这个贱人生的贱人,不是你从中作怪,那郭大人求的本来是你。”左明珠气坏了,想起来昨天自己还来恭喜她,今天就变成自己的悲剧。郁闷的又挥手一巴掌打过去,她比左伊高大,这一巴掌眼见着又是逃不过的。   这时候小七早已经走到跟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任凭左明珠怎么挣扎都脱不开。   左伊也非常利落的,毫不客气的伸手给了她两巴掌。   左明珠被小七抓着动不了,就眼看着那丑丫头毫不留情的给了自己两巴掌。   周围的丫鬟都看呆了,不知道怎么办。   果然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左伊吹了吹手掌,看着两边脸都肿起来的大姐说道:“第一巴掌,是还给你,不要无缘无故的打人,姐姐马上要出嫁了,该懂得端庄是什么意思。第二巴掌是带我娘教训你,我娘是左家正经的主母,你算什么东西,你娘不过是个妾,你不配。”   左明珠身边的丫鬟都是柔柔弱弱拿不出手的人,遇到这种事,完全不知道怎么办。   左明珠手挣脱不了,但是话还是能说,破口大骂:“你们都死了吗?难道就看着小姐我被欺负。”   丫鬟们被这么一说,机灵的已经跑出去报信了,傻一点的也知道上前去把小姐解救出来。这个左家唯一的嫡女,平日大家都漠不关心,像个影子,不想发飙起来这么狠,居然连姐姐都敢打。   “谁敢动?主子不懂事就算了,你们这些个下人也是没脑的吗?主子马上要出阁的人了,你们这样一闹,是想让她丢人嫁不出去吗?平日养你们何用?”左伊言语冰冷,一句一句的说道。   前面有一个丫鬟想上来,刚刚碰到小七的手,就被小七一巴掌拍飞。   小七的力气比左伊大多了,那丫鬟轻飘飘的起来又落下,脸却没有肿,嘴角却流血了。   这时候丫鬟们才想起来,眼前这个下人是连小张姨娘都敢打的,打就打了,小张姨娘还一句话都不敢说,她照样每日在府里招摇。   这时候,柳姨娘带着人匆匆的赶到,看到女儿脸都肿起来了,立刻冲上去抱着她心肝宝贝的叫,小七也在柳姨娘进来那一瞬间放开了左明珠,规规矩矩的站到了小姐背后去。   柳姨娘本来已经调节好心态了,女儿嫁过去毕竟是正妻,而且郭大人比老爷的官还高一级别,就算那个小郭长的一般人又好色,但是哪个男人不好色,长相也不重要,长的太帅反而不安心,像老爷这样,自己坐在书房都有狐媚子送上门去,重要的是他家有钱有权,女儿过去也吃不了亏。   但是此刻看自己宝贝女儿,平日自己都舍不得动一根手指头,居然被人打了。   她立刻发飙了,老爷不在,她不用装柔弱,阴狠的骂道:“谁打的?”   丫鬟们不敢吭声,左明珠叫了起来,指着左伊,哭道:“娘,那贱人打我。”   柳倾倾看到那丑丫头脸颊也肿起来了,如今又是在她的院子里,想来是女儿过来闹事,才会被打,但是她的女儿,要打也只能她打,这丑丫头算哪根葱,她老娘在的时候自己都没有怕过。   “这个家还有长幼之分吗?你从小没娘教也就算了,现在连姐姐都敢打,你能耐了啊!”柳倾倾毫不留情的不讲身份的指着左伊骂道。   她不喜欢左伊,很讨厌她。她丑的时候讨厌,如今长开了,更加讨厌,上一次落水怎么就不死掉呢?不死就算了,可是人却变得更加乖张惹人讨厌。   “来人,把那个教唆主子犯错的小丫头拖出去打!”柳倾倾发狠的喊。   一群老婆子立刻动手,她们不敢把左伊怎么样,但是对付左伊跟前的丫头小七还是不留情的。   “慢着!”   所有人以为是左伊开口,不想开口的另有其人,竟然是平日不显山露水的宋妈妈。   老婆子们对主子恭敬,在左府也都是成精一样的人了,知道这个宋妈妈地位超然,只是平日从不轻易开口,今天不知道为何会阻拦。   左明珠敢带着人杀进左伊的院子,就是因为她的院子平日也没有人护着,一个婆子宋妈妈在和不在都一个样,从不参合。   “柳姨娘教的好女儿,竟然跑到嫡女的院子来撒野了,女儿还小,没有教好已经是你的错了,想不到你自己这么大年纪了,还和孩子计较,成何体统?”宋妈妈不叫柳倾倾三夫人,直呼她姨娘。   “今日的事情,你最好就这样算了,你若是要再闹,老身也不介意陪你,清雅,你去看看,老爷回来了没有。”平日佝偻的一个老婆子,说出这番话的时候,身上居然有一股凌厉的气势,看的左伊都一阵心悸。   没来由的想起了自己的管家导师,也是这般,开口骂人不带停歇,所有人都不敢还嘴,气势逼人。   左明珠看到连一个老奴婢都敢骂她娘俩,气极了,开口骂道:“你算什么东西,不就是一个老不死的婆子,我左家养你这么久,容得你这里对主子不敬……”   她还没有说完,就又被打了一巴掌。   她不可思议的看着老娘。   “娘,你怎么……怎么会打我。”左明珠的脸本来就肿又被打一巴掌就更肿了。   “住口,我们走。”柳倾倾没有解释什么,让下人拖着女儿离开。   一下子,人走了个干净,院子里就剩下左伊主仆四人。   小七跟着左伊傻站着。   宋妈妈拿着一块抹布,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继续擦灰尘。   清雅出去拿了快热毛巾,进来给左伊敷脸。   左伊这时候才觉得疼,看着清雅,说了句:“谢谢。”   清雅面色淡然,却好像还是有点不好意思,没有说什么。   左伊还想晚上爹回来,会不会再叫自己过去跪着,每次都这样,她都准备好了,在膝盖多套了两个护膝,转来转去,等着老爹呼叫,不想都吃饱饱了,还是没有人来。   左承仕回来,去了柳倾倾的屋里,看了看脸颊红肿的女儿,丝毫没有一丝疼惜的意思,面部冷冷的指着柳倾倾道:“明珠是快要出嫁的人了,就算她小不懂事,你这个做娘的也昏了头了吗?这一个月你好好呆着,重新教教女儿,没事别出去了。”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左明珠捧着自己红肿的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老爹的背影,不敢想象,这就是平日疼爱自己的爹爹,看到自己这副模样,居然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还逮着娘骂一顿。心中越发恨左伊,恨她的下人,恨她身边的老婆子。   柳倾倾呆坐着,良久了才叹道:“女儿,终归是要出嫁的,这段时间好好呆着吧,那丑丫头跟前的老婆子,老爷都要让三分,你千万别想着去招惹了。”   晚歌在屋里调配酸梅汤,她早就听说了这件事,小姐果然是难对付的,连柳倾倾那装模作样的母女都被打了回来。她更加小心才是。   “老爷,给。”晚歌甜甜的笑着,把酸梅汤递给老爷,老爷面色平稳,一点都不像刚刚发过火的样子。   已经到了晚上,左家一片平静,左伊的脸有点疼,不过她又觉得挺爽的,一巴掌和三巴掌比起来,自己不亏。高高兴兴的滚床单滚了很久,不知道是不是穿回小孩子,性格有时候也有那么些孩子气。   想到今天的事件居然就这么结束了,宋妈妈果然很好很强大。左伊对那个平日到哪里都拿着一块抹布辛勤的擦的老婆子,心中忽然升起强大的好奇心,今晚她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宋妈妈,更没有想到她会为自己出头。   夜深人静,感觉到隔壁屋的小七的鼾声阵阵了,左伊才小心翼翼的拿出了那封信……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第二更。不好意思。让同志们久等,近日应该会开始恢复两更,如果不能更新,我会提前预知。谢谢亲们的支持。 第98章:先生的信 信被自己藏的已经有些皱巴巴的,封面上什么都没有。   左伊随手撕开,易先生那遒劲有力的整齐楷书在微弱的烛光下,显得异常亲切:   “左轶吾徒如晤,虽未让汝行正式拜师之礼,吾心中已当汝为吾徒。”   “初见汝,吾甚是不喜。吾性格耿直,见不得聪明投机之徒。乃至后来,多次与程公交流,方知吾错了。”   “吾一生未言错,从庙堂到书院,吾没有错。但是吾看错了汝。一曲《爱莲说》,方知汝心,乃不是师能达之。”   “此去庙堂,吾成长了,汝亦是吾师。虽不知汝有何难言之语,但吾观之,汝好学亦想学之,却对科考无恋。”   “为师特此劝你,吾辈皆出于科考,汝有大才,切勿因小失大,吾在京中等你。”   “另,汝字相当漂亮,当日你谓之瘦金体,吾以为恰如其名,只是科考之时,此字不宜,先生阅卷,喜工整认真,汝字太过轻佻,平日当用正楷写字,虽无亮色,但端庄整丽,方能让考官感受到汝认真、细心、一丝不苟的气质。”   “易文章,景佑元年甲戌正月。”   左伊捏着那一页薄薄的信纸,久久无法平静。   易先生耿直她是知道的,易先生天天挑自己毛病她也是知道的。   只是不知道易先生怎么看出她不想科考,这封信竟是让她一定要考,他在京中等自己。   想到那个满脸严肃的老师,在京中的日子,想必没有想象的好吧。   太耿直的人,是皇帝用来当磨刀石的料。磨刀石总是把别人给磨锋利了,自己要么钝了,要么碎了。   想起来初见易先生,他端坐在那里下棋,真正是虎背熊腰,很强壮的一个中年男子,一看就有一身正气,可是再到他走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在左伊心中留下的只是一个孤独寂寞有些瘦的背影。   一辈子,难得遇到良师,先生这么说,她不忍心拒绝。  第二日,左伊还是照往常一样起来打太极拳,打完之后,早早的就去了学堂,不想沈括更早。   左伊小心的走到他背后,看到他正在做笔记,端的认真,自己站了好一会,他都没有发现。 ,走路总是有些声响。   只是不愿意打破那种静静的感觉,沈括在想,要是一辈子,身边都能有这样一个人陪伴,该是有多美好     左伊又忍不住一双手捂了上去,笑眯眯的道:“猜猜我是   沈括不紧不慢的放下了笔,一点都不惊慌的双手盖上了捂着自己双眼的冰凉双手,瞬间,他 觉得有一股电流闯进自己的身体。   “左兄,除了你还有谁会这样。”沈括一阵心跳加快,面上却静静的握着左兄的手,转头去看他,手却没有松开。   左伊被这一双清明的眼睛看的有些慌,不自在的抽出了双手,笑呵呵的说道:“沈兄好早。”   那手离开的一瞬间,沈括有些失落。      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左伊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左兄,你来的正好,这是我为你准备的笔记,前段时间,先生复习功课的时候,我看你一直在写别的,所以特地帮你整理了笔记。”沈括笑盈盈的把一本厚厚的本子递给了左伊。     沈括的字很端正,不愧是标准的理科生,端正的像尺子量的一样,并没有气势磅礴的感觉,也没有飘逸的笔触,可是通篇下来,却让人看的很舒服。      左伊翻了一遍,比自己买的那本《春秋左传》还要厚许多,密密麻麻的,全都是字。抱着这笔记,左伊都不知道开口说什么,想起来他的丫鬟小诗说的,为了自己一句话,沈括就要忙碌很久很久。      “你很好,谢谢你,沈兄。”      “不用,我等着我们一起考完试,可以进京去找吴兄,他一定等我们都等心急了。”沈括微笑的说道。尽量的隐藏了他心中那份不正常的爱恋。     马先生上课的时候,看到左伊同学难得的认真,他也很好奇,易先生的信中到底写了什么,会让这个平日总是有些别扭的学生一夜开朗了不少,难得的积极准备考试了。      中午的时候,左伊像个死狗一样在程公面前抓耳挠腮的背那本笔记,程老头嘴里含着一块梨慢慢的嚼着,他的牙越来越不好使了。   “程老先生,你当初考过科考吗?”左伊对这些经文一类实在是头疼,看到悠闲的程老头,好奇的问道。      程公还是不紧不慢的在嚼着那块梨,像一个人工榨汁机一样,不愿意搭理左伊。      王贵大叔却一边炫耀道:“我们老爷他不用科考,圣上都要叫他先生哩。”     “真的吗?”左伊两眼冒星星的想要程老头指教一点歪门邪道,不求弄个皇帝老师当,能通过考试就成。     终于嚼完那一块梨的程老头,非常不雅的吐出了一口渣滓,接过王贵大叔的漱口水漱了漱口,清洁了一下口腔才不紧不慢的说道:“文章说你小子太机警,恐不务正业,当初我还骂了他一顿。甭想着那没用的,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等你考试通过了,再来陪老头我下下棋,也没有多少次机会了      说完就晃悠悠的去睡觉了。      程老头老了,整日嗜睡的很,一天除了吃饭时间,倒好像都在睡觉。      左伊有些羡慕的看着他,沾床就睡,这种退休生活其实也不错。      而自己只能继续背书。不想却看到自己的本本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本笔记,正是易先生说的正楷字体,不过还散发着新墨的味道,左伊面色复杂的看着程老头关上的门,拿上本本和沈括一起去学习了。      像是突然捡到了作弊的答案,左伊忽然信心十足。      沈括以为是左兄不懂的问题来问自己,他也非常用心的帮忙解答。      “左兄,我还道你平日不怎么用心读书,想不到见解如此老道,这些个问题,要是我们都弄懂了,考试应该没有问题了。”沈括又一次对左兄崇拜起来,不过又有些遗憾,自己给左兄做的笔记怕是用不到了。      左伊哪里敢居功,可是又不方便说这是程公给自己的,笑呵呵的揭过。      两人每日这样共同学习,已经成为书院一道最勤奋的风景了。时间过的飞快,马先生宣布三天后考试,这三天自由温书的时候,很多人松了一口气,更多人都快没气了。      古人对读书的热爱是远远高于现代人的。      现代人不读书有别的出路,但是在宋代,读书才是最好的出路。所有人都不敢掉以轻心,哪怕是临时抱佛脚,也要努力的抱抱。      “沈兄,这几日在家中好好休息,不用看太晚的书了。”左伊看到小沈这段时间瘦了一圈的模样,正像现代时候压力巨大的中考生,紧张的很      她虽然也紧张,但是比小沈好多了,毕竟是比较成熟的灵魂。      “我知道,左兄你也一样。”沈括告别了左伊。      左伊拿着本本还去程老头那里晃悠了一圈,王贵大叔见了道:“左少爷,老爷困的很,吃了点东西,又睡了。他睡前交代了,叫你安心考试,什么都别想。”      “嗯,谢谢王贵大叔,我先走了。帮我谢谢程先生。”左伊迈着轻快的步子,离开了,终于要考试了,临到头,反而觉得轻松了。      回到家,左伊无比轻松的睡了一觉。      从来没有觉得睡觉这么爽,难怪说要劳逸结合,左伊也像回到了中考前夕,忙碌了一个月,该明白的都整明白了,不明白的也整了个半明不白,总之参加考试应该没有大问题。      第二天起床打完太极拳,心情颇好的左伊,看到一边颇无聊的小七说道:“为了犒劳我们家小七这段时间的辛苦,今天准备满足你一个愿望。”      本来,左伊不用想就知道这个吃货,要求什么,她也有些嘴馋了。      不想,小七伸出了她的长长的食指,嚣张的在左伊面前灵活的摆了摆。      那根傻帽的手指,和小七的气质有得一拼。      “小姐,我们单挑吧。”小七学了不少现代语,简易的说道。      然后在那张伴随着左伊穿越的大床上,两个小孩扭作一团,滚来滚去,真的是在打架,不要想歪了。   不知道是高手总是寂寞的,还是孩子总是寂寞的。      小七同学一直以为小姐是个高人,长年累月的打一套神秘拳法。很想单挑试试。      结果左伊哪里会什么拳法,要单挑只是本能反应,女孩子最粗暴的打发,左伊先发制人,一把扯住了小七的头发,想把她骑在身上,我叫你想单挑,我叫你不戴帽子,揍死你!      实际上的战争过程比较惨烈,小七力气很大,左伊很灵活,然后就是现在这个样子,两人卷成麻花状,谁也不让谁。   清雅进来就看到这么一副模样,大大的张着嘴巴,好半天才把下巴推回去,低着头道:“小姐,老爷叫你过去书房。”   左伊和小七同时默契的松开了,看到清雅低着头,肩膀却一抽一抽的,估计想笑不敢笑,忍得很辛苦。   “我马上过去。”左伊也有些不好意思,偷偷的朝小七做了个鬼脸,就见小七又恢复了一本正经的样子,站在了一个角落,好像毛事都没发生一样,这丫头比她能装。      整了整衣服和头发,左伊就往老爹书房走,不知道会有什么事,左伊总觉得现在不喜欢去老爹的书房,每次去准没好事。   和门口的左秘书打了声招呼,左伊就进去了。      看到老爹还在办公,很认真的样子。      说起来宋朝的官员也真的很辛苦,连周末都没有,更别说年假之类的。      老爹不开口,左伊也不会先开口,静静的坐在一边看,倒是想起来最初入书房的那段时间,真有父女温馨的感觉。   “咳!”左承仕咳嗽了一声,抬头看到身边的女儿,容貌越来越像阿莲了,气质却不知道随了谁。  “爹爹安好,不知道叫女儿过来何事。”左伊尽量露出乖巧的笑容。   “县学也上的差不多了,我已经帮你和先生打过招呼了,你不用去考试了。”左承仕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第一更。 第99章:晚歌小产   左伊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离开老爹的书房的。   只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的可笑。   易先生的鼓励,程公的暗中帮助,沈括的用心陪读,马先生的殷勤教学,这一个月,她学的比谁都认真,可是到头来。   老爹轻轻一句话,就全否决了。   那个英俊的男人是她爹。前世今生,爹这个词对左伊来说都是奢侈品,都是坑爹的玩意。   前世的爹,抛弃了她母女两,找了个比老娘漂亮二十倍、年纪和自己一般大的女人当妻子。   那个女人口口声声跪在她面前,求自己成全她和父亲的爱情。左伊知道,那满脸的泪痕,那毫不犹豫的下跪,是因为身后的父亲正走过来。   要左伊成全她和父亲的爱情,谁来成全母亲和自己的家庭?   她觉得恶心,哪怕知道父亲马上就要出现,她还是毫不犹豫的给了那个女人一巴掌。   然后如那个女人所愿,父亲也给了自己一巴掌。   左伊走了。   离开了坑爹的父亲,也离开了那个到死都不明白,为什么被抛弃的母亲。   母亲疯了,曾经也是大学校花的母亲,成了一个欧巴桑,疯疯癫癫的。却选择了在父亲新婚的那一日毫不犹豫的自杀了。死的干干净净,一点都不记得自己还有个女儿。   左伊开始了异国之旅。   也许隔着几个国家,还不够远,那种痛,想起来就觉得太疼,于是来到了这个完全不一样的世界。   醒来第一眼见到的帅哥,是这一世的父亲。   这一世醒来就没有母亲,左伊下意识的松了口气。   父亲待她很好,这是左伊的第一感觉。   父亲是爱母亲的,这是左伊的直觉。   可是为毛,这上一辈的纠结,关她毛事。   就变成了如今这个样子,她读书读了这么久,不能考试,就到此结束,不知道是该画个句号,还是分号。   左伊回到院子,却不愿意进自己的房间,看到旁边宋妈妈呆的屋子还亮着,左伊敲了敲门,就进去了。   里面很干净,东西很少,感觉宋妈妈像是随时都可以携款潜逃的人一般,干净的像个宾馆,不像人住的。   床边有一块抹布,洗的旧旧的,摊开在晾。   宋妈妈还以为是哪个丫鬟,不想小姐居然跑她屋里来。   她有些不自在,虽然面上还是一如往日的冰冷。   “小姐有事吩咐一声就好,不需要亲自过来的。”   “没有,只是顺路,过来看看。”左伊答道。   她有很多话,想找一个长辈说一说,但是她不敢。正准备走了,不想宋妈妈一句话,却让她停住了脚步。   “小姐喜欢读书吗?”宋妈妈说话的时 候有自然而然的拿起了那块抹布,就顺手在桌边擦了起来。   “喜欢。三日后就要考试了,可是爹爹不让考。”左伊不知道为什么,就这么直白的说了出来,说完就轻松多了。   “老爷有老爷的心思,小姐如是想考,这几日好好休息才是。”宋妈妈的抹布已经擦到了手上一个茶杯,拿起一个擦完又放下,迅速的投入工作中。   左伊没有说什么,点了点头,离开了。   不知道辗转了多久才睡着,第二日破天荒的,没有去打太极拳,任凭小七怎么拖拉,左伊就是懒洋洋的不想去。   小七大概也知道原因,拖拉了一会,也就没有勉强。   小小的身子一起躺到了床上,两人闹了一会又睡了过去,一张床卷着两个小小的身体,中间留了一个大大的缝,寂寞的人,不敢去碰别人。   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一阵阵吵杂的声音吵醒。   左伊揉了揉眼睛,看到跟前睡的很香,雷打不动的小七,左伊没有叫她,自己爬了起来。   走出去,逮了一个丫鬟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丫鬟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小张姨娘,说不定快小产了。刚刚去二夫人那里拿什么东西,不想一出来就摔了一脚,现在正在找大夫过来。”   此刻张婉儿在屋里,面色苍白。   不是她做的,她什么都没有做,虽然她恨不得晚歌流产,把那个孩子流掉,可是她怎么会那么傻,偏偏让晚歌来自己屋里拿东西,然后出去就摔跤。   可是别人都觉得张婉儿会这么做,她的性格比起爱装的柳姨娘来说,直爽许多,所有人都知道,张姨娘不喜晚歌,因为晚歌以前是她身边的婢子,居然背着她和老爷偷情。   上一次张姨娘还带着一群丫鬟婆子到晚歌院子里去耀武扬威,生生的给了晚歌一巴掌,虽然那次是老爷背后指示的,可是别人哪里知道内情,只知道那是张姨娘做的,柳倾倾知道,却是不会为张婉儿开脱的。   连女儿左天天在一边不敢说话,但是抬头看老娘的时候,总觉得怪怪的,她心里都觉得是娘做了什么手脚,才会让那贱婢摔倒的,心里既激动又害怕。   左承仕紧张的在晚歌床边,手紧紧的握着晚歌的手,脸色难看。   “谁要是想弄死我的儿子,我要谁偿命。”   晚歌还醒着,□很疼,流血了,她全身都在发抖,不知道是害怕还是怎么了,她没有睁开眼,老爷抓的她的手,抓的很疼,可是她不敢说,她不敢面对老爷的脸。   柳倾倾在屋里也听说了这件事,幸好,这段时间禁足,怎么扯都不不会扯她身上去。心中又觉得痛快,不论是张婉儿胜利还是晚歌胜利,看别人斗总是比较愉快的事情。心中不免有些疑惑,那张婉儿年轻的时候是挺傻的,可是这么多年的内宅生活,难道没有学聪明点吗?没看老爷这么宝贝那晚歌,她居然太岁头上动土,不想活了吧。   大夫一把老骨头终于被左家的下人架来了。   他跑的大汗淋漓,但是不敢不跑,左府是目前泉州权力最大的人家了,要是晚了出什么事,自然是吃不了兜着走。   大夫一来就把左承仕给请出去了,折腾了下人来回跑,可是这个时代的医疗水平加上治疗速度,根本来不及,晚歌感觉自己肚子里的宝宝正慢慢变成血水一点一点的流掉,面上一阵悲凉,心中却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侥幸。   今天她和往日一样,在屋里吃了点东西,就有些乏了,躺在床上,却又睡不着。她不敢乱跑,这样对养胎有好处,躺着迷迷糊糊的听到两个丫鬟在屋外争辩。   丫鬟以为主子睡着了,说话虽然小声,可是还是一字不落的传到了晚歌的耳里。   一个丫鬟说:“夫人怀的一定是少爷,老爷都这么说的。”   另一个丫鬟争辩道:“夫人怀的是千金,我听人说,怀的是女儿,肚子比较圆,翻身的时候孩子都会随着动。怀的是儿子,肚子是尖的,翻身的时候孩子不怎么动的。”   许是她说的比较有依据,对面的丫鬟不吭声……两人貌似又开始聊别的话题。   晚歌在床上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轻轻的翻了个身,就能感觉到胎儿随着她动了。她不服气的又翻了个身,胎儿不屈不挠的跟着也翻身了的感觉。   她面若死灰,是女儿……   后面一个丫鬟得意洋洋的说她从宋妈妈那里听来的如何辨别生男生女的方法肯定是没有错的。   只是这时候晚歌已经没有心思听了,她的脑海里就一个声音,是女儿……   想着老爷日日过来,每日抱着她,靠在她肚子上听动静,连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左晖。   老爷说:“名声被后世,光晖重万物。”   这段时间老爷对她太好了,但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晚歌从来都是一个敢想敢做的人,否则也不会在是个丫鬟的时候,就敢色诱老爷。   想了一会,晚歌忽然艰难的坐了起来,丫鬟们听到动静,知道夫人醒了,赶紧进来伺候。   “外头有什么动静吗?”晚歌声音和往日一样懒懒的问道。   “回夫人,二夫人刚刚派下人来过,说是孩子的衣服的料子定了一批,让你有空去挑挑样子。”其中一个叫娟儿的丫鬟答道。言语间有一丝得意,夫人的地位目前在府里是最高的,连管家的二夫人都要让三分,她们这些丫鬟自然也跟着水涨船 高。   “那一会,娟儿陪我过去看看。”晚歌接过一条湿巾擦了擦脸,让婢子帮忙整理了一下衣服,让丫鬟们在外面候着,自己再休息一会,就过去。   等丫鬟们关上门,晚歌冷冷的盯着面前的一壶早上的水,已经凉了,平日她一醒来就会叫丫鬟们换一壶热的,这会子却像忘记了一般。   她拿起那壶凉水大口大口的灌了进去,一瞬间,肚子就觉得有些不舒服,但是她忍住了。   擦了擦嘴角的水痕,端坐了一会,平复了腹中难受的感觉后,她开了门,和娟儿去张婉儿那边。   夫人走了,丫鬟们自然要整理整理屋子,那壶少了的水,谁也没有在意……   大夫满头是汗,良久了出来,对着左承仕深深一拜,虚弱的说道:“孩子保不住了,左大人节哀。”   “什么原因?”本来以为左大人会发怒,没有想到他只是冷静的问道。   “喝了凉水受凉,出门太阳一照,晕过去刚好摔跤碰到路边的石头,孩子没了……”大夫不敢隐藏,听下人的细节加上自己的诊断,得出这个结果。   一边紧张候着的张婉儿却面色更加苍白了,她尤记得自己让下人倒水的时候,那个叫娟儿的婢女居然在她面前耍大牌,还挑剔水有点凉,嚣张的要换一杯。   晚歌那小贱人笑眯眯的说:“一路走过来热的很,水凉点没有关系。”   当时还想这小贱人倒是学会了进退,没有恃宠而骄,只是身边的丫鬟带的如此不懂规矩,迟早要惹事。   那么多下人都看着,如今大夫这么说,这个罪名是坐实了。她是想让那贱婢流产,可是没有想过那一小杯水,会导致这么严重的结果,早知道会这样,当时就不该生那婢女的气,要换热水就给换热水……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第二更。 第100章:参加考试 左伊回家复习的第二天,左府很阴霾。   事情的经过,左伊也知道了。学习管家课程的时候,被告知不要参与主人家的内部斗争,但是要明白斗争的是什么,否则作为管家的你也有可能不明不白的就成为牺牲品。   但是对这次晚歌小产的事情,因为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张姨娘,反而最不像证据。只是事情已经发生,所有人自然都偏向失去孩子的弱者这边,谁也不会理智的去分析什么,明眼人都知道晚歌母凭子贵,老爷有多看重那未出世的孩子。   抬头老看到宋妈妈拿着一块抹布在自己面前擦来擦去。   好像有什么话要说,又说不出来的样子。   左伊觉得宋妈妈这个人,对谁都云淡风轻,一副老成持重的模样,可是对自己的时候,每每总是会有一种怪怪的表情。   “夜深了,宋妈妈明日再擦这桌子吧,已经被你擦的可以当镜子照了。”左伊开口赶人。   “是,老奴这就走,小姐早点休息,后日还要考试。”宋妈妈恭恭敬敬的走了,临走的时候说了这句话,让左伊摸不着头脑,老爹不是不让吗?自己也和宋妈妈说过了,她怎么还这么说呢?老人家也许记忆力也不好了。   第二日醒了,不能再懒惰了,不管考不考试,生活都要继续,左伊又恢复了打太极拳的日子,小七也在一边高高兴兴的爬树。   待到回去洗完澡,清雅又来催自己,说是老爷让去书房。   左伊这一次很光棍,觉得老爹要再剥夺什么,已经没有什么好剥夺了吧。虽然他心情肯定不好,原本想要的儿子,就这样没了。   大哥倒是回来过一次,又走了,二哥至今面都没有见过,也不知道是怎么样的人。   从老爹的立场上来说,左伊能理解老爹想要一个儿子的心情。就像那郭大人,一把年纪了,不是也还老树开花,况且爹还年轻。   门口的左秘书,今天特别严肃,秘书就是领导的脸。秘书脸色难看,领导一定好不到哪里去。   走进去,本来以为会看到一夜白发的爹,或者满脸怒容的爹,再或者皱纹陡升的爹……   但是都没有,爹坐在平日坐的那张椅子上,居然穿了一身朱红,正经的朝服,威严无比。   左伊这一刻才感觉到,面前这个男人,不仅是自己的爹,假假还是泉州市正经的市长大人,一身官威酒精熏陶,已经自成一格。   “钦差大人托人带来口信,让你考完试,去他府上坐坐。”左承仕像对自己下属心腹谈话一般,没等左伊请安神马的,就开口了。   “明日就考试了,你且去吧,不要让人知道你的身份。钦差大人那边,你若不想去,为父帮你推了。”还是一身官服,头都没有抬,脸上亦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   左伊知道,这大概是老爹愤怒的边缘了。   每个人表现愤怒不同,有的人生气喜欢喝酒,有的人生气喜欢购物,有的人生气喜欢玩女人,有的人生气喜欢玩自己,割个腕神马的。   左承仕生气的时候会穿上最正经的官服,一丝不苟的想事情。   晚歌小产了。   他很生气。他非常非常的生气。   他以为阿莲走后,他能掌控这个家,可是今晚,他发现自己错了,就算是他每日都去晚歌屋里坐坐,不该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他自以为了解女人心,可是真相是什么?婉儿难道真那么狠心,居然想害死自己的亲骨肉?他不敢相信,可是事实摆在那里。他觉得他累了,疲倦了。对儿子的事情灰心了,对未来却还没有放弃。   他要继续向上走,他要入京,进京为官之后,晋州和浩然也不需要住在舅舅家中了。   那是他的儿子……   “是,爹爹。”左伊不敢说什么,老爹现在面色很平静很严肃,左伊却感觉到了那种努力隐藏情绪的怒气。   没什么事想告辞的左伊,居然被留下来吃午饭。   午餐很丰富,好多菜,可是就只有自己和爹爹两个人吃,左伊有些像吃鱼刺一般,吃的好卡。   这一顿饭,当事人吃的很难受,外人看的更难受。   老爷单独招三小姐吃饭,可见恩宠。   柳倾倾难受,她还和女儿在禁足中。   张婉儿难受,但是她自身难保中。   晚歌难受,刚刚小产,身体很虚,她的未来很忐忑。   貌似府里的风向要变一变了。   食不言,寝不语,左伊好几次想说什么都被老爹的眼神阻止了。   左伊就这样,吃完饭就被打发回去了。   一路走回去,她细细的想了想今日和老爹相处的过程,发现了一个问题,晚歌小产,最大受益人居然是自己。她想到宋妈妈这几日坚定的语气,心中忽然间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走到了宋妈妈屋子门口,左伊想进去,又不愿意进去。好奇这件事,可是又怕自己多心了。和宋妈妈的关系最近刚刚缓和了一点,如果自己这么贸然一问,宋妈妈随时翻脸,今后院子里又多了一个容嬷嬷,那就惨了。  最后还是决定离开。   不想屋里的人居然开口了道:“小姐来了,不嫌弃屋子小,就进来坐坐。”   左伊只有硬着头皮推门进去,看到宋妈妈手上没有拿着那块抹布,反而拿着一串佛珠。也是,下人也有休息时间。   不过那是一串手上戴的佛珠,很油很亮,应该是每日都摸好多遍,才会有这样的效果。越走近,檀香的味道越浓,自有一种安神的感觉,看来这珠子不仅把玩的时间长,价值也不菲。 :  她在这个院子呆这么久,居然不知道宋妈妈居然这么信佛。   “小姐可是有什么话要问老身?”宋妈妈主动开口问道。   “没,没什么事,只是路过看看。”左伊终究是没有问。   宋妈妈的态度表明了一切。  左伊离开的时候说了一句话:“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宋妈妈继续数佛珠,没有睁开眼睛,等到听道关门声,才睁开眼睛,心中叹道:这孩子面冷心软,不知将来对老身是否还能这样。   明日就考试了,因为之前没有准备,下午才让清雅去准备东西。   古时候的考试比高考难多了,要自带马桶和吃的,比劳改犯好不到哪里去。劳改犯只需吃完拉、拉完吃,而考试不仅要吃要拉还要动脑。   是相当费力的一件事,要准备的东西非常多。   左伊这才知道,别人家小孩考试今日还要请客吃饭践行一顿,而她由于“私生子”身份特殊,左府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没有哪个下属或亲戚会挨着这天雷来祝贺。   不知道和老爹吃的那顿饭算不算考前送行。   平静的度过了考前最后一天,第二日就是全国统一的考试了。幸好一路上有小七背着行礼保驾护航,不知道什么时候,路上多了那么多学子,和他们家送行的人群。   相比之下,左伊简直就像是孤家寡人,没有父母出来相送,就像高考,父母殷切的陪考待遇前世没有享受过,现在还是木有,不得不说,左伊很没有父母缘。   天还没有亮,街道就热闹非凡,卖吃的,卖笔的,卖墨的,卖鞋子的,卖衣服的……   宋朝人很有生意头脑,丝毫不会放过这个举国重要的日子力量赚钱的机会。   多少寒门学子,平日舍不得吃有肉的包子,今日却要花买肉包两倍的钱才能得一个馒头。   更不少人是在去考试的路上被踩坏了鞋子,挤破了衣裳,不得不花大价钱,现场去买。   当然这些都和左伊没啥关系,左伊假假的也是个官二代,自然不用进去挤。   身边有小七,招摇的一辆马车,所到之处,再挤别人都要分开。   左伊没有矫情的进去一起步行,当官一辈子,谋权,谋的不就是这些便利。   当然左伊不矫情,并不代表别人会这样。   同样是官二代的小沈同学,坚强坚定的拒绝了家人相送,带着书童侍砚就出发了。   虽然出门的早,可是到了外面才发现,没有最早,只有更早。   瘦瘦的斯斯文文的小沈,这几日当然没有左伊说的那 样,尽情的玩,还是认认真真的温书温习了三日。   他的信念很坚定,他要做官,做足够高级别的官,为左兄保驾护航,让左兄做他想做的事情,不要受名声的困扰。   小沈的老娘虽然不舍得,但是沈主薄对儿子的教育问题上,在家里是有绝对权威的,他说让儿子自己去,小沈就得自己去,沈括老娘再不舍,也不敢跟去。   左伊坐在马车里,掀开了帘子,看外面,真是一片混乱。   难怪古代考试让女人走开,就这一个走路,不少女人都得把肚兜挤掉了,裙子挤散了。   小七眼尖,看到了不远处的小沈。   看他正在艰难的挤和艰难的被挤中,左伊就知道,像小沈这样坚持原则的人,一定不会乘马车过来。看他身边也没有多位的下人相送,赶紧招呼他上车。  沈括一看是左兄,毫不犹豫的也爬上了车。   进了车厢内的他,颇为狼狈的整了整自己的鞋子,无奈的说道:“还好还好,差一点鞋子都被挤没了。”   左伊难得看到小沈这样衣衫不整的模样,挺可爱的,平日一个一丝不苟的少年,弄乱衣服,也会有一种奇异的美感。   左伊伸手帮他也整了整头冠。  参加考试是一定要戴的,实在没钱的人,会在头上插两根鸭毛,象征在戴头冠。   小沈忽然不说话了,静静的看着左伊,双眼深情。   左伊熟练的帮沈括把帽子转了转正,却发现这个动作好熟悉,上一次是狄青,自己也是这样帮他戴帽子的。   “好了。”左伊看着沈括,却想到了那个异常俊美的狄青,不知道如今是如何观景,家里的木人摆了第二个了,他说他当上了小军管,一定是不容易的吧。   “左兄在想什么。”敏感的小沈一瞬间就感觉到了,左兄看自己的时候却想到了另外一个人。   “没什么,沈兄准备的怎么样了?”左伊淡淡的岔开了话题,不知道为什么,左伊不愿意和沈括谈狄青。   “挺好的,昨夜睡了个好觉。左兄,让我们一起考完进京吧。”沈括的手忽然就握着左伊的手,握的很紧,没有再说去找吴兄的话掩饰。   左伊居然挣脱不开,心中想,这小子会不会发现了什么?不过应该不可能,如果他发现了什么,就不会让自己和他一同进京了。只是现在这个样子,车厢里面好暧昧啊。   幸好,终于到了。   看到左府的标志,马先生激动的迎了出来,最开始,左知州说他侄子身体不适不参加考试的时候,他心中还纳闷了一会,后来又派人来说好了点,准备来考试。   要是左轶不来考试,他这个马先生就玩完了。   最近宫里的娘娘 们觉得生活没有意思的紧,他好不容易找到好话题。   虽然等待考试的队伍排的老长老长的,可是马先生还是笑的满脸菊花的亲自来迎接左伊。   马车都坐了,当然也就不再矫情的去排队了。   旁的人见了都愤愤不平,“那个是知州大人府上的马车吧……”,“还不是私生子……”,“我看那人也是个有才的,号称左词人,当得起,当得起……”,“明月几时有……”。   “考场门前不得喧哗!”一个官吏喊道,左右又安静下来。只是声音还是嗡嗡嗡的,虽然没有大声议论,因泉州是一个大市了,附近的大大小小的县的学子都涌过来考试,将近快一千人的样子。  左伊和沈括非常侥幸的等了一会会就进去了,自然也没有人搜身。后头的别人会搜搜看,但是象征意义的看看而已,并不会详细的去搜查,和考进士完全是两个级别,也只有这样,一千人的考生才来得及全部进考场。   左伊和沈括都得了便利,可以进去先挑考场,这是极大的好处,去晚了,有可能就在外面,没遮没盖的考三天,书没考完,人被太阳烤干了。   两人找好位置坐下,要看得清、光线好、日晒不着、雨淋不到,空气要好。否者没有空调的古代考场,一天下来,比共厕好不到哪里去。   小沈在这方面着实没有经验,幸好,左伊在。   一眼就挑中了个好位置。   马先生颇为得意,自己这个学生眼神毒的很。   他们两人东西都铺开准备好,就开始闭目养神。   后面人越来越多,越来越挤,可是在考场内还是安静的很,直到天已经开始蒙蒙亮了,一声巨响,考场的大门关了,左伊睁开了眼睛。   这关门声悠远厚重,几千年来都是这样的声音,承载着无数人的希望,左伊有幸走入了其中,直到这一刻左伊才觉得自己真正的成为了一个宋朝人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卷完。下一卷,要开始汴京之旅了,希望大家喜欢。 第二卷:汴京风云 第1章: 案首出炉 我要这天,再遮不住我眼,要这地,在埋不了我心,要这众生都明白我意,要那诸佛都烟消云散——   “左兄,左兄,到你了。”一个文质彬彬的看起来像左伊二伯一样大年纪的书生,推了推左伊,友善的叫道。   左伊才晃过神来,此时已经不在考场……   那日过了县试,回到家痛痛快快的泡了个澡。又等了二三日,就有名单出来,排名不分先后,但是基本上,只要上了名单的人,几乎默认是秀才了   虽然还要经过府试,更多人觉得府试只是走走过场而已。   当然考生们还是不敢掉以轻心,历史上还是有一些倒霉蛋子,因为府试的成绩太烂,过了县试还被刷下来。   左伊和沈括自然是上榜了。   沈括很有把握,理科生的通病或者说优点,学习的时候很努力,考试的时候很镇静,该会的都会了。   文科生对理科生说,世界是我们的,终归是你们的。   于是中国的这一代领导人小胡、小温,通通都是理科班出身。   左承仕对自己的女儿也很有信心,一来是他自谓自己的基因不错,二来不管他愿不愿意承认,都得说,阿莲的孩子是很出色的。   所以对于县试,他这个州府的最高长官没有插手。   到了府试这一天,左承仕还是避嫌,只是看了看参加考试的人,和现代的巡考员一般。   宋朝重文轻武,民富国弱,很大程度和科举制度有关。   宋代的科举减少了参加考试的人员身份限制使得像左伊这样的身份不明的人也有机可乘,只要你不是考试前夕死了爹娘,要去守孝三年,基本都没有太大问题。   同时增加录取率,就像石曼卿石大人属于屡次考试都不中,皇帝赐了同进士出身,但是被他丫的给拒绝了。   三年一次的考试制度确立,现在不成,三年后再来,所以有些考生长的相当的老相,实在是人生经不起太多的三年。   从宋代开始,科举开始实行糊名和誊录,并建立防止徇私的新制度。   县试虽然没有誊录那么麻烦,但是糊名是少不了的。   舞弊也是少不了的,府试批卷这一天,左承仕来了。他作为一府最高长官知州,按说已经不需要舞弊了,但是舞弊这种事情是杜绝不了的,皇帝还要被他老婆枕头风吹的要给小舅子之类的徇私,何况只是一个知州。   他未来的女婿小郭同学,虽然年纪比左伊大了许多,但是是在同一场考场,据说发了大价钱作弊,很有拿下一个案首的架势,然后进京再吹捧吹捧,打造打造,名声远扬,说不定就得了天子的青眼。   左承仕虽然喜见结果,但是绝对不会对这个还没有落实的女婿徇私,当然如果别人要帮忙他自然不会阻止。   最后定下了三十份优秀卷子,案首就是要从中选择的。   左承仕大致翻了一下,没有那鲜明的瘦金体,就把这个工作交给了吴通判。   通判是知州的副手,但是是朝廷直接派下来的。   当初吴通判和左承仕竞争知州失败后,并没有离开,因为很多事请,通判也有举足轻重的位置。   但凡知府发布的命令,必须要通判的签名才能生效,不仅如此,通判还有直接向皇帝汇报州府的工作情况的职权。虽为副手,其实也是集行政权和监察权为一体的中央官员。   左承仕是当上了知州了,但是这近一年来,也做的非常不容易,兢兢业业,就生怕吴通判挑错。   不过左承仕也不是菜鸟,有这样一个官员,利用的好的话,未必是坏事。一些自己解决不了的事情,推给判官处理,落得一身轻松,也不会得罪人。   “吴通判,此事就交给你处理,如何?”左承仕笑眯眯的把三十份卷子推给了他。   “不敢,不敢。”吴通判也不是白痴,这个权利大,风险也大。连忙谦虚的推让起来。   “此事还须大人亲自批点,下官岂能越俎代庖。”   左承仕心中暗骂,吴通判他丫的最能装,隐忍了这么久,还不是就想看着自己犯错。   还真别说,他就不怕犯错,别人都以为他私生子考试,他怎么得也会徇私,那就错了。   孤独的文人一旦想要向上爬,那种决心和不要脸的本事,不是一般人可以学会的,像吴通判这样的京中背后有人的不会懂,左承仕很小心,他会一边依靠女儿左伊的才名,却也不愿意女儿真的成为案首,那样只怕他也控制不住事情的发展。   “吴通判太谦虚了,凭你的才学,断一个案首一定是手到擒来,不知道你觉得谁人可以成为本次案首?”左承仕客气了一句,突然就这样直白的问道。   只是这种小伎俩,吴通判也不会上当,当然没有眼巴巴的说出自己的中意的卷子,依然恭敬的拱手道:“下官才疏学浅,实在不敢妄下断言,一切听从大人的吩咐。”   言下之意,出了事,自然是你左承仕负责,和我一毛钱关系都没有。吴通判儿子也参加了考试,他也是要避嫌的,并没有被左承仕这深情的邀约冲昏了头脑。他在抓左承仕的辫子,左承仕又何尝不在等他犯错。   于是就在这番谦让中,宋朝最公正的一次考试结果出来了。   有两份卷子都很好,为显公正,批卷的官员都传阅了一遍,连马先生也有机会看到。   沈主薄看到其中一份卷子的时候,紧张的鞋底都 湿了,但是他不敢说什么,他也是要避嫌的人,而且他认出了那字迹,是儿子沈括常用的字迹。   左承仕是大忙人,没有空管自己的女儿的字,如果他稍微注意一下,就会发现,另外一份端庄秀丽的正楷正是女儿这几月来常常书写的字。因为没发现,反而最坦荡,官能做到这样,连对手吴通判都不得不说,左承仕是个不错的官员。   最后大伙都定不下来,哪一份是为案首,倒是现场地位最低的马先生开口道:“诸位大人都不开口,那老马我先说了,权当抛砖引玉。”   大伙都或多或少听过马屁先生的典故,这个场合有这样一个妙人插科打诨倒是缓解了一下紧张的气氛。   于是都做出了洗耳恭听的样子。   马先生似乎得意于自己吸引了别人的注意力,把两份卷子并排摆在桌上,一起翻开道:“其实就文采和天赋来讲,两份卷子都没有多大差距,都很优秀。”   “切!又是马屁……”心急的官员已经忍不住了,但是看到一把手二把手们都很冷静在听,于是又耐着性子听下去。   果然,马先生还有下一句,但是……   “但是,从两份卷子,看来,我分明看到了一个不谙世事,只通经文,挥霍了才华的少年天才;和一个同样才华横溢,却心中有国,不骄不躁,成熟的栋梁之材。”   马先生说完,周围忽然一阵安静。   沈主薄一听这么说,立刻知道,那个案首和儿子无缘,只通经文的少年天才,是儿子沈括吧。府试考的是一篇小短文,儿子的卷子,不论从开题,破题,内容到结尾,都无可挑剔的工整严谨,可是缺少一种气。   但是第二份卷子,也许在经文典籍上,还能挑出些许细微的错误,但是那个论题,自己初看,都能心中一震。   宋朝的应试教育,读书和做官的内容没有直接嘎搭上关系,导致大国积弱,官员不通正务。   但是这篇小短文却直接道出了宋朝现在的弊病,直指弱心。如果这篇文放在其他县试里,大概开始就要被藏起来,弄不好,秀才都当不上,更别说放在这里讨论是不是作为案首。   阴错阳差,官员的内部斗争,导致了一场公正的科举进行。其实这也正是一种官场的制约,不求绝对公正,但是这种制约下,相对公正还是能保证的。   左承仕和吴通判都同时点头了。他们心中都暗想,只怕这个马屁先生还是真有才学,并不是如传闻那般无用。   于是案首就这样敲定了。   吴通判和左知州又互相谦让了一下,谁来揭开这个案首的名字,如同登月的时候,大伙互相谦让,谁先下去,大佬们还没有商量好,结果一个叫阿波罗的小兵站在那边上被一不小心踹了下去,结果成了登月第一人。   作为知州的左承仕谦让一翻,还是把这个权利拿在了手上。   他踌躇满志的在众人的瞩目下揭开封印的名字——“左轶”两个字赫然出现在卷子上。   左承仕脸色发白,怎么会这样?   如果不是为求公正,当着大家的面打开,左承仕恨不得现在马上就把卷子换了,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左伊被旁边一位称呼自己左兄的“大学生”推了一推,才醒悟过来,自己今日是作为前五的考生一起来拜见长官的。   “学生左轶拜见知州大人……”左伊整了整衣冠,脸上露出恭敬又羞涩的笑容对着面前的那个中年男人行礼道。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第二更,很久没有写出这么有感觉的了。谢谢亲们支持 102、第2章:姐夫异位 女儿那恭敬中略带羞涩的笑容,让左承仕浑身上下不适应。但是当着大伙的面,又不得不露出一个高兴的要死的面容,是的,眼前这个新鲜出炉,热辣的案首是自己的侄子,还是外头传闻的“私生子”他怎能不高兴,怎能不得意!   可实际上,他很不高兴。就像锋芝恋中,小锋童鞋看着自己的儿子,有点像朋友小西又有点像自己,徘徊犹豫中,一个叫宋祖德的老爷爷拍案而起,说道:像你绝对像你,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小锋喜极而泣,终于找到愿意支持自己的人了,这个社会好人越来越少了   不想祖德爷爷继续说道:你爹的儿子就是你兄弟,当然和你很像……   于是小锋成为历史上帽子颜色最绿最深的童鞋,有苦难言。   左承仕就觉得自己此刻的心情也是如此:万分的复杂和纠结,眼前这个中案首的人和自己有关联是不错,可是却是自己的假儿子。宋朝民风开放,可是真要是弄个女状元,也是犯了欺君之罪,左承仕现在发现,自己在女儿的事情上,每每都很冲动,总是一错再错,造成了现在的局面。   可是案首,这个光芒,岂是随时能摘掉的。   相信过不了多久,石钦差大人,礼部侍郎易大人,甚至连京中那舅舅也会来信吧。   毕竟是好大一个香饽饽。   在宋代,中了秀才是实打实的好处,比现在的大学生有用多了。秀才,意味着拿到了仕途的门票,不再是白身,见官不跪,最重要的是不用担心官服抽丁服役、征粮纳税。   西夏打仗要人了,大兵头子到处拉人去充军,如果你是秀才,你就可以摇着扇子去街上大摇大摆的走,兵头子的手一伸过来,就被你敲掉了,大胆,老爷我是秀才,国之栋梁之乎……   兵头子被绕晕了,只能去找别人。   因为已经料到,科举真的非常非常难,秀才后还要解试、贡试、殿试,考上了秀才就要读一辈子的书,四体不勤,没人劳作,抽税你只能把秀才给卖了,所以国家大笔一挥,免税。   看到眼前五朵祖国未来的花朵,左承仕粗粗的安慰鼓励了几句,连饭都不留就打发走了,实在是看见女儿那羞涩的笑容就难受。   沈括自然是五人之一,他和左伊一同离开府衙,心情颇好的笑道:“左兄,你的叔父为何看上去不太高兴的样子。”   “哪能呢,我叔父就是那个脾气,心里越高兴,脸越黑。”左伊浑然不在意的说道。   不过想起来老爹那个模样,就好痛快啊,左伊才是那个坏人,心里明明高兴的不行,还要露出一个微微羞涩的笑容恶心老爹。   “左兄,这几日辛苦了,好好休息 ,估计过一段时间,我们又要一起进京了。”沈括笑的是真的很开心,一个对未来充满希望的少年,在艳艳骄阳下,显得那样干净美好。   “嗯,我们会一起进京。”左伊像承若什么一样,坚定的说道。   回到家中,认识的不认识的都来祝贺,最夸张的是小郭同学了。   小郭终于在暗箱操作下,搞了个秀才,得意洋洋的到岳父家炫耀来了,左明珠脸色难看,以前她也觉得秀才了不起,可是现在,自己妹妹去考秀才,随便就考个第一名,眼前这个猪哥还来炫耀。   被老娘洗脑洗了一个月的她,面上已经看不出生气的样子。却若有若无的和二妹左天天走的更近了。   左天天这几日,心惊胆颤中,关于晚歌小产的事情,爹爹迟迟没有下处罚结果,可是谁都知道,事情不会就这样结束。   张婉儿这几日处理事情都有些底气不足。自然忽略了女儿的行为。   “妹妹,你若喜欢这水红色罗裙就拿去穿吧,不要和姐姐客气。”左明珠很大方的把自己一条贵重的罗裙让给了垂涎已久的左天天。   投之以好,再叙之以情。   左明珠从来不会开口求人,她只是淡淡的诉说了一下,转运使是什么官,掌控一路的财政大权,别的没有,就是钱多。又表达了一下即将做当家主母的甜蜜烦恼。   种进了一颗芽往左天天的心里。   于是那位已经不把自己当外人的小郭同学看到穿着水红色罗裙身材妙曼,雪腮微红,体态柔弱的未来小姨子,轻移步履的朝自己走来的时候,心跳抑制不住加快了。   再加上左明珠故意给他们创造近距离的接触和独处机会,左天天一脸仰慕的眼神痴痴的看着小郭长满青春痘的脸,小郭只觉得做男人的信心得到极大的满足。   一激动,手就抓错了,没有人的时候,居然把自己的小姨子给抓住了,还上下摩挲了好几下,看眼前的小姨子没有拒绝,脸色更加红润,他就更加大胆,一把拖到了院子的假山后面。   “天天姑娘,美若天仙,在下真是一见倾心。”小郭一边说着一边把左天天逼到了假山角下,左天天半推半就的就到了他的怀里。   温香软玉,美人在怀,小郭一下子失了方寸,何况现在怀里抱着的还是一个叫小姨子的身份的女人,更是别有一种刺激。   小郭的手不老实起来,摸了摸香肩,又摸了摸小腰,见美人没有拒绝,又大胆的摸了摸胸部,好软,不自觉的又捏了捏,只听到一声“嗯!”的压抑的婴宁声,更是让他喜不自禁,两腿间竟然迫不及待的亮出利器,想要提枪而上,就地解决。   只是,这本来就是左明珠和左天天 你情我愿的一个局,自然不会让小郭如此得逞。   就在小郭迫不及待脱衣服强上的时候,左明珠出现了,一脸不可思议的捂着帕子,惟恐别人不知道的,一路哭哭啼啼的跑了回院子。   正在前厅和左承仕亲家好的郭大人,听到消息后,脸色黑了下来,当然左承仕更黑。   他的女儿考了案首,他每日还要出来强颜欢笑,本来就是很郁闷,逮着一件事,终于找到发飙的借口。   于是一场联络感情戏,成了家庭内部谈判大会。左明珠虽然哭哭啼啼的跑了,却是引了一堆的下人把那对狗男女逮住了,坐实了证据。   下人们多多少少知道这个男的是未来的大姑爷,想不到还没有成亲居然就和小姨子光天化日之下,搞了起来,真是辱没门风。   左明珠只是哭,根本不来现场,左天天虽在现场,但是也只会哭,大有姐夫把自己强上了的感觉。   等左伊这个案首出现的时候,大姐夫已经掉个个,变成二姐夫了。郭大人居然也非常好说话的同意了。左承仕总算顺心了一点,实际上,他也舍不得把负有才名的大女儿嫁出去。   而左天天,虽然容貌娇媚,可是由于她母亲的身份并没有太大的希望想嫁的更好,对于郭大人的独子,对她来说绝对是高攀了。   郭大人想必也是知道这点,只是如今的左承仕发展空间很大,自己儿子又做出这等事,被当场逮到,只好将错就错。   小郭刚刚摸了一半,还没有探到衣服里面,心中不甘,想到将来这位才是自己的妻子,那还不是想搓成圆形就搓成圆形,想按成三角形就按成三角形,心中也能接受。   左天天这名受害者,被送回了屋里。   张婉儿看到女儿一身新衣,大概就知道来龙去脉了,气自己女儿怎么那么糊涂,那个左明珠不想嫁,你就屁颠颠的想跟上去,你怎么那么下贱呢!又想到自己的境况,没等左天天开口喊娘,她就一巴掌甩手打了上去:“娘是怎么教你的?你怎么会作出那种丢人的事情,传出去你还怎么做人?”   左天天满以为老娘会夸自己,不想迎接自己的居然是一个巴掌,看着娘眼角上的细纹都出来了,头上也有一丝白发了,左天天没有像平日一样甩手跑了,却安安静静的站在张婉儿面前,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道:   “娘,女儿知道,女儿这么做很荒唐,女儿也知道大姐打什么主意,不是女儿笨,只是女儿的心没有大姐大,女儿能正正经经的嫁给一个有钱人家当正妻,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娘在这个家虽然管事,可是终归名不正言不顺,连晚歌那个贱婢的事情都解决不了,想必父亲知道我要嫁给郭大人家,也 不会为难娘你了。”   张婉儿冷不丁听到女儿这番话,泪如雨下,“娘错了,娘不该打你,天天长大了……”   任凭外头觥筹交错,一个屋里母女相拥泪流满面。   另外一个屋里,柳倾倾冷眼的看着女儿,知道女儿终归是没有把自己的话听进去,只能长叹一口气,怪自己,女儿像自己,太要强,想法太多……   天空万里无云,空气清新纯净,温和的阳光懒懒的照在身上,微风拂面,左伊只觉得浑身上下暖融融。   眯着眼睛,像只猫一样,坐在了七天客栈门口,看着不远处的船舶,谁也不知道新出炉案首居然一个人在这里等船…… 103、第3章:开路进京 船停了,下来了好多人。   左伊一眼就看到那个微胖的中年男人,迎接了上去。   “石先生,一路辛苦了。”   “小友当真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石曼卿看到那个朝自己走来的俊秀少年郎,赞叹了一声。   他笑的很大声很开心,惹的周围人都注意了过来,不过看他一身好布料,来头定是不小,也没有人敢说什么。   左伊知道老石大叔就是这样旁若无人的气质吸引的皇帝老儿的注意力。也不见怪,引他到七天客栈去住下。   如今这七天客栈已经小有名气,来过泉州的人都知道,那里有一个温柔乡,不是翠香楼,而是一个叫七天的地方。   石曼卿这样享受的人,自然是不会错过的,来到这里,就看到那栋绿油油的建筑了。大叹:“奇哉,奇哉!”   在得知这家客栈的幕后老板居然是眼前的小友的时候,石曼卿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呵斥!说什么读书人不能从商之类的迂腐的话,反而笑呵呵的道:“小友,看来你有钱换酒喝了。”   “先生要喝酒,多少人巴结着想送酒,连学生我知道先生要来,早几日已经准备好好酒,眼巴巴的等着你来呢。”左伊知道石曼卿的性子,虽然是官员,可是和老爹不同,他性子洒脱的很,倒更像个可以聊的朋友。   “可是王氏酒楼的状元酒?”石曼卿两眼放光,一听到酒就兴奋。   “呵呵,先生真会猜,特地让王氏酒楼王掌柜为你准备的压箱的宝贝,还从海外弄来了一瓶葡萄酒,先生可是有口福的人。”   左伊一边说着一边让服务员把石先生的行李放好,石先生此行很低调,就带了一个家仆,看样子是不准备惊动其他官员。   “先生,先洗簌休息一会,下午我们一起去程公那边坐坐,想来他一定喜欢。”左伊让服务员带着老石去体验传说中的热水洗浴一条龙,自己又像刚刚一样,去门口坐着,看着远方的大船。   码头有不少工作人员,但是谁都不敢嘲笑那个坐在客栈门槛上二傻似的小孩。   他貌似很喜欢晒太阳,眼睛微眯,在阳光下,显得一副无比幸福的模样,旁边是他的下人,也是一副眼睛微眯,无比幸福的样子,看着像一对二傻。   那是他们的大东家,连三爷见了都要鞠躬问好的主。   连三爷一直觉得自家老爷子眼睛毒辣,可不是,那时候那一个小屁孩,写了一首歌叫做《朋友》把他给糊弄了过去,不想把老爷子也给糊弄了过去,连连说好。   果然,那小屁孩,才十一岁岁居然就成了案首。   别人不知道案首有多伟大,他这个走南闯北的商人反而更加明白。   有人考了一辈子科举,皓首白发还是一个童生。   二十岁一个秀才还算是少年秀才,可是十一岁的案首,却真正是国之栋梁,这样的人,没有大意外,皇帝也开始悄悄注意了,将来入朝,称王做宰,总是少不了。   他佩服老爹的眼光,也深深的明白,吃亏是占便宜的道理。只要是左少爷提点的东西,他就给他算上一层利润,白纸黑字的写好。   如果说连三爷是百万富翁,现在小左也应该至少是个万元富了,身家丰厚,而且这些个东西,和他老爹左知州没有一毛钱关系,连三爷和王老板都非常默契的给了左伊留着。   他们都怕官,和官只能贿赂,不能合作,和官员合作比与虎谋皮还要凶险,一旦官员吃到甜头,心大了,那就还想吃更多,拿出个一纸公文,给你没收了也是大大的可能的事情,历史上这种事情不少。   连三爷猜的的确不错,商人天生有敏锐感观,离事实真相往往最近。   马先生在得知左轶居然是案首的时候,高兴的手舞足蹈,绝对是发自内心的激动,比左承仕那种假假的笑容真诚好几倍。   左轶成了案首,接下来一定是要进京到礼部考试,自己的任务估计也要一起进京了!   “京里的婆娘啊,想死你们了,我马上就能回去了!”   他回县学书院第一件事就是把左伊的那份府试短文抄录了一遍,密送京中。   皇帝虽然有吃有喝有女人玩,但是也有烦恼,一会北边遭灾了,一会南边又有海盗了,一会西夏又打进来了,一会哪个地方又有个不长眼的贪官了……   总之在睡完一个个漂亮的女人后,皇帝一个人躺在自己那张巨大的龙床上,是寂寞的。想当年,太祖打下国家,大宋多么风光强大,如今却是祸事不断,唉,皇帝不好做啊!还不如一个傻子开心,整日这么多烦恼。   当然也不是所有都是糟糕的事情,那个小马送过来的那封信就很有意思。   十一岁的案首直指大宋弱心,事情真正个好玩了,这个案首……   皇帝想起来,某年某月某日,自己偷偷出宫,不小心路过了一条河边,坐在杨柳树下,像个无赖一样躺在那晒太阳,不思进取。   然后就听到一阵马蹄声。   一个长的比自己帅的男人,大白天居然在遛马,还是遛一只白马,皇帝很不屑那个男子,不过心中不得不承认,他有一丝妒忌,他多久没有那样阳光的笑容出现了。   不知道哪来的一阵风,恰好把远处的一个小轿帘子给掀开了。   马上的左承仕和树下的少年皇帝同时看到了轿子里的女孩,只是一个侧影,可是心却同时动了。   这时候的皇帝还年少 ,管事的都不是自己,宫里有太后,自己像个傀儡一般。   当然在左承仕和那个姑娘会面之前,皇帝假假也是个皇帝,动作自然是快上一步。   打听到是司马家的闺女,他老爹还是自己老师,更是喜不自禁,他很喜欢自己这个老师,刚正不阿,少有的敢对太后说不的人。   只是自己满腔热情,连太后都劝服的时候,却被那个女孩拒绝了。   荷叶莲莲,一波碧水,纤纤身段,曼妙娉婷,肌肤如温软白玉,细腻的脸蛋精致无暇、灵秀脱俗。   她站在他面前,不害怕也不紧张,面色微红,阳光照耀下,还年轻的皇帝只觉得世间的美丽尽在于此。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那个女孩大胆的直视自己,一句话拒绝了他。   果然是老师的女儿,宫里爱妃无数,怎么可能就专宠她一位。。   年少的皇帝还经不起激,甩手就走了。   不久就听说她嫁人了,嫁给一个书生,一个骑白马的书生。   若干年后,太后已经埋在了厚厚的土里了,皇帝亲政了,可是却还是不想管事,只是偶尔会想起那个女孩。   那个夏日阳光下的女孩,勇于追求自己的幸福的女孩,可是,她不幸福,皇帝笑的残忍又笑的可怜。   笑过之后,又会抱着一位美人疼爱一番。   她的孩子,皇帝若有若无的注视着。   两个儿子早早的进京了,那个女孩拒绝了自己,在发现追求的爱情无望的时候,做的依然决绝。   只是那个女儿,那个传说生下来貌丑无比的女儿,那个传说到了十岁还丑陋无才的女儿就在人间消失了一般。   只是故事总是没有那么单调。   案首啊!皇帝笑了笑,莲儿你的孩子比你还出色一些,真想看看那位能把我朝最耿直的礼部大臣给忽悠的服服帖帖的案首是个怎样的模样……   “程先生,小子又来蹭饭了。”左伊带着洗簌一番的石曼卿屁颠颠的就过来了。   程老头本来坐在那里打瞌睡的,睁眼一看,就看到左伊身后比较宽大的石曼卿,赶紧把王贵叫来,把东西给收拾了。   等左伊和石曼卿坐下的时候,院子的石桌上就剩下一小碟黄豆。程老头笑眯眯的说:“没菜,讲究着吃点就好了。”   王贵大叔憨厚的脸难得的微微羞红,院子里还飘着一阵红烧肉的味道。看来程老头被石曼卿吃怕了,这么久没有见面,再见时,第一个动作,居然是把吃的藏起来。   左伊看到老头那副得意又无赖的样子,实在无语,这就是传说中不仅学贯古今,奇才盖世,而且品德浑厚,待人志诚的程公,连皇帝都要摇头晃脑的说,程先生吾辈之师也!   这个汴京人天天嘴里热热闹闹的翻炒的人物,就是眼前这个小气吧啦贪吃的老头。   除去那么多名头,他只是一个年纪大的,有点瞌睡,有点好吃的老人家而已。   “程公,初次见面你就如此伤晚辈的心,实在是让人无颜再来啊!”石曼卿假惺惺的感叹道。   “那就不要来了。”程老头下一句话接过,把石曼卿气的够呛。   王贵知道老爷寂寞了,想找人说说话而已,赶紧打圆场笑嘻嘻的道:“几位先坐好,我把菜热热就来。”   左伊才不管他们两个斗嘴,程公应该也喜欢石曼卿,否则不会一见面就吵嘴,不喜欢的人,他一句话都不多说。   他们在吵嘴的时候,左伊把酒拿了出来。   是一瓶红酒,连三爷那边给的,左伊藏了很久。   程公年纪大了,喝点红酒正好。若是他不喜,有石曼卿这个酒仙在,就算是醋都能喝下去。   他们两人对左伊在吃的这方面的才能都是深深佩服的,看到左伊倒了三杯血红的液体在玻璃杯里,学着左伊,左右摇晃,轻微的品茗,果然别有一番滋味。   程老头更是像补了血一般,眯着眼睛道:“难怪世人都爱喝酒,有如此宝贝,喝酒也能延年益寿啊。”   一桌好菜,一瓶好酒,左伊很久没有过这种感觉了,从易先生走后,院子里就少了什么。   最后连程老头都醉醺醺的睡了过去。   石曼卿号称千杯不倒,不过一路行船,也劳累了,被家仆架着走了。   左伊靠着小七,朦朦胧胧的一路。   不想,冤家路窄,左承仕今天要带着自己的侄子案首出去应酬,不想他却一大早连个鬼影都找不到,这会子,夕阳斜晖,居然歪歪扭扭的遇上了。   左承仕黑着脸,很直接叫下人把左伊给丢上轿子。   小七一看是小姐的老爹,知道没啥好反抗的,乖乖的把小姐送上了轿子。 <   轿子一摇一晃,左承仕满脸怒气,左伊满身酒气。   “你今天去哪里了?别以为你是个秀才案首,就飞天了,你这个案首,也是你爹给判下的。”左承仕难得的会说出这么粗鲁不带修饰的责骂语句,可见他在自己这个女儿面前已经没有耐心了。   左伊其实被拉上轿子的时候,已经没有那么醉了,不过面对气呼呼的老爹,还是装醉吧。   她笑的一脸憨厚,傻傻的样子,非常不雅的靠在座位上,知州的轿子很宽敞,然而摇摆间总是会让左伊碰到老爹。   最后左伊所幸不挣扎,找了个温暖舒适的位置睡下了,小脑袋钻啊钻刚好靠近老爹的怀里,一身官服的老爹,出去应酬完,身上也没有酒气,还是香香的  。   临睡前,左伊还喃喃的喊了句:“石先生,不醉不归……”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第二更。 104、第4章:温情妥协 左承仕看着自己怀里沉沉睡去的女儿,一身男装,轿子继续摇晃,他不得不伸出了手扶着她的小脑袋,防止她掉下去。    只有在她睡着的时候,才发现,这个女儿,远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强大,她小小的脸蛋,微皱的眉毛,显得心事重重。  他知道女儿没有醉糊涂,那句话是说给自己听的。。   石先生……是钦差大人来了吧,居然没有惊动各地官员,只是静悄悄的来和自己的女儿喝酒,女儿好大的面子。   连他这个做爹的有时候都看不透自己的女儿,开始只是一个面容平凡的小儿,却是能吸引各种不同的身份的重要人物。如今再看这越发俊美的容颜,也那么自然而然。   女儿宁愿装醉也不愿意搭理自己,左承仕很生气,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怒气却一点点的在这个摇晃的轿子中消散了。   看着装醉的女儿,寻了个舒服的位置,居然真的开始呼呼大睡,枕的他手都有些麻了,那种许久没有体会过的与子女的亲近的味道,在他坚硬的心中忽然又撬开了一丝缝隙。   很快就到了左府,老爷亲自抱着睡的沉沉的左少爷进府,让一纵下人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左承仕把伊儿抱进了书房。   门口小七面无表情的站在左秘书对面,看的左秘书浑身上下不自在。   心道:左伊小姐是个能人,不过这个丫鬟怎么这么渗人!   左伊躺在了书房常备下的床上,整理的很干净,没有脂粉味。   晚歌事件出现后,书房周围十米内都很难找得到漂亮的丫鬟,三个夫人都同意这样做,因为就连晚歌自己也不希望有人如她一样。   翻了个身,左伊趴在床上,看到那个抱自己回来,就到书房坐下开始看书的男人,心中也有一丝讶异的感觉。   刚刚停轿的时候,她就醒了。她在赌,赌这一世的父亲,有没有爱,哪怕一丝的爱她这个名义上的嫡女。   “你准备看到什么时候?”左承仕盖上了书,无奈的开口道。   “嗯,爹爹长的真好看,可是我一点都不像爹爹,听宋妈妈说,我长的和娘也不怎么像。”左伊不知道为毛,扯到了这个危险的话题,这个弄个不好,惹出个野种的身份出来就惨了。   “你像你娘多一些,性子也像,只是你娘的性子容易吃亏,你却不像个会吃亏的丫头。”左承仕第一次开诚布公,平平静静的和女儿谈阿莲,不像那个晚上发狂的成分多一些。   “爹爹希望我进京吗?”左伊冷不丁的问了这个问题。   从这方面上来说,这对父女是很相像的,都不希望被人牵着鼻子走,总是想主导话题。   “你想进京吗?”左承仕毕竟是官场老手,不会轻易表达自己的想法,反问道。   “我若说想去,爹爹不让也是白想。我若说不想去,爹爹要让去也得去。女儿自然是不能违背爹爹的意愿的。”左伊说的很乖巧,趴在床上,一双眼睛眨巴眨巴的,没有丝毫埋怨的味道,倒是有一丝撒娇的意思。   左承仕被这句话有些逗笑了,就你这样还乖巧,不声不响的笑眯眯的就整了个案首,坐实了名声,不管自己故意纵容别人放出什么私生子身份的谣言,都成了浮云。   如果真是私生子,能是个案首,在天涯海角也得去认回来。   “眼下,就算爹不让你去,也会有人请你去,我想的不错的话,你舅舅的车马已经在路上了。”   “只是不知道,他要如何接你这个案首进京。”左承仕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   左伊对没有见面的舅舅,并无多大恶感,却也没有好感。   当初舅舅把两个哥哥接走,留下她,大概也是放弃的意思吧。什么女儿家要从父家出嫁,全都是扯淡,如果这样,儿子还是传宗接代的宝贝呢,他都能大大方方的接走。   大哥为人耿直,言语间颇信任舅舅,估计上次过年回来把事情都告诉了舅舅。   但是那段时间,也还是没有什么动静。   到后来,莫名其妙冒出的宋嬷嬷,却并没有给左伊好感,知道了是舅舅派来的,却还有一段恩赐的联姻。   舅舅心疼外甥女,于是想让自己的儿子娶她。   想来是好的,若是左伊还是原来的左伊,心中会有一百个愿意吧。   屋里一封又一封的信,是那个十岁前的小左伊人生的所有寄托。   哥哥们描述在汴京的美好生活,她是多么向往,那个哥哥们口中疼爱他们的舅舅,也是她的舅舅,却从来没有带来只言片语。   可是左伊注定不是原来那个左伊,她受过伤,她比较早熟,懂得很多东西,需要努力才会获得,没有无缘无故的爱。   舅舅让的宋嬷嬷来的时间,很巧,安排的机缘也很合适。   易先生出仕了,易先生那首爱莲说已经传阅京城,易先生不会为她炫耀什么。   可是舅舅是天子近臣不会不懂。   所以才会有宋嬷嬷的暗中打探,确认。   到后来的决定联姻,用表哥司马光作为一份大礼,送给左伊,真正是好舅舅,于情于理来说,这个舅舅真的不错。   可是左伊不知道自己突然被这舅舅迟来的爱砸到应该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   “一切但凭爹爹做主。”左伊两手撑着下巴双脚俏皮的摇摆,说着这恭敬的话,却一点都不别扭。   有一点她可以肯定,爹爹一定比她更不喜欢舅 舅,非常非常的不喜欢。   这点很好理解,皇帝要是有个权利很大的舅舅,整日坐在龙椅上就思考一个问题,怎么把这个舅舅弄死。如果舅舅老实,就给老实的舅舅安个罪名,弄死。如果不老实,就直接弄死。   天家都是这样想的,何况是下面的人。   左承仕发现自己这个有点懦弱的女孩,不知道何时,与自己说话居然是透着一股平等的味道。   和一个知州都能这样畅聊,想来伊儿是真的成长了,这个案首所得非虚,可惜是女儿身……不过如果不是女儿,自己又如何能知道她的成长呢?   “你这几日且不要乱跑,爹爹自会安排。”左承仕给了一个没有答案的答案。   左伊却知道,父女间,第一次妥协了什么东西,虽然没有说出来。   她爬起来,朝老爹做了个鬼脸,闪了。   门口的小七看到小姐出来了,终于不再一副渗人的模样,笑的一脸是牙……   本来左承仕每晚都习惯去晚歌那边坐一坐,自从她小产后,他很久都没有过去了。   今日和女儿聊完,忽然间觉得心中什么放下了,或者什么提起了,他需要做一个决定。又习惯性的绕到了晚歌的屋里。   只是走到院前的时候,迈出去的脚步又有些迟疑。   晚歌却在这个时候,款款走来。   小产过后的她,等于是生过孩子的半个妇人了。不想没有显得萎靡,恢复的特别好,身段越发的好,又占着年轻,白皙的脸蛋透出微红,款款前行时,那纤细的小腰也随之而动,毕竟是有过孩子,高耸的胸部更加傲人,几欲破衣而出。   迎面走来,弥漫着浓郁的香气,左承仕不自觉的沉醉了几分。想要离开的脚步,又停了下来。   “身体还没有好,怎么就出来了……”左承仕看似责备的话透着一股柔情。   晚歌不说话,只是看到老爷随自己进来了,也亦步亦趋的跟着。   到了里屋的时候,两人相对无言,没有了那段时间那种对未出世的孩子期望的那种柔情。   “老爷,孩子……孩子没了……”这是晚歌小产后第一次和老爷说这话。   她美丽的眼睛慢慢的掠起红晕,泪光闪烁,似乎忍受着无尽的酸楚,再想说什么,却只会重复这几句话,没有完整的说出来,忽然间她像失去了全身的力气一般,身子一软,整个都倒在了左承仕的肩膀上,泪如泉涌,连绵不断的打湿了他的衣襟,却是无声无息的抽泣着。   这比那些告状哭闹的效果好的一百倍。   左承仕的心立刻被哭软了。对失去孩子的那种愤怒也慢慢可以接受了。   他的手扶上了晚歌的肩膀,安慰道:“孩子没了,可以再生。”   两人就这样相拥了很久。   晚歌终于推开了老爷,却开口说道:“老爷,不关二夫人的事情,不要责罚她,全是歌儿自己不小心。”   左承仕再一次深深的看了一眼晚歌,满脸泪痕,却是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当晚左承仕留宿晚歌院子里。   黑夜中,晚歌听着身边的男人平稳的呼吸,知道他睡着了,她睁着眼睛,看着这漆黑的屋子,手紧了紧。   她知道就算自己不说,老爷也不会对张婉儿怎么样,因为她女儿已经成为转运使郭大人未过门的儿媳妇。   如今还要这样说,只是让老爷心中愧疚,下次再有事情的时候,第一时间就会想起来这份愧疚。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可是女子,才是那个最能隐忍的角色。   第二日,老石同志正正经经的到左府拜访。   左承仕很本色的演出了一个毫不知情的受宠若惊的下官的样子。   石曼卿却不客气,大巴掌拍在左承仕的肩膀上,不拿自己当外人的笑道:兄弟你不要和我装了,那啥,赶快让你侄子收拾收拾东西,和我一起进京吧……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第三更。 105、第5章:离别筹划   左伊知道,自己会离开,可是却没有想到,时间会这么匆忙。   待到左伊看到和老爹称兄道弟的石先生的时候,下巴都快掉下来。爹爹什么时候也有这样一面?   自从老爹当了知州之后,一直都是威严无比,很久没有这样和别人哥俩好的洒脱了。   作为女儿,左伊对这个老爹恭敬有余了解不足。   左承仕当初是世间一等一的美男,风流才子,自是有一种风度。能让老娘拒绝皇帝下嫁于他,能让江南第一名妓扫塌相待,能让汴京名媛甘心做妾,如何会是一个平凡无趣的人呢。   只是左伊看到他的时候,已经是被爱情被事业磨灰心的老男人了。   送走了石先生后,左承仕眼神复杂的看着自己的女儿,长久了叹了一口气道:“后日你就动身吧,和石先生一同进京。今年你十一了,到了你及笄那一年,你终究是要准备出嫁的,这几年你好自为之。”   “谢谢爹爹成全。”左伊惊讶老爹居然这么好说话,连忙道谢。   “不用谢爹,爹也有私心。于你不一定是好事。只是你要记住,既然是我左承仕的侄子,在你及笄礼之前,你都要一直是我的侄子。”   “还有两日,你且好好准备一下。”老爹说就拂袖匆匆离去。   左伊蹦蹦跳跳的回到自己院子,完全忽略了老爹说他有私心的话,只知道,爹爹同意自己离开,同意自己进京,同意自己用男生的身份,四年,可不就是和上大学一般吗?   她太激动了,看到院子门口的宋妈妈。   左伊冲上去就把这个看起来高大凶巴巴的宋妈妈用力的抱着,发现自己长的快,实际上比她还高一点了,用力的在她满是皱纹的额头上亲了一大口,笑道:“宋妈妈,我要进京了,爹爹允许我进京了。”   宋妈妈被小姐这突然的热情搞的大惊,断没有想到一向冷冷不喜欢别人帮她换衣服洗澡的小姐会这样胡闹,又觉得在这一瞬间多年空落落的心被什么东西填满了。   随即却是一愣,问道:“小姐要进京了?”   “嗯,宋妈妈不要忘记了,我可是案首,当然要进京了。放心好了,我一定会带你一起走的。”   左伊本来就想自己院子里人不多,就清雅和宋妈妈,小七和自己,如果她们愿意和自己一起走,应该爹爹不会拒绝。   宋妈妈想开口问:不等舅老爷过来吗?   却没有开口,小姐说老爷同意了,那这件事就定了,只怕舅老爷老也接不到人。   想起来自己那个姐姐,说自己不会看人,只是眼前的小姐,只怕她也没有看准吧。   那边清雅看到小姐这样,知道小姐要离开了,想来,半年前小姐警 告过自己,这次,应该会把自己留在这个院子里吧。   清雅眉目低垂,一脸的淡然的说道:“小姐奴婢去帮忙收拾东西了。”   “嗯,去吧,后日就要动身了,你自己的东西也要抓紧收拾一下。”左伊笑道。   清雅愣在那里,难道小姐要带她一起离开?    看着清雅那清眸流盼的神色,左伊骂道:“发什么呆呢?不要矫情和我说你不想去,我大哥可是在京中……”   大哥是清雅的死穴。平日淡然的她,听道这句话,她娇嫩的小脸上竟然浮上一朵红晕,纤细如葱的小手不自然的轻晃了下,不好意思的转身去收拾东西了。   宋妈妈站在那里,越发看不透小姐的心思。   清雅这个丫鬟是个美人胚子,是个高傲的女孩,如果小姐还是以前那样不懂事,长相普通的样子,宋妈妈自然不会说什么,将来被自己陪嫁丫头抢了老公,总比被别的狐媚子抢走好,你的陪嫁再不堪,总是要恭敬称你一声小姐的。   “小姐真的要把清雅一起带走吗?”宋妈妈说这话的时候没有刻意压低声音,走进屋收拾东西的清雅也听到了,她轻快的步子,迟疑的停了下来。   “嗯,我平日不爱管事,身边没有清雅很多事都顾不上来,清雅样样都会,自然带在身边最好。至于其他的,如若他日清雅想离开,我也会给她一个机会的。”   左伊自然不是过分心软,她也明白如果真的带清雅陪嫁,后果是什么?不要用身边的美女去考验自己的男人,没有哪一个男人经得起考验。   但是她相信自己的眼睛,清雅是何其骄傲,虽然只是一个丫鬟,不过那一身的气质是掩盖不了的,从某些方面来说,自己这个婢女都比自己更像死去的老娘。   她喜欢大哥,这就够了。   人心是很强大的,尤其是女人。   但是人心也是有弱点的,尤其尤其是女人。   天色还早,左伊带着小七往沈括家走去。   这一次又不同于上一次,上一次把晕过去的沈括送回来,左伊受到了沈家上上下下的不欢迎。   可是这一次,她是沈括的同窗,是今年的案首,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哪怕是个私生子,能得案首,也是了不起的。其实自从案首的成绩公布之后,私生子的传闻就弱了。   有人再说的话,一定会被呲之以鼻:“你傻啊,如果真是私生子,能考案首,那还不抢着就认了,知州大人又不是傻子。”   所以左伊又成了那个偏僻遥远的左家远房亲戚的孩子,左知州的侄子。   沈家上下甚至觉得平日呆呆的沈少爷能考第二名,也是托这个案首的福气。   只是可惜,上次跳出来指责左伊的丫鬟小诗再也不会出现在沈家,不知道如果她在,会说什么。   左伊不知道这期间的曲折,问道:“沈兄,你身边的美婢呢?怎么不见她出来迎客啊!”   “她家中有事,这几日不在府中。”沈括愣了一下才知道左兄问的是谁,却不愿意告知实情。   在左伊心中,沈括是绝对诚实的一个娃娃,自然不疑有他。   今日天气不错,左伊早就垂涎沈括家的秋千了。   来到古代就没有什么娱乐活动,没事参加那些诗会什么的,实在是人生一大苦事,为赋新诗强说愁不是人人都可以做到的。   再有的娱乐活动只能是去翠香楼,春香楼一类的地方了,实在是伤身体的活动,而且左伊心有余力不足啊。   也就小沈家,就他一个宝贝儿子,家里居然有秋千,不得不说,小沈他家把他教育的很好,给了他足够的空间,他的屋子里的小玩意不少。   他父母希望他科考,可是只要科考能考好的前提下,儿子喜欢别的东西,他们也并不阻拦。   此刻左伊就坐在他家的秋千上,沈括在后面轻轻的推。   开始还有些害怕,慢慢的摇晃,后来幅度就越来越大。   沈括忽然重重的一推,左伊感觉自己虽然还抓着秋千的绳子,身子却像飞了起来一般,感受着那种突如其来的飞翔感觉,忍不住尖叫起来!   看着那个闭着眼睛,满脸笑容,阳光下白皙细腻的脸颊上蒸出一抹鲜丽的胭脂,长发随风飘逸,浅白色儒袍也被风吹的飘扬起来的左兄时不时的掠到自己跟前,风中都夹着淡淡的香气。   沈括觉得醉了。   左兄长的真美,世间最美的女子,也没有此刻的左兄好看。   左伊玩够了,停了下来,额头微微冒汗,娇喘吁吁。   沈括看着她,忽然很正经的冒出了一句话:“左兄我饿了,你看起来好香!”   忽然间空气就像玻璃一样,卡擦卡擦的碎了。   “你们在这里啊,括儿过来,帮忙娘把这些点心放到桌上……”沈括老娘又恢复了第一次给左伊夹菜的那个温柔妇人的形象,笑容甜甜的给左伊拿来很多好吃的。   “谢谢夫人。”左伊拿了一块小糕点浅浅的尝了一口道。   “你和括儿是朋友,不用这么客气,今后有空要多过来坐坐。”沈括老娘像是完全不记得上次沈括晕倒的尴尬事情。   一边说话间,看到儿子沈括在太阳下额头微微有汗,还亲自拿手绢帮他细细的擦了擦。   “此去京城,路途遥远,还需要左少爷帮忙照顾一下括儿,括儿从小身体弱,又不懂照顾自己。将来一定要给他找个能照顾他的温柔贤淑的媳妇才行。”括 妈妈一边帮忙擦汗一边不舍的说道。   “娘你说什么呢?男子汉大丈夫当以学业为重,我还小,你就想这些有的没得。”沈括很生气,在老娘眼里他永远都只是个孩子,老娘居然当着左兄的面说这些!   看到左伊也满头汗,他拿了个帕子,小心翼翼的帮他擦汗。   括妈妈被儿子冷落在一边,看到儿子的动作略有所思。   左伊平日不觉得这有什么奇怪的,可是今天有他老娘在,总觉得毛毛的,赶紧拒绝了,开玩笑,还是自己来吧。   世界上最危险的关系是婆媳。两个女人抢一个男人,两个女人都理所当然的觉得这个男人该对她好,这样互相仇恨的两个女人要住在一个屋里,世界就是这样热闹的延续着的。   左伊虽然现在什么都不是,可是分明感受到了括妈妈那种不友善的警惕眼神。   约好后日一同进京,左伊就果断的告别,迅速撤退。留给人家母子好好叙别情吧。   和小七离开,并没有马上回去,左伊还去了一趟张官人诸史子文籍铺,如今这店面扩大了不少,还把旁边两家本来也是卖书的小店给兼并了。   “张官人,这是到二十回的内容,你还是按原来的进度出,过几日我要进京了,这段时间应该都没有空联系,等我进京安顿下来,再联系,到时候书稿用信给你。”左伊把最近写的书稿给了张官人。   张官人越发恭敬的接过来。要知道,他手上拿的可是原稿,书要成名了,原稿可是非常珍贵的版本。   开始他还不屑眼前这位小公子,到现在,他已经是心服口服了,人家是案首,也就是文曲星下凡,写个故事也不是多难的事情。   他觉得他老张家是祖坟冒青烟了,能和这位搭上关系。   他的笑容已经没有最初那种淡定和从容,带着一些谄媚和商人特有的讨好,扭扭捏捏的问道:“左少爷小的想商量个事,这作者罗贯中是不是可以换成你的名字,如今你是案首,这消息出来,书一定卖的更火。”   “怎么,现在用罗贯中的名,书卖的不好吗?”左伊皱了皱眉问道。   “好,好,当然卖的好,都来不及印……”老张笑眯眯的说。   “那不就得了,张官人,做生意你比我懂,但是人心我比你懂,越发神秘的东西才是越好的东西。案首只是一个小名而已。”左伊说这话严肃了起来,存着一些警告的意思。   听到左少爷说案首只是小名,老张惊讶万分,心中那种侥幸失去了,恭恭敬敬的送了左伊出去。   左伊很重视出书这个,一来是因为竟然决定出了,那就要把一本书好好的整出来。二来,这份产业算是她自己的秘密产业了  ,没有沈括的帮忙,也没有胖子的支持,今后如果有什么事,她也有个最后的退路。   然后又到了王氏酒楼约了王老板和连三爷交代了一些事情,左伊才回府。   想着第二天,是最后一天,应该去拜见程老头,如果自己也走了,他就真的很寂寞了。   不想,早上买好了好多吃的拎着大包小包的左伊和小七,到了书院的时候,居然看到程公在下棋。   一个银发老者,年约六旬,却没有丝毫老态,身体颇为健硕,显得十分精神,坐在程老头对面。   程老头坐在那里手执白棋,气定神闲,丝毫不见平日的瞌睡模样……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第一更。 106、第5章:树下问答 程老头已经很久没有精神过了,他像一只很久没有吸血的干瘪蚊子,蹬着腿,虽然顽强的醒着,可是大部分时间已经在周公的故乡里活着。   可是破天荒的,今日他却精神矍铄,如最初左伊见到他的那样,他很开心,很久没有见他那种笑容,浅浅的,不似平日那种夸张的大笑,只是浅浅的,发自内心的喜悦的笑容,他在琢磨下一步棋要走哪里。   观棋不语,这是属于两个老头的战场,虽然明日就要离开,左伊还是乖乖的搬把椅子,坐在一边认认真真的看,一看就看了一个上午。   两个老头都没有搭理她,专心的在棋局里面,看的出来是棋逢对手,走的很精彩。   自己当初和程老头下棋,占的是一个先机,棋术和老头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等老头把那些珍珑琢磨透了,左伊就完全不是对手了。   左伊很好奇,天下间,让这个骄傲臭屁的程老头这么平等对待的人是谁?   知了鸣蝉,骄阳艳艳,那颗大树已经遮不住石桌了,星星点点的阳光洒落进来,棋盘也开始花了。   不知道是不是程老头的兴奋终于支持不住他老去的身躯,一盘一个上午还没有走完的棋,注定是走不完了。   他大概知道了自己身体已经到极限,笑道:“范公,不行了,老儿我要认输了,不行了……”   对面的老头哈哈大笑:“程公,当初我每日舞一通剑,吃两片粥,身体比你这个老学究当然好许多。”   左伊坐在石凳上屁股发麻,心道这两老头还真能忍。   这会子听到程公叫对面银发老头范公,天下能有几个范公?   顿时觉得这屁股疼的值得。   老范是个苦命人,至少在左伊这个穿越者眼里,他是个伟大的悲剧人物。   老范的老娘是个改嫁之人,宋朝社会对寡妇再嫁还是比较宽容的。但是作为拖油瓶的老范很可怜,他不能姓范,要跟着继父姓朱。   可怜的老范如果妥协了,这个世界历史就没有范仲淹,只有一个就朱仲淹的家伙,听名字就不好听。   作为拖油瓶的他从小就很刻苦学习,不在家中呆着,天天往庙里跑,小小年纪寄宿在庙里和和尚呆在一起读书,每天只煮一碗粥,凉了以后划成四块,早晚各取两块,拌几根腌菜,调着醋汁吃完继续读书。   他小小年纪就知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喝粥吃糠的同时,坚持每日凌晨舞剑。   二十七岁终于中了进士,他可以不用叫朱仲淹,堂堂正正的姓范,自立门户,接老娘颐养天年。   他为官是个好官,修河治堰,别的官员在朝中站着不腰疼的喊:死伤数百人是天意,修提也没有用。老范这个 命苦的咬牙□的挺下来。   结果他成功了,终于从一个县官迈进了京官。这时候他那带着他改嫁的老娘却享不到儿子的福了,两腿一蹬,也算是幸福的离开人世。   老范守孝三年,再为官,皇帝由老头真宗变成了年轻的仁宗。   老范也从小官熬到了大官,开始接触政治斗争。   这位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忠臣,知道仁宗皇帝二十岁了,六十岁的刘太后还亲政。仁宗皇帝只算个铲铲,没人踩他。   老范天生见不得错,拧着脖子上凑,于理不合,结果可想而知,小皇帝连谢谢都不敢说,一纸诏令把他贬到山西当了个小通判。   小铲铲终于变成大铲铲,老太后终于变成死太后。   三年后把老太后埋在了厚厚的土里,仁宗象征性的抹了几滴眼泪,就把老范叫回来了。   按说老范此刻应该风光无限了。皇帝翻身作主人了,可是太后当年一手提拔的宰相吕夷简还在。   吕夷简是个狠人,太后在的时候夸太后,太后走了第一个跳出来骂太后老不死的也是他。   如此小人,很快就获得皇帝的信任,老范斗不过啊。   三次,此次是老范同学第三次被贬官。   第一次老范被贬,不少人来送行,于是那些人都被莫须有的罪名给发配了。   第二次老范被贬,还有不怕死的来相送,又被发配了。   第三次,一路不见人影,名臣范仲淹成了一个孤家寡人。没有人敢接待他,生怕被套上莫须有的罪名。   左伊一直以为这样的老头一定是个苦B的老头,一双眼望穿秋水,希望皇帝老儿来招他回京,或者说像个祥林嫂一样,整天念叨着:我真傻,皇帝爱干嘛就干嘛,我为什么要说那句话呢,如果我不说,皇帝也就不生气,也就不会贬我到这疙瘩地方来了……   不想这个贬官还这么有闲情雅致,居然爬山涉水的跑来和程公下棋。   “学生见过范公。”左伊对眼前这个老头的敬仰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这个礼行的绝对真诚。   老范看到眼前这位年纪小小,相貌俊雅,眼睛清澈透亮,说话从容自信的少年笑道:“这个孩子不错,程公你去哪里找来的好苗子?”   离开棋盘的程老头又恢复了一副老顽童的模样,笑骂道:“是文章那小子教的学生,没个正行,每日就喜欢弄些吃食,耍点小聪明,文章在的时候没少给他气受。倒是文章走了,像模像样的读了两天书,考了个案首。”   程老头说这话的时候,两只老花眼笑的眯成一条缝,看得出来他说的轻巧,虽然是笑骂却掩盖不了一种得意的情绪。   老范本来是觉得这个年纪 小小的孩子,有耐心看棋,一看就乖乖的坐那一个上午,说话又很得体,夸了一句。   不想居然是案首。   想起来自己算是天资聪慧,勤奋刻苦了,但是这么大年纪时,也才开始读书,十分刻苦,好不容易考了个秀才。   可是程公却说这少年整日不务正业,喜欢弄吃的,耍小聪明,居然是案首。   老范不得不说,他老了。   “不错,不错,文章那小辈运气好啊,你就是那个写《爱莲说》的小孩吧?”老范听程老头这么一说,就知道眼前这半大的娃娃是谁了。   能写出《爱莲说》的孩子,得一个案首,不算什么。   “不敢,不敢,范公的《岳阳楼记》乃是千世万事的佳作,范公心系国家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是吾辈的楷模”左伊赶紧谦虚的答道。   夸奖的话谁都爱听,况且左伊说的是实话,现代社会读过书的人,哪一个不知道这句话的,简直就是侮辱语文老师的工资。   老范很高兴。   他正处于人生的政治低谷,三次被贬,他娘死了,老婆死了,朋友走了,从汴京水路到饶州,途经十几个州,一路上居然没有人出门接待老范。   世间炎凉,他捻着花白的髭缵,吟起一诗:   出青城鬓如丝,斋中萧洒过掸师,   世间荣唇何须道,塞上衰翁也自知!   也就在附近做小县令的诗友梅尧臣,寄了一首《灵乌赋》给他,好心劝他,不要说了,最好像只鸟一样,开口除了吃喝,只管翱翔高飞。   老范被这好友一首诗弄的伤心至极,天下人都不了解他,连好友都来相劝。他回诗:宁鸣而死,不默而生!   一代名臣也有困惑的时候,他是言官,他和老易是一类人,老易在程公和左伊的影响下成熟了,进京了,可是他银发毕生,却还在执着。   今日他一把老骨头,亲自登门拜访另外一把老骨头。   程老头是当世高人,因为他看得开。   皇帝背弓弯腰,客气的喊他老师,他也不鸟皇帝。因为他知道,皇帝性格最反复无常了,今天喊你老师,明天有可能就叫你老头。今天你高官厚禄,明天就有可能棺材本都没有,太费心了。   程老头看得开,所以他跳出了方外,却成就了一世的清名。   老范看不开,到老了还在纠结。   吃罢饭,程老头知道老范是来问他什么的,但是他绕着弯弯就不回答。   一副开始打瞌睡的模样,睡眼朦胧的说:“范公啊,你先和这小孩聊聊,我人老了,吃完饭就犯困,先睡睡。”   说完就当着一老一小的面,一个人呼噜呼噜的在树下的椅子上,靠的舒舒服服的睡着了 。   老范瞪着眼前的小孩,气不打一处来,郁闷啊。   他老范人人见面都要尊称一声,范公。   皇帝虽然天天贬他,但是对他人却是极为恭敬的。   一路上官员避而不见,是怕惹上事,但是见了,也得恭恭敬敬的喊一声范公,客客气气的接待。   哪里像程公这样干脆,居然装睡。   装睡也就罢了,要他一个做了几十年官的老头找一个才十几岁大的小孩聊天。   聊什么,难道问:喂!小孩你几岁断奶?   如果他问了,左伊一定会恭恭敬敬的回答:年纪大了,不记得了。   老范不想聊,但是左伊想啊。要知道穿越众都名人情节,对面是范仲淹啊,活生生的站你面前,难道你不想知道一些八卦九卦之类的东西?   于是左伊开始主导聊天话题,这段历史资料不祥,对北宋非常重要的一次谈话就这样在一个午后的树下悄悄的进行。   据猜测还原,差不多应该是下面那样一副场景:   一副成熟的小大人模样的左伊问道:范公啊,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老范郁闷,用力的拔了一根长胡子,以免自己看着睡着的程老头瞌睡,没好气的说道:我怎么知道我要干嘛,都被贬到这疙瘩来了,还能干嘛!   当着小孩的面他也不矫情,当初他坚持皇帝亲政,是因为知道太后总是要死的,天下总是年轻人的。   接下来又和那老太婆提拔的吕夷简不对路,他一个吃苦长大的孩子,怎么斗得过那个老不死的,他常常失败,虽然外头都有很好的名声,人人都说他贬的高风亮节,实际上就是败了。   吕夷简那破玩意,和宫里的公公还有一腿,知道皇帝喜欢什么,常常顺势而导,顺便给自己带点好处,给他使点绊子。   老范宫中无人,天天揣摩不到圣意,喊出先天下和后天下这样的名句,才让皇帝记得还有他这么一号人。   现在小易一类的年轻一辈又进京了,越发没有他这个老头的地位了,所以他愁,愁死了。   看着眼前这小屁孩,老范粗鲁的骂:你懂什么?多年政治斗争的人你伤不起。   自己说着都两眼微红。   左伊喝了口茶,润了润喉,清了清嗓子道:你愁个屁,吕夷简那老头比你老,马上就要死翘翘了,西夏马上大乱,皇帝会派你去打仗!你一把老骨头,最好现在就吃好喝好养好,不然还没有到战场就嗝屁了。   老范大惊:什么,居然有这回事?   心中想想,一分析,还真是,朝中没啥人,自己平日名声太响,一有事,皇帝保准第一个想到自己。   文人都鄙视武将,可是每一个文人的心中都有一个打战的 梦想。   范仲淹恍然大悟,一下子明确了人生目标,决定晚上多吃一碗饭。   左伊想了想,小狄还在那边打仗,历史上面有说老范要过去带兵一段时间的,竟然见到了,算是熟人,赶紧帮忙拖关系,照顾一下。   不过对老范这样的人,叫他帮忙照顾人,他一定不愿意。   左伊摇头晃脑的像个神棍一样说道:“军中有一狄姓少年,将军若是重用,西夏可胜,功名可成!”   老范默默的记在心中,说完,却朝程公鞠了一躬,带着家仆立刻屁颠颠的离开了。   他今日心中才震惊,都说程公是天下第一公,他还不服气,今日不想他虽不亲自对自己说,却派了个小儿指点自己,句句掏心,程公乃是当世之人杰,自己不如啊。   老范在县学门口又拜了一拜,趁天还没有黑,就赶路去了。   左伊莫名其妙,这老头聊完就走。   程公一个姿势也睡累了,换了个姿势,就醒过来了,看到面前就左伊一个人,迷糊糊的问道:“范公呢?”   “好像有急事,先走了。”左伊给程老头倒了杯热水,递给了他。   “就这么走了?连招呼都不打,太没礼貌了,我还想睡了起来和他聊聊的。”程老头咕哝了句……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第二更。 107、第七章:送君千里      旭日东升,微风徐徐,混合着淡淡的海水腥味。   左伊看了一眼绿色的七天,又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大船,终于是要离开了……   七天客栈从王氏酒楼里挖了个人来做掌柜。   正是当初那殷勤的王小二。   此刻他正带着他新娶的媳妇在七天上班,王小二继续像个跑堂的一般巡视,而媳妇却在算账,居然是个有文化的。   王小二看着那个算账的女人,斯斯文文,不敢相信居然就是自己老婆了,心中越发感激左少爷,一定要好好做事,才能报答左少爷的大恩大德。   他貌黑唇薄,别人都说是个没福气的人。不想,却走上了大运。做梦都不敢奢望,自己某一天会从一个跑堂的小二变成一位客栈的掌柜。更没有想到自己能娶秀才的女儿为妻。   可是左伊给了他这个机会,帮他实现了梦想。   他机灵,有一股从骨子里就想要向上爬的毅力。在现代,唇薄的都是名嘴,中央电视台邀请还要拿捏拿捏。开口就来好话,不带重样的,极能讨人欢心。   这样的人,若是进宫,说不定能做个大贪官。   当然,人各有命,王小二此刻在七天客栈,笑的已经非常幸福,发自内心的幸福感,他的老婆是隔壁村李秀才的女儿,能读能写,文采好,人又漂亮。   王小二第一次路过李秀才家门的时候,不小心看到那个女孩晾衣服,和其他村里的姑娘不一样,居然旁边还放着一本书,她晾衣服的同时还不忘看两眼书,但是那浑圆的大屁股却是一样的勾人。   王小二做梦都在想那个浑圆大屁股的女人,只觉得她身上有一种特殊的魅力。   回家的时候和老娘说漏嘴,说了这个事,被老娘骂了个狗血淋头,说他痴心妄想,李秀才是秀才,秀才的女儿岂是我们这些白身可以奢望的。   他机灵,做小二攒下了不少钱。被老娘骂后并没有灰心,反而更加坚定了他的决心,秀才的女儿也要嫁人,他王小二凭什么不可以?   但是现实是残酷的,他的东西还没有拎进门,就被无情的甩出来。   同村的知道这事后都嘲笑王小二癞蛤蟆痴心妄想。   直到那一天,他忽然被左少爷告知,想让他去七天客栈做掌柜,先实习一段时间。   他是善于抓住机会的人,虽然不明白实习是什么意思,当下就同意了。   到了七天,他虽然是掌柜,却事事最勤劳,一身有使不完的劲。但是偶尔还是有落寞的时候。   不想左少爷知道了那件事,居然鼓励他大胆的去追求,还给他写了一副字,让他当作礼物上门。   左少爷是案首,据说他的字,价值千金了。不少人上门求 字被拒绝了,不想居然愿意为自己这个跑堂的写字,他内心的感动可想而知。   世间最大的恩惠不是给予钱财,而是急人所急,尊敬人的想法。   王小二小心翼翼的把字裱好又上门去了。   这回李秀才果然没有赶他,一个人抱着字进房间欣赏,半天不出来,居然就留女儿招呼他。他的女儿出来给自己倒水,走路都好看的紧,一身透着书卷味,王小二越发痴迷。   心中想:如果再赶,他就再来。   结果李秀才居然留饭了。午饭细细的问他的工作,家庭状况。   王小二不敢隐瞒,认认真真的回答了。在说道自己现在是七天客栈的掌柜,工作满一年还有股份的时候,李秀才不淡定了。   “什么?就是那个举办诗会的七天客栈?还有股份?”   当下李秀才就热情许多。   俨然一副把他当亲儿子看的状态。   迅速的把婚事定了下来。   那字是左案首左词人的字,李秀才要做传家之宝,他得意的悬挂高堂,他一辈子考秀才,比谁都明白,秀才的难考,比谁都明白一个十一岁的案首意味着什么。   村里的张员外一直窥视他家女儿,不想,这李秀才居然把女儿嫁给一个跑堂的。本想带着人来闹事的,可是到了跟前才听说人家如今不是跑堂的,是七天客栈的大掌柜,背后有左案首做靠山,本来带着一群狗腿子来捣乱的,结果临时改成送礼了。   左伊见过了王小二的新妻,一身利落,会算账,笑容也大方的很,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美人,倒有女强人的架势,看王小二宝贝的样子,心中想:这世间的姻缘真是奇妙。   这样一对人,本来是极其不般配的,可是走到一起却觉得幸福的很,倒是那些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的夫妻,经不起折腾。   看了看七天客栈,如今有王小二和他老婆坐镇,生意倒比自己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时候好了许多。   左伊又回头望了望,父亲没有来相送。   还是早上,岸边的人不多,可是相比沈括老娘老爹那边殷殷叮嘱,左伊有些寂寞。   昨日告别了程公,程老头挥了挥手,好像现代再见的姿势,他那样挥手,样子显的有些滑稽。   左伊没有和程公说什么特别的东西,只是再陪他喝了个下午茶,倒是在程公又瞌睡的时候,和王贵大叔聊了许多。   这个憨厚的仆人,第一次见面时,拿扫把要揍自己,想想就好笑。那时候觉得王贵大叔乃是当世高人,实在是那一刻,很有左伊现代老师的风范。   不厌其烦的交代了许多老人注意事项给王贵大叔,王贵大叔不识字,却一条一条的都记下来了,还重复说了一遍 ,左伊才放心。   最后还偷偷的留了一包金子给王贵。   把王贵吓一跳,坚决不愿意收。程公一辈子清明,都没有收别人东西,他这个下人怎么敢收。   “王大叔,你收着吧,先生老了,想吃什么,你都尽管做,这点钱是我孝敬先生的,你不是不知道先生的脾气,人老了,总会有个应急,如今我又走了,身边就只有你,你就不要推脱了。况且我不求什么,只望先生安享晚年。”左伊非常诚恳的把钱塞给了王贵。   王贵看着坐在椅子上又瞌睡的程公,抹了抹泪,把钱收了起来。   左伊不是矫情,她不缺这些个钱,像程公这样的人,左伊把他当作自己爷爷一般,只希望他舒舒服服的靠着椅子,开开心心的度过晚年,没有别的意思。   来到这个世上,她喜欢这个老头,仅此而已。   昨晚,老爹又和她吃了顿饭,还是只有两个人,别人以为他们父女会说很多话,实际上,什么都没有说,安安静静的喝汤吃饭。   只是这一次左伊吃饱了。   吃完,以为父亲要和自己秉烛夜谈,不想只是淡淡的说了句:“早点休息,明早要赶路,照顾好自己。”   左伊都还没有反应过来,老爹就转身走了。   “爹!”对着老爹的背影,左伊忽然间觉得鼻子有些酸。   左承仕停了下来,顿了一下步子,转过身来,声音难得的带着一丝温柔淳厚的说道:“不要担心,两年后说不定爹爹也进京了。”   然后便迈着大步离开了。   左家内宅很安静,只是听说左家嫡女身体不适,又送到乡下别院养病去了,随行的有嫡女的身边的贴身老仆宋妈妈。   外人不无恶意的想,大概是嫡女太美了,受妒,不容于姨娘,被打发走了吧。   前段时间还传闻貌丑无才,左家大小姐及笄礼那天,有眼睛的人都看到了,那绝对是绝世美人,听说左家的早逝的夫人是汴京第一美女,女儿怎么可能会丑。   总之众说纷纭,但是左家没有作出答复,装着嫡女的车马在宋妈妈的陪同下,还是往乡下别院坚定不移的出发。   “娘,她就这样走了吗?”左明珠很不可思议的问老娘。   柳倾倾也想不通,不知道老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只是对自己这个想法多多的女儿警告道:“什么都别想,她是去别院休养了。”   那边左天天对出行的左伊不甚关心,难得的安安心心在屋里做女红,上次宋嬷嬷说她的绣品透着生动的气息,但是绣工不够细致,她得了肯定越发对女红感兴趣,准备要绣一对鸳鸯。   张婉儿也乖了许多,在屋里安心的陪着女儿,同时拿了家里的账 目细细的对着,对晚歌那边的开销,尤其注意,并一笔笔的特别标注了起来。   上次那事,她想清楚了,自己压根什么都没有做,那个贱人就能让所有人都怀疑她,连她自己都以为自己做了什么。不可不防,如今她不会再贸然去骂骂咧咧,只有从细处开始,她就不信,抓不到她的辫子。   晚歌心情颇好的在哼着小曲对镜贴花黄,特意还插上了一支珠钗,那是老爷昨日送给她的。   插上珠钗,露出光洁的额头,已为人妇的她,此刻眼波流转,妩媚生姿,更加美丽动人……   左伊身边只有小七和清雅,宋妈妈没有来,不知道为什么。左伊本意是让宋妈妈和自己一起的,老爹却说:“路途遥远,宋妈妈年纪大了,在泉州这边安享晚年更合适。”   这么说,左伊也没有办法强求了。    看宋妈妈自己的意思,竟然也是愿意留下来。   左伊本想,爹爹没有来送,宋妈妈应该会来,可是宋妈妈也没有来,一大早就不见人影。   她不知道,此刻往相反方向的马车,宋妈妈坐在那里已经离城很久了。   沈括那边终于和爹娘告别完毕,船也准备启程了。不想突然一阵急促如雷的马蹄声,两匹火红的枣马狂奔而来,激起漫天烟尘草屑,像闪电一般,一会儿就掠到了左伊跟前……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第一更 最近没有存稿,不能很好的把握更新时间,但是没有意外,每日两更都会奉上。 108、第8章:风流案首 “左公子居然如此薄情,不告而别……”红枣马上的女子矫健的跳下马来,正是唐安安和她的红衣婢女。   眉目如画,眼光如水,香腮樱唇,玉骨冰肌,气质雍容华贵,唐安安盈盈走了过来,纤细的腰肢如柳,高耸的酥胸似乎欲破衣而出,刻意散发出来的勾魂夺魄的媚态让人迷醉其中。   连一边的石曼卿都看的双目发直。   嗓音娇美清脆,有若黄鹂出谷,喜鹊归巢,虽是抱怨声,却让人听的心底舒服的很,她当着众人的面款款的走到了左伊跟前。   仿佛示威一般,眼睛却盯着左伊身边的清雅看。   清雅也不是普通女子,一直保持淡淡的笑容,像看戏一般,浑然未觉唐安安的敌意。   “安安姑娘有礼了。”左伊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   她不怕美人,但是送别这种事情,不适合她和美人之间发生。   唐安安却浑然未觉左伊的后退,步步逼近。   她有那个自信征服她想征服的男人。   古代的马,比现代的宝马贵。古代的红枣马,可比现代的法拉利。一个骑着法拉利来和你告别的古代女人,可以证明一点,她有钱,她很自信。   一边的沈括看到这一幕,不知道为毛,他很不喜欢这个安安姑娘,更不喜欢安安姑娘对左兄的那番作态,想过去阻止,却被他老娘紧紧的握着手,挣脱不开。   左伊口观鼻,鼻观心,目光垂视,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就是不抬头看唐安安。   却把她惹生气了,本来她只是想来告别,此刻见他高中案首,携带美人,行船而游,好不风流,愈发的生气。   她和小红自幼练舞,身体矫健,和一般的大家闺秀不一样,本就出身青楼,也不避讳。   石曼卿难得看到左伊这么紧张的模样,一边帮腔的笑道:“小友,好艳福。”   左伊退无可退,艳福个毛毛,她不喜欢女人。   唐安安却继续臭屁的走进她,最后在她很近很近的面前停下,在她耳朵边吹着热气说道:“左郎难道我还不如你身边的美婢吗?你太伤我心了。”   外人看这个场景,都觉得香艳无比,要是安安姑娘这样对自己,自己一定全身都软,就只有一处硬的地方。   左伊心中呐喊:不要对我耳朵吹气,很恶心……真的很恶心……   她强忍着把唐安安推开的欲望,怎么说都要给在众人面前给她留个面子,况且如果这样的情况自己还能推开她,别人一定怀疑自己是不是个男人,虽然自己真的不是个男人。   唐安安看到左伊全身汗毛的立起来了,以为他激动的不能自已,在大庭广众下,她就不玩太过火了。   扔下站着 不动的左伊,矫健的登上了马,留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大伙都以为美女这出结束了,不想,过了一会,红衣女子骑马复返,她对着左伊喊道:“左少爷,我家小姐说了,扫塌待左郎,汴京再相见。”   左伊呆呆的站在那里,别人都以为他在回味那安安姑娘的美好身段,她却在想,自己果然是老爹的种,当初老爹也是被张婉儿这般关照的吧……   有其父必有其子,这话果然不错。   左承仕早早起来办公了,可是看书却看不下去,胡乱翻了翻,又盖上了。   起身推开书房门,看到门口的小左,左承仕忽然间问道:“你说伊儿现在走了没有?”   左秘书今日也要跟着老爷大清早的就起来了,还有些犯困,老爷这么问,他只有点头的份。心道:你若是担心,怎么又不去相送,没有见过这么别扭的父女。   左承仕看了看东方,太阳初升,嘴角挂着浅浅的笑容,貌似心情很好。   他知道,今日之后,左案首的风流名声估计就传开了。把女儿要走的消息偷偷放给安安姑娘的正是他这个老爹……   终于起航了。   沈括在船上挥手,左伊站在他身边。   两个少年。   一个身着蓝衫,俊秀严肃。   一个一身浅白,俊美中有些轻佻。   沈括只带了书童侍砚。相比下,左伊带上了“书童”小七,还加了一个美婢清雅,更把风流案首的名声坐实了。   那边司马舅舅家的人日夜兼程,紧赶慢赶,终于到了左府。   不想却听说左家嫡女去乡下别院养病去了。   左承仕自然没有理由拦他们,因为听说舅舅想这个外甥女,想接她去汴京小住一段时间,左承仕笑容满面的说好。不过女儿身体虚弱,不知道能不能经得起长途跋涉,唧唧歪歪的聊了半天,从女儿身上聊到了汴京的山水,那个司马家派来的大管家,都有些坐不住了,喝茶喝了三道了,左承仕也没有提供早饭的意思。   最后,终于叽歪完了。   大管家虽然只是个管家,可是打心眼底的瞧不起这个姑爷,山高皇帝远的一个小知州而已,要是去求老爷,随便也给你整个京官当当。   在管家看来,这个啰嗦的姑爷就是个绣花枕头而已。   左承仕从来不啰嗦,认识他的人,也知道他不是个爱啰嗦的人,可是却一早上笑容满面的陪一个下人啰嗦一个上午,人人都说左知州为人恭敬孝顺,给足了老舅爷的面子。   等大管家一群人骑马屁颠颠的往城外走的时候,快马加鞭的追上了宋妈妈,哪里有什么小姐的身影。   他是知道内情的,只得装模作样的对一个空无一人的轿子行礼作揖。   宋妈妈开口说小姐身体不适,不能长途跋涉,等身体养好了,自然要去看看舅舅,尽她这个外甥女的孝道。   管家认识宋妈妈。   两人无奈的演了出戏。   左承仕心情颇好的和一大家小妾女儿们开始吃早饭了。   那船已经开了很远很远。   左伊在船上补了个眠,困死了……   大海啊,都是水。   沈括很激动,他自小去的地方多,跟随父母走过很多地,但是这次是第一次离开父母。   他考上了秀才,左兄是案首,但是他一点妒忌之心都没有,理所当然的觉得只要左兄想,考出这样的成绩是自然的。   在他的眼里,左兄是天生聪明的人。   以往想着要自己做官,就能护得左兄的周全,让他做他想做的事情。   不想事情发展却是意料之外,他能和左兄一起进京,一起上学,说不定将来还能一起同朝为官,只要能和左兄一起,他就觉得未来一片光明,心中很踏实,还有一点一点的幸福感。   一路上沈括丝毫不松懈,带着书,很认真的看。   看得左伊都不好意思,小沈像是刚刚中考完的乖宝宝,别人都计划着玩,他就开始准备高考了。   石曼卿开始和小沈不熟,是小友的同窗,只是谈话间,发现这小孩见识颇广,而且懂得的极多,他活了一辈子还是第一次知道这海不是平的。   于是聊天中越发惜才,可惜沈括不爱喝酒,石曼卿是个酒仙,到哪里都喜欢喝酒,当然更希望别人陪他喝。   小友倒是会喝酒。   不过小友这个同窗很麻烦,自己不陪他和,还不让小友喝,说什么酒喝多伤身……   这种行船本来是枯燥的,可是每个人心情都很好。   沈括想着自己能和左兄做很多事,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老石带着新出炉的案首进京了,皇帝又想起了他,想找他聊聊,他对自己的未来也很看好。   左伊,微眯着眼,感受着带着腥味的暖暖海风,似睡非睡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和程老头呆久了,被传染了瞌睡的毛病。   一路没有什么意外,只是每天早上,喜欢睡觉的左伊都会坚持早起打太极拳,成为船上的一大景观。   事实上,在家中院子打太极拳,开始效果很明显,每天都会流一身臭汗。   可是越到后来,进展就越缓慢。   这点左伊也说不清是为什么,在院子里打了半年的太极之后,明显的感觉到效果很有限,只是身体更加轻柔而已。   可是行船的第一个早上,在船上,四面是海,左伊像往日一样配合着口诀打了一套太极,忽然就觉得心中有一阵热气,慢慢的凝结 起来,越来越热,越来越热。   左伊手上的动作也越来越快,远远的看去,像是一个飞舞的影子,好像要在海上升腾一般。   幸好此时船上没有什么人,这艘船是老石家的,他家不差钱。   感受到海风和自己体内的热气一起在流动,心中像是有一股热浪不停的翻滚,滚过喉咙,滚过头,甚至发尖都有些发烫,滚过手,滚过脚,再从手指尖回去,一圈一圈的循环,直到左伊收拳。   海面上还平静如石,好似刚刚的一切都是一个幻影。   左伊感觉自己全身都湿了,如同第一次配合着口诀打太极一般,明显的感觉到自己和平日又有些不一样。   回到船内,清雅还是给准备了水洗澡。   老石家不仅不差钱,也很会享受,这和现代游轮的待遇也差不离了。   左伊泡完澡,衣服穿戴完毕,神清气爽的出去了。   吃早饭的时候,却发现不禁小沈盯着自己看,连老石也时不时的看自己,弄得她吃饭都吃的毛毛的。   “我脸上有花吗?”左伊摸了摸自己脸问道。   沈括和老石同时摇了摇头,低头继续吃饭。   老石心道:是我眼花吗?一夜起来,怎么小友这张脸比昨天那个名妓安安还要妖孽的感觉。   沈括默默咀嚼着口中的饭菜,感觉不到什么滋味,只觉得自己的病又重了点,刚刚一不小心把左兄想成了女人,只觉得女人都没有他漂亮,那名妓安安也不如左兄吸引人……只是左兄啊,左兄,不求同床但求同窗吧。   一路不算招摇,老石一副富商的模样,遇吃就停,走的十分的慢,但是终于有到的一天。   那一日一艘大船缓缓的停在了码头,一个身穿白色儒袍,风度翩翩如同浊世谪仙的俊美少年,依靠在栏杆之上。   浅笑淡淡的看着运河附近忙忙碌碌的众人,其中有达官显贵,有市井小人,有商贾小贩,身份职业各不相同,可是他们都是鲜活的生命,有自己的喜怒哀乐,这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这就是汴京啊!   左伊臭屁的想!我来了,汴京。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第二更。 109、第9章:桃园三子 “左兄你终于来了,我想死你了。”小胖一身油亮亮的绸缎,不知道是不是左伊不在身边,穿衣品味下降了点,又趋向于暴发户的模样。   看来京城油水很丰厚,他比以前还胖了些,激动的奔跑过来挺着大肚子拥抱左伊。   左伊被小胖抱个满怀。   沈括在一边看的上眼皮和下眼皮直跳,那是我的左兄,那是我的左兄……   小胖也抱了抱了沈括,沈括身体僵硬的让他抱了抱,这是一双抱过左兄的手——他忍了。   左伊料到小胖的热情,只是不知道为毛,他这一身华服,却让左伊想到了那个电影《甲方乙方》里头把全村的鸡都吃光的老板苦苦的在村头等人来接他的样子。   “吴兄,至于吗?”左伊看到居然夸张的开始抹泪的小胖问道。   “左兄,你不懂,你来了,太好了,我一定要那群狗眼看人低的人看看,谁才是真正的才子。”小胖的心情非常激动的说道。   他老爹进京,官路亨通,弄了个盐铁司茶案的主官当,实打实的肥差,胖子自然生活不错。   但是汴京毕竟是汴京,一个盐铁司虽然钱多油水厚,还是不及这里随便一块砖头丢出去就砸到一只皇亲国戚,可怜的成绩不好的小胖,被欺负惨了。   这次童子试,费了奶奶的劲才给他弄上了秀才的名额,不想左兄,直接是一个案首。   左兄和沈兄来了,小胖想到那时候自己在泉州的日子,觉得自己的苦日子马上就能结束了,要重新当家作主人了……   老石进京之后要赶紧去皇帝老儿那叙职,汇报工作。   左伊看到走的迅速的老石心道:你大爷的真能装,一路走走停停,玩了这么久都不见你心急,到了京中屁颠颠的装作勤快!   老石没有说啥,一副你懂的的模样。约好等安顿完再联系。   小胖这才看到左伊身后的清雅和小七。   清雅养到现在,身上那股大家闺秀的气质是丢不了的,一路上颇为娴静。   其他人也不敢真把她当丫鬟看,这么美的丫鬟,放在身边能不心动吗?大家心知肚明,大户人家身边的贴身丫鬟的特殊功用,比如软床,比如性学启蒙教育。   沈括一路行船,对清雅多看一眼的意思都没有,左伊私下觉得,估计小沈喜欢的不是安静类型的,清雅很美但是不是小沈的菜。小沈自己就是个理科生,足够理智了,如果再找一个更理智的,两人估计一辈子都说不上两句话,做事比个手势就好了。   小胖却不一样,他虽然惊讶于左兄这么久不见,居然俊美的更加妖孽了,但是左兄都考上了案首,再美也是个男人,他只好把那种歪心思收起来,至少表面 要收起来。   而面对漂亮的清雅,他不忌讳的口花花起来:“左兄,亏我在京中等的这么心急,你们一路走的那么慢悠悠,原来是有美人相伴。不知道美人芳龄几何,可有婚配,在下有马车有房产还是一个秀才,不用纳税,小姐可否……”   “去死!”左伊不客气的给了小胖的脑袋瓜子一下,成功的把他下面的花花内容给截断了。      “左兄,我好歹是个秀才了,给我留点面子啊!”小胖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有点疼,脸上却露出很高兴的笑容,还些许有些憨厚的模样。   天下敢揍他的,就他老娘和左兄了。   老娘动不动就扯他耳朵,肥厚的耳朵被老娘扯的都没有知觉了。   左兄动不动就喜欢敲他脑袋,果然美人都很彪悍,不管是男是女。   清雅面色淡淡的,没有特别生气,她知道眼前这人是小姐的朋友。她虽然不懂小姐想什么,将来要如何收场,可是此刻却觉得很羡慕那种关系,原来人和人之间是可以有友情这种东西的。   一边的杜小月,庄严肃穆的上下打量了一眼小七,兴奋的问道:“什么时候,咱们比试比试?”   小七伸出了以根手指头,是食指,她的食指很修长,冷漠看着杜小月摇了摇食指,那个姿态说有多嚣张就有多嚣张。   杜小月难过的跑回小胖身后。   就冲着那一根手指头,他就知道自己不如小七。   他深刻的反省着,自从进京后,离开了隔壁的阿花,听说阿花姑娘嫁人了,也是嫁给了个屠夫,是他父亲教的徒弟,有自己的肉铺,算是小资了,日子过得不错。   小月很是难过了一段时间,曾经以为的天长地久,没有想到自己才进京一个多月,小花就急急忙忙的嫁了。   然后又整日跟着少爷熟悉京中的情况,武学慢慢荒废下来,这么久居然没有什么大的进步。   如今看到小七,他羞愧了。   几人边说边走,拐了个弯,就来到辆马车前。   小胖果然是有车一族,这辆马车车身造型美观,木头的车架上雕刻着各种图案。车头两个角还挂着金色的小铜铃,风一吹,叮叮当当的声音特别悦耳。车厢内装饰的和小胖身上的衣服一样华丽,座位还垫着丝棉团蒲,坐上去非常的柔软舒适。   而且最最关键的是大,简直就是现代版的加长劳斯莱斯,几人坐在里面都县宽敞。   左伊看着这马车帘子都是丝绸布的,叹道:“吴兄,你爹不会是个大贪官吧?”   沈括正襟危坐,已经习惯左兄和吴兄之间口没遮拦的对话了,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胖子面色红润,略有得意的说道:“我爹是盐铁司的,你又不是不知道,那里啥都缺,就是不缺钱,嘿嘿……”   不得不说,汴京的路就是宽敞,这么大的马车行驶,也畅通无阻,道路两边有铺子,也有小摊,再看一群穿着官服巡视的人,小摊子的小商贩恭恭敬敬的样子,这应该就是古代的城管了。   “吴兄,你这是我带我们去哪里啊?”马车沿着街道平稳的向前行驶着,沈括问道。   小胖神秘兮兮的,一副要给他们惊喜的样子,呵呵笑道:“一会你们就知道了。”   谈笑间,马车慢慢的驶进一处相对安静的地方,虽然两边建筑更加高耸威严,行人却比较稀少,时不时的可以看到类似的香车宝盖。   “吴兄这是哪里?”左伊放下车帘问道。   胖子面有得色的说道:“自然是汴京城了。”   “废话,我当然知道了。”左伊白了一眼胖子道:“我问的是这里是汴京什么地方?”   小沈看了一外面,忽然说道:“前面似乎是御道。”   “沈兄难道来过,不可能啊?”小胖惊讶的问道。   “没,只是来之前看了一些杂书,猜测而已。”沈括淡淡的说道。   靠,居然是御道。左伊心中惊叹。   皇帝用的东西前面喜欢加个御字。顾名思义,这御道就是皇帝出行时候走的路。   皇帝其实是个宅男,不得不出门,又不想出远门,门口修条路,没事就坐车出来看看,谓之体察民情,实际上,民情远得很,这御道平时百姓谁敢上去溜达,杀头大罪。   “吴兄,你不会想让我们进皇宫吧?”左伊这才知道这路边高高的粉墙黛瓦,青砖飞檐的豪宅,感情是皇帝的地盘。   “不会,不会,那地方我都没有进去过呢,我倒是想进。”小胖一副向往的模样,看来古人对皇城总是有特别的感情,就算是口花花的小胖也不另外。   “那有何难,他日我们参加殿试,自然会进去。”沈括很有信心,小胖听了有些黯然。   左伊也很向往,但是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机会到那一天。   过了不久,马车慢慢停下来。小胖掀开车帘一角,看到外头的情况,微笑说道:“前面人很多,马车怕是过不去了,我们就这边下吧。”   吩咐了车夫停车看行李,小胖带着左伊几人下车。   左伊抬头,果然是人群拥挤,和现代的十字街头一般,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忽然之间,耳边听到阵阵钟声,一下子掩盖了这吵闹的声音,仿佛从千年古刹中传来的声音,深远悠长。   “前面就是相国寺,一会你们进去就知道了。”小胖还是故弄玄虚,不过很得意的看到左兄和沈兄一副震惊的模样。   相国寺座落在 内城的中南位置,历史永久,规模宏大。   大宋开国以来,皇帝花了不少钱修补,成为了全国最大的佛教寺院,全寺占地五百亩,六十四个禅院、律院,养了千余个白胖白胖的僧人,建筑辉煌瑰丽,庄严大气。   当然皇帝资助了这么多钱,自然是要控制一些东西的,相国寺的历任主持都是由天子赐封。   天子平日要巡幸、礼佛祈,宫中的贵人们要祈祷,以及进士题名等活动都在此举行,相国寺另外一个意义上,也是皇家寺院。   有人的地方就有市场,这么大一个相国寺,上至贵族下至百姓都喜欢过来聚会游乐,久而久之就成了汴京的热闹繁华之处。   小胖一行人顺着人潮,终于挤进了寺庙。   左伊是不来不知道,原来古代也有交通堵塞的时候。   在弯弯绕绕的走了很多地方,终于看到一个院子,门口写着“桃园”两个字。   真想不到,这就春末了,还有这样一个宝地,这相国寺里的桃花居然还开的朵朵争艳。   里面游人不多,比外头宽敞不少,想来是门票的缘故,左伊刚刚见小胖甩给那小沙弥好大的一块银子了。   “左兄,沈兄,我们结拜吧!”小胖激动的说道。   左伊是听说过三国演义出来之后,到处桃园的门票的涨价了,此刻看到前面一株桃花下,正正经经的摆着香案,真没有想到,居然产业化了。   沈括也看过了三国演义,想到此生,和左兄不能同生,但求同死,也不枉来到世上一遭,自然是点头同意。   左伊看到小胖这么热情不奇怪,小胖对新事物有强大的接受能力和跟风兴趣。   没有想到小沈居然也同意。   还以为理科生都不屑这些玩意的。   大家都同意,左伊自然也没有意见。   三个人尊香案,桃花前,齐齐跪拜,举酒结义:“我吴青、我沈括、我左伊,对天盟誓,有苦同受,有难同当,有福同享,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愿同年同月同日死。皇天后土,实鉴此心,背义忘恩,天人共戮!”   左伊开始有些儿戏,但是不知道为毛,是不是环境的原因,在这相国寺,说出这番话,还真有些起誓的味道。   小胖年纪最长,为大哥。   沈括次之,为二哥。   左伊最小,是小弟。   比照三国演义里头,大哥刘备是个腹黑的卖草鞋的。二哥关羽是个同性恋一直暗恋大哥,小弟张飞是个杀猪出身的二傻。   左伊有些后悔把三国演义给整出来了,自作孽啊!   这时候一声不和谐的声音传来,一个脸上擦了脂粉,白的过分的公子哥拿着一把扇子使劲的扇着,笑道:“吴胖 子,你居然学人家桃园三结义,也不看看自己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第一更。 第一更这么晚,第二更一定更晚,见谅,周末睡了个懒觉。 110、第10章:胖子父母 宋朝的文士风流已经到了一种极致。   像柳永那种会作词就可以靠着妓女们包养着的才子,一点都不为耻,反而是很光荣的事情。   而久而久之,才子们的审美定是有些扭曲。。   甚至偏向娘化,像现代的伪娘一样的容貌反而是最受欢迎的才子形象。   站如柳,白如纸,一手折扇,两袖香风。   所以眼前这个脸上擦脂粉的公子走出来,第一眼就看到了左伊。   心中很是惊艳了一下。   一身浅白儒袍,身上没有一点华丽的装饰,清秀俊逸的少年一脸淡淡微笑的站在那里,清澈的眼睛一眨一眨的,不用开口,就能吸引住别人的目光。   若是往日,见到如此俊美的男子,少不得上前勾搭勾搭。   只是今天他看到了自己的死对头,吴胖子。   敌人的朋友,只能是敌人。况且看他们穿着一般,虽然长相不错,想来也只是什么平民子弟,没有太大背景,自然是开口就讥笑一翻。   小胖一看来人,是礼部侍郎郭大人的儿子郭宝宝,平日成绩也好不到哪里去,却仗着父亲的官位管科举,在学校作威作福,小胖这外来和尚还没有来得及建立势力,平日被他欺负死死的。   “《三国演义》是当世巨作,岂是你们这些小子儿戏的玩意,居然学人家桃园三结义,也不怕被笑死。”郭宝宝一群人说完哈哈大笑,好像真的发现很好笑的事情一样。   左伊眉头跳跳,巨作啊!那我不是巨人了!   “我们桃园结义关你毛事,怎的,现在这桃园太不讲究了,连野狗都放进来乱吠?”小胖本来心情很好的,现在看到这张脂粉脸一阵不适应,要是平日他也就不和人一般计较,只是今日左兄和沈兄都在跟前,不争一口气也太没面子了。   “你骂谁呢?”脂粉男后面有一个姓贺的男的跳出来,略黑,五官有些突出,父亲是京城的一个清水官,平日素和郭宝宝交好,算是几人中文采不错的,此次童子试,考了第八名。   “谁吠,骂谁?”胖子不客气,一句顶了过去。   平日小胖很低调,老爹是新官上任,他也没有敢撒泼,倒是被这些京城公子哥误以为是脓包,今日被他这一顶嘴,大惊,你你你,骂人居然敢还嘴,太过份了!   才子们,本来就是动口不动手。奈何胖子不骂人就算了,一开骂,他们哪里是对手。   如果是大街小巷,派自己的下人上去打几拳黑拳就好了,也解气,可是此地是相国寺,贵人不知道有多少,他们也不敢贸然行事。   郭宝宝气的直咬牙,贺雀巢毕竟是秀才第八,脑细胞多一点,知道骂架貌似自己占下风,但是有更好的办法羞辱胖子。于是在郭宝宝耳边嘀咕了一翻。   听的郭宝宝连连点头称是。   他刷的一声打开手中折扇,忽略那满脸脂粉倒有几分潇洒利落劲。冷笑道:“听说后日要在王氏酒楼宴请前三十的举子和秀才们,可惜了某人连入座的资格都没有。”   胖子的秀才不知道是怎么弄来的,但是前三十是万万达不到的。不过这郭宝宝也好不到哪里去,可不就是仗着老爹是礼部侍郎,而他的姑姑是当今的郭皇后,挂了个三十,谁不知其中的道道。   亏他还自以为文采颇高。   “呸!不就是前三十吗?我兄弟左轶还是泉州案首呢?到时候我在王氏酒楼等你们,看犬吠到什么时候!”胖子一副被激怒的样子,涨红着脸说道。   小胖是典型的腹黑胖子,去别的地方他不敢开口,但是王氏酒楼,他是再熟悉不过了,是他和左兄、沈兄的革命感情始发地。想去那里溜达不是和回家玩一样,不过死胖子还装作被激怒的样子,看的左伊暗地好笑,咱们小胖真牛,如果不是知道内情,恐怕也被他这脸红脖子粗的模样骗了过去。   郭宝宝看了一眼,小胖指的泉州案首,心中一疙瘩,不会这么巧吧。又上下打量了一翻,一身儒袍,美男子啊,没听说过这号人,随即又想,各地都有童子试,案首也没啥,而且还是那等南蛮之地,就是案首也不及京中的第三十名,作为汴京首都居民,他们都很有优越感。   他啪的一声,又把折扇合上,笑道:“小地方一鸡头而已,到了汴京就什么都不是了,别的不说,后日酒楼见分晓,可别被人拦在外头,门都进不了。”   要是别地,左伊三人还不敢说,但是王氏酒楼,那简直就是和自己家一般,别说进去,就是三楼最好的雅间,老板也得客客气气的让出来。   左伊看出几人的针锋相对,笑眯眯的小胖说道:“吴兄,京中人就是不一样,一个个手持折扇,大冷天的扇的忽冷忽冷的,真是有文士风骨啊!”   像是配合左伊说一样,那边郭宝宝又打开了扇子,故作文雅的扇了起来。   “我原来不知道风骨何来,今日见这位兄台瘦的皮包骨还不住扇风,才知风骨出处,真是让我们这些小地方来的人开了眼界了。”左伊微微笑的对着那郭宝宝说道。   郭宝宝本来还想这俊美少年算是有眼光,冷不丁被他这一说,生生的把扇到一半的扇子收了起来,气的浑身发抖。   眼见着人越来越多,刚刚几人争执,把别人也引来了。   这时候听那俊美少年如此解释风骨都忍不住笑了,旁边有扇风的都悄悄的把扇子收了起来。   郭宝宝等人气呼呼的离开。不过梁子是结下了。   没热闹可看,大伙也就散了。   谁也没有留意到,远处桃树后面一个女子,还痴痴的站那里!   “小姐,小姐,人都走了,别看了。快些回去吧,晚了,夫人又要说了。”身边一个扎两个头包包的小丫鬟扯了扯她的袖子。   一路无语,倒是那小丫头话多,笑道:“小姐你说那个叫泉州案首,怎么长的那么好看,比女人还漂亮。”   “不许胡说,那才是真正的才子,长相俊美也是正常,相传兰陵王也是美的不似世间男子。”小姐黛眉微怒的辩解道。   小丫鬟嘴巴嘟起小嘴不服气的道:“都没听说过人家的诗词,你就说人家是才子。”   小姐却不辩解,心中默念“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当是此男子才做得出如此美丽的词。”   此小姐不是别人,正是老易家的闺女。天天听老爹嘴里挂着那小子,那小子的,前些日子还得意的焚香拜祖,说那小子果然没让他失望,得了案首。   还待在闺中的易菲菲,当然没多少机会认识陌生男子,但是老爹口中天天叨念那小子,那小子的,心中早已不知不觉的留了一个影子。   不想今日相国寺居然就这样见到了他,才明白爹爹为何说起他时又爱又恨,果然是一脸笑容,三分轻佻,让人看的不知怎的,觉得那笑容真是坏的很,却偏偏讨厌不起来。   易菲菲经常来相国寺为母亲祈福,她知道母亲的心病。   父亲没有纳妾,就自己一个女儿,母亲却每每心中自责。七出中,无后为大。   虽然父亲待母亲极好,但是母亲心中一直有疙瘩,郁郁寡欢,身体也一直养的不是很好,她这个做女儿的什么忙都帮不了,只是经常来相国寺祈福,希望能保佑母亲,生下一子。   左伊一直以为老易是个孤家寡人,不想,原来京中是有美妻和一个宝贝女儿的。   要是左伊见到这女孩一定会大为惊奇,易先生长的庄严肃穆,和英俊扯不上一点关系,女儿怎么会出落的如此水灵。   当然这是古代,绿帽子什么的估计还没有那么畅通,只能说老易的老婆是美女,基因好。   晚上回到家,易菲菲自然不敢说什么,却在暗暗留意,那人是爹爹的学生,应该会上门拜访才对,只是不知道要什么时候。   桃园结义完,又遇上了几个不开心的人,自然也没有心思再观赏,小胖带了左伊和沈括回家。   沈括和左伊本来心中都有些忐忑,小胖老爹如今做了京官,不知道会不会摆什么架子。   不想,居然非常和蔼可亲的亲自招呼了他们,胖子老娘更是亲热,吃菜夹菜的。   席 间说起今日和郭宝宝的冲突的时候,胖子老娘沉思了句:“此人的爹是礼部侍郎,官位级别和你爹差不多,不过他姑姑是郭皇后,听说郭皇后素爱这个侄子,你们还是要注意一些。”   倒是胖子老爹吴大胖笑呵呵的说:“什么郭皇后侄子,各凭本事,青海凡事也不能过份忍让,该出头则出头,当今圣上喜欢出挑的年轻人,太过拘束反而没什么前途。”   左伊和沈括都规规矩矩的吃饭,看胖子父母教育孩子,各有一手,老娘属于考虑周全型的,老爹看似粗俗,实际上也粗中有细。   晚上睡觉,左伊和沈括居然各有一厢房,左伊瞅自己住的地方,比泉州那小院还要大些,心道:小胖父母对自己和沈括可真是下了大本钱了,这厢房什么东西都是新的,而且出行另外有个门,完全不要经过他家,当作独门独院也行,看这个样子是把隔壁院子买下来打通的,而且新装修不久,还有些痕迹。   虽然不知道为毛待遇这么高,但是左伊还是心存感激的。   沈括对这些不在意,但是并不代表不知道,只是觉得居然人家待你好,他日你待人家也好,一个谢字说的太矫情了。   夜晚吴大胖和自己的老婆床上聊天的时候,很好奇的问道:“娘子,为何下这么大力气讨好两个小孩,如今为夫也是盐铁司的一个主官了,位置不低了。”   小胖老娘不客气的一个手指尖顶到了胖子老爹头上,他老爹却十分受用。   “你个没眼界的,一个盐铁司就得意了不行,你没发现,自从认识左家那小孩,我们青海懂事多了,来到京中隐忍这么久,我这个做娘的看的都心疼。孩子总是要长大的,你看那两个孩子,不说那左家小孩,轻易是个案首,就说那沈括吧。此人极其聪明,天文地理都懂,性子却是出奇的沉稳,我们下如此大力气,也不见他有和惊讶之意,将来入朝,定是在你之上。”   吴大胖顺手抓住了老婆白晃晃的胳膊,嘴里说着:“娘子说的有理,有理。”   胖子老娘抽出了白晃晃的胳膊撑着脸颊说道:   “再说那左轶,那模样生的比女人还好看,偏偏才学又高的很,你不是说那易文章十分喜爱这孩子,连皇帝都有提携之意,只怕此次进京,只是历练初始,我们此刻还能提供些帮忙,等到人家发达的时候,再做这些就没意思了。”   吴大胖早看老婆的白胳膊心痒痒了,一把抱过了她,嘴里咕哝着:“还是娘子聪明,一切都听娘子的……”   然后就只有一阵呜呜声,春宵漫漫。   此刻小胖正在自己的床上睡的口水横流,好像梦到什么开心的事请,笑的跟个二傻似的……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第二更。 111 第11章:拜见先生 老石进宫叙职很顺利。 宋仁宗老爹真宗很爱喝酒,宋真宗最引以为傲的能力也许就是他的剧饮了,他饮酒三斗而神色自若,也喜欢与众同乐,屡屡征召大臣入宫对饮,喝到不知东南西北是常有的事。 赵家的娃娃身体都不好,真宗喝酒伤身,儿子少的很,仁宗只要规规矩矩继承皇位就好,根本不用担心什么哥哥弟弟九龙夺嫡之类的,真宗他丫就根本生不出那么多孩子。 仁宗的身体也不是很好。生下来的娃娃,活下来的不多。 也正因为此,他对能喝酒的石曼卿有一种特殊的感觉。 你说看到一个和你一般大的人,很像你爹,你会怎么想,差不多就以为那会不会是你兄弟。 当然仁宗不可能把石曼卿当兄弟,但是当一个好臣子还是可以的。 当了一段时间无所事事的钦差后,老石的新工作到位了。皇帝让他供职于秘书省,秘书省就设在皇宫大庆殿的东侧,与大庆殿就隔着一道走廊。 别人若得此位一定欢天喜地,高兴的要死,因为离天子越近,权利越大,好处越多。 可是老石心中还有些不高兴,很好理解,因为不思上进的上班族当然希望坐的离老板越远越好,偶尔开个小差,喝点小酒什么的,谁都不知道。 但是在老板眼皮底下就不一样了,一开小差就被逮到,干活也得战战兢兢,迟到早退都要不得,这还是人干的活吗? 于是老石当场就在仁宗面前表达了自己的愿望。 仁宗哭笑不得,见过偷懒的,没见过偷懒的这么光明正大的。不过心中又更加喜欢石曼卿这个人,直白,不弯弯绕。 但是面上却放下脸来,让你做就做,还唧唧歪歪废话这么多! 老石只好恭恭敬敬的应下了,心里嘀咕,皇帝跟个女人似得,刚刚还好好的,说翻脸就翻脸。 当天下午就屁颠颠的去秘书省报道了。 秘书省的都是人精,皇帝丢了这么一个人进来,那就意味着总有一个人要失宠。 皇帝的精力有限,对大臣的爱更是有限,还有一部分要分给后妃们。 如何从有限的爱中分取更多的爱,只好从控制人数这里下手。 于是老石这些新同事们非常热情的接待了他,还在上班就给他喝酒庆祝。 本来这绝对是于理不合的事情。但是老石本来就是一个酒虫,有酒不喝,对不起自己。 老石喝酒和历史上很多名人不同,他生性乐观爽朗,不趋荣利,喝酒不是为了浇却心中的块垒,而是为了他快意地享受潇洒的人生。 所以这些同事们的盛情自然是难却的。 于是第一天上班的他,喝多了。 眼前都是新同事们乐呵呵的重叠的笑脸。 他看的眼花,说要出去透透气,不知道为毛平日皇宫的一只苍蝇都很难乱飞,喝醉的老石却走的出奇自由。 他走着走着,来到一座宽敞通透的大殿,不时有清凉如水的微风吹来,就在这风水宝地歇息吧,石曼卿也不管太多了,倒头便睡。 这时候宋仁宗路过大庆殿,隐约看见一人卧于大殿下。公公们吓一大跳,大胆,谁居然敢拦圣驾,正要上前呵斥让道的时候。 皇帝询问左右,自然有机灵的人说出了那人正是石学士石大人。仁宗一听,靠,你丫的真是爽歪歪,第一天去熟悉环境也能喝醉睡地上。 所有人都觉得老石的人生要注定要惨败了。 那秘书省的有些同志心中还有些不忍,这样做是不是不太好,太缺德了点。 不想皇帝却好脾气的笑眯眯的挥了挥手阻止了他们去把老石叫醒,还说了句:“不能打扰石学士清梦,联还是从旁绕道而行吧。” 皇帝正是看到那随地睡觉的老石,想起了自己那早逝的父亲,当初好像也非常喜欢这样,喝完酒不分东南西北,他那时候觉得荒谬至极。 现在自己当了皇帝,才觉察到父亲当初那复杂的情绪,更被石曼卿勾起了那父亲还在的时候的柔情… … 石曼卿一睡到天黑,居然己经是下班时间,就去秘书省那里点了个卯,发现新同事比下午还要热情。他想了想,觉得其实这里上班也不错,同事们都很好相处的样子,乐呵呵的下班了。 秘书省的人都捏了一把汗,皇帝都要让道的人啊,自然都收起了那些小心思。 老石看大伙都很好说话的样子,于是厚着脸皮说,初到京中还未安顿下来,明日请假一天可否? 本来以为会有一大堆的训斥的,不想,所有人都同时点头说好。老石又一次感叹,秘书省都是好人呐,然后又厚着脸皮问了句:能请带薪假期吗? 秘书省的同事们,还是一致,如吃了点头丸一般,一直点头。 于是老石终于满意的屁颠颠的下班了。 秘书省的一干同志们都傻了,见过脸皮厚的,没有见过这么厚的,第一天上班就不来,还要求带薪假期。 不过想想皇帝的态度,他们忍了。 老石高兴的离开,心中还想,皇帝也算是有良心的,安排了这么一群可爱的同事,赶明个有机会,要好好谢谢他。 第二日就屁颠颠的来找左伊了。 吴大胖一夜春宵,精神的很,听说石学士上门拜访,高兴的手舞足蹈。 他如今不是泉州知州,石大人也不是钦差。 但是石学士比钦差又大不一样,秘书省,天子的代言人,那说话的力量是一个唾沫一个钉。 他一个盐铁司的主官在人家眼里就一个卖盐卖铁的。 况且皇城脚下无秘密,老石自己睡的昏天地暗完全不知道故事发展的过程,别人却己经连他当时睡觉时流了几滴口水,挠了几下脸的细节都己经了然于心。对这个皇帝都绕路走,不忍心打扰香梦的学士,要用什么态度来对恃,傻子都知道,巴结再巴结! 石曼卿来吴府,自然不是来找吴大胖聊天的。 他来找小友左轶的。 他这人对路了就对路了,掏心掏肺的欣赏,年龄神马的都不是距离。 不想屁股还没有坐热,听说小友去拜访他的先生老易了,很是遗憾的屁颠颠的告辞了。 但是外人却不知道内幕,以为吴大胖之所以能升官如火箭,一来就弄个肥差,原来是朝中有人。 喷香的新上任石学士居然亲自到他府上拜访, 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了什么?如果你不懂,不得不说,你的政治觉悟太低,还是不要在官场混了 而实际上,政治这种东西,其实是无数巧合组成的… … 等到吴大胖去上班,发现今天无论是下属还是上司都特别客气。 有的还拐弯抹角的打听,石学士的兴趣爱好。 吴大胖本来也是一个外来和尚,虽然是主官,但是工作开展近半年了都没有什么成果,底下的人固执的很,不想今天却都露出了菊花般的讨好笑容。 他心中不得不感叹,还是夫人厉害,当初夫人要自己花大价钱把后院隔壁的房子一起买下来的时候,自己还觉得夫人小题大做,不就是两个小孩嘛!随便客房一丢就好了,还弄那么麻烦,如今想想,那点钱和收获比起来实在是小钱… … 一边和同僚们解释,自己和石学士真的是一毛钱关系都没有,越解释,大伙越认定有关系,没有办法,这就是官场,说真话大家都不信的… … 易文章如今是礼部左侍郎。 宋朝实际上没有礼部尚书的职位,因为尚书的权力过大。只有侍郎,左右之分。左侍郎隐隐高一头,为长官的意思。 昨日那个郭宝宝老爹正是老易的同事右侍郎,如果是以前的老易,绝对不会和那样的人共事的,但是现在的老易成熟了,知道官场有直有曲,水至清则无鱼,开始学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对自己还是坚持原则绝不犯错。 朝中有人送他莲君子的称号,他乐呵呵的接受了。 今日一大早起来,就觉得院中的鸟儿叫的很欢快,很有好事将近的意思。 不想,没过多久,那让自己惦记很久的小子居然笑盈盈的出现在自己面前。 一张脸熟悉又陌生,小半年未见,自己这个学生长的愈发轻佻了,让他有点不喜,长的太妖孽不是什么好事,若是世人只看你的脸,哪里会往意到你的才学。 刚见面他恨不得把自己这个学生抱起来转两圈,看看瘦了没,高了没,他没有儿子,心底虽然从来没有说,却把左轶这小子当作儿子看一样。 不过他这个别扭的性格开口却是批评的话:“鲁莽,太鲁莽了,左轶你可知错?” 左伊也看到易先生瞧见自己的时候那抑制不住的喜悦,不过先生总是这样,对自己少有好脸色,居然一来就挨骂了。 左伊挠着脑袋,实在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低着头恭顺的道:“学生不知,请先生指教。” 老易当初看到左伊那篇案首的短文,是从皇帝那里得到的,当然,开始他不知道是自己这胆大包天的学生做的,很是赞赏了一番,只觉得此文犀利无比,也胆大无比,就是叫自己做,也不敢写。 不想弄了半天居然是自己的学生,吓的他一头冷汗。 这个说不好,一篇文章,虽然写的是实话,可是结呆要看皇帝心情,皇帝要不高兴,判你个妖言惑众,你都没处哭去。 左伊看易先生那个模样,是非要等自己想出来的架势,眨巴着眼睛,实在是想不出来啊。 “老爷,刚刚见面你怎么就这样,人家还是个孩子,亏你天天念叨,见面了就生气,你一把年纪了怎么也像个孩子样!”一个温柔娴静的声音响起,左伊寻声望去,只见一个略瘦的妇人满面笑容走了进来。 虽然瘦,但是五官可以看出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个美人,左伊连忙拜倒:“师母好!” 她不管易先生的脸色乌黑尴尬,径直把左伊扶了起来,好像一个熟悉的不得了的人一般,对左伊嘘寒问暖,关怀备至,说话声音始终软软的,让人听的就感觉到舒服。 左伊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喜欢上了这个师母,想不到先生的老婆居然是这样一个温柔的妇人,和沈括妈妈不同,她的温柔让你觉得是很自然的,好像本该如此,发自内心的喜欢,而括妈妈却是有一些刻意的感觉,或者说是分一点点温暖,主要还是自己的孩子的那种。 易文章知道自己妻子身体一直不太好,从来不会主动见客,今日难得见她这么开心,那小子对谁都嘴巴甜甜的,对自己却严肃的很,搞的老易发飙都发习惯了,收不住。 中午自是留饭的。 这时候易菲菲自然羞答答的出来见客了。 果然,左伊见到易菲菲的时候,只见她浅笑嫣嫣,粉颊微露两个迷人梨涡,修眉端鼻,双目含羞,好漂亮细腻的一个女孩子。 还没大没小的开了个玩笑:“先生,幸好菲菲姐不像你。” 易文章听了这话,没有吹胡子瞪眼,反而很开心,温柔的看着自己老婆和女儿。 一边的易菲菲听到小左这声自然而然的菲菲姐既喜悦又有些复杂的难过情绪,只是面上依然害羞的很,时不时的抬头看看左伊。 左伊本是女孩,对先生的女儿自然是没有多大忌讳,这是她在古代的第一个女朋友的感觉,和易菲菲聊天,很多话说。左伊喜欢听她说她的闺阁生活,了解古代大家闺秀真正做些什么,而易菲菲很喜欢听左伊说她的学校生涯,一脸向往。 易文章和老婆看到那一对聊得开心的孩子,默契的对望了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吃完饭,易先生就把左伊单独叫书房去了。 易先生书房布置很简约,只有一张书桌和配套的椅子,还有一个茶几,却是极为典雅,靠里屋的墙上放着一个书架,架子上堆满了各种书籍,陋室不陋,书香阵阵。 有老婆在,他根本就不敢骂左伊,但是对一些事,还是要提点一下,就比如那篇府试文章,实在是太大胆了,这次是运气好,如果下次呢?人不能每次运气都很好。 左伊听到先生这么一分析,心中也隐隐有些后怕,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文章居然会在皇帝那边,听先生的话是自己一考完那文章他就看到了,那个速度也太快了,好像皇帝专门请了人在他身边看着一样。 那时候泉州是老爹的地盘,也没有多想,就写了,经先生一提点,才觉得实在太冒险了 左伊虽然受过现代自由平等教育,但是也不会在古代二傻似的喊平等喊自由,恰恰相反,正是经历过自由,才更加明白封建皇权制度的严酷,对能够掌握生杀大权的皇帝很畏惧,害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成为皇帝调节心情的物品。 所以左伊一直以为自己很中规中矩,但是现在才发现,很多事做的还是不够老练。 左伊又深深的给先生鞠了个躬,诚恳的道:“学生受教,谢谢先生指点。” 老易很满意左伊的态度,本来还怕他得了案首翘尾巴,现在看来,自己担心多余了。 又聊了一些闲话,听到左伊住在小胖那里,想着能不能在附近帮自己这个学生找个住处才好,还是觉得不太好,但是自己府上,又需要避嫌。 左伊心中不知道易先生这么情贫的人居然在考虑为自己置办一处住处,心中还想着先生官至礼部侍郎了,这住处和小胖家根本没发比,小胖家给自己置办的住房都比先生的家还大些。还想着能不能帮先生一把,先生自己不在意,但是毕竟是有妻有女的。 师生心中各有主意,但是都没有说出来。 左伊只觉得讶异,以往还以为先生不会说闲话的,想不到居然还有这么温情的一面。 “明日汴京有举子宴,为师想让你一起去,你可愿意。”易文章捋了捋小胡子问道。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第一更。 112、第12章:举子宴会 王氏酒楼在京城很火,隐隐有成为汴京第一楼的趋势。    不仅是里面的酒好喝,菜好吃,还因为里面的格调,还有那史无前例的会员制度。    一般在京城开的酒楼,多和那些皇亲国戚有些亲戚,再不济也是某个大官的小舅子之类的。   但是这座约一年前冒出来的王氏酒楼,老板非常神秘,也没有听说是哪个山头孝敬的,却稳稳的开到了今天,曾经自然有妒忌的同行来闹事,却都被压下去了。   大家越发觉得神秘。   其实老王真没有什么权贵亲戚,之所以能不倒,多亏了左少爷出的主意,会员制度。   王氏酒楼有三层。   一楼大众开放,基本消费,但是桌椅什么的摆的非常工整干净,小二也统一服装,你哪怕是在一楼,也不会觉得什么有失身份,相反很多人反而更喜欢一楼的气氛,热闹干净。   二楼是雅间,可供三五人喝酒吃饭,也可供达官贵人们举行诗会活动,凭栏而望,风景独好。   当然价位不低,能上二楼的,自然荷包要鼓。二楼的小二清一色是女孩,也是统一服装,可是一个个和那些王府的婢女有的一拼,不刻意讨好,也不冷落,微笑适度,走路说话声音都极轻柔。   而且二楼的装饰非常简单,无非就是书画而已,让你误以为不是到酒楼,而是去了某书院,所以颇得才子士子们的喜欢。   三楼是豪华包间。   所谓豪华包间,自然装修下大力气,不是那些金碧辉煌的色彩,所有家具都是沉沉的黄花梨木。   事实上黄花梨木在明清时代才开始流行,那时候左少爷坚持要用这种木材打造家具,老王很是不解,这个时代的黄花梨木价格很贱,尚没人看出它的好。   只是当所有家具都做好,放在三楼的时候,黄花梨木的不静不喧,肌理如行云流水,或隐或现,疖疤处浑圆似钱,花纹也似“鬼面”一般透着神秘的意味。   连老王自己都喜欢没事坐在这里,总觉得心境很好,自有一种安神的感觉。   或许是左伊对那张让自己穿越的床有着特殊的感觉,来到这个世上特别爱黄花梨木,总想着要弄一批出来。   结果老王真搞了出来,效果真是出乎意料的好,甚至隐隐的带动了黄花梨木家具提早几百年开始流行。   那些个拿这金卡的人,自然都是做到一定位置,宫里宫外都去过,好的坏的都见过,而这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的通病,复杂。   而所有复杂的人,都注定会喜欢黄花梨木的沉静和悠远。   所以哪怕豪华包间是天价,但是来的人总是不少。   吃的就是品味和银子。三楼的小二非常漂亮,个子都很高 挑,一个个头戴高冠,很有女读书人的味道。行为举止更是温婉美丽,好像你走进的不是酒楼,而是大家闺秀的聚会别院,这些个女子娇而不傲,美而不媚。让你进去后自有一种行为流水的舒适,而不是刻意的殷勤。这些个达官贵人们家中婢女妻妾成群,事业上却要卑躬屈膝,最缺少的就是这种平等的感觉。   而王氏酒楼的三楼,对这些个情绪拿捏的很好,恰到好处的让你觉得舒服又不太过份。   可以见,王氏酒楼除了他的酒菜装修,卖的其实是服务。   越往上走,消费越高,服务也越细致讲究。   在硬件条件足够的情况下,软件条件才是致胜的关键。来过王氏酒楼,在去其他酒楼,就觉得没有那味,小二们都呆头呆脑的。就算是去怡红院一类的地方,也还是觉得不适应,那边□味道太浓,有时候大官说事,需要她们调节但是主要还是谈话,于是王氏酒楼成了最好的去处。   当然这一切都花费不低。   老王在左伊的提点下,三楼的金卡是想尽办法给送给了汴京的大佬们。   开始人家不当一回事,后来发现,金卡、银卡、铜卡,这老板送的很巧妙,居然是给官场大小排队了。   有心人觉得这王氏酒楼背后的人不一般,居然如此了解官场内幕,同时又不甘心,凭什么自己只是银卡,而不是金卡,所幸只要消费足够多,卡还可以升级。   于是大佬们也开始摒足劲把钱往里面丢。   老王很开心,其实他早就想把重心转到京城来了,但是那时候金库左少爷在泉州,他分得清轻重,一直还是以泉州为主。   如今左少爷来京,他自然也来了,那日和左少爷还有连三那老货一起秘谈了一番话,他们俩对左少爷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于是老王进京,在左少爷还没有到京中的时候,老王已经在京里把事情上下打点好了,重心也转移了过来。   连三爷继续在泉州,毕竟海运事业去哪里都比不上泉州海港。两人如今也是合作关系,一南一北,遥相呼应,做事很方便。   今日举子、秀才宴会,二楼全被包下来了。   和晚年不同,晚年的举子、秀才宴会是分开的,而且人数众多,前100名都可以参加,虽然不在王氏酒楼这么高档的地方举行,但是至少大家都觉得有面子。   如今这落差一下子凸显了,也不知道这次宴请的官员是怎么想的,明显是得罪了那些举子秀才们,谁能料三十名后,将来没有进出将入相的可能?   此时一个脸很白很白的官员正在那里皱着眉头看着一楼来的人。   此人正是郭宝宝老爸,郭皇后的胞弟,礼部郭侍郎。他话里有话的说道:“也不知这易大人怎么想的,那些都是朝廷栋梁,居然就如此拒之门外,省钱也不是这么个省法。”   底下的官员也连连称是。却并不敢发表什么言论,只是附和。因为谁都知道,郭大人本来是想当左侍郎的,可是不知道为何,这个皇帝居然把易文章这个难啃的老骨头空降了下来,把自己的小舅子给压在了下面。   圣心难测,谁都不敢说什么,但是对这个皇后的胞弟,自然是要保持面上的恭敬的。   今日的郭宝宝脸擦的更白了,和他的父亲真像。把身边的贺雀巢衬托的更黑了,两人一黑一白的早早的就来到二楼。   郭宝宝更是面有得色的看着一楼里的一些人,中间有些是他们的同窗,但是此次秀才考试排在了三十名后,自然不在宴请的范围内,郭宝宝看着那些平日成绩比自己好的同窗,面容尴尬的坐在一楼,心中很是得意。   不过他看来看去都没有看到吴胖子和他那个漂亮的案首兄弟,又有些不甘。   一楼来的秀才和举子们也非常的不甘心,本来朝廷官员宴请,他们也不敢有异议,只是此次前三十名连郭宝宝这样的货都在里面,还有什么公平可言,所以不少人,特别是那些三十名之后四十名之前的学生们尤其不甘愿,像是被卡在了及格分数线一样,都默默的挤到了一楼,伺机要讨个说法。   左伊和小胖沈括自然也来了,不过不是在一楼,也没有到二楼,而是在三楼一个包间,伺候的却不是什么大美女,居然是王氏酒楼老板自己,要是让汴京那些大人物看到,一定会下巴都掉了,毕竟如今的王氏酒楼今非昔比,老王也不是你想见就能见的人。   那人在看风景,却不知道他也是别人的风景。   小胖一脸坏笑的看着下面的郭宝宝,对左伊说道:“左兄,你看昨日那个乖宝宝今日还拿着把扇子在那里扇啊扇的。”   沈括笑容淡淡的,看着楼下来来往往的人,特别是一楼那些像蚂蚁一样,三五群三五群来回走的学子,心中有一丝感叹:求学之路并不容易。一楼的那些学子已经是很多人心中的天之骄子,可是在这里,却连一层楼都上不来。   还是一身蓝衫,一脸沉浸,在三人中,他反而是最不起眼的。没有胖子的喧闹,没有左伊俊美出挑,也许会让人第一眼就忽略了,可是他却始终甘之如饴,此时的沈括只愿意在左兄身边,陪着他即可。   待到二楼的举子和秀才们都三三两两的差不多来齐了,他们有的面有得色,有的却面露尴尬,因为一楼有许多是他们同窗,这样分,本就是一种很伤面子的事情,却因为主官都在,又不好下去交谈。   看着一楼的人越来越多,越来越多,左伊注意到楼下的易先生,面色有些难堪,而他身边的那个脸色很白的官员,大概就是郭宝宝老爸了,两人还真是挺像的,他好像对易先生说了什么,然后就往一楼走。   左伊看到这个情况,心中一动。   把一边伺候着的老王叫了过来,耳语了一翻,老王屁颠颠的领命下去了。   看的小胖大为不解,说道:“左兄,我老爹在京中当盐铁司老大,也不见王掌柜对我如何恭敬,怎生的你一来,他就自降为下人了。”   左伊笑了笑道:“你等着看戏好了。”   果然楼下不知在哪个有心人的挑唆下,居然开始混乱起来。学子们本来就是极其容易被挑唆了,平日的天之骄子,此刻脸红脖子粗的要求上二楼,当然,也存着法不责众的心思。   等着郭大人下来的时候,看似劝说的话,却一句句指着易大人说你们这些人考不好,自然是要区别对待的,惹得矛盾更加激发。   郭侍郎一边苦口婆心的劝,一边却兴奋的期望这些学生闹,闹的越凶越好,到时候责任自然是易文章的,他只不过负责执行而已。   宋朝对学子极其宽容,学子若是闹了,那官员也吃不消。   老郭这一招不怎么高明,明眼人都知道,这是往老易身上泼脏水,可是那些个学生不知道,学生是最傻的,别人吼一吼,他们就开始闹了。   本来每年宴请的经费就不多,易文章这么做,第一是为了节约经费,第二也有刺激学子上进的苦心,可是不想却被有心人挑起来闹事。   此刻他这个刚正不阿的先生坐在那主官的位置上,脸色着实有些难看。   郭宝宝却在一边看热闹。   这时候左伊和胖子沈括从三楼下来。   一众学子和官员都不知道,三楼这三个小孩是谁?但是能从三楼下来的非富即贵,听说要有金卡才能上去,所以一时间居然没有人阻拦。   郭宝宝还在那里看热闹,被身边的贺雀巢扯了扯袖子,他没在意,又被扯了扯,才不耐的转过头来,居然看到吴胖子跟着那个俊美案首走到了父亲死对头易大人的跟前行礼。   他张大了嘴巴,怎么会这样,自己明明一直看着,没人上二楼啊。   “他们是从三楼下来的。”贺雀巢知道郭宝宝想什么,解释道。   老易本来面色难看,看到左伊来了,心中有些安慰,又平复了心情,世上总是还有理解他的人。   对一边的沈括和小胖也点了点头。   把小胖乐呵的,他最怕易先生了,托左兄的福,易先生难得脸色这么好。   “先生,楼下的事情,学生有办法解决,可否让学生来处理。” 左伊笑盈盈的问道。   老易正是心急,听到自己这个学生这么一说,自然是点头。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对这小子的能量不知不觉就认可了。   身边的官员看到老易居然这么给这个漂亮小孩面子,还听他叫老易先生,难道老易什么时候收了个贵人当学生?   只见左伊走到面色难看的郭宝宝身边,郭宝宝本来拿着扇子正在风雅的扇着看热闹的,此刻却尴尬的把扇子偷偷的收起来。   不少人已经知道前些日子有一个大胆的漂亮年轻人,居然敢嘲笑当今皇后最喜爱的侄子郭宝宝拿扇子的风骨。如今看到郭宝宝这样一个偷偷的小动作,忽然间想起来,难道眼前这个一身浅白儒袍的俊美少年就是那敢胆大的泉州案首!   同样是凭栏而立,手未执扇,脸无擦粉,甚至头上连冠都没有戴,一头乌黑的长发梳理的整整齐齐。偏生就是这样一个朴素少年站在那里,所有人心中都生出一种惊艳的感觉。   “郭兄,那日约好在此见面的,你怎么不太高兴的样子。”左伊声音浅浅的,脸上亦挂着温和的笑容,却让郭宝宝浑身不适应。   这个时候郭宝宝再想说什么你怎么再这里的蠢话,就显得的可怜了。   左伊也不等他回答什么,对着一楼那里,似乎是看着所有人,似乎是看着某一个人,她的目光很明亮,亮的楼下某些学子觉得不好意思,好像自己在如此这样一个美人面前这么粗鲁实在是很丢人。   但是就是一瞬,那边郭侍郎又扯着嗓子在咒骂,还作势要出动官兵镇压的样子,立刻又热闹起来了。   郭宝宝看到老爹的威风,很是得意,示威的看了一眼左伊。   这时候却只见他轻轻的挥了一下手,酒楼左右上下,忽然就冒出了许多小二,不知道对那些学子们说了什么,一个个居然一分钟不到,就安心的坐回位子了,留下刚刚那个还在表演口才的郭大人一个人傻傻的站在那里,显得十分滑稽可笑……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第二更。 明日恢复到正常更新的时候,早9点左右。晚5点左右。如果大家对更新时间有什么具体的要求,可以说说。尽量按大部分人的要求来。 113、第13章:他乡故人 ... 司马光今年18,王安石今年16。   这两位将来会各自代表一个派系。   年轻一点的小王说:我要改革,我要新政,我要让百姓都能吃饱。   年长的小光,看的比较深远,摇了摇头说:我不要改革,改革会死人的,我要百姓都活着。   于是这样两个一心为民的人,由于各自的政治立场走到了对立面。   他们是政敌,可是他们却互相尊敬对方的人品。   他们都是当世少有的好男人,不纳妾,专情,有文采,有能力。大宋的历史,很长一段时间,只是在书写他们的故事而已。   也许他们的纠葛不是从政治开始,只是从一个普通的举子宴——   16岁的王安石,默默无闻的从泉州进京。   长途跋涉,没有浇熄他那一颗火热的心,一路上的见闻更让这个少年成长的更加坚毅。   看到一个地里辛勤劳作的老农——   画家说:这是一副画,生动自然,充满了力量美。   诗人说: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王安石说什么?他什么都没有说,他只是记在了心里。   他不相信那个狡黠的小孩说的戊戌年间必为宰相的话,却记住了那小孩的善意。   他在所有举子中很低调,他的眼睛细长,皮肤也不白皙,虽没有时下流行的柔美容颜,却透出一股无数文人雅士梦寐以求的清寂孤傲之气。   这股孤傲之气,让同为一届举子的司马光很欣赏他。   司马光一样是天之骄子。而且出身名门。父亲、爷爷全都是朝中重臣,比起低调的王安石,他更像一个发光体,如他的名字一般。   他从小受良好的教育,锦衣玉食,一身贵气,面相英俊,浓眉清目,鼻挺唇薄,看上去一表人才,待人极为亲近,一点都没有大家族子弟那种蛮横。   别人不屑和那个穿着淡青色儒袍,浑身散发着冷漠气息的少年交谈,他却极其温和的站在他身边,一点都不在意他的儒袍有多旧。   “王兄,你认识那个少年?”看到王安石眉头微皱的看着那个突如其来的少年的背影,司马光好奇的问道。   实际上,他是好奇,那个少年是谁?居然称易大人为先生。   世人都知道易大人刚正不阿,更不会轻易收学生。   此刻从他和王安石的角度看,只能看到那个少年的背影。略瘦。少年身边还有两个人,一左一右,一个胖,一个高。   王安石看到了左伊的背影,真想不到左家小孩居然成了案首,比自己当年更早考上秀才,居然还进京了。   他眼神有些复杂,以他的聪明,早就知道了内情。   那个脸上挂着一点窘迫,又有一点小坏的微笑的小孩,浮现在了他脑海中。   也许此刻看脸,他可能认不出来了。   可是那小孩的背影,他是极其熟悉的。   那首梅花,他至今记得。   那是少年的王安石第一首为女孩写的诗,也许别人觉得没有什么,但是王安石不是柳永,他是那个说要改革,就连命都搭上也要改革到底的王安石,他重承若,哪怕这个承若,他没有明说出口。   可是心中却已经留下了承若。   那个小孩,或者说那个调皮的女孩,居然只身进京了。   他忽然间觉得他身边的那一高一胖的影子,有些碍眼。   他没有回答司马光的问题,只是站了起来,一步一步的走向左伊。   走到他身后的时候,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左伊转过头——王安石本来只想打声招呼,好久不见之类的。   可是那面如皎月,鼻梁高挺,唇色鲜红,宛若水墨的双眉飞扬着异样的神采,当他或者说她那样直直的看着自己,还微露出一丝惊讶的时候。   王安石忽然笑了,他脸上挂着和煦笑容,态度温和的问道:“那个青花子石砚,你可带着?”   这是王安石第一次笑,不管是参加解试,还是中了举人,还是被邀请到这个宴会,他都一脸淡淡的宠辱不惊。这个过分年轻的举子,脸上的表情远比他的年龄成熟许多。   可是在这一刻,他却笑了,笑的很甜很温柔,如同邻家哥哥一般。   一直对不苟言笑的王安石也抱着好奇心的司马光,此刻却来不及注意他为什么笑了。   只是看着面前这个略微张嘴,有些惊讶的少年,只觉得很亲近,很熟悉的感觉,可是又可以肯定,他没有见过这个少年。   可怜的小光,差一点就被许配给自己的表妹,却不知道眼前就是那位苦主。   左伊也不知道自己的光表哥就在跟前,只是下意思的点头。   小王童鞋是左伊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见到的第一个除了老爹外的年轻男子,而且是个名人,印象自是万分深刻的。   而且王安石说那青花子石砚,左伊自然也不是笨人,懂得那是什么意思,不过看他嘴角挂着貌似温柔的笑容,应该是没有揭穿自己的打算,只是不知道他这是啥意思?   这时候下面的人安顿好了,上面的宴会也准备开始了。   左伊是老易的学生,这点眼色,那些下官自是有的,自然不会唧唧歪歪的跑上去说于理不合之类的东西,况且刚刚看郭大人口沫横飞,半天都解决不了的问题,而那个少年,只是一个手势,就把楼下数百学子安顿下来,来头定是不小。   左伊和小胖一行人光明正大的坐在了 中间。沈括看到了王安石,激动的行了个礼。   如果说左兄是沈括想保护想厮守的对象,那么小王就是沈括的偶像。   小王文采好,知识渊博,只是他的志向更为远大,而抛开那些理想不说,小王和小沈其实是一类人,他们都懂得许多,他们都热爱科学,他们都有一颗理科生的坚定的心。   只是高度不同,见识不同,王安石注定会更加光彩,因为腹黑的王安石先是一个政治家。   而小白的沈括对政治,实在是了解的太少。   他在泉州之时,就很敬重王安石,这位年纪稍长的学长,一直是他的楷模。   两人父亲很一致的走南闯北的教育让这两个人的志趣在很多地方是很一致。   那一桌名人汇聚,左伊身边是沈括和小胖,沈括身边是王安石,小胖身边是司马光,还有一些不知名的学子。   一般两人勾搭的时候都要有一个引子,当初司马光勾搭王安石的时候是说:王兄,你是从泉州来的啊!好巧,我有个表妹也在泉州。   此刻看那小孩似乎还不认识自己表哥,于是王安石若若大方的介绍到:“这位司马光公子是此次的解元,文采斐然,想必你很想认识。”   这一点也是王安石的优点,他可以孤傲,也可以平易近人。很难,但凡孤傲的人就像爬上山顶的人,再要下来就觉得别扭,可是王安石做到了。   司马光此刻注意力又被小王吸引过来,心道:此子如此年轻,待人接物却颇为自然老练,将来必是大才。一定要好好结交。   小沈是天生敏感的,可是面对自己崇拜的偶像王安石,他居然没有发现,小王大哥对左伊的不一样。   左伊正在喝茶润口,听到司马光三个字,差点把茶水都喷出来。   王安石似笑非笑,第一次那小孩听到自己的名字,似乎也是这样的表情。   隆重的打量了一眼这个历史上有名的砸缸小伙,不得不说,宋嬷嬷不算说假话了,此人的确仪表堂堂,眉眼间和大哥晋州还有点相像,果然是有亲戚关系的。   小胖一听是司马光,还是解元,想到左伊应该和这个人是不是有点亲戚关系,有关系就要利用啊,立刻又开始大嘴巴了。   不想有一只脚抢先的踩在了他的脚上,只见左兄笑眯眯的对自己说:“吴兄,喝茶润润口。”然后脚下不断的使劲。   小胖一瞬间,看着微笑的左兄,大有他老娘的风范,立刻喝茶闭嘴了。   “原来是司马兄啊,久仰,久仰。”左伊以茶代水的敬了司马光一杯。因为今日上官都在,并没有提供酒,怕学生们喝醉闹事,不好看。   “不敢,只是在下好奇,刚刚左兄是如何把那些学子安抚下来的?”司马光开口就问道。   其实包括胖子都很好奇,所有人齐齐的看着左伊。   只见他不紧不慢的骚包的喝了口水道:“无它,只是让王氏酒楼包了晚上那些学子的花销而已。”   口气说的轻巧,这王氏酒楼开销可不少,而且不是一两人,是数百人,这王氏酒楼好阔气,居然愿意这么做。   不过在场的都不是蠢人,如此一来,那些学子一定会承王氏酒楼的情,那爱护学子的名声传扬开来,还不知会引来多少人,况且这些学子们将来定有飞黄腾达的,想到今夜定是对这王氏酒楼颇有好感。   不过众人意外的是,这么大一个决定,眼前这个少年轻轻一挥手就做到了,又听说他们刚刚从三楼下来,莫非眼前这少年是这酒楼的幕后掌柜。   这种事其实不少,贱商,贱的还是那些平民走卒小商贩,你要是真做大了,皇帝都要感激你,为国家纳税做贡献,而且大族子弟幕后经商也是常有的。   “不用误会,在下只是和王氏酒楼老板交情还不错而已。”左伊看到大伙用更奇怪的眼神看她,只好此地无银的解释道。   左伊没有注意到,远处郭家父子很一致的阴冷的看着她。   这时候老王上来了,这次承包宴是礼部一个下官和老王谈的,老王很客气的给打了折,这时候那个下官看到老王来了,赶紧上前,热情的道:“王老板真是辛苦了。”   老王微微笑的谦虚了一翻,却走到了左伊跟前。   恭恭敬敬的行了个下人礼道:“左少爷人都安顿好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个精明的大掌柜居然很自觉的要当一个好棒槌——只是每次拍马都拍的左伊很郁闷。   左伊看着大伙一副原来如此的眼神看她,她很想揍老王这个棒槌…… 114、第14章:演讲囧事 ... 左伊对光哥的印象是不太好的,主要是小时候学过那篇表哥砸缸的课文,得出的结论。   第一,光哥很鲁莽,嘭的一声就把一口大缸砸破了,明显有暴力因子。他实际上和鲁莽的张飞是一类人,只不过长的瘦一点,白一点,秀气一点。   第二,没有金钱观念,视钱财如粪土,估计从小不缺钱,不知道一口缸的价值,随便就砸破了,浪费,这种浪费还要无数人来表扬,实在是看不下去。。   救那小孩有无数种方法,光哥选择了最直接最暴力最浪费的方法,正是光哥一身做事的缩影。   大伙都因为老王这个谦卑的动作震了一震的时候,只有光哥大条的说:“原来左兄和王老板熟识,那这顿饭,王老板要请客了。”   然后大伙又该干啥就干啥去了。   老王似乎觉察到了自己这次又没有拍对,有点困窘的自己下去了。   却按照左伊先前吩咐的,把二楼的隔间屏风都撤去,一下子地方就像个广场一般,宽敞无比,楼下的学子非常有序的在二楼这些俏丽的小姑娘服务员的带领下上来了。   果然这些学子心中都对这王氏酒楼抱有好感。   不过也只有王氏酒楼才能容下这么大排场。   兴许是刚刚马屁没有拍对,老王竟是亲自带领手下,迎接那些一楼的学子上来,又给那些学子们增加了面子,心中自是感激不已。   只是学子们上来还是有些尴尬,毕竟名不正言不顺,而且学生们都是同年,平日都认识,此刻却不知道如何打招呼,心中甚是别扭,一时间甚至有些冷场。   那边郭大人也很不爽,感觉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极大的挑战,本来是想把脏水泼到易文章身上的,不想却弄的自己做了坏人徒增尴尬。   此刻看到那些上来的学子,他脸色阴冷,弄得那些学生更是噤若寒蝉,毕竟郭大人是礼部左侍郎,皇后的胞弟,这些个学生们别的人不认识,礼部的长官还是要知道的。   而易文章的脸哪怕见到皇帝都是这么一副严肃的模样,所以人虽然多,气氛却不太好。   不想王氏酒楼的老板却另有高招。   待到众人都列席座落后,突然不知道从哪里涌进了十来个美貌高挑的女子,穿着清一色的淡粉罗裙,同时整个楼里传来了悠远的瑶琴之声,大厅不知道是用了什么特别的工具,居然慢慢起雾了,这些少女在雾中穿梭,像粉蝶一样翩翩起舞,把这些荷尔蒙旺盛的年轻学子和酒精花场的官老爷们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不一会儿,这些高挑的少女们居然像表演舞姿一样,把酒菜上齐了。   菜量不多,但是种类很丰富,做的很精细漂亮。因为来参加这样的宴会,相信那些学子们也不太好意思真的扯开肚皮猛吃。   这样美女一来,烟雾缭绕,喝茶聊天吃菜,不知不觉气氛就活了,所谓的前三十和后三十也没有了明显的分界,毕竟是同窗。   倒是胖子看到一下子放出这么多美女,两眼发光道:“王老板还真会藏娇啊,居然里头有这么多美女,比怡红院的姑娘还漂亮许多。”   情况虽然是这样,但是这些文雅的学子自然是听不得这么粗俗的话的,同桌的一位就跳出来反驳道:“兄台,此言差矣,这些姑娘听说是三楼的服务员,个个琴棋书画都不在话下,怎可拿她们和怡红院的姑娘比呢?”   左伊看着眼前花红柳绿,当真是一片朦胧,等到菜上齐了,烟雾也撤了。   心道这老王这棒槌拍马屁功夫不到位,但是经商思想却是很前卫的,自己只是一提,他就做了,而且做的比自己想的好很多,还有这烟雾,闲的和沈括整的,那时候觉得浪费成本,要有人不断的在一处扇风,十分辛苦。   想不到老王居然在这样的场合弄一出,简直就是做了一个巨大的广告。   烟雾这一手,自然是把大部分人都给震住了。   光哥看到左伊等人年纪小小都处变不惊,还害羞了一下,想来自己在京中什么没见过,今天居然还不如这些个小地方来的少年。   易先生脸色还是很黑,不过凭左伊的经验,先生此刻大概心情很好。   既是举子宴会,长官自然要长篇大论一翻的,表示自己是领导,彰显自己的存在感。   郭大人先发言的,从学子们十年寒窗到考试的坚信困难一步步的说过来,实在是感人肺腑,至少他自己就被感动的都有些想哭,不停的拿帕子擦脸,但是每擦一下,脸就黑一点——粉掉了。   郭宝宝偷偷的扯了扯老爸的袖子,但是郭大人正讲的兴奋呢,哪里停的下来,他很享受这种一干学子崇拜的眼神,专注的眼神。   实际上这些学子此刻当然不想听脸蛋白白的老郭在这里唧唧歪歪,心中早被身边这站的笔直笔直的高挑美女给吸引了。   只不过碍于无奈,不得不装作认真的样子,然后就有认真的人发现郭大人的粉在掉……   最后不知是谁,笑了一声,忽然就再也掩盖不住,所有人都轰然大笑。   郭大人脸彻底的黑了!   “谁?是谁?居然敢藐视朝廷命官?”   他下意思的就把眼睛朝左伊那个桌子看,看到那个挂满笑容的美少男,心中更加火大,平白就认定一定是他先笑的。   大伙看到郭大人朝那里看,眼神在冒火,笑声慢慢停止了。   在这么多双的眼神同时注视下。王安石在淡定的喝茶,要比淡定,没有人比的过他,所有人都在笑,他的脸依旧没怎么变化,冷冷的。   司马光一身华服,满脸光明磊落,自然不怕别人看,吃菜吃的很潇洒。   胖子吃的满嘴流油,一看就是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的模样,这货是天生的装傻能手。   左伊留学的时候,曾经要每天对着镜子练习八百次,如何能够让别人看到你就感觉到你骨子里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自信,偏生面上的微笑还是温暖可亲、十分舒服。   此刻她就一脸暖洋洋的笑容,专心的吃着面前的一盘菜,十分享受的模样,比起能装的胖子,她一定能把胖子给熬死,然后得个熬死卡奖。   沈括一身蓝衫,俊秀淡雅,别人笑,他似乎反应比别人慢一拍,还是一脸沉静,只是看到左兄笑眯眯的时候,他才觉得很开心,会心的绽放出一个无比优美的笑容。   正好此刻郭大人的方向看到那个蓝衫少年笑的十分碍眼,就开始发作了,骂道:“哪里来的小儿,居然如此目无尊长。”   这句话就重了。   古代以孝著称,连仁宗皇帝对不是自己亲娘的刘太后都一直当亲娘养着孝顺着,何况你一个书生,居然敢当着这么多人面前,不给礼部侍郎面子,这不是目无尊长是什么?   被定下这个名称,你都可以不用再去科考了,人品有问题,考毛考!   就在大厅很安静的时候,忽然又一声清脆的笑声传来。居然是蓝衫少年身后站着的一个女子。   众人被这笑声吸引,自然都看向那个女子,只见一个亮丽少女抚嘴轻笑,肢体轻舒,媚态横生,分外诱人。   郭大人看到是美女,自然态度就温和起来,心道:难怪别人是这王氏酒楼三楼是神仙地,看这三楼下来的小二,随便一个都是美若天仙,比自家中的小妾还美上三分。   “郭大人,奴家从未见过这么多学子聚集一堂,今日难得一见,而且还有幸听到大人的一番尊尊教诲,心中喜不自禁,就笑了出声,不想倒惹的那么多人发笑,惹的大人生气,这可该如何是好?”如同变脸一般,刚刚笑出声的清丽少女衣袖一掩,娇柔泣道,美丽的眼眸盈光颠颠,显得格外娇柔无助,楚楚可怜。   老郭明明知道事情不是这样,可是有这么一个娇媚客人的少女在面前抽泣,估计不少男人的心都软了,自己要再纠缠,反而显得自己小器,挥了挥衣袖就算过了。   左伊看了一眼那个妙龄女孩,很眼熟。   沈括客气的朝她道了一声谢,就没有看她。没有注意到她一双深情款款的双眼一直在他身上流连。   轮到易先生发言了。   学子们这会可真是正襟危坐,不敢发笑,不敢吃东西,不敢交谈,安静非常,准备洗耳朵听一段长长的教诲了。   不想易大人站起来,朝大伙点了点头简短的说道:“今日举子之宴,你们可知为何和往年不同,只取前三十名?很多学子说不公平,今天我易文章就在这里说,人生没有绝对公平,我不敢说三十名之后就没有良才,三十名之前就一定有才。可是机会就只有一次,你抓住了,就是抓住,错过了就没有了,不要心存侥幸。这一次只是宴会,下一次就到人生的真正科考,我不怕你们怨恨我,我只希望你们记着,不要奢望别人给你公平,机会是自己争取的。”   说完这些,老易就坐下了。   底下人还来不及消化,不知道又是谁,带头鼓掌,接下来是一阵接一阵雷鸣般的掌声。   和刚刚郭大人说的长篇大论的效果形成鲜明对比…… 115、第15章:不出风头 ...  吴家大胖小胖父子两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眼睛都睁不开,一律眯缝着。大胖眯缝给人一种认真钻研的感觉,看一个美女不看到衣服里面死不罢休的感觉,据说胖子老娘就是被这双眯缝的眼睛给看光了,才不得不下嫁的。。      小胖眯缝给人一种友善同时具有一丝特别的妩媚感。      此刻他就用这种妩媚的眼神眯缝的看着那沈括身边的小美女。      在看人方面,尤其是看女人方面,小眼睛的人总是特别犀利。      胖子一眼就认出来了,那不是灵儿姑娘吗!当初那老王要准备送给左兄的瘦马,不想这姑娘一出来就看中沈兄了。      也不知道沈兄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决心,居然把人家给拒绝了。      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啊,胖子的眯缝眼又猥琐的看了看沈括,弄得沈括老不自在。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沈的记忆力很好,只要是他关心的事情,几乎过目不忘,但是同时他如果不关心的事情,几乎过眼就忘。      很好理解,脑袋的容量是一定了,如果存储太多,新的就放不进去了。小沈总是很理智的存储自己需要的东西,敢兴趣的东西。      那位瘦马灵儿,他还真就忘了一干二净,虽然灵儿姑娘也是少有的美女,但是对当时的沈括来说,只觉得是一种麻烦,理智的他是不会记得一个麻烦的人物。      刚刚他谢了那个女孩的主动解围,却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男女有别。当然还有一方面,他觉得就算那个郭大人乱吠,也不关他的事情,自己根本没有做什么。      对胖子的暧昧眼神,沈括本来是可以不搭理的,但是左兄在一边,他一点都不希望左兄误会。      所以除了刚刚答谢之后,就再也没有转头看那个女孩。      这时候那边领导讲话完毕,下面自然就开始自由活动了。      当然,任何这种古代聚会,都离不开一个活动,那就是显摆自己,显摆的方法有很多种,比如写得一手好字、比如吟得一首好诗、画得一副好画、比如一夜御六女——当然最后一条比较费时间,而且不太好表演,一般不会放在这种场合显摆,就说前三种吧。      开国皇帝老赵定下了重文轻武的基本国策,士大夫们的地位得到提高,而书法自然也就水涨船高。      而太宗赵光义更是喜好翰墨书法,曾购募古先帝王名臣墨迹,还让朝中大臣摹刻禁中,搞了个《淳化阁贴》藏于宫中。天下最高的领导这么重视,下面的人还不动起来,那就是傻帽了。      说起来那些大佬们字都写的很好,比如正被贬的苦哈哈的范公,比如现在的宰相晏殊,比如仁宗自己拿得出手的也就是他的飞白体书法了。      不是因为恰好大佬都书法好,而是书法是你成为大佬的敲门砖。      但是这些好,都是前人模仿的字体,而自成一家的真的很少。      于是小左的一手瘦金体得到极大的吹捧,也是理所当然。      书法讲究的是坚持不懈,十分容易日久生疏,如同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上次去易先生那里拜访,察觉左伊的字这几个月来都没有进步,易先生立即下严令,让左伊多加练习,找了几个前朝书法大家的字帖,让她自己细细体会。      左伊实在是不忍心辜负先生的厚望,只是她的瘦金体是从前世练下的,基本的功力都在那里,要像那种婴儿学字一般突飞猛进的得到某种提升,是很难的事情。只好按照先生的要求,去体会,感受,书写。      所以今日,她真的不想献丑,看看别人写的,不为是一种收获。      老易看自己的得意门生,没有在此显摆那一手瘦金体,倒没有觉得不悦。      那小子的字确实不错,但是单说他的笔力和运转还是有很多不足。      不够完美的东西就急急忙忙拿出来,那就是献丑,以易先生的严谨,是不愿意太出风头的。      第一局,写字,光哥和王安石还有那个贺雀巢居然获得了前三的好评。      光哥写字的时候,很飘逸,很干净,左伊注意到他身上似乎放了无数手绢一类的东西,因为他每碰一样东西,就会用手绢去擦一遍手。      在这一点上,左伊忽然觉得光哥不再是教科书上的教材,而是一个真正的人,一个有洁癖的富贵少爷。      王安石写字,写的很认真,如他做其他每一件事一样,一丝不苟,当然他没有用手绢一直擦手,他写字的时候很专注,样子很好看,都说认真的人最美丽,王安石就是那种即使孤傲冷漠也能散发出一种不由自主的吸引你的感觉。      而那位面容突出,皮肤很黑的据说是秀才第八的贺雀巢的字,也写的很好,展示出来的时候,大家都没敢说什么,确实是很好,一笔一划,如同字帖一模一样,甚至挑不出错来。      由此可见,这位小贺同学虽然面上只是个狗腿子,实际上是一个很勤奋的狗腿子。字要写到这种程度,没有每日笔耕不错十来年,是根本做不到的。      宣布了结果,小贺童鞋面上依然淡淡的,但是止不住喜悦,嘴角颤微微的上扬。      和大多数人比起来,小贺童鞋不仅不帅,还算的上貌丑,不知道郭宝宝喜欢这家伙,是不是希望能在他的衬托下变的帅一点。目前看来效果很显著。      如果单独看擦脂抹粉的郭宝宝,怎么看怎么变扭,要是放在贺雀巢身边就显得白白净净,一对比还真是好看一点。      小贺对自己的容貌一点都不灰心,他的偶像是唐德宗时代的宰相卢杞,此人貌丑,丑的他爹娘一见都害怕:乖乖个隆滴咚,这真的是我生的吗?      这么丑,就是割了进宫,也得把那些贵人给吓到啊!但是偏偏他这么丑,丑的让大将军郭子仪都觉得害怕,于是说:此人如此之丑,以后一定会当宰相。      于是此人就真的别出心裁的当了宰相。      小贺的人生奋斗目标不可谓不小,此刻虽然是依附与郭宝宝,却在潜移默化中树立一个忠厚有文才的才子形象。      但是左伊不喜欢,这人能在郭宝宝下面,说明他很能忍,而平日装的云淡风轻,实际上却下足了狠劲去学习,太能演,这种性格的人真不太好对付。      此刻看到小贺同学朝这边做一个谦虚的腼腆的笑容示好,左伊干脆扭头不见,继续和胖子、小沈喝茶聊天。      本来先生让他们来,也只是见见世面还是不要太出风头。      司马光用手绢擦了擦手,对王安石说:“王兄,这书法一道,我不如你。”      胖子一边笑眯眯的接上话说:“那不是今晚书法最好的,还是我们家兄弟的了。”      小胖的声音不大不小,周围的人刚好都能听到,立刻唏嘘起来。怎么可能!      于是胖子的话从各个学子的口中一下子就像回音一样,传了个来回。      别人都觉得被评为最佳的王安石该恼羞成怒了。      不想王安石却摇了摇头,直白的道:“你不如我,我却不是第一,上一次书法比试,我输给了小左。”      光哥一听,怎么可能,他输给王安石是比较甘愿的,但是输给对面那个漂亮的过份的美少男,就觉得很难接受。      看他一脸甜甜的笑容,像是八辈子没吃过东西,非常优雅的把经过面前的菜,一盘一盘的消灭干净,偏偏仪态好的让出身富贵的光哥,哪怕是有洁癖,也挑不出什么错误。      光哥知道小王不是个会开玩笑的人,他说是,那就一定是,不过皱皱的眉头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吴兄好好吃你的东西。”左伊对惹事的胖子很无语,无论何时,眯缝眼的小胖总能把别人的目光吸引到自己周围。      小胖嘴里被塞进了一个鸡块,却还含糊的咕哝:“那是石学士亲自点评的,我可没有瞎说。”      这回,回声更大了。      要说如今,这朝中最风光的是谁?      不是那个五岁能作诗,十四岁被赐为进士,大方的举荐了老范,欧阳修等等的宰相晏殊,而是会喝酒的石学士。      如果说之前的屡屡招进宫聊天,一聊就聊半天,是一种圣宠,但是毕竟又被那些朝中大佬们劝走了。      当了个有品无阶的钦差,本想走的远远的,皇帝就会忘了这个人,但是他们都不懂,其实距离产生美。      老石回来了,皇帝恩宠更甚。      对这个皇帝不忍扰其清梦的石学士,评判的第一,不少人都很不爽,在大伙看来,那就是一个靠喝酒走了狗屎运的官,有人羡慕,更多人嫉妒。      此刻听小胖这么一说,压都压不住,特别是郭家父子,早就看这个易先生的得意门生不爽,于是若有若无的怂恿。      他们自己不好出头,只好把黑黑的小贺推了出来。      于是贺雀巢,贺才子一脸正气的走出来,说实话,丑人要摆正气,更多的是一种煞气。      他走上前来,望着左伊的双眼,很诚恳地说道:“小生向来以为自己的字写的不错,并以此自矜,今日吴兄一语点破,方才知道天外有天,在下恳请这位兄台赐墨宝一份,也好让我们这些人增长一些见识。”      一番话说的中规中矩,合情合理,不容的左伊拒绝。      左伊闻言,眉头打了个漂亮的节,转瞬又舒展开来,她微微直起身子,慢悠悠的摇了摇头道:“有易先生在此,学生还是不班门弄斧了……” 116、第16章:被迫出名 ... 小贺想到很多种可能,却万万没有想到那个俊美的男子会直接拒绝了自己。      因为他一生都在想着如何向上爬,努力给自己创造机会,却不想有人并不看重这个机会。      他讪讪的退回去,心中却不以为然,那个少年比自己还小一点,只不过仗着容貌俊美,得到当红的石学士夸赞也不奇怪。      对于容貌,一直是贺雀巢心中的忌讳,他和左伊,不需要什么理由就天生的不喜欢他,站到他的对立面,不管承不承认,他妒忌那一张温和俊美的脸,让人看的就觉得亲切,而自己的容貌却让人初见就觉得反感,可是凭什么?      第一局显摆过去自然有中场休息,一群身上穿着彩色短裙的婢女缓缓绕过学子们的身边,这时候响起的音乐却是纯粹的鼓声,很欢快的鼓声,早已把那尴尬的小贺置于一边了,他心中却更加难受。      一个蒙面的少女走上了舞台中间,她的动作轻柔而舒缓,柔若无骨的身随着鼓声,每一声的敲击都显出了身体的最美之处,纤细的腰、修长的腿、饱满的胸脯……      鼓声越来越快,越来越急促,只见那少女不断的旋转、跳跃、扭曲、翻转,不停的变幻出让人叹为观止的美妙姿势,直到最后一声戛然而止,她也全身伏倒在地,让底下的学子莫不想上去扶一把。      顺便用手摸摸她的饱满的身子,是不是真的柔弱无骨,估计别的地方不敢说,那几欲破衣而出的大胸一定是没有骨头的。      当然一群狼和一只狼还是有区别的,如果只有一只狼,早把自己毛脱光光的准备上了,但是一群狼的时候,大伙都只好道貌岸然的乖乖排队。      这时候舞台上的那名少女缓缓的抬起了头,黑色的面纱也在这一刻掉落了下来。      只见她晶莹的肌肤光洁胜雪,闰美如玉,眼波流动,带着丝丝羞意。      大厅那个静。      一会就有人认出来了,这个不是江南第一名妓唐安安,至今还是个清倌,想不到王氏酒楼居然能请得到她来表演节目,听说她刚进京不久。      想必这是她的京中处女秀吧。      左伊也看到了,难怪这姑娘跳舞的时候那么熟悉的感觉。      居然是唐安安,想到自己离开泉州之时,她骑红枣俊美对自己说的那些话,就觉得背后很汗。      扫塌待左郎……      怕什么来什么,唐安安皓如凝脂的容颜带着丝丝怨愁,轻柔恭顺的朝左伊这个方向一拜。      就好像被某个负心汉给抛弃了的模样。      香蕉你个巴拉,左伊心道:自己难道和她有仇,简直就是阴魂不散。      再看易先生的脸,真黑了。      老易啊,你能不能动不动就发黑 ,让人觉得他像一堆化肥——化肥挥发会发黑。      于是第二局的显摆开始了,作诗,如若被选入可由台上的安安姑娘吟唱。      唐安安翘首静静而立,身子微曲的朝大伙行了个礼,不少学子都控制不住的把注意力放到了那微微露出的深沟中,觉得儒袍下面的小抑制不住的坚硬了一点,长大了一点。      照例是举子和秀才们的表演时间,不得不说这些人真的很辛苦。      临场作诗,不是好做的,要应景,要出色,要拍马。      作诗总要有个题目。      唐安安螓首微抬,美眸异彩涟涟道:“这天下青年才俊士子,齐聚一堂,自是难得,今日既是叫奴家吟唱,那就奴家来出题吧,今夜月朗星稀,不如就以月为题可好?”      安安姑娘这轻柔软语一说,哪里还有不同意的,况且像月、茶、竹、菊……这样的题,写诗人的必备曲目啊,不少要来参加宴会的举子、秀才们甚至早就在家里作了好几首诗,就等着到时候发挥了。      像郭宝宝这样的,自然是枪手一堆,叫好声尤其大声。      甚至是须臾间,就把诗写好递上去了,实际上是早就背熟的曲目了。      当然大部分人都这样,只有极少数的人在沉吟,酝酿。      不用一炷香的时间,美女当前灵感像饼一样,尽从天上自己砸下来,一砸一首诗词就出来了。      司马光写诗的时候,看了看台上的安安姑娘,又看了看面前有些囧的左伊,想了片刻,用手绢擦了擦手,提笔写道:      宝髻松松挽就,铅华淡淡妆成。青烟翠雾罩轻盈。飞絮游丝无定。相见争如不见,有情何似无情。笙歌散後酒初醒。深院月斜人静。      小王同学干脆歇笔,不写了。      等到前三名出来,不仅有光哥的,还有郭宝宝的,还有一名是京城此次的秀才案首。      诗词一出来,经过安安姑娘温润的歌喉吟唱出来,尤其优美。低唱浅吟,别有一番风味,难怪古人念书喜欢摇头晃脑,其实和现代人唱RAB很像,区别只是一个是吃了摇头丸,摇头就行。一个是吃错药,全身都摇。      仿佛那诗词的韵味只有在那摇头摇的发晕的时候才能体会的更加深刻。      众人自然一片称好,赞不绝口。      光哥的没得说,温婉有情调。      京城案首的也不错:更深月色半人家,北斗阑干南斗斜。      郭宝宝同学的枪手作品,大气,豪迈,吟出:一弹流水一弹月,半入江风半入云。      听到安安姑娘婉转吟唱的时候,他止不住的打起了拍子,好诗,好诗,他作的好诗啊!      这边郭大人自然脸色稍雯,儿子文采斐然,做老子的自然沾光。只是一边的贺雀巢却面色怪异,只是那发黑的脸色显得更黑而已,旁人自是以为此人刚刚被拒绝只怕此刻心中还是不兮。      哪里知道他面色难看是因为他正是这首诗的枪手。      自己再文思泉涌也不可能一瞬间作出两一个题材的诗。      所以今晚他交上去的自己写的作品只是中规中矩,并无太大亮色。      在底下人都喊好的时候,他还要一起喊,只是喊声却是祝福别人。      一般吟唱完,都会略做点评,当然只是客气说说,比如说看叫好声热烈程度之类评判,优劣,毕竟诗词不是理科的东西,可以量化。      郭宝宝坐在那高兴的双手对搓,郭大人也面有得色的在那里敲着手指。      等待着恭维声片片。      不想那安安姑娘吟唱完这挑选出来的三首诗词却没有停。忽然瑶琴一响,灯光一暗,她蛾眉紧缩,秀容幽怨的看着左伊那个方向,盈盈唱道: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如泣如诉,婉转缠绵,由唐安安的口中唱道,更是多情哀伤,这首曲子,造就了她的新艳名,有明月女郎之称!      大伙还以为这是安安姑娘自己的保留曲目。      左伊却早就心里拔凉拔凉的,抄袭有报应啊!      王安石坐在一边,修长十指婉转的玩着手中的白瓷小茶杯,似笑非笑的看着台上的唐安安,想起来自己居然和那小孩一同去嫖妓。      等到举子宴会之后,左轶、左案首、左词人这几个字红遍了京城。      安安姑娘那一曲唱罢,拿出那首水调歌头,一手漂亮的瘦金体,看的学子们心动不已。然后她浅浅一笑道:“若说第一,你们个说说,该不该这个第一。”      众人自然是点头,这水调歌头大家早就熟悉,只是京中不知是谁做的,这瘦金体更是隐隐有现,听说仁宗很喜欢,没事都在练习这字。想不到此处居然有一个版本。      然后就见得安安姑娘,黛眉微颦,娇柔风姿尽展,款款走到左伊跟前,盈盈一拜——      好吧,左伊出名了。      不少人还以为这是左伊自己安排的曲目。      但是左伊真是太冤了,连易先生都这样以为的,那日之后捋着小胡子,有点得意又有点严肃的对左伊教育道:“风头太甚不可,这几日你好好闭门思考,为师准备让你进太学学习。”      左伊赶紧点头答应。      不想临走 时候,先生还吞吞吐吐的说了一句:“你如此年少,美色太早了,慎之。”      左伊走的那个踉跄,唐安安你牛。      举子之宴,唐安安光明正大的表明自己不接客,可以和她聊天,但是闺房只能让一个人进出,在众才子都想把那个恶心的人揪出来的时候,唐安安又一副被抛弃了十八次的模样,幽幽的说道:“安安扫榻以待,公子什么时候想,都可以来……”      公敌啊,这是生生的把左伊推到了人民公敌的位置。      接下来几天,只能在胖子家中赏花,一赏就赏好多天。      通常胖子早上醒来的时候,十三分慵懒的伸出一只黑色玉臂,轻声细语道:“小月扶我起来。”      不要想歪,胖子喊的是杜小月,通常杜小月都是不鸟他的。      小月月例很高,赏钱也很多,可是从来不见他乱花,都存起来准备娶媳妇用。      之前一度让隔壁家小花嫁人的消息打击的不能振作。      自从左伊带着小七入驻小胖家之后。他那种失恋的忧愁不知道什么时候全部转化为挑战小七的热情了。      小月辛苦锻炼,每天早上都去跑步,而且总会故意路过小七跟前,满脸放射着回光返照的神采。      本来看着小七天天变脸的小日子也挺好的,只是今日推了好多人拜访的左伊,不得不见那位客人,因为他说他叫左晋州…… 117、第17章:小沈误会 ... 皇帝要批奏章,奏章很讨厌,都是一个格式,叽里哇啦说的一堆事情,讨厌死了。   都说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老马这苦逼的先生终于被调回京中了。皇帝给他休了个假,当作出差补贴。   不想老马还真是用心,居然连最近那小孩在京中的动向都写的非常认真,真正的当作自己的工作来做。   皇帝看了看那一手瘦金体,心中颇为受用。   皇帝不介意手下拍马屁,你若能像老马这样拍的用心专心的,他提拔一下又有什么关系。   是的,老马的字,瘦金体,他练习了很久,从最开始知道皇帝喜欢这字,他一把年纪了,居然开始重新学习,凡是有这种字体的笔记,无一不临摹一遍,如今天下瘦金体左伊第一,老马可以说是第二了。   纯粹就是为了讨好皇帝,喜欢两个字。   老马的做法很成功,你只要看皇帝那张面色稍缓的脸,就知道皇帝很吃这一套。   这就像一种驯养。   老马知道皇帝喜欢瘦金体这种字体,每次用瘦金体写一些详细开心的小事,皇帝会当作故事一样看的津津有味。   久而久之,只要看到这种字体,就觉得心情愉悦。   皇帝是寂寞的,很多人都不懂,因为很多人都没有机会当皇帝。   中国从黄帝开始到溥仪逊位,4643年间,一共出了559个皇帝或国王,在位时间超过40年的仅有20位,有的因穷兵黩武,导致国库亏空(如汉武帝刘彻),有的造成国家动乱(如唐玄宗李隆基),有的以亡国告终(如后主刘禅、梁武帝萧衍),赵祯却稳稳当当地做了42年太平天子。   当了42年的太平天子的仁宗,意味着太多事情。他小心谨慎,他宽宏大量,他能在天底下最累的工作中忙里偷闲,自娱自乐。   比如他找石曼卿陪他聊天。   比如他看似胡闹的把老马一会丢这边,一会丢那边。这就是他的性格特点,他的喜好之一,喜欢一些故事,喜欢一些人,但是他终究是个好皇帝,只能没事偷着乐。   不像唐玄宗李隆基,整天只喜欢打架子鼓,不理国事,不陪杨贵妃玩,导致安禄山这个干儿子有机可乘,大唐乱。   也不像后唐庄宗李纯勖只喜欢唱戏不治国却大力发展演艺事业,终于把国家给唱倒了。   仁宗是个很可怜的皇帝,臣子们的唾沫常常会英勇的喷到他脸上,不服不行,只好自己暗中搞点小玩意。   这点玩意,是臣子们干涉不了的,皇帝也要有私人空间。   于是那个喜欢临摹“兰亭集序”的赵祯,开始喜欢瘦金体了,大臣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知道皇帝不在看奏章,却在捧着一本瘦金体写的某人生活记事录偷着乐呵。   皇帝也很有成就感,因为他发现,自己有先知的权利,自己知道那小孩的性别,老马却不知道,每每写的事情就很有意思,听说老易想让自己的学生上太学,有那么点意思……   当事人左伊觉得很没意思,听到大哥来了,自然是让清雅出去接待了。   可以想象大哥此刻的英俊带有黑气的脸,一定是非常不爽的。   左晋州是觉得不爽,还觉得荒唐,明明舅舅都派人去接妹妹了,为什么她还要避开,居然女扮男装只身来了京城,还住在别人家,爹爹是怎么想的,怎么会这样?他有无数个问题焦急的要问。   “大少爷请喝茶。”清雅踩着优雅的小细步盈盈走来,声音清脆而悠扬甜美,娇俏的小脸今日凭添几分妩媚。   让开口想发火的左晋州不知道说什么好,拿起了茶杯一点都不优雅的灌了一杯,然后就盯着清雅看,一副好像要看出美丽的皮囊下是一俱谁的骨头。   清雅比半年前淡定许多,半年前大少爷来到左府,她屁颠颠的凑上跟前去伺候,也不管小姐屋里发生了什么事。   如今同样上跟前,心思却不一样了。   她跟着小姐,发现生活原来还有另外一个模样,这种潜移默化的影响虽然没有当初左伊老娘耳提面命的深刻,可是却在悄悄的改变她。   “大少爷稍安勿躁,主子马上就出来了。”清雅对那一双一直的甚至有严厉问询的眼睛装作没有看见,云淡风轻的说道。   让左晋州有些挫败感。   丫鬟都如此,可以想象小妹是如何。   自从左案首、左词人的名声传出去之后,司马家也终于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了。   身为舅舅的司马池很生气。不管他愿不愿意管这个外甥女,他都是舅舅,天大地大,舅公最大,如今这样做简直就是目无尊长,何况她一个女孩子家家,成何体统。   本来想着,怜惜她的生活不易,把她许配给自己儿子,现在只能作罢。   司马光也非常震惊,那个模样俊美,才识过人的案首居然是自己的表妹。前一段时间父亲有提过结亲的事情,本来男大当婚,父母之命,他也没啥意见,只是现在想起来,表妹听别人介绍自己的时候,喝茶都差点喷了出来,笑眯眯的掩饰那些许窘迫的样子。   他习惯性的拿出一张手绢擦了擦手,想起来自己做这个动作的时候,表妹总会眯着眼睛若有若无的看两眼。   初见她,是一个秀气俊美得不像话的少年,一双漆黑清澈的大眼睛,柔软饱满的红唇,娇巧玲珑的小瑶鼻,线条优美细滑的香腮,脸上的肌肤似乎吹弹磕破,晶莹剔透之极,只是她是案首,动作也若若大方,一点看不出别扭,不想居然是女儿身。   若是能和这样一个女子结婚,那个笑容的狡黠的女孩一定不会让你的生活寂寞吧。   光哥不知道他刚刚升起好感的时候,老爹却另有打算。   而他老娘,也就是左伊的舅母,一直不喜欢左伊她娘,那个漂亮的不像话的小姑,之前说要让儿子娶她的女儿,本来就是很不愿意的,她已经看好自家娘家的侄女。   她忍受着家里多两个少爷养着,并不意味着愿意忍受一个不是自己亲厚的媳妇,从一开始她就不愿意,只是老爷做的决定很男更改。   如今听到这样的消息,她自然喜笑眉开。小姑子死了都不安生,生下的女儿也是……光儿怎么能娶那样的女子。   此刻那样女子正在屋里做小白兔状,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可怜兮兮的看着大哥。嘟着红润樱唇,秀眉弯弯如月,露出略微狡黠的笑容。   左晋州想批评教育的一堆话,在看到这个越来越漂亮的胞妹的时候,全都化作了一声无奈的叹息。   妹妹的脸越来越像母亲了,只是气质一点都不想,母亲是温婉的大家闺秀,在他的印象下,母亲是如此的柔弱无力,整日见他们的时候总是一副刚刚擦过脸上的泪水,还嫣然而笑,像露后杨柳一般既怜爱又怯懦。   母亲的柔弱形象在他和弟弟心中深入骨髓,给这两兄弟从小就种下仇恨的种子,他们恨父亲。乃至母亲死后,他们毫不犹豫的投奔了来接他们的舅舅。   然而母亲的美貌也深深的刻在他们心中,以为世间再没有更美的女子,可是如今左晋州看到妹妹时,心中有些记忆的酸楚,又有些其他的愉悦。   都说早熟的男孩,第一个爱上的人其实是母亲。   这么多年过去,母亲也终究模糊了,那美貌只是成了记忆中的一种习惯,左晋州今日却发现,那美丽的女子才十一岁,脸上不再哀怨,却俏皮的看着自己……   他心中有一块地方,柔柔的绽放。   半天无语,左晋州却把一身男装的妹妹抱到了怀里。   左伊露了半天狗腿的讨好笑容,冷不丁就被这位叫做哥哥的男子抱了个满怀。   他抱的很紧很紧,他个子比自己高许多,他身上也有一种淡淡的香味,和老爹的不同,大哥身上的香味是略微有些草药的味道。   古代男子比现代男子仔细许多,不禁穿的好看,而且很注意熏香。   左伊想挣扎,却发现哥哥的头埋进了自己的颈窝,一股温热的气息吹在了自己的肌肤上,一下子有些颤栗的感觉。   不管心里年龄再成熟,这一世也只是一个十一岁的奶娃,上一世也是没有碰过男人的 老处女,左伊有些迷茫,大哥这是啥意思……   左伊的小手使劲推,一点作用都没有。   却感觉脖子上有些湿润,有水珠落下的感觉。   不知道为什么,左伊这一刻即使觉得别扭,却还是忽然明白了哥哥的感情,她的手没有再挣扎,却是缓缓的环抱上了哥哥的背,轻轻的拍打,这个大男孩,想妈妈了吧,虽然自己也想,可是毕竟不是土生土长的妈妈。   “你们在干什么!”门忽然推开,门口清雅居然不在,出现的是一身蓝衫,一头黑色束发的沈括,他手上的书掉落在地上,一脸震惊的看着面前拥抱的两个人…… 118、第18章:那些事儿 ... 都有人来了,你看我们这是继续抱呢还是不抱呢?左伊朝大哥眨了眨眼。      左晋州自然迅速的放开了妹妹,实际上他心中有一丝别样的情绪,突然被别人这一吼,就心慌了。。      左伊本来觉得没啥,可是看着大哥脸红,沈括脸涨的更红的模样,好像自己做了什么天理难容的事情一般。      特别是小沈,那一双明亮的大眼睛里盛满了哀伤的感觉,看到左伊颇为心虚。      “沈兄,你来了,这是我大哥,左晋州。”左伊不知道为毛这时候清雅居然不在,心中恼怒,但是还得把眼前的给解决了。      沈括没有见过左伊大哥,但是多多少少了解左家的人口分布情况。      听到左伊介绍是他在京中的大哥左晋州,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可是看到他们两人站在一块,又想到刚刚见到的那副场景,心中不知道为什么,没来由的觉得疼的慌。      左伊走上前去,帮他把书捡起来,拍了拍上面的灰尘,并没有留意是什么书就递给了沈括。      她修长单薄的左手,映着蓝色封面的书皮,在阳光的照射下,那手简直白得透明,真是精致的美少年。      沈括伸手接过书,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异,他温暖的手覆盖上了左伊冰凉的小手,只是一瞬间又分开了。      沈括拿了书,不知道为毛屋里的气氛很尴尬。他笑的也很苦涩,咳嗽了一声道:“你们难得见面,先聊吧!”说完也不等挽留就急忙忙的离开了。      左伊不知道小沈咋了。      左晋州略有所思的看着那个少年有些狼狈的背影。      转过身来,对妹妹说:“伊儿,住这边毕竟多有不便,你还是搬舅舅那边去吧。”      左伊却避而不答这个问题,两人在桌边面对面的坐下,桌上有一套茶具,还有一个简易的炉子,用的是木炭,炉子底下的有一个小铁片,堵上就可以把火关了,安全干净。      她一直是个享受生活的人,所以才会热衷和小沈捣鼓这些小玩意。      此刻她就在哥哥面前,轻轻把铁皮掀开,点上火,从一边的盛满水的大瓷杯里倒了一半水到炉子上面的茶壶,动作舒而不缓,看来是经常做的。      茶壶一边有个三层小抽屉,看上去像姑娘家放首饰的地方,左伊的手指轻轻的伸进最上面一层屉子面前的银色小环,往外一拉,屉子就打开了,出乎意料,里面并没有首饰只有一个比巴掌还略小的精致木盒。      看到木盒上面绣着龙凤图案,左晋州目光一凝,他这些年虽然是寄居舅舅家中,但是舅舅一直把他当儿子一样,吃穿什么的从来不缺,见识也是有的。      龙凤团茶是专门进贡给皇帝的贡茶,平白不容易见到 。在舅舅的书房有这样一小盒,看舅舅奉若至宝,平日从不轻易拿出来。      而妹妹这边居然随便的就放在桌子面上。      由此可见,这吴大人,父亲的前上司,妹妹的同学,待妹妹极好,自己在舅舅家,也不能得此待遇。      左伊不管哥哥在想什么,小心翼翼的将盒子里的粉末勺了些出来,分别放入自己和大哥面前的茶盏中,然后把盒子盖上,又放了回去。      像长辈拿出了一个零食哄小孩,哄完又放回去一般,浑然不在意那是珍贵的千金难求的贡茶。      此时那壶中的水也烧开了,左伊提起壶自上而下注下茶盏中,盏内的粉末如梦似幻一般的翻腾起来,只需片刻,盏内的茶水呈现出绿白色,淡淡的香气弥漫开来。      “伊儿好茶艺。”左晋州算不得雅人,对这些文人士子的爱好并不是很喜欢,可是看妹妹这样简简单单的点茶,却觉得好看的紧,这茶也尤其的香。      左伊伸手嫩白的纤手抿嘴一笑,娇憨的撒娇道:“只怕哥哥觉得这茶还是牛饮的好喝。”      左晋州被妹妹这么一说,有些狼狈,想着刚刚清雅貌似也给他泡茶了,他心急着等妹妹,哪里有什么心思品茶,自然是胡乱喝了两杯。      “哥哥,有时候美丽的风景就在身边,要仔细看看才好。”左伊端起茶盏轻轻抿一口,略显滚烫的茶水入喉,片刻之后,只觉得舌尖充溢着一股淡淡的清香。      左晋州也学着左伊的样子,斯斯文文的抿了一小口,微微皱了皱眉,味道甚是怪异,原来这就是舅舅藏若至宝的龙凤茶,看着妹妹微眯着眼仿若在陶醉其中的香味,他也闭上了眼。      风景就在身边啊!他闭上眼,记不起这茶的香味,却想到了刚刚抱着的柔软的身躯,身上淡淡的花香,还有一点少女的奶香味道,不禁脸上微红起来,自己怎么会想这些……      事实上,司马舅舅家中还有一个同龄的表姐,表姐容貌端庄大气,性子也是很好的,平日亲如姐弟,可是左晋州从来没有想过把表姐抱入怀中,也从来没有觉得表姐身上的香味有什么特别的。      除了娘亲,表姐是最常接触的女子了。      左晋州不好女色,不理解同伴们听到怡红院的姑娘们时露出的那有如发春的狗一般猥琐的表情是为什么?      哪怕是身边的丫鬟刻意的亲近,上次回泉州的时候,清雅常常会给他按摩,修长的十根洁白如玉的葱嫩纤指,轻轻揉捏他的肩膀,他的头微微靠后,就能感受到一片柔软的触感,还有那袭人的幽兰香气。      即使是这样,左晋州也没有觉得有什么特别的。      可是自己抱十一岁的小妹的时候,却心都在颤抖,闻 着她身上淡淡的清香,看着那露在外边如同天鹅般优美的粉颈,他似乎想到了娘,美丽柔弱的娘,又想到了别的,很想很想一口咬上去,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只是这时候,被人打断了,幸好。      左晋州心中既遗憾又侥幸。      左伊本意是提醒大哥注意清雅,却不想大哥想了这么多,已经想到了清雅,却还是把她给路过了。      “大哥,此次举子宴会怎么没有见你?”左伊忽然想起来,上次过年大哥说年后考试的,凭大哥的才学,不至于考不上吧。      “听说只有前三十名,大哥排名四十二,就没有去凑那热闹了。况且,文士清谈不是大哥所喜。”说到这个,大哥有些心事重重的样子。      看到他骨节分明的大手,想到大哥和狄青那么投缘,平日说话间对战争神马的充满向往的样子,左伊觉得有必要和大哥好好聊聊。      宋朝是文人的世界,武将混的真的很不怎么样,虽然有狄青这样的异类,但是这个世界就只有一只长相妖孽的狄青,找不出第二只。      左伊在屋里苦口婆心的和大哥绕,沈括在屋外拿着一本书漫无目的远远的围着那屋子绕。      已经有一个时辰了,左兄和他大哥居然还没有出来,门还是关着的,也不见丫鬟进去,沈括想着刚刚看到左兄瘦瘦的身子被他大哥高大的身躯抱着的时候,就觉得心中很紧,呼吸困难。      手上拿着的一本讲地理风情的杂书,左兄说她想知道汴京的发展一类的书,沈括这两天出去转悠了好久,几乎把汴京的书籍铺子都找遍了,才找到,今日兴冲冲的想给左兄看的。      想不到他居然笑脸盈盈的把书捡起来递给自己,仿若上次说想知道汴京的发展只是一句玩笑话,可是就为了左兄那句玩笑话,自己几日内把汴京都给走了个遍——也许在左兄心中自己也只是一个玩笑而已。只是自己一直把左兄当作全部……      左伊和哥哥聊了许久,却发现哥哥异常的固执,心中居然一心只想发挥自己的武力,对科考实在不是兴趣所在。      但是这时候的武将很苦,打败仗自然要被骂,打赢了也吃力不讨好,朝中一大堆文臣指着你鼻子骂:打了胜仗居然不把功劳分给我们,你是不是活腻了,拖出去斩了,于是就斩了。      最后,在左伊运用毛泽东思想,和邓小平理论教育无果的情况下,左伊火了,把手里的茶盏往桌子上一摔:我不管,哥你要去打仗,那我就一起跟去!      当然左伊说说而已,好逸恶劳的左伊应该不会去苦哈哈的汴京吃苦的,虽然那边有更苦逼的范公,还有美的不像人的狄青。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享受故,二者皆可抛。      左晋州却被小妹这一翻动作镇住了,心中感动妹妹对自己的关心,而且他也不放心留妹妹一人在京中,于是妥协,准备用举子之身去弄个御前侍卫当当。      御前侍卫,相当于皇帝的亲兵,薪水高,待遇好,危险指数还低,据左伊所知,仁宗皇帝一直活的很安全。实在是高薪有面子的工作。      听小妹这么一说,想到那骑在马上,装备比去前线打战好的一万倍的威风凛凛的御前侍卫,隐隐有了接下来的努力方向。      不知不觉就聊到了傍晚,左晋州居然被小妹劝说的完全忘记了自己来时的目的。      最后听妹妹说准备在京中自立门户的时候,他也心动了,毕竟在舅舅家也不是长久之计。      舅舅待自己有若亲子,可是舅母却总是若有若无的隔阂。对自己还好,时不时还让自己陪表姐出去拜佛散心,可是却时常在自己面前说第弟的不是,那口气和那脸上刺果果的瞧不起,让他从心里的感觉不舒服。      左晋州自然不便在这里留饭,夕阳残照,暮鸦钟鼓让人怅惘不已,两人踱步慢行,他侧身看着妹妹鬓颊边落下一缕头发,还看到远处一个拿着书踱步的少年。      他亲密的伸手把那缕头发小心的别到了妹妹的耳后,夕阳下,小妹的耳垂好像被镀了一层金粉色,他的动作很小心,很亲密,弄完之后,他抬头还是看到那个少年,拿着书,站在那里……      站在远处的除了沈括还有清雅。      她曾经陪着大少爷走过很多次院子,可是不管多久,不管什么时候,他也许从未在意过从她鬓颊边落下的翠钿。      沈括站在那里,背脊很直,夕阳下这个少年的影子被拉的很长很寂寞……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第二更。 今天更的好快,我松了一口气。 真有三更的欲望啊,同志们,赏草草一个长评,两个,还是三个,我们来三更吧。 119、第十九章:太学门前 小胖招待左伊的院子是一个小花园,不足半亩大,院子一角有个圆形小池,种着几株睡莲,池边有一株高大茂密的百年桂花树,沿着院墙围着数十株半高的金丝海棠,池中睡莲和岸边的金丝海棠正值花期,金黄色的海棠花和白色睡莲相映成趣。      左伊很喜欢这个院子,用钱砸可以把院子砸的很华丽,但是怎么也比不上植物的那种自然的意境。。      她每日还是照常早起,自从在船上配合着那口诀打太极,感觉效果极好,但是一个月的行船,又开始了重复之前的循环,缓慢的停在了一种微妙的状态下。      索性胖子家的院子风水很好的样子,百年桂花树不是想有就能有,还有那金丝海棠,左伊每每打拳的时候,总觉得自己离这些植物都好亲近。      有了左伊的到来,早早的院子就很热闹。。。      左伊打拳,小七有了新的树可以爬,这颗桂树,很挑战她。      小月也殷勤的每日跑过来,当然他是有武学道德的人,即使心中有极大好奇,却也不愿意偷学左伊的拳法,每每却私下和他家主子小胖唠叨,问能不能让左少爷收他为徒。      当然被小胖严厉的拒绝了,小胖说:左兄那是身体虚弱才练的,你要拜师,应该拜我,说着挽开他粗胖的玉臂,显示他的肌肉,奈何肌肉都躲在肥肉里,实在是找不出来……      左伊每日很欢快的打拳,很欢快的看小月找小七比武,被小七不断的用各种方法打败,然后伸出一个手指头,鄙视他……      不想今日院子却很安静,小七不知道被小月叫到哪里去了,胖子自然是睡懒觉中,要那货早起,真比让他挥刀自宫还困难。      安静的庭院,别有一种温婉的美,左伊照往常一样心中默念口诀,让自己的心去体会周围的草木的呼吸,在太极拳的挥拳和收拳中尽量把身子放柔放软。      不知道什么时候,庭院响起了悠扬的笛声,似深情,似伤感,似惆怅,悠悠不尽,又深可玩味。      太极最讲究融合,与自然的融合,与身边一草一木的融合,与每一个声响融合,因为只有在早晨,世界都安静的时候,你才能感受到自然的声音。      可是忽然响起的曲子,配合着正在打太极的左伊,一静一动,左伊感觉到了那乐声直入心灵,是一种生命觉醒的感伤,对亲情、友情转瞬即逝的感伤,对爱情有着一丝绝望的感伤。      左伊停了下来,看到池子对面那个手握长笛的少年,头戴伦巾,身穿蓝绢单襦,眉清目秀,丰神俊朗,眼睛像一汪深不见底的谭,正是沈括。      沈括看着左兄俏立在一丛金丝海棠边,素白的儒袍有金黄色的花朵映衬,显得分外秀雅明丽, 晨光中淡淡的笑容恬静温暖,眼眸亮亮的望着他,有惊奇之意。      “沈兄,我都不知道,你居然会吹笛子。”左伊轻轻的撩起长袍下摆,盈盈的走向他。      小沈心中略有苦涩,他记得左兄生活中的所有细节,左兄喜欢美食、左兄喜欢他做的小玩意、左兄特别怕冷,只要一点冷就会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的、左兄高兴的时候会微眯着眼一副满足的模样、左兄不喜欢人太靠近、左兄对不喜欢的人会很客气……      左兄可是左兄却很少关系自己的喜好,他去过自己家中好几次,都没有发现自己书房里挂着的那只笛子,哪怕这次同行,自己亦带上了它。      “没事的时候,喜欢,试着吹,就会了。”不管何时,沈括对左兄的问题都会认真的回答,虽然是一贯的理科男式的回答方法。      看到左兄的好奇,他微笑的把笛子递给他。      入手就有沉甸甸之感,笛身呈现青绿色,纹理细密顺直,好像刚刚砍下的竹子制成的一般,尚保留着绿竹清气,居然是柯亭笛。      左伊看了看沈括,见他一脸鼓励的微笑,也好奇的拿来试了试。      她上学的时候有学过,只是如今恐怕都忘干净了。      纤纤手指按捺萧孔,一边凑萧到红润的唇边,凭着记忆试着吹了几个音,只觉得声音清丽婉转,说不出的好听,有些兴奋的眉梢上扬。      沈括看着左兄吹笛,心中又有些异样,这笛子他刚刚吹过,定会留些唾痕,一颗心不禁砰砰然,仿佛触觉竟延伸到了笛子的吹口上,能感触到左兄那淡淡红唇的温润和柔软。      再想到自己曾经喊过那句话:“左兄,你的唇好软。”不禁又脸红起来。      只觉得心中那份哀伤又被冲淡了,仿佛只要看着左兄就很满足。      沈括摇了摇头,抛开这些杂念,还是一个俊朗书生。      左伊见他摇头,以为嘲笑自己吹的不好呢,不禁有点不好意思,赧然道:“沈兄,我都不知道你笛子吹的这般好,可是太悲伤了,我们马上就又要一起去上学,开心些吧。”      “好。”沈括脸上有淡淡笑意,潇洒从容的点头应道,仿若刚刚那伤感的吹笛少年是另外一个人。      只是左伊忽然间觉得小沈这位理科男同学也有了文科生的忧愁,只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刚刚见他手执长笛站在池塘对面,还真特么的有感觉。      小胖的黑色粗壮玉臂横陈,忽然间插、进了这两个眼神暧昧的人中,问道:“吃了吗?”      左伊和沈括同时鄙视了他一眼。      小胖和小胖他爸都有天然调节气氛的功能,比如突然降温冷场之类的。      两人都是那种中等偏上的身材,你 只要想着各部分按比例同时放大30%,大头,大肚子,粗腿,粗胳膊,粗手……大概就是他们的形象了。      可是越是文弱的人越喜欢英武豪侠,越是粗朴豪侠之人,往往渴望小鸟依人的淡雅温馨。所以就有小胖喜欢被左伊揍的那种温馨,他老爹喜欢被他老娘训的那种温情——姑且说是温情吧。      胖他爹常常指天画地的对胖他娘保证,她是自己爱情史上空前绝后的唯一,当然这句话也分别像丽香院、怡红院的其他一些姑娘说过。      小胖在这一点上,深得父亲绝传。      胖子知道左兄的院子里好吃的多,不管睡的多晚,都会自动过来吃早餐。有时候连午餐一起,两份都吃了,反正他肚子大,装得下。      吃饭的时候,小胖神秘兮兮的说道:“我爹已经打听过了,你们靠才学,俺靠财学,就可以一起进太学。听说这次內舍生只招收200人竞争非常激烈,我爹可是费了好大钱财才把我弄进去了。”      左伊一脸好奇:內舍生是毛毛?      沈括捏着汤包优雅的吮吸,如第一次见到左兄吃的那样,已经学的十成十的姿态了,都说爱一个人,就会不由自主的学习他的一举一动,只是沈括不懂,他喜欢第一次见左兄吃东西的模样。他已经习惯左兄一副对天下皆知,却有时候连基本常识都不懂的样子。      小胖却很高兴,觉得这是左兄给他表现机会,兴致勃勃的解释道:“内舍生由太学供给饮食,采用寄宿制,学生每月放假四次。其余时间留校住宿,每日起身、就寝以鸣鼓为号,进出校门必须请假,平时也不准随意会客和离校。”      “这么严?你起得来吗?”左伊很好奇,想不到宋朝居然就有如此完备的教学制度,只是不知道为毛一向排斥学习的小胖这么激动。      “那是因为太学学生,即使考不上科举,也可以靠着门路某个一官半职!”小胖有点不好意思,随即又想到什么,声音粗起来道:“不过俺爹说了,到时候再运作运作,大官也不是不可以!”      “没有那么简单吧,学生分为三等,上舍、内舍、外舍,以我和左兄的成绩家世,恐怕只能在内舍,吴兄我猜的不错的话令尊会希望你去上舍吧,毕竟上舍都是京中高官子女,可以免试,学习中也多有特权。”沈括听到小胖这么说,又补充到。      简直就是百科全书沈啊!      左伊补脑了一下,看了看小胖,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小胖摸了摸头笑道:“真瞒不住沈兄,我爹有提过,但是你们如果是內舍生,我自然也是,我们是结拜兄弟,不是么!”      “其实,关键是,跟着左兄有肉吃。”小胖扭捏的害羞的补充了一句。      左伊自动忽略……      不过对小胖和小沈说的太学十分向往,真的像前世的大学一般,来自五福四海的优秀学子和有钱人、有权人,汇聚一堂,读书写字,那生活应该有一种说不出的优美吧。      况且这时候太学是没有明确的年龄分界的,自己在太学中一定能遇上那些正在成长的历史名人们。      自己也不算枉来一趟了。      第二天,一大早,就让小月把睡的昏死过去的小胖拖起来,三人一起先去探探地点。      一路拖沓,死胖子一定要吃饱了再走,导致行程很慢。      等马车快到的时候,几人都默契的假惺惺的下来走路。      像太学这种地方,虽然一直搞特权阶级,可是在面上却非常反感特权,所以步行才能表达莘莘学子们的求学坚定的决心。      这时候,车夫在原地候着,每人各带一个跟班就走了。      “哇!好高大的建筑啊!”左伊先呆住了,林中深处有玄机。      “哇!金灿灿的好耀眼啊,是不是镀黄金啊!”小胖两眼放光。   “不是。”沈括咳嗽了一声,不希望自己这两个同伴二傻似的站在门口,搞的自己也像个二傻。      三位年轻人激动的拾阶而上,都忽略了上面的三个灰扑扑的字,写着——御书阁,左侧才是太学,      不知道这个皇帝图书馆,为毛今天门口这么清静,就让这三傻进去了…… 120、第二十章:进御书阁 宋仁宗没有儿子。      他身体不是很好。      皇帝不是一个好做的职业,他的前半辈子纠结一件事,自己到底是谁生的?      狸猫换太子就是仁宗创造的典故,当然仁宗是那个太子不是猫。。      仁宗他爸宋真宗早些年被拖到檀州御驾亲征,任凭他哭着喊着我不要!大臣一点同情心都没有的把这个晕血的皇帝扔进了马车运了过去。      好吧,不明就里的士兵们一听,靠,皇帝都离开爱妃来打仗了,我们还等什么,冲啊!      于是战争胜利了。      可是历史上,打胜仗还割地赔款的,清朝不是第一个,真宗被吓的头好晕,真的不想再来一次,于是打败仗的辽国兄弟们叽里呱啦的说:我要这,这,这,那,那,那……      真宗只顾点头,只要不再让他去打仗就成了。      耻辱的檀渊之盟就这样出来了。      山在欢呼水在笑,辽国人民把舞跳。      受过刺激的真宗回宫之后还心里怕怕,觉得需要一个宗教信仰来支持自己虚弱的身体和虚弱的心灵,于是迷上了天书一类的东西。      真宗这个不负责任的老爹,整天沉迷于研究天书,有一天迷迷糊糊回宫,听道有小孩子哭,把他吓一跳:哎呀妈呀,这是谁家的娃娃。      刘皇后媚眼一抛说道:你好坏,咱俩搞出来的宝贝儿子,你居然不记得了。      等仁宗十二岁的时候,真宗就幸福的嗝屁了,后继有人啊。      仁宗很孝顺,把刘皇后当亲娘,让他读书就读书,让他娶谁就娶谁。      太后要垂帘听政,他就把帘子架起来,听吧,听吧,反正也没啥好玩的。      等到有一天,仁宗长大,刘太后死翘翘,有人告诉他:你个傻帽,人家根本不是你娘,你娘是她一丫鬟,惨的很,亏你还说孝顺。      仁宗亲娘是个理智的可怜人。      历史上有戚夫人做典故,那姑娘本来就是个小三,男人死了,原配当道居然敢作歌:“子为王,母为虏,终日舂薄暮,常与死为伍!相去三千里,当谁使告汝?”      于是被原配削削削,削成一个圆形的东西,放在罐子里让她儿子欣赏。      仁宗五雷轰顶,他以孝著称,如今只是个笑话。      那个天天骑在自己脖子上拉便便的老太婆根本不是自己亲妈,亲妈却受尽天下屈辱,生生劳累而死。      可是都死了,他找谁报仇去?子欲养而亲不在,仁宗很寂寞,很伤心。      于是决定,将来自己生儿子一定不能把孩子妈搞错了。      可是更悲剧的是,他生不出儿子。      这一点左伊她爹比他牛多,左伊她爹虽然对儿子没有控制权,但是假假也有两个儿子。所以说 ,左承仕虽然不是皇帝,可是他娶了皇帝想娶的女人还生了两个儿子,怎么说都比皇帝能干!      仁宗把宋太宗的曾孙赵曙接进宫中,凑合着养着当备胎。      赵曙身体很虚弱,动不动就咳咳咳咳……或许仁宗也担心,万一将来自己有儿子,这个小赵身体太好把儿子给灭了,危险。      小赵今年15岁,可是发育很缓慢,身子单薄,面色总是呈现出不正常的苍白,走路也轻飘飘的,好像一阵风就能把他刮倒。      可是养父仁宗还是没有儿子,他又这么虚弱,怕他比养父还早嗝屁了,于是就要张罗着给他选妃,生一个小备胎。      说起来小赵真的很可怜,貌似他一辈子都被计划好了,纯粹是个过渡人物。可是除了身体虚弱,你在那张苍白的脸上看不出一点可怜的劲,他笑的温文尔雅,比娘们还要温柔的样子,任谁看到他都不忍心大声和他说话,怕把他给吓到了。      左伊、胖子、沈括,三傻大摇大摆的进去了!      历史总是要有巧合的,平日御书阁自然有大内侍卫等等的东西,而且知道的人,也不会傻乎乎的往里走。      小赵今天很烦,这么多年的宫中沉闷生活,已经很少能让他起波澜了,可是养父要给他指婚,是曹贵妃的外甥女,高滔滔。      他见过,曹贵妃和老公仁宗两人都很像,生不出儿女,于是仁宗领养了小赵,曹贵妃领养了小高。      小高四岁就进宫了。      高滔滔和赵曙不同,他们两个,一个是女宝钗,一个是男黛玉。      她容貌美丽,举止娴雅,城府颇深,能笼络人心。在宫中这么复杂的地方,她获得上下一致的好评称赞,她是这个社会标准的好女人。      赵曙身体先天虚弱,对事务反应消极,他的身份又尴尬,他聪慧,才学横溢,一身浓郁的诗人气质,他喜欢清淡,喜欢自由,可是命运早就给定好了。      他不喜那个样样规矩虚伪的姓高女孩。可是他知道,自己没有的选择。      他喜欢御书阁,喜欢这个“泉清堪洗砚,山秀可藏书”的安静建筑。      小胖们走进去,发现一个巨大的庭院,庭院中间有一个方形的二层建筑,周环走廊。庑殿顶,翘角宏伟而朴素。并不以高大取胜,独有一种幽美静谧。      每一个角都用不知道什么材质做成的圆柱支持。圆柱上方漆着黑色,有金纹为饰,每条柱子上都有蛟龙翻腾的图案,看上去精美又庄严,隐着一种神秘的气息。      三人仰着头看着面前这栋两层建筑,似乎都反应过来了,那啥估计走错了吧!      沈括对这个建筑看的很痴迷,他本来就是兴趣爱好很广泛的人,这座两层楼高的木头建筑似乎隐藏着许多巧妙的建筑知识。      左伊却觉得这楼怎么很像寺庙的藏经阁一类的东西,不知道里面有啥宝贝,好想进去看看。      小胖却是拉着左伊和沈括就想往回走。      小胖的性格使然,嗅到危险,第一个打的主意就是转身就跑。这是每日在他老娘的捏耳大法中百经锤炼出来的敏感。      奈何身边这两个兄弟一动不动,两个都两眼放光。      沈括大概已经知道这是啥地方了,可是对科学的热爱,让他停住了脚步。      左伊是无知无畏,心中还热切的想着秘笈神马的!      小胖很想自己跑掉,他的直觉告诉他,这里不是他们该来的地方,但是他假假也是结拜兄弟的大哥,不好意思自己先跑,只要一起陪着。      此时这座貌似空无一人的静谧院子忽然间啪!的一声响,特别清脆突兀,把他们三人都吓一跳。      一来这院子这么大,却空无一人,安静的要死,平白一点声音都觉得奇怪。听到声音,三个少年的动作居然是一致的朝声音的方向走去。      好奇心杀死猫。      三人轻手轻脚一致的呼吸沉重起来,绕过阁楼的一角,却在另外一边看到一副截然不同的画面,阁楼正面端庄大气,甚至还有一种压迫感。      可是眼前,微风徐徐,杨柳依依,百花香气弥漫空中,一株柳树荫下有一方石桌。石桌旁边有一张宽大的椅子。椅子上面坐着一个少年,与其坐着,不如说是半蹲着。      少年穿着青色绸衫,头微微的耷拉着,双目微闭,皮肤很白,白的好像能看见里面的血肉,他脸上露出一种很满足的神情,好像在侧耳听着什么动听的音乐。      这样场景很诡异,院子很安静,在小胖们看来,除了他们几个人没有再有能动的大型动物了,更别说音乐神马的。      少年的青色绸衫很长,却只是随意的遮着他的一条腿,另外一条腿露在外头,很瘦很长,他的一只手好像配合着打拍子,一脸陶醉,五官勉强算是清秀。只是他保持这样的怪异姿势,浑身上下透出来的竟然是一种清雅安宁的感觉。似乎厌倦了周身的一切,厌倦了世间过往,沉醉在迷人的乐曲中。      他的另外一只手居然在悬空着摸索石桌上的盘子,一个盘子上有洗净的葡萄,茎枝都已经去掉,那一盘普通像是一盘水灵灵的珍珠一般,阳光从浓密的枝叶间洒落下来,斑斑点点,闪烁不定。      他很自然的用两根手指捏着一颗葡萄,伸到嘴边,抬头,张唇,合齿,漫不经心的把那颗青翠至极的葡萄咬碎,嚼了两下,轻咽进去,露在空气中的喉咙大方的动了两下,让你觉得这是极其享受的事情。      小胖们看 到地上有一个盘子,还散落着一地的葡萄,知道刚刚是什么声响把他们吸引过来。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三人见到这个容貌普通的少年,都觉得有那么一种熟悉感。      半响之后,少年忽然长长的叹了口气,好像一曲动人的音乐终于结束了。他缓缓的睁开眼睛,看到面前的三个少年,没有一丝惊讶,满眼盛着柔柔的笑意,唇角微微上翘,绽出一丝有些羞涩又清贵的笑容。      沈括忽然想到第一次在王氏酒楼遇见左兄的时候,左兄那一脸陶醉的吃东西的模样,左兄吃完东西看着自己的时候露出的那抹笑容。      小胖却想到了第一次和左兄对上,他一脚摔倒了,易先生进来了,自己这一群人心里怕怕的时候,他却笑容浅浅的把先生给打发了。那抹奇妙的笑容,让小胖印象很深刻。      面色苍白的少年静静的看着对面站着的三个少年,那只沾了葡萄的汁水的手随意的在自己的衣衫上擦了擦,懒懒开口问道:“既然来了,为何不坐?”      “你这样坐着不好,血液循环不好,容易头晕。”左伊没有坐下,也没有问他是谁,却开口说道,一样的声音暖暖的,笑容浅浅的,带着一丝羞涩,一点清贵。      宋英宗,北宋第五代皇帝。在位五年,体弱病逝。      他的私人日记上有一则潦草的小记:      近午。      御书阁。      三人闯。      我忽然觉得孤单,想要认识一些外面的人,于是放任他们进来。      第一次见他。      微斜的阳光略微有些耀眼,他微眯着双眼,懒懒的看着我,身穿浅白儒袍,步态从容,脸色浅浅微红,身形秀拔,气质温雅,很迷人。      当真是个美少年。      他开口说我的坐姿不对,笑容很暖,有些羞涩带着些清贵。      我看着他,像是看到了自己。      只是我面目苍白,身体虚弱。      后来我听到他说的一句玩笑话,却是极其适合我们。      他就是那倾国倾城的貌,我就是那多愁多病的身,我跟他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后来我知道,他其实是个女孩……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第一更。 第二十一章:现场急救   胖子本来还有一些扭捏的矜持,听到左伊这么一说,于是早就站的两腿发酸的他一屁股坐到了石桌跟前的石凳上。   一边落座还一边有些挑剔,那小白脸自己坐软塌,招呼客人却用石凳,真是太没礼貌了。   他的屁股很肥大,石凳只能撑住一小半,看起来有些滑稽……   不过这怪不得小赵,本来御书阁就很少人出入,这软塌也是因为小赵身体不好,特意为他弄的,哪里还有多的。   左伊和沈括也依次落座……   沈括的心思不在这里,他飞到了那栋方形的建筑上了,面上有些心不在焉。他很谈定的跟着坐了下来。   小胖是最胆小也是最有好奇心的,一坐下来就问:那啥,你谁啊,这么大的地方就你一个人,那楼上很不错的样子,我们兄弟可以进去坐坐吗?   宫中从来没有人这样放肆的对忧郁的小赵说这样的话,因为他每每总给人感觉好虚弱,虚弱的你对他说话都不敢大声,不敢随意。   小赵看着面前这张肉嘟嘟的脸上的眯缝眼没来由的觉得亲切,笑道:“我是赵宗实,楼上都是书,你们想去吗?”   小胖的眯缝眼一下子妩媚起来:不可能吧,那么金碧辉煌,一根柱子都要多少钱弄出来啊,怎么可能只有书,没有其他宝贝!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小白脸不说实话。   左伊心里那个乖乖个隆滴咚:靠,面前这个病秧子将是北宋最短命的皇帝,在位不到五年就与世长辞,此时看着他这个熟悉的再熟悉不过的笑容,左伊有些害怕,跟自己咋就那么像,难道自己也是个短命的?一时间心有戚戚,看着眼前的娃娃有些同情,又有些郁闷。   小沈双目放光,可以亲自到建筑里面的参观,就可以看到楼里的建筑构造,左兄一直埋怨七天酒店不够大气,如果能有这样的格局,他一定会喜欢。   于是虚弱的小赵站了起来,似乎那个姿势真的不太好,他居然站都站不稳,一副要摔倒的模样。   周围忽然间就多了许多下人,一下子涌上前来,扶着小赵童鞋。   把坐稳的小胖吓的站了起来。   这里怎么藏了这么多下人,一个个都是宫中的打扮,他哆哆嗦嗦的指着小白脸赵问:“你说,你叫啥?”   这时候一个脸庞白净细下巴的下人立刻冲上前来,尖尖的嗓子骂道:“大胆,来人掌嘴……”   一下子小胖身边就多了三个下人,一左一右两个提人,一个动手,配合的很熟练的样子。   赵宗实此刻却忽然像是被什么怪物掐住了脖子一样,呼吸困难,脸色一下子惨白,一只手痛苦的按着心口,另外一只白的透明的手在那里挥舞,似乎要阻止的模样,可是却说不出话来。   那边要揍小胖的下人慌了。   主子的病又发作了。   一堆下人有些手忙脚乱的围上去,顾不得揍小胖的胖脸了。   那个细下巴白净脸的公公更是扯着嗓子喊:   “快去叫太医!”   然而今日,小赵本来就是因为郁闷临时起意要过来,根本没有带随行的太医,从宫里的太医院到御书阁,等太医来,他估计已经僵硬了。   这些个下人紧张万分。主子要是没了,他们也不用活了。   左伊学过急救。   看到小赵同学这副模样,心中一惊,刚刚看他说话的样子和那张绝对苍白的脸,左伊就有些怀疑,他不会是先天性心脏病吧。   果然,这厮一激动,就面色苍白,胸部剧烈疼痛的模样。左伊就觉得上天待这厮不厚道。   给一个古人先天性心脏病,还不如让他直接死了痛快。   看着一堆的下人慌慌乱乱的,那个鸭公嗓尖叫的尤其刺耳。   唉,关键时候,没卵子的男人还不如女人好使用。   先前一直呆在外面的小七听到动静,飞奔进来,本来以为学院一般不允许下人进来,所以他们在门口等候,但是此刻,貌似发生了什么事情,自然不能傻站外面,小月和侍砚速度没有她快,但是也跟着跑了进来。   不过他们没有那么好命,这个看似无人的御书阁,忽然间就从上而下飘出好多人,像老鹰逮小鸡那样,柔弱的侍砚被抛到外面了,而小月和他们打起来。   速度奇快的小七已经进去了。   左伊也不慢,那些公公们在鬼叫,围城一团的时候,她飘逸的身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走到了小赵的身边。   细下巴公公又扯着嗓子喊:“大胆……”   其实他在哆哆嗦嗦的喊的时候,心中已经有了计较,他是皇后派来服侍赵主子的,如今如果出事,定是活不了,弄不好还要连累身边的人,而这里有三个现成的替罪羔羊,看他们年纪轻轻,不懂事的模样,这事情往他们身上一推,自己顶多一个保护不利,虽然一定会被罚,但是罪不至死。   这样想着,他的声音更粗了。   小赵被团团围住,已经有些窒息了的模样。   左伊抬头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嘴角微翘,一巴掌打在了那个细下巴公共脸上:“大……大……胆,除了这个你还会说什么,小七,把他扔一边去。”   忽然间,细下巴公公就像一张菜叶子一样,被丢了出去,恰到好处的在远处的草地上爬着。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把其他的公公吓呆了。   阎公公是皇后派来的人,大家都知道,平日骄横跋扈,从来没有把别人放在眼里,私下对赵主子也是多有轻漫。   而郭皇后素来喜欢这个会说巧话的阎公公,况且阎公公虽然是太监,但是白脸细下巴,身材倒是挺拔,若是穿上儒衫,也像个秀才。   宫里什么都不缺,就缺男人。   所以阎公公这个模样,倒是颇讨人喜欢的。只是不知道为毛皇后把他打发到赵主子跟前伺候。   有人说是因为阎公公撺掇别人给皇上进献了杨美人和尚美人,导致皇上沉迷美色,无心办公,冷落了皇后。皇后一生气,就把阎公公丢开了。   也有人说那只是表面现象,阎公公恩宠不减,其实是为了监视赵主子。   总而言之,阎公公是个身份复杂的人。宫中人都小心谨慎,不敢对他怎么样,平日连赵主子都对他客客气气。   不想,这个俊美少年居然一上来就给了他一巴掌,接下来居然还让下人把阎公公丢出去……   这下子,其他公公们都吓傻了。   “想要他活,你们就统统让开!”左伊顾不上展示羞涩的笑容了,给了那阎公公一巴掌,手还是有些疼,揉着手,喊道。   此时,她的雷厉风行的一面展示出来了。实在是现代被管家导师欺负的很惨,有时候不得不反抗,管家不是奴婢,要有自己的权威——   此刻阎公公被打的有些晕,然后又被小七丢了出去,更晕了,但是实际上还是没有晕的,不过聪明的他,已经趴在那里装死了。   曾经有个太医,医术不咋的,但是送的钱很咋滴,于是阎文应帮忙走了个后门,进了太医院。   但是人家假假也是个医生。曾经私下对阎文应说,赵主子活不久,这病凶险,随时会挂掉。   那时候老阎面若死灰,皇后这招狠,是要置他于死地。   他一直担心,如今有这样一个机会,他还是装死,最好赵主子出事了,死翘翘,自己也不用成日担心,还能弄个救助有功,这一巴掌挨的值得,说不定还是功劳。   不过装死的他眯着眼看到眼前那一幕还是非常震惊。   难怪那个美少年把其他公公喝退了,却把赵主子放在软塌上,然后……然后居然开始脱赵主子的衣服,解他的腰带……   老阎深深的觉得自己装死是对的,那些眼睁睁的看着这美少年做这些事情的人,估计要死的很惨了。   当然他们不是眼睁睁,也知道事情轻重缓急,不过他们一动,身前立刻有一个影子上前,有想拼了反抗的,立刻被那影子丢了出去,和丢阎公公一样利索。   早就有聪明的,希望自己一起被丢出去,万一有事,少受点罪,但是总有傻的就呆呆的站着。   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个不要命的美少年,当着所有人的面□赵主子,脱他的衣服。   小沈平日盲目信任左兄,一直觉得左兄是无所不能的,所以才会如此爱慕他,甚至生出别样的情绪。他知道左兄在救那小白脸,看着那小白脸躺在那里,左兄小心翼翼的扶他躺下,握着他的手,小沈甚至希望自己是那个生病的人。   而小胖一直都觉得左兄很生猛,此刻更是如此。   特别是左兄那利落的一巴掌打给那细下巴公公,还让小七把他丢出去的时候,尤其的爽。小胖得意的想不愧是俺兄弟,有俺七分的硬气。   不过看到左兄脱人家衣服的时候,小胖就觉得左兄不会是趁人之危吧,这小白脸看上去这么柔弱,左兄难道想检查一下他是男是女?   此刻左伊哪里理会得了大伙怎么想的,心脏病突发是很危险的,她虽然学过急救,可是在神马都没有的古代,还是不能保证能救好。   不过眼前这人居然自称赵宗实,也就是以后的赵曙,宋英宗,虽然短命,但是也不至于现在就嗝屁。穿越而来的左伊还是很尊重历史的发展的,自然没有想因为自己而会有什么改变。   左伊扶他半躺似的坐下,先解开他的衣领,松开他的腰带,并小心的让他靠着自己,给他做一些轻微的按摩,安抚他稳定下来。   小七非常配合的把一边公公手里捧着的毯子扯过来盖在了衣服被解开,腰带被松开的小赵身上。   然后大伙心中都觉得很诡异的看着这一幕。   脸色苍白的赵主子虚弱的躺在那个美少男的怀里,身上还盖着毯子,额头上的皱纹慢慢舒展开来。   大被底下有手在动,谁也不知道美少男的手伸到哪里去了,因为有毯子盖着,而赵主子的衣服和裤子貌似又被解开了。   看着赵主子慢慢的不那么痛苦,还一副舒服享受的样子,所有人心中都想歪了,那只手到底按在什么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第一更,那啥,喜欢的多捧场吧。发现还有姐们帮忙发盗版的,真让人伤心。昨日我给那转载的姐们发了条短消息,拜托她不要转载,可怜可怜苦逼的作者——没有性生活,没有娱乐生活,没有夜生活,只有码字生活的苦逼作者。但是她说,她不知道哪里冒犯了俺……转载是应民心所向……让我死了吧,我不想码字了……苦逼的纠结了一个晚上,还是要起来码字……生活还是要继续,盗版总是要存在,爱我的人还是很多。   第二十二章:新收小弟   小赵是个很可怜的娃。   他亲爹濮王允让,一共有二十八个儿子。小赵是老十三。   不知道为毛,他会被仁宗挑中了。   那一天估计和妓院里选小姐是一样的场景。   所有的孩子一字排开,仁宗像个专业的嫖客在那里指指点点,这个太肥,这个太瘦,这个不够丰满,这个太傻……就这样排除法,最后把英俊帅气高大威猛的通通排除了,剩下了虚弱的小赵。   仁宗说:“就这个了。”   濮王允让虽然平日不关心儿子,主要是儿子太多了,也关心不过来。但是对这个病秧子儿子,还是知道的,这个儿子有病,至于什么病他也搞不清楚。   只是仁宗说要他,他越着急拒绝,仁宗就越坚定。   好吧,于是有病的小赵就被送进宫了。   亲爹本来就没有多少时间管他,现在就更没有人管他了。   没有儿子的仁宗本意是选一个备胎,自然不会太关心他,礼节性的问候问候就把他扔一边了。   那些娘娘们自然也不会太关心,毕竟不是自己的骨肉……   所以从小有病的他,私下不知道要经历多少痛苦,身边陪着的也只有那些公公奴婢。   可是宫中的人,都是各路神仙派过来的,哪里有真心待他好的。   久而久之,小赵这个男黛玉就自己艰难的长大了。   他也学会了宫中的生存之道。微笑,羞涩的微笑,柔弱,大方的展示自己的柔弱。   在这样的环境下,小赵还是自强不息,自学成才,整天泡图书馆,霍金就是这样出来的。   只是霍金生活在科学发达的现代,全身只有一根手指头能动,也还能操纵着轮椅从查尔斯王子的脚趾上欢快的碾过。   小赵不行,随时有生命危险。   所以左伊一行人初见他那一番作态,倒有八分是真的,一个离死亡的很近很近的人,才会有那种脱离人世间的洒脱模样。   他不能激动,一激动就会犯病。胸口像被绳子捆紧那样地难受,呼吸困难。   他特别怕冷。一凉了,就会感冒,然后不断的咳嗽,像是要把肺咳出来。   所以大夏天的,他也要穿的暖和。   他又很容易出汗,要一直保持身体整洁、干净,否则就会全身红肿。   他比别人发育的慢,身子很瘦弱,面色很苍白,他不能剧烈运动,一动就会憋气,呼吸困难。   他甚至连好好的躺着都不行,才会有左伊他们初见的那种奇怪坐姿。   但是他不能死。   他死了,他的亲生父亲会再送一个儿子过来,反正他家有二十八个孩子,甚至很多人都在盼着他死掉。   连父亲也是,父亲觉得他太虚弱了,哪怕将来继承了皇位,也不能为家里做什么。   仁宗不希望他死,只是嫌麻烦。   派上好的太医,用上好的药,身边安排一大群公公奴婢好吃好喝的伺候着。   只是小赵从来没有躺进一个温软的怀里,从来没有人握着他的手叫他安心。   他们把他当作一个精美无用的瓷器,仿若一碰就会碎,没有人会去碰他,连太医也是公事公办的,检查完毕,叮嘱下人注意事项,然后恭恭敬敬的行礼拜退。   他有些不愿意醒来,他感觉到莫名的心安,感觉到这样才是活着。   这时候太医终于像现代港片中的警察一样,等所有事情都发生了,就屁颠颠的赶来了。   左伊嘴角微扬道:“好了就起来,别装死!”   小赵睁开眼,这时候没有露出那假惺惺的羞涩笑容,只是静静的柔柔的看着左伊,问道:“你是谁?”   左伊没有开口,小胖就灵活的跳出来了。   这货刚刚也不见他有一点动静,关键时候,总是能给自己找一个最安全的位置,不服不行。   “你还好吧,我就说,看起来一脸坏相,没这么好死。”小胖清楚的分析了局势,对我方大大有利,又开始口水乱喷了。   熟识了之后,小赵很好奇的问小胖三人,他平日在宫中出了名的温顺好人,为毛他们三个对他那么不感冒。   小胖说:一看你那笑容,就慎得慌。   沈括说:讨厌你学左兄笑。   左伊说:你笑的没我好看。   太医的一把老骨头颤巍巍的跑过来,宫中的班不好上,没事还好,整日在太医院呆着就行,一旦有事,跑断腿。   治好了,是你本职工作,应该的。   治不好,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老板很生气,一生气就拖出去砍了。   何况老赵家的娃娃,身体都不太好,还经常患有不孕不育之症,实在是难啊,古代有没有试管婴儿之类的,那些太医总不可能自己提枪上阵帮忙生一个。   退一步说,就算皇帝家里身体健康,也有很多破事,比如仁宗自己就被调包了。   事情总是暴露的那一天,到时候,不能骂自己的娘,总要找人出气,可怜的太医,首当其冲,斩了,通通斩了,当年有点关系都斩了。   所以说太医是一个高风险高收入的工作。风险一点不比去做强盗低,一个个都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   此时他嗨起嗨起的跑来,看到赵主子脸色苍白,虚弱无比的躺在一个美少年的怀里,上面还盖着一张毯子,毯子微微向下,可以看到小赵同学的衣服被扯开了……这是何等的一个香艳的画面啊……   老太医咽了一下口水。   低下头,口中念念有词,非礼勿视。   可是一低下头,就看到毯子里面有什么在动,动的那么柔,一上一下的那么销魂,赵主子万年不变的苍白脸色泛出一点点的红润,他又抑制不住的想歪了……   老太医还在那里歪歪!左伊已经手都麻了,不耐烦的叫道:“太医大人,你风景欣赏完了,该干活了。”   这时候,那边装死的阎公公眼看着事情没有朝自己想的方向发展,也只得灰溜溜的爬起来,那一巴掌估计白挨了,这样想着有些怨恨的看着那个扶着赵主子的美少年。   老太医羞答答的掀开毯子,发现并不是如自己想象的那般,松了一口气,又觉得好失望,刚刚那个场景好美妙啊,三十年前,自己初见那新讨的第八房嫩生生的小妾也没有那种强烈的视觉感。   沈括很不舒服,等太医来了,他居然主动帮忙扶着小赵,替换了左伊。   小赵心中一阵失落,又一阵激动,只觉得小胖这一行人都很仗义。   哪里知道沈括是纯粹不喜欢这个姓赵的小白脸躺在左兄怀里那享受的模样,纠结……   看着太医又重新折腾了一遍小赵,整个过程熟门熟路,看样子是经常做的。   期间小赵同学一直保持温柔羞涩的恶心笑容,好像太医玩弄的不是他,是别人。   看的小胖、沈括、左伊,心中都有那么些些的不忍。   如果小赵露出一副要死要活的表情还好点,偏偏他还一直保持这种云淡风轻的笑容,更让人觉得心疼无比。   一瞬间,义气的小胖,身为桃园三子的大哥,就决定收了这个人当小弟。觉得这孩子看的怪可怜的。   当然小胖老爹知道自己儿子把赵宗实收归为小弟的时候,身上的肥肉很是颤抖了一下。   沈括说起来是最是无情的人,只是对这个笑容有七分像左兄的人,心中也有了那么一丝丝的奇怪情绪。   左伊知道这个苦逼的娃娃,一辈子估计都会很痛苦,能活到这么大已经很了不起了。虽然知道将来他假假也会做五年皇帝,可是眼前就被他这个样子给打动了。   实在是,左伊那种羞涩的恶心笑容杀伤力很大,左伊自己也扛不住。   看了太医已经检查完毕了,又在那里开了一大堆,完全没有用的药,想着这病秧子赵,估计终日都是以药为食。   她伸出手放到鼻前嗅嗅,倒没有多少药味,反而是淡淡的花香,这厮还这么娘?   小赵其实一直在看那个美少年,见他把手拿到鼻子跟前闻闻,想到刚刚他的手一直握着自己,忽然间觉得心跳加快,只是不是平日那种犯病的加快,而是一种有些愉悦的欢快,他第一次感觉到心跳不是因为生病,而是其他。   其实花香也很好理解,宫里的娘娘多,洗澡放花是再正常不过的,小赵又是一个必须勤洗澡的娃娃,久而久之,身上自然比别人香。   太医听到赵主子跟前的下人们描述刚刚的情况后,走到左伊跟前,大大的鞠了个躬。他虽然老了,但是在医理方面还不是老糊涂,得知今天要是没有这个少年,凭自己这慢悠悠的速度过来,赵主子估计都断气好久了。   他这一拜,很诚恳。   表面上是拜左伊救了小赵。   实际上是拜左伊救了他的身家性命。   刚刚左伊虽然不是很客气,可是事后,这个太医,怎么说也是宫里有品级的人,相当于国家卫生部长 ,当然是不能轻易的得罪的。   左伊没有受这一拜,笑眯眯的说:“老太医客气了,刚刚其实都是这位公公在帮忙,我们哪里知道什么啊!”   说着很真诚的把细下巴脸还肿一半的阎公公给拉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第二更。晚上应该有第三更。补昨天的吧。昨天看的盗版,心情脆落了点。不过这么多亲支持,还是像打了鸡血一样激动啊,我会继续写的。 123.第二十三章 北宋F4 又是一年秋将临菊花还未开。 阎公公漂亮自净细下巴的菊花脸色很不好太监们记仇,这仇估计要记一辈子,等找着机会就使绊子。 无论任何时代文人士子还是宫里的皇帝贵人都习惯不拿太监当人,既然不是人自然也不怕报复。 但是左伊是知道的。没卵子的人很可怕,历史上很多皇帝都叫他们爸。没卵子的文化人更可怕司马迁能写《史记》岳不群能练《葵花宝典》。 历史的经验告诉我们没有卵子的男人是不能得罪的。 果然,太医也就是一瞬间想到了这个美少年救了自己的命可是他是卫生部长啊,行个礼意思意思就行了。你个小屁孩要真受了,那就是不识抬举了。 他接下来就没有搭理左伊,亲热的阎公公长阎公公短的,嘘寒问暖,当然,太医不提他这脸怎么肿了的这种傻话。 左伊本来不知道这位细下巴公公是谁,如今这么一听,居然是个历史名人。 阎公公是位了不得的人物。 历史上说这位公公一手把皇后拉下马,顺便还给皇后灌了一大缸子的药,然后让她死翘翘了。 比起其他朝代,北宋真的是一个很干净的时代。 而面前这个老阎,估计就是这个时代少有的污点了。 他下巴尖细,皮肤自净,除了刚刚被左伊那一巴掌打的脸上有点肿,这样看来,还是个长相清秀的人。 阎公公,刚刚多有得罪,事出有因,望谅解。左伊恭恭敬敬的朝他行了个礼。 阎公公本来还在心中打小人,心里诅咒这个美少年不能人道,没有性高潮。 不想,面前这个美少年居然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向他道歉,还行礼,心中很震惊。 其实公公也是人,本来不能那啥,就是人生一大悲剧了,这类人需要更多的平等待遇,可是这是古代所有人都不给注意到的问题。 但是左伊给了他这个面子,还亲自向他道歉。 阎公公一时间心中百感交集。他们做公公的最能分辨别人的讨好还是鄙视了,此刻他只感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尊敬。 当然左伊能不尊敬吗?这货连皇后都敢灭口,还一看就像个好人,这种人最可怕了 左伊看看天色不早了,揍人也接了,救人也救了,就要撤了。 不过私下把老阎同志拉过来,说了一句悄悄话,老阎满腔复杂的进走了小胖三人。 小胖和沈括都很好奇左兄说了啥?只是怎么问他都不开口,一副天机不可泄露的模样。 小赵也好奇,他问老阎,老阎不敢隐瞒道:回主子,那位公子说,如果能找到一个叫做笑蒜甘油(硝酸甘油)的药,可以救您的命。 脸色苍自的小赵,一下子更加苍自,救自己的命?难道他已经看出来自己的病是治不好的吗? 而心思颇多的老阎,却听出了其他的意思。那个美丽的少年还说了半句,活到登基那一天,阎公公就是最大的功臣。 老阎这时候才发现,自己在赵主子跟前是危机与机遇并存。 只要赵主子身体平平安安,日后荣登宝座的就是他。皇后想借刀杀人,却不知道是送给他一个天大的福气。 今日看那少年,随便动动,主子就缓过劲来了,他相信只要能找到他说的耶什么药,一定能让主子活下来,到时候自己可是第一公公。 折腾了一天的小赵,回到了宫中。 恭恭敬敬的去拜访了养父仁宗。 仁宗微微眯着眼,看着面前这个虚弱的养子,左手食指习惯性的敲着桌子,桌面上放着一本本子,是瘦金体的字迹。 半响他才对下面坐着的小赵问道:宗实真的想去太学当内舍生? 小赵面色一如既往的自,虚弱又坚定的点了点头。 仁宗早就在小赵去拜访他前得知了今天御书阁发生的事情,心中颇有玩味,那女孩的孩子和自己很有缘分啊如今居然看到这个平日不显山露水,虚弱无比的养子要求上太学。 他不喜欢小赵。看着小赵,就想着自己没有儿子,想着自己的皇位要送给这个病秧子。 但是他又必须接受小赵。 大宋不能丢在他手上,需要传承。 他是一个勤勉的好皇帝,自然不希望这种事情发生。他给了小赵最好的教育,为他请有才学的老师。 对于这个养子,无论是先生还是宫里的娘娘们一致评价很懒,能坐着就不站着,很爱享受,一日要洗三次澡,吃最新鲜的水果,穿最柔软的衣服,连上课都软绵绵的要坐软塌,动不动就以生病为借口逃课。 这让仁宗放心之余又有些无力感。 总是不能两全其美。如果小赵太牛了,他害怕他抢了自己的位置。可是小赵太懒了,又怕他将来丢了自己的位置,很矛盾。 一个人一日生病,或者几日生病舍得别人怜惜,可是若是一辈子天天生病,就会让别人厌烦,甚至以为是装病。 就比如贾府的黛玉,整日病怏怏的,哪里有聪明大方的宝钗可爱。 比如我们这位小赵,没有人会在意他犯病的时候有多痛,好几次离死亡有多近。那些娘娘眼里,不是没死么,那就没事。一个男子,那么娇贵,动不动就说自己生病,至于么 甚至连仁宗都这样觉得,觉得这位笑容羞涩的养子有些太懒了,如今他第一次提出愿意主动去学习,他是有些欣慰的,甚至是有些期待的。 仁宗的生括很寂寞。 刘太后没有死的时候,天天垂市听政,啥事都她说得算。于是自己娶了郭氏,其实他想娶是另外一位姓张的小姐。 张小姐容貌比郭小姐美艳许多,年轻的仁宗自然会被吸引,但是刘太后却不喜欢,把张小姐嫁给了自己的侄子,却把长相一般的郭家女子配给了仁宗。 好吧,仁宗忍了。 朝廷有太后把关,后宫有贤惠的郭氏,真的没啥乐趣。 人生唯一一次感觉自己恋爱了的仁宗,迅速的又失恋了。 对爱情麻木的他,最近和宫里的两个美人打的火热。但是美人再曲意逢迎,辗转求欢,也不及得不到的东西有念想。 仁宗对她唯一的女儿很感兴趣。 看了一眼面前的本子,又看了一眼在自己面前都虚弱的不能端坐,屁股全放在椅子上,身子也微微的向后靠着养子,他忽然间觉得这个孩子也不是一无是处。 至少,在他面前,从来没有那个臣子敢把屁股都踏实的坐椅子上,要么跪着,站着,恩赐了椅子,也只敢屁股轻轻的撅着垫着一点点,随时要站起来下跪。 哪里像这个孩子,却是坐的实实的,还寻找了一个比较舒适的姿势。 你若去,只是以平民子弟的身份,你可愿意?仁宗没有抬头再看他,对这个孩子的那种柔柔的略有羞涩的笑容,舍让他不自自主的心软。 儿臣谢皇上成全。赵宗实用了两个很怪异的称呼,他称自己为儿臣,表明了为人子的期望,可是称呼仁宗却不是父王,而是皇帝。 仁宗听出来,却也没有说什么。 看着慢吞吞爬起来朝自己叩拜的小孩,挥了挥手让他出去,留下自己在看着那本子发呆。 夏末,枫叶初红,细碎的小红花星星点点。 太学开学了。 小胖家的私家车装了很多很多很多的行李。 里面有各种怪异的东西,比如冲水马桶,比如桃木剑,比如各种肉脯,总之东西全的让左伊觉得自己几人不是来上学,而是来开小卖部的。 她那一掀,立刻看到了许多熟人的目光。 小王对她笑了一个,为毛那笑容那么凉,那么准时的送给了她。 光哥正在擦手,那双手很可怜。 大哥身后配了一把剑,站在那里很帅,不知道剑是不是管制刀具,能不能带进去。 大哥身边还有一个少年,看上去有些呆,别人都有各自的表情,他却呆呆的傻站着,完全看不出想什么。 好久不见的小苏摇头晃脑的在喝饮料,眨巴着嘴巴,好像在回味。 这一掀帘,左伊匆匆的又躲了进去。 但是正如若干年前,一个叫阿莲的姑娘,不小心掀开了帘子 124.第二十四章 报名奇观 几位打牌打的势均力敌最后老输的居然只剩下左伊。 小沈是一台人工计算机当第一张牌打下去的时候,他已经开始计算了。 而本来左伊以为胖子一定会是输最多的那个,结果提到输赢有算钱的时候不学无术的胖子的那条眯缝眼忽然就明晃晃的妩媚起来,开始大杀四方。 只要不涉及钱在胖子眼里都不是问题。 如果涉及钱,胖子一定会把他变成别人的问题。 好吧胖子在某些方面是天生有天喊的。 可是小赵呢。 左伊万分不服一个有心脏病的娃娃每天生病都来不及,哪里还有心思做别的。 可是左伊又错了。 小赵他从小就有病太医也说这样的娃娃发育缓慢,最有可能变傻。 但是病秧子赵却证明了这一句话是错的,在宫里活着,需要会算计,小赵最拿手的其实不是 他那和左伊很像的略有羞涩的笑容,而是他对人心的算计。 他能通过别人的一个细微表情,来判断别人想什么。比如眯缝眼的胖,拿到好牌时,会眯缝 的很严肃,而拿到一手烂牌的时候却眯缝的极其友善和蔼。 而小沈从头到尾没有特别表情,只是他看小左的时候会透露一些,比如他拿到的一手好牌, 他会温柔的看小左一眼,比如他拿到一手烂牌,他也会温柔的看小左一眼。 好吧,这前后的温柔差异,小赵很难解释,但是总是有细微的规律可循。 至于小左,他丫的不是来打牌的,是来捣乱的,居然乱打 小赵很郁闷。 真正郁闷的是左伊啊,她在现代,其他不行,打牌是顶尖的好啊。有一次导师们在打牌,三缺一,硬拉了在一边勤工位学干括的左伊,三位毛发浓密的外国导师眼神交忙,很默契的准备玩死这位可怜的亚洲女学生。 不想结局却是很默契的被左伊玩死了,三条导师,变成像长毛死相一样耷拉在桌子上,交出了全身的财物。 从此以后,导师们打牌,如果再缺人,宁愿把一条宠物狗放空位置上占位置,也不会叫左伊。 所以左伊一直对自己的牌品很有信心,可是为毛,到了古代,完全不管用,她深深的怀疑那啥小文童鞋的进化论不靠谱。 “不打了!”左伊大声一吼。 赢钱的小胖自然笑眯眯的点头说好。 小沈无所谓赢不赢钱,左兄不打了,他自然不打,本来就是陪他。 病秧子赵再打估计又要病发了,他的精明不能用很久,他有一个很强大的脑库,但是有时间限制。过了那个时间,他就什么都不是。自然也点头说好。 小赵从来没有在宫里人里显露他厉害的这一面,可是在和这三位伙伴打牌的时候就用上了。 他觉得很开心,因为他不希望自己不如别人,同时第一次发现聪明也是让人高兴的事情,并非要用在勾心斗角 太阳明显偏向西边,将朵朵云彩染成了金黄色。 一身亮闪闪的小胖先从车里跳下来。 其次是身材高挑俊秀的蓝衫少年沈括。 然后,小胖和沈括很默契的扶了一把,那啥看上去站都站不稳的小赵。 脸色苍自的小赵下到车外,狠狠的呼吸一口,好畅快,好像空气不要钱。 最后是小左。 好吧,世界上没有轻功一类的东西,但是左伊每日练习太极是让憨厚的杜小月都天天窥视的武功,是让好吃,做丫鬟不称职,在练武方面可能是个根骨奇佳的小七也不能小看的武功。 其实对左伊来说,这丫的不是萤花宝典也不是凌披微步,只是穿越者的小福利而己。 午后微斜的阳光耀眼,众人眯起眼睛盯着那辆豪华的劳斯莱斯。已经下来三个人了,看样子还有一个。 下来的三人之中,小赵有些虚弱,但是那一身贵气,是挡也挡不住。 让报名的学生心中都很好奇,这是哪家王公子弟,这幺嚣张。 而等小左出现的时候。 众人只觉得刚刚那三位只是陪衬而己。 他很干净,发黑如漆,唇红齿白,他像从画中走来。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一身浅自儒袍的少年,身上什么配饰都没有,可是所有洒落在他身上的斜阳,却给他镀了一层莹润的光芒。轻风吹过,衣用随风飘逸,如同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 左伊微微一笑很妖孽,绿鬓红颜。 正在众人沉迷与此景的时候,一个不合时宜的肥胖身影飞奔过来。 只见刚刚还坐在报名桌子后面挑剔学生的行李太多学生的衣服太花学生的笑容的太傻的一脸威严的马学正,灵括的扭动着他的啤酒肚冲向那美少年。 一行人都知道他是学正,自然恭恭敬敬的朝他行礼,学正掌执行学规,考棱训导,大概就是 现代的教务处和政教处主任。 政教处主任,在所有人心目中都是很威严很龟毛的,样样挑剔,而马学正也正是导致此次报名速度奇慢无比的主要原因。 连学生长的丑他都要挑剔一番,实在是欲哭无泪,学生总不能叫马学正去找他爹娘吧,长得丑真的不是他的错,爹妈生的。 在后面一直排队的学生看到这个凶恶肥胖的学正不断的虐待每一位经过他面前的学生,心中都在发抖,下一个就是自己了。 还有一位苦逼的学生因为排队排太久,尿急所以就离开小解了一下,本想回来继续排队的,不想却被这位学正认为是插队,把他丢到最后一位,等下一次终于轮到他的时候,马学正一看, 圆圆的脸一怒,眉毛高挑: 又是你,你刚刚插队,再排一遍 不少想尿尿的学生都努力的憋回去,于是这些莘莘学子排队的时候两脚不断的变来变去。 所以,尽管人很多,没有人想插队,没有人想早点遇到这个可怕的学正。 可是当那个美少男从马车里下来的时候,这个龟毛的学正,忽然间就箭一般的速度飞奔过去。 所有人都觉得那美步年要遭殃了。 凭什么他们排队,那四人居然坐马车。 不少人幸灾乐祸,还有不少人觉得同情那美少年,毕竟美貌总是让人喜爱。 不想发了一天飙的龟毛马学正,此刻露出了世界上最为亲切的笑容,狗腿的说:报名这种小事,你们怎么亲自来呢,和先生说一下就好了。 他一脸谄媚的对着左伊,同时兼顾的分一点给小赵。 左伊看到这张熟悉面孔,个子略矮,身材略胖,肚子略大,头发整齐,笑起来脸颊两边有两坨肉圆很像四喜丸子的马先生,想到在泉州县学的时候他那啼笑皆非,老是想拍自己马屁,却拍 的全班同学都对自己很敌视的马先生,左伊已经可以想见,未来的生括会如何。 马先生也不容易,他一大早就出来等左伊了。 奈何他们一伙人慢悠悠,慢悠悠的过来,来了看到排队干脆在马车里打牌吃点心。 马先生堂堂一个教务处主任亲自接待学生们报名,自然是心情烦躁,可是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为了能够亲自接待左伊。 至于病秧子赵,此人没有当皇帝前,在大臣们露面实在是少的可怜,大伙不认识他也是很正常的。 但是马先生事先接到消自,帮忙照顾一下小赵。姓赵,自然一定是什么皇家贵族的子弟,只 不过居然被分到内舍生,想来不是很受宠,马先生很矜持很有分寸的匀了一点点热情给他,当然 主要是给左伊的。 不过不知道,若干年后,等小赵登基了,马先生想到自己今天的行为会不会觉得自己眼神太不好了。 于是那些排队排到头晕的学子羡慕有怨恨的看着太学正门被打开,后面的一群职事学正学录,嘴巴大大的张着,劝说道:于理不合,于理不合啊 他们只是政教处的副主任一类的职称,想反抗也只能嘴巴说说,但是阻止不了什么。 就看到一下子来了很多仆人,大包小包的,两辆车东西就都运了进去。还玩的是接龙,仆人们有序的站成一条长长的队伍,一样一样的东西传进去,看的所有人眼花缔乱。 肉脯......好吧,吃的零食。 马桶......上厕所用的。 桃木剑......辟邪,胆小的小胖随身携带的。 鲜花......额...... 小赵羞涩的笑,他喜欢鲜花。 按摩棒......小赵继续羞涩。 软塌......好大一张软塌......众人崩溃。 被子...... 被子...... 被子...... 被子...... 好多条被子......这特么的是上学,还是开被子铺的......小赵羞涩 小胖很欣慰,乃有我风。 长长的架子......长长的筒子......好吧,所有人都已经不想知道这是什么了,的确他们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小沈的脸部难得的有了一丝红晕,左兄说想看星星,他还没有研制好的天文望远镜的半成品 125、 番外:宋代的牛津大学 宋代如果没有左伊,这个大学也会存在。 可是有了左伊,这所大学将会是历届名人最多,故事最多,成就最高的一届。 拉开序幕: 演员按顺序出差。 王安石:腹黑的小王不符合时代的小白脸审美长的眼睛细长,皮肤有点黑嘴唇有点性感。 他说,穿越到现代我就是RAIN怎么的也得在现代当偶像天王生不逢时,到了宋代他只能凑合着做一个政治家神马的。 事业是要有的,他有一颗爱民的心,所以政治上注定要大放光彩。 感情也是要有的。他最早遇见女主,一首梅花诗定情,虽然他没说啥,但是以他这种腹黑的性格,很难说,最后的赢家是不是他。 沈括:理科男科学家。一直在纠结不伦之恋。他的脑袋的构造,和爱因斯坦爱迪生一般的伟大,可惜一辈子被情所困,。是他的悲哀也是他的幸运。成也左伊,败也左伊。 他为了左伊发明创造,细微的推进历史。 他为了左伊最终走上政牿的不归路成了性格上有污点的人可是他不在乎。未来的路如何,谁知道呢。历史会为他书写。 谁知道若干年后午后阳光微洒写《梦溪笔谈》的沈括身边是不是有人陪?还是一边写着一边回忆,若苦若甜 小胖:精明胆小义气。最重要的是,这是一个有福气的人。历史上没有他的名字,可是他一定是所有人当中最幸福的那一个。 苏轼:还是个小屁孩,还要长大,等着吧。 赵曙:赵宗实宋英宗,一个先天性心脏病患者,一个可怜的人。他的诸多悲惨的身份和环境造就了他如黛玉一般的性格。却也造就了他易于常人的聪慧。 他的历史,也许是不能改变的。可是遇上左伊,他是何其幸运。也许最终历史上,还是只是对他一笔带过。可是他自己知道,在太学是他一辈子都不能忘记的日子。 司马光:表哥这种东西,还有洁癖。不得不说,光哥是很特别很正直,很可爱的人。可是人物太多乌,光哥要慢慢排,看看今后大学里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举动吧。 狄青:这个一直在远方的战士,神马时候回来,回来了的时候又会发生神马?一直都是个迷。 左伊大哥:轻微恋母情节的男子,看到妹妹后,转嫁到了妹妹身上。好吧,他的职责很明确,像一个护犊的老母鸡,拒绝任何人靠近他妹。 二哥:还是个神秘的人,不知道是如何出场,戏份多不多? 仁宗:宋朝国家主席,最高领导人。这个人一直在幕后,可是女主那么嚣张,他大有功劳 左伊:她有很多面,其实她只是一条线,一个过客而己。所以你觉得她什么都是,其实她什么都不是。 估计还会有许多知名的老师出场,不知道到时候会和这些学生发生怎样的故事。 总之主角应许都差不多到齐了,虽然还差几个配角,但是等配角们都打扮好上台,这出戏估计也快演完了,学生们都要毕业了,不管他们,现在正式开演: 四喜丸子马先生来敲钟了,开始上课,你们还叽歪啥。 “呀小左啊,你怎么亲自来上课,太辛苦了,先生特地为你煲了一盅骨头扬,你先喝一碗,补补......” 126、第二十五章:舍友是谁 秋天悄悄临近天气一天比一天凉仿佛在告诉人们盛夏已经过去,阵阵微风吹佛,卷起片片残叶。 但是太学内却热气不减。 一群人哪怕连王安石这种镇静的像个石头一样的家伙也略微显得有些触动。 那张长长的宿舍安排榜单贴出来的时候,学生们都挤挤朗朗的想看看舍友是谁?自己分到了哪个宿舍? 上学的时候,分配宿舍总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 很多人都会与自己人生中住的第一个宿舍的舍友做一辈子的朋友。 宋朝的太学相当于国家的最高学府了。来这里的也是国家最顶尖的人。待遇自然不差。 宿舍是两人间。 据说是抽签安排的。 当然比起自舍生来上舍生的还要豪华。 内舍生相当于自己考进来的。而上舍生相当于缴费生,都是王公贵族子弟。他们钱多多家里权多多,自然住宿条件也好。 不过任何时代,缴费生都并不光荣。 虽然离开校园后,那些曾经学习成绩很好的平民子弟开始羡幕那些缴费生,不用去找工作也能生括的很好。 但是在学校的时候,内舍生还是最光荣的一种存在。 而外舍生相当于寄读生,同样要缴纳很高的费用,而且学校也不会给与住宿神马的,他们一般住在学校外围。他们是属于成绩不够好,够有钱,但是不够有权的一类人,相比起来,还不如上舍生。 但是能进太学,都是很光荣的,就连外舍生,在外头也是昂首挺胸,风光的很。 因为无论上舍生内舍生外舍生的服饰都是统一的,头戴穙头,身穿锦鸡芙蓉山水纹绸服,脚蹬鳌头靴,是这个时代最高端最流行的校服。 那张榜单长长的贴出来,有人欢喜有人愁。 沈括很哀怨,他的舍友是小胖,不是左兄,他笑的很勉强。 然后满场到处技,哪一个叫狄青,因为榜单上写着,左兄的舍友叫做狄青。 左伊初见的时候,也是惊讶万分,小狄童鞋不是在前线打仗吗?怎么会变成自己的舍友。 说起这个来,还是左伊自己造的孽。 前一段时间,在程公那里遇见了老范,口授遮拦的把老范忽悠了一顿,结果,有些事情真真假假总是要发生的,皇帝果然把老范调前线去了。 老范对程公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心中一直记着那小孩说,要找到一个姓狄的小伙,于是处处留心。 狄姓的确不多,老范过去一找,那个打仗最猛,长的最美的少年就被找出来了。 老范第一次看见狄青的时候:靠,就这长相,在部队没有被强暴,可见是个能耐的人。 于是就亲热的招呼,问道:小狄啊,部队生括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习惯的啊?有没有学习看书什么的啊? 当然老范也就是礼节性的问候问候,他这个文化人,自然心中打心眼底的看不起武夫,这是时代社会原因,和他自己的修养没有多大关系。 可是,但是,当小狄童鞋从怀里掏出那本天天随身携带的《春秋左传》的时候,老范笑容更亲切了 这娃娃不错,还随身携带一本书,不会是上厕所用的草纸,临时拿来充充数吧? 这样想着,也就随手翻了翻! 然后就坐下来翻了翻! 坐了屁股疼了,就靠下来翻了翻! 靠的背疼了,就躺下来翻了翻! 一整天,就这样把小狄冷落在那里。 小狄对这个叫做范仲淹的老头自然是恭敬无比。任谁听过他那两句: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都会对这老头没有来由的生出一种崇拜感。 哪怕他的死对头吕夷简,也不得不说,老范这人,人品不错,就是倔了点。 不过,此刻看到老范居然霸着那丫头进自己的书,不肯归还的样子,他就有些郁闷了。 一看还就一整天,完全当自己不存在,做人不能这么耻啊就算你是老范也不行。 老范如饥似渴的一看就看到半夜。 那些小狄的战友们,都为他担心。 正如文官鄙视武将一样,武将对文官也是心中有疙瘩的。 小狄那么美,虽然拳头很硬,可是在权利面前,算个屁 历史上这种事情比比皆是。 战士们出去打仗了,那些朝廷的文官们在老家替他们爱抚他们的妻女,害怕这些军属们独守空房太寂寞了。 这个时候战士们在干啥,可怜的,他们正在路边蹲着,蹲着干啥?难道聊天—— 战士A:老王,那啥你老婆在被谁搞啊? 战士B:听说是车大人在搞 战士B:我出来打仗六年没进家,听说老婆给生了个三岁的儿子。 战士A:李大人也不容易啊,替你老王家留了后。 他们,没聊天,几天没吃饭了,哪里有力气聊天。 蹲在路边, 等粮车。 一旦有粮车经过,大家就跟疯了一样扑过去,抓起生米拼命的往自己嘴里塞,好几天没吃的了,谁还顾得上老婆孩子啊。 那边战士们一个个在外面,老虎一般盯着那个帐篷。 不知道是在为小狄默哀,还是在妒忌老范,凭什么他能搞,自己不行? 帐篷内,老范终于把这本《春秋左传》看完一遍了。老范这货上学的时候一定严重偏科,拿到一本小说就放不下手,到现代高考一定都过不了,更别说上大学了。 老范把书放下,看到前面的美少年,好奇的问道:你怎么还在这里? 小狄那张美的妖孽的脸,黑了。 范大人,书看完了,可以归还给在下吗?小狄敬他年纪大,好脾气的问道。 心中想着这老范并没有传闻中的好啊,第一次见面居然就想赖走自己一本书,如果是别的也就算了,这书可是那丫头进自己唯一的一样东西了。 老范这时候才想起来,那书是眼前这个少年的。 语气一下子变了,开始文邹邹之乎者也的问道:此书的注释,可是小郎君所作?此乃惊世之作,惊世之作啊老朽读此书后方才懂,自己孤陋寡闻,一辈子误读书,误人子弟,惭愧,惭愧 小狄听这老范抒发感情,抒发的头都晕了。 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启禀范大人,此书乃朋友相送,不敢居功,在下随身携带,每日都读,如今已经看了三分之一。 老范一听,不是他作的。 态度立刻变了,就是么,这么伟大的注释,怎么可能会是一个小少年作出来呢? 不过这少年能得此书,应该就是个有缘的,而且还愿意每日携带学习,也是个可造之才,又想到来之前去拜访程公的时候得到的那番指点,心中越发相信,眼前这少年,一定就是此次战争胜利的关键。 老范腆着脸对小狄说:书先借我一天,我抄完还你。 小狄万分不愿意,但是想想,老范假假也是当世大文豪,这样的老头总不至于耍赖吧,于是就点头答应了。 结果第二丢天小狄来要书的时候,老范居然笑眯眯的说,还没有抄好,再缓一日,再缓一 明日复明日,老范这货忒不要脸了,狄青天天去他帐篷要书,他总是技着借口不肯给。 却把军中其他长官吓一跳。 军队里都流传着这样一个信自,范公对小狄同学青眼有加,每日都要召到身边提点一番,居然亲自在教他读左转。 一个武人,能够被大文豪教育学习.那是天大的福分啊 而长官们从这件事接收到一个明确的信自,朝廷要重用这个年轻人。 他们自然挑着机会给小狄升官 于是小狄成了军队里面升官升最快的士兵。 在这期间,老范其实也不全是作秀。 他给仁宗写了一封信。 信上说: 有一个叫狄青的少年不错, 不仅英勇无比,还健美无比。 最奇怪的是,整天揣着一本《春秋左传》, 现在部队里这种想读书的年轻人已经很少了。 你看,我们是不是给他个机会。 比如弄一个太学生的名额,等打完仗,再进他去上学。 仁宗一看老范的来信,就好奇,老范这人从来不会向他走后门。今填报然写信来举荐,这个叫狄青的难道是他姘头生的' 叫人一查,查来查去,身边的老太监提醒道:皇上,您还记得去年你在酒楼吃酒,叫一个少年去参军的事吗? 仁宗一拍脑袋,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再看老范的信,心想,自己果然是慧眼识英才,随随便便遇见个人,一时兴起,不想,居然发掘了个人才。连老范这么固执的人,都为他走后门。 一时间,仁宗心情大好。只觉得老范这信,是肯定了他作为国家最高领导人的识别人才的眼光。 老范不知道,自己误打误撞,拍了皇帝一个好大的马屁,拍的龙颜大悦。 于是皇帝就把狄青的内舍生的身份叫人给办了下来。 于是狄青就成了左伊的舍友,而狄青本人还在前线和西夏人打闹,和老范要书。 小沈一听,原来这人不在学校,松了一口气。 或者说,很多人,都松了一口气。 病秧子赵被分到了左伊隔壁,他的舍友是王安石。 大哥左晋州和光哥一个宿舍。 二哥居然和那个小苏分在了一起。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啥,大家宿舍都很近。 左伊进了宿舍,真是太哈皮了,命运啊,太欢乐,她的舍友居然是个熟悉的名字,而且她就算发育了,也不用整日悲催的背着别人裹胸了 此刻在远方的狄青压根不知道,自己被同居了,他苦哈哈的坐在老范跟前,问道: 书什么时候还我? 127、第二十六章 老农晏殊 病秧子赵羡慕妒忌恨的看着有单人间的小左。 然后进屋露出羞涩的笑容假假的看着王安石。 王安石被这个眼神看的毛毛的生平第一次想到:我不是断袖不要这么看我,这眼神怎各这 么怪? 小赵一边觉得皇帝真是狠心,居然一个下人都不给自己带一边习惯性的用他苍自的脸膛焦 青的嘴唇,清秀的面窖刚玉的气质,忧郁的眼神多情的目光时刻让人揪心的身子款款的看着王 安石道: “王兄,在下身体不好所以有颇多麻烦,还望见谅......” “王兄,在下不能轻易吹风,所以靠门的床你睡,靠窗子的床我睡......” “王兄,在下行李较多,无处安放,你也没带什么东西,那这个柜子也归我了......” “王兄,在下睡眠浅,经不起吓,平日走路说话一定要轻......” “ 王兄......” 好脾气的王安石此刻有些暴走的倾向,如果给他一根金箍棒他有可能一棍子砸在病秧子赵头 上——王你妈的头——然后世界就清静了。 当然这样王安石就要被抓去坐牢,假假要判个无期徒刑,因为他是士大夫,优待没有死刑。 王安石心中要崩溃,面上还淡定的看着眼前的舍友,不点头也不摇头,一副你说,你继续 说,等你说,看你说,你再说 一句话说:出来棍,都是要还的。 王安石出仕之后,先是在仁宗底下做官。 小王一心为民,不吃饭,不睡觉,几天几夜终于折腾出了一本万言书,言变法之事。 那时候仁宗都老了,掰着手指算日子,什么时候退休了。 人一旦快到退休的时候,就没有心思折腾,自然是一切以稳定为主,于是小王那本万言书, 就被仁宗束之高阁。 小王很郁闷,他也就那一本,没有留底,呕心沥血之作,皇帝说不用就不用,还收起来,不 还给自己。 但是小王很执拗,等仁宗两腿一蹬,从龙椅上摔下来,病秧子赵爬上龙椅的时候。 他又不吃不喝不睡觉,继续写万言书。拿去给宋英宗看。 英宗本来就是有先天性心脏病,虽然人聪明绝顶,事无遗算,可是却经不起情绪触动。 他当人家养子这么多年,居然真的能坐上龙椅,他太触动了,一触动就病了。 幸好随身带着硝酸甘油,勉强括着,减轻一些痛苦。 但是他竟然上班了,领上了皇帝的薪水,自然要做一些皇帝的工作。 别的大臣他可以不见,但是小王同学,假假还是同年级同宿舍的舍友,不能不见。 于是宋英宗整日除了生病,心痛,头疼,胸痛 最痛的就是要看王安石的万言书。 古文都是简拮的,一封奏章几百字就可以把一个贪官一辈子贪墨的事,包括小时候开始就贪 墨邻居家的一根稻草,都能写清楚。 可想而知,万言书有多长。 如吊那时候可以自请吉尼斯记录,那么小王同学的这本万言书一定是世界上最重最长的奏章 第一名。 于是当初只是在宿舍烦王安石的宋英宗,很快的得到了报应。 王安石拿着万言书天天在朝廷里烦他。 英宗有生之年来不及看完,就神圣庄严的死掉了。 估计他走的这么早,小王有很大的功劳。 当然病秧子赵再聪明也不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事,所以继续在唠叨小王同学,小王同学好脾 气的把他说的,一条一条的记下来。 不知道他写的时候心里是不是在默念:你给我的,我都会还给你 左伊觉得自己进京之后真是诸事顺利。 可怕的目目还没有逮到自己,自己就进了太学。 老爹那边没有什么动静。 而且如今连最困难的居住问题都解决了。如果真和男生一个宿舍,难道真学梁山伯与祝英 台,中间放一碗水,作为三八线?貌似比较不现实。 沈括和小胖住在左伊屋子的另外一边。 小胖兴奋了一天,累坏了,早早的就呼嗜呼嗜的,响的和打鼓一样,睡的口水湿被,十分不 雅。 小沈左右睡不着。 他靠着墙,躺在床上。 想着墙的另一端,就是左兄,不知道他睡了没有。 墙的隔音效果不算好,古时候都是木头的房子,如果做工差一些,还能从木头与木头之间的 缝隙看到隔壁屋子发生什么事。 沈括不敢看,他只觉得自己这样靠着墙,身上就有一种暖意,好像靠的不是墙,而是左兄那 略为冰凉的身子,黑夜中,他闭着眼,仿若就闻到了左兄身上淡淡的香味。 忽然间,他听到墙上传来三声叩叩叩的声音,打乱了那即将入梦看着左兄笑容盈盈的 朝自己款款走来的画面。 沈括睁开眼,听到隔壁屋传来左兄小声的声音:吴兄沈兄,你们睡觉了吗? 他忽然间惊喜万分。 好像这薄薄的墙并不存在一般,他能感受到,左兄果然就在墙的另外一端。 赶紧也轻轻的敲了三下墙,叩叩叩表示应答,回了一句:吴兄已经睡了,我刚躺 下。 他想说很多,可是开口就只说了这么多,就焦自的等着隔壁继续说话,生怕这只是一个梦而 黑暗中,沈括可以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很快很快,他觉得紧张,又觉得激动,恨不得此刻自 己能穿墙而过,哪怕自什么都不做。就静静的看着左兄也会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 过了一小会,沈括却感觉很久很久,才听到隔壁传来左兄的声音:我要睡喽你也早点 睡晚安。 沈括的心甜蜜无比,虽然不知道晚安是什么问候,但是也回了一句:晚安,左兄。 然后就不敢再说话,也没有发出什么动静,怕吵到左兄。 屋子里依日是小胖的呼嗜声,可是躺着着的沈括却感受到了另外一种声音,浅浅的浅浅的呼吸 太学第一夜,沈括甜蜜蜜的睡着了,脸上一直挂着笑容 左伊的生物钟,在这一年来已经基本调整过来,现在不用小七催命一样的叫,也能早早的准 时爬起来。 不过今日醒来,没有小七在身边,还是觉得有些不适应。 她简单的洗簌了一下,穿着平日打太极用的简易家居服和那一双让大哥大发咆哮体狠狠的 感动了一把自己的灰布鞋,来到了昨日特地探好的地方。 书院是很文雅的地方,亭台楼阁,估计早上起来也会有不少人晨读。 左伊昨日就特意留意了一下环境,发现宿舍后面有一个小院,里面居然种着菜,明显是一汪 菜园子,没有那些奇花异草,看模样应该是一些野菜或者农作物,杂乱丛生,和书院内的高雅布 置不太一样,想来骚包的学子们是不屑进来的。 而且这汪菜园子里,还有不少高大的树木,显得很幽静,有点绿野仙踪的味道。 所以地决定把这里作为今后练习太极拳的地方。 果然,她一路过来,路上遇见很多学子已经在晃悠了,而这个院子果然没有别人过来,于是 选了个合适的位置,在一颗大数边的小空地上,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开始练习太极拳。 每次到不同的地方,总觉得会有不同的效果。 如今在这书院的小院子,更是别有一种特别的感觉,左伊打拳打的很舒服,整个人好像毛孔 全都张开了,在贪婪的吸收着百年书院的那种浓浓的书香气味,一边吸收一边融合,很快,左伊 就进入了一种忘我的境界。 几个循环后,很愉快的收了手,站在那里,看着不远处的书院,只觉得果然在人文气自浓郁 的地方连打太极拳都别有一种昊屁的高雅味道 你是谁? 一个人从植物丛里站了起来,很好奇的看着左伊。 左伊心中-惊,只觉得很纳闷,刚刚进来明显没有看到有人,而且自己打太极拳的时候,感 官特别灵敏,面前就有一个人,没道理感觉不到。 难道是个绝世高手' 左伊看着眼前这人,打量了一番,只是一位四五十岁年纪的花农的样子,手里拿着锄头,脚 边放着泥筐,个子异常的高大,活像一只架起来的波音747,而且看上去有微微些驼背,估计砸 直的话,能有1米89的高度 他身穿棉袍,脚上也只是一双棉鞋,棉鞋的鞋尖前已经有些磨损了,朴素的很。 左伊在打量他,他也在打量左伊。 这个少年衣着很朴素,那双鞋子比自己的棉鞋还不如的样子,应该是位家境贫寒的学子。 不过这么早不早读,却在这里打拳,还是挺有意思的,现在的学生不都是追求成绩好,身子 病歪歪的,倒是常常引以为荣。 左伊从那双鞋子很异常高大的个子判断,面前是一个朴实的劳动人民,她微微一笑,对着花 农拱手一礼道:,惊着老人家了,我是太学的学生,因看到这片浦园收拾的极好,所以在此锻 炼。 花农好像惊讶于太学的学生居然会朝他一个老农行礼,他将拈满泥的手在衣角上擦了擦,似 乎局促的不知道如何还礼,听到少年夸奖他园子收拾的漂亮,很高兴很憨厚的笑了起来。 左伊初来咋到,看到时间还早,所以干脆技了一块石头坐了下来,和老农开始唠嗑。 很多学校,知道最多消息的不是领导也不是里面的学生,而是门房啊,棱工一类的。左伊在 现代留学的时候,对待校工或是门卫的老人一直都很恭敬,同时也真的收获了许多,比如哪个导 师喜欢什么,讨厌什么 让她这个一穷二自的亚洲女学生少走了许多弯路。 她接过老农递过来的水壶,也不嫌弃脏,打开盖子就喝。 老农看到他这个样子,似乎更高兴了,开始滔滔不绝的讲自己种的这些菜菜的事情。 左伊不会种栗,自然也不懂,看着天色渐渐亮了,老农还是眉飞色舞的讲个不停,好像一辈 子都没有听众一般。 要是别人早就不耐烦了,左伊却是有过经验的,以往和那些老棱工打交道也是这样,他们很 喜欢找人聊天,但是只喜欢聊不喜欢听,你要做的只是安静的听,不时点个头,笑一笑,他们就 会很开心。 好吧,左伊觉得自己有些虚伪了,不过看着这滔滔不绝的老农,忽然间有些想念程老头和王 贵大叔了,想到那个嗜睡的老头,脸上的老人斑越来越多,估计也到了生命的尽头,不禁叹了一 口气。 听到面前的少年叹气,老农好奇的问道:公子有何心事? 抱歉,只是因为和老伯说话,想起一位长辈。我那长辈是个爱下棋的人,如今却年岁大 了,整日瞌睡,要是能像老伯这样种种菜,估计身体好点,不过他懒得很 左伊淡淡的说 道,脸上的表情像是回忆起和程老头一起的时光,漾出暖暖的笑意,晨光初照,美若谪仙。 老农看到他这个样子,愣了一下,问道:不知这位长辈现在何处,有时间可以让他来菜园 子遛遛,别的我不敢做主,让出一亩地给别人种菜还是可以的。 左伊听这老农说的豪气,笑道:我那长辈在泉州呢,他倒是有一点和您很像,也在书院 中,有一大叔陪他,他倒也情闹,不想来京中踏浑水。 此时一声刺耳的铃声响起,大概就是起床号了。 左伊不好意思的行了个礼道:学生要回去了,如果可以,明早再来叨唠。 老农点了点头,没有拒绝。 等左伊走后,他又浇了两遍菜地,洗了洗手,回到自己屋里,换下棉衣棉鞋,穿上了一身正 经的朝服。 别的没有什么,在京中,官员和乞丐一样多,到处都是。。。。 但是他腰右侧挂着的金鱼带彰显了他的特殊身份 下了朝,仁宗皇帝留下了这位长相威猛,言词婉约的属下,问道:老晏啊,你最近很低调 啊,天天种菜不腻吗? 晏殊说:腻倒是不腻,只是有些寂寞,想起来一位老朋友了,凭什么我在这里种菜,他在泉 州吃菜...... 128、第二十七章:二哥的心 小苏很贪吃之前赖在泉州很久每日看到左伊开口闭口的喊:师博。 欢乐的摇着脑袋,那个亲热。 很多时候,左伊都觉得这孩子少一条尾巴整日摇头怪辛苦的如果有一条尾巴摇来摇去的, 会觉得头不那么晕。 小沈对这个人很不感冒第一眼见到他就不喜欢。总觉得这人身上的气质太随便了,偏偏见谁 都笑的一副人畜无害的乖宝宝模样。 而且嘴巴极甜。 看都谁都能亲热的上去喊一嗓子。 那日七天诗会看见小苏摇头晃脑的跟着左兄寸步不离开甚是碍眼,而对那个安安姑娘也轻 柔妙语姐姐姐姐的叫,实在是很 反正很不喜。 当然这是小沈的偏见,小苏很多时候还是会耍小性子,并不会对谁都亲热。 比如他的新舍友。 小苏是擅长发呆的,曾经连续一个月他都整日发呆,就念叨一句话:怎么会这样,不可能 然后把身边所有人都逼疯,无论是请道士请和尚,还是请跳大神的都不管用。 最后小苏摇头晃脑的成功争取了外出跨省长途旅游一次。 可是他的新舍友比他还呆,小苏郁闷了。 小苏是耐不住寂寞的人,对这个发呆的,长的比自己还眉清目秀的少年很是好奇。 奈何进来开始,他就不搭理自己。 他不搭理自己,自己也不屑搭理他,小苏恨恨的想着,却又不自觉的抬头偷偷瞄他一眼。 他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虽怒时而若 笑,即瞋视而有情。居然比自己长的漂亮多了,而且貌似还有些眼熟。 这就是左伊的二哥,左浩然。 一大早,很早很早,他就拿着一本书在看,不是四书五经,却是不知道从哪里流出来的一部 叫做石头记的东西,只有六回,他反反复复的看,似乎有些魔症了。 他和大哥完全不同,说起来大哥其实性格的本质上有些像父亲左承仕,而左浩然却是像极了 他老娘。 他的容貌也像,明明是个男子,却精致的像女扮男装。 他不喜欢男人,年少的他被舅舅接走,他更觉得自己像是被父亲抛弃。 他恨父亲,也不爱舅舅。 他平日待人极好,身边的下人丫鬟都客客气气的,对每个丫鬟,不管漂不漂亮都会温柔的说 话。 连目母,每每说一些嘲笑的话,他也淡淡的接受,并没有多难过的样子,似乎只要是女子, 他都极好脾气。 印象中,斜阳透过娘屋里的窗棂,在精美的苇席上勾映出排列整齐的菱形光斑,光斑自小到 大,一直铺展到墙下。 而娘的半边身子就在菱形光斑里,面窖沉静,若有所思,那双眸子显得格外幽深,还有一丝 绝望。 左浩然从娘的位置望去,窗外,父亲正扶着柳姨娘,夏日很热,两人似乎走累了,坐在了院 子的池塘边,父亲轻轻的为柳姨娘挽上散落的一缕青丝 娘比柳姨娘美许多许多,只是娘的的眉头总是挂着哀怨,不像柳姨娘每日笑的如太阳一般明 亮。 左浩然帮娘把鬓前散落的那缕青丝挽到了娘耳后,问道:娘是不是要给我生一个弟弟,这 样我也是哥哥了。 娘笑着说:是妹妹,你会有一个妹妹。 于是他有了一个妹妹,妹妹长的真丑,一团皱巴巴的脸,但是却腻人的很,每日要缠着他 玩。 娘身体越来越虚弱,娘似乎很少抱妹妹,左浩然的童年记忆,全都是那个丑巴巴的妹妹,他 用自己胖乎乎的小手拍她皱巴巴的脸,叫她睡觉。 她一双眼咕噜噜的转悠,时而对他傻笑,时而鼻涕眼泪一把把的大哭。 他觉得全世界的人都不懂妹妹在想什么,可是他懂,他懂妹妹为什么哭,为什么笑。 直到斜阳再也照不出娘的美丽和哀愁的身影,于是他被领走了。 目目说:男子汉要读书,要成家互业。 父亲说:你走吧。 妹妹说:哥哥,我要吃糖。 他终究没有给妹妹糖吃,连告别都没有,她一张脸皱巴巴的睡着了,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 离开的。 在路上的时候,他一直哭,一直哭。哥哥以为他不想走,其实他只是想妹妹了。 想着,还没有给她糖吃。 此后,他一直写信。 最初怕妹妹看不信,他费心的画画,把想说的话一副一副的画出来。 到后来,妹妹也能识字了,听说是清雅姐姐帮忙教的,蛛妹很喜欢清雅,他也喜欢。 直到去年,忽然妹妹就不再来信了。 他觉得生括乱套了。 大哥不顾舅舅反对,年前的时候回去了。 他也想去,可是大哥说,自己上次考试没有考好,年后马上就要童子试,不可再过不了。 年后大哥回来了。 听着大哥满腔激动的说着妹妹如何如何,不知为何,左浩然心中居然有一些失落。 妹妹失忆了,她不记得我了吧。 大哥说的那个女孩不是我的妹妹了。 后来听说舅舅接礞妹妹进 他激动了好一阵子。 可是等到大哥说,妹妹已经来了,妹妹很漂亮,妹妹很出色,妹妹很聪明,妹妹很 左浩然害怕了,她觉得那个女孩,不是他妹妹,他的妹妹再也不在了。 任凭大哥怎么劝,他就是不肯去见妹妹。 直到来上太学。 直到那一天,在那辆张扬豪华的马车跟前。 那一天,天很热,排队报名是一件很枯燥的事情。 左浩然不喜欢上学,他喜欢别人嗤之以鼻的无用小说杂记,他觉得自己前世一定是个女子, 这一世本应该也是个女子,女子是世间美好的精华,而男子总是伤害女子。 他又在那里发呆,实际上他经常发呆。 他盯着那辆马车发呆。 然后,忽然间,就有一阵风吹过,有着丝丝的凉意,一只自如玉,甚至透明的手忽然就伸出 了一半轻轻的扶着那马车帘子。 风很配合的吹的重了些,帘子不听话的抚过那只手的主人的脸。 只有一个侧脸,发黑如漆,唇红齿自,神采飞扬 左浩然一眼就看出来,那是个女孩。 他心中忽然很痛,出现在太学的女孩,他知道那是谁。可是她果然不认识自己了。 她只是一个陌生的,勇敢的女孩,不是自己的妹妹。 此刻左浩然在屋里,又是一副发呆的模样,心中犹豫,纠结,痛苦,原来只是隐隐的猜测, 可是如今却像真的看见,自己心中念念叨叨的妹妹果然不在了。 没有人舍懂他这种纠结的情绪。 因为没有人会细心的去分别一个皮囊里的两个人。左伊的爹不会,左伊的大哥不会,左伊身 边的丫鬟婆子也不会。 只有他。 他在犹豫,他要去找她。 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想法中,根本没发现周围有一个小孩,像只苍蝇一样努力发出各种声 音,希望吸引他主意。 小苏累死了。 他伸长着自己的舌头,像可爱的小狗一样气喘吁吁。终于引起了这个奇怪的漂亮舍友注意。 只见他站起来,目光直直的朝自己走来。 那一瞬间,小苏连喘气都不敢,只觉得要发生什么重要的事情。 只见他大步走来,越走越近,越走越近。 小苏觉得自己心跳加快起来。 他颤抖的闭上了长长的睫毛,紧张的后退。 直到退到了门边,他却还步步逼近 “你,你想干什么?” “让开” 小苏傻了。他侧开了身子。 只见他推门走了。压根就没有搭理自己。 如果说搭理的话,从头到尾就说了两个字:让开! 小苏觉得自己自作多情的丢大脸了 看着那个背影,觉得自己和他的梁子结大了,决定以后再也不理他。什么人嘛太不友好 左浩然凭着那纠结很久很久的浩然之气,门都不敲的冲进了左伊的宿舍。 然后他就看到一个女孩,一头长发的放在浴桶外,两只胳膊未着寸褛的搭在桶边 左浩然想问的一切,忽然就开不了口。 左伊也吓一跳,本能的一声尖叫。 他奶奶的,宿舍不是有门栓吗?是纯装饰品吗? 左伊是个正常女孩,木有轻功,当然不能在左浩然进来的那一瞬间,飞起来,把衣月臣裹身 上,然后再飞出去。 记得电影里面的东方不败就是这样,超美的。 可惜左伊不是。 左浩然此刻早就转过了身子,站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 不准转过头来。左伊看清了来人,正是那天大哥身边发呆的少年,应该就是自己二哥了。 她看过二哥的信,是极其喜欢她这个妹妹的,不想居然自己来京这么久都不见他,今天一大 早却跑了过来,还在自己每日打拳结束洗澡的时候。 左浩然十分困窘。听着背后的水声,穿衣服的声音,脑袋闷闷的。眼前全是一段寸褛未着的 胳膊,和湿漉漉的长发。 好了,二哥,你转过头来吧。左伊穿好衣服说道。。。。 左浩然这才尴尬的转过身去,这么多年了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着妹妹,已经完全不是不是当 初的丑丫头了。 如出水芙蓉,发黑如漆,唇红齿自,一时间看呆了。 “你真是我妹妹吗?”左浩然半响忽然开口问道。 129、 第二十八章:太学班派 别人听到左浩然这句话一定会莫名其妙左伊却是心虚了。 这么久,招摇着生括,居然没有一个人怀疑。 此刻面前这个第一次见自己长的和自己容貌八分相像的男子,定定的望着自己有点像照镜 子一般。 左伊知道,自己前世不是这个样子即便是把自己运到韩国每一处都修一遍可能也只是勉强 有现在这么好看。 一年来,呆的有些忘乎所以几乎已经爱上了现在的身份。 同样有一个郁闷的爹,是的,左伊第一眼见到的时候,还是惊喜。 不管她嘴上多么讨厌,心中多么怨恨,那还是她爸,她其实希望能在一起。 有时候还想,如果现代的老爹发现自己不见了,会不会难过,会不会飞到英国技自己,他会 不会哭着叫自己伊儿?还是他又有了新的女儿,新的牵挂 左伊不知道,但是每每听着左承仕喊自己伊儿,她觉得高兴。 听到大哥叫自己伊儿,她也觉得高兴。 听到小胖小沈屁颠颠的喊自己左兄,她觉得很高兴。 易先生威严的教训自己,小子,啥啥啥的,她也觉得高兴。 老石乐呵呵的喊自己小友的时候,她觉得高兴。 程老头吹胡子瞪眼的和自己抢东西吃的时候,她更觉得高兴。 她已经喜欢上这里了。 她没有表面那么风光,骨子里是自卑的。她比别人更珍惜眼前的一切,她想要真正做这个叫 做左伊的女子,所以每日从不懈总的练习,尽量乐呵呵的为周围的人带去欢乐,带来好处,希望 证明自己不是过客,是真的存在。 如今看着这个叫二哥的男子,她却有些难开口。 四目相对,很久,又不久,左伊微微张唇,有些艰难的开口说话。 二哥却忽然把一根手指放到了她冰凉的唇上,轻轻的有些哀求道:伊儿,你别说出来 你别说 然后和来的时候一样,迅速的往回走,头也不回的离开,跑的背影有些狼狈。 小苏在屋里郁闷,纠结,想着等舍友回来,就狠狠的恶心他一顿。 不想,左浩然回屋后,关上门,也不管小苏想什么,就开始脱衣服。 正想开口骂人的小苏,惊讶的嘴巴一张一台,一张一合像条缺水的鱼一般。 左浩然心中正难过,看着这个老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的少年,有些不耐的问道:你盯着我 干嘛? 小苏却警惕起来,看着面前这个和师博一个姓的少年,一脸阴霾,手上一边脱衣服,一边凶 狠的看着自己,他抖抖的说:你脱衣服干嘛? 左浩然却没有回答他。只觉得这个男的讨厌的很,难道不知道上学要穿校服吗? 他拖下了平日穿的外套,就剩下内衫。他继承了爹娘的好基因,皮囊很好,骨骼匀称,肌肉 适当,脱下衣服后,显得更加强壮。 小苏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心道:这个男人比自己有料多了。他也就脸自唇红,因为偏食的厉 害,一直细胳膊细腿的,完全不够看。 他正沉浸在身材为毛会有区别的纠结问题上,却见姓左的只穿着内衫又朝自己走来。 小苏不淡定了。 早上是穿好衣服,自己误会了。 可是现在,他是个什么意思,不穿衣服,朝自己走来,自己也没有站在门前啊。 他又一步一步的后退。 左浩然看到这丫的表情,有点啼笑皆非了。 “让开!” 左浩然推开了发呆的小苏,来到他身后的柜子里,拿出了一套学院发的校服,自顾自的穿 这不高士林同学就走了过来, 到了病秧子赵身边,在他耳边小声道:听闻你身体不好,假假也是个皇家中人,何苦与这 些粗鄙内舍生混在一起? 他这么说一方面算是好意吧,毕竟眼前这人未来会是自己的姐夫。 但是另外一方面也有些郁闷,果然是如传闻一般的,病怏怏的,姐姐如何能嫁给他。 小赵却又略微羞涩的把胖子一行人拉出来当挡箭牌:他们是我的结拜兄弟,我们一起。 小胖对小赵这种一来就帮忙介绍身份的行为很哈皮。 他本来也可以某一个上舍生的名额的,但是老娘说和左兄们一起有个照应。 不过像他家的教育,胖子对上舍生非但没有鄙视,反而非常喜爱。如呆能多认识一些人自然 是好的。 胖子自来熟的拍了拍正俯身和小赵说话的高士林,笑道:小伙子,身体不错,是我兄弟的 朋友,也就是我的朋灰。 高士林被着胖子的肥手一拍,肩膀真疼,忍不住皱了皱眉。心道:这是谁啊?太粗鲁了,未 来姐夫怎么会和这样的人棍在一起' 小赵却一点反应都没有,笑眯眯的目进高士林略有些狼狈的身影离开。 左伊觉得胖子又一次发挥了他的重要历史作用。 然后又是一阵摇铃响,几个小童同时欢快的跑到各个斋门口的树下,拼命的摇动绳子,如风 铃一般清脆悦耳的声音传遍了整个学院,上课了。 马学正大摇大摆的进来。 他今天穿着端庄的工作服,青帻束发,头戴冠,披单襦,而且脸色还有一些可疑自色,不过 自里透着黄,黄里又透着点黑,他居然也敷粉了 看来他很重视第一次的见面。 他站在讲台上,面貌威严的看着大家,呼嗜呼嗜的说了许多,大伙都听的都晕晕的,直到最 后那句,那好,接下来我们选斋长。 底下学生都集中起精神了,连昏昏欲睡的左伊都被这种气氛感染而醒了过来。 看到左伊迷茫的样子,小沈自觉的担任百科全书解说员,小声道: 斋长,从学生中选举,管的东西很多,权力很大,可以按斋规分五等处罚犯规学生,每个 月还要记录本斋学生品行学艺,最后再送给学谕(老师)考核,再逐次交给学录学正教援考 核。 这么一说,左伊明自了,不就是班长么,貌似是一个权利很大的班长。一旦成为斋长,等于 是有了一张免检的证书了,不仅自己考试随便过关,还可以掌握着别人能不能过关。 往年斋长都是默认上舍生中推举一人担任。 但是不知道为毛,今天这位马学正笑眯眯的讨好的看着左伊说:我们投票选举 130、第二十九章:斋长之争 老马在N多人眼里是地道的小人。 小人到底是哪里小? 四喜丸子一般的大圆脸当然不小。 胖乎乎的啤酒肚子也不是很小。 至于儒袍下面的大小估计只有他家的婆娘知道。 但是很多校领导很多学生,背后里逮着骂他小人 当然也有大智若愚的人置之一笑。 不要和小人争什么,小人一般都很命长。 历史上无数处于弥留之际的政治家和军事家死不瞑目颤动的嘴唇艰难的吐出一个词忙:小人...... 其实众人多多少少有些误会小人在历史上是一种很特别的存在,很伟大的存在更新换代, 王朝灭亡少不了他们。 其一:小人善于发现美。马学正那双毒辣的眼睛一眼就看出左伊这孩子的特别之处进而死 死的坚贞不移的把拍马当作事业来做。 其二,小人很爱权利。马学正对自己的每一个职位都热爱有加看他上班第一天擦脂抹粉, 常的看重,他善于运用自己的每一分权利。 其三,小人不怕麻烦。这是君子做不到的,君子之间交往的时候,连话都不爱说,还号称淡 如水,但是小人不一样,他不怕麻烦,很细微很细致的把一件事很曲折的办好,而且享受这种曲 折。所以当仁宗看到案头上那事无巨细的记录的时候,不得不叹一声:老马不错,办事细致。 其四,小人办事效率高。如果让其他正直的人来,小胖小赵他们的行李申请进宿舍,估计半 年都批不下来,和现代官场办事是一样的,一件小事,你给小人打声招呼,分分钟就办下来了, 可是你走正直的官场流程,不办到你吐血,不见结果。 很多人讨厌小人,那是因为小人危及他们的利益。当然也有很多人喜欢小人。 小人一定是能让一些当权者喜爱,才能括的滋润。秦桧淡定的卖国,和砷淡定的贪污,都离 不开领导的大力支持。 此刻老马就是当红小人。 比起那位喝酒的石曼卿,老马容貌不如人家好看,举止不如人家洒脱,于是就背了最大的黑 锅,把老石的臭名声分走了一大半。 他们俩其实有共同点,都很喜欢左伊。 老马冒着违背百年棱训的原则,一定要民主选斋长。口里说着:要民主,要自自,要公平。 不少人都被老马这口号激动了一番。特别是无知的学子们。 当然也有学正以-荒谬两个字斥之。 自古都是上舍生当任斋长,一直都运行的好好的,老马要搞什么幺蛾子。 然后小人最会鼓动人心,他这嘴巴一张一台的,就把这件事敲定了。 让大伙不记名,自自投票。 好吧,不得不说,老马很牛叉。 左伊这位穿越者都不敢发动选举一类的括动,这位曲折拍马的老马先生做到了。 让选举法,提早的出现了不知道有800还是1000年。 而此刻号称最早民主自自的欧美国家正在发展宗教事业,乱的一锅粥般打来打去,,三万多 名小孩被忽悠的去打仗,然后死的死,卖得卖,他们的领导正在跳大神,更别说选举了。 不记名投票,爱选谁,就选谁,只要是这个班级范围内的学生。 如果这个班,每个人都是独立的,那么每个人都会没自己一票。 如果这个班有一个人的人脉特别好,那么大家都会选他。 如果这个班有好几个派别,那么就会各选一个派别的头头,那个派数人多,哪个派就赢。 说起来,选班长这种事,和美国选总统没啥区别。 老马是个看上去不学无术的聪明人。 只是他的聪明和那些正直的聪明人用的地方不一样,如果他是一国宰相,发动一个国家改革 选举任兑官员,他估计会流芳百世,或者还没有流芳就被五马分尸。 但是他只是一个爱拍马,善于钻研的小人,所以他只小打小闹的把伟大的选举法,用在了太 学的一个小班级中。 小沈拿过那张自纸,毫不犹豫的写上左轶两个字。 小胖是有自知之明的,虽然左兄最小,可是这么久的相处下来,让他明自左兄的真正厉害: 处,所以他也写了左轶。 小赵羞涩的偷看了一眼,虽然明知道自己没有那王霸之气,但是还是想看看会不会选自己, 然后无奈的把左轶两个字写了上去。 左伊想都没想,写了王安石。 那边光哥,毫不犹豫的写了王安石同学。 虽然日后他们绝对是朝中最大的政敌,可是这时候却是互相敬仰的同班同学。 左大哥,比较信任光哥也选了小王。 左家二哥,不喜欢这些事,发明了弃权。 王安石,他很自信的写了自己。他是一个改革家,但是不是那种只会空谈的人,他知道要做 事,首先要有权力。 小苏写了他师博,左轶,有肉吃。 那边上舍生之间进行了激烈的争论。 在这个时候,争夺权利的时候,谁都不愿意落了谁好处,最后不欢而散,各选各的。 一番热闹之后,马学正一本正经的开始唱票,不得不说,他做的很好。 这个最初出发点不怎么正确的事件,口号却喊的十分正义,过程也光明磊落的让人挑不出错 误。 最后,有两个候选人,票数一样多。 左伊被推上了教室前,看着身边的王安石。 搞毛啊! 在左伊幼小的心灵看来,眼前这班上最可怕的不是那病秧子赵,虽然他以后会是皇帝,可是 还没有当五年,就拜拜了。而小王同学却一直很命长,不把改革改到底,不把大家都搞死,誓不 罢休。 变法坚定不移的开始,国库迅速充实起来。与此同时,大宋驿路两旁的树上,挂满了悬梁自 尽的百姓,黑压压的尸体从遥远的边境一直挂到了汴京,像风铃一般,发出悦耳的碰撞声。 这样的人,括着有很好的信仰,做事也定然不拘小节。 组织几个人收保护费,那是黑社会。朱元障组织几百万人抢下王位.就是伟大的皇帝。把一 个对手弄下台是心机沉重的小人,王安石把所有反对者都打败,那就是伟大的改革家。 此事的重要启示:不要和大流氓斗,没有好下场。 马学正很得意自己的手笔,清清嗓子,严肃的说道:两位学生,各自在此发表一段感言, 然后让底下的所有同学一起举手投票,如何? 左伊看着马学正那洋洋得意的样子,很怀疑这货是穿的,把现代官场的那点把戏,运用的纯 熟自然。 王安石很惊讶,自己的对手居然会是左家小孩。 想起来连到翠香楼,嫖妓都能和她打成平手,现在这样也不奇怪。 他一脸温柔的看着左伊,看的左伊心中发毛——不要对我用美男计,不管用,我直接投降。 左伊是一个很美的人,她身材纤细窈窕,太学的校服穿在她身上,没有那死气沉沉的书呆子 气味,却有一种飘逸灵动的美感。 而王安石略显沉重,他不美丽,只是站在左伊身边并没有被比下去的感觉,反而各有春秋。 王安石被历史上称作拗相公,身上自有一种执拗,孤傲之气。 两人相比犹如娇艳的牡丹和凛冽的梅花,无胜负之分。 王安石朝左伊作了个揖,很有绅士风度的让她先说。 左伊点了点头,大方的走前一步,一双明若星辰的大眼睛环视了一圈班上的同学,笑道: 我选的是王安石,他才学丰厚,为人公正冷静,是斋长的不二人选,如果可以,请投他一票。 她说完,底下人一阵发呆,这是神马情况,虽然没有拉票宣言这种名词,但是也不至于这么 说吧。一阵安静后,不知道谁带头鼓起了掌,久久不自。 左伊早在大伙发呆的时候,退了回去,朝小王同学眨了眨眼,该你了。 马学正站在一边,那脸颊两边的肉圆本来是圆润润的抖着的,听到左伊这一番发言却着急的 上下抖动。 神马情况,自己这么苦心的经营,小左同学咋能不知道自己的心思呢? 王安石看到左家小孩的那一眨眼,想起来上次在翠香楼,也是这样,这小孩貌似处处对自己 礼让,连斋长这样的职务,他居然没有一点心动吗? 大家掌声雷鸣,王安石往前踏了一小步。 他没有笑,他是很严肃,很理智的人,他是一个天生的政治家,政治家都有一张能够颠倒是 非的嘴,因为政牿家的出发点都是为国为民,有了这个出发点,做什么事,他们连自己都能骗过 去,何况是骗别人。 几千年的历史就出了一个王安石,所以他是不同的,他头脑清晰,逻辑性强,两个小时的课 程,他用20分钟就能复述的条分缕析。。。 一个现代经济学博士要研宄一辈子的经济学理论,要出好几百万字的书才能说明自的事,他 一份万言书的奏章就能解决了。 他好像做任何事情都有计划,有理有据,但是又不枯燥,很有幽默感。 无论什么问题,他开口就能说:我就说两点 他有本是把任何事情都总结为两条。 王安石声音不自不缓的说:我就说两点,第一,我也选了王安石,我觉得他可以胜任斋长 的职务。第二,我改变主意了,选左转,他也许其它不如我,却比我有眼光...... 131、第三十章:靠山仁宗 仁宗是个很温和的人。 后人评价说这孩子啥事都不会做只能当皇帝。。 如果你正好是一个啥事都不会的人,那啥,还等什么赶紧想办法穿越去古代当皇帝去搞不 好就能弄个仁宗当当。 当然不去评价他到底做了什么,只要掰着手指算算能在龙椅上坐42年,就是很了不起的事 情。 你想在龙椅上坐久了总是舍累的比如站起来,括动括动屁股去上个洗手间什么的。但是这 天下啥事都不会的人多了去了,眼巴巴的盯着龙椅的位置的人更多,就等着你离开,他好一屁股 坐上去。 自此可见,且不说仁宗哪里伟大不伟大,他的肾功能应该是极好的。硬是在自己的位置上坐 了42年,忍常人之所不能忍的痛苦。 不知道龙椅中间有没有一个坐便器 仁宗此刻坐在上面,微微的侧了侧身,把全身的重心朝右偏了偏。 他这是看奏章累了,自我括动,一般是开始正正的坐着,尤其是见那些朝中重臣的时候,正 的像一个木偶。 然后有一些较亲近的后妃或女儿面前的时候,他会略微身子左倾一些,比见大臣的时候放松 一点。 而只有在见到老马或者老石或者只有身边的老公公的时候,仁宗会整个身子都靠右,坐姿不 自觉的放松起来,说话也随意起来,或许这就是仁宗不为人知的最可爱的一面,放松,真诚。 他随手翻着一本小小的本本,装订的很漂亮,封面没有写某某出版社出版,而是工工整整的 手抄,瘦金体抄本。 貌似他看的很开心,身子也比平时侧的厉害,脸上虽没有特别的表情,但是常年在身边服饰 的公公是知道的,主子高兴不高兴的细微区别,他长年累月就研宄这个。 而老马也能感觉到皇帝开心,小人嘛,就是细心,不怕麻烦。 马爱卿,想不到你如此大才,这个选举有意思,在太学实在是委屈你了。仁宗看完,好听 的夸了一句。 老马赶紧屁股颠颠的俯下身子,撅起菊花,面上诚惶诚恐的道:皇上,小臣素有自知之 明,臣那点才能能博得圣颜一笑,就足以,不敢再奢望其它。 老马现在的嘴脸,极其的无耻,躬身献菊花,脸上也是一朵展开的大菊花模样,前面是菊, 后面也是菊。 但是老马觉得,在拍马屁这条路上,他任道重远,还不够成熟。 就比如上次选斋长,王安石同学说的那番话,让老马觉得发自内心的崇拜。 他一直以为,在无耻这方面,自己已经做的很好了,不想还有人比他更无耻。 那句学梅无涯苦作舟,书山有路勤为径,老马这大半辈子,现在才理解到精髓,他还需要继 续努力啊。 仁宗这时候,脸上真的笑了。 皇上会夸人,但是不轻易夸人,因为很多人总是太实诚,他也就是心情好,随便垮垮,要是 实诚的人,就直接来一个:谢主隆恩。 他临时要去哪里安排位置嘛 还好,老马识相。 这个王安石倒是个有意思的人,左轶输的不冤枉啊。仁宗想到里面小王的那句话,不自觉 得对这人有了初步印象,自信,急智,还有那么些无耻。 仿若在记忆中就有一个这样的人,忽然间像想起了什么似的。挥了挥手,让老马退了,身边 的老公公也识相的离开了。 仁宗眯着眼靠在椅子上,一副累了想休自一会的样子,听到人都走了,御书房里就他一人的 时候,他睁开了眼,站起身来。 书房左侧有一个贴墙大书柜,上面干干净净,手指抹上去,一点灰都没有,当然,并不是仁 宗天天爬书柜看书,主要是太监们没事干,每天都要擦一遍。 但是书柜从左边数过来第五列,从上边数下来第五行交叉处,细微的人会发现,那里比别处 光亮一些,有着轻轻的摩挲的痕迹。 此刻仁宗就把这格子外头的一本厚厚的书移开,里面赫然出现一个小格子。 皇帝在自己的书房里藏这么隐秘的东西?不会是黄色小说吧。 如果左伊在,肯定会这么想。 现代的时候,她爸假假是个文化人,书房很大,书很多,她小时候极其喜欢爬书柜,翻书, 不管看得懂看不懂。 往往会在一些很隐秘的位置,看到几本书是翻页的地方朝外,而不是另外一头有字的地方朝 外头。 每当这时候,小左就会激动动的去把书一点一点的拔出来,就会发现里面总是会有人在打 架,而且总是不穿衣服,她坐在地上如饥似渴的看着 最早的性文化启蒙教育,自学成才。 还是小屁孩的小左,每日爬书柜最大的探险,估计就是在其中技出老爸藏着的黄色小说了。 长大后的小左对老爹藏东西的本事非常的鄙视,那哪里是藏,简直就是突出,所有书都有封 面有字,就那些书看不到字,傻子也知道有问题。 纯粹的掩耳盗铃的行为。 仁宗此刻的行为比左伊现代的老爹的好不到哪里去。 书柜每格书都放很多,就这一格,只放一本大部头,而且特别光亮,移动一下就是内有乾 坤,估计很多人都发现了这点,不过碍着人家是皇帝,不敢好奇里面是什么。 仁宗自以为隐秘的拿出了格子里的东西,是一幅画。 画轴两端很鲜亮,可以看出这幅画,仁宗应该是经常看的。 他那些奏折神马的推到了一侧,把画小心的展开。 里面居然是一个男子 靠,小仁同学,你把青年王安石画像藏这里是什么意思? 没有这么灵异的事情吧,王安石现在还是个少年,根本没有那么高大,不过那张脸,长的真 相了。 一样是细长的眼睛,一样是有些厚有点性感的唇,一样是轻轨孤僦的感觉,就是年龄上有差 距。 等仁宗把画卷完全展开,到最底下,有一个细小的名字。 耶律洪基。 如果此到,朝中大臣都在这里,一定会唧唧歪歪的说个不停,激动的还会以头撞柱子,血流 哗啦啦的说:皇上,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啊 至于嘛?就是一幅画而己。 但是现在的臣子,不知道为毛,很流行撞墙,撞的头流血,还属于工伤,医药费,国家要报 销,出去额头包着纱布,还威风的很,美其名日铮臣 什么狗屁铮臣,仁宗很不爽,也就是欺负老赵家祖宗规定,不能杀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书 生,所以这些人动不动就把自己弄的工伤,出皇宫倍有面子,好像你不受伤,就不是忠臣一样 搞的他这个当皇帝的,欣赏一幅画还要偷偷摸摸。 画上的人并不美,和国内的子民欣赏眼光不同,他略显狂野,脸上挂着的笑容也有那么小三 分无耻的感觉。 如果若干年后王安石看到这幅画,也会一拍大腿:哎呀妈呀,这不是我老王吗?皇上你什么 意思?不支持我搞变法就算了,还整天偷偷摸摸的藏着我的画,难不成你变态? 历史上确实说,仁宗对王安石这家伙的态度很暖昧。 先不说这暖昧,说这幅画吧。 北方苍茫大地,耶律家的小子正策马长啸,他马上要登上皇位了,想到得意处,不禁开始睥 睨天下,想看看屡屡为大辽所窘被迫缴纳岁贡的宋国是什么模样,如果有朝一日进取中原的 话,亦不妨先会会宋主。 于是耶律小子就冒充使团去宋国旅游。 到了汴京,耶律小子像个刚刚京城的姥姥一般,心中大为惊讶。瞥眼处,竟是一片繁华气 象。鲜花幽草散发着淡淡清香,车水马龙的街道游人络绎不绝,客商吆喝着闻所未闻的商品名 称,市集密布的店铺放满了金翠耀目的奇巧珍宝,喧嚣中夹杂着青楼红阁的歌女唱起的优柔曲 子,风雅惶朗的文人正在酒楼茶肆中倚红偎翠,运河的货运船只己然堰塞了水流,清浅的池水被 采莲少女的船桨掀起阵阵玉纹一般的波澜 太美了,真是太美了。 耶律小子完全沉醉了。 不想此刻,身边同行居然叫醒了他,大人,大人南朝宋主想请你宫中一见。 把耶律小子吓的一身冷汗,他这不是微服旅游来了吗?怎么一到人家的地盘,就被发现,还 让去相见,万一过去,噼哩叭啦出了几个汉子,把自己砍了,那自己还坐不坐皇帝了' 无奈都到了人家地盘了,跑也跑不了,耶律小子光棍的去见了宋主。 然而这一次相见,凶险倒是没有。 耶律小子静静的看着蟠龙椅上的仁宗。 仁宗温和的看着来自悍勇刚强的契丹家的耶律小子。 两人四目相对,甚是无礼。 可是这时候却有一种感情,叫做惺惺相惜。 一个是宋朝的无实权的少年国主,一个是契丹的未来的小国主,有一种感情,别人不舍懂, 但是他们被此知道。 一愣神间,仁宗就回过头来,他微笑地向耶律小子介绍宝座旁边一个雍容素静的女子,是自 己的妻子郭氏,不知道是不是在掩饰某种慌乱,告诉耶律小子,我已经结婚了。 耶律小子没有想到,迎接自己的不是砍刀,却是仁宗温柔纠结的眼神,心中纵有万千丘壑也 被填平了,他以纯朴和真诚的笑容回了礼。 耶律小子告辞时,仁宗不舍地抚着他的手,叮嘱他:与汝是一家,他日应当盟好是念,生 灵是爱。眼神有期望,也有绝望。 他们是两个国家的国主,他们的责任很重,他们的被此的手都很冰凉,他们需要温暖。 耶律小子回去后,再也没有提入侵南朝的事。 后来,耶律小子当了皇帝,派遣辽使臣索要宋仁宗的画像。大臣们誓死不给。 仁宗只要作罢,耶律小子也只能对着苍茫的草原,思念汴京的繁华,思念那位温柔的男子。 只是仁宗毕竟是文化人,偷偷的居然把那日相见的场景,画了下来。 寂寞的时候看一看。 他这一辈子,喜欢两个人。 一个是辽国英惶的王子,只是他们注定是没有发展可能。 一个是左伊她妈,被直自的拒绝了。 好吧,回到这幅画上。 仁宗是一个真性情的人。郭皇后和他呆了半辈子,他没有喜欢上,却一直喜欢玩一见钟情。 仁宗欣赏了画,回顾了一下往昔,又派人去把老马叫来:那啥,他想组织一个自助餐活动。 去太学看看,当然身份不能暴露,老马你去安悱安排 老马欢快的露出菊花脸屁颠颠的安排去了 132、第三十一章:初次见面 晏殊依日一身日棉衣坐在菜地边的石头上一手拿着一个锄头一手撑着下巴,问道:然后 昵? 左伊慢悠悠的接过了他的水壶,美美的喝了一大口这水真不错很甜。 开始的时候晏殊觉得这少年不错,自己一个老农递水他一点都不嫌弃的喝了。 现在却完全不是这么想的,他不是真的老农那壶里自然也不是院子里的浇花的水可是下人 特地从大泉山寺庙后山的括泉里取来的。 每天天还不亮就人工去取水,给龟毛的晏殊泡茶喝。 这大概是世界上最早的专门喝矿泉水的人了。 现在看着眼前的小屁孩大口大口的喝的开心的一脸满足,还时不时把水洒落到衣襟上,浪费 啊浪费 这可是不远千里运来的水 但是晏殊不能说 他现在正在玩装扮老农的游戏,老农哪里 有什么神仙水,人家喝那是给你面子。 左伊正是这么想的,自己如果在一个老农面前喝水还用手遮面,像韩国美眉喝酒一样,还要 侧身,太优雅了,老农一定不喜,大口大口的喝,最好能洒落一些,才能显得豪气。 王贵大叔就是这样喜欢自己的,每次自己在他面前大口吃肉的时候,王贵大叔就很开心,一 张树皮脸笑的能夹死苍蝇。 自于左伊每天都来打太极拳,几乎每天都会碰到这老农,但是老农说来说去,只说怎么种 菜,第一天还好,新鲜,笫二天也行,熟悉,第三天勉强可以,记下来了。第四天 第五天 把左伊给烦死了。 左伊只好反抗,又不想伤害老人的说话热情,只好曲线救国,改听众为说者了。 和一个老农说什么故事呢? 说红桂梦?老农大概觉得情啊爱啊的,还不如拿去换红薯吃。 说三国演义,老农只会种菜,对那个肯定不感兴趣。 说水浒传,虽然豪气,但是总感觉不适台眼前这个安逸的花农,他大概不喜欢打打杀杀,而 且还是宋朝,太危险了。 于是左伊就挑了西游记。 这辈子,总算没有把上辈子学的国文博大精深浪费了。说实话,左伊自己,最喜欢的是西游 记,轻松喻快,每一个场景都很经典。而且国内的电视剧,经常采用狂轰乱炸的形式,有时候一 个暑假,转所有电视频道,看的都是那僦娇的悟空和自胖的唐僧,贪吃的八戒和老实的沙僧,师 徒四人,牵着一匹马,摇摇晃晃。 感谢没有飞机,没有网络的时代,给了我们那么多华丽的故事,否则唐僧师徒,一趟飞机坐 了过去,取经来回,一天就结束了。 更或者用QQ传送经文,估计半天也过来了。 于是左伊打完拳,就开口树下讲故事。 西游记,光怪陆离,无奇不有,老少皆爱。 不得不说,左伊选的故事很好,很对晏殊的胃口。 历史上的晏殊,本来就是一个披着老农外衣的婉约派词人的代表。 他一生部是个富贵闹人。 五岁能诗,十四岁中进士。就是这种人的存在,导致人民群众中隐藏着许多穿越者不被发 现。 因为古代不缺神童。 晏殊不仅是神童,还是个命好的人,一辈子稳稳当当,升官升的好,皇帝喜欢他,敬重他, 也没有为情所困神马的悲哀。这个长的高大的农民一般的人,喜欢作诗,如果有琼瑶,他一定也 是琼瑶的忠实粉丝。 他爱烂漫,他心性很好,而且一般他看重谁,谁准能被朝廷重用。 他推荐的人,都是朝中牛人。历史上说他唯贤是举,范仲淹孔道辅王安石等均出自其门 下,韩琦富弼欧阳修等经他栽培荐引,都得到重用。韩琦连任仁宗英宗神宗三朝宰 相,富弼身为晏殊女婿,但殊举贤不避亲,晏殊为宰相时,富弼为枢密副使,后官拜宰相。 此刻他心里受到极大的被动,这小孩讲的故事实在是太神奇了,灵根孕育源流出,心性修 持大道生讲的是花果山中,石猴出世,显本事,猴中称王,悠哉悠哉的当了一段时间的美猴王 之后,开始想要求长生,然后跋山涉水,来到了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拜菩提老祖为师。 左伊本来就不是个老学究,说起故事来,自然是回环曲折,场景变换,而且每一个场景,都 相当动人。 晏殊的一双大手把锄头握的紧紧的,神情极其优雅,嘴唇忽张忽闭,生怕自己喘自太重,把 左伊的灵感给吓跑了。 听完一段,他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又伸长脖子问道:后来呢? 嗯后来要明天再说喽左伊喝够了水,十分爽气的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走了。 远处传来了起床的铃声。 今天一整天上朝,晏殊一直都心不在焉 他还沉浸在早上的故事中—— 一块石头有了生命, 一只石猴有了梦想, 一身长毛挤进了人群, 一脸惊奇被视为妖怪, 看一样学一样一样为人, 走一步高一步一步登天 这是多么一种震撼的思想,人不是独一无二的,人世间还藏着一个方外。 老晏?老晏?身边有人扯了扯了晏殊的衣袂,皇上叫你呢? 梦游方外的晏殊才回过神来,听到皇上让自己去参加自助餐括动,摇了摇头,还是不去了, 每次皇帝在都吃不饱,烦都烦死了。 可怜的晏殊不知道,自己借口还有公要忙在宫里办公的时候,自家的后院的菜,被某 参加宴会的无良人给啃了 县学院子里动了起来,今天马学正要举行一个自助餐括动。但是不少人觉得,这都是借口。 因为马学正在泉州县学的光辉举动,不知道谁传了出来,为了拍某个学生的马屁,特意做好 吃的让全班同学都吃。结果某日那学生没来,居然把那些吃的收了起来。 此刻马学正手里掌握着经费,肯定是假公济私。 的确,老马正是假公济私,可是这个私是皇帝,没有人敢说什么。 院子里很美,斜阳,池塘,傍晚,花草树木,穿棱其间的俊俏书生。 别的斋的人都很羡幕,但是也不屑的说:玩物丧志 玩物丧志 别出心裁的老马叫人扔了一大袋的鱼放生到水里,玩自助餐,要玩个新花样。 于是大伙自己去池边钓鱼,自己钓上来的自己烧烤,这模样好像是现代化的企业家在联欢。 沈括很哈皮的坐在左伊身边,小胖呼嗜嗜的到处技吃的,他的肉脯干早就吃完了。他屁颠颠 的跟着老马,问怎么吃的还不上来?我们不都是在吗?不给我们吃,还要等谁? 老马被烦的实在受不了,又不能说皇帝要过来,只好先塞给他一袋子鱼肉干先打发了。 沈括拿着一本讲格物的书,坐在左伊身边,时不时微笑的抬起头看着眼前不太专心钓鱼的左 兄。 小胖啃着鱼肉干,时不时丢点到池塘中,看着池子的鱼欢快的抢夺前辈的尸体。 病秧子赵,把自己带的被子铺在池塘边,一床垫着,一床盖着,背后还有一个大抱枕,微微 的靠着,手里一根鱼竿,看似在钓鱼,又像是在睡觉。 光哥和左伊的大哥去帮忙马学正准备东西了,他们都是好孩子。虽然光哥手上一只拿着手绢 不停的擦,大部分工作都是矫健的大哥给解决的。 左二哥手里拿着一棵草,远远的看着左伊的侧影,手中动作不停的编织,身边已经放着许多 蚂蚱一类的小动物。 似乎在吸引某人的注意力,小时候妹妹喜欢他做的手工编织。 只是左伊钓鱼钓的开心,完全投有注意到,难得院子里的鱼居然能钓,要知道,钓鱼是她在 泉州院子里的唯一消遣括动了。 却把小苏给吸引了过来,不断的在他周围转悠,热情的问:这是什么?那是什么?你在编 什么 左二不耐烦的说了两个字:闭嘴。 小苏就尴尬的像个小媳妇一样,乖乖坐在一边,也不去钓鱼,也不离开,一双眼大大的盯着 他。 此时,小高,小郭,还有小贺等人,在一起神秘兮兮的聊着一个神秘的话题,时不时传来惊 叹 和只言片语 名妓安安 看着他们面红耳赤,脸红心跳的样子,大概就知道,少年们的话题了。 而斋长王安石也在钓鱼。 他很认真,只是比较孤立。一个人独自坐在石椅上,一只手上拿着鱼食琢磨事情,另一只手 扶着鱼竿。 这时候皇帝很唁皮,一身儒衫,不算帅,但是身上还是有一种宅男大叔的亲切气自。 他亲切的出现了。 老马肥肚子一震,脸上的菊花立刻盛开,屁颠颠的凑过去。 不想,他走到一半,皇上却挥了挥手,阻止了他。 远处靠在大抱枕的小赵,忽然间鱼竿抖了一下,貌似鱼要上钩了,他却一个不小心把鱼给放 跑了。 胖子在一边,吃腻了鱼干,一定要抢赵小弟的鱼竿道:我来,我来,一看你就是个没经验 的。 小赵笑眯眯的把鱼竿递给了小胖,一副虚弱的不甚体力的样子,整个身子都靠了下去,完全 的隐在了胖子的大胖身躯后面。 他心中好奇,养父来这里是什么意思?难道不放心他? 他心中苦笑,就自己这个病秧秧的身子,他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可是仁宗却没有去找他,反而走到了远处独自一人垂钓的王安石身边。 王安石坐着,他站着。 远处的老马虽然没有靠近,可是却眼神时时刻到的注视着这边的动静,当然不是怕有什么意 外要保护皇上,皇上身边的大内侍卫,不知道隐藏在那里,但是肯定是极近的。 皇帝在看,好一个透着股沉稳劲儿的漂亮小少年。他几乎是进来的第一眼就看到王安石了。 忽然间好像回到很多年,看到一个叫耶律的小子。 像,真像。那眼睛很细,那唇有些厚,那皮肤一样的不自。 仁宗不自自主的走上前,可是陕走到他跟前的时候却犹豫的停了下来。 王安石不知道在琢磨什么事,他琢磨的那么深入,不知不觉的拿起盆里的鱼食塞进嘴里。 他吃的很香,完全没有注意朝他走来的磨磨蹭蹭中年大叔,很快就把一盘鱼食给吃了。 仁宗那张亲切的脸,在看着王安石手里的动作,只觉得胃里一阵酸疼,好想吐。 就这一瞬间,他判定,这不是耶律小子,那小子那么高贵,怎么会做如此失礼的事情,此子 不知道是谁,定是一个危诈阴险的小人,不可大用。 这时候急智的老马早就发现不对,屁颠颠的飞奔过来,对仁宗说:这位就是斋长王安石 仁宗本来觉得对这个叫王安石的很有好感的,却在那一瞬间,一个小细节,把他给否定了, 尽管他的那张脸和邻国的耶律兄弟很像。 如果一个人思考的太专注忘神,误吃了鱼食,这是正常可以理解的。但是如果他专注的连一 盘鱼食都吃光了,还没有什么感觉?那这个人就根本没有正常人的感觉神经,一定是一个很可怕 的人。 仁宗就是这样给王安石下了判断。 所以后来王安石的万言书,不管好坏,他看都不看,就束之高阁。 此刻仁宗是兴匆匆而来,不禁有些失望,世上终宄没有真正相像的人,有些扫并的想回去 物是人非事事休,罢了,罢了。 老马一瞬间就敏感的感觉到了皇帝心情不好,真是皇帝心梅底针,刚刚不是还挺高兴的,这 么这一瞬间,什么人都没有和他说话,他就不高兴了? 仁宗正想摔袖就走,这时候一个少年冒失的掠过他跟前,直接奔到了老马的跟前夸张的叫 到:马先生,你再不开饭,我们都要饿死了。 少年说话的时候拽着老马的衣角,声音柔柔的,撒娇的意味很浓。 还俏皮的快作出一副饿死的翻自眼的模样。 133、第三十二章:皇帝大叔 这个甜甜的声音让没有儿子的仁宗忽然心中一动。 老马一副明显很受用的样子,不过在仁宗面前又要表现他的矜持稳重。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左伊不知道老马为毛这么哈自己但是她并不讨厌老马反而觉得他和大多数那些之乎者也的 老学究比起来可爱多了。只是行事每每总是有些出人意表。 所以别人叫他马学正,左伊还是很习惯的和在泉州县学那时候一样叫他马先生。 她不是一个苦大仇深的政治家别人善待你,你自然菩待别人就这么简单而己。 对待易先生左伊很恭敬对待程老头左伊很讨好变着法子给他老人家弄吃的,逗他开心对待 石曼卿像是朋友有东西聊。 而对待老马,左伊反而觉得他像长辈,像亲切的大叔,而且很好玩,四喜丸子脸总是很喜 感,动作也常常有惊人之举,总是能让人开怀一笑。 老马也很喜欢左伊这娃,开始左伊对他来说是一份工作,可是喜欢上工作内容后,那么工作 就不在是枯燥的工作,而成了生活的喜怒哀乐的一部分。 仁宗站在一边觉得自己被冷落了,不自在的咳嗽了一声。 老马反射一般的转过头来,对仁宗讨好的笑道:这是在下不成材的学生左轶。 他一边对仁宗介绍,一边却伸手把左伊跑的散落下的一丝头发顺了顺,动作很自然亲切的像 给自己孩子顺头发一样。 他的腔和平日一样的谄媚,他的手却一点都不冲突的做的自然。如同一个家长带着自己的孩 子见领导,虽然是对领导极尽卑微的拍马,可是悦起孩子的时候,还是掩盖不住心中那丝骄傲, 还特言强调不成材,在现代这种说法,识趣的应该立刻接过嘴去,怎么会不成材呢,很成材 啊,很成材,英雄出少年啊 仁宗看着面前的少年,跑过来的他,气自轻喘,面色微微泛红,好似白玉抹了淡淡的胭腊, 斜阳给他镀了一层蜜金色,他就这样,淡淡的笑容恬静温暖,明眸亮亮的望着自己。 马先生,这位是?左伊这才注意到老马身边的人,皮肤很细腻,貌似很少晒太阳,面色有 些苍白,可是举手投足总间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尊贵感,一刹那间有点像遇到一个中国古装的老牌 贵族。 马先生麻利又颤抖的忽悠道:这位是我的同窗,你叫赵先生即可。 老马梗着脖子,看皇上没有不悦的样子,稍稍放下心来,斗胆做了一回皇帝的同窗。 左伊听老马这么说,恭顺的行礼佝揖道:赵先生好。 心中想着又是姓赵,这个国姓,搞不好就是个皇亲国戚,难怪一身贵气。 仁宗笑了笑道:子川,你的学生不错,绿鬓红颜就是这个模样吧。 (马先生的字子川,和 痔疮的音有些些个像) 不要叫我先生,我可不是你的老师。仁宗笑容亲切的像在诱导一个小孩说:跟着叔叔去看 金鱼吧,叔叔家有好多金鱼啊 看他笑容挺亲切的,气质上真和老爹有些像,感觉比较假,特别是这亲切的笑容,怎么看怎 么别扭。 但是人家笑了,你也得笑啊,虽然搞不清对方是谁。 且不看此人到底多富贵,看老马那一脸菊花盛开的模样,左伊就觉得,跟着马先生一起讨 好,准是不错的。 于是她暖暖的笑了,比病秧子赵更有杀伤力的原版有些羞涩有些娇媚的笑容,礼貌的叫道: 大叔好! 貌似这少年一声甜甜嗓音的大叔,让他心情很好,他又笑了,比刚刚真诚多了,虽然没有刚 刚好看,更加别扭。 老马被这一声大叔吓坏了。 生怕皇上不高兴,不过抬头一看,皇上那一脸笑容,抵达眼角也终于微微的有了点皱纹,貌 似心情从未有过的好的样子。 心道皇帝宠一个孩子,也没有这么宠法啊。 他开始以为皇上喜欢这孩子,是因为他的文才。可是接触了之后,老马觉得又不是那么简 单,有文才的人多了去了,不是他僦娇,他这个斋的学生可都是精挑细选出来,哪一个不是人 才。 此刻他心中冒出一疙瘩,抹不去又吐不出,却不敢细细深究 男人是善变的,天长地久是不可能的。 仁宗在见到小左童鞋第一眼的时候他神思恍梦他巴结迷乱。可是一小会也许不到3分 钟,他就恢复了。 都说一个男人有多持久,估计他对一个女人的真正爱情也就有多持久。 那点事撑死就是几分钟,肾功能再好的仁宗也不例外。 就在刚刚那几分钟,仁宗告别了多年不可告人的兄弟之恋。他发现,自己见到一个那么相像 的人,却只有厌恶,对远在辽国的耶律国王,此刻也淡了耶份心思。 或许若干年前,手牵着手,情深意重的说的那段话:与汝是一家,他日应当盟好是念,生 灵是爱。只是一种安慰而己,就像敌国的一对王子公主,公主牵着王子的手说:我爱你,将来 你要是攻打我们国家的时候,请为我想一想。 仁宗这便宜的一句话感动了自己,感动了耶律王子。宋辽保持了四十二年的太平日子。与国 家的太平相比,两个人的爱又算得了什么? 他告别了多年被拒绝的硬伤和郁闷。 一个男人不记得他爱了多少女子,做了多少女子,可是却一定会记得那个拒绝他的女子。 那个女子散发着淡雅的幽兰香气,那个女子牵动着联翩的轻快罗裙,那个女子眨闪着似水皎 皎明眸,那个女子轻抚着乌金的长长秀发。 那个叫阿莲的女子的千种美丽,在仁宗这么多年一遍一遍的回想中,得到了更高的升华,那 个女子,几乎就是他心中神一般的存在。 可是此刻那个女子变成了真实的女孩。 比她出落的更美更年轻更可爱更温柔。 她可以像一个男子一般,纯纯的看着自己,带着一丝好奇的探究,却让人生不出一点反感。 她实际上是个女子,她细密整齐眉毛极其秀气,她眼睛弯弯上扬有着纯纯的娇媚,她红润的 嘴唇洋溢着年轻的味道,她这么美,却挥然未觉,如同一块绝世美玉,静静的躺在地里,等着你 去拾起。 这个院子里的所有男人,在对女人的审美这种事情上,绝对没有仁宗经验丰富。 这个女子,虽然是阿莲的女儿,眉眼间有着淡淡的相似,但是又全然不是,她的美雌雄莫 辨,浑身上下更有一种飘逸的神采,这些都是阿莲没有的。 多年来,不会有人叫他皇上以外的称呼,连他的女儿,也顶多在皇上跟前加个父,叫父皇, 或者书面语称官家。 可是左伊一声大叔,让他心中得到极大的满足感。 脱下龙袍他也只帚一个普通男人而己。 乾隆爷爷在多年后遇到一个女子,爱上了那个婉约美丽又年轻的女子,结果那女子一句: 皇上,您还记得大明湖畔的夏雨荷吗? 然后故事发展的天雷阵阵,特么的,好不容易喜欢上的姑娘,居然是自己生的 仁宗皇帝木有这样的忧虑,他可以肯定,面前这娃娃不是自己生的。 当然他也没有乾隆爷爷那么伟大,看见一个好的,就想往床上带,他对左伊的感情很复亲 更多的是惊喜,一直念叨的女神居然括生生的站在眼前,和自己想象的一点不差,甚至更加美 好,让他一瞬间觉得人生没有什么大遗憾了。 给,拿着。仁宗忽然摘下了身上挂着的玉佩递给了左伊。 老马赶紧对左伊解释道:左轶,看来我的老友很喜欢你,当作长辈的见面礼吧。 嘿嘿,老马很会蹬鼻子上脸,刚刚编造了个同窗的身份,见仁宗没有反感,立刻升级为老 友。 玉佩神马的,对现代的穿越女是通杀的,左伊看着这个翡翠玉佩色泽翠绿,通透无暇,雕工 精巧复杂,握在手中就有一种冰冰凉凉的温润感,好舒服。 很开心的挂到身上,屁颠颠的对老赵笑道:谢谢大叔。 仁宗很高兴,看她笑的眉眼弯弯,真的很喜欢的样子,而且还像个小孩一样夸张的直接挂在 了身上,他一点都不觉得她有什么大不敬,只是觉得她喜欢就让他无限欢喜。 老马自然不会劝说什么于理不合,他的专业是拍马,只要龙颜大悦,合不合理又有什么关 系。 拿人家的东西,自然手短。 左伊在拍马屁的功夫上,绝对比老马高几个道行。只要她想拍。 没办挂,现代的工作压力比古代大多了。能不留痕迹的拍的那些有钱的大爷心情愉悦的掏出 钱来,是一门工作技能。 大叔我们一起来烧烤吧,马先生准备的,可好吃了。左伊戴好玉佩心情颇好的拖着仁宗 的衣角,屁颠颠的朝炉子那边走去。 在刚刚仁宗和左伊对话的时候,老马一边慌乱一边不忘叫人把吃的摆上了。 仁宗看着身边的小孩一副明显讨妤的模样,很开心,还真是个孩子啊,被一个玉佩就收买 了。 此刻他像一个奸计达成的人贩子一般,心情颇好。 可是实际上,谁知道谁才是那个人贩子呢。 说不定仁宗给了玉佩还把自己弄丢了。 池塘边上的巨石上,已经架起了简陋的炉灶,里面的木炭也已经烧得炙热,颜色呈暗红却不 见一丝火苗。 炉灶附近,用荷叶当成托盘,摆放着已经处理好的各种野味,有些野味肉块被一根根细长的 竹条串好,旁边的几个杯子装着调味月的油盐昔醋香料等配料,还有一些活泼乱跳的鱼,貌似大 伙都不敢处理,任自它们在木桶里游的欢快。 病秧子赵眯着眼睛,看着左伊拉着养父朝这边走来,心中不知道做何感想。 再看到左伊招呼大伙干括,随手拿了—串肉,硬塞给皇上,让他拿着烤,小赵同学只觉得自 己这群结拜兄弟们太太特么的牛叉了。 仁宗喜欢左伊的热闹,喜欢她开心的样子,心中还在想:左承仕啊左承仕,这样的闺女你都 舍得放出来,这么多年,你是越活越回去了吧,难道被朕一直打压在泉州蛮夷之地,已经完生没 有了当年的风流之态了? 他这厢正在感叹,冷不丁的手上却多了一串血红血红的肉串天哪仁宗胃里一阵阵的恶心 涌了上来,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是什么东西反射性的就把肉串扔了,扔的远远的,还失态的跑 到池边,不断的把手伸进去搓洗。 小赵童鞋还在靠在抱枕那里,不过貌似他全身都在发抖,忍着笑忍的好辛苦 等到老马再捧着一盆水,给仁宗一遍一遍的清洗过后,他才觉得松了一口气。 左伊也吓一跳,本来以为院子里就光哥有洁癖,不想这位大叔,洁癖更加严重。 老马以为皇上这回应该避的远远的,不想又不怕死的凑到了左伊身边,还尴尬的笑笑。 看到左伊熟练烤制肉块,动作优雅,似乎很有情趣的样子。仁宗喜欢这种感觉,不舍得现在 离开。 左伊把身上的一块帕子递给了仁宗,笑道:大叔从来没有进过厨房吧?以前在县学的时 候,易先生也是这副模样,整天还念叨着,君子远庖厨,不过吃的时候,他是吃的极其开心的。 仁宗接过帕子,擦了擦手,听到左伊说的易先生,自然是知道是谁。想到那个耿直的老易也 有这么悲剧的一面,心里平衡多了。 不过大叔,治大国如烹小鲜,当年颜回还为孔圣人做过饭。你试一试吧,很好玩的。左 伊说着又笑眯眯的递给了他一串内脏。 一根竹签上穿着一粒一粒的心。 仁宗从来没有见过这玩意,不过看上去比血呼啦的肉好一点,又不想这孩子失望,就接了过 去,拿在手上还仔细的看了看,问道:这是什么? 动物的心啊一粒一粒的,我们的心大概也是这样的 左伊笑容满面的解释道。 仁宗这回扔的更远了,直接跑到了池塘边,不仅在洗手,还在干呕。 靠在抱枕上的病秧子赵抖的更厉害了 被胖子骂了一句:你能不能别整那么大动静,我 一条鱼还没有钓上来呢,都怪你,把鱼都吓跑了 134、第三十三章:后院偷菜 皇上皇上 一边的洪公公的鸭公嗓轻轻的叫了两声。 仁宗这才回过神来看着底下一群跪着的黑压压的大臣,靠着龙椅微微左斜的身子,又坐了坐 直。 他咳嗽了一声道:郭爱卿刚刚说到哪里了继续 底下那位唧唧歪歪的铮臣郭宝宝他爹,保持着半弯曲的身子已经说了快半小时,国家祖制什 么的通通都搬出来了把老马随意更改学校制度不选上舍生为斋长的行为上升到了一个违背祖宗 道义的高度进行大幅度的人身攻击。 大殿很宽广,要保持弯曲恭敬的献菊花的的身姿还要说半个多小时很大声的话,滔滔不绝, 已经是一个身体很好的人的极限了,何况郭大人平日应酬很忙,酒色不断,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折 磨。 满头是汗,脸色真的苍白了,而不是抹粉抹的,他实在是想喝一杯水,润润喉,可是皇上却 叫他继续 他还能继续说什么啊? 郭大人很绝望啊 这时候,不想平日不怎么管事的同平章事晏殊大人居然站了出来。 说道:老臣以为郭大人说的,还是有些道理的,马学正光天化日之下不带学生上课,居然 跑到老臣院子里偷菜 晏殊平日对皇后这个兄弟是很不感冒的,可是今日却出乎意料的站出来,力挺他。 实在是他被气坏了。 自己在朝中芋芋苦苦的办公,回家一看,自家后院的幕居然被偷丁 那些菜菜可是他的最 爱 最最可恶的是,没有那些菜菜,那小孩这两天一打完拳就急忙忙的闪人了,再也不坐在菜 地前和他讲故事了 导致他这两天不知不觉的失眠了,内分泌严重失调,心隋严重不好,一定是菜地上没有菜 了,那小孩才小愿意呆了 所以他一定要狠狠的参那个姓马的一本,搞毛,居然到他家后院偷菜 仁宗本来也是因为老郭哪里唧唧歪歪的说起马学正选斋长的事情,想起来上次的烧烤,不自 觉的就沉浸了那美好的回忆当中。 那日他吐啊吐的,终于吐习惯了。 最后在那小孩一脸甜美的笑容注视下,他手抖抖的接过了那串黑漆漆的肉。另外一只手一只 抓着刚刚左伊递给他的帕子,以防实在恶心,第一时间可以擦手。 然后又在那小孩期盼鼓励的眼神下,可怜的仁宗硬着头皮,小心翼翼又僵硬的咬了一口。 可是在恶心的肉串碰到舌尖那一刹那,并没有一阵阵的胃酸涌起的难受,反而是一种完全形 容不自来的那种香喷喷的感觉,一瞬间,仁宗居然不顾天子的饮食礼仪,以最快的速度把手中烤 好的肉串消灭了。 在皇上一反常态的捎灭了五串烧烤的时候,老马不得己去悄悄阻止了。 那啥,皇上,吃坏肚子可就糟了,天色也不早了,你该走了 老马善意的劝道。 可怜的皇帝,这辈子第一次吃烧烤,第一次吃这样精彩的食物,实在是觉得意犹未尽,但是 当皇帝你还想吃烧烤,明显是没有职业道德,对不起百姓,对不起国家,把身体吃坏了,不要 紧,耽误了国家工作,那谁来替你? 所以他羞涩的用帕子擦了擦嘴,又站到一边去了,眼里却有着强烈的念念不舍,还不想回 去。 那边病秧子赵羡慕又妒的看着仁宗,好像自己的什么宝贝被他抢走了,觉得养父忒无耻 了,他有那么多大臣,为什么还要和自己抢,自己难得遇到的好朋友。 没有想到满脸笑容的少年却朝自己走来。 你想吃吗?左伊坐到了他的毯子上,问道。 小赵认真的点了点头,然后示意左伊靠近,左伊不明所以。 病秧子赵就伸出他自净冰凉的手轻轻的划过左伊红润润的嘴唇,让后在她的嘴角停了下来。 他羞涩的有些宠溺的笑道:东西都吃到了脸上了。手上的动作依旧温柔,轻轻的帮她擦去 嘴角的一点点油渍。 虽然这时候他感觉有一道目光似乎要穿过他的身体,狠狠的盯着他,他却挥然未觉,速度很 慢,很仔细;很小心,好像擦的不是油渍而是世界上最珍贵的美玉。 看到小赵同学这么认真,左伊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吃的太得意忘形了。有些难为情的道了声 谢谢,然后忽然站了起来对他说道:你等着啊,我去给你弄吃的。 然后左伊就迅速的离开了这个院子,病秧子赵要爬起来都很困难.根本阻止不了,就看着他 一阵风似的不见了。 左伊一离开,后面立刻有人跟着上去。 不是小沈,小沈被胖子逮着串肉串,他丫的吃了一串烤肉之后,其它烤肉就以惊人的速度消 失,别人都来不及串,所以可怜的小沈,就被胖子抓苦力了。小沈同学串的肉串整齐划一,每块 肉绝对会是最中心的位置,连厚薄不同的肉也能被他串的平衡的一丝不差 小胖这个吃货直觉 的知道,小沈串的肉串烤出来味道最均匀最好吃 霸着不让他走。 可怜的小沈只能时不时的看看,他的左兄在干啥 手上依日郁闷准确的帮小胖串肉串。 仁宗刚刚见到那小孩貌似和自己的养子关系不错,不知道是说了什么,她忽然就离开了。 不得不说,刚刚看养子把手伸过去帮她擦嘴角的油渍的时候,他有点不爽,凭什么老马可以 这么做,连自己的养子都可以和她这么亲密,而自己,她只是大大方方的叫自己大叔,满腔笑容 客气的很。 他不喜这种客气 很疏离,于是下意识的第一时间他就跟了上去。 那边小苏热情的把自己好不容易从胖子口中抢出来的羊肉串,殷勤的递给自己的舍友左二 哥,不想他居然不领情,还一脸嫌弃的样子 左二哥不喜欢吃肉,他觉得恶心,他是占代的环保主义者,不喜欢杀生,喜欢花花草草,这 样子本来也没啥,可是却把小苏的热情极大的打击了。 小苏的眼里肉有三等。一等羊肉。二等猪肉。三等鸡鱼,三等只算半个肉。 对他来说没有肉吃的世界很空虚的,自己屁颠颠的犹豫了好久才把最后一串羊肉串在口水中 挽救出来递给了左二,他居然拒绝了...... 小苏落寞的走了,心中无比悲伤的在吟唱: 如何让你遇见我 在我最美丽的时到 为这 我己在佛前求了五百年 求佛让我们结一段尘缘 佛于是把我化做一只羊 长在你必经的路旁 阳光下 慎重地长满了肉 块块都是我前世的盼望 当你走近 请你细听 那喷香的肉 是我等待的热情 而当你终于无视地拒绝 在你身后落了一地的 左二啊 那不是肉串 是我凋零的心 左二哥看着小苏耷拉着头的背影,有些不忍,忽然间觉得自己做的太过分了些,拿起了那串 小苏留下的有点冰冷的羊肉串,咬了口,很腥,很难吃,但是他还是一口一口皱着眉头吃了 下去 另一边,老农晏殊的院子,左伊走到了菜园子里,感觉后面老有动静,于是弯下腰,从地上 捡起一块石头,拿在手上,声张虚势的喊道:出来,不然我用石头丢你 于是皮肤细腻的仁宗不好意思的走了自来。 左伊看到是马先生的朋友赵大叔,扔了手中的石头,拍了拍胸口抱怨到:大叔,你知不知 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而且万一我不小心把石头扔了出去,就算砸不到你,砸到了花花草草也不 好嘛 仁宗被面前这小孩的话逗乐了,什么叫做万一砸不到自己,砸到花花草草也不好实在是 太欢乐了,如果此刻有那些大臣们在一定会喊,大胆 怎么敢把圣上的万金之躯和那些个花花 草草旅在一起。 我随便走走,就看到你了。仁宗很自然的撒了个谎,脸不红心不跳。 左伊笑眯眯的说道:相请不如偶遇,大叔,既然来了,帮个忙吧 然后午后静谧的菜园子里传来压抑的两个声音: 就这样,大叔用力再用力一点 一个少年的撒娇的声音。 我不行了,已经最深入了 中年男子气喘吁吁低沉的声音。 大叔,再用力一点嘛,马上就要出来了少年软糯的声音。 嗯 吼 出来了 一粗一细两个声音同时喊出来,然后砰的一声,两个人同时倒地 的声响 仁宗倒在地上,看到另外一边的小少年,想不到自己堂堂一个皇帝居然会亲自来拔萝卜,更 想不到,平日吃的方方块块的萝卜居然是圆圆长长的,而且不是一只一只的挂在树上,居然是埋 在很深的土里的。 左伊拍丁拍身上的土先站了起来,仁宗还坐到在地上,毕竟是投干过活,年纪也不比当年, 这一摔,就没有那么快爬起来。 他伸手抓住了左伊的手,大手牵着小手,站了起来。 仁宗浑然不在意身上的衣服脏丁,一手抱着带着泥的萝卜,一手牵着左伊的手,很豪气的凯 旋了 路上,仁宗问:太学怎么还种菜? 左伊说:我也不匿貌似有个高大的老衣住在那里种的 仁宗没有多想。 回到烧烤的院子,把剩下的很多大伙们糟蹋的羊肉倒入一锅,再把萝卜洗净,切块,就放在 大锅里煮 过了不久,锅里一阵浓浓的香气飘来。 左伊拿了一块碗,小心的挑了几块萝卜,勺了半碗的羊肉扬递给了老赵,仁宗很激动的接过 了,心道喝点扬,应该没问题,而且这萝卜还是自己拔的,闻着味道都特别香。 刚刚想喝,不想左伊却阻止道:大叔这碗不是给你的麻烦你帮我端给那边毯子上坐着 的少年,谢了 仁宗脸色有些黑有些红。 病秧子赵看到养父端着一碗扬朝自己走来的时候,惊讶的咳咳咳咳咳 好像肺要咳出来一 样。 仁宗这辈子都没有给人端过汤,连太后也不会让他做这种事。 他走到了养子跟前,手里端着烫烫的羊肉汤,根本不知道说什么。 病秧子赵也傻愣愣的看着皇上,不停的咳嗽 很是尴尬。 幸好这时候,左伊过来了,她拿了一块木板放在了不太平坦的地上垫着,接过仁宗手上的 碗,放到了木板上。 对他笑了笑道:大叔,麻烦你了。 看到病秧子赵听到大叔两个字,惊的又开始一阵猛咳嗽,左伊赶紧一只手缓缓的拍着他后 背,一只手扶着那个木板。 仁宗忽然蹲了下来,坐在毯子的一角,道:我来吧 他的大手,轻轻的慢慢的拍着小赵的后背,他笫一次碰触到自己这个养子,发现他的背脊的 骨头居然是凸出来的,好硬好瘦。 左伊感激的看了看大叔,端起了碗,勺了一块炖烂的萝卜递到了病秧子赵的嘴边,道:不 能吃烧烤,可以吃这个,萝卜虽然性凉,但是羊肉是热性的,炖汤吃了对你的心脏好 病秧子赵有些艰难的张开了口,吞下了还有些烫的萝卜,看着眼前一双眼亮晶晶鼓励自己的 少年,又转头看了看身边那一腔严肃,眼角也有一些细微皱纹的皇上,他忽然就双眼模糊了 135、第三十四章:边境情书   仁宗看到连向稳重老晏都跳了出来,吓跳。   听到他说有人去他园子里偷菜,简直就是岂有此理,谁这么没品,难道不知道宋朝最老资格宰相大人,业余爱好是种菜吗?   皇帝正想开口帮老宴骂顿,这时候他身边老太监尴尬小声说了句:“皇上,晏大人最喜欢种菜是萝卜和白菜……”   洪公公特地强调了“萝卜”两个字。   仁宗对这两个字也很熟悉,生平第次知道萝卜不是长树上,那日回来还和身边人炫耀了下。又听到洪公公这么说,再看看大殿下方,脸郁闷,脾气开始暴躁晏殊,突然间抖了抖,想起来那偷菜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   看着老宴还在那里针对偷菜件事引经据典,滔滔不绝,源源不断……仁宗揉了揉头,好晕,好疼,然后边洪公公就识相赶紧给叫太医了。   几乎是瞬间,仁宗就被太医接走了。   留下了大殿下还没有抒发完晏殊和那个说口快渴死郭大人,面面相视……郭大人讨好笑,晏殊哼了声,摔袖子走了。   他要赶紧去找新菜籽,重新把菜地种好,明日不管怎么样都要拖着那小孩讲故事。   这几日他都心不在焉想,那只猴子后来咋样了?   其实左伊是心虚,大大心虚,第天想照往常样和这老农唠唠家常,不想坐下他就激动开始骂,那谁居然敢偷他院子里菜,被他发现,非得巴掌拍死那小贼不可。   左伊只能心虚暗示,那啥貌似昨天太学有个自助餐活动……可能是人不小心弄错了,以为这菜是太学种……   但是晏殊心念念不忘要拍死那小贼,左伊心惊胆战,只好开溜,然后接连几天,打完拳,左伊就迅速离开,生怕被这位高大老农发现了,真被巴掌拍死。   仁宗跑回后宫,松了口气,额上跑都出汗了,细心太监要帮忙擦,却被他拒绝了,他从自己大袖子里拿出了方手绢,自己擦了擦,又把手绢放了回去。太监们眼观鼻鼻观心,都当作没有看见,依旧陪在仁宗左右   重重深宫,阳光照射下泛着金光,朱红高墙没来由就有种压迫感。坤宁殿,软塌上靠着位长相端庄,凤眼朱唇,不是特别妩媚,但是样子极其慈善贵人。正半闭着眼睛听身旁宫女说着什么,此时位小太监在位宫女带领下,进来请安。   “不用说了。”那贵妇轻声对宫女吩咐道:“们都下去吧。”   所有宫女们都退了下去,只留了身后两位老嬷嬷,和刚刚请安太监跪在地上。   贵妇仿若未见,闭目养了会儿神,问道:“皇上身体好些了吗?”   底下小公公长极不起眼,他本是皇上身边位近侍,负责皇帝随行些杂物,但是容貌平凡,不是特别留意根本就记不起有这么个人。   “启禀皇后娘娘,皇上今日身体很好,只是在朝堂那会有些不适,回来之后无碍,心情甚好。”   贵妇却睁开眼睛,看似温柔笑道:“那帕子又是怎么回事?”   贵妇最烦人家在面前不断磕头,好像是多么穷凶恶极人般,满脸不高兴说道:“下去吧,办事仔细个些。”   待到那小公公出去,贵妇终于忍不住开口骂道:“阎文应这个死阉人,居然撺掇着给皇上口气献了两个美人。姓杨假装天真,姓尚假装妩媚,两个都不是好东西,明知道皇上身体不好还不知道节制……”   身后老嬷嬷却脸无奈,直沉默不语,开口安慰道:“皇后,贵为母,何必和这些小人置气,而且就算那杨美人小名叫伊伊,也翻不了天。”   郭嬷嬷本是看着皇后长大,自是不希望皇后整日这么纠结,迟早误入歧途  而另外位李嬷嬷,也是皇后心腹,是皇后到了宫中之后步步提拔上来,经常给出主意。   此刻却开口道:“皇后,那帕子怕不是杨美人,老奴听说那杨美人刺绣手艺很好,不至于弄出个那样东西,而且小公公说了,那本来就不是宫中东西,皇上要是和宫里那些后妃怎么样,皇后节制下,也就没有多大事,要是宫外……”  看着郭嬷嬷使眼色,话到这里就打住了,却让那贵人想更多了。   前些日子日日艳阳高照,也不知怎么得,忽然就开始下雨了,而且下就不停,缠缠绵绵。   晏殊看到天下雨,郁闷死了,恨不得拿块布把天补起来,所幸,那小孩居然下雨天也来报道。   此刻屋檐下,老少,农民书生,起打拳。   不过书生打漂亮些,老农怎么弄都像是种菜。   “说这个西瓜操有用吗?”老农边念念有词,又边忘词和身边少年说道。   少年只是看着前面雨帘,不搭理他,循环做了几套才停止。   这时候,老农早就打不耐烦了,在屋里准备好了茶水。   亏得这下雨,左伊有机会登堂入室。   看着屋子外头,大树加白菜萝卜,屋子里头却是茶香书香墨香,阵阵飘来,真是极大反差。   “老伯,要每日都像样坚持,保证活到九十九。”左伊不矜持捧着他水大口大口喝,已经知道这水来源了,不禁骂了句奢侈,但是喝却更开心了。   老农却暗自嘀咕:才九十九,那猴子活都比久。   等少年喝完水,晏殊屁颠颠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只笔,问道:“可以开始了吗?”   “嗯,今日说第五回:乱蟠桃大圣偷丹,反天宫诸神捉怪……”   外头雨声绵绵,里头精彩分层。   个说,个写,说人不时喝茶润润喉,写人笔耕不辍满头大汗……   左伊点都没有尊老爱幼之心,喝茶间歇还吃点小点心。   那日老农晏殊终于耐不住寂寞,主动开口道:那啥老人家写这么辛苦,帮忙给敲敲背吧!   他脸理直气壮。   确实是这样,朝堂说晏殊要说自己背疼,说不定皇帝都要屁颠颠上前去帮忙按两下,底下更有无数人抢着想去帮忙,别说是按背,脱光了按全身都可以。   当然也就是推拿了,现代自然是需要学课程之。管家不是奴婢,但是奴婢要做事情,管家不能不会。   于是那臭不要脸晏殊,简直就是被松骨松飘飘欲仙,屋子里传来个老男人杀猪般尖叫。时不时喊:唔……嗯……轻点……轻点……   偶有路过学子,听到这声音都毛骨悚然,想入非非。   而且某日午后,据传闻,这个院子也传来了两个压抑暧昧男声。   对这个神秘院子敬而远之。   过两日晏殊又谄着脸要求推拿,被左伊严肃拒绝了,他奶奶,当是啥!不干!   最后被实在是缠没办法了,左伊怒了。指着他鼻子骂道:“老伯,好歹也是大名鼎鼎晏殊,听说官至宰相了,至于和个苦学生过不去么!明日和起打拳,就这么定了。”   然后接下来日子就看到每日清晨左伊身边出现了个老跟班。   别说,太极拳对老头松骨非常有好处。   晏殊是每日去朝廷都精神倍爽,只不过其他人就不爽了,这老头浑身用不完劲,尽是用来折腾大伙,工作量比平时多了好几倍,当官也不是人干活……   东边日出西边雨。   汴京下雨,西夏边境天气晴朗。   老范对这个每日来要书少年很是头疼,大义凛然教训道:“知不知道已经是个学生了,知不知道学生要尊敬师长,不知不知道人生还有很多事要做,知不知道……”   狄青很认真听着,很认真点头。   老范说了那么长排比问句,气喘了,喝口水顺顺,就听到狄青那万年不变声音道:“书什么时候还?”   老范索性不理他了,这少年几乎每日都要跑来要趟书,脸皮厚老范都有些招架不住了。   狄青嘀咕:不知道谁脸皮厚。   老范通常说完大义凛然话就开始看书,不理他。狄青就拿出块木头在那里雕刻。   当个个漂亮人偶在他手中雕刻出来时候,老范皮厚毛病又发作了。  笑眯眯问道:“这是什么?”   “人偶。”   “给看看。”   “不给。”   老范大怒。   他气直跳脚,老范难道还会贪墨东西不成?可是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人。  狄青冷漠鄙视了他眼,道:“书什么时候还给?”    要是般人,被如此俊美容颜鄙视次就会想去死,但是脸皮厚老范依旧活着。   因为老范不是般人,他是个伟人。   伟人通常做事都很有耐心。   于是通过老范每日不断打探,终于知道这人偶是做什么用了。   轮到老范鄙视别人了。   他坐在帐篷里面,旁若无人扣脚趾缝,这是边境不是汴京,卫生条件不好是正常,大家且忽略他这个不雅动作吧。   “追女孩子,雕木偶有个屁用,范大爷首诗词,汴京适龄女子通通排队等着嫁,小子,落伍了。”老范边扣脚趾缝,边说道。   虽然这话从他这形象说出来非常没有说服力。   可是狄青还是如往常样,认真考虑了下。 终于不再是那句:“书什么时候还?”   而改成:“想要人偶?”   老范目被直接戳穿,厚脸皮有些微红。   赶紧解释道:“怎么可能,只是在传授追女孩子经验,传授经验而已,怎么能这么想呢,是那种人吗?”   狄青冷眼鄙视了他,就是那种人。   离开老范帐篷后,狄青回到自己那儿,开始展开纸张,磨墨,当然他不会傻真按照老范说那样做首诗,那不是他强项。   这段时间,跟着老范也练练字,虽然不是很出色,但是个个也很规整。要写封书信也不太难了。   他没有写诗,也没有写词,更没有说想这种话。   通篇就写了自己在边境生活,着重详细描写了自己养了许多漂亮马。   狄青是武人,自然没有之乎则也习惯,篇书信写非常白。   “……这么多马中,最喜欢那匹通体火红,脸似半兔形状马,是匹火赤炭,极为难得,初驯服它时候,几次要把从马背上摔下来,不过幸好,它如今很温顺,想见到它定也会喜欢,常常和它说起,它在吃饱时候,或者心情好时候,总会昂首长鸣,声音像唱歌样好听。和它说,将来等们进京,带起去赏月,它很高兴,又长鸣了,听……想让给它起个名字……”   老范看到这个,跳着脚说,不行,这个也算情书!帮改改!   狄青冷着脸,手突然多了那把随身携带雕刻用小刀,轻轻飞舞,只嗡嗡嗡强吻了老范好多口蚊子就被他顶在了刀尖上,递给了老范。   老范哆嗦,笑道:“这样发出去也行,错别字都帮改了,如果人家姑娘不喜欢,下次,下次就让来写……”边说边小意把那把锋利刀从眼前推开。 136、第三十五章:月高风黑      狄青在边境养马时候,左伊在汴京上学。   汴京雨下,皇帝都愁眉苦脸。   天下间靠天吃饭不止有农民,还有皇帝。   这几日四处奏章,雪花样飘来,到处都是水灾,难民下子从全四处涌了过来。   官员们这几日经常加班,家里大小老婆们都不住抱怨,老爷陪自己时间太少了。   但是老爷们也没办法,皇帝都把后宫美人撂下了,他们总不好意思跑回家和家里婆娘温存。   洪灾,在外头是死人事情,在朝廷里就是三件事,第,是不是开仓放粮;第二,要不要减免税赋;第三,如何防止流民。   说起来,宋朝这么富庶,也没有多大问题。   但是古代政府办事效率实在太慢,等这些官员们各自英明决策统,估计洪水已经褪去,旱灾又来了。   夜深,贤惠郭皇后亲自羹汤,给还在书房办公皇上送去。   仁宗这两日完全顾不上宠爱那啥美人了,此刻看到皇后居然亲自给自己送夜宵,不禁心中动,毕竟是结婚多年,就算开始没有爱情基础,但是相处就了也有丝温情,况且皇后平日待人也顺温顺,并没有做出特别出阁事情。   “夜深了,皇上好保重龙体。”皇后小心给他盛了小碗还冒着热气汤。   仁宗接过,喝了小口,淡淡甜甜,听着窗外还是雨声淅淅沥沥,看着跟前皇后衣角似乎都有些淋湿,招了招手,让皇后道坐下来。   皇后心中喜,心道李嬷嬷叫自己送羹汤过来,皇上果然喜欢。居然让自己陪着他坐在边,皇上以前总是很客气对,却从来没有这么亲密感觉。   “也喝吧。”仁宗居然亲自给皇后盛了小半碗,有些疲惫脸露出了淡淡温柔笑容伸手递给了。   皇后异常惊喜,手都有些抖,从来不知道,皇上有这么温柔体贴面,低头喝着汤,却止不住泪水涟涟,汤中有着淡淡咸味。   仁宗看到皇后这样,不禁想起来上次那小孩给自己养子喂萝卜汤时候,养子也是这副养子,看来自己真太少关心身边人,自己也许勉强算个好皇帝,但是在丈夫和父亲这方面,永远都不称职。   仁宗拿出了个帕子,给皇后擦了擦眼睛,笑道:“都这么大人了,还会掉眼泪,想以前天天嘴尖牙利,可没有少仗着母后欺负。”   皇后被仁宗这么说,破涕而笑。   自己抢过了帕子擦眼睛。   “皇上就会嘲笑臣妾,那时候臣妾不是比较小,还不懂事么……”皇后难得不摆出那张端庄模样,不是特别美艳脸,露出小女儿般甜美笑容也别有翻动人滋味。   两人回忆了下当初,关系下子近了不少。  皇后趁机站到仁宗身后,双手轻轻在他背后肩膀捏了起来。   手艺很好,不轻不重,仁宗看了天奏章,肩膀很酸,这样按舒服多了,他笑着怪道:“这些事情让其他人做就好了,统领后宫,母仪天下,平日也辛苦,又怎是做这些事情人。”   皇后柔柔笑道:“臣妾先是妻子其次才是皇后,这本就是臣妾应该做。”   这么说,仁宗心中也软了不少,对这个平日自己心中颇为不喜疏离皇后有了不少歉意。   皇后帮仁宗按摩了会,就收拾了东西告退。   可是手上还拿着刚刚仁宗给自己擦眼泪帕子,仁宗笑盈盈道:“皇后,可是忘了什么?”   皇后不知道自己忘了什么,看仁宗盯着自己手上帕子,才想起来,笑道:“皇上真小器,九五之尊人了居然跟臣妾要个帕子……这帕子臣妾帮洗洗再还吧……”   仁宗却拒绝了道:“皇后日理万机,这种事不便劳烦了,让身边老洪帮忙洗洗就好了,夜深了,皇后早些休息吧。”   这是那日那丫头给帕子,仁宗开始没注意,后来不小心展开看,那黑压压团糊糊,角落还缝着个歪歪扭扭“伊”字。   仁宗好奇指着上面黑团团问是什么,左伊说是对鸳鸯   把仁宗给笑死了。   他后宫,各种美人都有,就是没有会把鸳鸯秀成这么团糊糊。这种事要是在个女人眼里,那是绝对不及格,辈子嫁不出去,但是在仁宗眼里却可爱到了极点。   真想不到阿莲女儿居然是这个模样。   这帕子到了他手上,他就不肯还回去了。   自己在宫中每每拿出来时候,仁宗脸上都掩盖不住想笑。   想起来某个下午,个小丫头皱着脸看着对鸳鸯在哪里刺绣,绣着绣着就成了这团糊糊,估计当时场景定很搞笑。   仁宗从此像带着个宝贝般,天天身上带着这块帕子,遇到烦心事情,拿出来,总觉得心情很好。所以才不愿意皇后拿走它。   皇后脸上还是笑容满满把帕子递了回去。   转身走时候,却脸阴沉,全不复刚刚柔情。   块帕子……   御书房外候着大群宫女太监,皇后走了出去,自然有宫女殷勤上去把吃盒子拎过来。   皇后面色很阴沉,如同这雨夜,黑漆漆不见边境。   黑漆漆太学却很热闹。   病秧子赵屋里,人很多。   因为病秧子赵家具最多,胖子时不时就喜欢过来坐坐,当然胖子过来时候,常常会带着群人。   身为斋长王安石很郁闷,外头百姓在淋雨,在流离失所,这里学生却还如此欢乐,他实在是……   很生气,但是他神马都不能说,因为那个带头少年,每次见到他时候,总是脸讨好加羞涩还有点撒娇笑容。   他索性躲到边去看书,可是那少年却如影随形。   “王兄……”少年满脸笑容,声音脆脆柔柔喊道。    王安石装作听不见,不应他。   “斋长……”少年更加软糯声音又叫了声。    王安石无奈放下书,双细长眼睛无奈看着眼前小孩。   这辈子他没有见过哪个比更大胆女孩,上学不说,如今居然混在了他们这群太学学生中。   王安石不是老古董,事实上他心中极其欢喜,能和这样个女孩个屋檐下,是很开心事情,想着等着长大,自己上门求亲,现在就在自己眼皮底下,也没有什么关系。   不过,是夜,他不敢正视。脸在别人眼里是男孩,自己可是知道是如假包换女孩,那细腻白皙皮肤,那大大眼睛,那弯弯眉毛,那润润嘴唇,无不让向淡定王安石觉得紧张。   他双眼睛虽然离开了书,没有直直看着左伊脸,却往下随意看着,似乎是想摆脱心中不自在。   可是看到下面,却看到薄薄浅白儒衫在烛火灯影下,照出里头那不盈握窄窄细腰。   王安石脸上火辣了,尴尬抬头。   “夜深了,还请们回去歇息吧,要是先生知道,可是不好。”王安石对着左伊这张粉粉嫩嫩连脸,丝毫说不出重话了,更没有平日作为斋长,责备其他学生那种气势,说出来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可是,王兄,明日就放假了,又不用上课,们晚点睡也没有关系……”左伊副很诚恳模样望着小王童鞋。   “……”王安石被那双眼看说不出话来。   看着面前女孩身男装,撅着小嘴在自己面前讨好卖乖,王安石心道,将来若是成了妻子,就把抱起来,打屁屁,看不乖乖睡觉。   他此刻就很想这么做。   想不理他,拿着书又看不进去。   最后叹息了声道:“罢了,你们玩吧,别太喧哗,吵到别斋人可不好。”   左伊狗腿笑了,漂亮手在身子背后对着那群观望无良朋友比划了个“丫”,小胖们立刻心领神会,可以开始玩了,斋长已经被搞定了,不怕他告状了。   “谢谢斋长,那好好休息吧。”被派过来当说客左伊感觉到自己任务完成,得意要撤退。   不想王安石看着那副小人得志傻样,却盖上了书笑眯眯说:“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与们起吧。”   左伊每次看到小王同学笑都觉得很不妙,果然……   王安石才不管脸上情愿不情愿,大大方方走到了胖子堆人当中。   下子,大家规矩了点。   毕竟是斋长,而且小王同学,不笑时候很威严,笑时候更威严,不知道如何继续……   “们玩什么?加个吧。”王安石说话随和,点都不突兀,立刻有人狗腿给他搬了把椅子。   张大圆桌,别宿舍没有。   不知道为毛,病秧子赵屋子是最靠边,所以最大,上次烧烤结束后,他家长有让人送了许多家具过来,现在这宿舍已经比上舍生还要好了。   大圆桌前有把软椅,病秧子赵病怏怏靠在上面,面色还是如既往苍白,眼睛却亮堂堂,兴奋很。   沈括托腮坐在左伊身边。   小胖面前放着点零食,坐像蹲肉流在椅子上。   大哥和二哥也来了,他们是听说这个屋子很热闹,其次是因为自己老妹这么晚还在这里,所以他们也不走了。   光哥手拿着个手绢,努力擦着自己坐着面前桌子小块地方。   小苏有些困,头上头冠都歪歪,小脸不断打呵欠,但是大伙都在,他也想凑热闹。   王安石来,位置就几乎满了。本来可以坐十个人,但是小赵软椅比较大张,所以九个人刚好。   众人都看了眼左伊,左伊无奈耸了耸肩,尽力了,不过这样也好,把斋长都拉过来了,自然不怕他告状了。   “好吧!开始,天黑请闭眼……” 137、第三十六章:宋朝桌游 ...      “天黑请闭眼……”      除了左伊,其他人都乖乖的闭上了眼睛。      此时窗外突然的飘进一阵凉风,雨声拍打着门窗,像是有人在敲门,叩、叩、叩……      “杀手请杀人!”黑夜中一个特意压低了的声音,语气中带着丝丝恐惧的颤音,几乎所有人都觉得空气中冷了一点。      闭着眼睛的小苏,帽子歪歪的抖了抖,他受不了这种气氛,声音弱弱的喊道:“不要杀我……”。      黑夜中烛火摇晃,好像听到噗的一声。      没有人理鬼叫鬼叫的小苏。      不过小苏的鬼叫,却让这个夜晚显得更加恐怖。      “杀手请确认……杀手请闭眼……”声音很缓,大家知道,黑夜有一个人已经死去……      窗外的风雨仿佛配合一般,突然间停了,淅淅沥沥的雨声没有了,破落的风声也停了,夜,极其静!      屋内呼吸的声音重了。      “捕快请睁眼……”      桌子很安静,没有动静。      “捕快请睁眼……”叫了三遍,后知后觉的捕快才知道是在叫自己。      “捕快请指认杀手……”      “捕快请确认……”      “请看县官手势……捕快请闭眼……天亮了……”      左伊微笑着,没有烟火气息的看了一圈大伙,所有人都觉得这是一个看死人的眼神。      “苏兄,你死了……”      小苏被这个气氛弄的太压抑了,毛骨悚然的跳起来道:“胡说,我不是还活着么……”      坐在一边的小胖一巴掌拍了过去,把他歪歪的帽子拍正了,骂道:“说你死了,你就死了,叽歪那么多干嘛……”      “现在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发表临终遗言,要么闭嘴……”左伊笑眯眯的看着小苏同学。      小苏看了看身边坐着的一圈人。      离自己最近的是左二哥,他很想和左二哥来个眼神交汇,左二压根不看他。      另外一边是小胖,刚刚拍的他脑袋生疼,他不敢看小胖。      小胖身边是靠软椅的赵同学,他靠在那里一副快睡着的模样……      赵同学旁边的是沈括,沈括一脸清明,始终微笑的看着坐在一边的师傅。      师傅是县官,不可能杀自己。      师傅身边的是斋长,斋长正在闭目养神……      然后他又从自己身边看起,      左二没有看他,左大哥背后还有一把剑,寒气逼人,但是左大哥笑的很温柔,一点不像杀手。      然后是光哥,光哥还拿着手帕在擦桌子侧面,看样子很忙……      小苏看了一圈,忽然哇的一声,像要哭出来一样,嘴唇扁扁的说:“可怜我死了,都不知道凶手是谁……那我说浩然,如果我死,我希望死在浩然手下……”      左二眼睛都没有抬,直接回了一句:“不是我,你想多了……”      左伊说:“好吧,苏兄已经被杀,他自己也搞不清楚杀手是谁,现在从二哥这边开始,每人都有一次开口说话的机会……”      左二简短利落的说:“不是我。”      大哥解下了身上的剑,放到了跟前,轻轻的抚摩了一遍剑鞘,说:“我没有感觉到身边有剑气,所以杀手应该是对面的人……”      其他人听到剑气两个字都很想笑,可是看着大哥一本正经的摸着他心爱的小剑,都不敢反驳,生怕一不小心就真的中了剑气。      轮到光哥,光哥把自己的手绢抖了抖,清了清嗓子道:“据我的分析,杀手有可能是浩然和沈括。第一,小苏觉得是浩然,我尊重死人的遗言。第二,沈括一直在笑,他一定是心虚。”      这时候小苏挠了挠耳朵喊起来:“我只是说希望是浩然,并不是说真是他……”      胖子又拍了一下他的脑袋,骂道:“死人,死去,不准说话……”      轮到斋长王安石,王安石笑眯眯的说:“我是捕快,杀手是司马兄,刚刚指认的时候,县官也说对了。”王安石说这话的时候,还温柔的看了一眼左伊,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      “而且你们看,司马兄一直在用手绢擦桌子,用这个重复的动作来掩盖自己的心虚,同时还用冷静的分析,嫁祸给别人。”      王安石这么一说,所有人都有一些恍然大悟的感觉。      小苏更是悲愤的看着光哥。      光哥被看的手中的手绢都不好意思拿了,于是他又从袖子里掏出另外一条手绢,继续擦……大有一副清者自清的感觉,不过所有人都觉得他的动作像是在掩饰什么。      轮到小沈了,小沈柔和的看了一眼左轶说:“司马兄,说我,那就是我好了。”      到了病秧子赵,他要说话前,先咳咳咳咳咳……咳半天,然后艰难的说不出话来,伸出细细长长的手指,指着对面的光哥,然后又咳咳咳咳咳……      好吧,下一个,小胖。      小胖很激动,终于轮到他说话了,憋死他了。      他满脸兴奋,胖脸上的油光在烛光下照的盈盈发亮,摆出一副颇有深意的样子说道:“我分析,在座所有人,除了县官左兄,还有死去的小苏,谁都有可能是杀手,包括我在内……”      “嗤……”一阵鄙视声,这不是废话么。      “浩然兄,表情高傲,第一时间就出来证明自己,说的时候态度磊落,根据我多年的识人经验,尽管小苏一厢情愿、自作多情的希望是浩然兄杀死他的,但是很可惜,我猜,不是他……”      “……”   “……”      然后胖子继续分析,精神抖擞的把每一个人都分析了一遍,那边死去的小苏已经快睡着了……      胖子还是口沫横飞,喷的小苏的帽沿都湿了一角。      远处的光哥不得已掏出了第三块手绢。      等到胖子终于满意的分析完了,大伙都不记得他说了什么,也不记得前面的人说了什么,实在是过太久了……      “现在开始投票指认杀手……”      然后胖子众望所归,不管是不是杀手,先让这个啰嗦的胖子死了吧……      胖子就满脸不可思议的被冤死了。      他胖脸上的肉一直在抖,颤抖的舌头下面想发出一个最后的声音——其实我是捕快……      不过他没有发出来,刚刚被拍打了两下的小苏,此刻扶正了帽子,豪气的一巴掌拍到了小胖的头上道:“死人,要有死人的本份……”      胖子就哀怨的闭嘴了,哀怨的看在在座的每一个人,果然是除了县官和死去的小苏,每一个人都有嫌疑,他是被大伙一致的投票杀死的……      第二轮的时候,拿着剑气的大哥死了。      王安石指认是光哥,大伙觉得有理有理,于是光哥也死了。      游戏还在继续,      第三局的时候,二哥死了,而最开始说自己的捕快的王安石还没有死,所以被认为他才是真正的凶手,于是王安石也死了。      游戏结束。      病秧子赵奸笑,脸色开始红润。      沈括一直在温文尔雅的笑,看似什么都不关心,只看着身边的左兄,却配合着病秧子赵大杀四方。      最后捕快是胖子和王安石,其他是平民……      第一轮玩完,大伙的兴致都被提起来了。胖子喊着他要过过官瘾,他当县官。      若干年后,当他们成为不同领域的大佬的时候,对这一个杀人之夜都记忆犹新。      似乎每个人将来表现出来的倾向,走的道路,都在这一夜或多或少的表现出来,没有谁是最强的敌人,没有谁绝对聪明,这样一个小小的游戏,居然能够看出别人的性格,还能够锻炼人的观察力,逻辑能力,判断力,口才,心理素质,等等。      在彼时,他们才觉得原来真正厉害的不是玩这些游戏的人,而是那个“发明”这个游戏的人。      在若干年后,当一次殿试,皇帝笑眯眯的靠在帘子后面软塌上,看着这些优秀的考生玩杀人游戏的时候,不知不觉,时间已经飞逝,物是人非……      皇帝感觉到兴味索然,这些人玩的明显没有自己第一次玩的好啊!      这个晚上,连一向不怎么合群的左二哥也激动了。      可怜的小苏永远是第一个被杀的对象,好不容易当了一次杀手,还被自己人打死了。      王安石安安静静,开始盘盘皆输,可是到最后,他说的话几乎想箴言一般,一针见血,再也没有人搞的过他,他想让谁死,谁就光荣的死了。      光哥太耿直了,多少次当了替死鬼。      大哥不行,他的剑气太弱。倒是二哥,后来者居上,牛叉叉的。      左伊就是那个让人最郁闷的。      正如第一次打牌,病秧子赵分析来分析去,全都分析对了,居然发现有一个厮分析不出来,那丫纯粹是来捣乱了……      病秧子赵的逻辑分析能力与装傻能力和老王不相上下,可惜,拼时间,他多来几盘就不行了,最后为了照顾这个病人,大伙就散了。      左二冷清清的又一个人,刚刚玩的时候很开心,可是这会子结束了,他又纠结了。      那个漂亮的少年,本应该是自己的妹妹,可是此刻又不是自己的妹妹,她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妹妹,他多么希望她是自己的妹妹,可是他越了解越觉得她不是自己的妹妹,那自己的妹妹呢?      好吧,左二很纠结。      小苏很开心,他觉得自己和舍友的关系更近一步了。浑然未觉左二的哀伤,大胆的硬拉扯着他回宿舍了。      左二说:“我想喝点酒。”      小苏挠了挠头,偷偷的从自己的行李箱底下,拿出了一瓶状元酒,笑眯眯的递给左二说:“我偷藏着的。”      于是其他宿舍的人都睡觉了。两个睡不着的小屁孩开始喝酒。      喝一点就晕的小苏很羞涩的告诉左二:“小时候,我娘喜欢给我穿裙子,我娘和全天下的女人都不一样,她喜欢女儿,然后整日叫我苏小妹。”      左二看了一眼脸红扑扑的小苏,笑道:“你是挺像个姑娘的。”      “嗯,我小时候和院子里的丫鬟一起洗澡,当时我以为长大后我的鸡鸡会越来越小,直到小时,可是情况却相反。”小苏不好意思的又挠了挠头。      他正说的开心,冷不丁的看着对面的左二忽然哭了起来。      把他吓一跳。      左二生的很好看,长的和师傅好像,每次看别人哭,小苏也会感觉到很伤心,特别是看到漂亮的人哭。      小苏把自己的手绢递给了左二。      左二貌似喝醉了的模样,哭的泪弯弯的,接过手绢,打开看了看,问道:“你拿它擦过鼻涕吗?”      “没有。”小苏有些郁闷。      左二于是就把手绢从正方形叠成了三角形,然后在眼睛擦了擦,然后拿到鼻子下面,重重的稀里哗啦的擤了一把鼻涕,却是哭的越发伤心,一边把手绢抓成一团,放进了自己的袖子里。      小苏不知道左二为毛哭,但是看着泪弯弯的他,会发现他很有吸引力,很漂亮。      他不自觉的深情的说了句:“别哭了。”      左二看着小苏继续哭。      小苏有些无奈道:“那帕子是我的。”      左二有些尴尬的从袖子里拿出那团带着他温热的鼻涕的帕子还给了小苏。      然后开始放声大哭:“为什么左伊不是我妹妹……”      有点醉的小苏,听到这哭声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他半清醒的说道:“师傅是男的,怎么可能是你妹妹,长的像也不会是你妹妹啊……”      小苏还没有说完就见左二一头嗑在椅子上,醉死过去,传说中一杯倒的人物啊!      ……      半夜,虚弱的小苏,吃力的扶起躺在床上喝醉的左二,让他靠在自己的腿上,给他喂了一口凉茶,他迷迷糊糊的喝了一点,又从唇边流出来一点。      小苏伸手把流出来的茶水擦去,他这样看着左二,忽然间觉得睡着的左二好乖,好可爱,一点都不像平日那么冷淡,那么臭屁。      看着他的嘴唇,看着他微微敞开衣领的白皙脖子,他完全像一个婴儿一般,沉沉的睡着了。      小苏这个时候,忽然心中有一种简单的坚定的想法。      多想拂去左二额上的哀伤,想陪他找他妹妹,虽然不知道他妹妹在哪里。      早上,左二醒来,头疼欲裂。翻了个身,看到床边地上躺着一个小孩。      那小孩头冠歪歪的一脸笑容,嘴角还挂着可疑的晶莹口水,睡的很熟。      左二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事,一脚踢了踢他,喊道:“起来了,你睡我床前地下干嘛?”      小苏被左二这毫不留情的一脚给踢醒了,揉了揉眼睛,看到左二,他露出了个屁颠颠的讨好笑容道:“起来了,早啊!”      左二不习惯他这个笑容,随意的点了点头。      他头还有点疼,喊了句:“水!”      小苏就屁颠颠的爬起来,去帮他倒水。      “面巾!”      小苏有屁颠颠的跑去拿面巾。      左二喝了口水,胡乱的擦了一把脸,就看到小苏还一脸别扭的望着自己,有话要说的样子。      “干嘛?”      “我知道你比我大几岁。”小苏期期艾艾的说。      “然后呢?”左二不解。      “你虽然比我大几岁,可是我们是同学,请你像朋友一样对我,你不要用这种口气和我说话。”小苏鼓起了莫大的勇气。这辈子他都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从来没有被人使唤过。      虽然左二使唤他,需要他,他很开心,可是听到这种语气,他又觉得很难过。      左二坐在那里,抱着膝盖,想了想,点头道:“我知道了。”      “昨晚谢谢你。”左二貌似想起来了什么说道。      “不用。”小苏也想起来了什么,有些扭捏害羞的答道。      四目相对,有些含情脉脉。      左二别扭的转过头,说了句:      “衣服!”      小苏又屁颠颠的去帮忙拿衣服了……    138、第三十七章:汴京米兰   老农晏殊如今可殷勤了,一大早自己爬起来端茶倒水,摆点心,把那个小孩挑嘴喜欢的东西,都摆在了他最容易拿到的位置。      眼巴巴的等着那小孩来,想不到,左等右等,就是不见人。那小孩居然放他鸽子,岂有此理!      他气呼呼的翻开自己的西游记本本,已经到第十二回了。      才发现,中间夹着一张字条――      老伯,是不是在等我啊,我就知道你在等我,不是和你说了我今天不来了么,你怎么不长记性呢,今天放假,明日见喽^^      晏殊这才想起来,是那么一回事,靠,又被耍了,那小孩说的时候明显没有强调清楚……      此刻左伊正走在大街上,后头跟着小七。      小七和小月还有侍砚三个书童一大早就在书院门口等着,来接他们了。      小胖很激动,一把伸出他黝黑粗胖的玉臂抱住了小月,揩了揩小月的油道:“月儿,你瘦了,你的胸肌不如以前了。”      小月很害羞,推开了胖子道:“少爷,人这么多,不要开玩笑了。”      小七那边在左伊扑向她的时候,先伸出了一根手指头,挡在了左伊跟前,左右摇摆――不许像胖子抱小月那样抱我,真恶心。      左伊却毫不畏惧,像个树袋熊一样抱着小七的胳膊,摇啊摇的:“小七,我想死你了,你想我不……”      貌似小七开始发育了,开始抽抽的往上长,看着左少爷一张脸像磨刀石一般使劲的在小七的手臂上蹭,小月觉得自家少爷也不算荒唐了。      那边侍砚和沈括就斯文多了。      小赵来了许多下人接他,上次那个被左伊打了一巴掌的阎公公也出现了。      阎公公看到左伊,还微微的点头示意打了声招呼。      拉着小赵就准备回去。      小赵难得离开太学,却不想就这样回去,看着阎公公,羞涩的笑道:“我想和同学逛逛,晚点回去可否?”      胖子听说小赵说想逛逛,立刻来劲了。挤着上前,想把小赵拉着,不过又记起上次这尖下巴的下人一来就让人打自己的脸,有些害怕,把左伊拖了上去。      “阎大大,让赵兄和我们逛逛再回去吧,看看汴京风土,有利于开阔心绪,对他的身体也有好处。”左伊被胖子扯上跟前,看到小赵同学两眼星星直冒的样子,恳切的对那公公说道。      阎公公来太学接小赵同学,本来就是要求低调,而且在太学这种文风很重的地方,可以见他特意打扮了一翻,没有穿宫中的服装,而是一套中规中矩的棉布长衫,一身白净,不提示是宫中人,还道是位中年秀才。      如今听到着阎大大这称呼,心下又感动了一分,这是把他当作赵主子的奶爸一样的称呼,又听说对赵主子的身体有好处,而且宫中贵人都忙的很,自然也不会注意到赵主子什么时候回去。      于是四人同伴而行。      那边大哥二哥还有光哥,自然有司马府的下人来接。      “大哥,小妹不和我们一道吗?”左浩然眉头皱皱的看着离开的左伊问道。      “小妹下午应该会到府上来,她说早上还有点事。浩然,你以前不是和小妹关系最好,为这次见到却如此冷淡?”大哥不解的问道。      司马光一边插嘴道:“我看浩然是害羞,家里的姐姐妹妹们,浩然待她们都那么亲切,何况是亲妹妹的。真不知道她穿女装是个如何观景,一定很美。”      三人遂不语。      王安石今日要去拜会一个人,没有和他们一同走。      小苏家的唐秀才也等候多时了,不过小苏等左二走了,才离开。      四人摇摇晃晃,先去吃早饭。      王氏酒楼的老王得知今天太学放假,就知道左少爷应该会来,一整天都呆在店里恭候着。      说起来左伊最喜欢的,是这里的小笼包,热气腾腾,汤汁鲜美。      也是在吃小笼包的时候遇到了小沈同学。      老王很识趣的叫了小二,上了几笼汤包。      开了两桌,左伊他们四人一桌,那边小七他们一桌,只是阎公公坚决不坐,恭敬的站在小赵身边伺候着。      每人面前两笼热气腾腾的小笼包,一碟香醋。      左伊却没有忙着吃。      一双长长的筷子插入包子的龙眼处,往两边扒开,露出里面鲜美诱人的油汤,左伊取了个调羹把油汤勺出来,盛到空碗里,然后又将肉馅夹了出来,放在小赵的碗里。      “你吃,这个很好吃。”左伊笑吟吟的说。      小赵本来就是来看看,对这里一切他都很新鲜,但是他知道自己很多东西不能吃,平日饮食都很清淡,只是想看着左兄他们那么吃也挺开心的。      想不到小左一来,就细心的给他夹了肉馅,不禁又感动起来。      这个漂亮少年总是在细节上,每每让他感动的无以复加。      后面的阎公公看到这一幕,心中一叹,他这个做奴婢的都没有人家用心。      沈括开始还是很吃味的,但是想到小赵同学的身体,多多少少让着点了。      胖子也开始献殷勤,一下子,小赵面前的碗就多了好多肉馅。不知道是肉馅太烫了还是什么,小赵的眼睛又泪蒙蒙的。      看到他这个德行,左伊三人,都低头了。      吃个包子能把他一个男人吃哭。      估计这孩子平时悲剧不是一点点。      左伊忽然抬头问道:“赵兄,你有什么愿望,今天早上,我们三人豁出去了,全部陪你。”      沈括喜欢左伊,就是因为他这种处处为别人想的性格,自然没有异议。      小胖身为大哥,也豪气的打包票,开销都他包了。      后面的阎公公的细下巴抽抽了一下,要说钱,赵主子虽然没爹娘疼,但是那个宫中贵人的赏钱,逢年过节的礼物,随便漏出个指甲缝,也够你们花一年的。      病秧子赵优雅的夹了两个肉馅,沾了一点醋,吃完,接过阎公公的水漱了一下口,用手绢秀气的擦了擦嘴角,看着窗外人来人往的哀怨的道:“我就想看一场蹴鞠,不知道可不可以。”      没等左伊们开口,身后的阎公公就惊慌的叫起来了,鸭公嗓破落的喊:“不可,不可,主子万万不可,身体为重……”      蹴鞠比赛类似现在的足球,在宋朝这个富足的朝代是很流行的一种体育活动。但是蹴鞠往往踢的激烈异常,看的人也是心揪的紧紧的。      病秧子赵这身子骨一到现场,那黑哨哨子一吹,没有把球员吹下台,估计先把激动的心脏病发作的小赵给吹没命了……      阎公公一边说一边给左伊使眼色,希望他能阻止。      可是,左伊也不想啊,病秧子赵装可怜已经是从身子骨里散发出来了,那种可怜劲让你不得不心软。      “小时候见父兄们玩过,而我从来没有机会碰蹴鞠。”小赵仿若沉浸到什么幸福的记忆当中,嘴角虽是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可是让人看了,还不如他一副哀怨的模样,这笑的让人看的慎得慌,心揪揪的。      小胖几乎立刻就心软了,去,马上去,别说去看蹴鞠,就是去看别人打仗,他都陪着去!      小沈的理科男的心也有了那么一丝动容,他自小是小康家庭,父母恩爱,成长环境温馨,没有体会过病秧子赵那种寄人篱下的生活。      这里面,除了左伊,其他人都还不懂小赵的真实身份,只知道是老赵家的子子孙孙辈中的一员。      老赵家人不少,哪个疙瘩都有,所以也不奇怪,听说小赵是寄养在亲戚家的。      在小胖们看来,左伊也是这样的,他还是在他叔父家呢。      所以沈括把对待左兄那样怜惜之情,分了一点点给小赵。      他温柔的看着左伊,希望左伊同意,带小赵去看蹴鞠,满足一下这可怜小孩的一个愿望吧。      左伊一下子孤立了,身边只有那一个细下巴的公公。      小赵童鞋了不得,轻轻一句话,一个表情,就能获得一大群支持者,难怪这娃在历史上只做了五年的皇帝,还得到了一个有为之君的称号。      “阎大大,上次让你找的药找到了吗?”左伊没有直接反对,却问起了阎公公,关于那硝酸甘油的事情。      说起这个,阎公公一阵脸红,他上天下地的关系能用都用了,居然没有人知道有这种药,要不是看眼前这俊美少年对主子这么好,他几乎以为自己被耍了。      他惭愧的说:“老奴无能,找不到。”      小赵听说关于自己的药的问题,也注意了过来,一听阎公公这样说,心中不禁一阵失落,他心中也是有侥幸的,毕竟是人都不想死,不过他也知道,最近这阎公公没少花心思。      之前如果一直在宫中,一人过那样的生活,说不定那一天疼死了,也就死了。      可是这段时间,在太学,遇到这么多人,每日读书写字生活,他忽然觉得人生是这般的美好,他想做的事情有好多好多,他不想就这样死了。      看到小赵的脸塌了下来,左伊觉得自己很残忍,如果他不遇见自己,说不定会不那么痛苦。      原先只是身体痛苦,如今却要抱着一个希望,看着希望一点点的灭绝。      左伊之所以会和阎公公提那个药,是因为她知道,火药的成分中间就有硝酸甘油,而火药就是在宋朝发明的,多多少少抱着一点期望,可是就算是硝酸甘油找到了,也只是一种鸦片一样,缓解疼痛而已,她最终没有办法让他活到老。      “没事,你多多留意,我这边也会留意的,只要想找一定能找到。”左伊虽然失望但是并没有责备什么,还好好的安慰了一下阎公公。      沈括那边听了,沉默不语,略有所思。      轻易的转了一个话题,沉重了一点,左伊拍了拍小赵的肩膀说道:“看人家玩蹴鞠有什么意思!要玩就玩大的,咱们办一个蹴鞠舍得了。”      小胖一听,玩大的,激动了。      左兄每次不玩则以,一玩总是能玩出新花样。      小赵心中也颇有意动,事实上他一个皇帝接班人,结交朋友自然是有考量的,他早就从胖子的大嘴巴里得知,大名鼎鼎的七天客栈是左兄办的,而且还有七天诗会的传统,颇受文人喜爱,据说汴京也计划开一家。      而且现在坐着的王氏酒楼,这栋京城数一数二的楼,居然也有眼前这三人的股份。      小赵自己不能干啥干啥,可是听着他们做的这些事就很爽,常常会想,如果是自己做会怎么样,会不会更好,总是不自觉的把自己的病秧子身体带入其中。      如今听左兄说要玩大的,他异常激动,刚刚还一脸哭相的想看蹴鞠,这会子却双眼期待的看着左伊,希望他别卖关子,快点说。      如果是正常情况下,作为皇帝接班人培养的小赵同学应该在御书房,学习一下国事之类的。但是由于他的身份特殊性,第一仁宗不放心,第二他身体实在是不行,所以小赵同学如今实在是默默无闻。      但凡是小孩,都想证明自己能干,特别是宫中的小孩,而且在外头做些东西,既不会让宫中觉得自己有野心,也能证明自己的能力。      那边小月在京中呆久了,自然对蹴鞠不陌生,实际上小胖府上就有人玩蹴鞠,小月身手好,常常带队。      听到这个,耳朵不自觉的竖了过来。      小七却颇为不屑,她这段时间经常被杜小月追着挑战,也看到他们踢球,那个烂,她一脚能进,却看着他们一大群老爷们欢快的你追我赶跑来跑去,没意思!      “据我所知,现在汴京城还少一个蹴鞠舍。我们何不做一个蹴鞠舍,赵兄当最大股东。”左伊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小胖和小赵普及了一下大股东是啥意思,不是大古董,而是赚钱的时候分钱最多的一丝。      左伊一边听了,都觉得小胖就是专业。人家的解释角度,太专业了,闭口不提,投资多少钱,先说盈利。      可是说来说去,他们都不理解蹴鞠舍到底是个什么盈利团体,难道天天让人来踢球就有钱,还专门花钱请人来,真是闲得蛋疼!      小胖和小赵两人各抒己见的争执开了,左伊吃了点点心,喝点茶,等他们。      这时候静默不语的小沈却开口道:“其实左兄说的蹴鞠舍,和怡红院是一样的,只不过怡红院招的是姑娘,蹴鞠舍招的是踢蹴鞠的人。”      正在喝茶的左伊就喷了。      精屁!      她都有些崇拜的看着沈括,这理科男的思想就是专业,一下子就理解了。      小胖和小赵听沈括这么一说,似乎也有了那么点意思。      于是一个叫米兰的蹴鞠舍就这样在王氏酒楼的一张桌子上成立了。      钱几乎全都小赵出了,然后小赵获得了40%的股权。      病秧子赵当时只听到分钱的时候自己可以分多少云云,回去之后,一个人在那里思考的时候,才发现,靠,被那群兄弟们骗了,他们一分钱都不出,每个人20%的股权,还好像自己占了多大便宜似的。      阎公公同情的看着赵主子在那里生闷气,心道,一向精明的主子怎么会那么傻,当时自己也在,都听出了不对了,当时还以为主子故意的呢。      实际上小胖等人也是这样以为的。还道新认的这个兄弟真大方。      据说宋朝以后就有了个叫做米兰的蹴鞠舍。      若干年后,无数学习不好身体好的娃娃,有了新出路,考进米兰蹴鞠舍,高薪高福利。      一个叫高俅的娃娃就是从那里出来,后来还进京做了大官。      ――      小胖问:“左兄,为毛叫米兰啊?”      左伊:“因为我喜欢…”      沈括:“那我也喜欢……”      小赵:“我是大股东,改叫皇家开封队不行吗?”      小胖三分面面相视,齐声道:“我们六你四,你听我们的……” 139、第三十八章:司马舅母      司马家,很有钱。      司马府建得美轮美奂,富丽堂皇,宅邸壮丽,庭院清幽,前后就共有六进,高矮围墙相隔,后院之内,拔地起着一座三层的高楼,雕梁画栋,最是华美不过,而且一进去就有明显的视觉冲击感。      左伊来到这个老娘曾经住的地方,可以想见,当初那俊美的爹爹心肝是如何蹦蹦跳的,那一颗求美的心需要多坚定。      如同一个穷小子进了豪门大院,似乎得到的也就只有鄙视和自卑。      当然左承仕顶住了压力,还得到了司马家的宝贝女儿。      历史上的司马家,清正廉明的大好官。      本以为过来会像易先生家那样,只是一个幽静的小庭院,实在是没有想到是这副观景。      难怪自己两个哥哥,都养尊处优成那个德行,一个整日想去战场,一个整日纠结你到底是不是我妹妹,难怪光哥有洁癖,擦手还用最好的白手绢,和现代人用LV纸巾,没啥区别了。      难怪光哥很清正廉明,这特么的纯粹就是高薪养廉啊,家里条件这么好,根本不需要贪。      左伊上门求见,打的是光哥同学的身份。      门口的管家很识趣,没有要小费就进去通报了。      过了一会,光哥等人居然亲自出迎。      大哥很开心的一把牵过妹妹的手。      二哥后面默默的跟着。      光哥笑眯眯的。      左伊老觉得二哥这娃忒复杂了,整日要想你到底是不是我妹妹,毕竟这种辩证的哲学法,连爱因斯坦、牛顿这样的老家伙都想不通,他又怎么能想通呢。      不管他有多别扭,左伊另一只手挽过二哥的手,紧紧的抓住,不放开。      二哥像被轻薄了一般,挣扎了几下,可是左伊的手丝毫不放松,当着下人丫鬟的面,二哥脸皮薄,不好意思,就任由她牵着。      光哥羡慕的看着他们三。平日觉得手和手碰触是很恶心的事情,为毛看见他们这样居然不觉得恶心,反而有一种温馨感。      “左兄,你不是说来拜见我的吗,怎么来了,就把我扔一边啊!”光哥不甘寂寞的挤上前去。      “表哥好!”左伊笑眯眯的道,手里依旧左右美男相拥。      这一声表哥,听的光哥很开心。      “表妹,我娘特意为你准备了院子,我领你去看看。”光哥难得的开始献殷勤。      “不可,小妹,先去拜见舅舅舅母吧。”大哥理智一些。而且这么多人中,他心思最敏感。那个院子本来是舅舅给小妹准备的,却在听说没有接到人的时候,舅母早就把里面的东西重新整理了一遍,加了许多东西,说是要过些日子,接她的侄女来小住一段时间。      这种事光哥和弟弟自然不懂,大哥也不好意思说,平白给人家母子添堵。      因为平日院子里,左二是真的天真烂漫,和那些丫鬟闹成一团,自是不屑听那些不好的东西。      而光哥有洁癖,素来和别人不亲密,丫鬟们也不敢怎么样他。      而大哥虽然长的没有左二好看,但是一身英武,又有书卷味,性格脾气又好,最得丫鬟们爱慕,有些话他只要略略一提,自有人会告诉他。      这也是清雅那样一个高傲的人儿为毛会心沦落于大哥,说起来大哥和爹在某些方面真的很像。      这时,就有一个穿着青缎的老嬷嬷走来笑说道:“太太说,请左姑娘到她那边坐坐罢。”      左伊一看,这不可就是宋嬷嬷么,老熟人了。      光哥们要跟着一起,宋嬷嬷好脾气的笑道:“你们哥几个玩去,太太要和姑娘说一些体己话呢,你们在又像什么样子。”      大哥、二哥、还有光哥都乖乖的行礼停住了脚步。      看来宋嬷嬷在这司马府的地位很高,不像是下人,倒更像长辈一般。      很多宫里出来的嬷嬷,都会这样,被一些大官接回去养老,过得好的,未必老年不滋润。      一路上宋嬷嬷倒没有特别说什么,好似泉州教授那段日子根本没有发生过一般,倒是左伊一路径直开口道:“谢谢嬷嬷送的那身衣服,很好看。”      “不敢,老奴也只是受人所托。”宋嬷嬷脸色淡然答道。      “本来要带妈姆过来的,但是她年纪大了,我也想等我安顿好了,再带她老人家一起过来。”      宋嬷嬷脸色变了变,道:“谢谢小姐费心,想来有小姐顾着,我那老妹比我有福气。”      说话间到了走廊尽头的一间小正房内。      正房中正横设着一张长桌,桌上磊着书籍和茶具,书桌两名有软塌,规规整整的摆着几个色泽柔和的背引枕。枕头一旁方方正正豆腐块一般左右各叠着一床褥子。      舅母靠在了左边的软塌上,见左伊来了,也没有起身,一副假寐的模样。      宋嬷嬷见这副光景,摇了摇头,却也没有说什么,只身退了出去,留了左伊一个人在里头。      软塌上的女人,应该是常年养尊处优,保养的非常好。肌肤微丰,身材适中,一张脸未施粉黛,却是毛孔细腻,看不出年纪。五官不是特别出挑,却温柔可亲。只是嘴唇略薄些,都道唇薄无福,可观舅母这个模样,岂会是个没有福气的人。      相比自己老爹后院的那些女人,眼前的这位更加华贵,虽是未施粉黛,虽然一身衣服不艳丽,但是那罗裙半遮半露出来的一双脚上的秀金绸布鞋,看似随意,却华贵无比。      都说拼富,要从足下开始。      任凭你西装革履,一双破皮鞋就能出卖你。      看来自己老爹任重道远,要么做个大贪官,要么走狗屎运,否则他后院的女人们一辈子别想穿上这种鞋子。      “左伊拜见舅母。”看着软塌上的女人微眯着眼,一脸祥和的模样,想必自己过来,也就醒了,只是不知为毛,要摆架子。      红楼梦里头,黛玉初进贾府,大伙们不都是心肝宝贝的抱着叫么?      舅母果然是醒了的,只是缓缓的坐了起来,把垫子移了移,改躺着为靠着。      左伊顺着她那一挥手,也不客气的坐到了妇人的身边,自己拿了一个靠枕没有靠着,却是抱在了手上。      “你长的和你娘真像,性子也像的很。”司马夫人看了一眼左伊,抬了抬眼说道。      “谢谢舅母夸奖。”左伊不客气的接过嘴。      舅母却笑了,居然伸手把左伊的头冠解开,亲密的在她头上揉了揉,一下子,长头发就散开了。她道:“我可不是在夸你。你娘比我美,你舅舅极疼爱这个妹妹,可是那性子,却是不讨好的。”      “也怨你舅舅太疼这个妹子了,选夫婿这种事也依着她,否则你今日可不会一头青瓜帽,说不定贵为公主,我这个舅母还要拜你呢。”妇人像说笑一般,就说出了一个震惊的话题。      左伊头一闷,老爹这苦逼的男人,也算是少见的兢兢业业了,难怪这么一把年纪还苦逼的在泉州窝着,居然和皇帝有这样密切的三角关系。      心中虽然震惊,但是面上却也没有太大的表情,左伊不着痕迹的避开了舅母的手,笑道:“舅母说笑了,怎不见舅舅?”      “你舅舅今日有事出去了,晚些时候会回来。说起来你舅舅也是极其喜爱你的,虽说只是小时候见过你一面,那时候你长的一团皱脸,看不出一点你娘的影子,倒是现在居然像到这个地步。不知道他见了该做如何想。”舅母说话的时候,手伸到自己头上,扯出了一根发簪,一头长长的青丝也散落开来。      左伊觉得这个场景怎么那么诡异,两个毛很长的女人,面对面聊天,好像恐怖片。      “我是娘的女儿,自然是像娘的。”左伊硬着头皮和这位亲爱的舅母继续周旋,不知道何时是个头。      “你舅舅给你寻了门亲事,说起来只有你这一个亲外甥女,我这个做舅母的自然也是希望你好,只是我们家光儿自小和我那小侄女两小无猜,感情是极好的,光儿打小都不喜欢别人碰他,可是和我那小侄女却能玩到一块,也是缘分。”舅母一边说,一边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把梳子,居然开始给左伊梳头。      三两下间,她的那根发簪就到了左伊的头上。      梳好头,妇人又靠了回去,浑然不在意自己一头长发散开,像一个性感的熟女,她目不转睛的盯着左伊,道:“你若要做我的媳妇,那你今后就要穿回女装,你若是做我的外甥女,你舅舅如何宠溺你母亲的,我这个做舅母的也就如何宠溺你。你很少穿女装吧?”      妇人说话的思维跳跃极快,左伊有点招架不住,总觉得这个叫做舅母的女人有点疯,初见的时候一脸端庄祥和,说起话来,怎么得像是忘记吃药的女人一样。      左伊不知,传说中的舅舅,也是恋妹情节严重的男人。      那么个漂亮的妹妹,整日相处,又没有接触其他女人,日子久了那种宠溺几乎到了变态的感觉。      而到娶司马光他老娘的时候,舅舅完全不在乎对方长什么样,和娶一个下人没啥区别。      直到左伊老娘出嫁了,舅母才慢慢的一点点的抓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可是过了几年,老公居然把那女人的两个儿子接回来当自己的儿子养。      好吧,她忍了。      不想再过几年,居然要把那女人的女儿接回来抢自己的儿子。      她怒了。      她在司马池面前从来都是一个温婉大方的好女人,面上不能动作,并不代表不动作。      今日她这番话说的很清楚明白。      说话间,她居然就从软塌下面的一个屉子里,拿出了一套衣服,看上去不像是新的,但是也不旧,不知道是舅母特地准备的,还是本来就放在那里的。      “你来,让舅母看看,我的亲外甥女穿女装的模样。”说着,她又恢复一脸温柔的模样,要不是她的一头长发还散着,左伊几乎要以为刚刚全是自己的幻觉。      屋子里连个伺候的丫鬟都没有,左伊被舅母领着带到了一个屏风后面,居然亲自伺候她换衣服,像是亲密无比的长辈一般。      脱去了外头的男生儒袍,舅母很仔细的帮她穿衣,像一个母亲帮女儿穿一般,一边说:“你表姐比你大几岁,身量倒是差不多高。”      左伊听到舅母这么说,还以为这衣服是自己表姐的。      接下来,舅母就像个陀螺一般,脚不沾地的忙个不停,帮左伊穿好衣服,头发又梳了一遍,把那只发簪重新插了一下。      左伊感觉舅母貌似很喜欢那支发簪,梳头的时候不断的摆那只发簪的位置。      摆的左伊有点不自在的道:“这是舅母的心爱之物,还是不用给我了。”      “没事,那是你舅舅当年送我的。要是你舅舅见你戴着一定会很欢喜。”舅母还是一脸笑容的说,那笑容甚至有一种兴奋。      是的,这发簪是当初司马池送她的,可惜,本来他是想送给她妹妹的,给她亲自做的生辰礼物,不想他的宝贝妹妹居然要出嫁了,然后司马池也一直把发簪带在身边,没有送出去。      却是到了后来,耐不住自己的死缠,怕自己多心,就给了自己。只是每每看着自己的头发,却是一脸深情。      梳完头,又拿出了梳妆盒子,来给她打扮。      一头长发披肩的舅母,此刻像一个专业的化妆师,在细细的给左伊描眉。      不得不说,这个舅母很有风情,五官长的确实普通,可是从进来到现在,左伊就好像看到无数个女人的模样,有贵气的,有温雅的,有性感的,有娇俏的,还有专业认真的,可是这些气质通通在一个女人身上,一个生过一对儿女的中年女人身上,就有那么些诡异了。      左伊被她按在那里,任由她折腾,心中在想,哥哥啊,你们神马时候过来,传说中的舅舅啊,你快回来吧,我快被你老婆弄死了…… 140、第三十九章:长须美男   就在左伊祈祷的观景,忽然门被推开了。      “蔓儿,你怎么又不梳头?”一个中年男子的低沉又柔和的声音传来。      左伊转头望去。      因为背光的原因,司马池没有注意到坐着的左伊,倒是一眼就看到长发散开的站着的妻子。      然而,今天注定会是个不平静的日子。      司马池如平日一般走到妻子身边,妻子不是个漂亮的女人,可是却是极其耐看,特别是那一头乌黑长发散开的时候,别有风情,有些俏皮的可爱,总会让他想起自己的那已故的妹妹。      接着司马池就愣住了……      妻子身边有张椅子,椅子上坐着一个女子,眉目如画,肤色晶莹,身穿那套熟悉的浅白色丝罗襦裙,一头乌黑的秀发盘成飞鬓形,上面赫然插着一只发簪,红润的耳垂戴着相映成趣的宝石耳坠,卓卓多姿。      这张熟悉到骨子里的脸的眉目间却有一种陌生的味道。      “莲儿?”司马池不敢相信的叫了一句。      妹妹的一动一颦都足以让他销魂蚀骨,他知道妹妹离开人世那一天,把自己关在屋里一整天不见人。第二日出来,一切照常,可是那以后却开始蓄须。      没有妹妹的日子,惜无返生香,魂梦亦凄凉。      左伊抬头看到面前这个男人,长的和二哥好像,简直就像年长版的二哥,唯一区别的就是那一缕长须。      古时有长须美男之说,可是到了现代,长须的杰出代表除了关公关大爷就是优雅的拉登叔叔了。      关公一双大眼炯炯有神,大嘴性感迷人,大手孔武有力,胸肌更加是像铜锣一般硬的蹦蹦响,脸色红润的看不出喜怒,那把大胡子更是风骚异常,可是和美真的一点关系都米有。      尤其是那红脸关公娇俏的喊:备哥哥你太用力了……      消毒水神马的,赶紧来吧,严重需要洗眼睛。      可是眼前,左伊有些目不转睛。      有一种人,少年时俊美可人,青年后潇洒诱人,学识渊博,性格沉稳,放眼一瞧,迷倒仰慕者黑压压一片,其魅力非能用语言描述。      而眼前这位,大概就是如此。      用一组数字来形容吧,长须美男,三围:三十六,三十六,三十六。      “伊儿拜见舅舅。”只是一瞬间,左伊就醒悟过来,这个中年大叔,是自己舅舅,赶紧盈盈拜下。      而司马池却是失态的后退了好几步。      眼前的少女极其清秀,眉毛细密整齐,长长的睫毛微微的覆盖在大大的眼睛上,笑容纯美,那微眯的眼的小猫模样的动作和妹妹莲儿如出一辙。      怎么会这样,她叫自己舅舅。      他曾经见过左伊,那容貌和此刻完全不是一个人,如果那时候的左伊是这个样子,他这个舅舅不管用什么权力压迫,也要把她带回来。      他做了什么?这么多年,就这样把莲儿的女儿独自一人扔在泉州,这么多年,自己竟然没有机会照顾她,她居然就这样长大了,长的这么美,这么惊艳,这么出乎意料。      披头散发被舅舅称作蔓儿的舅母,此刻却先把左伊给了扶了起来。      “老爷,瞧你高兴的既会如此失态,让小辈看笑话了。”舅母一边说一边随手就把自己头发给挽了起来,一下子刚刚小女儿姿态不见了,又是一个端庄的贵妇形象。      司马池也知道自己失态了。      但是刚刚那一眼的视觉冲击实在是太强烈的了,他好像看到妹妹就活生生的站在跟前一般。      司马家是一个官宦大家,家族名声口碑一直很好。      而司马池却一直有难言之语,他居然爱自己的妹妹,而妹妹呢?      这是一个秘密,十年,二十年,随着人死去,最终会成为一个带入坟墓的秘密。      历史上,连司马池这人也没有多少记载,也只是沾了他儿子的光,提了一句官职而已。司马光的父亲司马池曾为兵部郎中、天章阁待制(属翰林学士院),在藏书阁担任皇帝的顾问,官居四品,一直以清廉仁厚享有盛誉……      他让儿子娶自己的外甥女,存着照顾的心里,可是此刻,他却没了这种心思。      莲儿,他的莲儿,他都没有来得及好好看看的莲儿,他怎么能让她这么早嫁了呢。      贵妇眼里的算计分毫不差,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司马池的人,不是他那个恋恋不忘的妹妹,是她啊。      这辈子,她本最爱的人是老爷,可是现在是儿子,是那个她和老爷一起生的儿子。      只是一瞬间,长须美男就恢复了一个好舅舅的应有模样。      他坐在了软塌上,左伊坐在旁边的位置上,舅母温柔的笑着说:“你们好好聊聊,我去叫下人备一些酒菜,晚上家里要吃一顿团圆饭。”      说着已经起身出去,还细心的把屋子的门关了起来。      嘭!的一声,屋子瞬间就黑了下来。      不知道为毛,刚刚没有注意,这个屋子的窗户都是紧闭的,家俱都是半新不旧的,散发着旧旧的味道。      司马池看着左伊。      关上门的那一瞬间,屋子暗了,昏暗中,似乎对面这个小外甥女似乎又变成了自己的妹妹,连衣服都一模一样,那个发簪,自己千百回做梦梦到自己手穿过妹妹的黑发,把它插在了妹妹的头发中,就是此刻这样的光景。      左伊觉得万分压抑。这特么的老娘娘家都是神马人啊!      刚刚被舅母折腾的很恐怖,可是此刻面前坐着的舅舅,容貌美虽美,可是身上散发出的那种神经的气质一点不弱于舅母。      特别是那只手,慢慢的,慢慢的,伸了过来,简直和刚刚的舅母如出一辙。      左伊下意识的避开了,不会是又来扯自己头发吧。      她仰了一下头,那只手停在了额前……      几乎是下一刻,左伊就把头上的发簪拔了出来,笑的一脸无辜的把发簪递给了面前的男人:“舅舅,舅母说这是你送她的,我还是不夺人所爱了。”      司马池听到舅舅这个称呼,手又缩了回来,却没有接那发簪。      头发散开的左伊,是一个甜美的少女,那么甜,那么柔,那么娇,司马池长须后面的喉咙吞咽了一下道:“今后不要在别人面前把头发散开,这发簪你舅母给了你,自是你的。”      说完竟不在看左伊,等着她把头发挽起来。      左伊弄不来那复杂的发鬓,只是简单的弄了一个卷,用发簪固定住了一头长发。      一张光洁的小脸露出来,一下子成熟了一些。      屋里又一阵安静,左伊背直直的坐在那个椅子上,背后没有靠枕,不舒服的很,在舅舅这直勾勾的眼神下,她有点像多动症的小孩一般,总是坐不安稳。      “这么多年了,你可怪舅舅?”良久,司马池忽然开口问道。      左伊乖宝宝一般的摇了摇头,顺便不显眼的拿了软塌上的一个垫子,放在了椅子后面。      “你有什么想对舅舅说的吗?”司马池的余光看到这宝贝外甥女的小动作,不知道为毛,心中柔柔的动了动,当初阿莲可是个小淑女,从来不会这样。      左伊靠了靠背后,舒服了点,听到舅舅这么问,她点了点头。      司马池一阵激动紧张,不知道这个外甥女会和自己说什么。他一手捋上了自己长长的柔顺的长须,摆出一副庄严的倾听的模样。      每当司马大人摆出这个姿态,他的下属都会很紧张,这个姿态实在是太帅太有震慑力了。      其实是司马池紧张,每每紧张的时候,人都会借助一种东西来缓解,而司马池借助的则是他的长须。      “你说吧,说什么舅舅都不会怪罪你的。”司马池捋了半天的胡须,见到自己的外甥女还是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不说话,他清了清嗓子,尽量摆出了一副最慈祥的模样。      “额,舅舅,你平日怎么打理的胡须,好漂亮啊,你有没有用护须素?”左伊期期艾艾了半天,终于把这个第一眼见到舅舅就想问的问题问了出来。      司马池正摆出亲切倾听的模样,屁股一半坐在软塌上,此刻听到左伊这么一问,他惊的一屁股摔了出来。      只听到屋里乒乒乓乓的一阵响。      门立刻开了,舅母一脸凶悍的冲了进来,一副原配来捉奸的模样。      可是进来却看到老爷摔倒在地上,那个丫头一脸无辜的坐在椅子上,背后还舒服的靠着靠垫。      她的脸立刻从刚刚的凶悍转为温柔,上前贤惠的扶起老爷,道:“老爷,你多大的人了,坐个软塌都会摔倒,也不怕让外甥女笑话。”      舅母扶起了舅舅又看着左伊道:“你舅舅就是这么个性子,别介意。”      左伊立刻笑的一脸是牙,她不介意,不介意,舅舅多摔几次也行。      司马池被扶了起来,想到妻子这么快这么巧的时候出现,又有些不高兴,黑着脸道:“蔓儿,晚饭准备的怎么样?”      “老爷,这不刚刚已经吩咐过去了,才过来就见到你摔着了。”舅母解释道。      她很好奇,左伊到底说了什么,会害的老爷失态的摔倒。      说实话,刚刚听到响声,她心中激动多与愤怒,真想进来看到一副不堪的画面,再把这个丫头光明正大的赶出去,让她一辈子没有脸出来见人。      她没有说出这种心绪,只是下意识的把她打扮的和她娘一模一样,真是想不到这个丫头打扮出来居然比她娘的还好看。      自己的侄女长的像自己,想到光儿有可能会喜欢上这丫头而不是自己的侄女,她心中一阵愤怒,这不是下一代的问题,是她的问题。      既然进来了,就没有理由再让他们单独呆一起了。      此时也差不多晚饭时间了。      舅母亲热的牵着左伊的手就要走,左伊却有些尴尬的道:“舅母,我想穿自己的衣服出去可以吗?”      她一听自然点头,本来就是为了让老爷见到这一幕,她不希望自己儿子看到。      于是过一会,左伊就又一副男装打扮出现。      一顿饭,人多多,吃的很没意思。      舅舅貌似很威严的模样,两个哥哥都很规矩,连光哥也是很小心,虽然还是会用手绢把面前的东西擦一遍,可是头都不敢抬。      倒是左伊时不时的抬头瞄瞄,长须美男吃饭的时候,那长须要怎么处理,万一沾上一点饭粒和汤汁怎么办?古代又没有洗洁精。      司马池本来是很一本正经的准备吃饭的,他很讲究吃饭礼仪,食不言,寝不语。      可是耐不住,一个唇红齿白的小男生时不时的抬头很好奇的瞄自己一眼,然后低头,然后又时不时的抬头,好奇的瞄自己一眼。      他只得越发注意自己的吃相。      留长须是很麻烦的,吃饭的时候也很麻烦,要防止胡子弄脏,要担心饭菜里面掉进胡子。      拉登说,我不把美国灭了,我就不剃须,于是拉登到死都留了一把英俊拉风的长须。      司马池说,妹妹你走了,我开始留须,每一根都是我对你的爱,须有多长,爱有多久。      左伊说:“舅舅,我应该给你稍一瓶飘柔的。”      ……      左伊睁着眼,诡异的看舅舅拿出了一个红袋袋,像小孩的围兜一样,挂在耳朵两边,把胡须放了进去,一卷,然后就开始吃饭了。      左伊此刻再看只埋头吃饭的哥哥们,终于明白,为毛他们都不抬头,舅舅这个样子,真是乐死他们了,估计每顿饭都吃的笑的很内伤吧。      看到胡子卷了进去,左伊也开始专心的埋头吃饭,只是肩膀一抽一抽的,和旁边的二哥节奏很像。      吃完饭,舅母留宿,舅舅不语,一边解放他的胡子,却一边紧张的看着左伊,生怕她拒绝。      “晚上就别走了,自家人本来就应该住一块。”舅母很违心的说道,因为在自己的丈夫儿子面前,她首先必须是一个好妻子,好妻子就必须是一个好舅母的形象。      光哥听到自己老妈这么说,也高兴的附和道:“留下吧。”      舅母脸上一暗,笑的更加勉强,一双眼却直勾勾的看着左伊,眼神交汇,一副你懂的,丫头识相的最好拒绝。      左伊点了点头,我懂,我留下,气死你。      舅舅松了一口气,很高兴的扶着自己的妻子道:“蔓儿辛苦了,伊儿的房间劳烦你布置一下。”      是夜,司马府,三楼走廊,长椅,四个少年排排坐,仰着头。      “要是每晚吃完饭出来坐在这里欣赏月亮,真是太写意了。”左伊扭了扭有点酸的脖子道。      只是一时间忽然有些想念沈括,貌似自己进京后一只和他一块,在宿舍的时候,每晚都玩敲墙壁说晚安的游戏,小胖总是呼噜声很大。      此刻小胖他家,还是那池子边,金莲不知道什么时候谢了。枯萎的一朵朵,看不出原先的艳丽,像丑陋的杂草。      天上有一轮明月,很满,很亮,照的院子很寂寞。      清雅坐在屋里,今日小姐去了司马府,去见了大哥,她却一人留在这里。      而院子里,清冷的月下,坐着一个少年,月光下,他形体俊美,自然纯洁,端着一只笛子,笛声悠扬清冷,如诉如泣……      一朵乌云缓缓的飘来遮住了月亮,夜,忽然黑了,透不出一丝亮光,那笛声却飘的更加远,吹的更加寂寞。      大哥仰着头说:“月亮没有了。”      光哥仰着头说:“可以去睡觉了吧。”      二哥仰着头说:“我希望每天都来。”      左伊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道:“月亮没有了,悠悠长夜怎么过,漫漫人生怎么挨!”      三位哥哥同时从凳子上摔了下下来,左边楼梯还有一个可疑的摔倒声音…… 141、第四十章:狄青送信 ...      太学门口坐着一个人,漂亮脸蛋,两臂修长,形体俊美,肌肤诱人,英武异常,      朝阳照射着他的侧影,将影子铺得很长,他坐在那周身散发着一种美丽神圣的味道。      每个放假归来的学生都忍不住停在那多看两眼。      小胖和沈括慢悠悠坐马车过来,沈括眼圈有点黑,好像没有睡好,小胖也是,昨天难得回家,吵着老娘一定给他做羊肉煲,几乎是他一个人吃了一锅,结果大热天的烧的厉害,一个晚上都没有睡好。      小胖坐在马车上,揉了揉两只大大的黑眼圈,然后就看到了太学门前的美人……      于是他奋不顾身的飞奔上去。      结果狄青跟前围观的学生实在太多,大家都舍不得离开,胖子怎么挤都挤不进去。      胖子挤进去一步,又被人群挤回来两步。      他气呼呼的走道沈括身边,泪眼朦胧的说:“想不到我吴青海弄成这样,我对不起爹妈,今天居然沦落到想走过去看看美人都挤不过人家的地步……”      沈括对神马美人不感兴趣,只是有些皱眉的看着前头,这么挤,再不进太学,会被记迟到吧。      胖子不死心的再外头跳着喊:“喂,喂!拜托各位发挥友爱精神。”      没有人理他。      他看了看周围,旁边就有一棵树。      于是他肥胖的身躯,刺溜刺溜的要往上爬,小月拉都拉不住。      沈括也拉着他道:“吴兄,不用这样吧,说不定等一会人就散了。”      胖子摇了摇头道:“你不懂,我认识那美人,以前在泉州我还追了他两条街,我爬上去和他挥手,他一定会出来见我。”      于是就在小月无奈的协助下,小胖的胖手终于扒上了树皮,在要看美人的决心刺激下,小胖异常勇猛,刺溜刺溜的一直往上爬,不管树干多粗,不管枝条多细,终于,小胖到了一个够高的位置了,他一手颤巍巍的抱着细细的树枝,一手在那里挥舞,大喊:“狄兄,是我,美人兄,是我……”      然后太学的铃声忽然响了,把小胖的声音盖过,人群立刻散开,狄美人跟前的人立刻走的干干净净的,沈括直直的走到他跟前,对着这个坐着的英气美少年伸出了手,道:“你好,我是沈括。”      狄青握着沈括伸出的手,随意的站了起来。      他喜欢这个少年,一身蓝衫,却没有读书人的那种酸气,看上去很洒脱的模样。      此时胖子在树上喊“沈兄,狄兄,小月……救命啊,我下不去了……”      又一辆马车超速度的飞奔而来,如果太学跟前有交警,一定要罚他们款,这速度,随便一来就是八十码。      车里的光哥被摇晃的脸色苍白的抱怨道:“都是你们谁,昨天出的馊主意要赏月,害我早上睡太晚了。”      大哥默默不语。      二哥默默不语。      左伊缩在角落,尴尬的笑笑:“你们昨天不是很开心的吗?”      二哥说:“赏月还不错,可是谁提议要玩吹水的?老幼稚了,不准说出去。”      大哥脸有点红:“是挺幼稚的。”      光哥脸很黑:“是啊,抱着一碗水吹,里头都是口水,喷的我一脸都是……”      左伊缩在角落,更加尴尬的笑道:“那不是月亮没了么,我看你们捧着一碗水,比赛谁吹的更高,不是也很开心么?”      三位哥哥的六只眼睛齐齐的从不同的角度,鄙视了她,虽然昨天晚上他们玩的都很开心。可是太学迟到,是要记过,还要处分的,今天早上谁一直不起来,说换床睡睡不着,拖拖拉拉,折腾到现在才出门,是谁?      左伊的角落已经缩不进去了,干脆拿快帕子盖在脸上,装睡道:“我很虚弱,我需要再休息一会,到了太学叫我,哈……”      左伊心中腹诽,我容易吗,我这是想然你们这些呆板的古代小孩体会一下童年的乐趣而已,玩的时候那么开心,玩完就来教训我。      然后就听道很熟悉的救命声……      太学到了。      左伊他们下车,抬头望去,巨胖的小胖颤巍巍的抱着一根巨细的枝条,在那里摇摇晃晃的喊救命!      树下有一个高挑的美少年喊:“你跳下来吧,我接住你!”      胖子只顾喊救命,这么高,他怎么敢跳,“救命啊……”      大哥看到居然是救命恩人狄青,高兴的上前抱住他,叙旧:“你不是去边境打仗了,怎么回来了?”      狄青不好意思的说:“被派回来送信的,顺便过来看看。”      小胖看到左兄他们来了,害怕的心减弱了一点,可是,他们居然在树下聊了起来,不管他了……      他扯着嗓子继续喊:“救命啊!”      左伊问沈括:“沈兄,吴兄怎么有勇气爬那么高?他不是一向说自己恐高吗?”      沈括也十分不解,望着树上,已经爬到枝条尾部一直摇晃的小胖,说了句:“美人的力量是巨大的。”      小胖不管别人说什么,他都听不见,只见底下人三三两两有说有笑,完全把他忘记了一样,他只好继续扯着嗓子喊:“救命啊!我再也不爬树了,救命啊……”      让胖子跳下来,他又不愿意,只在树枝上干嚎!      左伊没有办法,这时候小七说:“我上去把他扔下来吧,你们谁接?”      小月哀怨认命的举手!      只一会,就见小七灵活的在树上了,她笑眯眯的毫不留情的一脚轻轻的站在树枝上一抖,小胖就被树枝摇了出去……      嘭!嘭!两声。      第一声是胖子砸到小月的声音,第二声是小月砸到地上的声音……      这时候学校的学正终于出来了。      来的不是马学正,马学正不可能事事躬亲。      然后这些迟到的学生通通在太学的里面从宿舍通往斋堂的走廊上,一个个头顶着书罚站!      司马光好想死,太丢人了。      二哥说:“书好重,会把发型顶坏的……”      大哥说:“当作体育锻炼了。”      胖子说:“我的腰摔折了,好疼啊……”      沈括说:“左兄你累不累,把书一起给我顶吧。”      左伊说:“还好,不累。狄青你怎么来了?”      狄青说:“你们读书怎么比我打仗还苦啊?我来送信的。”      左伊同情的看了一眼小狄,这个未来的将军此刻居然是个通讯员,混的太差了点。      李学正拿着教鞭说:“不准喧哗!再吵,多站一个时辰,中午不准吃饭。”      就在他们一个个站的眼睛花花的时候,那个小腹黑的斋长王安石同学终于出现了,也不知道他和学正说了什么,总之就看到他们叽叽咕咕的几句话,然后学正就走了。      那教鞭就到了斋长的手上。      他拿着教鞭走了过来,一个一个的看了过去,看到小左头顶着书居然在瞌睡……他的心又柔柔的动了一下,脸上强忍着笑,严肃道:“通通给我站好!丢人现眼!我这个斋长的面子都被你们丢光了!”      说着那教鞭重重的甩在了一边的柱子上,甩了足足七下,左伊等人终于配合的开始哭叫!      其他斋的先生正在上课,听到这凄惨的声音和重重的鞭打声,忍不住哆嗦了一声对自己的学生说:“这就是迟到的下场,你们要引以为戒!”      学生们战战兢兢的恭恭敬敬称是。      那位被王安石斋长骗去吃早饭的李学正,也听到这凄惨的叫声,心道,这位学生比我狠多了,我还是心太软啊……      至今以后太学迟到之风立刻制止,李学正想用鞭刑,一直找不到对象。      鞭打了一会柱子,王安石就把这群孩子领了回去了,大家有说有笑,好不开心。      到了斋内,那些上舍生一个个吹口哨迎接他们,本想看着他们一副身残志坚的模样,不想,他们个个身体健全,有序的进来,对先生打了一个招呼。      倒是他们这些吹口哨的被先生骂了一顿。      然后先生才开始之乎者也的上课。      这位先生是老好人,特长就是之乎则也,声音悠扬动听,抑扬顿挫,如果上他的课,你能不睡着,你就是神人。      一般除了斋长这样的神人,沈括这样的科学家,司马光这样的史学家,其他人都会睡着……教室呼噜声此起彼伏。      当然第一次上课的狄青也没有睡觉,他觉得很新鲜,虽然他听不大明白先生摇头晃脑的说啥,不过看着那个桌子上还枕着个小抱枕的小丫头睡觉睡的好开心,时不时的撅起小嘴动动,好像做梦都在吃肉一般的欢快!      这么一些人,一起被罚站,也算建立了初步的革命感情。      中午吃饭的时候,大家都围着狄青,很好奇他在战场上的事情。      虽然若干年后这些人都是士大夫,都鄙视武夫,可是他们现在都还只是学生,对那些打仗神马的还都是充满幻想的,而且眼前这个少年简直美的不像话,本来他们觉得左轶美的有些娘们,可是一看狄青,就觉得左轶是个正常的小子了。      不仅內舍生,那些上舍生也兴致勃勃的挤到一起,听狄青说边境的故事。      听到狄青说他经常和老范在一个帐篷里呆着的时候,所有的学生都羡慕的看着他。      那是谁!范公啊!他居然有机会和范公呆一个帐篷,真是太帅了。据说范公还是太学的客座教授,不少学生以听过范公的课为荣,足够炫耀好一阵子,不想这小子在那疙瘩地方居然能得范公的青眼,于是对于他的內舍生身份也不太难理解了,原来是范公的门生,做一个內舍生是绰绰有余了。      大伙们第一次放假回来都很兴奋,各自说放假都去干啥了,和现代学校的学生好像,只有斋长静默不语。      王安石昨日哪里都没有去,他到了一个菜园子帮一个老头打了一天的下手。      他不知道那老头叫做晏殊。      那老头对他倒是不客气,完全当作下人来使唤,而且脾气特别大,不知道谁惹他了。      王安石很任劳任怨,没有说一句话,他堂堂一个太学的斋长,未来前景非常好,可是他却一声不吭的给一个老农打下手。      不是他心机深,只是那个丫头说:“斋长,那啥上次我们烧烤的时候,把隔壁院子的老农的菜给偷了,那老头气呼呼的,说要拍死那小贼。”      身为斋长,他享有很多的权利,却也要担着很多的义务。      所以放假的这一日,只有他,跑到老农的院子里,说那菜是他偷的,他来帮忙。      晏殊被左伊放了鸽子,正在气头上呢,好不犹豫的使唤了一整天这个送上门来的苦力。想不到这个一双手白白净净的书生,居然这么能吃苦,拿着锄头手都磨破了,也不吭一声……      左伊自然不能说自己遇到了一个疯子舅母,一个长须搞笑的舅舅。她听到狄青说老范的事,很兴奋,那老范不会真的是自己说了,才去找狄青的吧。      听到狄青很内疚的和她说,老范抢了她送给他的《春秋左传》,左伊就想笑。      “没事,我这里还有很多书,你可以看的。”左伊拍了拍狄青的肩膀,顺便揩点美人的油。      胖子一脸羡慕的看着左伊的手,可惜他不能和这位美人同居实在是个遗憾,摔闪了腰的胖子,还是贼心不死啊——狄美人的脸多滑啊!      狄青说他有十天假期。      沈括郁闷了,这个美少年要和左兄一个宿舍。      幸好左家大哥殷勤的过来约狄青到他们宿舍去,哥俩好的,同铺而睡,导致很多人看大哥的眼神都怪怪的。      大哥很郁闷,他这是为了妹妹的清誉而赔上了自己的清誉啊。      十天很长又很短,送信的狄青一直没有把信拿出来,要是被老范知道一定要鄙视他,用他那根刚刚扣过脚趾缝的手指着狄青的脑袋鄙视。      左伊中午的时候就会丢一本书给狄青,让他看。      狄青为了避嫌,虽然和左伊一个宿舍,可是从来没有进去过,只是在门口的池塘边,等着左伊。      为了给狄青这个半文盲普及一下知识,左伊带狄青来池塘边,静静的让他阅读。      狄青觉得阅读这些书压力很大,因为他的语言天赋实在不怎么滴,但是如果自己不专心,忽略了什么,丫头的用心良苦都白费了,她一定会很伤心。      其实左伊不伤心,只是看到一个比自己还美的男人不爽,看着他抓头挠耳的读书的可怜样子很开心。      狄青抱着书,常常会走神。在这个美丽的池塘边的草地上,旁边坐着一个得意的小丫头,微风拂面,风景很好,如果没有那煞风景的书就好了,额,还加上那不远处一群煞风景的围观人群:小胖、沈括、小赵、大哥、二哥……      左伊嘴里叼着一根草,看着远处的围观群众,忽然唉声叹气的对狄青说:“我好想知道这池子水有多深。”      狄青被这忽然的话题搞晕了,继续挠他那美丽的头道:“我也不知道啊。”      “你跳下去就知道了。”左伊一脸肯定的说。      然后远处围观人群还竖着耳朵听下去,就听到噗通!一声。      那美轮美奂的少年被踢到了池子里,大喊:“”救命啊,我不会浮水!      围观人群忽然都心中一颤,太可怕了,好像被踹进池子里的是自己一般,一个个都若无其事的站起来道:“唉!到点了,要午休了!”      “是啊,午休时间到了。”      “对啊,我的作业还没有做完。”      “走了,走了……”      一下子,池子边安安静静,留下池子里那个喊救命的狄美人。      连沈括都是三步两回头的离开了,左兄实在是太狠了。      左伊还在池边,笑道:“笨蛋,站起来就好了,才到你腰部,叫什么叫……”      十天越来越近了。      大伙都习惯那两个在池塘边看书的人了。      每次沈括要过去一起,都被胖子拉住道:“危险,危险。”      ……      “话说,狄兄,你明日就要走了,你的信送到了吗?”左伊好奇的问道,这个从部队里出来有假期的少年。      狄青摇了摇头。      他拿着书可怜兮兮的问:“最后一天了,我可以不看书了吗?你好歹让我对太学留下一个美好的念想啊!”      左伊想了想,点头道:“我们来玩游戏吧。”      然后池塘边的路上,放了一根细线。      狄青和左伊认真的盯着那里,这时候,来了一个人,他左脚先迈了过去。      狄青一脸笑容道:“你确定,真的让我打?”      左伊摇了摇头,一脸讨好的笑道:“狄大哥,我是小孩,你应该让我的,你真的舍得打?”      狄青很认真的点了点头。他用手扶着左伊的脑袋,激动的手都在发抖,但是很坚决很有力的弹了一下左伊的脑瓜蹦。心道:这是报答你上次推我入池子的。      重重的一下,疼的左伊哇哇叫的跳起来,算你狠,我们继续。      “我告诉你,继续,接下来,你要是弹重了,我打死你,你要是弹边了,我也打死你。”左伊插着要蛮横的看着这个比自己长的好看的少年,霸道的说道。      狄青只好让步道:“好吧,好吧,你打耳光,我用手弹。”      他刚刚说完,就被左伊重重的打了一个巴掌,原来有一个人过来了,他先迈的是右脚。      那人差异的看了一眼池塘边的两人,只见那个美人被打了,一声不吭,神马情况?难道有校园暴力?      这时候中午巡视学校的校监,一排排齐齐的走了过来……      “左脚,左脚……”      “右脚,右脚……”      两个声音齐齐的喊着,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一队人。      只见他们马上就要迈上了左脚。      左伊已经觉得脸疼了。      这时候带头的那位不知道为毛,脖子上跑进了一个小虫子的模样,站着挠了一下,所有人就停了下来。      然后……再迈步的时候,齐齐的先抬右脚迈了过去。      ……狄青悲伤的问:“一定要打吗?”      左伊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得意的问道:“你知道草为什么是绿的吗?”      狄青摇了摇头。      “因为我,我希望它们是绿色的,它们就是绿色的。”左伊说的很嚣张。      “你知道池塘的水为什么是透明的吗?”      狄青识趣的回答:“因为你,你希望水是透明的,所以就是透明的……可以不打吗?”      左伊点了点头,算你识相。又摇了摇头,当然不可以。      啪啪!啪啪!静谧的校园想起来六声重重的巴掌声,一共有六个校监。      胖子从门缝里看出来,拉着沈括道:“就跟你说危险,你还不相信,一定是左兄见不得有人比他漂亮,想办法欺负人家呢?”      第二日,狄青就走了。      所有人都觉得那个美少年,脸肿肿的,是被左伊欺负走的。      左伊去上课的时候,看到所有人看自己的眼神都怪怪的,然后她从抽屉里拿出一封信,信封写着“左伊亲启”……      字体歪歪扭扭的,一看就是狄某人的,大家对左伊和左轶两个字搞错了也不是很在意,错别字么,不过人家留信离开,一定是被你逼走的,都很好奇,信里面写了什么血泪史…… 142、四十一 小沈拼命   “信送出去了吗?”老范笑眯眯的问。   “送了。”狄青难得的羞涩。   “姑娘说什么了?”老范八卦的伸长了脖子问。   “不知道。”狄青还在害羞中。   “为毛会不知道,我不是让你亲自去送信的吗?”老范狰狞了。   “我留了信就走了。”   老范仰天长叹,还能比你更傻的娃吗?我千方百计给你争取了一个小长假,你居然就这样糟蹋了……   第二日老范,一见到狄青,就得意的笑,得意的笑,笑的他毛骨悚然。   狄青调头就走,被老范急急忙忙的拉住了:“别走啊,小子,你的信要不要啊?”   说着老范得意的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信,在那里挥舞,被小狄同学一把抢了过来。   老范激动的撺掇着他:“快,快,打开看看是什么?”   狄青拿了信,呼的一转身就跑了,留下老范在那里干跺脚,部队里面多寂寞啊,要是能偷看别人的情书就好了,我为毛那么诚实呢?早知道就先偷看了,早知道啊……   左伊回信,比狄青本人还晚到一天。信中鼓励了小狄同学要继续看书,然后约好下次继续玩那个打耳光的游戏。还有马的名字,她都想好了。那匹听话的火赤炭叫法拉利。那匹身子略长的叫劳斯莱斯,那匹通体雪白的叫做宝马,还有那匹额头有点黄的就叫大黄蜂……   狄青有些不解那丫头取名怎么会如何古怪,不过丫头说什么就是什么了。不想这么取名却引起了一种潮流,在边境那些卖马的商贩调价还价场景——   “老板这马多少钱?”一个有钱的绫罗绸缎男问道。   “一百两黄金”老板伸出了个手指头。   “这么贵?你杀猪啊?”绸缎男惊叫。   “我这可是大黄蜂,你爱买不买……”老板得意的指着马头上的一点黄。   “欧!果然!果真是大黄蜂,老板我买了。”绸缎男利索交钱。      ……小狄开始专心养马,顺便打仗,顺便升官。如果按照财富评估,小狄同学此刻估计也是有钱人,他不断的驯马,养马,征求左伊关于马的名字,现代社会的名车通通都在他的马队里了。    这边太学可就没有这么好玩了。   但凡有学校的地方,就有拼爹活动,自古有之。    而且把上舍生、內舍生、外舍生放在一块,总是会有矛盾。   郭宝宝同学仗着一个皇后姑姑,教育部副部长的爹的身份想拿下斋长的身份的,结果没有成功,他爹在朝堂上闹的也不了了之。   他动不动就想找碴,但是小王同学岂是他能找的了茬的。虽然他爹也只是一个小县官,但是他可不是一个纯洁的五好良民,常常把郭宝宝同学弄的惨兮兮的。   于是郭宝宝开始转移对象,挑来挑去——   胖子他爹是盐铁司主官,不能得罪。   司马光与左家两个哥哥靠山是名臣司马池,自己爹都要让着,更不能得罪。      小苏他家在京城是个大富人家,他老娘程夫人很有一手,治家有方,连自己的姑姑都称赞,不能随便得罪。      病秧子赵,连高士林那货都让着,估计来头不小,他也不会当作冤大头去得罪他。   那个叫狄青的美人,来去自由,而且身手了得,有一次他耐着狗胆想调戏他,结果被他随身携带的一把小刀削去了一缕刘海,吓得的他一动不敢动,如果刀子再近点,那削去的是什么?   对于左伊,听说也就有一个知州的叔父,但是这人连狄青那样彪悍的人,都能打脸打的人家不敢还手,默默离开,所以他还是乖一点。   几个外舍生早就收归为他的小弟了,不屑得罪。   挑来挑去,最后就剩下那个沈括了。   沈括无特别的背景,老爹只是一个小主薄。他个子高挑,身子略有些瘦,容貌俊雅,平日不甚爱出风头,是个比较低调的人,似乎哪里有左轶哪里就有他。   郭宝宝不喜左伊,不能直接挑他,自然就挑他身边的人。   大部分时间沈括都和左伊在一块,也有一些时候他一个人,比如有时候晚上,他常常会拿那高高的架子和长长的竹筒在宿舍后面的院子时不时的观察什么,记录什么,调整一下竹筒的位置,他做的很认真,几乎觉擦不到有可疑人物靠近。   “吆!我当这是谁呢?小沈同学,你在这里干嘛?你知不知道你妨碍了我赏月?”郭宝宝嚣张的出现了,后头还跟着贺雀巢,还有几个跟班。   沈括本来马上就可以找到左兄说的,北斗七星所在的大熊座。有一次左兄指着上头的北斗星,摇晃着他的手臂问,那北斗星像不像在一只大熊的肚子里。   沈括记得左兄那时候说,我们就叫它大熊座。   当时沈括宠溺的点头,但是心中总想着要仔细的证明出来,才好,若果真是这样,那他一定要把这个大熊座的命名写上左兄的名字,也是佳事一件。     而且这个望远镜也需要不断的调整,等弄好了,就可以让左兄看星星了。   “抱歉,我先来到这里的,如果说妨碍,应该是你们妨碍了我。”沈括看都没有看郭宝宝一眼,继续在手上的小本本记录着数据。     郭宝宝本来就是来找碴的,对沈括这忽视的态度,彻底激怒了。他使了个眼色,身后的几个跟班就涌了上去,把沈括一左一右的抓了起来。   郭宝宝手上抚过那个竹筒,好奇的拿在手上看了看,发现对面忽然有一个巨大的鼻子,他吓了一跳,不小心就把竹筒扔到了地上,只听到清脆的劈啪声!   沈括刚刚开始被人抓住的时候,还没有怎么样,可是此刻看到那竹筒落地,听到那玻璃破碎的声音,他忽然发疯了。   一下子把抓住自己的两人推开,冲了过去,把郭宝宝吓的后退了好几步。   沈括没有怎么样他,却是跪在了地上,小心的拾起的那竹筒,看到满地碎落的玻璃,他就直接用手就去捧,一点一点的把混着泥土和玻璃的碎片拢做一堆,时不时的有玻璃渣子刺破他的手,血流的呼啦啦的,可是他却浑然未觉。   他的手一边流血,眼睛却忍不住的一边掉泪。   这个竹筒,他弄了很久很久,还拖连三爷从海外好不容易弄来的透明琉璃,他不断的打磨出角度,不断的实验调整,如今就只有剩下一些玻璃渣子。   “他疯了吗?”郭宝宝被这个诡异的场景弄的不知所措,推了推身边的小贺同学。   小贺也摇了摇头,不知道神马情况。     他们不会理解,一个理科男用自己的全部心血做出一样东西,即将快成功,即将可以带着他的左兄来看这份惊喜的那种感觉。   他们不会理解,对一个搞科研的人来说,他的命不是他的血肉,是他手中的玻璃渣子。   夜光下,沈括跪在地上一遍一遍的用手把地上的泥土和玻璃渣子归拢,直到这地已经平整的再爬不起来一点土,硬硬的结结实实的露出一块石面的时候,他的手沾着泥,混着血,异常恐怖。   小贺扯了扯郭宝宝的袖子,小声道:“我们还是走吧……”   郭宝宝心中也慎得慌,点了点头。   但是他又拉不下面子就这样走了,还放了句狠话:“小子,今后要是再妨碍你郭大爷赏月,你手上那破竹筒我见一次砸……”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冷不丁那个跪在地上的人忽然跳起来,冲到了他的跟前,用他那个平日喜欢自己动手做东西的手,拼命的捶到的郭宝宝的身上。   郭宝宝疼的叫救命,身边的人也吓一跳,赶紧去把沈括推开。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平日身子瘦瘦的男人,此刻居然有那么大的力气,不管别人在沈括身上砸了多少个拳头,沈括一手紧紧的拽着郭宝宝,另外一只手狠狠的握拳砸他,砸的郭宝宝哭着喊:“爹!娘!姑姑!快来救我!”   沈括背后被砸了很多拳头,他只是一声不吭,一双眼猩红,用那只沾着你混着血的手狠狠的往郭宝宝身上招呼。   郭宝宝的喊叫声很快把大家都惊动了。   一下子,院子灯火通明,左伊他们都爬了起来,太学的学正,校监也都惊动了。   今日恰好是李学正值班,看到被打的人是郭宝宝,当今皇后的侄子,吓一跳。   “快!快!快!你们傻了,杵在这干嘛!还不快把人给拉开,要是郭公子出了什么事?我们都别想有好日子过!”李学正自己杵着不敢动,却开始骂那些校监。   沈括被郭宝宝的跟班密密麻麻打了几个拳头,早就没有力气,只是心中有执念才死死的拽着郭宝宝,此刻又被几个年长力大的校监当作犯人一样用力的扯开,像个断线的破风筝一样,抛在了地上。   那边郭宝宝被救了出来,仍在哭天喊地的叫:“我要让我爹打死你,把你赶出太学……”   左伊等人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场景,校监把沈括重重的扔了出去,他头发混乱,满手是血。   来到宋朝一直还算是顺风顺水,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血腥的场面,特别是在小沈别丢出去的时候,左伊觉得自己的心都重重的被甩了出去。   事故现场有很多校监拦着,其他人都进不去,但是左伊每日打太极,身形自是比较灵活,不顾别人的阻拦,她就冲了进去。   “沈兄、沈兄,你怎么样了?”左伊焦急的不知道怎么办,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在她看来,沈括是所有人当中最老实的娃了,从来没有和别人发过脾气,性子一等一的好,怎么会和别人打架。   沈括被打的全身都疼,此刻又被推倒了地上,身子更是重重的摔在了坚硬的地上,听到那郭宝宝喊的要把自己赶出太学,他有些绝望的昏死过去了。   左伊看到地上的竹筒,倒塌的架子,大概知道了什么回事,再看到地上昏迷过去的沈括,她发疯的摇着沈括,哭着道:“沈兄,你为什么这样,不是和你说了吗?不要太拼命,太拼命胃会疼的。”   沈括被这一摇晃,被这熟悉的声音唤醒,看到来的人是左兄,他艰难的扯出了个笑容道:“胃不疼,只是不能带你去看星星了……”  143、第四十二章 蝴蝶扇动   昨日在推搡中小郭牙掉了一个,在家里一哭,嘴巴就漏风。   他娘心疼的心肝儿,宝贝儿的直叫唤……   郭大人也心急的不行,他可就这一个宝贝儿子。   之前没给儿子弄上斋长,就给家里的婆娘好一阵怪罪,如今不想,儿子在太学居然被人揍了。   这打的不是他儿子的牙,不是他儿子的屁股,打的是他郭侍郎的脸啊。   “爹,我要把那个叫沈括的给弄死!叫他后悔来这个世上。”郭宝宝的牙一边漏风,一边眼泪汪汪的说。   他老娘也跟着帮腔道:“老爷,这乡野之人都欺负到我们宝儿头上了,你说这,这,传出去,你这面子往哪里搁啊!”一边哭一边拿着手绢抹眼泪鼻涕。   郭大人被儿子和老婆哭的又心疼又心烦道:“宝儿这口气我一定会讨回来,那叫沈括的,要弄死太便宜他了,读书人,我就把他从太学除名,让他一辈子考不上功名,回家种地去……”   太学这边,大家大张旗鼓小心翼翼的把醒着乱叫乱骂的郭宝宝带走了,留下这边晕死的沈括,等待处罚。   小沈同学常常流鼻血,左伊曾经认真和大夫打听过,这小孩身上应该没有韩剧里面的男女主角们必得的绝症之类的,只是经常有胃疼的毛病。   因为他常常做一件事就容易入迷,连饭都忘记吃,久而久之就容易落下胃病。   想起来曾经他的丫鬟小诗愤怒的控诉自己,左伊就一阵心虚。   胃疼也不算大病,可是却极其难根治,只要落下病根,就常常会发作。   之前左伊提了几次,沈括却不在意的说没事,他爹的胃也常疼,老毛病了,不关左兄的事情,千万别太在意。   不过那以后,每次吃饭倒是非常按时。   只是此刻。   左伊一脸皱的像个小包子一样守在小沈的床边。   他睡了过去,大夫也来过了,背上有多处瘀伤,还有最后被校监们推倒在地的时候被碎石子划的伤痕,一整片都是,有些触目惊心。   尤其是那双手,皮都磨破了,沾着泥,要擦干净的时候,泥土带着皮一起脱落了下来,看的人都觉得疼,昏死过去的沈括,似乎毫无知觉,恍若大夫清洗的是别人的手。   脸上也被挣扎的郭宝宝尖尖的指甲划了好多道血痕。郭宝宝平日素爱美,擦脂抹粉,保养指甲,指甲又尖又长,划到沈括脸上,重重的好几道。   相比起来,满身是血的郭宝宝反而没有受伤多少,那一身的血看上去狰狞,可是流的却是沈括的血。   除了左伊守在床前,小胖焦急的请大夫给钱之类的,斋长王安石也在。   他是斋长,发生事情肯定要负责。   王安石知道郭宝宝其人,心胸本来就狭窄,几次招惹自己,都被顶回去了,他是上舍生,他背后的权力可不小,此事肯定不能简单善了。   可怜此刻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沈括却要面临被退学的命运,而郭宝宝却很快活泼乱跳的来上学了。   沈括的望远镜被郭宝宝打碎了,本来就伤心至极,却在临昏过去的时候听到要让自己离开太学,想到离开太学会让自己父母失望,会见不到左兄,他只觉得嘴中涌上了一股甜腥味,一口血要喷了出来,只是在这一瞬间看到了左兄,怕他担心,却又强忍着吞了回去。   左兄居然还问自己胃疼不疼,沈括被摇晃的全身都疼,却温柔的笑着对左兄说,胃不疼……其实他的心疼,他不能带左兄去看星星了。   马学正也过来了。   他的四喜丸子脸,此刻塌塌的,看着左伊一动不动的坐在小沈的床前,他劝也劝不住。   他的压力也很大,李学正和他的位置不相上下,平日他仗着自己是皇上派来的人,可是经常不给李学正面子,如今这件事,涉及礼部侍郎郭大人的爱子,涉及郭皇后的侄子,这件事他也帮不了多大的忙。   郭皇后可是太后就任命的人,这么多年来,稳做后宫。听说权利极大。   那个刘太后跟前的人吕夷简,官至宰相,把名臣范大人活活给斗到了疙瘩角落里,却被郭皇后和皇上一番话,赐告老还乡。   当初仁宗知道刘太后那老太婆不是自己的亲妈的时候,心中那个怒,但是再怒也不能去鞭尸啊,他一日罢七相,刘太后生前的老臣子都倒霉了。   朝野震惊了,仁宗舒坦了,回宫去自己老婆郭皇后那里寻求一下深层次的安慰。   这位皇后虽然也是刘老太当年选的,但是这么多年一直规规矩矩很本份,也算是一个好皇后。   不想,郭皇后看到皇帝一脸怒容的过来,还以为人家想找她麻烦,于是脑子一转,祸水东引道:那啥,现在的吕夷简虽然满口骂着死老太婆,可是他可是刘老太的亲信哦!   仁宗心里刚刚舒坦,不想眼前就剩下一个老臣,比较好用,居然还是刘太后的人,于是一拍脑袋,就让人把吕夷简送回老家种地去。   吕夷简在朝廷刚刚还和老范玩的不亦乐乎,不想这一圣旨下来,就让他回家玩去。一下子就晕菜了,把宫里的好友阎公公拉出来一打听,到底是咋回事?   这个阎公公来头这样大,明面上是皇后的人,居然还和吕夷简有亲戚关系,这不,见到亲戚立刻就把主子给卖了。   老吕一听生气了,好你个皇后,我没招你,没惹你,你居然害我。   于是一边收拾行李回去,一边还交代阎公公,帮忙送两个美女进宫,你恶心我,我就要恶心死你。你不让我跟皇帝玩,我就让皇帝不跟你玩。   果然阎公公把老吕费尽心思找到的杨美人和尚美人往宫中一送,皇帝去他的糟糠之妻郭皇后那里的时间就大大缩短了。   但是这事以后,郭皇后的地位却更高了,一句话把一个老臣就打发回家种地,这种人谁敢得罪。   马学正也不好说什么,束手无策的站在那里,来回走,嘴里咕哝着:这可怎么办好呢?   那边郭大人不断对太学施压,一定要开除沈括。   而且明面上也说的去,打架斗殴,有辱斯文,这种人不配呆在太学里。   太学里只好说,等沈括身体好了,再让他走,总不能人还躺着,你就把人赶走,说起打架,郭公子还活拨乱跳的,不见一点问题,怎么这个受伤严重的反而要被开除?   沈括身体上的伤严重,但是更主要的是伤到了心肺吧。他这种人对一样东西执着起来,是别人永远不会理解的,那郭宝宝摔的不是一个竹筒,是他所有的心血,况且被开除?他又能去哪里?那时候可不比现代,开除了还能去别的学校,一个被太学开除的人,其他的学院又怎么敢收?   想起来一脸和气的父母,就只有自己一个儿子,如果知道这样的噩耗,会怎么样?   这是沈括担心的事情,可是担心也没有用。   郭家一直都不是个大方的人家,这个消息,沈括等人没有传回去,他却派人去他家,把他父亲给寻个错处给贬了。   沈父一直是个清正的人,兢兢业业,却听到自己被贬,原是儿子在太学得罪人,不仅被打了,还要被开除,一下子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昏迷不醒。   可怜沈母,又担心儿子,又要照顾被气病的老公,一下子脸色就老了,皱纹多了,再也没有左伊初见的那种祥和,脸瘦的显得刻薄的很。   而且世态炎凉,落井下石多,锦上添花少!沈府一下子就飘零起来。   京官权利大,一句话,动动嘴皮子,下头的官就帮忙极尽全力的打压。   左承仕还算好,顶住压力,只是让沈父休息,并没有说要让他告退的话,职位还是留着。   他算是给女儿帮点忙吧,他知道沈家小孩和自己的丫头是同窗,关系甚好,只是不知为何居然出这种事,也不知道那丫头混的如何了?   左伊好几天没有去晏殊那里打拳了,王安石经常会去帮忙,晏殊通过他口中知道了这事,心中不知道如何作想,只觉得看不出来,那小孩倒是重情义的人。   那个受伤少年,父母不在跟前,最是需要照顾,他一个小孩能每日守在跟前实属不易。   又听说这事,实际是那郭家小子先惹出来的,于是从来不管太学的事情的顶着太学最大管理者的身份的他,跳了出来。   也不说什么,只是让双方都写一份检讨,把事情经过写出来。   马学正听到这消息,自是一喜,晏大人愿意插手,这件事还是有回转的余地。   他虽然有皇帝靠山,但是皇帝没有召见,他是不能随便去的,何况这件事关于皇后,他也不敢随便开口。拍马屁的人,最拎得清自己的重量了。   沈括已经醒了,只是身上的瘀伤还是很多,背脊都不太能动,脸上的划伤还是没有好。   他苦笑着,一次又一次的推开左兄,不希望他看见自己这个丑模样,可是左兄总是笑眯眯的说:“沈兄,我以前老觉得你像个娘们,多了这两道疤,现在帅气多了,我好喜欢的,赶明个我也去划一道看看……”   沈括对他这样的胡言乱语是心中又难过又感动。   每每吃着左兄给自己喂的东西,他总是要仰着头,怕自己掉泪,原来,原来那时候妒忌病秧子赵的感觉是这样的,能得左兄这样的照顾,离开也不遗憾了。   检讨,沈括说,左伊写,左伊尽量镇静,可是听到沈括双手去捧着那玻璃渣子的时候,她也忍不住哭了。   这个理科男,总是默默的用他很隐藏的动作,付出,看上去微不足道,感动你的时候,却直到人心底。   “没事,沈兄,等病好了,我们一起去上课。”左伊抹了抹泪,笑的有点难看,拍了拍沈括的肩膀,却拍的他疼的呻吟。   那边郭宝宝却不愿意写。   他说,我是举子前三十名,皇后是我姑姑,皇帝是我姑父,礼部侍郎是我爹,我不需要检讨,如果要检讨,是他们没有把我教好,有本事让他们写去,我不写……   144、第四十三章:步步为营 老农晏殊听到郭宝宝这一番话气的他的大腰板都抖了抖。 早上起来,沈括见跟前的左伊不见了,心中一阵失落无奈。左兄这几日每天守着他,一睁眼 就看到左兄的脸,都习惯了还觉得如果生括能一直这样也不错。 斋长王安石和小胖也没有闹着。 小胖发挥他的金钱魅力斋长发挥他的人格魅力硬是因为沈括这件事把所有内舍生都发动起 来。 把事情上升到一个高度坚决维护内舍生的权利。 那晚发生事情的时间和地点,郭宝宝等人都不应透过来的本来就是他们有错在先故意技 碴,凭什么,作为内舍生就应该要被开除,而犯错的上舍生却什么事都没有,仗着家里有权,连 一份检讨都不愿意写。 一时间太学风云涌动。 在屋里的沈括浑然不知,因为自己,外头发生那么多事。 病秧子赵还在他身边照顾他。 沈括苦笑,自己居然有一天需要小赵这个病人照顾,真是造化弄人。 小赵是久病成医,虽然他不太会照顾人,但是也算是很细心的。 左伊走了马学正的后门,请假了一天。 她先去了易先生家。 易先生一看到他就说:太学的事隋我已经知道了,这个郭家父子不是好相与的,虽然我是 左恃郎,官位还高老郭一级,但是他毕竟是皇亲,如果此事皇后不插手,他自然能帮忙,但是如 果皇后插手,那他是没有办法的。 左伊理解的要告辞。 却被师母留了饭。 中午吃的是几个家常小菜,易非非也在,左伊好久没正常吃饭了,自从沈括倒下后,她就一 直守着照顾,每日饭都不按时吃,不兑狼吞虎咽了点。 把师母心疼的直叫:‘慢点吃,这孩子,上次来还自自胖胖的,这次一下子瘦这么多,老 易,你们太学办的伙食不好吗?看把这孩子饿的 易非非在一边温温柔柔的笑,看着吃的凶猛的左伊,不时的给她夹菜。 左伊一边喊着菜一边呜咽的说:谢谢,非非姐。她吃的特快。 她还想去找技老石,看看能不能帮忙。 老石一路上进京,和沈括聊的也很开心,应该多多少少会帮点忙。 左伊告别了易先生到了石府。 石府下人看着这个一身太学学生的校服的小公子,来找自家大人非常奇隆,但是人家好歹是 个读书人,不知道是什么来头,总是不敢怠慢。 恭恭敬敬的帮忙进去通报了。 不想老石居然亲自出迎。 大白天的,幸好老石同志又偷懒没有去上班,否则真找不到他。 看着自家老爷这么尊敬这个小客人,居然亲自出迎,下人心中很惊,暗叹幸好自己够机灵, 没敢刁难。 什么风,把小友给吹来了,来来,陪我喝一杯 石曼卿很开心,看到左伊来了,亲热的 引着他进院子。 老石家的院子不错,绿叶成荫,假山流水,走进去就一阵凉风吹来,消了夏末那最后一丝暑 气。 不等左伊说话,石曼卿就很激动的引着她到自己的酒害里。 左伊跟着往楼梯曲折的走进去,看着眼前的场景也惊呆了。 好像自己走到了现代某个英国贵族家的酒害中一样。 结实的泥墙,显现的是自然的泥土的色彩,褐红色的基础色调,显得端庄大气。 一排排木头架子,装酒的木桶,排列的整整齐齐。 如同现代的酒家一般,酒45度角倾斜着,整整齐齐的摆在架子上,每种各一个架子,仿若走 进了酒类展览馆。 虽然是地下室,却感觉不到憋闷,也没有特别潮湿阴暗,只是略微有些冷,像夏日空调开太 低的屋子,穿一件薄衫显得太单薄了。 石曼卿很满意小友一脸震惊的表情,事实上,他带自己的好友过来,每个都是这个德行,小 友的表情还算是镇静的了。 对了,小沈怎么没有一起过来,要知道这个酒害完全是受他指点建造的。石曼卿很并奋的 指给左伊看—— 通风采用的是多空多方位布局方法,保持整体流通,又不会因为外界的温度影响了酒的温 度。 彩光设计采用局部吸光,全面反射的的原理,只打开了一处的天窗,然后在这一处下面用玻 璃镜反光,往不同的方向照射,如此既明亮又避免了阳光直射。 而湿度设计更绝,在面上周围引了一条水渠,用控制水渠的水量多少来控制酒窖的湿度。 石曼卿越说越来劲,恨不得现在就刚沈括过来看看,他这么设计是不是和他最初说的那样, 有没有出入。 说的高兴的石曼卿又问了一句:小友,那沈括怎么不一起过来呢? 此时不说,更待何时,左伊把最近太学发生的事情和老石说了一遍。 老石领着左伊出酒害,顺手捞了一瓶度数较低的酒,一边开了酒,对着嘴就喝,也不招呼左 伊,听她说完,老石随身坐在了院子的台阶上,看台阶光滑的很,应该是他经常用屁股擦的,很 干净。 石曼卿坐下又给自己獾了一口酒,眯着眼睛道:这不算事,你回去和小沈说,就是拼了不 做官,我也得让他在太学上学,这还没出说理去了。 听到老石这么说,左伊也没有说什么特别的感谢的话,抱了个拳,回去了。 到了太学,天都黑了。 沈括一整天都没有看到左伊,还以为他休自去了。 此刻见她风尘仆仆的回来,得知她出去跑了一整天,不知道说什么,却是早早的打发左伊他 们离开,说他想休自了:回去吧,左兄,我近日老是困的不行,想早点歇自,你也回去歇自了 吧。 左伊回屋,跑了一天,洗籁一番,倒床就睡了。 沈括却在另外一头,辗转难免,怎么睡都睡不着,除了身上的伤还有些疼,就是心中,更是 难过。 他沈括何德何能,居然得左兄如此照顾。 看着他一张明媚无比的脸,这两人却是明显憔悴了下来,还一脸微笑的照顾自己,安慰自 他总是尽力让自己显得很愉快,沈括太了解左兄了,总是那么开心,把所有的难过藏在自己 心里。 他喜欢这样的左兄,总是给身边的人带来快乐,却忽略了自己,所以他才会义无反顾的明知 道他是男生,还这样喜欢他。他想照顾他,想给他也带来快乐。 第二日,郭侍郎,卯足了劲,在朝堂上叽叽咕咕的要把沈括给搞出太学,当然名义是马学正 言行不当,导致内舍生和上舍生集体冲突,其中居然有内舍生打架斗殴,有辱斯文,罔顾学子身 份。 不少郭侍郎派,自然一起出来声讨。 不想,平日素来不爱和郭大人对着干的,易大人居然站了出来。他也不多说,把当日的情况 如实说出来,最后说,那沈括虽然打人,但是错不在先,适当处罚惩戒即可。 易大人说完,那个平日只顾喝酒的老石,也跳了出来。 他说话更直自,不就是小孩子间的打架,没必要上升到那么高的高度,各打五十大板好了。 众人心中都大惊,那沈括是什么人,居然能得到当朝最受宠的石大人讲清,最刚正不阿的易 大人复述故事情节? 不想,更奇怪的还是在后头。 郭恃自B脸色乌黑,他没有想到易文章会当着朝中众臣的面直接把事情说出来,怎么看他都理 亏。 而那个多事的石曼卿居然也来插一脚,看皇帝那么宠爱他们,那自己儿子的打就要白挨了 吗? 昨天自己到皇后妹妹那里哭的,难道就白哭了吗? 皇帝这几日被灾后善后工作搞的头大,幸好后宫还算安宁,皇后偶尔还会给他进点喝的补补 身子,提提神。 这事昨晚他就听说了,皇后倒没有隐瞒,和老易说的是一样的,只不过虽然一样,但是偏重 点不同,听的人感觉就不尽相同,本来仁宗还不想处理的,但是此刻看到朝堂上居然真有隐隐分 成两派争论的模样,皇后果然说的没错:这事只是小事,她侄子吃点亏没有什么,但是却导致了 太学的不安宁,内舍生上舍生区别自来己久,如此因为此事不断的闹下去反而不好,为了大局安 定考虑,还是让那孩子离开太学算了,如呆那孩子真有学问,一样参加科考,也能金榜题名 仁宗当时没有说什么,此刻这么一看,确实是如此,让那内舍生退学也没什么,如果他当真 肯读,考上进士也不是问题。 就在大伙以为这次郭侍郎要惨败的时候,不想仁宗挥了挥手,疲惫的道:一个学生而己, 何必闹到朝堂来,众位爱卿都吃饱了没事干吗?郭侍郎,这件事就交与你全权处理了。 郭侍郎苦逼的脸立刻飞扬起来,果然有个皇后当妹妹还是吃香的。直臣易文章怎各洋?宠臣 石曼卿又怎么样?再受宠也还是敌不过耳边风吹啊自己毕竟是亲戚啊。 这一天又到每周的放假时间,郭家的下人和豪华马车来接少爷回去。 郭宝宝路过被胖子扶着的沈括身边,嚣张的说道:皇上都已经让我爹全全处理此事了,明 日来,你就该收拾东西走人了,别在这里装病,最讨厌人装病了,可怜人自有可恨之处,明明的 逞凶打人的还装虚弱,难不成你这穷疯的还想骗医药费不成? 正是在太学门口,大伙看到这情况都唏嘘不己。上舍生果然是权力巨大,明明是犯错在先 却一点事都没有,反而是怒起反抗的要被赶走,世态炎凉啊 左伊在一边,和病秧子赵在一块,实际上她在等阎公公。 此刻郭宝宝又上前来耀武扬威,左伊气不过,把小七叫来说了几句话,小七就离开了。 这边阁公公终于来了。 左伊热情的迎接上去,叫到:阁大大,好久不见。 阁公公一看是左公子,这位一下子就把赵主子给忽悠的开心的人,他可是敬重的很,立刻回 礼:不敢,不敢。 左伊也每说什么特别的,闹聊了好一会,说了说大宋风情,说了说养生之道,说了说好玩的 事,顺便提了一下自己对皇后的崇拜之隋,听说皇后罩着的人都是想干啥就干啥,大大的巴结了 一下阁公公,听小赵说他可是皇后派来的人。 阎公公回去后,越想越不对劲。 这自己明面是皇后的人,实际上皇后大概恨死自己了。 又听到连左公子这样的人物都对皇后崇拜的很,那皇后要捏死自己,不和捏死一只蚂蚁一 样。 阎公公是个标准心里和身体都有缺陷的人,这样的人对问题的思考往往是从反方面开始的。 他几乎都可以看到自己不明不白被皇后弄死的那一天。 不禁心慌慌,走路都觉得不顺。 而那边郭宝宝安稳的坐在轿子上,可是在还没有离开太学很远的半路中间却出现了个大石 头,下人们只好停轿子搬石头。 没有人注意到,轿子的门市被迅速掀开,有人迅速的进去,还没有等郭宝宝看清楚,一个黑 色罩子就把他的头罩住了,然后就是铁一般的拳头雨点似的拼命的往他头上身上落。 他想叫却呜呜咽咽的叫不出来,过了一会,那郭宝宝被揍的奄奄一自,不会喊的时候,那门 市又动了一下,里面的人迅速离开了。 这边车夫下人也把石头搬走了,开始继续前进。 到了郭府,少爷迟迟不下车,大伙才发现不对劲,等掀开帘子一看,少爷居然被打的和猪头 一样,晕死了过去 145、第四十四章:梅花三弄 郭家公子在自己的轿子上被打黑拳震惊朝野 可怜他被打的跟猪头一样居然不知道是谁下的手。。 自于一路就在太学门前不远处停了一下,可以断定就是那时候被打的,可是当时那看不爽郭 宝宝的人多了去了大家都在现场,根本没有看见谁动?明显都有不在场的证明,郭侍郎要发飙都 找不到人。 但是这是一个讯号。郭侍郎觉得自己的权威被大大的挑战了皇帝都让自己全权办理此事谁 还敢挑事? 这一日左伊和沈括呆在小胖家的别院中哪里都没有去。 小胖老娘还叫了下人选了许多大补的东西过来。 清雅也帮忙端茶倒水的忙的不亦乐乎。前几日还见扰公子那一身倜傥在院子里吹笛,怎么才 过这些个日子就变成这样? 沈括苦笑的看着大伙忙前忙外的他拉住左伊道:左兄,我想到院子的池子边坐坐,你陪我 好吗? 院子里池子上的一池睡莲,都枯萎了,下人也没有来把枯萎的花捞去,显得有些落魄。 只是此刻桂树已经星星点点的开始开花,满园都是桂花香,使人闻的神清气爽。 左伊扶沈括坐在树下的石凳上,他却不愿意。 他指了指桂树跟前,左兄,我们以地为席,靠着这颗桂树,可以吗? 平日沈括总是能简拮就简拮,绝对不会像现在这么啰嗦,果然是生病的人特别脆弱。 左伊让小七帮忙聿了个毯子,和两个靠枕,扶着沈括在毯子上坐下,后面垫着靠枕。树下比 较阴凉,感觉桂树上的花而像在立相嬉闹的小孩,总是嬉笑中散出一阵一阵的香。 沈括拿着他的笛子,没有提明日落怎么办的事清,却是温柔的对左伊说:左兄,我教你吹 笛子好么? 此清此景,左伊哪里能说不好。 于是院子里传来简单的几个笛声,时而顺畅,时而磕巴。 桂树下,有两个少年。 个子略高的少年好似环抱着略小的那个少年,两人手把手的拿着笛子,一个用嘴吹,一个在 帮忙纠正手指如何按孔。 沈括闻的到鼻尖下淡淡的香味,不是桂树的香,是左兄身上的味道,淡淡的,芬芳的,让他 的思绪不停的飘啊飘。 沈括眼前可以看见那浅自儒袍的立领子略微敞开的领子里的修长粉嫩的脖子,他感觉自己呼 吸重一点,那粉嫩肌肤上的透明汗毛都会微微颤动。 事实上,左伊也觉得隆隆的,只是这时候的沈括,不管说什么,她都不愿意拒绝,她忍着那 种奇隆的感觉,水润润的嘴唇微微靠近笛子口,细细的吹,慢慢的那刺耳的笛声圆润起来。 清雅在屋里,透过窗子,看到这样的一副场景,只觉得小姐好幸福,要是有人愿意这样教她 吹笛,她死也愿意了。 左伊学的极快,她前世本来就是有基础的,只不过基本快忘了,此刻沈括一说,虽然有些不一样,但景多多少少的记起来了。 感觉自己能够独立的吹奏一首的时候,左伊很并奋的挣开沈括,说道:你坐好,听我吹, 吹不好,不准笑。 沈括微笑的点头,他压抑于左兄居然学笛子这么有丢喊,刚开始呜咽的声音,吹了一会就顺 手了。 他的手放开,就空落落的,多各希望一直能够教左兄吹笛。 可是左兄总是那么出色,让人喜爱,又让人失落。 院子里,桂树下,一个少年躺着,一个少年站着。 蓝衫少年恣意的靠着桂树,闭着眼睛,呼吸这满园的桂花香,呼吸着这花香中的其他香味。 浅自儒袍少年,身材秀拔,斜倚桂树下,手握长笛,好一副美人吹笛的画面。 他试了几个音,渐渐上手了,思绪也开始飞扬。 看着树下的沈括,他脸上还有一处较深伤痕在结痂了,尽管已经用了小赵的上好金制药,只是好了之后,恐怕还会留下一道淡粉的疤痕。 沈括的愧毛很长,似乎古时候的少年,都有这一特点。 从来只见沈括理智镇静的一面,难得见他闭眼沉思的时候,只觉得此刻这个少年,特别脆 弱,他的手亦放在袖子外头,阳光透过树叶的间隙照在那双手上,这双修长;灵括的手,此刻伤痕 斑斑,有那么些病态的曲着,好像在减少上面的疼痛感。 他闭着眼,嘴角微微上扬着,没有想明天,没有想太学,也没有想离别,什么都没有想,他 只是在等.等左兄的笛声。 左伊不知道为何,看到这一幕,忽然间就眼前模糊了。 院子里的笛声哀伤而婉转的响起,吹的不是很顺畅,可是听的却总想流泪,不知道这是什么 曲子? 王安石等人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听到这曲子,他们都没有敢打扰,静静的站 在院子一边,倾听这曲结束。 那个懒懒的斜倚桂树的少年,在吹笛的时候周身散发出一种哀伤的气质,星星点点的阳光 下,那少年好像越来越透明,仿若随时就会在众人面前梢失一般。 大哥看着吹笛的妹妹,想不到,她不打扮,只是一身儒袍,手上拿着一方翠笛,居然能美的 这么扣人心弦,他此刻很想,偎强,上可,挹看她,满满的把她拥入怀中,让她远离哀伤,把她 紧紧抓住。 二哥听到这笛声,却是闭上了眼睛,什么都没有想,良久,他的眼角渗出了两串泪珠。 平日开朗的小苏也被这悲清的曲子给煞到了,都不敢乱动,两只眼不停的转,却看到左二居 然哭了。不知道为什么,他也忽然觉得鼻子一酸。 光哥看着吹笛的表妹,和一边吹着听笛的少年,这是一副多么美丽的画面,他心中感动的不 禁拿出了手绢,擦了擦眼睛,又擦了擦手。 王安石眼神有些复杂的看着左伊。他忽然间觉得自己也许可能抓不住这个女孩,好像什么美 丽的东西会从自己的指尖里慢慢流走,而自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离开。 小胖走在最后,不明白大伙为何不进去,抓耳挠腮的看着桂树下的两人,说道:都叫你们 不要过来了,你看,打扰了人家欢笛了吧 然后左伊笛声就停了,所有人都怨恨的看了一眼小胖——是谁打扰了? 左伊和沈括回过神,发现院子一下子多了这么多人,真是意外。 众人一时间觉得有些尴尬,好像打扰了这份静谧的画面是有罪的。 略停顿就听王安石开口道:左兄,这个曲子甚是哀伤,不知道可有词,可否唱罢一曲? 王安石这一问,立到把大家的好奇心调了出来。 连沈括也仰起头。 左伊只好应道:此曲名为《梅花三弄》,如若诸位想听,我就献丑了。 众人均点头,各自在院子技了合适的位子,都席地而坐,围城了一圈。 王安石听到梅花两字,心中起了一丝涟漪。 红尘自有痴清者 莫笑痴清太痴狂 若非一番寒澈骨 那得梅花扑鼻香 问世间清为何物 只教人生死相许 看人间多少故事 最梢魂梅花三弄 梅花一弄断人肠 梅花二弄费思量 梅花三弄风披起 云烟深处水茫茫 问世间清为何物 只教人生死相许 看人间多少故事 最梢魂梅花三弄 刚刚听笛声,虽然哀伤,可也掩盖不了不成熟的吹奏技巧的暇疵。 此刻左伊清唱,靠在树下的沈括却是接过笛子,一个调不差的把刚刚的乐曲吹了出来.却是 更加同怅感伤。 伴着左伊这清脆的歌声,所有人都被这词,这曲的感伤和深清打动了,连一向腹诽冷静的王 安石也神入太虚。只觉得自己最初给女孩的一首梅花诗,背后居然还有这么多哀怨,这么多忧 愁,让他不禁都迷茫起来。 胖子在一边,难得想起了小时候曾经被老娘欺负还要被老爹扣零花钱的悲謦日子,眼睛都湿 润了。 大哥想起来,娘离开的那一夜,夜那各安静,那么静谧,他睁着眼,睁了一夜,眼睛却不 瘩,只觉得心好疼好疼,疼的没有办法说出口。 二哥想起来,那一日看见妹妹睡的一脸祥和,她不知道自己将要离开,可是自己知道,那辆 马车,摇晃的他,只觉心给摇晃没了,遗失在了某处。 司马光想起来小时候因为撒谎被父亲惩罚没饭吃的日子,觉得又羞愧又难过。 小苏想起来,小时候自己犯错的时候,一回家,看到老娘,老娘总是逮着手边最近的东西砸 自己。有一次老娘居然在切菜,手上拿着一把菜刀,想不到老娘居然习惯性的把菜刀丢了过来, 那一瞬间小苏觉得好恐怖,娘这是要杀死他,现在想起来还怕的很,难过的很,委屈的很。 沈括什么都没有想,他吹着这曲,只觉得血械都是酸楚的,不知道为何,那么阳光的左兄居 然会这么哀伤的曲闻,他的心是不是也背负着很多哀伤?弛只是恨不得自己能替他把所有哀伤都 享用了,把陕乐留给他。 这个院子很哀伤,左伊唱的仿若也走入了一个梅花园,悲伤的反复吟唱,问世间清为何物, 只教人生死相许 问世间清为何物,只教人生死相许      146、 第四十四章:连环计策 胖子忽然泪眼汪汪的大哭起来,左兄不要唱了,我知道你肯定是在提醒我,要给你建一个梅 园我记着了不要再唱了,这歌这曲,慎得慌老觉得周围有死人在飘 其他人被胖子这一嚎也清醒了过来。 难怪说乐曲会使人入魔那一歌一曲竟是如此摄人心魂。 左伊奇怪得怎么会如此哀伤? 岂不知她在古代每日坚持神秘口诀配合这太极拳,就是资质再差的人每日这么坚恃也能练 出点东西来。 太极讲宄平衡天人台一,当左伊自己沉浸在某种情绪的时候,就会很自然的带动身边的人, 大家听着这曲,都仿佛看到了心中最不愿意想起来的那一幕哀伤往事。 左伊小时候很喜欢看琼瑶阿姨的书和电视,实在是催人泪下。虽然长大后回想起来觉得剧情 狗血天雷,但是那梅花三弄的曲子,却是悠扬无比,扣人心弦,听过一遍之后就再也忘不了,在 你哀伤的时候,听着这曲,总觉得有一种绵绵不断的惆怅,亦很台心境,总觉得这个世上是有人 理解你的伤痛,有人会陪着你一起伤痛。 至于歌词,就仁者见仁。 不过那一句,问世间情为何物,只教人生死相许——还是很震撼的。 在这个三妻四妾的年代,教人生死相许的爱,真的不多。 哪怕小苏为了纪念自己的第一个亡妻,一边写下了 十年生死两茫茫, 不思量,自难忘。 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纵使相逢应不识, 尘满面,鬓如霜。 的感人诗句,一边把比自己小十一岁的小姨子娶进了门。 等到小姨子又提前告别了人世之时,小苏亦写下::我曰归哉,行返丘园。曾不少许,弃 我而先。孰迎我门,孰馈我田?已矣奈何泪尽目乾。旅殡国门,我少实思。惟有同穴,尚蹈此 言。呜呼哀哉 虽有着想要同穴的愿望,但同时又带着比自己小二十六岁的侍妾继续飘摇江湖。 小苏同学也许是这日受了左伊这首歌启发,问世间情为何物,只教人生死相许——他对每 个亡妻都有生死相许的愿望,可是总是有新的女人愿意陪他共度余生,小苏是个幸福的男人。 看到大家都一脸哀容,想到大家之所以来,还是给沈括鼓劲的吧,自己唱这么一出太伤感 了。 我换个欢快的吧。左伊看着这一群席地而坐的少年,觉得此情此情,别有一种美,北宋再 也没有哪个时间,哪个院子能把这些人如此齐心的放在一起了吧。 院子里悠扬的笛声,少年此起彼伏的歌声—— 这些年一个人 风也过雨也走 有过泪有过错 还记得坚持甚磨 真爱过才会懂 会寂寞会回首 终有梦终有你在心中 朋友一生一起走 那些日子不再有 一句话一辈子 一生情一杯酒 朋友不曾孤单过 一声朋友你会懂 还有伤还有痛 还要走还有我 还有什么比朋友更合适他们的。不管若干年后会如何,他们都会记得这样一个飘满桂花香的 园子。 那个午后,他们是朋友。 歌声中拉下了夜幕,敲响了告别的时钟。 第二日,大家如往常一样去太学。甚至都齐刷刷的比平日早一些。都害怕那鞭刑体罚。 沈括身子也差不多可以自自行动了,只是有一些瘀伤,还要养些时日,脸上的痂也脱落了, 呆然还是留了一小道淡粉的疤痕,在脸颊处,没有特别狰狞,倒是头尾的疤痕都淡了,中间更严 重的地方颜色突出一些,依稀居然是一个淡淡的心形的烙印,不难看,反而觉得挺顺眼的。 这一日沈括也去班上了,大家如往常一般上课,不过听说郭宝宝被人打了黑拳,脸肿的和猪 头一样,不愿意过来,请假了。 只是迟迟不见先生过来,过了一会,居然是李学正出现在大伙面前。 他站在讲台上,不带一丝感情色彩的拿出一份告示念到:内舍生沈括品行不端,打架斗 殴,有辱文风,经太学师长共议,得出结论,逐沈括出太学,望其他学子引以为戒。 他念完就出去了,把告示贴在了斋门口的宣传栏上,很快整个太学都会知道这件事。 虽然很早就听到一些风声,可是学正真这样宣布的时候,大家还是震惊了。一时间整个斋棍 乱异常,内舍生都面有凄凄,而上舍生却高兴的只吹口哨。 沈括的身子都一阵摇晃,他觉得委屈,他觉得难过,或者他什么感觉都没有,他将是宋朝第 一个被逐出太学的内舍生。 左伊觉得一阵头晕,不可能会这样难道是自己来了,导致蝴蝶翅膀扇动,而连累了沈括 吗?历史上没有这么一出啊?如果真的开除了,只怕此生无望了。 在大家都慌乱的时候,左伊忽然跑了出去。 她不顾接下来要上课,不顾别人的阻拦,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她知道还有个人也许能帮 忙,自己去求他,他一定会帮忙。 左伊来到了那个菜园子,几日没有来,这园子的菜却长的更加茂盛了,杂草也茂盛了许多。 一个老农正在锄地。 左伊走了出去,一把把锄头抢了过来,道:老伯,我想要你帮忙?可以吗? 晏殊看了看面前这一丘地,还有很多草没有锄完呢 他拿出了自己的水瓶喝了一口水,慢悠悠的说:我的这丘地还没有锄完呢,没空。 左伊此刻真想用锄头把这老头给人道毁灭了,他丫的,别人着急的时候,他那么悠闹,一点 同情心都没有。 但是此时此刻,忍了。 左伊认命的拿着锄头准备帮忙锄地。 虽然她是现代穿来的,但不是万能的啊现在的小孩,哪怕留学过,也不懂如何锄地啊 这时候却听到一个低沉的声音遭:我来吧。 来人居然是斋长王安石。 刚刚他看见左伊跑了出去,他想也没有想就跟了出去。 看到左伊来这个院子,居然求这老农帮忙,没有想到老农居然叫那丫头锄地,这种事,她一 个丫头怎么能做,还是自己来吧。这些天反正也经常帮忙,除了头两天手上有水泡泡,现在也习 惯多了。 王安石不容商量的把锄头抢了过来,埋头就帮忙锄地。 左伊错愕的看着锄地的王安石。 虽然王安石不是出身大富人家,可是他一身天生有一种上位者的权利,每次见他都觉的他是 高傲的,他的思想也比整个时代的人先进的不是一点两点。 用面相的说话,一脸宰相命。就是这样的一个高僦少年,居然在锄地。 左伊有些不知所措。 那边老农晏殊却笑眯眯的说:反正有人把院子里所有的地给锄了就行 嗷嗷左伊怒了,刚刚还说一丘地,现在怎么就变成了所有的地了 左伊两眼喷火的看着这老无赖 晏殊却浑然未觉,转身回屋子纳凉去了。 哎小子,你欠了我多少章西游记了?不如你现在给我说故事吧 反正等外头那小子把 这院子的地锄完,估计天也黑了,这么长时间也是无聊啊 晏殊回到屋里,翻开西游记本 本,故意把上次左伊告别的字条拿来当扇子扇,上下呼啦呼啦的扇的很开心。 刺果果的表达了他对上次左伊没有亲自告别的不满,同时更加表达了他对左伊这么多日都没 有来的严重不满 左伊看了看外头,太阳高升,王安石同学手握锄头,脸朝黄土背朝天,纵使这样,他也是最 优雅的农民,比眼前这老头锄地的时候要看多了。 听到那呼啦呼啦的纸片扇风声,左伊面露凶状道:你到底帮不帮忙?你要是不帮忙,我就 把西游记太监了 太监是什么意思?晏殊好奇的停止扇风问道。 就是下面没有了,永远就这十二回,你爱看不看 左伊咬牙切齿,颇有气势的说。 晏殊一阵哆嗦,忽然间觉得裤裆下面有阵凉风飘过。 那唁,我只是开玩笑的 你小子怎么火气比我老头还大不会是内分秘失调了吧 晏殊 哆嗦了一下,现学现用的把前些日子左伊形容他的词用在了左伊身上。 你才内分秘失调,你全家都内分秘失调 左伊一顺口就和晏殊这老头对骂起来。 如果是别人,一定会脸色突变,居然骂他全家,但是晏殊不是别人,他只是一个爱种菜的烂 漫农民文学家而己。 相反他不仅不生气,还很开心,就冲着左伊这句话道:行了,行了,你让门口那小子,分 几日把那院子的草锄了就可以,你那同学的事情,我自有决断,回去上课吧,这么冒冒失失的像 什么样子 晏殊这么一说,就把左伊和王安石赶了出来,感情好话全让他说了,刚刚是谁要听西游记 的,这会子又说自己冒失,左伊很内伤,真的有种内分秘失调的忧伤 等左伊和王安石回去的时候,发现门口早上李学正贴出来的告示居然没有了,沈括还在班 他们俩尴尬的进了班级,讲课的先生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还是那个啰嗦的喜欢之乎则也的 老好人。 好像太学也知道大伙放假回来的第一节课总是要么特别累,要么特别兴奋,才安排了这个一 个好说话,说话像吹眠的先生。 沈括对进来的左伊点了点头,表示他没有事。 胖子却伸长了脖子悄声说道:刚刚马学正来过,说是晏殊晏大人把郭侍郎的意见给顶回去 了,要处罚就两个一起开除,要么就校内处罚。 此时那讲台上的先生刚好讲到断句,他不反感大伙睡觉,却极其反感有人说话吵到他,于是 顺手丢了一本书下来,左伊闪的快,闪了,小胖的大脑袋正中脑门。 他哎呦一声叫唤,把班级的瞌睡虫都赶走了一半,大伙都笑了起来。貌似连台上的好好先 生也笑了,又开始之乎者也的唱摇篮曲。 皇宫,坤宁殿。 一个擦粉男子,哭的泪水冲刷了那张过份白的脸一道一道的黑黄痕迹。 软塌上的贵妇,手扶额头,闭着眼,皱着眉,极其不高兴的样子。 那跟前下跪的男子还似乎一点都不会看人眼色犹在哭道:那晏殊老头,竟是不给妹妹你面 子,要把我们宝儿也赶出太学啊这可怎么是好?他一边哭一边偷偷抬眼望那贵妇的表情。 果然说到宝儿的时候,她的眉眼有些动容。 郭皇后自己没有儿子,平日很喜欢这个侄子,而且郭宝宝嘴巴很甜,姑姑姑姑的叫着很会撒 娇,让她这个深宫中的女人,平白有了一份为长辈为人母的柔软。 但是她看着跪在面前那只会哭的不成器的男人,又一阵心烦,挥了挥了手,什么也没有说, 就让他下去。 郭侍郎知道自己妹妹的脾气,也不生气,干嚎的哭完一阵就走了。离开皇宫,抹抹眼泪,拿 出小镜子补点粉,又是一个白面男子。 皇后好不容易和皇上建立了一种举案齐眉的夫妻感自是不愿意破坏的。 她皱着眉头出去御花园散心,却意外听到有两个宫女在嚼舌,说皇上最近每天都往杨美人和 尚美人的宫里跑,不知那两位美人又发明了什么新招数,居然如此得皇上宠爱 皇后一听,却没有把那两个宫女叫出来问话,她心情被哥哥刚刚闹的正不爽,此刻又听到这 种事情,她转身径直就往那两个美人的住的庭院走去,也不摆什么凤架了 另外一头,那嚼舌的两个宫女却满头大汗,好像明知皇后在跟前还乱说一般,此刻皇后走远 了,她们的手脚还止不住发抖 147、第四十六章:皇后你禳 仁宗本来身体就不是很好否则也不舍认了小赵做养子。 皇后一边恨,自己当心皇上的身体,体谅他辛苦不敢天天缠着他,不想居然让狐狸精占了便 宜。。 对皇后来说,皇帝是自己买的房子。是不动产自然要好好爱惜爱护。 可是对妃子们来说皇帝顶多是自己租的房子能用的时候都是极尽所能的使用才不管下一任 能不能用。 皇后这个房东一听说有租客在毁坏她的真皮家具立刻气冲冲的就冲了过去,也不招呼直闯 而入果然,尚美人那狐狸精,天还没有黑,就开始勾引皇上,就算皇上是货真价实的真皮货,也 经不起天天这样折腾啊。 仁宗一看是皇后过来,也有些理亏,毕竟此刻和尚美人的衣冠不整,正调情调的火热,看到 大老婆一定会有一丝尴尬。 皇帝讪讪说:皇后有话好说嘛把自己气坏了可不好。 尚差人仗着皇帝的手还在自己的翘翘的屁屁上,不无得意的不把皇后放在眼里,本来她进宫 受的教育就是要挤压皇后,奈何皇后一直很低调,从来没有正面冲突,今日皇后居然亲自过来, 如此好机会,她又怎么会放过。 于是尚美人更加娇俏的往皇帝怀里一躺,暗讽道:明明是床上功夫不如自己,就应该有自 知之明,动不动拿国家大事来压皇上,算什么嘛 皇后一听就火了,什么叫做床上功夫不如她,她又没有见道,她凭什么这么说,难不成皇帝 还会和她说这个。 越想越生气的皇后,不顾皇帝在场,一巴掌就挥了过击 你个狐狸精 尚差人被皇后打了一巴掌,如同现在的小三一般,哭着跑到了仁宗背后,要仁宗给作主。 仁宗此刻就是两个女人的夹心饼干,完全不知道怎么做主啊 皇后看到仁宗还袒护这狐狸精,更怒了。 又抡起手,给了尚美人一巴掌,可是这一巴掌却打偏了,直直的打在了仁宗的脖子上。 皇后这是鼓足了力气打的,何况她平日特别喜欢美甲指甲是现代水晶豪华版的长和硬,一 下子就把仁宗的脖子划出了几遭血痕 这一下事情大发了。 本来打架拉架被误伤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这误伤的人是皇帝,那就不正常了。 据说那啥,历史上乾隆去宫里看太后的路上发现了一个漂亮小宫女,上去调戏了一下,结果 小宫女一挣扎,不小心给他的脸上划了一小道。 等乾隆看完太后要告退的时候,还想问问那漂亮宫女是哪一家的,讨来玩玩,不想居然被告 知那宫女已经被打死了。 误伤皇帝这种事,可大可小。 仁宗本来自己还,没多大感觉,就是觉得脖子有些火辣辣的疼,可是周围的人却吓死了,一 下子两个女人也不敢打架了,宫女们更是不敢吭声,一阵安静,倒是让被打的仁宗凸显了出来, 下不了台。 皇后也害怕了。可是看到皇帝拿出了那方手绢捂着脖子,却心中一拧,对着躲在后面暗爽的 尚美人说道:皇上又何尝喜欢过你,他真正喜欢的是那帕子的主人?只怕你的床上功夫也不如 皇帝本来就很生气,可是宫里吃醋什么的,总是有的,显得他这个当事人很重要,他其实并 没有多难过,可是此时,皇后居然说出了他心中很忌讳的事情 他喜欢那小孩,喜欢拿着她的帕子,可是这种喜欢绝对不是皇后说的那么龌蹉,皇后怎么 敢,怎么敢这样亵渎她 让一向爱面子的仁宗恼羞成怒,生气的一声大吼,骂了句:不要让我再看见你,滚,连我都 敢打还有没有规矩了。 于是皇后就被带走了。 仁宗本来就是想皇后先安静反省反省。 可是那个带走皇后的公公,不是别人,正是细下巴的阎公公。 皇上一怒,他就在外头等着皇后了。 皇上叫皇后滚,他就顺利的帮忙让皇后滚的远远的。 一边恭敬的带着郭皇后,笑眯眯的道:请这边滚! 皇后心中后悔的很今天是怎么搞的,忍了那么多年,今天居然这么冒失把皇上都给打 了,心中还一阵担心皇上会不会有事。 她此刻并没有为自己担心,夫妻吵架,床头吵架床尾和,那不是常有的事情吗! 可是跟着阎公公走着走着,就发现不对劲了 阎公公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 阎公公一脸严肃的道:还能去哪里?皇上不是下旨意让你出宫吗? 皇后脸色苍白,怎么可能,皇上明明不是这么说的嘛 可是这时候不管她怎么挣扎,苦苦计划这件事很久的阎公公和宫外的吕夷简早就安排好人 手。 皇后有什么不满,出宫后再说吧 皇后就这样被赶出了宫,宫门一关,她要再想说什么,估计很难了 仁宗正在气头上,压根就没有问皇后去哪里了,事实上在一个宫中,也没有天天见面。 那边杨美人和尚美人更是使劲浑身解数的招呼他。 可是宫里发生这样的大事,外头都不太平了。宋朝还没有废后的事情,听说仁宗要开这样的 先例,自然遭到很多大臣的反对。 宋朝又是很言论自自的时代,于是第二天皇帝酒色了一晚,晕乎乎的上了朝,一上去就被 堆老臣指着鼻子骂 御史们,谏官们一个个以敲地,联名上奏,称后无过,不可废。 皇帝脖子上的伤口还没有好,本来都觉得没啥大事,可是见这一群老头子哭天喊地的喊,好 像他被打就自打了,他压根就没有想废后,一来就被这群人骂个狗血淋头,气呼呼的一甩袖,此 事己定,大家不用说了,径直回宫了,不管那些大臣鬼叫。 朝堂上,郭侍郎最是面若死灰,怎么会这样?怎么舍这样?他只不过让妹妹去帮忙说说话 怎么会弄出一个殴打龙体,鹰后的结果?怎么舍这样?他只觉得一阵瞎晕 皇帝回到宫中心中烦闷,就叫身边的公公去把皇后叫来自己什么事都没有做,她就发动 群大臣来上书,说的自己好像是昏君一样,她到底有何居心? 这时候自称是皇后身边近臣的阎公公跳出来了,说:皇后自请出宫了。 皇帝一听,更怒了不就是两个人的事么说说就算了,还要出宫,她想出宫,那我就成全她! 在太学里__上学的左伊,面前摆着一本书,心中却神游太虚。 历史么自己这是顺应历史吗? 她没有见过郭皇后,可是却是和她有了曲折的关系 沈括身体好了,皇后倒台后,郭侍郎自家难保,根本不敢来技沈括的麻烦,沈括却是因为这 次的事情,出名了。 上次老石同志叽里哇啦的,力挺沈括,皇上还问了,你个就爱喝酒的人,管这么多闹事干嘛! 老石说:你不懂,别人读死书,沈括却是读活书,要是皇上将来肯重用他,定能给大宋历 史带来惊喜。 这个话的高度,就高了。 做皇帝的,唯一约束他的就是那史书了 如果不是怕被后人戳着脊梁骨骂他们何苦这么辛苦,一听说沈括能让大宋历史都有惊喜 于是皇帝也或多或少的留意起来。 还提了一句,那个沈括老爹是干嘛的啊?养出这样的儿子,基因不错嘛 于是有心人立刻听了进去。 沈父在病床上躺的奄奄一自,却忽然间官位连跳三级,成了同知 上司知州左承仕脸色依日温柔,他知道自己有一次赌对了。 沈母高兴的一直拜菩萨,观音显灵了。听说儿子在太学很好,连皇上都赏识,那得罪的人也 倒台了 沈父也非常高兴,可是毕竟年纪尢了,这一惊一乍的,身体元气大伤,精神明显不同往日 了。 这些自然,没让儿子知道,只是写了信,告诉了儿子自己升官的事情,让他其他不要担心 好好读书。 赵宗实依日身体不好 左伊看沈括最近明显没有以前高兴,不知道是不是经历一些事,人心开始复杂了,想的多 了,不那么纯粹可爱了。 沈兄,望远镜没了也没有关系,就这样在庭院也是可以看星星的。对了上次说给小赵的 药,其实我觉得你可以帮忙弄出来的。这次的事,其实赵同学在背后出力了,左伊不敢居功, 知道最后这一笔,一定是赵宗实默认或者参与计划的,否则一个公公也没有那么多自由和刚好出 现。 沈括点了点头,对着左兄抿了抿嘴唇,作出了一个他懂的意思。只是觉得事情结束的太好 似乎也太残忍了,他还需要一个适应过程。 而且研宄药的事,左兄不说他也想做的,这次自己在床上躺一小段时间就受不了,想找小赵 同学几乎大部分时间都要这样,更是同情。 左伊也觉得有些闹过了没啥兴致 和历史上的一样,宋仁宗下了诏书,说郭皇后没有子嗣,自愿退位修道,特封为净妃玉京 冲妙仙师,赐名清悟,居长宁官。 看上去事情告一个段落,可是左伊却知道,只是开始而己。 太学又恢复了平静,左伊继续在同学少年中享受这宋朝的阳光,发现自己资质还是不够好 只能仗着穿越的一点小聪明,和先知的作弊,勉强和那些学生成绩保持一致。 但是越往后面,优势就越不明显,这个班可都是大宋的精英 左伊依日没事写点三国卖卖钱,给晏殊讲讲西游记,偶尔去参观一下大胡子舅舅吃饭,有时 间指导一下米兰蹴鞠音的发展,看看小七他们踢踢球,日子似乎不错。 此时,朝堂中忽然来了一群腰粗腿粗腔粗的契丹辽国使者,把大宋的一干文臣们吓死了 这辽国老大哥来干啥?不是说好,要和平相处吗?难道他们最近又却钱花了? 仁宗也待他们如贵客一般,亲自招呼,拿出了上好的茶,让他们喝茶喝茶那啥我兄弟耶律 大哥身体还好吗? 听说耶律大哥已经升了第八个儿子了,仁宗面上勉强的笑了笑,能生好啊,能生好猪都能 生,一窝八个崽呢,不奇怪不奇怪。 那啥,你们来干啥的?不会是特地来请我去喝满月酒的吧?仁宗看着这群使者把那一两好 几百两的黄金茶,当作矿泉水一样牛饮一边心疼一边问道。 使臣也觉得坑爹自己大辽国,武力强悍,马高几壮,何必要千里迢迢来办这样一个差事 但是崇尚武力的辽国,却很虚心的学习文化 宋朝在吟诗作画的时候,他们却像小日本一样,积极学习宋朝的文化精髓,最近他们被一本 叫做《三国演义》的书迷的不行了 这哪里是小说,这是一本治国建国奇书,辽国的皇帝和皇后还有太后聊天的时候,都开始改 变话题了,三句不离三国。 要是哪个妃子不看三国,不懂三国,那就拄定耍失宠 不过最近出的很慢,他们皇帝皇后太后,聊天的话题都少了,就像看连续剧看的好好的,忽 然后面就越来越少,越来越少,挠得人心实在是很痒,于是就千里迢迢的派了使者过来。 朝堂无数文臣,和皇帝一起倾听这使者呼嗜呼嗜的喝水声,心中感叹:辽国老大哥肾就是好 大宋的兄弟,我们来是想见见罗贯中这个人,我们的皇帝和太后点名说要他的画像 使臣 喝了好几杯水不甘愿的说道。 一时间朝堂像菜市场一样,大臣们叽叽咕咕的问: 罗贯中是谁啊? 罗家哪个倒霉的人得罪了辽国人吗? 我听说是个写小说的 被辽国兄弟看上那可没有好日子过了 看到大宋朝堂这么乱,这些大臣们聊天的聊天,说笑的说笑,那个辽国使臣很不适应,摒足 了气,大声一吼:你们谁是罗贯中站出来 148、第四十七章:左伊手势 这个使臣想来这大宋的文化人都喜欢当官,这个罗贯中这么有名,一定是个大官估计还是 个白胡子老头。 辽国这些兄弟从东北那个疙瘩屯里不远千里的过来,对这边的气候不太适应,这都秋天了还 热的浑身是汗实在是想早点完事交差回去抱家里的婆娘过日子。 可是他这吼了一嗓子菜市场一样的朝堂立刻安静下来。 文臣们面面相视你是罗贯中?摇摇头。你是?摇头。 于是大伙齐刷刷的看着辽国兄弟们大夏天的里三成外三成的穿着不断的在那边烦躁的擦汗。 辽国不比大宋,他们居无定所所有家当都喜欢穿身上比如这使臣的一身皮衣,就是他的家 当了,穿个十年八年没有问题,卖女儿还能送给女儿当嫁妆用。 文臣们,关键时刻总是齐刷刷的喊:圣上圣明 意思就是,这事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办,皇帝你自己操心吧。 于是刚刚和原配离婚的仁宗一边叫人好酒好菜的招待辽国大兄弟,一边派人全国搜索,那个 叫罗贯中的家伙。 要是有网络就好了,还可以来个人肉搜索,说不定马上就技出来了 仁宗心里嘀咕,也不知道这群不把自己当外人的辽国兄弟,是不是找借口来公费旅游了,但 愿那罗贯中快点找到,别说是画像,他们要是想要,连人一起进过去也成。 这边仁宗刚刚离婚了,已经离婚协议书都签了下去,大伙摁反悔也不成了。于是就有很多人 给张罗着续弦,后位不能空啊 皇帝看着还是那一群谏官和御史们天天在那里喊要立后,一阵心烦,这些人前些个日子还在 那里喊,不可,万万不可,无先例 皇后刚刚被废,他们又掉过头来张罗马上要立新后了 这时候,他反而想念那些老臣了,于是就问身边的人,吕夷简这老家伙呢? 身边有机灵的就说,目大人还在路上呢,人家一把年纪了,离开的时候没有人选,迟迟不愿 意离开,舍不得啊。 于是仁宗一想,这老家伙还是很会办事的 他虽然是刘太后的人,可是生母死的时候,是他给安排下葬的,有人在老目下台的时候事后 翻账,说生母是被毒死的,那老不死的吕夷简随便给裹个草席就埋了。 仁宗听了心魂俱碎,他不顾大家拦着去开棺看,却见棺木里栩栩如生的一身后服的生母,仁 宗才醒悟,传闻也不全是真。 此刻在听到身边的人说,他辛苦一辈子的老臣,离开京城居然没有人相进,心中又一阵软 于是仁宗又下旨把吕夷简招回来。 吕夷简回来,意味着郭皇后彻底倒台了 郭侍郎开始夹着尾巴做人,郭宝宝鼻青脸肿的还要去太学上课。 更神奇的是,他亲自到沈括跟前道歉:我错了,沈同学,我不该砸坏你的竹筒,如果不是我 砸坏你竹筒你就不会揍我了,这一切都是我自技的,你大人不计小人过 几乎是一个月前,这位喊着皇后是他姑姑,他不写检讨,要写让他长辈写的宝宝同学,如今 他的姑姑整日都在写栓讨。 他也算是年少受了波折,对他成长未必不好,如今那个每日跟在他后头的贺雀巢童鞋,转眼 改跟高士林身边了。 郭宝宝这时候才明自,除了皇后姑姑,他神马都没有,侍郎的爹位置也飘飘摇摇,本来他老 爹嚣张又小气,在位得罪不少人,如今皇后下马,多少人眼红他的位置呢。 所有人都觉得小沈同学要好好羞辱一番郭宝宝,毕竟当初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羞辱沈括,几 乎就要毁他前程,把他赶出太学。 小沈看着眼前粉也遮不住的一张奇怪的腔,淡漠的道:你不该和我遭歉,去和那些没有把 你教好的长辈说吧。 说完就没有再搭理他,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正午。 池塘边的树下草地。 F4. 小胖气呼呼的说,为毛不好好揍那郭宝宝一顿,那种人就该打 沈括仰着头,阳光从树叶间缝隙里直直的照射下来,照的他脸颊上那淡粉色的心型疤痕尤其 好看,好像一个天使的印记。 病秧子赵靠着靠枕,脸上还是微露羞涩,只是心中却思虑良多,郭皇后居然就这样轻而易举 的拿下了,他至今还有些蒙。 左伊眯着眼睛悠闹的躺着,丰直直的伸出来,美丽修长,像是要把阳光握住。 他们会这样慢慢长大,慢慢成热,虽然抓不住阳光,可是阳光第二天依会来临。 现在阎公公每次来接小赵的时候,都亲热的先和左伊打声招呼 这次更是一脸菊花相,尖细下巴,更像一朵小雏菊 左公子听说你和沈公子在研究那个硝酸甘油,有没有什么困难,老奴能帮上,一定帮忙 阎公公热情的说。这事他比小赵上心。 沈括皱眉,没有回答,他不太能和阎公公这样的入打交遭。总觉油腻腻的,说不出的不爽 利,他不喜欢。 左伊赶紧点头道:缺,奇缺无比,你知道这种药成分复杂,需要一些特殊的药引,可是这 药引又在官营的制铁坊和兵器作坊中有可能找到,若是有机会去学习观察一翻,可是事半功倍, 定能早日研宄出来。 阎公公一听制铁坊和兵器作坊,虽然觉得奇怪,但是也不是不能理解,药引这种东西,还有 人要专门的太阳暴晒的天山水,总之是无奇不有。 况且眼前这两个少年也还只是个学生,能有什么逆天的坏心思。 就算是想要熟悉官务什么的,也不会选这种地方,大宋向来是纯文的机构地位高,这种机构 虽然军事上极其重要,可是却被视为地位不高的司,倒是不会有人主动愿意去那里。 而且只是去学习,阎公公沉吟了一翻,就答应,一定会帮忙。 说完这些,又神神秘秘的把旁边的人支开,偷偷的在左伊跟前居然事无巨细的把最近发生的 事都说了一遍,一副你看接下来如何是好的样子。 其实阎公公试探的成分较多,当然也有投诚的意思,或者说是希望把左公子这个看上去前途 无量的人穿成一条线上的蚂蚱这件事看上去其实他出大力了,沈括才能幸免于难,如今沈括 耍做那药,也被他看成了是要报答,这样他反而心安理得。 于是左伊指手画脚的说;现在的情形是这样这样,所以你就要这样,明白吗? 阎公公完全不明自,可是左公子这句明白吗?问的很大声,他又不好摇头,显得自己笨,只 好笑眯眯的点头,明白,明白,小的都明自了。 左伊一副孺子可教的样子,然后他就不明不自的走了 沈括有些担心的拉了拉左伊的衣袖道:左兄,这位阎大大看上去很奇怪,还是不要靠太近 的好。 左伊拍了拍沈括道:放心我有分寸。 一路上,阎公公都在想这左公子的手势是什么意思,伸出中间一个手指头,握拳,伸出两 个手指头,握拳,这个到底是有什么生意呢? 其实左伊的本意很简单伸出中指,日这狗日的太监自己做了坏事还想拉我一起来背黑 锅。 伸出两个手指头,耶我就不信姑奶奶我忽悠不死你。 这边宫里没有当家的了,原配不在,小三猖撅,杨美人和尚美人更加肆无忌惮,极尽所能的 争奇斗艳,得宠,心想,努力一把,说不定这后位就是自己的。 皇帝去他们屋里次数多了,她们的位置也水涨船高,连带这开始傲慢起来。 连见到最初进自己进宫的阎公公都开始不客气了,摆足的娘娘的架子 别人不知道这两人的来处,阎公公可是知道的,如今皇后不在了,老吕的人还在宫中放着, 也不太妥当。 而且阎公公又想起了左公子的手势。两个指头,握拳。这不是说要把眼前这两人先给做了 吗? 于是他一个公公,跑到活着的杨太后那里去哭 而且这哭,是有学问的,谁去哭都不合适,但是郭皇后跟前的旧人阎公共去哭,就很合适。 他的小白脸鼻涕眼泪一起流啊,说皇帝现在无心朝政,整日就被那两狐狸精给迷了。 杨太后虽然平时不管事,也不是仁宗亲娘或养母,可是毕竟也是太后,要是仁宗翘掉,她这 个太后算什么事于是下令把那两个狐狸精给赶出去。 于是和皇后打架的尚美人被发配去做了道姑,估计出家后还是有机会和皇后打架。 而杨美人也被进了出去,从此没有消息。 宫里清静了,阎公公舒坦了,心道这左公子交代的其中一件事已经办好了,那第二件呢? 这时候民间不得闲 到处有人到官府中自首,我就是罗贯中 让那辽狗要杀要刮,随便 于是一夜之间,宋朝搜索到了五六十个都自称是罗贯中的人。 这也是大宋的一个有趣现象。 宫里面的人和辽国同志们称兄道弟的 宫外头的人,却直接把辽国兄弟和自家的畜牲归为同类。 也因为此,三国演义不管是正版还是盗版都卖脱销了。而那个作者啥事都没干,就大大的出 名了。 幸亏盗版多的没有办法数,耶些公务员们一条一条的那里捋线索,居然还是没有找到老张的 书店去。 老张这边赚钱赚的厉害了,一听到有这种事,当机立断,把店盘了,收拾钱财,把家人都打 发回去过日子,只身一人背着行囊进京去了,包中还放着最后一卷左公子新寄给他的稿子,没有 印的。 于是关于罗贯中此人就更扑朔迷离了 自首的人,五花八门。 问:你凭什么说你是罗贯中? 答:我是罗贯中,我家世代编草鞋。 答:我是罗贯中,我家世代毒猪肉。 菩:我是罗贯中,我家世代耕田。 叉出去那个问问题的人忍无可忍。 衙役们都不知道咋回事,只管帮忙丢人就好了 好事的问,大人为何如此坚定他们不是罗贯中呢? 提问的大人口吐白沫的说:他们不知道三国是本书 仁宗此刻也是一阵乱麻。 那边辽国兄弟不见到罗贯中就不走了,整天公费吃喝,动不动就来技他聊天,实在是郁闷。 看着那一张张粗狂的脸,仁宗心痛的想:种人就应该人道毁灭的,怎么能存在在世界上污染 人类的眼睛呢! 回到宫里,美人都被打发走了 仁宗觉得很无聊,不明自,为什么整天都有种想死的感觉 那边辽国兄弟还在唧唧歪歪,那啥,仁宗弟弟,你就快把姓罗的文出来吧,你看我们不爽, 我还看你这张小白脸不爽哪我们不要再相互折磨了 仁宗拿出了那方手帕,擦了擦额头的汗,听着辽国兄弟在那里作诗——有只小乌掉下水,滚 滚长江栋逝水 这时候下人来报——找到了,罗贯中找到了 149、第四十八章:真假贯中 最近宋朝出行很麻烦安检的比机场还严格,因为那群不把自己当外人的辽国兄弟,大宋的治 安提高了好几个等级。 实在是辽国兄弟给大宋子民们的印象太深刻了这货们完全自来熟,在街上看见漂亮姑娘,就 把自己当姑爷了上完姑娘还不满足还有福同享招呼兄弟们一起上。 而且这些兄弟们长的实在是那啥这也算人类吗?所以当初仁宗看到那个长的和王安石很像 的小伙在一堆奇丑无比的人衬托的下,一下子惊为天人一见钟情也是很好理解的。 只要是个正常人,往他们中间一放,就是个美人。 而且每顿还忒能吃了,顿顿肉,仁宗自己节位的,半夜想吃碗羊肉扬,怕麻烦下人,还不敢 吱声,这货们却像饿死鬼投胎一般,永远都吃不饱。 迫于这样的压力下,大宋不管是有编制还是没有编制的公务员都异常卖力,于是那个神色可 疑紧张的张老板就被抓了出来。 那小兵也是个有眼力价的,搜了搜,发现了一份稿子 赶紧上报。 如今这是头等国事,比皇帝要选哪个当皇后还着自。 只半天的功夫,张老板就被判定为,此人就是罗贯中,书稿为证。 妈的。张老板是敬哭无泪啊汴京公务员怎么工作积极性这么高,难不成他们的工资比别处 高好几倍吗? 不管张老板怎么哭,别人就是不相信他不是罗贯中。 提着他往宫里一丢。。 当然不是直接丢给辽国使臣。 大臣们先内部围观一下。 这些日子,这里的每个人都读了三国。而且是抱着一种好奇崇高认真的心读的,所以对罗贯 中此人不兑有了些崇拜感。 如果是平时,这么一本不太华丽,不太婉约的书,大宋的文臣们顶多当作娱乐休闲小说,可 是如今这是敌国都看重的书,他们还不认真,那就是没有觉悟。 耶律家的不知道,因为他们,把罗贯中给捧红了。 其实这和现代职场一样,公司有时候会忽略一些小员工,但是哪一天另一个超牛叉的大公 司,公然开口向你讨这个人,那么甭管这个到底牛不牛,你都会重视起来。 大臣们围着张老板,和媒婆挑女婿一般,唧唧歪歪。 大臣_:哟这就是罗贯中啊,长得真是磕碜 大臣乙:动物园怎么搞的跑出一只猩猩都不知道 大臣而:这货长的怎么和辽国兄弟那么像啊 大臣丁:是啊,难怪不露面,估计正准备去整容呢,就被抓了。 打酱油:要我说得把这货先去强制整容,实行环保,以免人类视觉受污染,给大宋留点面 子。 张老板一脸惊恐的看着这些朝中重臣,都是什么人呢?长的丑碍着他们了吗?而且他们也不 见得长的好看到哪里去,如果自己长的帅,早就考取功名,至于去卖书当老板吗? 仁宗还算亲切的坐在位置上,温柔的微笑着问道:你就是罗贯中 此刻皇帝的身子坐的很直,又一身金灿灿的,特别有气势。 而且整个朝堂上,他坐着,所有人都弯腰站着,对比明显就出来了。 就算老张是个有自智的生意人,但是毕竟没有见过世面,而且心中对皇权的敬畏根深蒂固 此刻被吓破了胆他都说自己不是罗贯中了,那些当兵的硬要说他是,听说辽狗一直在找这个 人,此刻当着皇帝的面,要是被发现是假的,那还不得砍了九族啊 所以不管赚钱了,更顾不上左少爷了。 老张全身颤抖,跪在地上就开始哭喊:我不是罗贯中,罗贯中另有其人 底下上缴老张的人,心中一惊,这货,不是,干嘛不早说 老张很委屈的,自己一直都说自己不是,兵哥哥,不要那样看我,怕怕。 在生命威胁面前,老张选择了出卖左伊。 此刻左伊正在课堂里苦逼的上课。她觉得貌似自己好运到头了,自己这个星期和先生绝对是 相克啊。 台上那为经学老师真是又烦又讨厌又哼嗦,此刻他正在严肃的教育左伊:你,你,你,你 个经史不通的人居然还棍进了太学,搞毛啊,还案首,我看你连个案桌都不配 周围都忍不住一阵阵偷笑,案桌 估计左伊有新外号了,左案桌 左伊的头低的很低,很低,经学她真的不熟嘛这不是强人所难嘛偏偏这为大叔先生又有 些昊美,尤其看不顺眼,左伊这孩子。搞毛啊居然比先生我长的还美看我不收拾你。 于是动不动就从那些古老的书中抽一句话来,叫左伊辩议,偏偏左同学半桶水,总是有很多 歪理。更是把先生气的不行。 小左同学也是脸色红润啊,低着头一根手指在桌面上画圈圈诅咒你,一辈子没有性高 醐。 嗷嗷,她觉得丢人啊,连小胖都一边偷笑,左兄也有今天。 沈括脸色淡定,说不定下课后又来要帮她补课。盛情难却啊,她真的不喜欢补课神马的。 大哥心中有些焦急,在他看来,自己宝贝妹妹啥都是好的,就算不会也是对的。 二哥心中总算有些开心,妹妹不是万能的,这样的妹妹看起来真实些。 小苏有些妒忌的看着左二盯着师博。 光哥已经神游了,这个课的内窖对他这种人来说实在太简单,他就不明自了,啥事都会的表 妹,怎么就这一关过不了呢。 王安石也也爱莫能助。 那经学先生见左伊头低低的,更气愤了,当被骂的人,都不直视你,会让骂人的很没有存在 算了,算了,朽木不可雕也,烂泥扶不上墙 先生大声的嘀咕了一句:绣花枕头 这些都是极重的责骂了。 左伊却挺开心,绣花枕头,总归还是有优点的,外表好看,这就够了,足够,开开心心的继 续老师说老师的,她玩她的。 先生讲课算是与时俱进,骂完左伊,心情舒坦了,开始讲最近最红的一部书《三国演义》。 这位先生平日看什么都不顺眼,今天却大赞这本《三国演义》,听说是个三国迷,洋洋得意 的说自己比辽国皇帝还早就看到这么书,当时就觉得是一本奇书,大夸特夸了这位叫罗贯中的兄 弟。 听的左伊呵欠连连。 这位罗贯中,实乃是经学大家,否则写不出这么深刻的故事,七分实,三分虚。不仅故事 细节刻画性妙性肖,历史分析的更是独具一格,实在是天下学子的学习楷模,如我所料不错,今 后科考的题目有可能会往这方面倾斜先生很得意的翘着胡子,摇头晃脑。 左轶,你来分析一下这句天下大势,台久必分,分久必台。如何理解? 先生看到自己说三国演义,大伙都眼睛明亮亮的,一副敢兴趣的样子,这个小左居然在底下 打呵欠,太不给他面子了。 左伊郁闷了,这老师有完没完啊,如果不是他年纪太大,眼睛太斗鸡,左伊都怀疑这老师是 不是暗恋自己,一节课要把自己叫起来好多次,自己刚刚不过是打个呵欠而己啊。 这三国演义自己背的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你叫我来讲,讲什么吗? 额 左伊站起来,一副思考的模样。 先生看到她站起来就发呆什么都不懂,实在是气坏了他,不停的摇头,走到左伊跟前一副痛 心疾首的模样道:算了,不为难你了,小左啊,很多事情你现在还小,不会明自,先生也不强 求,以后等你长大了,你就舍明自了,罗贯中的思想,不是那么好匿的。 这时候忽然安静的太学一阵喧闹,先生眉头一皱,谁敢这么大胆,居然在这所宋朝最高学府 这么没礼数。 而且那吵闹声越来越近,先生的眉头越来越皱,正想发飙,冷不丁看到带头的居然是晏殊宴 大人,身后还有一些人,个个官服花红柳绿,级别不低,难不成是国家领导人今天心情好,来太 学巡视? 不过又不太像,后头还跟着一个中年人,没有穿官服,而且长的还很不怎么样?这到底是在 唱哪一出?难道一群领导陪一个更大的领导视察? 晏殊老农本来是不喜欢瞎参台这些事情的,但是一听这个假罗贯中说真的罗贯中在太学,是 太学学生,他就来兴致了,一起跟来看热闹。 假罗贯中开了个口,却怎么都不说,说是要亲自到太学指认。 其实老张也怕啊,他这一招供,左公子一怒,他也是吃不了兜着走,所以坚定的要亲自去指 出来,当面请罪,这个情况,不是他的错,实在是迫不得己,说不定左少爷还会网开一面。 老张一眼就看到这个班级里面站着的那个学生,可不就是左公子吗?此刻见他脸色不好,老 张两腿发软,难不成左公子生气了。 这一个屋子的人都坐着,就左公子站着,一定是这样 老张心中紧张,根本听不到别人在 说什么,只觉得耳边一阵阵嗡嗡声。 晏殊一看,给自己饼故事的小孩一个人站在位置上,就问先生,怎么回事? 先生那边很卑微的对着晏大人道:小的正在讲课,无奈有些学生冥顽不灵,只好进行批评 教育。 左伊站的不禁累的,又打了个呵欠,先生有完没完啊,结束了,她就坐下了,至于让这么多 人参观她吗? 此刻左伊还没有注意到躲在后头发抖的老张。 可事,这时候,忽然一个人影冲了上来老张思想斗争做完了,决定开始行动了。 他一把扑了过去,就跪在了左伊跟前,嚎啕大哭道:左公子,小的是被逼的,小的真的不 是故意出卖你的,你写《三国演义》事情,已经被查了出来了。他一边哭嚎着,一边把那最新 的一稿三国递了过去。 这老张也算的精巧,一来就哭,哭是有学问的,娘们经常一哭,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或者一 哭小事化大大事解决不了。 他哭,哭的左公子个措手不及,然后又拿出手稿,这样左公子想反悔也反悔不了,这是让左 公子不认也得认。 那边先生被冲进来的人影吓一跳,什么人居然敢扰乱课堂次序,急冲冲的过来想拉着那人, 不想被那一句,你写《三国演义》 给震到了。 左伊没有接那稿子,他却一把抢了过来,果然,是还没有出的第三十回:战官渡本初败绩, 劫乌巢孟德烧粮。 先生不管不顾的就开始看起来,大伙都能理解,等了好久才出的下一集,拿到可真是激动 啊。 他看的极快,看到最后,大叹一句,好一个,势弱只因多算胜,兵强却为寡谋亡 未了, 他又醒悟过来,难道这个朽木,居然是罗贯中? 左伊不知道此刻是神马情况,不过看到晏殊过来了,她笑眯眯的打声招呼道:老伯,你怎 么有雅兴过来坐坐啊 先生刚刚情醒的眼神有开始涣散,让他晕吧,这朽木居然叫晏大人做老伯 朝堂上。 罗贯中+根多大臣+皇帝+_辽国使臣。 辽国那位兄弟,一手抓葡萄,一手按着自己的腿,双眼涣散:乖乖个隆滴咚这个雌雄莫辨 的美人,居然是罗贯中,不可能吧? 150、第四十九章:小罗先生 当初仁宗就是无意瞥了一辆路过身边的轿子一眼,恰好一阵风吹来,掀起轿市半遮半露的 引出那一张恰似水莲花的温柔俏脸。 那张如出水芙蓉的美丽脸蛋恍若一把菜刀,砰的一声剁到了仁宗的脑袋上,直接让他七魂六 魂走了一半从此开始沉沦。 此刻这些位辽国兄弟就有这种室自的感觉。 美人啊美人 大臣们心中也是如是想——好一个美人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 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积兮若流风之回雪。 王大人,那个是形容格神的好不好,你能不能不要抄袭啊啊 大臣甲不喜风光被姓王的抢 走骂道。 左伊此刻看着大殿正宗的那疙瘩,很眼熟啊,长的和那马先生的同窗大叔好像。 想不到马先生靠山这么硬,居然是仁宗大叔。 仁宗被大殿中央那小孩仰着脑袋看的有些不自在,拿出了帕子擦了擦额头,忽然间又觉得不 妥,这帕子,不是就证明了自己身份吗?又尴尬的把帕子收了回去。 左伊却一副了然的模样。 大叔是皇帝啊,听舅母说这货还暗恋过她老娘,难怪总觉得亲近的感觉。 整个大殿一阵安静,仁宗也不知道,这小孩居然这么牛,随便还整出个《三国演义》,这老 马也有遗漏的地方,要早知道是这小孩,仁宗是万万不愿意她曝光的,总觉得事情这样发展下去 就越来越不可控制了。 仁宗有一种说不出的私心,开始说看热闹也好,还是其他也罢,他总觉这个丫头的光芒,他 不喜欢别人知道。此刻忽然间就多多少少的理解了一点左承仕的变态曲折的想法。 辽国兄弟们看呆了,一个个只顾吃东西居然不知道说啥好。 其他人就叽咕了,难不成这辽国兄弟看上了这叫罗贯中的美人,还是打其他主意? 仁宗也担心,这辽国兄弟一向无耻,要是看上这小孩怎么办? 不知几位英明神武气宁轩昂的大人技在下何事?左伊看到右边台子上坐着的那些长相很彪 悍粗狂的几人问道。 正中央的仁宗一听到这个英明神武气宁轩昂就喷了 上次那小孩也这样夸自己的,难 不成自己居然长的和辽国这几位兄弟长的一个德行? 而那些大臣们则想,难怪能写出《三国演义》,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不是一般人会的,就这 几位的模样,应该马上人道毁灭,他居然说人家英明神武气宁轩昂’ 辽使臣们,听到这几个形容词,感动的眼泪都快出来了,世界上懂得欣赏他们的,唯罗贯中 一人尔 其实他们很帅,只是帅的方式不一样而己,他们其实很想和大宋文臣们勾搭勾搭,奈何他们 耶种鄙视的眼神深深的伤害了辽国兄弟,勾搭不成只好暴打了。 辽国兄弟甚至连在揍这些大宋官员的时候,心中都是自卑地在呼喊——抗议人类以貌取人, 虽然我很丑陋,但是我很温柔——一边听大宋官员被揍的哭爹喊娘——你看只有温柔的人才会激 发别人想起自己的爹娘。 你就是写《三国演义》的人?辽使臣中为首的一个问道。 正是在下。左伊点头。 不知小罗先生可否愿意谁我一同前往辽国,辽国相位虚位以待 此话一出,朝野震惊。 对这个太学的学生,还没有功名,辽国居然发如此大力气讨好,这是为毛? 要说年纪轻轻就能作出《三国演义》这样的历史小说确实不容易,但是宰相晏殊还六岁就能 怍诗,说起来,比起这位罗贯中可就是牛多了,都不见辽国人来请?他们这一定是有阴谋。 左伊听到小罗先生,一阵抖索,我还罗纳尔多呢。 不过这么别扭的称呼可以见辽国兄弟们的诚意,他们不轻易叫人先生,除非是当世名人,而 左伊的年龄前面加个小也不奇怪。 大伙都很担心,这娃会怎么回答,如果说去,那就显得大宋人才太经不起诱惑了,如果说不 去,一下子把这群不把自己当外人的辽国兄弟惹怒,带了一群人来大宋,那就惨了。 仁宗更是焦急,他知道,底下那位雌雄莫辨的美人可是个真正的美人,是万万不能去辽国 的,辽国兄弟太开放,父子共享一女的事情也不少见。 不知足下尊姓大名?左伊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却问起了对方。 在下耶律洪基,初见小罗先生光华,愿以真名想见。辽国兄弟大大方方的道。 这时候,底下的文臣就赢了。 仁宗也陕赢了。 这长的这么丑的一个疙瘩小伙,居然是他书房里那副画的人的大儿子。那他的老婆到底有多 丑,两人才能综合出这么丑的娃? 文臣们疯了,是因为,辽国的皇帝继位很简单,不出意外,长子相继,而眼前这丑疙瘩有可 能就是下一任皇帝。 如果辽国下一任皇帝丑的这么有个性,长的这么凶悍,大宋的未来危也。 时人都认为相自心生,这相貌如此丑陋,这人品德也好不到哪里去。 不过如果他是耶律洪基,那辽国的相位以待,也不算是瞎说了,从他口中出来,基本表达了 匝国皇室的愿望,大臣们心中更是惊讶。 一时间目光又注意到了那个叫小罗先生的美少年身上。 左伊听到这娃自称耶律洪基,怎么就那么耳熟呢,貌似哪里听过这名字,难不成还是历史名 人?还是前世的电脑是宏基的,用熟了? 洪基兄啊你觉得汴京风景如何?住的可习惯?左伊开口就攀了一个兄的亲,聊起了家 常。 连一边的晏殊老农看了,都觉自己脸皮不如人家厚啊 估计要是老范在,说不定要当头跪下,拜师,在厚脸皮的道路上,他还有很多耍学习改进的 地方。 汴京不错,人美,食物美,只是有些热的慌,还有些交通不便,还是我们辽国舒坦,天气 凉爽,交通更是方便,出门策马而行,一队百十人的马队也能并行而过 耶律洪基趁机炫耀起 辽国的好,很想把这位很有好感的小罗先生带回国去。 听到辽使臣们说热的慌,宋臣们又一阵大汗。任谁在30度高温下穿棉袄也热的不行啊。 供基兄说的是,异国他乡哪里有本国好,我陪是从小怕冷,热丢也耍里三层外三层的穿 着,头上还要戴巾帽,受不得凉。否则也想和洪基兄感受那番百马策行的豪迈了。左伊这话就 是顺着耶律洪基的话,表明了她的拒绝态度,她现在穿的是太学的校服,的确是里三层外三层 的,复杂的很。 耶律洪基却不罢休,笑道:这有何难,小罗先生要是怕冷,冬日我可专门为你建个暖殿, 让你如夏填一般出入只着薄衫即可。 此话一出,大家又是惊叹一阵,或者说有些麻木了。 这辽国兄弟还要不要脸,人家金屋藏娇,你们居然暖殿藏相。 左伊心中并无多大波澜,不就是屋里接了个暖气么,何必大惊小怪。 洪基兄,如此厚爱,在下心领了。不知洪基兄平日可有和喜好?左伊笑眯眯的继续和人家 唠嗑。 耶律洪基似乎很喜欢和别人聊天,一听到说喜好。 当即站起来道:我喜欢玩蹴鞠,不知小罗先生有和见教,不若他日,我们在球场上一见高 下,若是我赢,你跟我回辽国,若是我输,我不再提此话,可否? 这语说的,仁宗坐在那里都鄙视了,这耶律兄弟的儿子太不要脸,你自己长的五大三粗的还 好意思和我们家小孩比蹴鞠就算赢了也是丢人,亏他还好意思说打赌。 大臣们也觉得无耻啊,无耻,却是没有人站出来说啥。 老农晏殊看那小子笑的那么明媚欠揍,忽然觉得这长的凶神恶煞的耶律同学估计会吃亏,他 就老在那小子手上吃暗亏,还不好意思和别人说。 蹴鞠好啊,洪基兄的提议不错,不过自己去踢太掉价了,不知道洪基兄有没有听说过米兰 蹴鞠舍?我们可以这样,这样,这样 小左同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辽国兄弟身 也,亲切的温柔的笑眯眯的说道。 耶律洪基看着这越来越近的明晃晃的笑容,觉得好亲切好舒服,汉人说的什么如沐春风就是 这样的感觉吧不自觉的就点头。 好,那就这么定了,洪基兄果然爽快! 左伊笑的眉眼弯弯伸出她那真正遗传了老娘秒杀别 人眼睛的修长美丽拮自婀娜多姿的手,耶律洪基也傻傻的伸出来,两人击掌为名就算定下来了。 耶律洪基回到使馆的时候,一直乐呵呵的看着自己的手,时不时的拿到鼻子边闻了闻,除了 葡萄味,羊肉味,烧烤味,还有一股特别的淡淡的香味,他决定晚上不洗手了。 一边得意的吟诗——床前明月光啊,我等着你回来,疑是地上霜啊,我等着你回来 一边的手下眉头都不皱一下的问道:少主,那我们什么时候去选球队? 什么球队?吟诗吟的很开心的耶律洪基问道。 少主不是答应去米兰蹴鞠舍各选一个球队和小罗先生比赛吗?手下解释了一遍。 我有答应吗?怎么没有印象了?耶律洪基摇头晃脑的继续欣赏着自己那只有特殊香味的 手。 天空一群乌鸦飞过,若干年后,当洪基兄知道米兰蹴鞠舍就是那丫开的时候,仰天长叹,黑 哨啊! 耶律洪基在闻手香的时候,那边,仁宗摆出最温柔的大叔模样,当着大臣们的面笑道:那 啥,小罗先生,我们单独聊聊《三国演义》的创作路程如何...... 151、第五十章:御花园行 秋风进爽天空高远而明净,御花园内花草依日争艳。 仁宗换去了一身累赘的工作服,穿上了休闲便装摆出最有亲和力的表情,准备漫步御花园 这位皇帝的长相,怎么说呢?当然没有左伊老爹帅左伊老爹人品不咋的但是那帅是不能否 认的。 但是也不至于和耶律家的那样长相粗狂仁宗的皮肤很细腻他总体来说是一个很细腻的中年 大叔有点像现在的公务员科长一类的官。 一看就是会包二奶的样子,自净有钱耳棍子软,心软,这种男人在现代,怎么说也得被女 人骗个倾家荡产。可是他好命的生在了古代,还干了皇帝的职业,所以说起来,这些缺点都不算 是缺点。 仁宗后头跟着一群太监,他走的自然是有派的,好像一位城里的猪肉司科长下到农村猪肉厂 检查一般,很威严。 他调整了一下脸部肌肉,心中想着自己既然已经被发现真实身份了,那应该如何和那小孩说 话呢? 他一边走一边思考心中甚是期待这是他曝光身份后首次和那小孩单独相处记得上次和她一 块去晏殊的院子拔萝卜一手牵着她的手一手拿着自己拔下的萝卜好有成就感比当皇帝好玩多 左伊被太监领到了御花园左等右等仁宗那老男人就是不出现没办法仁宗要打扮换衣服还要 调节心情所以摸了点那是正常。 不想仁宗没有见到倒是先见到了许多美女。 这宫里其他没有美女却是批量生产到处都是看的你审美疲劳的很。 你就是罗贯中一个圆脸姑娘急冲冲的过来很嚣张的走到了左伊跟前两手叉腰嘟着嘴问 道。 看这人这么嚣张,又和自己一般大,应该不是仁宗的妃子吧否则左伊心中那么一丝丝美好 的大叔形象就要破灭了。 不是妃子还这么嚣张,估计就是公主一类的人物了 左伊不想和公主一类的动物棍在一起,实在是《鹿鼎记》看多了,里面的建宁公主印象深 刻。 所以左伊很害羞很羞涩的低着头,作了个揖,和那些酸儒一般,目不斜视,紧张的低头看自 己的鞋子,双手不自在的扯自己的衣襟,口里严肃的说:姑娘,小生就是罗贯中,不过男女授 受不亲,还望姑娘恕罪。 听到男女授受不亲这几个字,对面的小姑娘笑的开心极了,有什么不清的,她从小就骑在太 监头上,玩跳马,都没有人说不清,这书生太有意思了。 听晏殊那老头说你还会讲猴子的故事,我不管,我要你给我画一个故事,如果你不答应 我现在就叫非礼 小公主一边说一边把领子上第一个扣子解开。 惊的左伊后退好多步,宫里的女人果然都不太正常。左伊真想把这丫头按在地上打一顿 靠,生平最讨厌人家威胁了,偏偏还用一个完全不可能的理自威胁她 “你别害怕啊就这么说定了,等你画好,我让闫公公去取不准反悔,否则我让你后悔来 到世上!”说完小公主就领着一群婢女牿牿荡荡的走了。 看着那一群人的背影,左伊愤怒的竖出了一根中指,日。公主算个毛,公王了不起啊 可是这小手势却被有心跟着小公主来想趁机和左公子说两句话闫公公回头望见了 这个手势太震撼了,不知道为毛,每每看到,闫公公都有一种心潮澎湃的感觉。 这一定是个非常重要的手势,左公子拼着大家会发现的危险,再次给自己传递了上次那个手 势,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而且自己还没有说,那两根手指的事他已经办完了,想不到左公子居然已经知道了,不再比 划那个手势,而是强调了还没有办完的这件事,闫公公回去后,关门继续思索,人生就是一个苦 苦思索的过程。 但是闫公公相信,谋而后动,只要肯思考,事情最终都会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小公主走了,仁宗还没有出现,左伊百无聊赖的坐在池塘边,听说仁宗很喜欢在这个花固办 茶话会。 某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名臣齐聚戴花吃酒想起来这种场景定是风光无限。 左伊不禁也有一些心驰神往,可惜自己终宄是个女儿身,过客而己,想来是没有机会的 沉思中,被一个清脆的声音打破。 小女拜见左公子。一个漂亮高挑的女孩走到左伊跟前,盈盈拜下,脸上笑容满面,看之亲 切,体态丰满,肌肤自哲。 左伊急忙回礼,这又是谁? 小女子高滔滔,听赵哥哥说你们是同窗,他得你多照顾,他在宫中与我说最多的人便是你 了,所以小女子好奇之极,想看看公子,果然,是如传闻一般,绿鬓红颜,比女人还募好看。 她目不转睛的盯着左伊说道。 看着面前这女孩的模样,左伊觉得汗一阵一阵的来。高滔滔可不就是病秧子赵未来的老婆 么,未来的高太后,很有手腕的一个女人,如今为毛觉得这个眼神相当的敌视,这一番话也夹枪 弄棒的。 高家姐姐过奖了,我与宗实是同窗,自然会相互照顾,宗实也时常在我们面前提起高家姐 姐,说你心灵手巧,今日有幸相见才知道他说的不对。 如何不对?高滔滔脸色有些不好。 高家姐姐,容貌端庄,举止优雅,出口成章,有咏絮之才,岂是心灵手巧可以形容完毕 的。左伊努力拍马。心中觉得这皇宫不是人呆的,刚走一个天真不知事的刁蛮女孩,又来了 个太懂事的。 所幸,远处有了动静,貌似仁宗终于快出现了。 高滔滔先行告退,走的时候还神色可疑的看着左伊,左伊能感觉到,女人之间那种可疑的第 六感会有什么意思。 皇帝的仪仗终于缓慢的出现了,走在最前头的仁宗心情忐忑。他也不知道,只不过要去见 个小孩,为毛会有要见家长一般的紧张? 看到仁宗左伊曲身就拜,却被仁宗给扶起来了,笑道:这里没有外人,你不用拜朕。 后头的太监心中惊诧,这人是谁?难道是新的政治明星吗?皇上居然如此礼遇,不由得好奇 的偷偷多看两眼。 别人看部没有感觉,皇上身边—直跟着的洪公公却心中一动,这位小公子和当年皇上年少时 喜欢上的那个女孩好像,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一晃这么多年,自己老了,这个小公子却 是年轻的,难道皇上 洪公公这样想着,心中不禁抖了起来,历朝皇帝也有断袖的,只是毕竟名声不好听,眼见着 皇上一双眼睛发出异常的光芒,洪公公就一阵紧张。 今天天气很晴朗啊 就在后面的太监宫女们各有心思的时候,仁宗开口了,说了句很没营 养的话。 学生惶恐,皇上说天气晴朗那就是极其晴朗的,不晴朗也是晴朗的。仿佛为了应左伊的 话,此刻晴朗的天空飘来一朵乌云,黑压压的。 仁宗被那一句惶恐给弄郁闷了,后面一句就更郁闷了,为毛,小孩上次见面不是还叫自己大 叔的么?叫皇上好疏远的感觉他不这一声皇上,却很缺那一声软软糯糯的大叔。 在太学可有什么不适应的地方?仁宗虽然郁闷,但是还是好脾气的露出尽量温柔的笑容 学生惶恐,太学一切都很适应,谢谢皇上关心。左伊依日低眉顺眼眼,小心翼翼的答道 仁宗再一次听道那句惶恐,就想跳脚了。 后头的太监们神色更奇怪了,皇上像是要讨好眼前这小子一般,偏偏这小子还不领情。洪公 公也是面色阴暗,事隋难道果然是他想的那样吗?皇上有许多秘密,别人不懂,他是懂的,比如 御书房里的那副画,比如若干年前一个叫阿莲的女孩。 就在洪公公胡思乱想的时候,皇上却挥一挥衣袖,示意身后那些太监宫女们都下去,他想单 独和这小孩相处,或许是小孩不好意思,才会这样,仁宗如是想。 当花园里就他们两人的时候,左伊又说了一句惶恐的时候,仁宗就内伤了 伊儿,其实你不用怕朕,朕也不是个坏人,上次你不是还叫朕大叔么,现在照日,给你个 机会了解朕,不若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聊一聊好不好啊'太监宫女们一走,仁宗从猪肉司科长 化身为猥琐中年大叔,循循菩诱道。 这声称呼听的左伊眉头皱皱,当初为了方便把就叫左轶,如今这轶和伊,她老是觉得会弄 错,怎么听着仁宗叫自己的时候和老爹叫自己很像。 不过看仁宗一脸清明的样子,应该不是发现了什么。 其实仁宗只是早就知道了,所以没有什么奇怪他很激动,能和伊儿游御花园,就像当年他 多想带那个女人进来,可惜那个女人不喜欢皇宫。 皇宫很美,不是一般的亭台楼阁,假山池水。 这里的建筑是这个时代最厉害的能工巧匠设计的,楼在山中,水在楼顶,看似不可能,却奇 异的棍台在一起,初见这个园子的时候,仁宗也惊讶于它的美,只是日子久了,就习惯了,此刻 仁宗很想要看眼前小孩赞叹的表情。 伊儿,你觉得朕这宫中美吗?他问道。 来自现代的左伊,自然是更美的景色也见过,只是在古代的生产力下,要建造这样一座皇宫 花园,确实可以说是超出极限了。 美。 皇帝苦笑,这就一个字,太敷衍自己了 小子,你竟是拍朕马屁也不肯用心,就一个字。皇上也看出了左伊的拘谨,虽然喜欢伊儿 这个称呼,还是换了个,听晏殊和老易都是这样称呼她的,满口骂骂咧咧却透着一股溺爱。 岂敢,岂敢,大叔问美不美,我说美,可是正解。果然,左伊听到小子这个称呼,别人虽 然觉得是鄙视的,可是却舒服多了,那啥程老头以前天天这样吼自己的时候,日子觉得过的飞 快。 仁宗听到这声大叔,很高并,脸笑的一朵花一样。 他九五之尊的身体,居然就沿着池边的草地坐下,并挥手示意左伊也坐。 远处的洪公公看着树下池边的一双背影,心中更是震惊,不行,这种事绝对不能发生,心中 想着,皇后之位空虚,两没人又被赶出宫了,而宫中投有皇上特别宠爱的妃子,曹贵妃虽然端庄 大方,却不得皇上喜,但是自己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皇上和一个学生搞暖昧他一定要阻止。 小子,你为什么对宗实那么好?仁宗忽然间问道。 园为他生病了,而且他很可怜。宫中是个很寂寞的地方。左伊想也不想的答道。 既如此,我若叫你陪着他,你可愿意。仁宗忽然动了心思...... 152、第五十一章:出卖色相 大叔你是不是老了左伊微微皱眉,直瞪瞪的看着仁宗。 仁宗很尴尬的摸了摸脸,出来前应该有擦护肤霜去皱霜......怎么舍显老?他特地打扮了 一下下。。 怎么会?仁宗咳嗽了一声。 人一老了就寂寞,总喜欢找人陪。左伊继续保持直瞪瞪的眼神。 瞪的仁宗不好意思。 就随便说说,这小孩有必要那么紧张吗?况且她不是还没有及笄还是个小孩子呢。 你来之前我见过一个圆脸小姑娘还有一个姓高的姐姐。 仁宗一听圆脸小姑娘应该是自己的闺女依稀记得有个丫头脸特别圆,说起另一个高家小 姐应该是曹贵妃的娘家姐姐的孩子从小在宫里长大,甚是知书达理,本来还想把她许配给宗实 的,想到自己刚刚突然的想法,不禁摇了摇头。 陪我一起吃点东西吧。仁宗不再谈这个话题,站了起来。 他挥了一下手,不远处的太监立刻过来,吩咐了两句,过了一小会,就见一群宫女们每人 手中都拿着精致的小碟款款有序的走来。 左伊是真饿了,在这里干坐了许久,连水都不带给喝一口,还遭遇了两女同胞的挑衅,皇 家的人真没礼貌。 仁宗笑的温柔亲切看着左伊,指着一大桌的糕点道:吃吧,也不知道你喜欢哪一种,各种 尝一点吧。 左伊没等仁宗请,已经迫不及待的坐上了位置,很急躁兼优雅的每种都吃一点,遇到好吃 的,重新排排顺序。 这直爽的做派,仁宗看的很开心,却把太监宫女们吓坏了,哪有这么不把自己当外人的人 啊。那些大臣们,皇帝要是喝食物,都要小心谨慎接过,吃前感恩戴德一翻,然后才敢用大袖 袍挡着脸,偷偷的吃,也不管好不好吃,吃完一定要喊万岁。 你说,就你这吃相,朕的几位大臣不知为何都喜欢你。仁宗笑盈盈的帮忙拿她够不到的糕 点,递给了她。 左伊眉有回话,吃糕点,配的可是银耳莲子扬,稠稠的甜甜的像是一直冰镇着一般,冰冰 的,配糕点吃最合适了。 他们不是喜欢我,只是我无所求,相处起来随意舒服些罢了。左伊每样都挑一遍,喝了口 扬,头也不抬的道。 仁宗看她嘴角还有糕点,宠溺的拿出手帕给她擦了擦。 左伊眼尖的看到,这帕子不是自己的么,皇帝大叔居然一直带着,太特么的有成就感了吧。 那啥,大叔,不如这个先还我,这是我表妹送我的心爱之物,不好割爱,下次给你送个好 的。左伊一手拽着帕子,笑眯眯的道。 仁宗眉头都不皱的抢了过来,笑道:上次给你的玉佩,你不是很欢喜么,一物易一物, 甚好,你若是还想进我的,下次再拿来也行。 身边伺候着的洪公公,心中更是震惊了,皇上每日拿着帕子傻笑,居然就是眼前这个美少 年的。 他怎么看这副场景,就觉得怎么的不和谐,应该屏蔽啊,难不成他伟大的圣上真有断袖之 癖,这可如何是好。 对方不仅是个男的,还只是个未发育的小男孩,只不过容貌很像若干年前那个女人而己。 左伊吃的高兴,挑了几样,觉得味道不错的糕点,问仁宗,可不可以打包。 仁宗哭笑不得的点头,她是第一个吃不了还要兜着走的人。 夕阳西下,仁宗的后花园幸福时光也要结束,不能再留人吃晚饭,一边的洪公公眼神已经 很不对了。 临走的时候,左伊非常真诚的谢了仁宗的招待,并自吹道:我这个人真的很好,做朋友 很—流的,大叔若是寂寞,可以找我说说话,别的就别想了。 仁宗很无奈的看着她手上大包小包的点头。 洪公公在一边眼睛一直眯的很疼,老觉得右眼有什么卡在里面,弄不出来。 过了几日,不问内事的杨太后,忽然找了个远方亲戚的姑娘进宫,说是小住一段时间,姑 娘姓张,长的很眼熟。 如若见过左伊的人,就会觉得这姑娘太特么的眼熟了,这不就是左伊的成熟版本么。 张姑娘身穿淡黄绸衫,约莫十六七岁年纪,粉面含春,秀色照人,静坐时神态举止从容含 蓄,颇为清雅,说话时,却逮着一股括牲劲,让人欢喜,杨太后也不约束她,沉寂很久的大殿 中,热闹了许多。 仁宗是个孝顺的孩子,如今亲妈和养母都走了,就杨太后一个长辈,自然不时的会过去请 安, 第一次见张家姑娘的时候,仁宗就愣住了,世上真有如此相像的人吗?他呆呆的望了好久。 一边的杨太后和洪公公目光交接一次又很快分开。 不久张家姑娘就成了张贵妃,大有专宠的意思,不少人觉得这是不是杨太后安排的后位人 选,可是这来历不明不白的,自然是有很多人反对的。 朝中大部分人,更意属曹贵妃,曹贵妃出生贵族,品貌端庄,是后位最佳人选。 而仁宗却不知道大家在为谁做他老婆已经打的不亦乐乎了,每日却还恭恭敬敬的带着张家 姑娘赏御花园,不时的痴痴的看着她的斜恻影,像真的很像,特别是从这个角度。 张贵妃,一下子成了宫中最受宠的女人,本是风光无限,可是她心中却很憋屈,常常和皇 帝出游的时候,前面看不见人,后面看不见人,左右面也看不见人,皇帝远远的在一个斜角度望 她谁受得了 且先揭过张贵妃这点不满的小心理—— 那日左伊打包了许多甜点回太学,胖子吃到肚子疼才罢休。 沈括只是问左伊:哪一种你最喜欢? 左伊指了一个梅花形状的,递给了沈括。 沈括咬了一口,真甜。他矜持的笑笑,就不再动手。 左伊却以为这小子在客气,硬塞了许多给他吃,否则全被胖子抢光了。 沈括一一的吃下。 只是晚上胖子在闹肚子的时候,他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自小就不太喜欢吃甜食,只是看着左兄吃的开心,没有办法拒绝。 小赵自是不吃的,他在宫中见的多了,只是惊讶,居然有人从宫里打包甜点,看着笑眯眯 的左伊,觉得心中有那么些些吃味。 病秧子赵神色复杂的看着左伊,他已经听说了那事了,只是不知道为毛胖子和沈括都那 么淡定,提都不提,就在那吃糕点,小胖还时不时的招呼道:赵兄过来吃啊,一般人可吃不 到,这可是从宫里带出来的。 小赵忍无可忍,问道:左兄,《三国演义》真的是你写的?那个耶律洪基让你去辽国当宰 相,你是怎么想的? 这一句话,小胖和沈括同时听了嘴上的动作。 小胖努力的咽了下去,道:左兄不是吧,要去辽国啊,我还没有和我父母告别呢?怎么办,要 不要先去说说 小赵很郁闷的躲角落里画圈圈,胖子人家不是叫你,没你的事啊 幸好沈括还比较理智:辽国太冷,左兄怕冷,不会去的,吴兄,你先别忙着准备。 听的小赵又一阵羡慕,虽然小胖也收他做小弟,可是他怎么就没有这种到哪里都一起相随 的觉悟呢?而且自己也没有这个魅力,说要去哪里,小胖也不会跟着,倒是左兄,平时没见他 怎么的,可是却极有号召力。 左伊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却问道:吴兄,咱们一共还有多少银子? 小胖一听到银子,那双眯缝眼一瞬间就笑的非常妩媚道:不动产是很多,只是现金流不多 了,那边七天刚刚开业,花了一大笔,如今只有一千两左右的银子了。 小赵在一边听的双眼发亮,虽然听不懂,小胖嘴里蹦出来的新名字,不过还是很崇拜,他们 都是自主创业的有钱人哪 左伊勾勾手指头,把他们三聚在一边,胖子很激动,要有大项目了。 沈兄,你的算学好,帮我们计算一个赌球的赔率,我和辽国的耶律兄要赌一场球,能不能留 在大宋靠你们了。左伊拍了拍沈括的肩膀。 沈括很激动,虽然有些别扭。 实际上,左伊心中甚爽啊,她让一个未来的伟大科学家,用他的高超算术功能用来做一个赌 球的局,真是大材小用么,那啥就算是校园实践好了。 若干年后,已经是三司老大的沈括,想起来这件事,不知道会不会觉得很荒唐。 赵兄,你是米兰蹴鞠舍的最大股东,这场比赛能不能赢,就看你的了。左伊又语重心长的拍 了拍病秧子赵的肩膀。 小赵立刻觉得自己肩膀上的任务重了。 那我呢?小胖问道。 你有更重要的任务给你,不要急。左伊朝胖子眨了眨眼,胖子心领神会。 第二日就放假了。 富公子吴小胖,穿的一身花衣裳,带着脸黑,身材魁梧的小月在街上横冲直撞,本色演出。 然后就撞上了辽国耶律兄弟。 耶律兄弟今日正是要去选球队的,和小罗先生约好了。 只是大宋街上的美食多多,他们一路走来,自然是慢的。而且宋民似乎很欢迎他们,吃东西 都不要钱。 简直就是自拿啊,耶律兄怎么说也是辽国皇室,其实还是不好意思的,只是给了人家都不 要。 没有办法,一路上,更是愿意和他们说话的汉民都没有一个,结果就遇到了一样蹭吃蹭喝 的小胖,两人简直是一见如故。 胖子的眯缝眼温柔可亲,有时候还有一点点妩媚,给人无限阳光感 不到一个时辰耶律洪基已经和胖子称兄道弟了。 胖子热情的,左一个鸡胸右一个鸡胸的,叫的听到的汉民都暗暗发笑,可是耶律兄弟却喜 欢的很。 胖子的任务很简单,和耶律家的交个朋友。 开始小胖百般不愿意,那是要他牺牲色相啊,被左伊敲了一脑瓜子,就你这一身的肉,有人 愿意被你牺牲色相已经是百年难得一遇的事情了,你想多了。 胖子被敲了脑袋,嘴巴一扁一扁的准备去牺牲色相了,反抗也不行,开始他就拍胸部说一定 能完成的。 此刻在酒楼和耶律兄吃吃喝喝,聊女人的时候,胖子昨日的不快心情一扫而空,原来这是 个肥差,不用牺牲色相。 吴兄,听说过米兰蹴鞠舍吗?酒饱饭足之后,耶律兄经过多方打听,觉得对方应该是个不学 无术的草包同志,肯定上不了太学,就算上的了太学估计也不可能和小罗先生有什么关系,于是 开始放心的打探消自。 胖子是尽心尽力,知无不言的使足了力气,把米兰蹴鞠舍的球队介绍的清清楚楚,一副资深 球迷的模样。 耶律兄听了万分感动,临别的时候还抱着小胖道:吴兄,缘分哪...... 153、第五十二章:蹴鞠比赛 左兄你说这样忽悠人家会不会太残忍了?事后小胖难得的良心发现嘀咕了一句,他发现那 个耶律兄虽然长的很丑,但是真的很温柔。。 尤其是说那句缘分哪 的时候小胖都有些感动的落泪。 你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了吗?左伊问。 小胖摇头。 那他有没有骂你? 小胖继续摇头,他说这是缘分。 左伊默默了,拍了拍小胖的肩膀好样的。 看着眼前光眯眼的小胖不应该是吴家的他说不定是本山祖先应该姓赵历史会不会弄错了。 那一天人山八海,看球的人那一点都不亚于宋朝世界杯。 没有实况转播只能去现场。 门票卖的小赵眼里都是钱。 有软卧硬卧软座硬座站票,各不等的价格。软卧的价格更是被炒的高了硬坐十倍 没办法,京城有钱的大爷多,有钱大爷生的徒子徒孙也多。 小胖时不时的笑眯眯的过来看小赵同学点钱。 以往小赵同学拿钱不当钱,反正都是别人选的,公家给的,拿了就拿了,一点成就感都没 有。 可是这次可不一样,这次是他参与赚的,赚钱果然是很好玩的事情 胖子语重心长的说道:赵兄啊,你留着这么多长的都一样的银子有什么用,进我一个作纪 念吧,最大的那个就行。 边去。小赵很硬气的捍卫他的财产,不搭理小胖。 小胖就在一边一直闹,闹到病秧子赵受不了为止,丢给小胖一小坨银碎碎,给他买糖吃。 这些赚钱的经历,让病秧子赵当上皇帝后,还深深的明自赚钱不容易,于是那些文臣们都背 后说宋英宗实在是那啥,太抠门了,当然当面都夸奖他勤位节约是人民的表率。 大臣们用词都很精准,这里的人民单纯就指的是平民百姓,不包括他们这些要娶十几个姨太 太的国家栋梁。 不知不觉间,病秧子赵的受刺激能力大大增加,要是以前没有认识小胖他们的时候,就是惊 叹一下,说话大声一下,他都要来小心绞痛,全身痛,呼吸困难神马的,最近好像混的皮厚了, 抗击打能力也强了,竟然是犯病的次数也少了。 外头球场看台上,耶律兄得意洋洋的在软卧里,里头还有来凑热闹的仁宗,带了他的爱妃小 张。 这个看台是自我们的沈括沈设计师全权设计,左伊负责开口指挥,小胖负责人力督促,小赵 负责资金提供。 当小赵要抗议的时候,左伊诚恳的看着他道:相信我们,给钱的才是大爷。你瞅瞅,小胖 做这个监工多辛苦,人整整便了一圈。 不远处最近监工很累,伙食很好,又胖了一圈黑了一圈的小胖难得憨厚的笑了。 小赵心中的小人在呐喊,那也叫瘦了,肉都没地方放了 好吧,他也不想监工,监工是挺 麻烦的,要和那些个商人工人打交道,很脏很讨厌。 那小沈呢就画画设计图,我也会的 一边说一边小赵还羞涩的拿出一副图,靠左伊一 看,那不是老娘我的画像吗? 很严肃的批评教育了一顿小赵,并给他普及了什么是肖像权的意思,最后处以没收的处罚, 把那副画卷卷卷的收起来,自己拿走了。 小赵可怜的看着自己千辛万苦偷偷画下的画,就这样被他无耻的拿走了,还满口正义凛然。 左伊从一边抽了一张沈括画的设计图,说实话,上面的细节大小比例,她这个现代人都看的 晕,更别说古人小赵了,小赵羞涩的闭嘴了。 可是他还是不死心,眼巴巴的看着左伊,问道:那你呢? 我是总监啊 左伊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道:当初不是说好的吗?你是董事,所以你要懂 事,多多掏钱,我是总监,总的来说监督你们干括给钱就行了,小沈技术入股么,小胖人力入股 总而言之,小赵又被忽悠了一通,本来只打算拿出三千两做看台的不知道为毛经过这次争 取谈话后,变成出五千两。 回去后的小赵又在阎公公面前长吁短叹。 阎公公有自己思索的问题,最近他一直在苦恼那一个手指头是什么意思,没有解决前他实 在是不好意思在左公子跟前露面。 耶律小侄,你选的是哪一只球队?仁宗一副世叔的模样,他和他爸是朋友,这点便宜自然 是要占的。 要是耶律洪基他爸耶律宗真过来,看到仁宗身边又换了一个美人,不知做何感想。 我选了那个叫皇马队的。洪基同学一副穗操胜券的模样,他是有内幕的人,呵呵 大家心照不宣,左伊选的队伍名称叫曼联队’。 洪基一听这个名字就觉得不吉利,慢连,蹴鞠讲宄的是速度,等你慢慢连上,早就输了 所以光从名字上来说,他就觉得自己赢定了。 小张贵妃不喜欢看球,实际上她在看到那个美少年进来的第一眼,就觉得很不自在。 她知道仁宗喜欢在自己的斜侧面看自己,她也特意去练习那个侧脸的样子,仔仔细细的在镜 子中观察过,这样到底有什么美她一直都没有弄清楚这个问题。 可是在看到传闻中的小罗先生的时候,她忽然就明自了。 无他,圣上喜欢自己,皆因为自己像那个少年。 为什么是自己像那个少年,而不是那个少年像自己呢?小张贵妃不是蠢人,自己为毛莫名 其妙就飞黄腾达人宫,一定是有原因的。 一个英姿飒健美少年,立于雄赳赳气昂昂的球队之前,沐浴着和暖春风,懒洋洋的倚身于 软塌的怀抱之中,那举手投足间的美,让小张贵妃自相惭愧。 她知道自己很美,可是如今这一对比,她才知道,自己美于容貌皮囊,而眼前这美少年的 美却是从骨头里流露出来的,让你看的通体舒适。 原来他就是原因。 小张贵妃如是想着,偷偷打量着左伊,此刻她规矩端坐,不敢再露出一点张扬的神采,很自 然的隐在了后头。 事实上左伊看到小张贵妃的时候也吓一跳。 这人咱这么眼熟呢 左伊很诡异的看了一眼仁宗,仁宗被看的有些羞涩,早知道就不把小张贵妃带出来了,本 来他就是光明正大的带个女人出来,证明一下,自己不寂寞,一点都不老,可是现在被那小孩 看的眼神更不自在了,还不如她说自己寂寞老了。 此时球场就已经很沸腾。 声音很闹,加油声,喇叭声,号子声,鼓声,什么都有,古人疯狂起来的时候,不亚于现 代八。 看球队架势,支持皇马队的人比较多,而且皇马队的队长杜小月,长的高大英俊,京城已 经有不少姑娘相中了,据说还有一个叫小花的人妻,自曝她是小月队长的初恋情人,被一群人 鄙视了很久,怎么可能小剧队长那么英俊,怎么可能关喜欢你 京城姑娘尤其喜欢小月那不说话的样子。 很多人都不理解,不说话也可以成为喜欢的理自,总而言之,不爱说话的小月红了,成了 广大闺中的性幻想对象。 相比之下,曼联队似乎就有些弱了。他们的队长叫小七,人很瘦,个子也不高,据说还有 暴力倾向,总而言之,喜欢的人也不少,很多闺秀打出—浓缩就是精华的话来鼓励小七队长 耶律供基一边心潮澎祷的看着底下的球队,一边心中感叹,大宋有些地方还是很不错的, 比如这球队,看台,规则神马的,感觉都比大辽完善许步,回去以后不如自己也整个球队来玩 玩。 事实上这一次出使宋朝,又是辽国的一大转折。 回国后的洪基小弟念念不忘,那玩蹴鞠的刺激,沉迷与踢球赌球,不务正业,更是时不时 想起来那没有带回来的宋朝美人,每次一激动就抓个婢女过来临幸,并且每每用纱巾盖住婢女 的头部。 等他继位后,后人评价他,为人昏庸,贪玩好色 总而言之,耶律兄的人生啊活着的 时候是很滋润的,他说好说歹也昏庸的当了四十几年的皇帝,过足了瘾,才退位,死后别人评 价,那是别人的事了,反正他听不到。 底下有专门的解说员,拿着大喇叭筒在那里吼,介绍两个球队的队员特长,可以说,这是 宋朝最公正公开的一场比赛了。 还可以公开压自己看好的球队输赢。 仁宗笑眯眯的对左伊说:小子,我可给你压了一百两,要是输了,你得赔我。 某问题啦 左伊吊起了一口广东腔,很纨绔的说道,同时对洪基同学眨了眨眼,洪基又一阵 头晕。 那啥,阳光好刺眼啊 他此地无银的掩饰道。 一边同样照不到阳光的辽国兄弟们沉默,老大最近很喜欢讲冷笑话,真的很冷。 下面解说员激动人心的在哪里喊:高大英俊的小月队长,遇见瘦小的小七队长,到底会发 生什么事呢?好,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然后一个穿着儒袍的人站在中间,拿着一只黑亮黑亮的哨子吹了一口,比赛开始。 洪基兄好奇的问左伊:那是啥? 仁宗实在是看不过意,洪基小侄的没文化,帮忙解释道:那自然是黑哨喽,这都不懂要 不要叔叔教你啊 左伊一边大汗黑哨。 解说员的话音刚落,黑哨刚响,新手队长小七往前带球冲,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在遇到 高大英俊的小月的时候,那一脚乾坤腿,一轮,就把小月像球一样踢飞,踢到了一个来看球的大 家闺秀脚边。 那小闺秀立刻激动的晕了过去。 小七看都不看一眼,另一只脚,抽射,前面当着几个人,刚好从他们身上各碰一下,进 球,得分。 卖糕的 耶律洪基嘴巴张的大大的,闭都闭不拢,怎么回事?球赛已经开始了吗?皇马队的队长那? 怎么不见了? 154、第五十三章:友邦惊诧 宋朝的时候中国很富足,但是同时也很憋屈,宋朝的友邦太多了。。 有西夏,有辽国,有金国,有蒙古国。。 总的来说,大宋像个富足的小孩,天天被周围的穷大爷野蛮大爷高大爷某大爷欺负。 这些大爷有些人名字实在是太长了,让大宋被欺负了也不知道是谁,也不知道技谁谁报复,没办 法,名字长,实在是记不下来。 说起来此刻辽宋外交上还算是和平的,虽然在国力是谁都想灭掉对方,而且大宋的燕云十六州 被辽国兄弟占了,一直是大宋的心病。 可是大宋这样重文轻武的政策,导致文臣都不爱打仗,嘴里喊着国土完整,硬是没有人行 动,辽国兄弟虽然很多时候不要脸,很闹心,但是表面上和平也就不错了。 反倒是那边西夏国,蠹蠹欲动,出了个英雄人物李元吴,硬把名臣老范拖在那边消磨。 老范又作诗了:塞外秋来风景异,衡阳雁去无留意,千障里,长烟落日孤城闭。浊酒一杯家 万里,燕然未勒归无计。 好吧,老范想家了。 小狄坐在帐篷内,皱着眉头道:“你能不能说点我听的懂的?” 老范伸出了两个手指头道:“乡愁,你懂吗?” 狄青摇了摇头:“不懂。” 老范无奈的仰天长叹道:“没有娶过媳妇的你,一定是不懂乡愁的 ” “话说,你那未过门的小媳妇最近在干嘛?”老范贼兮兮的问。 狄青严肃的说:“不能这么说,有损人家姑娘清誉 ” 老范想了想,也是,就你这样,估计是剃头挑子一头热,人家姑娘说不定压根就不知道你那 点心思,长的美有什么用?有什么用啊? “听说在玩蹴鞠。”过了一会,狄青又郁闷的说了一句。 那丫头给他回信,和他写信的风格完全一样,两人就像闲唠嗑,各自说各自的生括,琐碎 的,细腻的,左伊权当宋朝日记了,估计整理出来,带回现代,还能出版,收个稿费什么的。 狄青写他的部队生括感想,发到晋江还能作为一篇军事高干文,内容也颇为丰富细腻。 比如他们如何搞游击战术,骚扰我们西夏兄弟的。 比如还有一次偶尔遇见盟邦鄯菩国的八宝公主,长的还不错。 好吧,这封信后,左伊就回信说她遇见了辽国的王子,长的很有内涵。还在一起玩蹴鞠 长的很内涵的辽国王子,耶律洪基,此刻很郁闷的住在了七天客栈。 为毛是七天,而不是大宋的使馆,被胖子忽悠过来的。 方正基兄不缺钱,权当贡献给小胖了。 他输了,他觉得很纳闷很奇怪,为毛会输。 输就输了,本来胜败乃兵家常事,可是大宋特么的那群文臣,平时啥事都不会做,就会搞宣 传。 不就是个蹴鞠比赛么,搞的和两国开战一样,而且是辽国惨败,大宋赢了,就差举灯笼全国 欢庆了。 事实证明,大宋的官员也是有远见的。 体育不是国力的全部,但是你有能力在体育上战胜别人,这也说明了一个国力强盛的问题。 在遥远的地方,未来的元朝,把友邦和大宋通通都灭了的蒙古国那些名字老长的大爷,还在 天天被金国欺负,金国欺负完他们,准备一举在过来欺负一下宋朝小朋友,结果一听,宋辽蹴鞠 战,宋国大胜,于是金国兄弟们就开始内部开会讨论了。 金兀甲:“不对劲啊,宋朝小朋友,什么时候会蹴鞠了?他们不都是只会吟诗作词吗?” 金兀乙:“会玩蹴鞠也没啥了不起,我们继续冲吧,晚饭还没有吃,不如我们带着一群人去 大宋吃了晚饭再回来?” 金兀丙:“不妥不妥,蹴鞠是武力象征,这两年宋朝小朋友貌似变乖了许多,我们这样贸然 前去,会挨打吧” 金兀丁:“我看不如这样,我们先派一队兄弟,打着蹴鞠比赛的名号过去探探低,如果只是 宋辽一个幌子,我们就在那边等兄弟们打过来吃晚饭也来得及。” 打酱油君:“叽里哇啦,楼上的说得好 ” 于是,本来打算带着大队人马来宋朝小朋友家吃晚饭,顺便捎点东西回家过年的金国大爷, 发了封国书过来 宋朝小朋友,听闻你们的蹴鞠玩的不错,所以我们准备派一队业余选手过来陪你们玩玩,如 果你们赢了,我们就回去,如果你们输了,那我们就不客气了,就留在这里吃完饭,过完年再走 了。 国书路漫漫。 那边老范还在和西夏人小打小闹,派美少年狄青时不时的过去修理他们一顿,但是总得来 说,是一个不进不退的状态,正在打拉锯战。 小狄听说了丫头打赢了辽国皇子的事情了,心情不错,只是又觉得,要是自己能在场,那该 多好,为毛,他一个大好青年好整天要对着那个老头,还整天说自己听不懂的话。 好吧,与其和老头在那里讨论那本《春秋左传》归属权的郁闷问题,还不如去战场。 狄青骑着他的法拉利,一马当先,带着面具冲到了战场上。 欲取西夏,先要经过鄯菩国,只是这个小国,大有墙头草的姿态,貌似在等,哪边赢就靠向那 边。 目前西夏大爷们的火力强一点,鄯善国毫不犹豫的倒向了那边,每每开始突袭小打小闹的, 做了西夏的先锋。 今日狄青心中鼓着一股气,准备带队,教教这不听话的友邦,什么叫做听话。 鄯菩国公主,八宝同学,在第一眼看到狄青的英姿时,就爱上了他。 决定改变战争策略,一切以弄到这个男人为主。 所以说历史常常喊,战争让女人走开,这是有原因的。女人常常会因为某一件事,某一个眼 神,突然就改变了整个战场,不管不顾别人的死括。 西夏在后头纳凉,顺便看看国际新闻什么的,等着鄯菩国这个二二打头阵。 这西夏老大一看,国际新闻,最近很流行蹴鞠啊,辽宋大战蹴鞠赛,辽国败北。 不对劲啊这个新闻不对劲 宋朝什么时候那么强了? 宋朝小朋友不是一只很听话的吗?记得上次和仁宗他爹真宗打仗,自己这方打输了人家还乖 乖在檀渊割地赔款,懦弱的让人不欺负他都不好意思。 如今这是神马情况? 于是西夏外交部开了个重要的会议。 会议名称《议宋朝蹴鞠与国力强盛关系》。 好吧,这么重要的会议,宋朝自己的文臣没有开,却给他们这些热心的外人给抢先了。 西夏在开会,狄青骑着法拉利,深入边境,一片一片的沙漠,狄青恼了,自己出门前预估错 误,早知道应该骑那匹悍马的,看着身子下面的这匹火赤炭法拉利有点不高兴。 法拉利被养的很僦娇,部队里就没有一个男人,偶尔拉出去遛马的时候遇见一个女的,就高 兴,兹鲁兹鲁的舍不得走,非得人家姑娘惊叹一句:“哇好美的马啊 ” 才昊屁的高兴的仰天长啸。 当然这啸声看人分长短。如果夸它的是个大娘,他就意思意思,如果是个年轻姑娘,它就叫 的长一点,如果是个漂亮的年轻姑娘就叫的好长好长,好欢快甚至连尾巴都摇起来。 狄青都觉得丢人,这到底是马还是狗啊什么德行 纯洁的狄青对它的叫声长短还没有特别想法,老范却时不时的看着法拉利,这马,很持久 啊要是自己年轻的时候遇见漂亮姑娘能那么持久就好了。 不想,正在低迷的时候,忽然间,就感觉到法拉利,激动起来,开始喷热热的鼻自。 狄青抬头一看,远远来了一队人马,不正是鄯菩国八宝公主带的队伍。 他给了法拉利一巴掌,不准闹,这是战场 一马当先的冲了出去。后面的兄弟也跟着杀 八宝公主的队伍似乎没有发现这一队宋兵的潜伏,一下子被冲散了。 士兵们看见带头的是美女,都激动啊不用老大叫,一个个像不会掉血的怪兽一般,逛追上 去。 狄青心情正不爽呢,自己就是偶尔提了一下这八宝公主,那丫头就写信给自己说了辽国皇 子,自己压根就见过一次面,可是她却是经常见,还一起玩蹴鞠 看到眼前这八宝姑娘,他不耐烦的冲了上去。 八宝公主带着队伍掉头就跑,跑的似乎很慌乱。 法拉利一看是追美女,那也是摒足了劲追啊 追着追着,就发现不对劲了。 狄青在战场上一向勇猛,一马当先,老范常常说他不用脑子,自看了《春秋左传》,狄青嘴 扁扁的,我还没有看多久,就被你抢走了。 身后的队伍拉开了很长,狄青一人,陷入了一个奇怪的谷中,前面的八宝公主也不知去向, 狄青勒着法拉利掉头就跑,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这竟然是一个葫芦嗡,四面八方冲过来的鄯菩国士兵把他围的个结结实实。 狄青很郁闷的,被这群士兵绑的结结实实的抬回去。 只是士兵们的脸都很喜庆,像是小妖怪抓到唐僧,抬回去献给大王吃一般,一路有说有笑。 但是这外语,狄青听不懂,要是听懂他会气死。 “八宝公主终于准备出嫁了,不容易啊”士兵甲。 “我们也可以娶亲了,太好了。”士兵乙。 “这次一定要把八宝公主嫁出去,否则大王定会不让我们娶亲,等着给他女儿挑。”士兵 而。 “八宝公主美是美,就是太凶了,可怜这个宋朝将领了。”士兵丁 鄯菩国都,银安殿。 所幸,国王和公主都会外语,不过听懂话的狄青,更希望自己听不懂。 鄯菩国国王,亲热的看着被绑的结结实实的狄青,此刻狄青的面具已经摘下,果然是美的没 有道理。 “小伙子,不错,我们鄯菩国流行抢亲,如今你竟被我女儿抢来了,那今晚就准备洞房吧 八宝公主一边略微羞涩的对士兵说:“给绑的松一点,太紧会疼,但是也不能太松,太松会 跑掉谁让他跑掉,我就嫁给谁” 最后一句威胁太重了,士兵们围着狄青,又结结实实的重新绑了一遍,绑的更牢固了。 法拉利也跟着过来,时不时用脑袋蹭蹭狄青,喷着热气,似乎是在羡慕狄青的好运气 155、第五十四章:黄崔在后 狄青最后到底做成驸马没有,不知道。 但是小赵却要娶妻了。 他和高滔滔的婚期都定了。 在宋朝不流行早恋,他们更直接,流行早婚。 这个马上要结婚的男人,准备在宿舍举行一次他告别单身的仪式。 他的嘴角在微笑,他的心在流泪,为毛我要结婚,为毛我要娶老婆,他一点都不欢喜。 “赵兄是不是上次发财了,不好意思独享,我请兄弟们一起吃喝啊好样的,有钱一起花,才 叫兄弟,觉悟越来越高了。”小胖如同长辈一般教育小赵。 不知道胖子那丫将来知道小赵同学身子虽抽,但是还是个皇帝,不知道表情会咋样? 左伊却是一脸警惕的看着病秧子赵,这家伙平日一点都不大方,这无事献殷勤,肯定没有好 事。 斋长王安石今日又恰好有事,貌似被晏殊叫走了,不知道是不是可怜的又去锄草了。 沈括向来最安静了,今日却开口道:“或许,赵兄是有事,准备和我们分享吧。” 果然,小赵羞答答的说:“家里安排了一个亲事,准备要回去成亲。” “那你还一副不高兴的模样?”小胖鄙视道。小赵这丫很不诚实,每次不高兴还要硬露出笑 容,比哭还难看。 当然这是粗中有细的小胖观人绝招。否则他这个性子,横冲直撞的,不知道死几次了。 每次他都很好的把握别人的情绪,恰好的那么耍赖一点点。 小胖这个问题,问的好啊,另外两人也好奇的看着小赵,求解。 “我把那姑娘当妹妹一样看。”小赵委婉的说。 小胖心道:一定是那姑娘特别丑,丑的不能见人,病秧子赵才不待见,当妹妹神马的都是借 沈括心中忽然有同样的酸楚:若是他日,娘要自己娶亲,不忍娘失望,自己是不是要应承? 那左兄呢?他也要娶亲吗? 左伊想来:也差不多是这个时段了,病秧子赵再不结婚,那下一代皇帝宋神宗就要错过投胎 的时间了。小赵和高滔滔的关系好不好,她不知道,但是高滔滔绝对是个女强人,不能招惹。 几人各怀心思,小赵又很凑巧的带了宫中好酒,和饮料一般甜甜的,左伊拿着一个杯敬小 赵:“祝你告别单身。” 病秧子赵看着面前这个美少年,接过酒,却只是小酌了一口。好像跟着他在一起就有许多奇 迹发生。 从御书阁那个午后初遇开始,他觉得他的人生改变了许多,可是人总是贪心的,总是改变一 些后,还会奢望更多。 就像此刻,他不想和高滔滔结婚,他希望自己的病能好,他默默的甚至喜欢眼前这个美少 年。 他虽被胖子收为小弟,可是他毕竟不是真的小弟,他是从小寄宿宫中长大的孩子,他从一开 始就调查了胖子他们。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他隐隐约约的知道左轶是女的。 也许是养父仁宗的表情吧。 病秧子赵能括下来,全靠揣摩了解那个男人。 他知道那个男人的一举一动的喜怒。 在看到那个男人对左伊的特别举动后,他开始觉得不对劲。 在看到小张贵妃的时候,他突然就明自了。 为什么自己这个假假的皇子没有单间宿舍,左轶却有。 为什么狄青那美少年回来,却从未踏进左轶的宿舍。 为什么左家大哥和二哥都对左轶那么好。 连司马光都亲切有加。 他开始的时候觉得这个社会很疯狂,看来养父也是知道的,却是任自其发展。 他忽然很想成长,他忽然就有那个念头,他要当皇帝,这样就可以保护好身边这个人,或者 说是占有身边这个人?他不敢深想。 可是眼前,他知道自己没有机会了。 和高滔滔结婚,以高滔滔的身份一定是正妻。而眼前这个美少年装扮的丫头,是多么高傲的 一个人,她看似随意,可是在这方面一定是无比坚决的,自己本来想竞争,如今却发现,自己一 点机会都没有。连竞争的资格都没有。 更何况自己的身体? 小赵心中愈发悲伤,面上却笑容愈发甜美。 沈括没有喝酒,他只是淡淡的看着其他人。事实上,他几乎不喝酒。之前一路和左兄还有石 先生入京,石先生每每和左兄饮酒,他都一旁淡淡的看着。 或许他是想做一个称职的护花使者。 而病秧子赵,心中有事,却是希望大家都能醉了。 小胖觉得这饮料忒清爽了,好喝,太杯大杯的,一会就晕了。 左轶也挺喜欢喝酒的,适当喝酒对身体不错,而且在太学几乎是她觉得最舒适的时候了,也 多喝了些。 沈括被左兄那笑眯眯的笑容,灌了一杯。然后就倒了。 左伊在一边使劲摇晃沈括,怎么回事,一杯这么低度的甜米酒而己啊,居然就倒了。 胖子晕乎乎的豪气一挥手道,他进沈括回去。结果居然抱着沈括晕乎乎的往小赵床上一躺, 睡下了。 屋里貌似醒着的只有小赵和左伊了。 病秧子赵面前一杯酒,始终只是酌一小口,让他的脸色有些微微红,看起来比平时健康许 多。 小赵看着左伊说:“左兄,我就要娶妻了。” 屋里,胖子的呼嗜声已经响起来。 左伊抬头看着认真的小赵,忽然觉得前面出现了很多个病秧子赵道:“你坐好,别晃悠了, 晃的人头晕。我告诉你,我上回^宫就见到你未过门的媳妇了,那丫的太嚣张了,等你结婚好好 治治她” 病秧子赵一听,她见过高滔滔,忽然就心中紧张。 自己一直觉得自己心思细密,可是和高家丫头比起来,总还是差一点,她才是那个有七巧玲 珑心的人,难道她也发现了什么? 可是此刻病秧子赵不想听这个。 他一个要结婚的男人了,面对自己喜欢的女人,他其实想看看,她难过吗?她会不会对他有 一点失望,可是没有。 她待自己极好,可是几乎全都是同情,没有其他,自己自作多情了。 可是他还是不死心,他笑的温柔羞涩,如第一日见到那般,语气很缓慢一字一句的问道:“ 左兄,我是说,如果,如果你是女的,你会想嫁给我吗?” 左伊迷瞪瞪的看着小赵,似乎在想这货干嘛一直晃悠看了很久,忽然就伸出了手,按住了 小赵,笑道:“别晃悠了,总算让我逮到了,不能晃悠,晃的我头疼那那啥,你刚刚说什么了? 其实小赵问那句话的时候,躺在小赵床上晕乎的沈括,却是醒着的。 沈括睫毛上挂满了泪珠,他一直劝左伊不要喝酒,喝酒伤身,原来他只是一杯酒就能醉了, 醉的天昏地暗说不出话,站不穗,却偏偏脑袋还是醒着的。原来并不只是自己有这样的想法。 小赵被这一打岔,还想再问的时候。 斋长王安石忽然回来了,闻到满屋的酒气,问道:“怎么回事?” 病秧子赵也很奇怪,他故意把王安石支走,怎各这么快就回来了。 “就偷偷的喝了点酒。”病秧子赵笑的无辜羞涩。 王安石皱了皱眉,看到那个还笑的迷瞪瞪的,一手搭在小赵身上的左伊,甚是碍眼。 他走过去,把那只手挪开,搭在了自己的肩上道:“我进他回房休自吧,不要让我发现下一 次。” 说完就半扶着左伊回去了。 留下病秧子赵在那里咬牙。 平日他是挺喜欢这个舍友的,王安石很有人格魅力,做事公正,又聪明,什么问题,到他那 里都不是问题,似乎都能解决,而且也并非一直很严肃,有时候还有些幽默。 可是此刻病秧子赵的脸色很难看。 他眼睁睁的看着王安石把左伊从他跟前带走,却什么都不能说。 王安石扶着左伊,左伊迷瞪瞪的看着小王同学,问道:“你是谁?” 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酒气,棍台着淡淡的香味,王安石觉得喉咙有些干,出门前应该喝口水 的。 看着这个喝的连自己都不认识的丫头,王安石很想给她一顿胖揍 两个宿舍就在隔壁,很近,只是房门都有门槛,喝的熏熏的左伊在小赵宿舍的时候被用力一 拽就迈出去了,可是现在到了自己宿舍怎各迈脚都迈不进去。 左伊的身量拔拔高,是女孩子中个子高的,只是还是瘦的很,这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左右也 没有人,王安石很无奈的就把这丫头抱了起来,不再管她迈不迈进。 这竟是他第一次进左伊的屋子。 和自己的屋子不一样,虽然构造差不多,可是这是一个丫头的房间,总是萦绕着淡淡香气。 王安石,本来是很生气的。 可是进屋看到桌子一角一个花瓶上,插着一束干花,心中又柔和起来。 左伊被王安石横抱了起来,却还迷瞪瞪的看着他,问道:“你是谁?” 问的王安石哭笑不得。 哪有一个女子,被男子抱着,还执着淡定的问,你是谁? 看着怀里的女孩,嘴唇红红的润润的,一双大眼朦朦胧胧的模样,像个完全不懂事的婴儿一 般,王安石好脾气的道:“我是王安石,记住。” 左伊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王安石轻轻的把她放在了床上,她似乎头晕的很,躺在床上,眉头皱皱的,不太舒服的样 子。 王安石无奈的过去给她倒杯水,这时候,他才注意到,桌子上除了有一个花瓶,还整整齐齐 的排列着许多木偶。 回想起来,还在泉州的时候,有一次看见她手上拿着一个木偶,木偶底下到着一个“狄” 字。 王安石忽然很忍不住,走上前,拿起了那木偶,果然,每一个底下都有一个字。 现在的王安石知道,那“狄”字,是谁了,那个少年,美的晃眼睛。 来了太学很短一段时间,却是整日都和这T头在池塘边看书。似乎他也知道这丫头的女儿 身,却一点都不避讳。 看着木偶旁边还有一叠信,王安石伸出了手,却又收了回来。 听到那边床上,有翻身的声音,他端了水,走了过去。 却愣愣的站在床边,像被施了定身咒,动不了。 床上的人儿,还是一身太学常服,看不出身材,此刻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把头冠解开了,一头 青丝全部散开。 平日王安石虽然对左伊不假辞色,可是却不敢这么仔细的看她。 迷醉的她,香肤柔泽,脸若桃红,转侧绮靡,浑身上下都充满了诱惑。让王安石迈不动步 子。 良久的挣扎,王安石才强忍着自己不去看她,伸手小心的扶起她,把水递到她嘴边,左伊似 乎真的很渴,喝的很急,而且身子不穗,凉水洒落了很多到脖子里。 王安石手忙脚乱的拿出随身带着的方帕,帮她擦去水,擦着擦着,却发现,脖子好自,不知 道什么时候,自己的手就碰触在她纤细的脖子上,细细的汗毛,颜色微深的血管似乎都能看到。 貌似这丫头为了防止别人发现身份,一直是高领的模样,第一次看到她的脖子,王安石又一 阵紧张,此刻他坐在左伊背后,一手扶着她,一手帮她擦脖子上的水,可是却像整个环抱着她。 她的身子这么柔,这么软,这么香,这么热,王安忽然间觉得呼吸好困难 156、 第五十五章:月亮之下 军营里老范看着浑身破烂好像被强奸了好多遍的狄青,还有他身边那个容貌依稀美丽,亦是 浑身破烂也像是被强奸了好多遍的女人,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这两人齐刷刷的跪在面前,难道是要他老头主持婚礼? 老范一把拉过狄青到身边偷偷问道:怎么回事?你不是出去打仗了吗?怎么带了个闺女回 来?我记得你那念念不忘的未来媳妇是在汴京的吧? 狄青面色羞愧。。。。 那日他被鄯菩国八宝公主诈败用计捕下被逼着当驸马无法脱身只好假意应允,伺机逃走。 幸好那匹法拉利也不算完全见色忘义成婚那夜大家都喝的醉醺醺的,驸马狄青骑着法拉 利,匆忙奔跑。 八宝公主一听,准驸马居然逃婚,随机率领众将追赶。 狄青快马加鞭,本来是可以顺利逃回,却在野狐岭上,又中了西夏公主梅云飞的埋伏。 靠,又是公主。长的美,没有办法。 西夏公主也是来追狄青的,估计也是打算嫁给他,因为狄青一次作战的时候,不小心把她老 公给做了,这梅云飞念念不忘的要他赔一个老公给自己。 西夏公主长的一点都不像天龙八部里面被大陆和尚虚足搞的那位那么漂亮,倒是生的凶猛的 很,和现代芙蓉姐有的一拼。也难怪她的驸马打战时候,不要命的往前冲,估计括着也没有多大 意思。 狄青那一刀过去,那小伙可是笑着死的。 如今这梅云飞天天记着杀夫之仇,女人疯狂的时候是可怕的。 这时候八宝公主来了。 两靓女争一男,是联手还是对打? 狄青很绝望啊战场上的女人都是疯子,自己在行军中战无不胜,难道如今要败给这两个女 人? 法拉利激动的喷着鼻自,这货只要遇到母的就开心。 远远的狄青看着那两女人在交涉,很想大喊一声:你们以为你们很厉害吗?你们已经被我一 个人包围了。 好吧,看着两女人,聊着聊着就打起来了。 估计西夏公主太霸道了,硬要独占,八宝公主不干,她都是有名分的人了,两女争一男,开 打吧。 于是鄯菩国八宝毅然率领大队人马联合狄青,抵抗西夏人马。 女人不好惹,疯女人尤其不好惹,西夏公主发了狠了要把狄青带回去,赔自己一个活生生的 驸马,两方火拼剧烈。 最终西夏火力强盛,狄青没有办法,最后就剩下八宝公主了,人家竟然有救命之恩,他也不 能把人家姑娘丢下,于是一拉手,把八宝拉上了马。 法拉利感觉背上有一个母的,还是漂亮的母的,很触动。爆发了平日没有的括力,配合着狄 青突围,跑了回去。 然后就是老范看到的场景。 八宝公主为了追随爱情,把国家都给赌上了,不得己,狄青只好带她回来。 可是如今老范这一句问话,问的狄青心中不知如何回答。 他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那丫头的事情,可是,如今居然莫名其妙的变成一个驸马。虽然在两 人往回逃的时候,鄯菩国听说被愤怒的西夏公主直接带人给灭了。 如今八宝公主也只是流亡在外的一个女人,公主身份名存实亡。 可是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狄青也不忍心把她丢下。 老范看他这副模样,摇了摇头道:罢了,年轻人的事情,我不想管了。只是将来,你别后 悔。 此刻的狄青并没有想那么多,不管是从道义还是其他方面,他也不能把别人一个姑娘家的扔 一边不管。 老范是过来人,嘴里嘀嘀咕咕个不停,他总觉得不妥,第一,俺八宝公主也算是敌国的公主 了,这以后被人拿住把柄可不好说。第二,听你描述那喜欢的丫头,可不像是个愿意做小的姑 娘,只是这种事,怎么说呢? 先暂时把八宝公主安顿了,狄青屁颠颠的回去洗澡,写信。 貌似很久没有给那丫头写信了,都该着急了吧。 只是不知道为毛,狄青没有说八宝公主的事情,此刻在他想来,这不算是个事 好吧,夜深人静,狄青在写信纠结的时候,王安石也在纠结。 同一轮月亮下面,没有新鲜事。 他1 6岁了,成年了。古代1 6岁的男子,不管是心理还是生理都成熟了。 他似乎一直都很明确自己想要什么,并且一直在按照自己的目标按部就班的前进。 他要让人民富强,他要让国家富强,要做这些,首先他必须有权利。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夸夸其谈的人,如果他觉得空谈没有用,宁愿闭目沉思。 甚至未来生括将会怎么样,他都有想过。 可是有一种情况,却不受他控制。 他本来以为女人相夫教子即可。可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丫头,就发现不是这么回事。 那时候的她青涩的很,脸蛋似乎没有长开,平凡的不会让人想看第二眼,可是说起话来的那 副神采,却让你难以忘记。 一直到今日,王安石越发觉得不可思议。 这个女孩,和这个时代的大多数女孩都不一样,她博学睿智,友好大方,似乎和谁都能处到 一块,可是却不会让你觉得有丝毫异样的不快。 她那样的天真可爱,让你不舍得用那些女子的条条框框去约束她。 可是就算是一心为民的王安石,心中也会有些吃醋。 他吃全班同学的醋,这个丫头似乎对谁都能笑眯眯的,大大咧咧的,唯独对他,总是一副小 心谨慎,防范的模样,让他很生气。 他更生气,这个丫头屋里居然摆着那么多木偶,还有信。 他承认自己的容貌不如那个姓狄的,可是男子汉大丈夫,长的好有什么用 好吧,就算武力也不如他,但是自己有谋略,将来朝堂中,必定还会是文臣的天下,武人毕 竟只是武人而已。 还有,就是对同窗沈括,王安石也吃醋。 虽然他们是朋友,可是那个沈括却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丫头身边,而且两人默契极好,经常一 起折腾什么东西,常常看他们骄僦的拍掌庆祝,这时候,王安石觉得自己就是个局外人。 一切的这一切,让王安石觉得有些事似乎不能控制的发展了。 一如此刻,他怀抱着这迷迷糊糊的丫头,如果是自己没有提前回来,那结果会是如何,抱她 的人会是谁?那个病秧子赵吗? 想到这里,王安石已经觉得有些愤怒了。 可是一腔的愤怒,散发到全身到手上,却接着一个软热的身体的时候,就全都转化成另外一 种动能。 只觉得怀抱里的丫头很不老实的在扭动,似乎喝了酒,全身都很热。 王安石的腿上,感觉碰触到了一团异常柔软娇嫩的肉,他忽然全身的神经都绷紧了。 他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一定会犯错的。 这种想法一来,他强制自己不再想别的,小心的想把丫头放平坦到床上。 看她似乎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的模样,王安石一手轻轻的扶着她的小脑袋,身子慢慢的往外 抽,看着她长长的黑发从自己的衣衫上下滑,真是很美的一副画面。 好不容易,才把那不老实的小脑袋放到了床上,却还是异常的不老实的歪着脑袋。 怕她这样睡的落枕,王安石又小心的想把她往上拖一点,让她可以头部睡在枕头上。 可是小丫头,一睡觉,就全身卷成一团虾子的模样,让王安石看的可笑又可气,什么睡相。 只得双手轻轻的扶着她的脖子和腿,想往上抱一点。 可是就在这时候,那丫头居然翻身了。 惊的王安石腿一滑,整个身子就扑了上去。 那一瞬间,只觉得怀抱里,身子下面无限柔软,无限香腻,他的手撑着床沿,蹭破了点皮, 整个人像在床上做俯卧撑,唯一不同的是,身下有一个女人。 王安石对这个诡异的场景很无奈,他觉得自己像一只贪婪的小狼,有一天看见了一小蜂窝, 明知道会被蜇,却还是给自己诸多借口绕着这小蜂窝转悠,企图偷吃点蜜糖,总是贼心不死。 好吧。他的手有些疼。 一只手撑着,另一只手放开了些,就立刻感到自己与身下的人儿亲密的接触了,他微微的侧 了身子,躺了下来。 这个丫头居然还是睡的迷糊,呼吸均匀,浑然不知道自己像头狼一般盯着她。 侧躺下的王安石,觉得自己身体的一般已经不属于自己了,酥酥麻麻的,其实和那丫头还是 有一些些的距离的,可是就是不自自主的酥麻了。 这种感觉很好,和为国为民的感觉完全不同。 左伊很霸道的在自己的床上翻了个身,顺便技了个顺手的抱枕。 然后王安石又悲剧了,他觉得自己离飞升成仙就一步之遥。 有一双修长美丽的手紧紧的抱着他的腰,有一张水润润的唇就在他唇边,淡淡的酒香味,甜 甜的少女的味道的气自,不断的往他的鼻子里钻。 他甚至能感觉到胸部的不一样,微微的凸起,小腰的曲线,小腿的修长,浑身的燥热。 她那样紧的抱着他,抱的他那样紧,王安石觉得自己要窒自了,要融化了。 忽然间就不受控制的,抽出了自己的双手,反手一抱,把丫头往自己怀里揉了进去,像是想 把她小小的身子全都揉进去一样。 他的大手放在了丫头的腰上,真细,盈盈一握,另一只手却不巧的放在了那柔嫩的小屁屁 上,这是作为男人的他,最好奇的地方,好几次见她不听话,王安石都很想揍她屁屁。 如今大手忍不住就贴了上去。 好像一个半圆,很细腻,很柔软的半圆,王安石不敢使劲,只是轻轻的贴在上面,慢慢的摩 挲了一下,却是让怀中的丫头,低低的呻吟了一声。 这一声呻吟像火柴一般,把他给点燃了。 他顺着那声呻吟,找到了那好几次都在他眼前晃过,让他眼馋很久的水润润的红唇,就亲了 上去。 梦中的丫头似乎在吃好吃的,感觉嘴唇上有东西居然微微张开了牙齿想啃咬,就这一瞬间, 他毫不犹豫的伸进了舌头,品尝到了丫头的丁香小舌,那甜甜的味道,让他欲罢不能。 不知不觉就吻的深入,手上的动作却并不停止,一边把小腰扶着,一边微微重的按在了柔嫩 的屁屁上。 左伊感觉自己在做春梦,她不是真的小屁孩,做春梦也没啥.喝的又晕,很自然的顺着春梦 的步骤,只是很想睁开眼睛看看春梦的男主角是谁? 王安石却愈吻愈不能停止,古人爱年纪小的瘦马,爱其纤细,爱其柔媚,爱其甜美,那种味 道,是成熟女人完全没有的,王安石疯狂了,他搂着他喜欢的丫头,轻轻的浅浅的重重的,一遍 又一遍的吻着,丫头似乎在淡淡的回应着,交缠着。 月亮之下。 忽然一阵清脆又刺耳的铃声响起。每日太学的睡觉提醒。 把王安石一阵惊醒,怀中的人似乎也醒了过来,睁开了眼睛 157、第五十六章:斩草除根 “啊”尖叫。 “啪”巴掌声。 这是湖南卫士天雷剧的必须步骤。 春梦做的有些喻悦生动的左伊睁开了眼睛,好吧她终于看清楚了春梦的男主角是王安石。 那么一瞬间,左伊还想,看不出来这腹黑男的接吻技术这么高超。下一刻就觉得生动的悲剧 了,卖糕的不是春梦,她是不是应该继续昏过去比较好。 这样想着,觉得刺激太大了,一个晚上喝的酒全都惊醒了,胃部觉得泛酸,忍不住一呕,好吧, 她不是故意的,很自然的吐了王安石一身。 谁叫这货躺那么近,吐完之后的左伊舒服多了,很幸福的昏睡过去了。 这种喝酒大吐特吐一般都是男人的专利,而且古代,有的是丫鬟下人,自然能把主子服侍的 舒舒服服。 可是这是太学宿舍。 王安石很无奈的起来,脱去了外套,再次拉次拉的帮左伊拖去了外套。 打水,擦床,清扫,给丫头技干净衣服,总而言之,他王安石这辈子第一次服侍别人,让左 伊给享受到了。 做完这一切,左伊已经像个乖宝宝一般熟睡了。 王安石却对着床上的丫头开口说话了:“我会娶你的。” 说完,这货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起床,帮左伊盖上被子,垫上枕头。还在床头放一杯水 晾好。出门,关门。 好吧,他做这一切的时候都极其冷静。 也许他就是那种不小心宰了个人,却能够很小心的把那人切开分袋子装,擦干净现场,做一 顿好吃的饭,吃饱了,还会来点饭后甜点,再把那些袋子像丢垃搬一般,镇静的拿出去丢掉。 王安石回到自己的屋里。 小赵看到他居然没有穿外套,很诡异的盯着他。 王安石却不解释。 拿了外头用凉水冲了冲就自己去晾了起来。 “她怎么样了?”黑夜中,小赵对这洗衣服的王安石背影问道。 “睡着了。”王安石回答。 “以后别让她喝酒。”王安石停了手中的动作说道。 “嗯。”小赵应了一声默默的回去。 看着隔壁屋漆黑的样子,想着里头就睡着一个有着漆黑长发的女孩,小赵失眠了。 床被胖子和沈括霸占了,小赵本来想在软塌上将就一夜的,王安石却把床让给了小赵,自己 半躺在软塌上。 小赵睡觉的时候,在想王安石到底是怎么样的人呢?连他都看不透 天亮。 洪基兄要回国了。 这里估计有很大的一方面是小胖的功劳啊。给人家整到七天客栈的高级VIP服务里面,没有 最贵只有更贵啊。 皇子怎么啦?皇子也挨不住啊。 耶律洪基带了左伊的画像和最近三回《三国》就屁颠颠的出发了。 临行前胖子来进他,耶律洪基动情的抱着小胖,道:“兄弟,欢迎你来辽国做客,七天不 错,就是贼贵了。” 胖子眯缝眼妩媚的不好意思的看了看洪基兄,辽国兄弟也很可爱的么,要不把七天开到那 边,不知道合适不? 作为两国交好,仁宗也来进了。当然和胖子不是一伙的。 仁宗两眼含泪的进走了洪基小侄,嘴里默念,去了就不要回来了啊,去了就别再回来了 左伊作为本次耶律洪基的主要目标人物却没有到场,因为宋朝这边考虑到辽国兄弟一向野 蛮,万一临出发前,抢人,自己这边马没别人快,被抢走了也是白抢。 于是洪基只好拿着画回去了,怀里揣着那幅画,心中呐喊,我还会回来的美人 你看这台词多熟悉,好像每次灰太狼被打败的最后一句呐喊声。 辽国兄弟走了,那边金国大爷,在边境折磨狄青老范的西夏大爷们,还有耶正和金国搞的不 清不楚的蒙古大爷都不要脸的派了球队往宋朝汴京走来。 经研宄,他们一致决定应该派个球队来探探虚实。 金国的口号是:啦啦啦啦去宋朝吃晚饭啦。 西夏的口号是:友谊第一,比赛第二。 蒙古的口号是:先来看看自己未来的国土长什么样。 从这点上来说,金国大爷,比较直爽啊直接就想来宋朝吃晚饭。 西夏大爷就很不要脸了,那边明明在打战,这边居然好意思喊友谊第一。 蒙古大爷野心很足,虽然现在还在被金国欺负,可是已经有称霸的决心了,也难怪人家后来 把这些小国连这大宋一起灭了,统一全国,差点就把德国也给占领了。 后来实在是打仗打的太远了,蒙古大爷又不能括那么久,老大都死了,手下只好回来奔丧 了,反正半个欧洲已经是中国的了,也管不了那么多,将就点就算了。 中国元朝就在蒙古大爷手下建立了。 欧洲人称这次扫荡为黄祸。反正那是以后的事情了,现在的宋朝要解决的是这些大爷要来玩 国际蹴鞠的事情。 反正几位大爷都不好对付。 这一来,大宋的文臣就急了。 争脸的事他们愿意做,之前搞宣传,他们是尽心尽力,可是如今这宣传居然把远方的大爷给 吸引过来了,这可如何是好。 于是就有大臣提议,把宣传部长给撤了,如果不是宣传部长宣传的太好,怎么会把那些大爷 给吸引过来呢? 这话说的,晏殊老头都不爱听了,放屁 于是又有大臣提议,不如把米兰蹴鞠舍给关闭了 仁宗眉头都皱起来了,这就是他的文臣啊关闭了有屁用啊,人家照样要来的。 而且那个米兰蹴鞠舍还是那小孩捣鼓的玩意自己刚刚利用完打发了辽国兄弟,就要关闭, 太伤感情了。 提议的是哪个大臣,技个机会把他贬了,太不讲宄了。 皇帝看吵的一锅粥的大臣于是只好点名问了, “石爱卿,你觉得该如何办?” 老石昨夜有宿醉,还有些晕,听大伙吵的不耐烦了,道:“启禀皇上,臣认为那些人玩蹴鞠 是假,探虚实是真,既然如此,我们不如假戏真做,就专心的陪人家玩蹴鞠好了,把蹴鞠比赛搞 的隆重盛大,输赢无所谓,只要让他们没有心思看别的就行了。当然赢了最好。” 这个答案,仁宗喜欢。 他喜欢老石,第一,他坦率。第二,他有脑子。不像很多文臣,脑子都献给书本了,完全不 能用。 于是他大手一挥,就这么定了。 于是世界上最早的国际足球,即将在汴京举行。 作为米兰蹴鞠舍的社长董事们,听到这个消自,反应各不一样。 小赵不是纯商人,他觉得这事可大可小,而且骗一个辽国兄弟走了,其他的人呢?那可是实 打实的比赛。 据说那些蒙古大爷整天顿顿吃的是肉,力大无比,可是不好对付。 左伊也愁,优秀的球员可遇不可求。总的来说,玩玩可以,实力还是太弱。 沈括则是觉得几人玩闹,居然闹的国家外交去,按他的想法,觉得此事隐有深意,不太妥 当。 而小胖却是最高兴的。 人多,意味着有钱赚了,他的数钱数到手抽筋的日子不远了啊。 左伊记得历史上有一个叫高俅的人物很厉害,不知道出生了吗'听说还是小苏家的书童,只 是没见小苏带书童,倒是有一个叫秀才的管家。 要举办国际蹴鞠,太学的学生们都很激动,大部分人觉得这是耀武扬威的好机会。 特别是吃饭的时候,食堂更热闹了。 “现在世界的局势不但是非常棍乱还是非常的微妙。”正在扒饭的小苏忽然语出惊人。 惊晌大伙都停止了吃饭.一致的看着他,这个分析真的很神棍啊,想听听他接下来说什么? 满腔饭粒的小苏看着大家都盯着他,笑笑说:“我只是说说而己。” 然后所有人都怒了,学生都是很有自尊心的,感情被浪费了那是很郁闷的事情。 于是一堆人围了上去, “哎呀你在这里踩什么?” “踩蟑螂啊,一起来踩啊” “好啊好啊” 可怜的小苏灰头土脸的从好多只脚下爬了出来,正好遇到笑的明晃晃的左伊。 左伊伸出一只手,把他给拉了起来。 小苏激动的大哭:“师博,他们揍我 ” “他们为什么耍接你'”左伊问道。 “我就开了个玩笑,师博。”小苏充满委屈的说道。 “接的好,接下来我要问你个问题,你若开玩笑不好好回答,我也接你。”左伊笑眯眯的把 小胖拖了出来,小胖的拳头很胖,内很多,很结实。 好吧,小苏老实了。 “你们家有个叫高体的吗'”左伊问道。 小苏捅着脑袋想了半丢,貌似有个姓高的亲戚投奔,但是不叫高体,貌似叫高进,不过带了 个奶娃,奶娃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只是眼前看着小胖的胖拳,不想被胖接的小苏选择点头。 “耶好,明日你稍个信,让他来见我们。”左伊拍了拍小苏的肩膀,小苏想哭,什么时候貌 美的师博,也这么凶残了。 “伊儿,怎么在这里'”左二忽然出现了。 左伊看到二哥,笑眯眯的放开了小苏,相腽的笑笑:“二哥好。” 小苏看见左二未了,互到站到了左二的身后。 他常常幻想左二是那个英雄,飞奔着来拯自己,自己被管家绑架了 好吧,苦逼的唐秀 才,只能做反面角色。 此刻感觉左二真的是来拯他的英雄。 “技小苏同学问个事,聊聊丢而己。”左伊笑眯眯的继续相腿二哥。 “哦,你们聊吧。”二哥闪开了身子,把小苏丢在那里,走了。 小苏敬哭无泪啊,他的英雄,怎么能就这么走了 皇宫内,最近国际蹴鞠括动,搞的仁宗很闹心,只觉得连个说话的人都投有。 小张贵妃貌似很不喜欢蹴鞠,聊的她也听不匿,以前他什么事,还喜欢技郭皇后聊聊的,如 今这么久不见,忽然间又有点想她了。 那边阁公公苦苦巴索还是技不到答案。 今丢忽然间听见皇上想郭皇后了,一下子就五雷轰顶的豁然开朗。 若是皇后回来,第一个死的人是谁7-定是他阁公公啊 他瞬间明自了耶一个手指头伸出来,又itl上是什么意思了。 这一柱事不了结,自己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阁公公很顽皮,什么都敢干。 不想这时候正好传来郭皇后身体有恙的梢自。 宫里宫外都不是笨人。 皇上一想郭皇后,郭皇后就有恙了,身体不舒月日了,这不是催皇上去看她吗'这一看还能 完? 于是阎公公作为郭皇后的“心腹”非常恳切的主动恳求仁宗让他带几个太医去给郭皇后看 病。 仁宗这边事多,也难得这公公这么有情有义,主子都不受宠了还惦记着,于是大手一挥,准 装病的郭皇后没有等到柔情的皇上,却等到了阎公公带着太医,杀气腾腾闯入。 阎公公见了皇后,决口不提回宫的事情,非要让皇后吃药,皇后被灌了一大把的药进去。两 腿一蹬,正式告别人间,告别宋朝。 阎公公舒坦了。 终于不负使命,他可以去见左公子了 158、第五十七章:半夜偷溜 汴京人民的神经一般都比别处的粗。 所以看着牿牿荡荡的进来的西夏蹴鞠队金国蹴鞠队,蒙古蹴鞠队,他们已经麻木了对这些 奇装异服的邻国大爷们,汴京的人民表现出了具有世界大国的主人翁风范。 那些负责迎接的外交官员更是平淡。 文绉绉的说:未知大爷们大驾光临,来人快给我铺红地毯。 然后来了几个手下懒洋洋的放了几块红布意思意思。 就把这些大爷们赶走了。 外交官是按照仁宗的指示说的:对于此次国际蹴鞠赛宋朝的人民和政府都是喜闻乐见的大 力发展体育运动有利于国家富强促进友邦和谐健康发展 晕乎乎的听着宋朝的文臣文绉绉的绕半天,终于明自意思了。总而言之一句话宋朝政府精神 上支持这场多国的蹴鞠比赛使馆没有,你们自己住客栈吧。 于是这些大爷们,人到宋朝不得不低头。 开始技客栈。 实际上不用找,他们从不同方向都屁颠颠的走向了那座绿油油的建筑——七天客栈。 听说那里的床比娘们的肚皮还软。 听说那里的马桶都是香的。 听说那里洗澡用的是天水,直接从天花板上下来。 听说 总而言之和七天有关的传说很多。 但是还有一位金国大爷不满,听说七天阿迷娘们伺候。 被一致鄙视了一顿,要娘们哪个地方都有,这七天可是只有宋朝有,不来白不了,反正宋朝 不提供免费吃喝,也可以到本国报销,都是公款消费,贵点无所谓。 七天的服务那是相当的到位,服务员还懂外语。 这年头,这就是人才啊。 别人觉得没啥,左伊选服务员的时候的时候,特意找的,想不到不技不知道,懂外语的人真 还挺多,而且越懂外语的人,要求越低,有的甚至求一口饱饭就成。 看的左伊都不知道说啥好。一群生错时代的同志们啊。 来宋朝的这些蹴鞠手,自然是大部分都懂得汉语的,不过能听到自己国家的语言,还是感觉 不一样的。一高兴也就忽略了那价格末尾上多一个零的问题了。 晚上,七天的软床,沉沉的躺着来自不同地方的大爷,果然是舒坦哪 左伊在太学的床上,怎么躺都不舒坦。 自己貌似某月黑风高的时候被王安石同学给占便宜了。 那货这两日居然表现的一点事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古人不是讲究男女接受不亲的吗?难得他 这么无耻,一点负责的觉悟都没有?虽然左伊不是真指望人家负责,玩亲亲应该不用以身相许, 可是王安石同学的态度明显就是有问题。 她很不爽。 然后更不爽的是,阎公公那张细下巴的小白脸。 他屁颠颠的告诉自己,已经按照自己提示的办好了。 左伊实在不了解,自己提示了啥 然后就听到皇后病逝 历史果然是坑爹的一步不差的发展着,不管原因是什么,不管过程是什幺,结局都是一样 的。 郭皇后死了。 这让左伊心中有丝迷茫,如果一切的一切都会照日发展,那自己算什么?身边的这些人,每 个人都有他自己的人生轨迹,可是她左伊呢? 她这个披着土著皮的现代人,有什么存在的意义?历史有她吗? 答案无疑是肯定的—没有。 历史上,没有这个叫左伊的人,不管去翻王安石传记,还是沈括全评,或是苏轼小传,还是 司马光生平简历,都没有关于左伊的只言片语。 可是她现在是什么? 左伊在宋朝的太学宿舍的床上失眠了。 躺下,起来,转两圈,又躺下,数绵羊,起来转三圈,躺下,起来,倒水 左伊还是没有睡着,却把隔壁的浅眠的小沈同学给吵醒了。 他敲了敲隔壁,低沉的嗓子问道:左兄,怎么了? 黑夜中,沈括的低沉声音却特别清脆响亮。 左伊的屋子虽然左邻沈括右临小赵,可是小赵的屋子却是独立的大屋。 左伊和沈括的两间宿舍,有点像原先一间屋子隔开的那种,和现代的群居房差不多,所以两 间屋子隔音不是很好。 被沈括这一喊,左伊更是睡不着了。 犹记得,初见沈括的时候,就是一个蓝衫少年,动作有礼,吃相优雅,想不到两人一路相 伴,居然进京上了太学。 这个被现代人评价为天才的沈括,既然是和自己呆的最久的人。 记得现代的时候,看过一篇日本数学家三上义夫这厮写的沈括。 他说:日本的数学家没有一个比得上沈括 连德国的来本之和法国的卡罗也仅仅是某点 可以比较,仅有希腊的阿契豪斯,他的学识经验能和沈括相比。沈括这样的人物,在全世界数学 史上技不到,唯有中国出了这一个人。我把沈括称作中国数学家的模范人物或理想人物,是很恰 当的。 好吧,左伊小时候,学习成绩也是很好的,对这种科学式的人物也是很崇拜的,特别是后来 受了几年洋墨水的教育,更觉得沈括这种人就是奇葩。 在中国的政牿文化环境下,能搞科学的人,古今都很少。 也许可以和小沈同学聊聊,他坚持的动力是什么? 左伊这样想着,也敲了三下墙壁,回应小沈,小声道:睡不着。 接着左伊就听到隔壁一阵声响,接着又回归了寂静。 还想着小沈同学估计睡了。 不想,过了一会就听到三声敲击响,只是不是从墙壁里传来的,而是门上。 把左伊一惊。 她随意的套上了自己的衣服,爬起来,去开门。 发现门外,一身蓝衫的沈括,精神颇好的看着自己,月光洒在他身上,很柔和很纯净,一如 他的眼神,一直都是这么的柔和适度。 今晚的月亮不错,虽然不是满月,却很亮。 左伊和沈括像两个小毛贼一样,偷偷的溜出去。 太学的景色很好,毕竟是国家最高学府。亭台楼阁,无一不精致。 深夜中,更是有一种别样的静谧美好,当然一个人的时候,有可能会觉得有些恐怖,可是两 个人就不一样了。 现代的大学中的时候,男女搭配那是天下无敌,哪个疙瘩隐蔽就往哪里钻,估计遇见鬼也能 面不改色的当做垫脚石踩上去,继续聊天,聊天下聊明天聊你三围是多少 左伊也很兴奋,有种探险的感觉,而且身边有小沈同学,基本是比较安心靠谱的。 黑夜中,沈括的大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牵上了左伊的小手。 两个大袖子中,两只手紧握着,在黑夜的景色里穿行。 左伊很好奇沈括会带自己去哪里,并没有多注意到手上有毛不一样的。 可是沈括走在前头却心跳很快。 他的手,紧紧的光明正大的握着左兄的手,握上的那一瞬间,他就感觉到了一股电流好像从 手上就传到了全身,只觉得全身的毛孔忽然都同时展开一般的激动。 这一瞬间,他什么都不敢想,只是握着那只手,继续往前走,源源不断的感受着手上传来的 那种奇异感觉。 他只恨路太短,不能一辈子这样牵着左兄的手前行。 到了,就是这里。沈括羞涩不舍的放开左伊的手,和她并着肩站在了一块陡坡状的草地。 这片草地并不高,可是附近都是平的,甚至是凹进去的盆地形状,所以这一个小坡显得景观 尤其的好。 你怎么找到这样的好地方的?左伊很高兴的问道。 之前想观星的时候,技的地方,这里视野不错,也很少人过来。小沈柔柔的看着左兄,示 意他坐下。 真是个不错的地方,草地也软的很,月亮很亮,而且前头还有树木假山,只要不站着高喊, 基本就可以躲过棱监的巡查。 左伊和沈括并排的坐在草地上。 左伊望着天上的半轮明月,觉得好近啊,触手可及一般。 沈括看着左兄的侧脸,肌如玉,唇如水,触手可及。 他不知道有多少次,在梦中轻轻的碰触这张脸,醒来又万分的自责,自己为何有如此不堪的 想法? 最近家里来信来的勤了,虽然也没有说什么,只是些家常,可是沈括却隐隐的担忧,总觉得 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所以夜间睡的也不踏实。 感觉着隔壁屋的左兄似乎也睡不踏实,所以索性带他来这里。 这片草地,常常是他的秘密去处。 左兄并不会常常都这么有时间,他身边总是有很多人,沈括有些郁闷,连他崇拜的斋长王安 石似乎都对左兄亲近异常。 难得有这样的机会,月下,就他和左兄两人。 夜间,左兄的似乎只是草草的用手抓了一下头发,随便绑着,并不严实,后边还有几缕青丝 常常的飘落,这样的月,这样的景,让沈括一瞬间就有错觉,好像身边坐着的是一个美丽秀雅的 女子。 他的手自然的轻轻拂了下左兄额上的秀发,替他小心的别到了耳后,他的动作很轻,他的手 很修长,细细的划上那青丝时,居然能感觉到不一样的香味飘来,他们坐的很近,一阵风吹来, 沈括似乎就能闻到那属于左兄的味道。 左兄和别的男生不一样,身上总是很香,他似乎对生括细节要求好高,老是缠着自己做这做 那,而沈括一对上那哀求撒娇的眼神,从来都没有办法拒绝。 夜晚的风似乎有些凉。 看着左兄不经意的缩了缩肩膀,真是不会照顾自己,这么晚跑出来,也不多穿点衣服,沈括 解下了自己身上的外袍披肩,轻轻的盖到了左伊身上。 左伊是觉得有点冷,尤其是风吹过的时候,可是这样的夜晚这样的景色,可遇不可求,她舍 不得回去穿衣服再回来也许就没有了。 冷不丁的忽然感觉到一阵温暖,自己身上忽然多了一件披肩,披肩上还有淡淡的香薰气味, 扭头一看,小沈同学居然把自己的披肩给了自己。 谢谢。左伊感激道,就是现代这种时时为别人考虑的男生也不多了,更别说是大男子主义 时代的古代了。 沈括微微笑的没有说话,认真的为左伊系好披肩。 因为他坐在左兄的左边,所以帮左兄系披肩的时候,正好是右手环抱着左兄的肩膀一般。 他立刻感觉到了有什么不一样的特殊情绪。 左兄的身子很纤细,像女人一般,远远没有平日穿着太学校服时看上去那么挺拔,沈括为他 系披肩,却如拥抱了她一般,把她整个都包围在自己的怀抱里,虽然只是一瞬间,沈括却觉得很 吃力。 他心觉得跳动的厉害快蹦出来了,呼吸也沉了,手却还要时不时的碰触左兄的肌肤,有些 抖。 系好披肩,他的右手,却僵硬的搭在了左伊的肩膀上,说道:风大,这样能御寒 像是 在解释自己为什么会把手搭在左兄肩膀上一样。 左伊觉得微微有些便扭,可是又觉得,好兄弟都是肩并肩,勾搭个肩膀也是属于兄弟间的正 常行为。 夜深人静,失眠很久的左伊,想说很多话的左伊,在这样美好的景致下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小脑袋仰着看月亮,然后就歪歪斜斜的靠在了沈括的肩膀上。 沈括一手扶着左兄的肩膀,感受着左兄的头靠在自己的肩上,鼻自间满满的左兄身上特别的 香味,陪着他一起仰头看月亮,不知道月亮什么时候隐去,他感觉不到风大衣薄,只是觉得自己 的右手里怀抱着他今生的梦    159、第五十八章:光哥表妹   什么事全身酸疼还觉得幸福?——千万别想歪了,绝对不是破处神马的。   答案是被自己喜欢的人枕着。   第二日,一会一个喷嚏的小沈如是想。   胖子疑惑的看着沈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沈兄,你身子不行啊?你看我光膀子睡一觉都啥事没有,你睡觉裹得那么严实还患风寒,一定要补补。”   说这话的时候,左伊就在一边,想到小沈同学是把披肩递给自己,陪自己吹了大半夜的冷风才感冒的不禁很内疚。   一双眼睛抱歉的看着沈括,微微的抿起嘴唇,像是做错事的小孩。   沈括虽然感冒不是很舒服,可是心中却乐呵呵的,自己和左兄有秘密了。   虽然他和左兄已经有很多秘密,比如酿酒的方子,房屋的设计等等,可是这些对沈括来说,都是工作或者是其他,只有昨夜两人一起偷溜出去赏月,才是真正属于两人间的秘密。   看着左兄这幅内疚的表情,沈括温柔的拍了拍左伊的肩膀,示意自己没事,不过还是被左兄这抿嘴的小模样给吸引了,只觉得左兄不管做什么表情都可爱至极。   F4当中,病秧子赵也是很虚弱的,这才初秋,他就要在外套上裹披肩,也微微的患了点风寒,四人中有两人,呼吸颇不正常。   病秧子赵有些敏感的看着沈括和左伊,发生什么事了吗?小沈这木头怎么忽然间脸上光芒不对劲啊!   “赵兄,你行不行啊!你可是蹴鞠社的最大股东,一切靠你了。”小胖无奈的看着病秧子赵,这货不会有很多人来参加比赛他反而生病休假了吧。   小沈一直都是抗战到底的好战士,小胖不怕他溜。而左兄一直都喜欢热闹,唯恐天下不乱,自然也是中坚分子。   可是小赵这同学就不好说了,这货平日懒的很,能坐就不愿意站着,能躺就不愿意坐着,一个大男人却如无骨的娘们一般,整日懒洋洋的靠在软榻上,总之是怎么行动最偷懒怎么来。   赵宗实被这一句行不行,问的够呛!还是在小左身边,男人是不能不行的。   小赵微笑的说:“放心好了,我这老毛病,老犯老好,不碍事,不是说今日要见那个苏轼家的家仆么,左兄为什么这么确定要见他?”   病秧子赵好奇问道,顺便转换一下话题。   左伊也不答,等见到就知道了。   小苏家的高进带着宝贝儿子投奔而来的。   高进本来也是个闲汉子,吹谈歌舞,刺枪使棒,相扑杂耍样样精通,但是还好点赌博,于是老婆和有钱人跑了,带着一个奶娃投奔亲戚,亲戚觉得他生的不错,却是游手好闲,怕他带坏自家子弟,于是婉转的又把他打发了。   这一打发,阴错阳差,最后落到了不知根底的苏家。   苏轼家里还没有来得及好好体会这个高进的混账,高进就被少爷招呼过来了。   其实说起来,这个高进也是生不逢时。像高进同学这样的各方面都懂一点,而且性情颇为洒脱,足球也踢得不错的男青年,到现代就算不能整成贝克汉姆,但是整几个妞泡泡,成为白马王子,还是很大可能的。   若是更高级一点,不说进世界杯,搞进中国队,以他的球技,当个老大完全木有问题。   可是他生于宋代,所以他只能是一个闲汉。   此刻大闲汉带着未来大闲汉儿子高毬,心情有点忐忑。   这些亲戚们肯收留他,全看在他此刻手中提着的小孩面子上。   高进一手拎着高毬的领子当做球一样,随手甩了几圈,若是被别的丫鬟婆子看到,非得吓死。   但是高进没有带孩子的经验,他常常这么玩蹴鞠,也常常这么玩小孩。   一开始小孩还哭,后来就发现,他一哭就把他拎起来甩上甩下,飞起来接住,或是无限转圈圈,他就会咯咯咯的笑。   可怜的高毬同学,未来的蹴鞠王子,估计就是教育从娃娃抓起练成的。   高进拎着自己的孩子,像拎一个行李袋。   他也是成年了,不想在东家留西家串了,如今见这苏家真的不错,毕竟是文人世家,家底又足,下人们的油水也很丰厚,他就算不为自己考虑,可是还是希望儿子在一个有文化的人家长大。   不想刚刚和里头的管事丫鬟婆子熟悉,就被少爷叫到太学去。   他非常忐忑,一般忐忑的时候,他就会带着儿子一起出门。   有点安心的作用,如果做错什么,被赶,也好一起走,或许人家会看在儿子的面上留点情。   然后高进就被人偷偷摸摸的带进太学。   由此可见就,小胖四人在学校混的不错,各处都打点的很好,要做一些小处违反校规的事情,那些校监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软,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犯大错即可。   就内部的斋长也很少找麻烦。   王安石一般是不屑找人麻烦的,但是若是有人让他麻烦,他会不厌其烦的麻烦死人。   左伊对王安石的态度,绝对是没事巴结着,有事请安着,不敢轻易麻烦他,导致F4的态度也是如此。   小胖也不懂,为毛,啥人都不怕的左兄,对小王同学如此紧张。不过人家是斋长,县官不如现管,他也不敢咋地。   小沈一直对王同学很崇拜,若不是左伊的存在,他估计可能会成为王同学的跟班。   小赵对这个舍友不置可否,只觉得此人太过能干了一些,心思又摸不透,自然也不会没事招惹。   此刻高进小心翼翼的一手提着高毬,走进了传说中的太学院子。   不自觉的屏气凝神起来,宋朝对文人的地位是无限拔高的,就算他这样的无赖混混式的人物心中也是憧憬非常的,想到自己有生之年居然能到此地晃悠,若是将来自己的儿子能成为太学学生,那他高进也算是光环宗耀祖了。   远远的看见小苏少爷在和人说着什么,高进一来高家就打听了主子的兴趣,只是听说这个少爷文采斐然却是痴气很重,这种人高进向来最喜欢的,觉得好对付,痴气重的人,只要找对方向,就一下子能解决了。   高进在众人面前还收敛了点,把高毬背在了背上,一副英俊潇洒超级奶爸的模样,小高毬也生的粉雕玉琢,一点不认生,笑起来,还能见到下面刚长的两颗小牙,颇为可爱。   一下子就把小苏同学给吸引了,哇哇,好可爱啊!   顾不上和高进说话,就想去摸一下高毬。   高进自然是机灵的,少爷要抱自己的儿子,那是天大的福气,他像顶球一样,脑袋一甩,居然就把高毬给甩了出去,小苏看着那个从天而降的小孩吓坏了。   他是喜欢小孩,看着可爱,可是要是真过来的话,他又觉得好可怕,小胳膊小手黏糊糊的,太恶心了,还有那笑起来的两颗小牙齿,好像小动物一样,好可怕。   小苏同学看着飞过来的小孩,居然是闭上眼睛,下意识的后退一步,眼看着未来大混混高毬就要被摔死了。   这时候,一个旁边一个身影一转,把小苏推了一把,上前接住了小孩,所有人都为这一幕吓坏了,只有当事人高毬笑的很哈皮,上面没牙,下面两颗,也能笑的咯咯咯。   孩子落到了左二身上。   左二抱着小孩,冷冷的看着小苏道:“叶公好龙也是如此,你若是不喜欢,就不要假惺惺的。”   小苏被左二这么一说,觉得万分委屈。   谁知道小孩在高进的脖子上,一下子会飞到自己的跟前,那可是一个小孩,而不是一颗球。   高进一看自己这马屁没有拍好,居然让少爷不高兴了,很郁闷,但是也不敢说什么。   小苏怯生生的看着左二说:“那给我抱一下吧。”   他小心翼翼的伸出手,被左二鄙视了一眼,但是还是没有缩回去。   左二把孩子递给他,在碰触到小高毬的那一瞬间,小苏觉得抱着一条巨大的绿油油的毛毛虫也不过如此了。   果然是黏糊糊的和虫子一样,太特么的恶心了。   还感觉有一只黏糊糊的小爪子在抓自己,小苏快吓死了。   但是看着面前,难得露出温柔笑脸的舍友左二,又不甘心,只好强忍着恶心,把孩子接过来。   小高毬感觉自己又爬到了一个新地方,很高兴,不断的爬啊,闹啊,笑啊,时不时的露出下面仅有的两颗牙,看的小苏万分紧张,他会不会咬自己啊,好可怕。   左二却浑然未觉小苏的痛苦,温柔的看着高毬调皮的在小苏身上吐口水,扯小苏衣服,笑道:“当初妹妹也是这个样子,调皮的很。”   好吧,小苏看着左二忽然就露出这种圣母般的笑容,忽然间觉得心中触动,他老娘也是爱他的,但是老娘的教育从来不温柔,动不动就丢把菜刀出来,他都没有在老娘脸上看见这么温柔的表情,不禁对左二又亲近了一分。   小苏眼里看着左二,很努力的压下对怀抱这个小东西的恶心感。   不想忽然间他觉得自己身上一阵湿热。   然后就开始滴水……   “啊!”小苏疯了。   他虽然没有光哥那样时时刻刻要拿一块手绢擦手的洁癖那么严重,但是他也绝对也是一个有洁癖的人。   他身上这是尿吧,他身上居然有尿……   左二看见小苏尖叫,赶紧上前捂住了他的嘴,想起来自己小时候第一次被妹妹尿的一身也是这般的情况,不由得一阵好笑。   不过这可是在太学,莫名其妙跑进来一个奶娃,肯定是要被抓的。   小苏这一喊,非得把别人吸引过来不可。   被左二的手捂着叽里咕噜的喊不出来的小苏,又不敢把怀里的小高毬扔了,只觉得万分痛苦。   左二难得的好脾气的接过小高毬,带着小苏回宿舍换衣服去了。   众人只觉得看到这副场景万分诡异。   左伊为毛会对左二抱着那小孩牵着小苏,有一家三口的温馨感觉呢?   高进却不在意儿子高毬的去向,他儿子从小的耐摔耐扔,只要不用大石头砸,估计都死不了。   这边很恭敬的朝左公子作揖,知道眼前这几人是米兰蹴鞠社的老大,他就激动了。   米兰蹴鞠社,高薪高福利,而且进去还需要有门路有关系,他球技是不错,可是又带着个奶娃,谁肯要他。   如今居然背后的老大亲自见他,高进觉得自己人生飞黄腾达的时候到了。   “你会蹴鞠么,耍一个来看看。”左伊一副纨绔子弟二世祖一样的口气说道。   这个语气是轻忽的,左伊一般不会这么和别人说话,可是在看到高进此人,连自己的孩子都可以随手就丢出去讨好主子的,和这种人不能讲公平讲平等,只有利益。   虽然阎公公也不是好鸟,但是他没有鸟。没有鸟的人,心中总有畸形的地方,一定要客气尊敬。   左伊一边问话,一边就把球砸向了高进。   高进不慌不忙的使了一个鸳鸯拐,把滚到自己脚边的球提还给左伊,球稳稳的旋转在左伊脚跟前,果然是好招数。   这么精准的技术,连小七也使不出来吧。   小七的优势只是力大和灵活,常常能高来高去的,可是对蹴鞠本身是没有什么控制力的。   这样内部玩玩还行,如果要对付那些外族的人高马大的大爷们,还是很有风险的。   所以左伊才想起了这么一个奇怪的历史人物。   高进这一招,立刻招的人叫好。   果然是不错。   胖子更是激动,左兄这是怎么知道有这么个人物的,差一点就埋没了人才啊。   高进使了一招,却不敢得意,他一个大男人,回答左伊的话居然屁颠颠的走向前来,很恭敬的叉手跪覆,拜道:“小的高进,承蒙几位公子看得起,小的别的不行,蹴鞠还是拿得出手的。”   他这架势太卑谦了,小赵是习惯的。其他几人反而有点不适应。   左伊咳嗽了一声道:“你可愿意加入米兰蹴鞠社?”   高进一听,这就是转大运了。   又虔诚的全身拜倒,叩头感谢,道:“小的若能加入米兰蹴鞠社,那是前身修来的福气,定会把生平的本事都使出来。”   左伊挥了挥手道:“你若进去和其他蹴鞠手待遇相当,你只需安心玩蹴鞠,别多动心思,到时候荣华富贵自然是有的。如果你动了歪心思,你可知,我们几人是什么身份?”   高进冷汗涔涔,声音干涩拜道:“小的不敢,小的定会守本分,不敢多想。”   于是高毬他爸高进同志提前进入了历史。   高进这边听完吩咐,正要走,貌似才记起来自己还有个儿子,又屁颠颠的回来,找自己那附身符奶娃。   一定是儿子给他带来的好运气。   小苏看着高进终于记起自己有这么一个儿子,把儿子拎走了,心中舒了一口气,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莫过于小孩了。   他觉得再晚点,自己就要被那小孩弄死了。   偏偏在左二面前还要表现的温柔亲切,爱小孩,让他死了吧。   他现在终于可以理解为毛老娘看见他,动不动就拿身边最近的东西砸他。   老娘不容易啊,当初没有弄死他,已经是开恩了。   小苏在这里感叹他老娘的时候。   光哥的老娘正在带着她娘家的侄女游园,明日就是太学假期,儿子可是要回来了。   舅母大人筹划这一天筹划很久了。   她要把自己娘家的侄女嫁给自己的宝贝儿子,肥水不流外人田。而且这样的媳妇知根知底,将来也好掌控一些。   最重要的是,她不喜欢左伊。   就如同不喜欢她老娘一般,不需要理由。   我男人喜欢你,就是最大的理由了。   “若婵,明日光儿就会回来,你早点休息吧。”舅母交代了一句。   叫若婵的姑娘,当真是闭月羞花,这名字是按貂蝉来取的吧。   若婵,美若貂蝉,可见她的姿色不俗。   舅母看着这个姑娘,这般长相,心中有一点点底气,却也不太足。   自己的侄女温柔端庄,又是名门出生,绝对更符合这个时代人的审美。而那个野丫头虽然长的不错,但是整日男装,又有什么美感而言呢?   “姑姑,您也早些休息吧,今日带婵儿走了一天,也累了。”若婵好脾气的盈盈行礼拜道。   其实若婵姑娘来过一次,只是除了看上了光哥,对那个左家大哥也倾慕有加,想着明日他们就回来,脸上红晕阵阵,期待万分。   姑姑说她变漂亮了不少,明日表哥见了一定会喜欢,她十四岁了,鹅蛋脸,眉清目秀,身子已经张开,略是丰满,颇有窈窕风致,少有美名。   可是听姑姑的意思,姑丈原本有意把自己的外甥女配给表哥的,不知道什么原因,又没有决定,如今叫自己来,姑姑的意思很明确,叫自己好好表现争取一番。   若婵对那个没有见过面的左家小妹很不屑,毕竟是在泉州偏远之地,怎能和京中女子相比。别说没有来,就是来了,她也不怕,自小琴棋书画样样出挑,只要是公平竞争,她一定能赢。   此刻她就住在了司马池本来给自己外甥女住的院子里。还带了许多丫鬟婆子,一个院子热热闹闹的,和左伊每次来大不相同。   光哥老娘想着明日的场景,心中又期待又忐忑,只希望自己这个侄女要争气点,把那女人的女儿给比下去。   若婵姑娘却不慌忙,拿出一只笛子,凭栏而立,吹奏起来,声音悠扬动听……   准备休息的司马池听到这笛声问道:“明日我那外甥女也该过来了吧,好久不见那丫头,怪想她的,听说她也在学笛子,你前段时间不是买到了一只不错的笛子,明日就给那丫头吧。”   光哥老娘正在解头发睡觉,一听老公这话,顿了顿,随即答应到:“好的。”   心中却愤怒异常,那笛子是她特地弄来给自己侄女的,前段时间,不知道为毛,儿子就喜欢上了笛子了,而自己侄女打小就音乐天赋不错,吹笛也是美名在外。   本想让儿子把那笛子送给若婵的,不想这花了巨款和走了关系弄到的笛子。   不想居然被老公一句话,就要送那丫头了。   她心里恨的只咬牙,等着瞧。听说那丫头初学笛子,明日定要让她出出丑……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第一更。  160、第五十九章:出师不利   每日太学放假,都很热闹。   拼爹活动在这一天最茂盛。   当然不是每个人的爹自己过来,拼拼谁最帅了。   主要是看来接人的马车有多豪华,下人有多少,下人的素质,穿着,都决定了“爹”的高大程度。   郭宝宝本来接他的从来都是拉风的驷马拉的车,下人也一串一串的,和蚂蚱一般。   可是郭皇后去了。   郭宝宝口中天天念叨的姑姑就这么没了,他的拼爹实力一下子骤减,如今郭侍郎自己的位置难保,做什么都小心翼翼,自然不会大肆张扬,本来一个侍郎子弟乘坐那样的马车就是不太合规矩的。   规矩这种东西,当你茂盛的时候,他就压根不存在,当你虚弱的时候,他会立刻跳出来,满口道德的指责你。   郭宝宝委委屈屈的坐上了自家的小轿车,悄无声息的走了,后面也没有跟班贺雀巢同学。   这边阎公公满面喜气。   最近小日子过的不错,虽是人到中年,却越发的东方不败起来。   “阎大大,最近气色不错。”左伊恭维了一句。   阎公公的确是满面春风,当然在小赵面前也不敢过分咋地,虽然现在小赵无名无份无实权,但是将来的事谁说得准。   他骄傲的对左伊竖起了一个中指,好像在说,左公子好。   笑眯眯的走到左伊跟前小声道:“左公子,那福康公主要的画册可画好?如果画好了可以让奴婢稍带过去。”   左伊看到那一中指,心中被雷翻了。不会吧,如果这个手势真的被阎公公弄成打招呼的手势那是多么可怕的场景。   想想宋朝的皇帝大臣,闺秀夫人们,出门见面就竖中指打招呼:嗨!吃了吗?这个场景要多诡异就有多诡异。   又看阎公公的笑如菊花的脸,心中默念,这厮凶猛,应该不知道这是啥意思吧。   小左同学尴尬的咳嗽了一声,阎公公立刻收回手指。心道自己太大意了,虽然这个手势没有打给别人看,可是自己这样贸然指出来也不太好,那可是惊天大事。   果然左公子小声叮嘱道:“阎大大,以后这个手势还是不要被外人看见了。”   左伊很怕阎公公问自己为什么?自己难道要解释影响不好吗?肯定说不过去,这样阎公公就会知道自己戏弄了他。   不想阎公公听左伊这么一说,什么都没有问,很谨慎很开心的受教了。   他心里是这样想的,左公子说不要打给外人看,这就说明他不把自己当外人。   阎公公很开心。果然事情办妥了,左公子可真是个谨慎的人。打什么主意,都不开口,这么重大的事情也的确不能开口,想到自己居然能看懂左公子的手势,阎公公又一阵得意。   接过左公子给的一小本本子,安安心心的收着。   又说道:“左公子,上次提的想去官营的制铁坊和兵器作坊看看的事情,已经有眉目了。到时候你们几位可以申请为实习生,只要马学正的带领下即可去去官营处实习,不过时间只有七天左右。”   左伊一听真是惊喜,这阎公公不仅是个敢做的大坏蛋,还绝对是个人才,连实习生这个概念都给弄出来了。   赶紧诚恳的道谢了一番。   阎公公很开心,那赏银什么的他如今也不缺了,可是给主子办事,主子哪里会和你道谢,都是你该做的,左公子这样敬重他,更让他心中激动,越发觉的左公子是个可靠的人。   完了又聊了聊家常。   可是阎公公玩猜手指头游戏玩上瘾了。以前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一个公公,一个没有鸟的人,居然有这么大的能量。   生生能把一个皇后给搞倒,能把两个美人给弄走,那还有什么是自己不能做的?   他于是对皇后这个位置动了心思。   眼瞅着就安排新皇后了。   最近的小张美人,阎公公总觉得眼熟的很。如今这一看,可不是和左公子像的很,只是没有那左公子身上举手投足的风度。   可是这小张美人没啥背景,据说童年很惨,她父亲张尧封死于石州推官的任上,留下一对孤苦无依的母女。伯父张尧佐要到蜀地去当官,他以路途遥远而拒绝收留她们。走投无路的母女只好入宫服侍杨太后,以求温饱。女孩儿却不知为何被宋仁宗看上了。   仁宗第一眼是觉得张姑娘很像阿莲,那张脸,那眉毛,像极了,不由得多留神了一会。   又听了她说她的身份背景,不想,仁宗丝毫没有鄙视,却自觉和张姑娘同样拥有不幸的童年,多少心心相惜起来,想到自己亲身母亲离开,不禁又对张氏另眼看待。   这也是为什么,仁宗连去看蹴鞠都带着张氏。   出生卑微的张氏,不管是从容貌还是从身份上都获得了仁宗的好感。   仁宗忽然间觉得心弦上有了一丝共鸣,和张氏一起,看着她笑,就能治疗自己受伤的心,于是张氏一来就封了个贵妃,恩宠无限。   恩宠无限的张贵妃,吸取了前两个美人失败的教训。她知道自己现在的靠山是杨太后,若是杨太后西去,专靠皇上的恩宠也不牢固。   于是拼命的巴结宫中的实权公公们。   对皇上身边的洪公公自是不用说。张贵妃本来就是洪公公精挑细选安排进来的人。   而最如今宫中风头正盛的阎公公,她也同样不轻忽,凡是要惊动他的地方,张贵妃不惜拿出自己的体己钱大力打赏,想着这些阉人,其实就是贪,给钱也就能喂饱了,如今自己只是个贵妃。   可是后位高悬,自己又有杨太后撑腰,她也有了野心。如今就算把钱全部散出去又如何,等到自己是一国之后,还怕没有吗?   阎公公果然被喂养的很舒服。   居然也动了心思,再一来他也觉得张贵妃没有显赫娘家,将来就是当上了皇后,估计也多多少少要依赖一下他这些阉人,所以想着扶持她当上皇后,说不定自己的利益能够最大化。   左伊一听阎公公提到张贵妃。   立刻就想起来那个女人了。   若不是仁宗皇上带着她,估计自己肯定不记得此人。   可是张贵妃张的和自己如此的像,若是她当了皇后,女人的心思女人最好猜。   仁宗喜欢过自己老娘的事情迟早都会知道,天底下就没有秘密,而自己是女生的事情,大概也会知道。   到那时候,那个和自己长的极像,又很受宠的张贵妃一定会疯了吧。   女人一旦发疯,在内宅里就搞搞宅斗就行,大不了把一个家搞破产了。   在战场就搞搞将军,打仗失败了,大家也别想好过,也顶多是革职抄家之类的,再换一个将领好了。   但是在后宫的话,能搞的就多了。搞的后宫不安宁,皇帝头疼,错误决定频出,搞不好,宋朝都要拜拜了。   左伊觉得不妥,不妥,从自己的生命安全考虑甚是不妥。   于是委婉的对阎公公道:阎大大听说赵同学快结婚了,对象是那啥高滔滔吧,那啥高滔滔可不是曹贵妃的养女么,那以后就是一家人喽!   阎公公很纳闷,自己在提张贵妃呢,这左公子怎么忽然说起赵主子的未婚妻了呢。   当然左伊也就提了一下,就没有再继续说,她相信能把自己一个手势给领悟出来,杀了一个人的阎公公的思维是很发散的,一定能想清楚。   果然阎公公接了小赵回去,一路都在想这个问题。   张贵妃投诚了阎公公,而阎公公投诚的却是左伊。   而张贵妃从长相上来说,第一次见左伊,就对此人抱有强大的戒心,经常和仁宗聊天都弯弯绕绕的往左伊身上扯,仁宗自然是很喜欢左伊的,和张贵妃聊的也很开心。张贵妃却越发谨慎起来。   可是张贵妃注定出师不利。   就像当初中国在打内战时,苏联已经发展了很好了,号称有百万坦克大军,开出来能把世界都占领了。   那可是绝对的苏联老大哥。可是后来人家请经济学专家来搞经济却搞出了问题。   经济学专家们一洽谈,来,苏联老大哥,我们只要做一个休克疗法,就能让您国家更加强大富裕。于是苏联老大哥就同意了,结果这一休克就再也没有活过来,苏联就倒了。   百万坦克大军没有钱养也休克了,后来人家才整明白,原来经济学家都是美国人。   美苏正在冷战呢,美国经济学家给苏联出一个休克疗法,那还能不直接休克啊。   阎公公的脑子转啊转啊,转的快缺氧休克,才想起来,自己这猪脑子,可不是么,如果曹贵妃当了曹皇后,赵主子虽是皇上的养子又可是却是皇后的女婿,就算不是亲生儿子,身为皇后的她也会力挺赵主子当皇上啊。   自己差一点点就因为蝇头小利误了大事,有什么比将来赵主子登基带给自己的利益最大呢?   阎公公这么一想,立刻开窍了,还是读书人脑子有用啊,自己没有机会上学就早早阉割进宫了,还是要读书啊,读书有远见,又暗自伤神,回忆了一下自己的悲惨童年……   光哥那边是很欢迎左伊这个给他们带来很多童年乐趣的小孩的。   虽然光哥有洁癖,可是对这个穿男装的笑表妹还是很喜欢的。   每次见她眉眼弯弯的贼贼笑容就觉得很欢喜。   只是洁癖的光哥形容不来那种感觉,他不喜欢别人靠近,但是左伊哪怕碰他,他也笑眯眯的接受,很少见他那手绢去擦。   左伊观察光哥的洁癖好久了。   觉得光表哥家实在是很欢乐。舅舅司马池吃饭的红色围兜每次都让左伊吃的肩膀抽抽,有些消化不良。   还有舅母那恨自己要死的一脸笑容。左伊就觉得有些恶作剧般的欢乐。   当然她也很识趣的没有经常去打扰舅母,一个月去一次做客这样的时间。   左伊时不时的观察光哥的洁癖,比如他抓一个碗,擦一遍手。摸了一下桌子,又擦一遍手。若是他将来些《资治通鉴》的时候,那得一天擦多少遍手,想来一本《资治通鉴》至少能养活一个手绢铺老板全家人。   有时候不经意的拍拍光哥的肩膀,看他很勉强的的忍着不用手绢擦一下肩膀真是很好玩的事情。   左伊其实很想知道,要是去牵一下光哥的手,光哥要用手绢擦几遍,而舅母要是看见了,那笑容会笑的多么难看。   冷不丁的坐在马车上,左伊贼贼的盯着光哥,光哥有些浑身不适应的扭动了一下。   左伊转过了头掀开帘子,一看,可不就到舅舅家了,不过今天貌似贼隆重,舅母亲自出来迎接她的宝贝儿子光哥,身边还牵着一个娇滴滴的小美女。   大哥二哥们先下的车,左伊一踌躇就落在了光哥后面,往日都是左伊下车大哥接着,可是今天光哥在前面只好害羞的抢了那个位置。   左伊提着袍子下车,一脚踩着车垫,一手扶着光哥伸过来的手,笑的一脸阳光灿烂……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第二更。谢谢支持。关于要开学的同学,假期好好看书吧,书中有一些历史资料,虽然不太正宗,但是可能会给你带来兴趣,你再自己去查查正史,这可比上历史课背书效果好的多哦…… 161、第六十章:各种考验   光哥初见表妹的时候,还不知道那是自己的表妹,只觉得那个少年长的真是美,还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第一眼,光哥就对左伊很有好感。   在知道了这个美少年就是自己的小表妹的时候,光哥很惊喜很开心。   当然好感,并不等于是女儿情。   事实上要一个有洁癖的男人,突然爱上某人,或者来个一见钟情,基本上是违背生理活动的事情。   光哥先是发现了表弟们在见到表妹后和往日的不一样。   他觉得大表弟晋州对表妹的喜爱,简直就是超乎正常兄妹情。   甚至有时候做梦,说梦话,他都能听到晋州在那里喊:“伊儿。”   其次是小表弟浩然。   浩然对家中丫鬟婢女都很亲热,好像是女孩他都能混到一块。却独独对表妹有些别扭,平日不怎么说话,背地里却是极其紧张她。   司马光对自己两个表弟的变化很好奇,然后就好奇到了那个让他们产生变化的女子。   其实司马光没有发现,他自己也在变化。   光哥牵着左伊伸过来的手,扶着她,左伊盈盈一跳,就到了地上,怕她摔着,还小心的一手牵着她的手,另一只手伸上前扶着她,像在底下抱着要跳下来的女孩一般。   说起来,这个动作已经是超出平日有洁癖的光哥的行动范畴。他从来不会主动去碰触别人,更别说伸手去拉比人的手,扶别人的肩膀。   有洁癖的人似乎特别在乎自由,空间自由,离自己周围一定要有适度的空间,所以他们不会主动去碰触别人,除非,他真的从心底接纳这个人,喜欢这个人。   光哥就这样很自然的伸手牵了他的男装表妹,并主动的扶着她下了马车。   然后他没有擦手。   左大哥和左二哥都不会注意光哥有没有擦手,但是对面两个女人会。   一个是光哥老娘,一辈子神经敏感的女人,一个是喜欢光哥的女人,即将变的敏感的若婵姑娘。   光哥老娘最了解儿子,他这个做老娘的碰他一下,他都会转身偷偷的拿一个手绢擦一擦手。   表妹若婵正在了解光哥,听说光哥很爱干净,不喜别人碰触,可是刚刚明明看见光哥手牵着一个美丽的少年下车,那个少年笑的那么好看明亮。   让她都有些些慌神,莫非姑姑有些话说的言过其实了。   可是她转头看姑姑一脸愕然的表情,就知道,姑姑不是装的。事情大发了莫非表哥居然喜欢相公,姑姑才会急着让自己努力勾引表哥?   这样想着,若婵同学也郁闷了。   郁闷只是一瞬间,战争却是长久的。   所以若婵和她姑姑又恢复了一脸温柔大方的笑容,说起来这两人还是有些么像的。   左伊牵着光表哥的手,看舅母她身边那小美女的笑容,似乎都一样的有些些假。   光哥的手牵着表妹的手的时候,忽然间觉得“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不过如此。   他比表妹大许多,甚至比晋州也大,他18岁了。这个年纪在古代应当是很了解女人,并且有过女人,说不定已经是父亲了。   可是由于光哥的洁癖,这一切都没有实现。   其实古人也不是天生早熟。他们被迫早熟。因为古人命不长,活到50岁就算久了,人生如果只有50年,那10几岁的时候就开始了解女人,结婚生子,实在是社会需要。   左伊是他牵手的第一个女孩,原来大手里握着一个女孩的柔若无骨的小手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的事情,甚至心中还有一点点的悸动。   这样的悸动淡淡的隐隐的全能够一点一点的扩散到全身,让你通身觉得舒适,让你觉得心情愉悦,让你的嘴角止不住微微上扬。   虽然只是一会会,晋州就走上前来,然后他握着左伊的手就松开了,可是光哥还是感觉到了那抹幸福的感觉。   他很开心,连带着看到若婵表妹也很开心,笑的一脸灿烂道:“若婵,你怎么也来了,好久不见,越发漂亮了。”   这一句话让若婵表妹满面桃花。光表哥心中是有自己的,见自己来了这么开心,以前从未见他夸过哪个女子。   可是光哥老娘却觉得前景不容乐观。自己儿子那副高兴的表情,怕不是因为自己娘家侄女。   当然光哥确实是无意的,他忽然觉得人生很美好,很高兴,这时候就会不吝惜赞扬。   若婵和左家哥哥打完招呼,看到左伊的时候,问道这是?   左伊很乖巧的笑道:“若婵姐姐好,我是左伊。”   没有人详细介绍就揭过了。   到了司马府,光哥一群人都很自觉的先带左伊回院子。   可是今日走到那里却是仆人成群,光哥看着自己老妈道:“娘,小伊不是说不喜欢那么到仆人么,你整这么多人干嘛?”   等越到里面就越尴尬了。   开始老娘以为自己儿子说不定开窍了,看着他和若婵有说有笑的。   可是这个问题一问,问题就出来了。   舅母期期艾艾的说:“这不是若婵过来了么,所以这里就安排给若婵住了……”   面若桃花的若婵同学刚刚还聊得开心,可是一瞬间气氛忽然冷了下来,忽然间觉得不妙,难道自己居然住了那个美少年的地方?   可是自己住都住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不碍事的,我晚上住大哥院子那边就好了,如果不方便的话,回去也行的,舅母别劳神了。”左伊不想大家这样当面吵架,况且哥哥们也是寄人篱下,并不太方便。   光哥表情不好看,但是也不能说什么。   大哥和二哥更不好说什么,一下子场面安静了,几人默默的往回走。   若婵同学却不好跟上去了,心中埋怨姑姑,事先不和自己说一下,司马府这么大,哪里不能住人,何必要专门挑别人的地方住,肯定是姑姑不喜欢那个小男孩和表哥太过亲密,所以让自己来气他。   大哥也没有说什么,却是伸手牵着妹妹的手,回去了。   一路上光哥各种羡慕妒忌恨的看着那双紧握的手……   吴家别院。   “沈公子,这是你家中寄来的信,刚刚侍砚也不在,我就替你收着了。”清雅微微抬起脸,很有分寸的绽开一个漂亮的笑容,把信递给了沈括。   沈括礼貌的接过信。客气的道了声谢,并没有多看清雅一眼。   实际上沈括在这方面一直很自律。   无论是家里最初娘塞给自己的小诗,还是在京中王氏酒楼又邂逅的瘦马灵儿,似乎都对沈括情有独钟,总是似有若无的勾引,可是沈括同学却很理智的拒绝了。   最开始他以为自己是不懂男女情,他喜欢研究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东西,对很多东西都很好奇。   可是女人,他说不上来。   他曾经很疑惑那种感情,他亲了小诗。   有人说世界上最香软的东西,是少女的嘴唇。   可是沈括却在亲了小诗之后,就亲自赶走了她。   他很多时候没有男女情这种感觉。理科男绝情的时候很绝情。   就像曾经刚刚扶起头晕的灵儿姑娘,客客气气的就让王掌柜把人带走。   此刻面对左兄的美婢,沈括能感受到那抬眼低眉的靓丽瞬间,可是也只是淡淡的接过信,道了声谢,就想离开。   他对左兄有好感,喜欢左兄,但是并不代表会爱屋及乌,喜欢上左兄的婢女。   倒是小胖时常对着清雅流口水。   老说这姑娘长的真是水灵,左兄好艳福,当然胖子也是口花花,没有实际行动。   事实上,清雅去过一次司马府。   司马府比她想象中的大,就算清雅原来还是个小姐的时候,父亲也就是个小官,却也远远没有司马府壮观。   美婢成群是自然的。   平日素有优越感的清雅,在司马府很受挫。她觉得如果自己呆在那里,就会成为众多婢女中的一员,更加没有机会,况且此刻左大哥在上太学,去司马府也见不了几面。   所以她还是决定留在小胖家的别院。   至少左大哥还常常会主动过来,那时候还是有些机会相处的。当然机会并不多。   倒是这位同样在别院的沈公子,见面的机会比较多。   有一个夜晚,小姐不在。   清雅在屋里,看着沈公子在庭院吹了大半夜的笛子。   心中不免动容。   若是有一个男人愿意坐在她的屋子跟前,为她吹笛子,她定会欢喜的要嫁给他。   这样想着,清雅也就开始留意起左大哥以外的男人。   而这位近水楼台的小沈就先进入了清雅的眼中。   沈公子是个不错的男人,孝顺,勤奋,自律,人也长的高大英俊,一身蓝衫,是个难得的美少年。   看他与家中书信不断,就知道他很孝顺。这样的男人总是比较靠得住。   他似乎喜欢小姐,只是貌似还不知道小姐的身份,清雅敏锐的发现事情的真相,就开始打算起来了。   她也知道自己的身份,弄不好就真陪嫁了,如此找一个好想与的,总是比较好。   沈公子虽然没有左大哥那般英武,却也一身书卷气,很讨女人欢喜。   清雅淡淡的说道:“沈公子慢走,沈公子难道不好奇我家少爷的真正身世吗?”   沈括拿着信,本来已经转身走的身子又转了回来。   他看着清雅,眼神灼灼……   作者有话要说: 收藏此文章★~点我收藏我吧~★今日第一更    162、第六十一章:什么都没   宫里。   福康公主,小胖胳膊支着下巴的趴在床上,小胖腿摇摇晃晃的,貌似心情很好。   宫女们很诡异的看着福康公主,居然在看书,而且还是趴在床上看。   福康公主是出了名的不爱学习,爱捣蛋,宫女们都很担忧,不是又想出什么好法子折磨她们吧。   这样想着,福康公主忽然跳了起来,一手叉腰,一手指天。   一大群宫女婆子太监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统统齐刷刷的跪下。   然后就听到公主大喊一句:“我代表月亮,消灭你们!”   宫女甲:“什么意思?”   宫女乙:“会不会公主想吃月饼了……”。   宫女丙:“公主说要灭了我们,我们要不要装死?”   宫女丁:“装个屁,还是偷偷去禀告皇上吧,万一公主有事我们就真死了……”   福康看这么一大群宫女们怎么都这么的呆头呆脑,没意思,又继续去看画册了。   心中不停的幻想自己就是月亮之女,月小兔。总有一天会有一个戴面具的男子嘴里叼着一朵红色的花朵来见自己。   宫女们却吓坏了,以为公主魔怔了,赶紧偷偷去禀告皇上。   仁宗子嗣很少,生下了的少,活下来的就更少。所以对女儿们都很宠爱。   一听自己的小胖妞出事了,赶紧往这边走。女儿当中他最宠爱的就是福康,虽然有些娇蛮任性,可是皇家寂寞,偶尔出一两个极品是很讨人喜欢的。   到了福康殿,看到两条小胖腿当啷着在床上晃悠,又有点哭笑不得。   仁宗坐到床边,看着福康目不转睛的看一本画册,也不说话,一手轻轻的拿了过来。   福康这时候才发现父皇过来了,却没有像其他人那样规规矩矩的参拜,而是一把扑到了仁宗的怀里,撒娇道:“父皇,你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女儿好去迎接你啊。”   仁宗很稀罕福康的撒娇。   捏了一下她的小圆脸道:“等你来接父皇,父皇估计要在殿外腿都站麻了。”   仁宗随手翻了一下手中的画册,从未见过的东西,里面的人倒是很好看,笑道:“这是最新的闺阁流行的东西吗?倒是画的花俏,只是没啥意境。”   福康却不愿意了,这可是那个小罗先生专门给她一个人画的,才不是什么闺阁流行,她才不稀罕那些流行的东西,一点都不好玩。   她嘟着嘴很大胆的抢过了仁宗手里的画册道:“这是我让小罗先生给我画的,可不是那些闺阁俗物,您老人家欣赏不来的。”   仁宗一听小罗先生,就动了心思。   把福康手中的画册又拿过来看了一遍,只是一个很小的神话故事。   月亮国的公主投胎到了宋朝,成为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儿月小兔,收养了一只黑猫,黑猫居然能说人话。每当有坏人入侵,月小兔就能变身回月亮国公主,成为水冰月战士,保护宋朝。   每每水冰月有危机时,总会有一个戴面具的神秘男子来救她。   如果这个是别人画的,仁宗也就一笑了之。但是是那小孩画的,仁宗就想多了。   戴面具的神秘男子?   他听老范说过,边境有一个叫狄青的少年。也就是自己开始一时兴起,叫那少年去参军,因为容貌俊美,每每杀敌时都头戴面具,一马当先,不知和这画册里的叫夜礼服假面的少年有没有什么关系?   难道那小孩心仪狄青?想到自己让人给她安排的宿舍,仁宗略有所思……   左伊此刻完全不知道,自己无聊,为了交差,把小时候喜欢的《水冰月》给画了出来,居然会带出那么多误会,更不知道后来会拉起一阵闺阁热,令无数少女痴迷而不能自拔。从三岁懂事到三十岁寡妇,都疯狂暗恋戴面具的狄青将军,更有一个大家闺秀竟然因为日夜思念而咳血身亡……   此刻胖子家的别院,沈括看着清雅,思考着对面这位漂亮姑娘是什么意思。   沈括很少把脑子用来思考这些问题,所以略微久了些,他思考的时候,总是直愣愣的看着某物。   清雅看着对面少年灼灼的眼神,略有些得意的嘴角上扬,她不相信自己扔出这个,沈公子会不上钩。   他是很好奇左兄的事情,好奇他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好奇他的每一个想法,甚至在梦中,他尝尝把左兄当成一个姑娘,如果左兄真是女郎,自己是不是可以一辈子和他在一起了?   清雅虽是左兄的婢女,可是和小诗不同,倒更像是个大家小姐,此刻一双眼睛亦是秋水盈盈,俏脸神情怪异,似嗔似喜。   窄窄腰带,一身小碎花罗裙,梳着堕马鬓,体态窈窕,容貌甚美。   沈括却看着她这个模样,想着要是这一身衣服,是左兄穿上,该会有多美,心中不禁一阵向往。   清雅看着沈括忽然痴痴的看着自己,不禁脸上有些羞红,她不该这样和一个男人面对面这么近的说话的,可是总是要迈出一步的不是吗,幸福要自己争取,清雅如是想,下巴抬得更高一些,微微露出了脖子下面的一小段锁骨,尤其诱人。   可是良久,沈括咳嗽了一声道:“我是很好奇左兄的身世,不过我会自己去问他的,谢谢清雅姑娘的好意了,院子里瓜田李下,就不打扰姑娘了。”   说完沈括就拿着信快步走了。   留下院子里一个人发呆的清雅。   清雅不敢相信,自己这是被拒绝了。在露出了美丽的笑容和抛出了小姐的秘密引子的情况下,居然还被拒绝了!   居然说瓜田李下,言下之意是让她自重吗?   清雅很郁闷。   此刻同样郁闷的不止清雅一个人。   若婵表妹很郁闷,舅母很郁闷。   大哥却很兴奋,算是阴差阳错,让妹妹住自己院子也挺好的。   好吧,那个若婵表妹不好玩,不带她玩了。   左伊正好找借口参观一下大哥二哥的房间也挺好的。   中午吃过饭,舅母就很热心的对光表哥说:“光儿,你表妹若婵刚刚来,你带她去逛逛。”   若婵听到她姑姑这么说,赶紧满面羞红的推辞:“表哥难得放假一日,在家中好好休息即可,不用特地陪我的。”   不想光哥却接过了话:“出去走走无妨,天气这么好。”   若婵姑娘就不再拒绝了,头微微低下一副很激动的小模样道:“那表哥我回去换身衣服就来。”   说着就带着一大群丫鬟下去了。   左伊规规矩矩的吃完,很客气的和舅母打声招呼就准备离开现场了。   听着舅母不断叮嘱光哥要给若婵买些礼物云云的,左伊实在觉得舅母用心良苦。   好男人不是一下子就有的,一定是背后有个好女人,这个女人也许是女朋友,也许是老娘。   几人吃完饭走出庭院,若婵表妹已经打扮好了。   若婵表妹一张鹅蛋脸,标准的韩国美女款式,只是她是原装的,皮肤好,笑容甜美,偶尔做些撒娇小动作,也分外的可爱。   “表妹想去哪里逛?”光哥很绅士的征求她的意见。   “表哥决定好了。”若婵笑的眉眼弯弯,声音柔柔的,听的人很舒服。   左伊一边看着,自叹不如,古代闺秀果然是很有一手的。这做派,现代贵族子女也只是这样了,甚至还没有这种韵味。   而且国内党十三届三中全会后,女孩子们都把恋爱工作的重点转移到了经济建设上去了。这种柔情密语的实在不多了。   左伊觉得自己此刻要是穿女装,肯定一比就被这若婵姑娘比下去,就算容貌比她美,但是那温婉细腻的气质,此刻的自己是学不来的。自己穿男装,倒是扬长避短了。   她正在想着这个问题,冷不丁光哥却转头对左伊说:“小伊,那你决定吧。”   若婵表妹轻轻的嗯了一声,似乎讶异,不是她和光哥两人,身后怎么还跟着左家三个表弟?   但是也只是轻轻的嗯一声,就没有再说话了,规规矩矩的站在一边。   左伊低着头思索,这个去哪里逛街的事情实在是挺复杂的,和晚上吃什么的问题一样复杂。   “有了!”左伊低头看着院子地上偶尔跑过的一两只勤快的蚂蚁,计上心头。   她说着就伸出了手,把地上正在跑路的蚂蚁拦了下来。   光哥见了,赶紧阻止道:“小伊,不能玩虫子,很脏。”一副恐惧的模样。   大哥笑眯眯的看着小妹,随她折腾。   二哥却学着左伊的模样,也拦下了一只蚂蚁。   那边若婵姑娘,看到他们居然无聊的玩那么恶心的东西,面色有些苍白。   不过又看那个来历不明的最小表弟,那只手真漂亮,居然比自己的手还好看,修长晕菜,宛若如玉,这样的手应该长在自己身上,长在一个男人身上实在是太浪费了。   果然男人和女人关注点是不一样的。   左伊把蚂蚁轻轻的用食指和大拇指夹着,递给了光哥。   光哥就疯了。   看着一只小蚂蚁细细的在他的手掌上爬,他觉得自己这只手要洗多少遍才能洗干净?   如果那不是自己的手,他恨不得立刻剁了。   蚂蚁很欢快的爬,光哥看着小伊欢喜的样子,不忍心甩手,怕把蚂蚁弄丢了。   一脸苦相的道:“小伊,我们不玩蚂蚁了,我陪你去买东西,买好多东西,统统都我付账,可以吗?”   “好,可是你问我去哪里的吗?我在问路呢。”左伊说着就把蚂蚁从光哥手中拿了出来,直直的丢在了地上。   只见蚂蚁一阵眩晕,到了地上,休息一会,又屁颠颠的往前爬,一点事斗没有。   “好,我们就去这边逛了。”左伊顺着蚂蚁跑的方向指道。   后头三个人,包括拿着蚂蚁的左二都一阵头晕。   强悍的妹妹。   如果蚂蚁能说话,一定会说,最讨厌人来问路,我说啥,他们那些傻大个听不懂,非得把我从万米高空抛下晕头转向的随机来个方向……在空中飘很容易饿死的,懂不……   于是一行人,顺着蚂蚁指示的方向出发了。   这个方向,貌似路途不太顺畅啊,一路拥挤。小商小贩,人贼多,停停走走,叫卖声,骂街声,打架声……   若婵表妹很不情愿的看着左伊,那眼神在说,你坏,你坏死了,打扰她和光哥的约会。   左伊一脸无辜,她真的不是故意的,那啥,蚂蚁指的方向,不关她的事。   洁癖的光哥此刻也极其不适应。   前面路太挤了,马车过不了,几人只好下来步行,步行之后才发现是灾难。   前面居然是菜市场。   好吧,菜市场已经很脏了。   但是前面居然是个专门的海鲜菜市场。   光哥已经完全没有精神照顾他的若婵表妹了,他很眩晕。   光哥好容易看到前面一个大铺子,上前问道:“掌柜的有没有卖丝巾?”   老板诡异的看着面前几个公子哥和小姐,怎么会跑这种地方来买丝巾?看上去是有钱人家的主。老板摇了摇头。   光哥又问:“掌柜的有没有卖棉布手绢?”   老板开始觉得这一群人是来找茬的吗?看人家衣着光鲜,他忍着,继续摇头。   光哥不死心的问:“掌柜的有没有卖干净的布?”   老板被问的受不了了,这些人明明是读书人,难道不认识上面的招牌吗?   光哥很郁闷的用手绢擦着手道:“什么都没有卖,还开店。”   很纠结的带着左伊一群人走了。   后面的店铺老板伸长脖子大喊:“我这是卖鱼的……”   作者有话要说:不敢说话。 163、第六十二章:实习生涯      继续在鱼市里穿行,看着这来来往往嘈杂的人,若婵姑娘的风度已经支持不下去了。      或许是这些忙碌的贱民,居然都没有时间看她的花容月貌,她怒了。      若婵娇滴滴的喊道:“表哥,我们快走吧,这里好乱啊。”      地方是小伊选的,光哥只好安慰若婵表妹道:“其实走走也挺好,看看市井生活。”      若婵表妹低头不语,又走了一段路,她不想走了道:“表哥,你看,前面那些人长的奇形怪状,凶神恶煞,我们还是回去吧。”      几人抬头一看,果然是异族人士,身边还陪着一个商人模样的人,似乎在讲解介绍什么。      那商人端的眼熟,可不就是连三爷么。      若婵表妹看左伊那模样,敏感的问道:“小伊认识那些人吗?”      “额,我大概和他们的袜子比较熟。”左伊说了个冷笑话。      几人都没有听明白,前面比较空旷了,走到前面就可以叫车了,所以几人还是继续往前走。      路过连三跟前的时候,左伊打了个眼色。      连三识趣的没有打招呼,想着左公子莫非是有什么事交代。      这边若婵姑娘却暗暗留意上了。      几人终于走出鱼市,准备去吃点点心。      哪里吃都是吃,自然是往熟悉的王氏酒楼走了。      哥哥们都知道小伊喜欢那里的汤包。      若婵自然也不是乡下人,早就听过王氏酒楼的招牌了,心道,要是没有那小伊的捣乱,表哥肯定一早就带自己来这里了。心中对那拿蚂蚁指路的小屁孩又恨上一层。      每次左伊到王氏酒楼都有固定的位置,二楼临窗,风景好,周围也设置的空旷,现在王氏酒楼寸土寸金,每次专门留一个这样的位置,可是不容易的。      但是老王岂是会心疼这几个钱。      做人除了要知足还要会看眼色。老王的态度摆的很端正,没有左公子就没有今天的王氏酒楼,他的能耐能让自己火,当然也能让别人火,自己是一定要好好巴结的,而且看左公子的做派,并不屑和自己抢食,如今已经是太学的学生了,那前途是一片光明,说不好将来就是朝中重臣。      现在开始投资,就像花小钱买一只眼看着就要升值的潜力股一样,绝对是物超所值。      老王只要在酒店,就会亲自出来迎接。      若婵姑娘看到来迎接的是个中年人,而且颇有气度,只道是这酒楼出名的缘故,连小二都这么气派不凡。      她和闺中几个密友聊天的时候,也说道过这王氏酒楼好吃的特别多,不仅男人喜欢那里的酒,那里的小吃也是颇出名的。      光哥们却是知道,这全是小伊的面子,酒楼老板才会亲自接待,第一次来的时候,他们也吃了一惊。      “老王,上一些花哨点的点心,再加两笼小笼,嗯,再给我们上一壶酸梅汁。”左伊笑眯眯的道。      在京城能把老王当小二使唤的,也就只有左伊了。      不想若婵姑娘却不高兴,全都是那小屁孩点的,凭什么啊!      “小二再给我们上点茶吧,我不喜欢喝酸的。”若婵姑娘挑剔道。      老王却没有答应,只是看着左伊。      左伊知道人家小姐脾气发作了,点点头道:“老王,随便给这位姑娘整点花茶,酸梅汁照上。”      于是老王就屁颠颠的下去了,没有再看若婵表妹。      若婵表妹不愿意了,拉着光哥的袖子,委屈的道:“表哥,这里的小二怎么这么没有眼色,态度这么差。”      哥哥们低头默默不语,不想打击若婵姑娘。没眼色的人是谁……      光哥也一阵尴尬,最后终于决定开导一下表妹道:“若婵,刚刚那位是王氏酒楼的老板,从来不轻易接待人的。”      好吧,若婵姑娘也是聪明人。      期期艾艾的不说话了,却是很好奇这个小伊有什么背景?      只是吃点心的时候,光哥们品尝这酸梅汁,据说是王氏酒楼的新款,果然是开胃解暑,好喝看得见。      可惜若婵姑娘拉不下脸,一个人干巴巴的喝茶。      这时候老王却过来了,小声在左伊耳边说了什么。      左伊抱歉的对大伙笑笑:“不好意思,去见个熟人,哥哥们稍等我一会,就来。”      虽然担心,可是知道伊儿有这家酒楼的股份,可能是一些生意上的事情。      大哥却不放心的说道:“伊儿,我和你一道去吧。”      左伊看了看老王,想了想,点头。      那边包厢里坐着的正是连三爷。      连三爷知道左公子给自己打眼色,应该是有事,所以自己那边事情办完,就眼巴巴的过来了。      看到左公子居然带了人过来,连三爷有些惊疑不知道什么意思。      左伊笑道:“连三爷无妨,这是我大哥,以后若是有事直接找我大哥也是一样的。”      左大哥听到妹妹叫他连三爷,心中一惊,此人虽是商人,却是颇有能耐,关系网很深,只怕是举国内外都有生意,想不到妹妹和他也有来往,看样子颇熟的模样。      他本来就没有读书人那份酸气,倒是很随意的坐下,给人更加亲近的感觉的说道:“久仰连三爷大名。”      连三爷看对方器宇不凡,模样隐约和左知州有些像,只是看上去年轻许多,自然是客气了一番。而且听左公子的意思是有意把他大哥介绍给自己,连三爷自然是很小心。      左伊才开始谈正事:“连三爷,刚刚看你接待的是什么人?好像不是中原人士吧。”      连三爷也不隐瞒道:“小的生意做的远些,实不相瞒,那些人正是此次来参加蹴鞠比赛里的人,本来在边境的时候有一些生意往来。此次在汴京,听说汴京有专门的鱼市,所以来长长见识,我看他们倒未必想做生意,可能只是看看而已。不过小的观察,那些人似乎另有所图。”      说道这里连三爷停顿了一下,见左公子表情没有什么变化,清清嗓子继续说道:“他们不知道从哪里听到了您叫小的寻找的那些作物,产量高,还不需要水就能种植,所以想从小的这里要那些物种和种植方法。”      左伊还是一脸颜色不便,连三爷心道:要是别人听到这个早就破口大骂了,左公子真是好涵养。      “不知连三爷是怎么打算的?”左伊淡淡的问道。      “不敢,这些东西是左公子交与小的,小的怎敢轻易做主,况且那些人也没有安好心,只是小的因为生意上有往来不得不周旋。”连三爷怕左伊误会,赶紧表态。      大哥一边认真的听,没有插话,心中却震惊,连三爷居然把生意都做到了敌国。难怪小妹一直说商人很重要很强大,那时候自己还不屑,如今看来真是错了。      左伊想了想,组织了一下语言道:“连三爷,这些日子,您还是照常一般好生接待他们,可以谈,但是不要答应,日后我自有妙计。”      连三爷心道,这就是让他拖着了,不知道左公子有什么妙计。      但是还是好奇的说了句:“这些人是打着蹴鞠比赛的名义来汴京的,如果这比赛结束,估计他们也就没有理由留这里了。”      “嗯,连三爷,我和几个朋友一时兴起开了一个米兰蹴鞠社,想必你也听说过?”      连三爷赶紧陪上笑脸道:“米兰蹴鞠社,如今宋朝谁人不知,就是那些蛮夷之地的人也都是听说的,原来是左公子的杰作,那就不奇怪了。”      连三不轻不重的拍了个马屁。心道:难怪左公子不担心,原来是真有后招。      除了这事,又聊了一些家常,那些新进的作物,果然是产量高的让人眼红,而且还能吃饱,如今泉州那一带的已经开始分批次种植,效果大好。      左伊夸了连三爷几句,就告辞了。      一路上哥哥都不语,虽然觉得妹妹处理这些事极好,只是又觉得他一个女孩子家,这样抛头露面总是不好,也不知道自己何时能独立成家,照顾妹妹。      倒是若婵姑娘狐疑的看了看左伊,不知道他去见谁了,总觉得和刚刚那些胡人有关系。      玩了一天回去,吃完晚饭,舅母又撺掇着饭后活动听表妹吹笛子。      左伊打了呵欠抱歉的说道:“今天逛的有点累就不去凑热闹了。”      舅母和若婵表妹一听都面上一喜,没有这小屁孩捣乱最好了。      不想光哥也撑着脑袋说:“娘,今日有些累了,下次再听表妹吹笛吧。”      然后一行人就有序的走了。      留下愤怒的舅母和表妹。      舅舅司马池今日精神倒不错,吃完饭解开胡子笑道:“若婵还会吹笛啊,不若吹给我和你姑姑听也一样的。”      舅母脸更黑了……都死老头子了,还想听音乐……      回去的路上,二哥却睡不着,期期艾艾的说:“小伊,我们玩杀人游戏吧,就玩一局好不好。”      “四人貌似太少了,不如我们打牌吧。”左伊说道。      然后四个说逛街困倦的人兴致勃勃的到了大哥的屋里,被左伊同学骗着开始学会了赌博,诈金花。      光哥的求知欲很浓,问道:“怎么玩呢?”      左伊把做好的简易扑克在桌上解释道:“每个人三张牌,同时下底注,从一个人开始叫注开始,最少不能低于上一个人的叫住额,同时牌面上的任何一个人可以用两倍的注与其中一人的牌比较,如果开局的时候你没有看自己的牌,则称之为暗牌,对方跟注需要加一倍。”      “那如何确定牌面大小?”大哥问道。      “按照这个顺序。”左伊把牌放在桌上排了个顺序,道:“三张的炸弹大于其他牌,清一色其次,金华再次,顺子最后,然后是小对和单牌。”      几人的理解能力和听力都不错,左伊讲一遍他们都基本懂了。      “那我们赌什么”二哥问道。      左伊眼睛弯弯,笑眯眯的说:“赌零花钱吧,最近缺钱花呢。”      哥哥们一致鄙视她,中间最富的人大概就是她了,还整个小财迷的模样。      然后老实的宋朝原住民就和左伊这个非土著开始了诈金花。      左伊笑眯眯的看着面前的筹码越来越多。      光哥已经开始不擦手了,赌博的魅力果然是强大的,只见他两眼红红的盯着牌,不知道想啥。      大哥面无表情。      二哥表情太丰富了,不知道啥意思。      左伊始终笑眯眯的。她总是赢一把输两把,让大伙有没输没赢的错觉,实际上,输的时候,都是小钱,赢的时候却是大笔的。      看到自己面前的筹码够多了,左伊笑眯眯的说:“今天就到这里了,我就先把零花钱存哥哥们手上了,等我要的时候再来拿吧!”说着,抱着自己那一大堆筹码走了。      留下大哥二哥光哥,不死心的决定三人继续努力。      明明是赢多输少,可是筹码都到小妹手上了,不可能啊。      光哥心里内疚是不是光顾着看小伊的笑眯眯的脸蛋,忘记看牌了。      二哥心里内疚,是不是光顾着看那双摸牌的漂亮小手,忘记牌注了。      大哥心里内疚,老听着那甜甜的声音,脑子不清醒,牌面多少都没有注意。      于是左伊走后,这三个眼睛通红的男人,开始认真的玩诈金花。      第二日。      左伊精神满满,三个哥哥却精神萎靡。      舅母还心中内疚了一下,难道陪若婵逛街真的这么累?儿子身体行不行啊……      在马车上,左伊看到三个严重需要补眠的男人问道:“最后你们谁赢了?”      大哥二哥无奈的指了指光哥。      这个平时干啥都要擦手的男人,摸牌的时候居然那么利索,看来有洁癖的人,吹毛求疵的人,在赌博娱乐方面是有天赋的。      光哥难得拿着手绢擦着手,抬头羞涩一笑。      左伊也眉眼弯弯的笑道:“哥哥们可还记得今日是太学每月私试的日子?”      ……      私试相当于半期考一类的东西,有太学先生出题。一般不会太难,也不很简单,学生考不好是需要补考的。如果连续考不好,就会被退级,比如内设生退到外舍生。同样考的好的话,也能晋级。      光哥们都是好学生,所以对私试并不畏惧,可是突然听到这消息还是吓了一跳,顿时困倦都消失了。      赶紧慌慌张张的坐起来,找书。      想来这些未来大家,也有这么慌乱的上学时光,真是欢乐。      到了太学。      果然是私试。      不过私试也有好处,就考半天,下午半天又可以休息。      对这些读书的学子们来说,还是很高的福利的。      考完试有人欢喜有人愁。      马学正却来公布一个消息,太学有官营的制铁坊和兵器作坊的实习名额,有没有人想去啊!      大家一听,切……      去那些作坊有啥好玩的,不务正业,这马学正估计又是打什么歪主意,没有人搭理。      马学正四喜丸子脸抽抽的说:“那好,目前报名就四人,那就这样安排了。”      众人都沉浸在刚刚考完试的喜悦中,自然没有心思搭理马学正,他说安排就安排,谁抽抽会去啊!      下午的时候,小胖很喜悦的收拾行囊和出去旅游一般,开心的要死。      四个名额自然是F4,一周的时间,那边安排了房子。小胖此刻对未知的东西很新鲜,激动异常。      病秧子赵知道这是为自己去找药,虽然奇怪但是心中也颇为期待。      等四人到了官营看着面前黑压压的大锅炉建筑,才觉得想法,天真了……这地方怎么住人啊!还要住一个星期……小胖的胖腿都在向后挪了……      只是此刻胄案的官吏正好出来迎接。      看着这四个书生,一个生的极其漂亮,第一眼就看到的是他。      还有一个一身贵气,却是病怏怏的,面色苍白,仿若一阵风就能吹倒。      走在最后头的一个,却是胖的门都挤不进的感觉。      看来看去,他都觉得只有那个穿蓝衫的少年正常一些。      他心道:皇帝也真是胡闹,太学的人要折腾,居然折腾到了这里,不知道这些学生多娇贵,万一蹭破点皮还要哭鼻子呢。      不过他一个小官吏能说什么,知道既然是马学正特地交代的,应该是很重要的人家子弟,他们要玩,也就陪着玩玩好了。      “在下姓越,诸位叫我老越即可,这几日由在下接待诸位,请随我来吧。”他一手指路的模样,说话间倒是一股亲近的味道。      胖子想跑也不好意思了,只好不情愿的迈着步子跟进来。      一路上东西稀奇古怪皆有,左伊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总觉得和现代也差不离了,那日产一吨铁的高炉,还有那先进的灌钢法,左伊觉得自己这些穿越人士想改革太天真了。      还有“广备攻城作坊”,秘密制作研发火药,猛火油等等东西,当然这些全都是保密的。      老越半是炫耀半是介绍道。      沈括眼热的看着那秘密研制几个字,不知道在动什么心思。      胖子只是觉得这里轰隆隆的好吵,一点都不好玩。      病秧子赵却心中震惊,原来这就是大宋的军工厂,有如此生产力,为何大宋却年年败北,他这样想着也问了。      不想老越却鄙视道:“公子,战争的胜负不是由兵器决定的,打仗其实就是花钱,别看这些作坊摆在那里,没钱就不能大规模生产。”      听到他这样说,几人都沉默不语。      国家缺不缺钱,左伊不懂,病秧子估计也不懂,但是应该是缺的,否则小王同学也就不用闹着要变法了。变法死那么多人,却富裕了国库,否则皇帝凭什么支持?      老越看几个小孩不说话,以为自己说重了,心中苦笑,自己就是这脾气,对他们小孩说什么呢,如果能改点,何苦会守在这么冷门的作坊里呢,早就到文官队伍里了。      “我领你们看看火器成品吧。”老越呵呵笑道。      果然,对这些成品,几个小孩很好奇,时不时的用手动动。      左伊指着一个长枪上面绑着一个纸筒,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好奇的拿在手上转了转。      老越解释道:“公子,这个叫火枪。”      左伊有些傻的拿着长枪看着上头的竹筒,这就是枪?      “作战之时,点燃纸筒,可以喷火,烧伤敌军,士兵依然可用长枪作战杀敌!”老越说着摆出一个刺杀的动作。      原来这就是枪,和左伊心目中的那些左轮,机关枪等等,简直就是颠覆啊!      看着左兄喜欢这枪,沈括也过来摸摸。老越只当他们小孩心性,并没有说什么。      左伊拿着枪就和沈括说开了,越说沈括眼睛越亮……    作者有话要说:额……各种反应都有,貌似最近比较低沉,看到同志们大多在喊这不行,那不行的,我也有些低沉了…… 码字本来是一项激动快乐的工作,如果像上班一样,战战兢兢的怕老板批评,做事就有些颠三倒四,也没有积极性,可是还真是有老板的。 原谅草草最近的懈怠。 164、第六十三章:秘密花园      宋朝军工厂还不算是一个特别保密的地方,可能主要原因还是不屑。      那些边境的大爷们跑马玩长枪,一挑一个人,根本不畏惧你那成本高的和银子一样的火器。      士兵们也扔的心疼,乖乖隆地冬,韭菜炒大葱,一个一两银子的东西,都是钱啊,还不如揣着回家娶媳妇。      当然这东西揣着揣着还会爆炸,所以没有人敢谋私。      这里的家属院条件也不是很好。      冷衙门。没人。      看看老越,一身干瘦朴素,丝毫没有大宋文官的气派,倒像是个下人。      可能一个原因就是,这里下人也少的很,估计薪水太少,老越还不如留着一点钱给自己补贴家用,所以那下人的活也给他包了,说出去真是可怜。      要是现代的战争年代,那军工厂哪一个不是富的流油,像这样还真是少见。      胖子一行人也没有带下人,那小月和小七都被送到蹴鞠社去了。      只好自己动手。      病秧子赵是指望不上了,瞧他那模样,走两步路都喘气。      左兄就更指望不上了,让左兄做事还得搭上一个沈兄,不管左兄做什么,沈兄都在一边喊道:      “左兄我来吧……”      于是胖子这个四体不勤的人,认命的开始干活。      胖子嘴里骂骂咧咧的道:“老越,你们这里忒穷了,我爹也是管三司的,那边可比你这边富丽堂皇多了……”      老越已经知道胖子的身份了,躲在角落里画圈圈——最讨厌官宦子弟了……      他哭完还得跑上前来解释道:“没办法,这以前是工人住的,太学实习生也没有个章程,以后一定能办好,要不今晚你们就先将就一晚,明晚用帘子把床隔起来就好。”      望着这大通铺,也只能这样了。      不过幸好老越还算勤勉,被褥什么的都是新的,屋子破是破了点,但是干净,打扫的一尘不染,只是小胖要把带来的行李放一放就是了。      好吧,行李真的不少,胖子和病秧子赵都是大户。      出来呆一个星期,他们拿了一马车的东西,和娘们一样,就差胭脂水粉了,小胖还带了好多套衣服。      胖子很臭美,说是每日在太学只能穿常服,如今出来了,怎么的也得一天一套,换洗才成。      小赵倒是不臭美,不过他就差把他的浴盆给搬来了,什么东西都用不惯别人的。      虽说他是养子,可是养父是皇帝,吃穿不会少的,被褥什么的勉强没有带,可是毯子枕头,倒是带了一大堆。      老越同志越看眼睛睁的越大,感情这几位把这里当度假了吗?看着小赵同学已经靠了一个舒服的软垫,半躺在那里拿出了一本休闲书在看的时候,老越很郁闷。      他走出来,看到面前一只飞奔而过的瘦小蟑螂,毫不留情的一脚踩上去,心中颇爽快的感觉,我踩,我踩,我踩死你……最讨厌官宦子弟了。      差不多整理好,左伊和深刻就开始在桌子跟前讨论起来,一张白纸上,时不时的画些东西。      小赵没有去看,他知道自己不懂,在上一次看过小沈的设计图之后,他就放弃了和小沈同学深入交流学问的愿望。      而胖子从来就是有自知之明的,此刻很哀怨的看着他们三,为毛他一个大少爷,在家啥事都不做的娃,要在这里扫地,要在这里整理东西,要在这里铺床,他越想越难过,满脸哀怨,可是又不敢说什么,最早是他强烈要求住这边的,本来只是说白天过来晚上回去的……此刻胖子恨死自己这张破嘴了。      老越时不时的过来帮忙的打打下手,很奇异的看着这四人组合。真想不到,这个穿最华丽,吃最胖的公子却是里头地位最低的。想到人家老爹还是三司老大,居然被这么使唤,那那三位来头肯定更不小,于是虽然心中痛恨,面上却越发的恭敬起来。      胖子很哀怨很寂寞的搞完卫生就一身大汗了,扯着老越哭着喊着要洗澡。      老越一边在心中诅咒眼前这胖子一边笑眯眯的道:“公子,这里可不比太学,澡堂在很远的地方,况且工匠们都粗犷的很,直接穿着裤衩,提桶冷水到外头冲冲就清爽了。要不我给你去提桶冷水放到外头石板上?”      小胖想到自己一身胖肉要被冷水浇,要露在外头,还可能会被左兄看到,就觉得很可怕。      “不行,老越,你要是不给我一个洗澡的地方,今天我们就去你家住上了。”胖子拖着老越不让他走。      老越家有悍妻,薪水又低,如果还敢带人去蹭吃蹭喝蹭洗澡,会被老婆活活给闹死的,想起来那个场景就可怕。      干瘦干瘦的老越,耿直多嘴的老越想起来家里那胖呼呼的婆娘发飙的样子,觉得一阵寒战,在这紧要光头,他眼珠一转忽然就有了主意,战战兢兢的道:“这作坊后头倒是有一座小山,那山下有一个池子。”      小胖一听有水池,高兴的恨不得就跳下去,骂道:“热死爷们了,你怎么不早说,就你这机灵劲,我爹都会鄙视你。”      老越心中又一口热血想吐吐不出来……      最后他还是好心的劝了句:“有水池是不假,那池子也浅的很,只是据说那里闹鬼,那水整日自己卟鲁卟鲁的冒泡,还冒烟,吓人的很。这工匠们宁愿去远处提水,也不会到那一块去。”      胖子天性胆小,一听闹鬼,双腿就软了,可是又热的不行。      可是那边的左伊却来劲了。      会噗噗冒泡又冒烟的水,怎么听着都像是温泉啊。      不会是这疙瘩的地方还有个宝贝么,来到这边确实简陋,想来如果七天不能洗澡真会疯掉。      她当然不能提个桶到外头冲了。      此刻她听老越这么一说,就激动了道:“老越,那池子不会是温泉吧?”      可是老越说出口了又良心极度不安,拦着道:“还是别去了,要说温泉,老越我也听说过,可是那池子不一样,血呼啦擦的,很吓人的。”一边说一边脸上还露出惊惧的样子。      把胖子也吓得够呛,拉扯着老越道:“要么我们还是搬去和你一块住吧。”      老越这时候脸上的表情更是恐惧了,一手拍开胖子的手道:“贱内有些身体不适,实在不太方便,天也晚了,一会我会让人送吃的过来,你们就先将就一夜,有什么事明天再找我吧。”      说完,干瘦的老越呼噜一下,不见了。      留下面面相视的四人。      年轻好,年轻人都是你说这个不能做,他们就齐刷刷的去做。      于是这时候,连病秧子赵都被调动好奇心了。      四个人准备去探险,趁着天还没有黑。      胖子也不觉得身体累了,虽然胆小,但是也好奇,顺便还想着,要是真能泡一趟温泉,那么住这小破屋也回本了。      于是又拿了脸盘,毛巾,衣服,一堆的东西,顺手还偷偷的顺了左兄的沐浴露,那是小沈专门给左兄做的,小胖要了好久都没有给,忒偏心了。      一群人还真就提着大包小包过去了。      病秧子赵都抱了一小床毛毯。      这家伙走路优哉游哉的有点像蜗牛,出门还顶着重重的壳。      顺着作坊的墙内的一条小路,弯弯绕,终于看到了一座小山包,看上去有些光秃秃的,好像绿化不是很好,估计是土壤的原因。      想到当初那把兵器坊建在这里,应该也是有些原因的,莫非这里本来就是一座矿山。      几人顺着小山包的脚下绕了过去,都同时呆住了。      连来自现代的左伊,也被眼前的场景震惊了。      真是一种异常诡异妖娆的美。      没有树的小山包的另一头,还是没有树,可是山脚下的这一头却郁郁葱葱的爬满了草,一点点的依附在大大小小的石头上,浓浓的绿色,和毯子一般,时不时还有一些没有见过的花骨朵,也开的异常娇艳。      最诡异的不是那花朵点缀的毯子一般的草地,而是那中间的池子。      夜幕还没有来,夕阳还挂着,金灿灿的照着,池子很浅,几乎可以见底。      可是却没来由的让你觉得诡异,甚至有些些恐惧,是的,一池红色的水,在不停歇的冒泡,冒烟。      总感觉什么《仙履奇缘》不会是在这里拍的吧!莫非这是个万魔窟的据点,等什么筹够多少血,魔王就可以出来了。这样想着,左伊心中也有些毛毛的。      胖着走在最后,似乎方便逃跑,他拉扯着左兄的袖子道:“这地方美是美,但是怎么看都不像是人来的地方,我们还是走吧。”      一边说着一边抱着一堆东西向后蹭。      病秧子赵也对这个场景有些没底,呆呆的看着,不得不说哪怕从皇宫出来,他也没有见过这么美的地方,可是那一池红色血水一样的终究是恐怖了一点。      这时候沈括却一步一步的走上跟前,看上上头那座光秃秃的小山包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越走越近,越走越近,眼看着就要到池子边了,却因为脚下的草苔太滑,不小心滑了一下,就这样直愣愣的滑到了水池边,一脚也浸到了水里。      胖子立刻尖叫起来,想不到那肥厚的喉咙发出的声音,那么尖刻。      左伊也吓一跳,想都没有想,就冲了过去。      胖子闭着眼睛不敢睁开,生怕沈兄脚拿起来的时候下面什么都没有了,只有光秃秃的一根腿。      “沈兄,你没事吧。”左伊冲过去,看到沈括并没有露出难受的样子,伸手把他拉起来。      “没事,左兄,你看看这水,应该是温泉,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红色是由于这座矿山的原因。这是一座铁矿山,妙的是下头居然有一汪温泉,把水印成赤红色。”沈括这么说,就把脚抬了起来。      小胖也缓缓的睁开了眯缝眼,看到沈兄的脚还在,松了一口气。      又听说这里真的是温泉,那岂不是被他们找到宝地了,难过这里附近的花草生的这么好看,如果自己跳进去会不会也变的像左兄一样好看。      胖子贪婪的冲上前去。      对沈兄的话他是深信不疑的,沈兄说没有闹鬼那就没有闹鬼,反正沈兄在这些方面是一口唾沫一个钉,有绝对权威的,胖子都习惯了。      病秧子赵也好奇的走到跟前。      他伸出手缓缓的进池子探了一下,又缩回来,水是温热的,并不太烫,但是很舒服。      胖子在一边已经开始热情的脱衣服了,左伊转过头刚好看到他在解裤腰带,吓死了。      赶紧挥手道:“吴兄,慢点,这虽然是温泉,但是还有很多主意事项的,否则一个不小心还是会出问题的。”      胖子这么听着,手上的裤腰带解了一半,停了下来问道:“什么问题?”      “首先,你一个大男人,身上的饰品统统要摘下来,否则你会很难过的发现,那些贵重的饰品变黑了。”左伊这么说着,小赵和小胖都害羞的开始摘饰品了。      小胖那胖手上还有一对手镯,期期艾艾的说:“这是我娘要保平安的,也摘吗?”      左伊点了点头。      “还有就是,不能泡太久,一刻钟多一点就好了,否则会头晕呼吸不畅。而赵兄,就要注意了,你今天吃了药了吗?”      小赵点了点头,每日他的药都没有断,不过又有些哀怨。      “那你一会先坐在池子边,用脚探探,感觉舒服了再下水,不过你最好泡比一刻钟还要短一点时间。”左伊说道。      小赵还是很开心的点了点头,本来他以为自己不能泡的。      胖子又迫不及待了,一边解裤腰带一边说:“左兄真牛,啥都懂,是吧,沈兄。”      沈括点了点头,事实上有时候他也惊讶,左兄怎么会知道那么多东西。      不过看到胖子解裤腰带又有些不适应。难道他要在左兄面前脱衣服吗?总觉得怪怪的。      小赵也没有动手,因为他是当中唯一一个猜测到了左伊身份的人,不太好意思。      胖子看他们都不动手,纳闷了,“你们都不玩吗?”      左伊有些尴尬的道:“你们玩吧,我记起来泡完温泉喝水补水的,我去给你们拿水。”      “好,那就麻烦左兄了。”胖子赤露赤露的三下五除二把自己扒光了,留了个裤衩,对这左伊的背影喊道:“左兄,快去快回,我们等你一起泡。”      左伊听到这个,走路都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那边沈括的鞋子已经湿了,看着左兄走了,又被胖子拉了下水,也勉强的开始脱衣服了。      小赵在一边斯斯文文的,先拖鞋,把一双白白的脚泡进水里。      胖子看了大笑道:“赵兄,你这脚真和娘们一样白啊……”      不知道胖子将来看到这个脚和娘们一样白的赵宗实成为皇帝的时候会是怎样一个表情。      但是现在的病秧子赵表情很丰富,也很无奈,他早知道胖子是什么脾气了,生气也没有用,索性不理他。      倒是想着刚刚那慌张的背影,果然是姑娘吧,总是有那丫头不好意思的时候啊。      左伊算好时间拿水过来,他们已经穿好衣服,舒舒服服的躺着池子边的草地上吹风了。      胖子一脸惬意的哼着小曲,看到左伊来了,很激动的接过水,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      “果然泡完温泉,口渴的很,左兄你刚刚为我们去拿水,现在我们三人为你守着,你去泡吧,我们看着你。”小胖义气的说。      “放心,我们是绝对不会丢下你先走的。”      左伊笑的那个尴尬,“不用了,呵呵,我还不想泡,现在肚子有些饿了,不如我们先回去吃点东西吧。”      死胖子,难怪他老娘天天动不动就想掐他耳朵,每次说话说的左伊也很想掐他,整一个欠掐的人,左伊心中哀怨的腹诽。      一路上回到小屋都没有什么人,果然是冷衙门,不知道是不是再加上那神奇的温泉,导致此处异常安静。      回到屋里,饭菜已经送来了,倒是丰富的标准四菜一汤。有肉有素,厨艺也不错。      众人心道这老越还不错,本来以为这样的住宅会只有白水加馒头了。      后来才知道这饮食是马学正有补贴的,本来是十菜一汤的标准,生生被老越家的婆娘克扣了一部分。      不过饭菜做的倒是好吃的,左伊们也没有计较。      何况累了一下午,不管吃啥都是美味。      分床睡的时候,胖子最胖却是最胆小,死活要睡中间。      病秧子赵睡墙里头,正好放一大堆靠枕,端的是舒服,而且里头晚上没有风,他容易着凉,所以习惯性的,一来就坐里头了。      小沈很自觉的睡胖子身边。      那最外头,靠窗户的就是左伊了。      左伊其实挺喜欢这个位置的,通风。而且觉得那种躺下能看月亮的意境很美好。      开始胖子还有些破不好意思的对左伊说道:“左兄,今天我们大家就靠你守着了,那啥明天,明天我睡外头……额,明天不行,明天沈兄……后天……额,后天赵兄……那啥……”      左伊丢了个枕头过去,胖子成功闭嘴了。      几人还聊了两句,不过很快就困了。胖子的呼噜声,此起彼伏,和打雷一般,平日左伊在隔壁都能隐约听到,如今在一个屋,更是震耳欲聋。      病秧子赵难得动那么多下,而且还泡了温泉,也呼吸均匀,浅浅的鼾声,睡着了。      一边的沈括也睡的很安静,笔直笔直的,两手叠着放在被子上,闭着眼睛,透过窗户的光可以看到他的睫毛很长。      左伊初认识沈括的时候,就被他的大名吸引,从来还没有这么仔细的看过他,夜间,这样一看,发现小沈真恨耐看。      侧面的他,鼻子很挺,嘴唇唇线分明,他比王安石白多了,如果抛开理科男的身份,他也就是一个小白脸。      难怪灵儿姑娘一眼就相中他了。      左伊这么辗转的胡思乱想着,很久都没有睡着。      最后索性,起来,拿了干净的换洗衣服,悄声推门出去了,睡在最靠外头也挺好的,左伊回头看了一下,大家都继续睡着,没有被惊动,又小心的把门关上,一人蹑手蹑脚的出去了。      在太学她有一个人的宿舍,洗澡是颇方便的,可是这里不一样了。      终于感觉到女扮男装的不方便了。      今日月亮不错,和路灯一般明亮,左伊心情雀跃的几步就到了小山包另外一头。      月亮之下,这里更显的美丽,简直不像是真实的人间。      左伊很开心,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走后不久,就跟上的人影。      她小心的脱了鞋子,一双脚晶莹剔透的露在外头,伸进了水中,感觉一阵酥酥麻麻的,温温热热的,好像每个毛孔都展开跳舞一般,果然是一汪极品温泉。      身后的影子却没有靠近,只是远远的在另一个石头边上坐下,像是要守护着什么。      红色的温泉水,缓缓的围绕在左伊的一双芊芊细足,左伊自己看的都有点傻,真的很美,说不出来的美感。水色微红,却有清澈无比,那一双裸足,细腻圆润,这样被水盈盈包裹着,有一种看新掰开的玉肉一般。      这副身体的手足,端的那个美,如果到现代没饭吃,弄个手模足模当当说不定也够了。      她解开头发,一头长发飘落,坐在温泉边,月亮之下,刻画了细细小腰,那画面异常唯美。突然间听到咔嚓的一声响,把她吓了一跳。      顾不上穿鞋子,她站了起来,一双裸足踩在草地上,四周看了看,并没有人,此刻一阵风吹过,远处的树木擦擦的作响,左伊摇了摇头,自己什么时候和小胖一样胆小了,原来是风。      石头另一侧的少年却惊呆了,满脑子都是那一副画面,长发,裸足,草地,这个样子,他梦中见过……   165、第六十四章:发现炸弹   早上胖子醒来,发现身边木有人了,就他一个睡在破屋里,有点做梦的感觉。      翻了个身起来,揉了揉眼睛,眯缝眼怎么睁都睁不开。。。      模模糊糊的推开门,就发现院子的树下有软榻,软榻上半靠着个少年。      手里托着一本书,很悠闲的在看,软榻旁边多了个小木桌,就像第一次遇见病秧子赵那样,他很认真的一手托着书,一手摸索零食。      胖子牙都没有刷就走了过去顺手抓了把甜点,扔进了嘴里。含糊不清的问道:“其他人呢?”      “左兄去晨练了。沈兄已经到兵器作坊里去了。”病秧子赵一点羞耻的觉悟都没有,手里一本闲书,不要上太学看小说的日子难得的觉得开心。      看到胖子一手就抓一把甜点,病秧子赵眉头微挑的说道:“吴兄,要节约些,沈兄和左兄还没有吃呢,这可是我花了五两银子才弄进来的东西。”      胖子塞的一嘴满满的甜点,很艰难的吞了下去道:“赵兄,钱多也不是这样花的吧,这些不是普通甜点么,怎么这么贵?”      病秧子赵也不解释,斜斜眉毛示意小胖自己去问老越,怎么回事。      接待他们的不是老越,老越上班去了,是老越的老婆。      整一个包租婆的形象,真难想象干瘦的老越和他老婆是如何行房事的。      胖子本来是去讨公道的,结果回来的时候,哭丧着脸拿了一些清粥小菜。      病秧子赵看到小胖的脸塌塌的,没来由的觉得心情好,伸出手指,比划了个六      胖子哀怨的伸出个拳头,十两银子,他的十两银子没了,心在滴血啊!      那边老越家的婆娘眉开眼笑的在嗑瓜子,天气真不错,要是太学以后都送实习生过来就好了,那些嫩娃,真水灵,钱包也厚实。      沈括早上起的不算早,反正是一夜没睡。      昨夜,他知道左兄是想去泡温泉,担心他一个人,所以就在后头跟着。      想来不想和他们一起泡,是害羞吧,沈括所以没有出声。      只是静静的坐在一边,仰望着天上的月亮,时不时的看左兄一眼。      可是就是那一眼,沈括就觉得要窒息了。      他惊异非常又欣喜若狂。      那一头长发,那窈窕的身影,那纤纤细足。      左兄是女的。      沈括觉得自己的所有毛病在这一瞬间都好了。      因为左兄是女的。      这个消息来的这样迟,又这样早,他有些不知所措。      他不敢再看那个身影,想着她解开外衣,妙曼的步入水中,他就觉得窒息,猛的一阵,忽然就觉得鼻子一热……      他跌跌撞撞的跑回了住处,像刚刚一样躺下,却久久不能平静。      躺着,仰着头,鼻血就不再流了。      沈括很郁闷的明白,为什么以前每次和左兄亲近,自己都会流鼻血了。曾经心中还想着,自己会不会有什么不治之症。      他脑海里放过和左兄相处的每一幕场景,觉得既幸福又激动。      这样想着,时间过的飞快,一小会,就听到屋外有动静。      沈括调整了一下睡觉姿势,微闭着眼睛,装作睡着的模样。      黑夜中,感受到一股淡淡的香味离自己越来越近,一阵小声的动静,在吴兄的大呼噜声的掩盖下,不仔细听基本听不出来。      然后沈括就感觉到一个身影爬上了自己身边,似乎屋里没有灯,刚刚进来的光线反差让她有些看不清,还小心的摸索了一下。      沈括觉得自己的鼻子又有些湿热的感觉,一双冰冰凉凉的小手微微湿润的居然按在了他的大腿根部上。      还慌乱的摸了一把,越来越上去。      如果是以前,沈括不知道左兄的性别,他会囧一下。      可是这一刻,他却满脑子都是刚刚那个身影,一下子觉得身体某处紧绷起来。      那种煎熬,只有感受过的人才知道,一个男人如何面对一个自己喜欢的女孩的小手在他的大腿处摸索。      一上,一下,沈括觉得自己喉咙咽了好几下,幸好吴兄的呼噜够大声,那双小手的主人还没有注意到。      可是这种煎熬实在是太幸福也实在是太凛冽了,沈括觉得那双小手要是再往上一点点,他就会伸手把那双手的主人拉到自己的怀里。      可是下一刻,那双手就离开了。      左伊貌似察觉到自己摸错地方了,小心翼翼的离开,心中庆幸的想,幸好没有吵醒别人。      然后她泡完温泉的小身子舒坦的睡着了,还面露得色,为自己的保密工作得意一般。      而躺在身边的沈括,不敢相信,就这么结束了。      黑夜中,那双手在自己的大腿摸索了一方,害的他兴奋的血气上涌,只有仰着头才不会流鼻血。      可是那个始作俑者却摸完了,却手脚并用屁颠颠的幸福的爬去睡觉了,而且是粘床就睡。      用了很久很久时间,沈括甚至自己在模拟沙漏,他觉得大概是两小时三十六分四十秒……额,如果有分秒这个单位的话。      这么长的时间他不敢睁开眼睛,仔细的听着胖子的呼噜声,赵兄均匀的呼吸声,还有身边的左兄,她睡着了,她翻了一个身,她浅浅的呼吸……      终于,他平息了心中的那份过度的激动,睁开了眼睛。      黑夜中,一双明亮的眸子,静静的注视着眼前的人儿。      她的嘴唇小小的,永远都是那般水润润的感觉,让你想咬一口,再添一口,再咬一口……      她睡着了,呼吸均匀,小脸安宁,不似平日那大眼睛整个泛出异样神采的模样,却有另外一种宁静的美。      天气还有些热,盖的只是一层薄毯子,她侧着身子睡,刚好可以看到腰部的曲线,盈盈可握。      似乎睡相并不是很老实,她的一只脚露在了外头,虽然是穿上袜子的,可是形状真的很美,像一个可以抓在手心的玩物。      沈括一遍又一遍的贪婪的看着眼前的女孩,他的左兄,是女孩,他和她睡在一块,中间隔着很小很小的距离,他只要伸手就可以摸到。      这样想着他就伸出了手。      沈括的手比较粗糙,没办法,如果你身边也有一个很喜欢的人,他说要这要那的时候,你的手也会变粗糙的,哪怕你是个秀才。      他缓缓的轻轻的五个手指头都碰触到了左伊的脸,感觉她像个婴儿一般,从来没有哪一个东西会如此柔软,如此细腻。      顺着她的眼睛,沈括轻轻的用手指碰触了一下她的眉毛,事实上,沈括觉得左兄的眉毛是最有特点的,总是能准确的表达她的高兴不高兴。      似乎这个小姑娘因为有人在梦中碰触到她,她不高兴了,左伊动了动,还很有意识的伸手把停在自己脸上的东西拍掉。      沈括吓了一跳,以为左兄醒了过来,他一动不敢动,可是那边却没有动静了。只有一只手,霸道的拍开他,然后霸道的搭在了他的身上。      已经是下半夜了,一切都很和谐,除了沈括的小心肝。      他时时刻刻的觉得血液在倒流。      刚刚是侧着身子的他,在那一只手不客气的搭上了他的腰的时候,他就不得不平躺着,仰着脑袋,他小心的把那只手放了回去,不断的想着某个研究数据,大熊星座……望远镜刻度……凹凸面磨角……硝酸甘油……      这样想着,貌似鼻子的血勉强的倒流回去了。      可是却是怎么都睡不着,到了下半夜,似乎周围温度也降低了,沈括略微有些昏昏沉沉的,那股兴奋劲和幸福感消耗了他许多体力。      可是那只手,软软的凉凉的,坚定不已的又环了上来,沈括觉得自己要死了,虽然是幸福的流血死的。      下半夜的时候,温度骤减,况且这里在市区周边,人口密度低,毯子明显不够厚。      醒着的沈括全身热血,一点都感觉不到冷,可是一直很怕冷的小左同学就不一样了。      她盖着薄薄的毯子把自己卷的和一直煮熟的虾一样,可是还是觉得冷,潜意识特别强大的她,总是能主动的寻找到热源。      左伊像抱自己的抱枕一样,试探的把手搭在了一个地方,感觉到温温热热的时候,很快就不由自主的靠向那个热源,并且手脚并用。      沈括平躺着,感觉到身边的人努力的一点一点的靠近自己,一只手搭在自己的腰上,另一只手抱着自己的胳膊,并且不断的用她的脑袋往自己身上蹭的时候。      他却一动都不敢动,他仰着脑袋看着天花板,心道:左兄曾经说,有人经常练习倒立是为了防止眼泪落下,自己是不是也要练习倒立防止鼻血流尽。      好吧,此刻的他没有想流鼻血,随着一个柔软清香的身体完完整整的抱着他的时候,他的血全部去支援另外一个中心地带了。      他不敢推开左兄,感受到身边的人儿似乎怕冷,他一个手被左兄枕着,一个手轻轻的拉了拉自己的被子,把左伊也盖上了。      感觉到均匀的呼吸和香气同时萦绕在自己的耳边和呼吸间,他的喉结不断的上下涌动,也有些呼吸困难。      他爱死现在的感觉了,一个男人,身边躺着自己心爱的女人,那就是幸福了。      可是他又害怕现在的感觉,生怕自己一动,一切就只是梦,或者明日醒来,会发现今晚只是做了一个比较长比较完整的梦,毕竟这样的梦不是第一次。      沈括躺着,不敢转头,任由那温热的气息喷到自己的脖子上,另一只手握着拳头,紧紧的。      心里又开始默念那些复杂的程式……复杂的配方……复杂的气候计算方法……诗经的句子……第八十六页的内容……倒数第三页的内容……      身边的人似乎对这个位置很舒适,很享受,一双手也极其有规矩的放在沈括的身上。      沈括充分的发挥了抱枕的功能一动不动的就只散热。      可是他是一个雄性抱枕,散热的同时不免会把血液汇聚到一个地方,      当雄性血液都汇聚一个地方的时候,就会缺氧,当雄性缺氧的时候就会智商低,哪怕这个雄性是一个科学家也不例外。      智商很低的沈括不自觉的就顾不上鼻子是否流血的问题了,一只手也热情的回应了拥抱,他很羡慕自己的手,搭在了一个凹进去的位置,女性的身体很妙曼,腰部会不多不少的有一个凹进去的曲线,真好可给放一只男性的手。      胸部又不多不少的会凸出来一部分,正好顶着男性的胸。      哪怕是一点点的摩擦,碰撞,都是致命的。      沈括就这样完整的抱着左伊,清清楚楚的用手指感受到她的柔软,她的纤细,那种处女的体香更是环绕的他不知所措又义无反顾的进攻着。      他很小心,又很贪婪,他的手只是放在小蛮腰上不敢上下移动,可是睡相不老实的左伊自己会上下移动。      一会儿,沈括就觉得自己的手握着的不是小腰,而是很有弹性的圆润地带,圆圆的翘翘的,比别处都更柔软的肌肤,似乎在有些粗糙的手掌下刺激的更有弹性更翘了。      像是邀请某人一样,沈括的手不受控制的用力了一点,甚至还轻轻的抓了一把,当然很轻很轻,似乎梦中的某人也梦到了什么,一声嘤咛,把沈括吓一跳。      虽然胖子的呼噜声很大声,别人不会注意到,可是沈括却惊到了。      下意识的他低下了头,就亲上了那微微张开的唇,水水润润的唇,他喉咙咽了一下,就亲了上去,很小心很小心的微微的碰了一下,又立刻离开,他心跳剧烈的躺着,鼻血……      就这样,大半夜很快就过去了,天还黑着,可是远处居然传来的公鸡打鸣的声音。      把沈括吓一跳。      这时候感觉到身边的人动了,沈括直挺挺的躺着一动不敢动。      事实上左伊有早起的习惯。      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抱的不是抱枕,居然是个人,吓了一跳。      看到是沈括,还是睡着的,她又松了一口气。      还好,自己醒的早,不然被发现了,像沈兄这样的科学型的人物要是以为自己被一个男性给抱了一定会很羞愧,左伊还庆幸的想。      每次发现好地方,左伊都会积极的不放过,这可是练习太极的最佳之处。      现在发现每日练习进步一直都是微乎其微,只有换地方的时候,有那么些不同,想到那漂亮的温泉,说不定是自己来实习的最大收获了。      看着屋里的人都还睡的沉沉的,左伊就起来了,早点过去,说不定打完拳,还能再泡个澡。      左伊走后。      沈括睡了一会会,病秧子赵起来的时候,把他给吵醒了。      他洗了把脸,一个晚上睡的一个时辰都不到的他却精神抖擞直接去找老越了。      他迫不及待的要开展工作。      或者说,他既高兴又激动,甚至不好意思见左兄。      老越接待了沈括,开始还鄙视这些年轻人,一个一大早就不见人影了,一个还在呼呼大睡,一个起来是起来了,可是靠在院子里又是要搬软榻又是看小说吃零食的。      果然只有这个穿蓝衫的少年正常一点,居然来找自己要求开展实习工作了。      好吧,在看到这个少年,拿着一把火枪傻愣愣的笑的时候,老越还在得意自己的兵器坊的东西很有震撼力,可是在看到这个少年手里拿着一团黑乎乎的煤渣也在那里傻愣愣的笑的时候,老越就觉得不会是个精神有问题的人吧。      他不会明白,沈括此刻的感觉,哪怕拿着一团煤渣,他都能感受到细腻的柔软的感觉。      他不敢去见左兄,可是眼前无论什么东西,都是左兄的影子。      老越看不下去了,咳嗽了一声道:“沈公子,你真的确定一定以及肯定要去广备攻城作坊?你这个样子好像是没有休息好啊!”      沈括很温柔很幸福的回了老越一张笑脸道:“没事,我休息的很好,先过去看看。”      老越被这张包含巨大幸福的脸惊的不知道怎么回话,不知道自己这兵器司有什么开心的事情,想来学生来实习,就当参观参观,也不能怎么样,于是就顺从的带了沈括进去了。      到了广备攻城作坊,虽然没有现代那样一个个穿着白大褂,戴着研究眼睛,手戴白手套,倒是也有很多人。      不过和其他地方的长袍襦衫不同,这里的人都穿的很短很窄,要是左伊过来一定会惊叹,劳动淘汰裙子,劳动需要裤子。      老越把沈括带进来的时候,和大家介绍了一下,看来都是技术人员,不太热情,不太搭理别人。      沈括本身也是这样的人,自然不会计较,何况他今天看到谁都觉得亲切有加。难得的主动和大伙打招呼,每一个都问了声好。      问的这些研究工作人员心中暖暖的,人家说起来是太学学生,前途可比他们光明许多,虽说来个实习名目,不知道是玩什么东西,但是能这样客气也不容易了。      于是等老越离开的时候,沈括已经博得了大部分人的好感了。      老越心中感叹,自己还是领导呢,这些人平时都不搭理自己。      心情颇好的沈括,很快投入工作。      他的目的是要在一堆的原料中不断的分离调配找出硝酸甘油。      他是一个很认真很有基础的学生。      开始那些研究人员只是觉得这个学生挺有礼貌的,不过哪里不好玩,要跑这里来玩,真是吃饱撑着了,没有想到接下来的动作,却把他们都给镇住了。      那原料,配料,实验,动作,无一不精,甚至比他们这里最好的研究人员都还要厉害。      除了他常常会走神,拿着一个东西发呆微笑意外,所有人都觉得眼前这一定是个兵器研究天才。      天知道这个少年只是来找一个叫做硝酸甘油的东西。      现代有常识的人都知道,硝酸甘油和炸药有关。      很多民间土制造炸药的方法就是自己弄硝酸甘油,左伊虽然不懂,但是大方向知道,和沈括说了说。      而对沈括来说,只要大方向对了,要研究出来还是很容易。      但是今天他有些太幸福了,或者说太兴奋了,他的脑子异常清醒,记忆力无比的清晰,似乎昨晚有太多时间,让他把以往所有看过的东西都回忆了一遍,尤其是硝酸甘油,不自觉的他就把所有可能涉及到的材料分析了一遍,今天只要动手就可以了。      这些研究人员还不知道沈括要做什么,只是见他煞有介事,有模有样的开始做实验,似乎一点都不比他们专业的差。      有心思活络的人就想了,皇上不可能那么无聊派人过来玩,莫非真的有强大的技术要拿过来研究,否则广备攻城作坊平日是不轻易对外开放的,怎么可能会让四名学生过来呢。      事实上,上头的文官们谁管机密不机密,马学正更不管了,他是标准的主子高兴就好的人。      所以对老越很是叮嘱了一翻。      而老越同志守着这个冷衙门天天被老婆踹着骂,没出息,早就想升官发财了,如今好不容易搭到一条线,自然也不管什么机密不机密了。      于是就有了现成这个场景。      古代的实验室没有试管,没有滴管,没有刻度,可以说,要做成功一种东西,那需要千锤百炼的熟悉,精准。      这个问题难倒了广备攻城作坊里头的大多数研究人员,这个衙门冷,除了机制问题,他们本身无作为也是一个问题。      可是如今一群过家家的小孩水准面前来了一位教授级别的人物,就不一样了。      他们甚至都不问沈括要做什么,就心甘情愿的开始打下手。      如果这样的场景到文官集团面前他们一定不理解,哪怕对方诗作的比你好,你也没有必要如此小心,你不也会作诗吗?      但是理科实验室的东西不一样,那精准的动作,不需要用诗来比较,能不能一个动作就知道高度。      沈括从小就很注意锻炼这些东西,而且他有天分,他对一厘米一毫米的差距也能极其有天分的区分开来,动作自然不在话下。      所有人开始还不屑,但是慢慢都进入了状态,对眼前这个人是崇敬的不得了,甚至有的研究人员还开始学他的动作,比如拿到一瓶盐水,不是立刻倒进去,而是先拿着微笑的感受一番,好像这瓶水是世界上最美的东西……      实际上沈括拿着那瓶水看到的确实是世界上最美的东西,水里,可以印出一张美丽的脸,一张让他心动窒息的脸。      沈括就在这样一边激动一边理智一边模糊的情况下开始了硝酸甘油的实验。      他很精准,也很理智,很少犯错,但是今天不一样。      兴奋的沈括似乎找到了什么捷径,望着眼前一小瓶东西,好像这就成了,不敢相信是第一次实验。      他低头看着这颜色有些浑浊的东西,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又开始傻笑了。      一边的研究人员也没有吱声,实际上,他们刚刚免费欣赏了一个先进他们二十年的实验过程,都还在震惊当中,虽然他们不知道到底是做什么?      沈括笑眯眯的拿着那完成的东西,觉得异常的幸福,也不看路,觉得自己是不是可以去找左兄了,自己完成了,她一定会很高兴,甚至会跳起来,扑到自己身上,想到这个场景,他就觉得幸福……      然后就一不小心,一个踉跄,今天完全走路不看路的幸福沈括终于摔倒了,实际上他今天这个状态,现在才第一次摔倒真是很不容易,好几次看他要对着钉子一类的东西踩上去,然后又自热而然的避开。      看着那瓶子飞出去所有人都哇了一声!      然后就是轰隆隆一阵巨响——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秘密武器? 166、第六十五章:人工呼吸      在商场如果听到爆炸声,大伙一定会吓的尖叫然后一阵慌乱,大家乱跑路。      在战场如果听到爆炸声,统帅只要看看,不是自己这边爆炸,那就继续下棋喝茶去了。      但是在广备攻城作坊听到爆炸声,那就和主人听到自家公鸡生蛋了一般惊喜。      想想那些平日的研究员们,只能在一把长枪长棍上绑着个火筒,点火,飞出去,威力还不如小孩子扔出去一个火把,这样的兵器拿到战场上,那是百战百败。      在冷兵器时代,这种半吊子的火枪什么还不如弓箭长矛好用,而且弓箭长矛相比起来成本较低。      已经很多年没有加薪,也不好意思和老板说加薪的研究员们都激动了。      这就是炸药,一定是炸药,就这么一点点的液体,往前一仍就能炸毁一个墙角,那如果改良一下会有多大的威力?      所有人都激动的,中国缺少真正的科学家,但是绝不少专家人才。      这些人虽然不会发明,但只要有技术,就能盗版,就能生产,还能增强威力。      当然这和五百年后的诺贝尔发明的炸药不同,诺贝尔发明的是安全炸药,在硝酸甘油的基础上加上其他材料,威力比这个炸药大一百倍,也安全,方便战争。      但是沈括同学的目标很简单,做硝酸甘油。      至于意外发现的爆炸功能就交给那些作坊的专家们来了。      可怜的中国炸药历史到此有了一个新的开始,但是仅仅是开始而已。      这些广备攻城作坊的人才们多久没有加薪了,没有经费了,做出了这个,就赶紧向上级申请经费,经费一来活动就多了,活动多了就没人搞发明创造了。      爆炸声把小胖病秧子赵,左伊,老越夫妇都引了过来。      左伊看到趴在地上的沈括吓一跳,不会出事了吧。      硝酸甘油和炸药有关,具体是什么关系,左伊也不万能,压根就搞不清楚,看沈括这个模样,吓一跳,要是因为自己的出现,让沈括提前去某处报道,她死一百次也赔不了一个沈括啊!      “沈兄,沈兄,你没事吧?”左伊身体敏捷,速度快,还是第一个就跑到了沈括身边,把他扶起来,见他迷迷糊糊,就扶着他靠在自己腿上了。      那边广备攻城作坊的工作人员,一个个只顾得上看着那爆炸的墙角发呆,压根就没有人注意到了伟大的科学家已经倒下了。      沈括一夜没睡,刚刚又经历了一次高强度的脑力活动,然后这一摔,巨大的爆炸响声,把他炸晕了,倒是没有什么事,只是有些迷糊,睁开眼睛看到眼前又是那张美的让自己心动的脸,他大概觉得是幻觉,今天一整天看什么东西都像左兄。      他伸手去摸了摸左伊的脸,果然手感都是一样的滑滑,自己连拿着煤渣都是这种感觉,一定是幻觉,他浑不自知的开心的手摸着左伊的脸。      沈括伸手还捏了捏手感,果然是嫩滑无比,有弹性,然后枕着左伊的腿,然后就幸福的晕了过去。      搞得左伊莫名其妙,这丫做实验做的失心疯了,居然掐她脸。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这丫昏过去了。      胖子和病秧子赵也发现沈括的不正常,笑容傻乎乎的。      “怎么回事?”胖子眯缝眼严肃的眯了起来,看了周围的一圈人,颇有威势的问道。      小胖怎么说还是个大纨绔,耍横的时候,也是很酷的。      病秧子赵跟在后头跑的太急,在喘气,没出声。      广备攻城作坊的一个老资格的被推了出来期期艾艾的说道:“沈公子貌似实验已经成功了,拿着那小瓶东西,不想居然摔了一跤,然后就爆炸了……”      病秧子赵却听到实验成功几个字,激动了,忽然间就直挺挺的跪了下去,按着心口,一副马上要断气的模样,不停的抽搐。      把一边的老越吓一跳。      发生什么事了,一个刚刚晕倒,另外一个又这幅模样,怎么会这样,随便哪一个出事,自己这小官帽也戴不住了。      胖子也吓一跳,小赵同学的病,他是领教过的,说来就来,都不带商量的,每次来病秧子赵没死,倒是把身边的人吓死了。      相处这么久,虽然没有兴趣去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可是用脚趾头也想得到,非富即贵了。那么奢侈,比自己还奢侈,凡是比自己还奢侈的一定不是什么清白人家,胖子如是想。      左伊赶紧让小胖把沈括抬回去,自己过来帮忙了。      病秧子赵的病,这个时代是无解的。      而且这边毕竟是城市周边,找个大夫磨磨蹭蹭的过来也得大半天了,那时候病秧子赵早僵硬了。      不知道为何,从来上太学后,小赵同学就没有随行太医了。      这一刻左伊才注意到这个问题,这丫的为了上学,妥协的东西,居然是自己的命。      一个随时会死翘翘的人,整日和自己一伙人玩这玩那看书读书偷懒,生活随性的很。可是却是有巨大代价的。      不知道仁宗是忽视还是故意,就这样允许病秧子赵来太学。      而他就这样进了太学,是在默默的抗争还是他真的想上学?      左伊让周围的人散开,病秧子赵的一脸苍白,身子不断的发抖,或许昨天夜里也有些凉了,今日突然就听到实验成功了,就激动了,一激动就悲剧了。      似乎比上次还严重。      刚刚那一声爆炸声,本来就干扰了他的思绪,这一下脸刷的白下来,和纸一般,左伊顾不上其他,开始给他解衣服,解腰带,可是还是不管用,他仍旧呼吸困难,似乎神智已经开始不行了。但是却还吃力的推开左伊,似乎不愿意她帮他。      上次不知道左伊是女孩,可是现在知道了,这样就觉得很别扭,哪怕感觉呼吸困难,心绞疼痛,他还是不愿意,这样不好。      左伊却不知道病秧子赵心中那一点点可笑的心思,都这个时候了,没有办法,左伊把他放到了硬的地上,却感觉到他比平时更激动,连呼吸似乎停了。      可是硝酸甘油已经全都洒了,完全没有了,根本没有办法。      老越家的婆娘也上前帮忙,她看到病秧子这副模样,想到早上还笑眯眯的亲切的和自己要甜点,不禁伸出手在病秧子鼻息一摸,发现没气了。      她一身的肉吓的都在抖,直接整个人滚落到地上,把后头的桌子都碰倒了好几张,一时间广备攻城作坊一阵混乱。      左伊觉得没道理,病秧子赵不可能会死掉的。时间不对,不可能的。      可是心跳骤停了。      她用拳头有节奏的用力叩击其前胸左□内侧,那老越家的婆娘吓一跳,赶紧扑过来喊道:“他已经没气了,你揍他也没有用啊,公子,别再打了。”      婆娘力气很大,一把就把左伊给推倒了。      左伊看着脸越来越白的小赵,真要被弄死了。      看到一边还在发呆的老越骂道:“要是他有事,你们全家脑袋都不够用!把你家女人拖走,愣着干嘛,你们都站远一些,我没有叫道,别过来!”      老越被这一吼,吓一跳,这个最漂亮的公子,脾气最大。      一辈子难得勇猛的把自己老婆拖了过来,他婆娘还想闹,被老越一巴掌打了过去,就不吭声了,婆娘一脸不可思议,怒视着老越,自己老公什么时候这么勇猛了,反了!      可是又想到掉脑袋的事情,不敢吭声了。      周围人都不敢动,就见那漂亮的公子,继续在那里敲那躺在地上没气的公子。      连续了三次之后,忽然间小赵好像动了一下。      这个时候,也顾不上其他了,左伊吸了一口气,口对口的进行人工呼吸。      看的周围的人一阵惊叹。      两个男人……      病秧子赵是被左伊吻醒的。      如果让古人解释人工呼吸,只能是这么解释。      他感觉到胸中有热气,然后缓缓睁开眼睛,就看到左伊一手扶着自己的脑袋,在亲自己,她毫不避嫌的一口一口的用嘴为自己度气。      他感觉自己慢慢活了过来,嘴唇上甚至能感觉到她的唇的温度,身体里似乎也有了她的呼吸。      左伊见他似乎还是没有反应的样子,又继续给他按压。      按压十五次之后,似乎感觉到他的身体热了些,有移动的迹象,继续循环给他做人工呼吸。      可是在这一次,病秧子赵忽然就动了,接吻不需要人教,男人天生就会。      他一只手按着左伊的后脑勺,张开嘴,还在帮忙做人工呼吸的左伊完全没有察觉到异样。      然后就感觉到了一个温润的舌头叹到了自己的嘴里,开始辗转的吮吸,她一下子真觉得呼吸困难了,身子忍不住挣扎了起来。      可是周围的人却不敢动作。      开始觉得这个漂亮公子的动作真是惊世骇俗。      那个公子都没气了还拼命的拍打,后来居然动了,动了就算了,还去亲他,口对口的亲,没有想到居然有用,这时候他们虽然一致的想到了别的,但是却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一种救治方法,原来是在度气。      可是现在看到左伊在挣扎,他们都不敢动,一定是那公子需要的气太多了,觉得度气不够,开始吸气了。      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病秧子赵完成了自己人生中第一次最男人的行为,他躺在硬硬的地上霸道的搂着趴在自己身上的左伊,大胆的毫不顾忌的吻她,舌吻,他的舌头撬开了左伊的贝齿,一点一点的添吸,感觉到了微微的甜味,更是大胆的探索。      左伊很生气,怎么会这样,这病秧子赵平时一阵风就能吹倒的样子,想不到力气居然这么大,可是她也不敢剧烈反抗,要是一推,再把人家心脏病发作,估计就真的救不回来了。      只是很轻微的挣扎,想把他推开。      可是这轻微的挣扎对病秧子赵来说,只是摩擦,柔软的香腻的身子在他身上轻微的摩擦,让他更激动,更大胆的探索。      他要这样,他想这样,他喜欢这个女人,喜欢这个第一次见自己就为自己解开衣服,叫自己不要装死的女人,喜欢她的笑容,喜欢她的聪慧,喜欢她的一切。他要她,刚刚他抗拒她脱自己衣服,可是实际上,他发现自己喜欢这种感觉,只是太多的理由抗拒,可是身体本能却是骗不了自己,他喜欢她。      左伊被吻的呼吸不畅的感觉,可是病秧子赵却丝毫没有停的意思,似乎很享受,享受这种掠夺别人呼吸的快感。      那边老越家的婆娘坐在地上激动的看着,一边还捏这老越的手,胖脸上媚眼如丝,小声的对老越说:“我家那口子,回去我帮你度气吧……”      老越咳嗽了一声,看周围没人注意他们,不经意的点了点头,回捏了一下老婆的胖手。      好不容易逮到个空,左伊喊道:“放开……唔……唔……”      病秧子很坚强的呼吸了一口,又很快的堵了上去。      他要吻她,他喜欢她的甜美,喜欢她的身体。      周围的人都一阵安静又燥热的围观。千万不要随便帮人度气,你看那公子,刚刚清醒过来就拼命吸气,似乎要把上面的公子吸干,这会不会出人命啊!      老越也这么想着,不过纯洁的宋朝人又半懂半不懂的不纯洁起来,谁都不愿意阻止这现场版的AV。      病秧子赵一手按住左伊的头,一手握着她的腰,十分享受十分认真的吻她,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幸福了。      他从来不知道接吻,会让他全身颤抖,每当他的舌头进攻到她的嘴里,探触她的丁香小舌的时候,就觉得那种感觉实在是在天堂也不过如此,让他不断的想进一步,更进一步。      周围的人更是惊恐又激动的看着这一幕,那下面的公子在吸气,还在颤抖,一定是病还没有好,大家谁也不敢阻止,只是想着这莫非是什么吸魂大法,上面那漂亮公子不会被吸干吧,只见他在不断的挣扎。      可是又想到刚刚这漂亮公子说,他没有叫就不准过去打扰,一群人就这样看着左伊被病秧子赵又搂又抱又亲的,没有一个人愿意去解救她。      左伊绝望的挣扎着,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但是她很生气,她当病秧子赵是同学,也同情他的病,并没有其他想法,而且他还是马上要结婚的人了,他这是什么意思?      可是左伊越挣扎,病秧子赵反应越激烈,忽然间觉得两腿之间有一个巨大的东西顶了上来,左伊怒了,觉得自己遭遇到了极大的侮辱,也不管病秧子赵受不受伤,一把推开了他,给了他一巴掌。      周围“哇……”“唔……”的两声,不知道是神马情况。      左伊爬起来就要走。      病秧子赵却忽然就泪眼朦胧的伸手把左伊拖住了,气喘喘的卑微又绝望的喊道:“不要走,不要丢下我。”       作者有话要说:年龄: 小苏10<左伊11<二哥13<胖子、沈括14<大哥、病秧子赵15<王安石、狄青16<光哥17 大约是如此吧。 167、第六十六章:十全大补      有一种男人在做错事时很坚定。      做错事后很诚恳。      这种男人往往都混的很成功。      病秧子赵就是这种,如果不是身体条件限制,他应该会是一个坐在龙椅上玩很久的皇帝。      皇帝这个职业不是人人能做。      讲究机缘,也讲究智商,还讲究身体健康。用现代的话来说,生理素质和心理素质都要硬。      病秧子赵在左伊走的那一刻,想到了自己被父母丢下,送入皇宫的那一日的场景,泪水不需多说,就流了下来。      他很少流泪。因为他知道,没有人会在乎。      流泪是为了让在乎的人在乎,就像小孩子躺地上哭闹,是因为知道眼前父母就在,如果父母不在,他们是不会如此的。      果然,左伊受不了一个男人流泪。      就像很多男人受不了女人流泪一样。      一个有心脏病的少年做错事后,泪眼汪汪的恳求你不要丢下他,他的表情多么真诚,一点都不做作。事实上如果你被父母抛弃过,只要想起来这件事,就能够让你的表情足够凄楚动人。      广备攻城作坊的同仁们似懂非懂的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然而此刻他们全部都当做自己是打酱油的,收拾东西的收拾东西,整理东西的整理东西,老越在那里装作小心翼翼的伺候自家的婆娘。      “不准哭,最讨厌男人掉泪,跟个娘们一样。”左伊无奈的停了下来。      那边老越家的婆娘大胸部一顶,把老越都震开了几步,那表情似乎在说:娘们我才不哭呢。      左伊拿了块方巾帮病秧子赵擦了擦眼泪。      病秧子赵眼睛红红的,却是看到左伊的嘴唇红红肿肿的,又觉得很得意。      在左伊俯身下去扶病秧子赵的时候,他对着她的耳边,小声说道:“我要娶你为妻。”      然后左伊就笑了,病秧子赵这么聪明的人会知道自己的性别一点都不奇怪,只是对这个男人做错了事,就理所当然的空口许诺感到很无语。      她扶着他,两人像是坐在地上拥抱,并且互相咬耳朵一般。      左伊轻轻的在病秧子赵耳边,问道:“当皇帝还是娶我,是一道单选题,你知道吗?”      然后也就不管错愕的病秧子赵什么表情,很过分的松开手,让他重新重重的倒回地上。      这次左伊没有回头,没有看病秧子那凄楚的脸或是挂满泪水的脸。      之后病秧子赵被老越夫妇抬回了那院子的软榻里,被子多盖了几层。      病秧子赵又恢复平日的模样,世外神游,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聪明人,话不用多,他会明白。      阎公公和自己说过,支持曹贵妃当上皇后,自己再娶了曹贵妃的养女高滔滔,这将来的位置就几乎尽在掌握中了。      这么多年,自己受冷落,被家族抛弃,受病痛的折磨,那么坚强的活下来,不就是为了那一天么。      左伊说的没有错。      他要娶的人是高滔滔。      病秧子赵闭着眼睛,没有别人,可是他的眼角泛出了一滴泪水。      他以为,那个午后,他遇到了胖子一伙人,就是遇到了生命的奇迹。      实际上的确如此,好几次危机的时候,都是左伊救下了他,如今那药也眼见着成功了。      可是他不开心。      小时候寂寞就是没有朋友,当他长大了,却发现寂寞的程度却比那时更严重。因为有了朋友,有了爱的人。      如果是真的爱一个人,是否能够承受有一天会失去他的事实?      曾经他以为,上天对他很残忍,他能够做到活着,却不爱任何一个人。      可是回忆起那些一起的日子,那个吃小笼包都细心的为自己挑出馅的女孩,他觉得自己还是爱上了一个人。      可是现在他又这么清楚明白的知道,自己不能和她在一起。      分离才是生命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也许除了这些日子以外,他都不会快乐,可是是他自己选择的,不是么。      擦干了眼角的泪,继续挂上那羞涩的笑容。      不过她真甜,病秧子赵这么想着,那笑容也开始甜了,有时候有回忆就已经足够奢侈……      胖子来回巡视,一看躺在软榻上,笑容满面,一点不像刚刚抽搐过的。      一个昏睡在床上,亦是笑容满面,一点不像被炸晕的,这个世界怎么了?      “左兄,他们怎么了?”胖子看到这个场景,很无解。      左伊很无奈的摇头。      胖子盯着左伊转了一圈,很疑惑的道:“左兄你是不是背着我们吃了什么好吃的,怎么嘴巴都吃肿了。”      转身想走的左伊,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病秧子赵却是躺在那里,手里闭目养神,嘴角似乎上扬的更高了。      “这里能有什么好吃的,走吧,我们出去吃好吃的吧。”左伊很郁闷的拽着小胖走了。      小胖一听说有吃的,哪里顾得上照顾昏睡的沈括同学,叫来老越好好照顾,就闪人了。      病秧子赵刚刚恢复,却又坚持的要一起跟去。      留下老越同情的看着屋里的沈括,真是可怜啊,活全部他干,吃东西没有他的份,这样想着,是不是中午做丰盛点,叫自家婆娘不要再克扣了。      老越很得意的回去了,刚刚给了那婆娘一巴掌,现在老实多了,本来天天叫自己老越的,现在已经改口叫老爷了,还时不时和自己抛媚眼,也要度气,老越一想就精神焕发,顾不上昏睡的沈括了。      小胖满心欢喜的以为出去能吃独食,开心啊。      “左兄,我们是先去吃点甜点呢?还是先去吃点甜点?”胖子笑眯眯的问。      左伊手里也拿着一把扇子,不用来扇风,揍胖子最好了,给了他一脑瓜子。      “先去吃点药吧。”左伊说着就往一家药店走去了。      胖子挨了一下,疼的不吭声了,后头的病秧子赵也没有吭声,始终挂着个温柔羞涩的笑容。      门口挂着“赵太丞家”的牌子。      太丞,即太医丞,是宋代太医院相当于皇家中央医院的副院长,一流传家。      一般是赵太丞退休后开的四人诊所,当然也有可能是子孙辈的继承家业,继续打出的高级太医的牌子。      左伊一进去,就有小二热情的接待。      “三位客官是买药还是就诊?”小二像在酒楼般,笑容可掬。      “不知道贵店有没有十全大补丸?”左伊略微有些不好意思,小声的问道。      小二心领神会,点头道:“有,有,有,不知道公子要多大的呢?是越大越好,还是越小越好?”      小胖一听十全大补丸,也瞬间就想歪了,眯缝眼妩媚的看着左伊,不说话,用他的胖胳膊撞左伊,左伊被他一撞,就移动好几步远。      左伊懊恼的看着胖子,却看到胖子眉眼猥琐的模样,骂道:“想什么呢你?我只是看看有没有药丸可以给赵兄的。”      胖子却想的更歪了,想道:是不是赵兄马上要结婚了,左兄难道想送赵兄一份礼物,让他告别处男之身。也是赵兄那病怏怏的身体,不服药,估计搞定不了一个女人。      这样想着,作为好兄弟的小胖已经开始寻思,从哪里找女人呢?      病秧子赵也愣住了,给自己十全大补丸?左伊是什么意思?想着自己刚刚那血气一冲,根本就不需要这些东西也行的。这样想着,他又有些不甘的看着左伊那略微红肿的嘴唇,只觉得喉咙又一紧。      左伊客气的对小二说各种都拿来看看。      小二以为来了大客户了,看三人穿的都不错,年纪又轻,一定是富家子弟想玩。      于是一口气从屋里端了一箱子的药出来。      像卖鸡蛋一样,一个窟窿里装着一个黑药丸。      从拳头大小的到红枣大小的,甚至连指甲盖大小的,各样都有。      小二很猥琐的指着拳头大的那粒药丸子道:“公子,这可是本店的镇店之宝,要是吃了这粒药,保证你们一夜七次。”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比划了七下,惹得皮厚胖子都不好意思了。他也就是口花花,欺负一下家里的丫鬟,占点小便宜,实际经验别说七次,一次都没有。      心中有鬼的病秧子赵脸就更红了。      病秧子赵抑制不住自己深情的看着左伊,如若一夜七次,她的身子估计受不了吧。      左伊要是知道病秧子这样想,一定会鄙视他,受不了的一定是他,一个晚上七次,心脏病的他,明天早上就可以去上帝那里报到了。      左伊又指着最小的和指尖般大的丸子问道:“那这粒呢?”      小二口才好,马上一个马屁拍了过来,侃侃而谈:“公子好眼光,一看就知道,浓缩才是精华,这粒别看小,干劲十足……”      “行了,那就这种给我打包十粒吧。”左伊阻止了小二继续发扬他的猥琐功力,挥手道。      小二一听十粒,高兴的路都走不稳了,一直点头哈腰说好,生怕左伊他们跑掉,这十全大补丸,相当于现代的超级伟哥,可不便宜,一出手就是十粒的,一定是大买家。      左伊转头面无表情的对病秧子说:“这是给你买的,知道你没有带钱的习惯,我先付了,三百两银子,从你的分红里扣。”      说着就给了三张银票给小二。      病秧子赵当然不在乎钱,事实上就算不是给他买的,只要左伊想,他都愿意付钱。      胖子很猥琐的插话道:“左兄,十粒全都给赵兄会不会太多,不若匀一点给我?”      “滚!”左伊被胖子那猥琐的模样气的没有办法说话。      最后她无奈的解释道:“那硝酸甘油是液体,而且你们也看了,很容易爆炸,要沈兄帮忙弄成药丸才好,这个是给沈兄做实验的,你们都想什么呢?”      胖子和病秧子赵低同时低头不好意思的飘过。      病秧子赵心中又一阵暖意,自己即使那样了,她还是对自己那么好,明明知道结果,不由得又一阵羞愧。      除了娶她,只要她想,自己愿意为她做任何事。小赵如是想。      办完正经事,胖子羞愧一下下就嚷嚷着要去吃好吃的了。      虽然才一天没有吃大肉,胖子觉得自己已经瘦的不行了,一定要补一补。      几人到了王氏酒楼,胖子一坐下就叫了三份红烧肉,又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道:“一份我们大家一起的,一份打包给沈兄,一份我单独的,饿坏了……”      左伊无语的不愿意搭理他,扭头朝窗外看去。      王氏酒楼很中心,底下人来人往,热闹非常。      胖子点好菜,看左伊盯着窗外,也好奇的看了看,没啥啊,都是人挤人的。      可是看到左伊忽然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好像看到很奇怪的事情一样,表情也特别的怪。      胖子推了推左伊问道:“左兄,怎么了,看见什么特别的吗?”      左伊被胖子这一推,晃过神来,看了看身边的小胖和病秧子,淡淡的笑道:“没什么。”      事实上,刚刚那窗外一瞥,左伊就看到了一对骑马的情侣,在宋朝的街市上骑马也不算太奇怪,但是那马真的很漂亮,火红火红的,左伊想到了狄青给自己写信说的法拉利。      左伊觉得这个场景真浪漫啊,那可比真开法拉利酷多了,可是下一刻,那马背上的少年仰头一望的时候,左伊觉得时间静止了,那是狄青吧……    作者有话要说:求求求求收藏。 快1000了,传说过了1000的收藏就不是小透明了,如果还没有收藏的亲们,帮忙收藏一下吧,谢谢了。 168、第六十五章:尘埃落定      西夏疙瘩把鄯善国灭了个半死不活,留了一个八宝公主。      然后打出个暂停牌牌,那啥我们停战吧,先踢两场足球热身热身再说吧。      于是西夏边上的情况有些扑朔迷离,老范自然是不高兴,凭什么你说不打就不打,那我那些兵要吃饭要穿衣,谁供着白吃白喝啊!      不行,打,继续打,老范牛脾气上来,才不管人家的暂停牌牌,又不是拍戏,你说cut就cut,太没面子了,我直接把你们cut掉算了。      不想这时候,朝廷就下命令来了。      不能打。友谊第一,比赛第二。西夏大爷们的口号喊的多好,多响亮,多有和平的味道。不能打。      老范生生一口气没被憋死。如果他被憋死了,那他就是民族英雄岳飞了。      百年后的老岳同志也是这样,布置十年马上就可以把敌人歼灭了,这时候朝廷里下指令了,那啥,不能打,回来。      老岳仰天长叹,吐口血就回去了,回去后就被朝廷秘密逮捕杀害了,儿子、女婿、部将都被统统杀光,一个不留。      这就是大宋,一个对文官过分慈爱,对武将过分残忍的时代。也许是因为老赵家自己拿这个皇位不正不顺,有些心虚,生怕来第二个李桥兵变什么的。      老范是文官,他没有岳飞的勇。只是郁闷的坐在军营了喝酒作诗。      心里想着你们让我闹心,我也要让你们闹心。      于是就让狄青把八宝公主带进京了。      鄯善国是个小国,但是怎么的也是个国,公主还是公主,带回去,足够朝廷那些官员们吵一阵了。      狄青虽然知道老范没有安好心,但是部队里的军人的职责就是服从,所以没有办法,只好快马加鞭的把八宝公主带进京,而且一定要赶在蹴鞠比赛之前。      而路上,八宝公主总能给自己整点事,一会脚疼,一会要休息,一会马走不了了,于是就出现了刚刚那一幕,狄青和八宝公主共乘一骑的场景。      路过王氏酒楼的时候,狄青下意识的抬头,快马一瞬间,好像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可是一瞬间狄青觉得自己看错了,此刻那丫头估计还在太学上课呢。      想起来她逼自己看书的场景,就觉得一阵温馨。      这样想着马又快了些,希望早点把八宝公主的事情解决了,去见那丫头。      朝廷一听,丫丫个呸,去打西夏的,西夏没有搞定,倒是把一个小国的公主给带了回来。      都激动了。      这个时候,文臣们还是很浪漫的,对公主神马的动物都抱有一定的好奇心。      如果来的是一个小国的王子,指不定还没有到京中就被灭了,但是公主就不一样了,说不定你娶个公主还能陪嫁一个国家呢,这种好事,谁都想。      连仁宗听说了,都想来瞧瞧,公主长啥样。      仁宗最近宫里生活挺无聊的。      虽然张美人长的很像他的初恋,可是初恋这种东西想着很美好,要是真拥有了,估计就不那么美好了。      开始的时候,仁宗觉得自己真的很幸福,人到中年,突然可以和自己心爱的女人再续前缘,简直就是上天赐予自己的。      可是久了就发现不那么一回事。      尽管身边有个张美人,可是他还是会时不时的想起那阳光照耀的轿子里头微微的一笑倾城倾国的脸。      然后转而想到那个调皮一身男装的小孩,然后就忍不住又拿出那绣着一对傻鸟的手帕一阵傻笑的样子。      长叹一口,终究只是神似而已。      而且最近张美人很不安分,要求很多,就想打游戏的人,总想着要升级了。      她借着仁宗的宠爱,不断的撒娇。      主要是底下的公公们也讨好声片片,都是马屁,拍的她飘飘欲仙。      她发现宫里的阉人就是贪财惹人讨厌,但是脑子还是有些脑子的。      比如那位阎公公,就私下对自己说了,皇帝的宠爱很难持久,一定要乘着宠爱最盛的时候为自己娘家谋些福利。      而且娘家人显赫了,想要竞争皇后的位置也就有了把握,况且皇上真是宠爱的时候,说啥不答应啊!      张贵妃这样一想也是哦。      于是卯足了劲撒娇。      皇上,那啥人家表弟才能俱佳,就一个礼部一个小侍郎而已,你都做不了主吗?张贵妃一边撒娇一边扭身子,撅着嘴巴,让仁宗无奈的只好点头。      仁宗刚刚在朝廷上开了个口。      郭侍郎就吓的屁股尿流,最近参他的人可不少,连平日最亲近的一群大臣此刻也离的远远的,更有的第一个上来参他,目无上官,行为举止不得体,无才无能空有其名。      这一条条的罗列出来,无他,只是他的妹妹郭皇后已经不是皇后,而且再也没有翻盘的可能,因为郭皇后病逝……      如今仁宗说的这个人,可不就是传闻如今最受宠的张贵妃的表亲么,郭侍郎一身冷汗,一脸颓然,觉得自己没有希望了。      别的人等着落井下石还来不及呢,果然他看到自己上司易大人站了出来。      如果是别人,他还有东西怨恨,可是老易,他不能说什么了,他让自己下台,那自己真该下台,没啥好说的,郭侍郎甚至抗争的欲望都没有了。      不想易文章站了出来,却拧着脖子道:“皇上三思,礼部人员合适,郭侍郎工作勤恳,并无大错,皇上冒然调动,怕会寒了臣子们的心……”      被易文章这一顿抢白,仁宗脸色讪讪的,也就是说说而已么,老易你有必要这么不给他面子么?要是你的爱妾天天在你耳边唠叨,我就不信,你不会这么做。      当然仁宗也只是这样想想,没有开口说,他是知道老易是个老实人,就一个老婆,连妾都没有,说出来自讨没趣。      仁宗一边腹诽着,一边笑嘻嘻的说,没事就说说而已。      然后又被骂了一顿——皇上九五之尊,一句话就是圣旨,怎么可以如此随便……      底下的郭侍郎心中一阵感动: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今后一定唯易大人马首是瞻。      回到后宫,张贵妃急切的跳出来问仁宗,成了没。      仁宗抹了满脸的唾沫道:“你表弟想当侍郎让他自己去说,我才开个口就被吐了一脸唾沫,以后不要再让我做这种混账事了。”      张贵妃讪讪的不敢吭声。      第二天也不知是谁约好的一般,联名上书,请皇上早日选定皇后人选,后位不可空,后宫不稳,国家不稳。      洪公公和阎公公在宫里都是老人了。      说起来洪公公的地位还高些,他是从头到脚都是跟着皇上身边的人,自然是宠爱无限,不过说起来比脑子,绝对是外围人员阎公公脑子好使。      宫里面没有秘密,张贵妃撺掇皇上去为自己表弟谋福利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杨太后那里。      杨太后就不高兴了。      你人是我带来的,不好好感恩戴德就算了,怎么尽是做着一些狐媚子的事情。      本来杨太后就只是希望皇上平安,后宫太平,但是发生这样的事,说起来她也有错。      于是张贵妃楚楚可怜的小心翼翼的跪在杨太后的大殿下。她很怕杨太后,因为第一次见这雍容华贵的老女人的时候,她只是个衣裙破旧的无依无靠的女孩,而不是今天这样闪闪发光,是杨太后给了她这些,她很怕,一切忽然就被剥夺了。      杨太后看着地上跪着的女人,几日不见就打扮的如此奢华,不安分啊。      仁宗此刻正在自己的大殿批奏章,不想有个小公公求见,说是张贵妃被杨太后叫走了。      就这一句话,什么都没有说。      仁宗却是吓一跳。他虽然没有亲眼见过,可是宫中的事情,有多阴暗,总是有耳闻的。      急冲冲的带着人马往杨太后的大殿里去了。      宫中的洗衣房,一般是宫中最下等宫女太监呆的地方,主子们是不会轻易过来的。一个脸上有些粉刺的小公公不解的看着细下巴的中年人道:      “阎总管既然是不看好张贵妃,此刻为何又要叫人给皇上通风报信呢?”      细下巴中年人没有直接回话,微微笑的拍拍了那个小公公的肩膀道:“你要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等着看结局就好了。”      阎公公心中得意,想起来左公子那句话:欲速则不达,阎大大还是应该小心计划才是。      如今想想,自己在郭皇后的事情上处理的是太轻率了。不过心中还是略微有些得意,他马上要策划的事情,一定是最好的。      仁宗到了太后殿里,就看到自己的爱妃楚楚可怜的跪在地上,想到有人来通风报信,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平日他素来敬重杨太后,可是这一次,居然被他撞到这种事情,他口气自然不太好。      规矩了问了个安,就开始问道这张贵妃犯了什么错?      杨太后是一心为了皇上好,才会把张贵妃叫过来敲打一翻,可是此刻仁宗的口气,就像一个儿子质问老娘为何虐待他老婆一样,让杨太后立刻就怒了。      这种婆媳关系,在民间就不好处理,在宫中就更不好处理了。      杨太后本来是看着张贵妃是自己带来的人有心提拔一下,想不到这丫的翅膀还没有硬,就来挑拨她和皇上的关系,她自然是心中不喜。      面上温和的道:“恰是有些事要问这姑娘,姑娘在我这里呆的习惯了,动不动就下跪,我这老太婆刚刚还说,如今已经是贵妃了不需要行这大礼的,就是孝顺,不起来,这不皇上就进来了。”      杨太后一边说着,一边让下人看座。      张贵妃现在只是一个宫中初级菜鸟,又受宠,哪里知道那么多,一看有坐就眼巴巴的坐下了。      更让杨太后不高兴,心中梗了一根刺一般……      阎公公在自己屋里数银票,这是他的业余爱好,没事喜欢把自己的家产拿出来数一边。      正数着,就听到有人敲门。      正是那一脸粉刺的小公公。      阎公公不动神色的把自己的宝贝收了起来,开门,严肃的问道:“不是让你没事别过来找我吗?”      粉刺小公公却笑嘻嘻道:“大事,奴才听说了。皇后人选已经定下了,是曹贵妃……” 169、第六十八章:人偶秘密  逛完王氏酒楼,小胖说要去看看他家小月日子过的咋样了。      左伊有些兴致不高,但是想着小七也在那边,自然就一起跟去了。      病秧子赵默默走后头,不知道想啥。。      到了蹴鞠舍,人山人海,宋朝球迷不得了,看球不收门票的时候他们不爱看,现在要收门票了,大伙们倒是三五成群挤着进去。      左伊三人想要从正面进去,还要规规矩矩的买门票,卖门票的大叔居然不认识幕后老板,胖子还过去纠结了好一会,他不是没钱,但是来自己开的店还要付钱,他就不爽了。      胖子虽胖,但也只是个半大的小孩,说自己是老板,那卖票的中年人就笑了。      “龟儿子的,你是老板,俺还是老板他爹嘞,想看就付钱,不想看就滚蛋。”卖票中年人骂出这句话非常爽快,他的亲戚是球员,福利待遇超好,把他给介绍过来卖票了,这可是相当于最初国营商店员工的工作,每日不管多穷多富的人,都要经过他手,不自觉的就档次高起来。      这时候带队的高进正好在遛弯,看到门口争执的人,吓一跳。走过去啥也没有说,就给那四川口音的中年人一巴掌。      中年人愣住了,看到来人是高进,毕恭毕敬的啥都不敢说,摸着脸很是委屈。      就见高进平日高昂的头此刻弯到了屁股上那个位置,平行,口里喊着:“不知公子几位降临,小的没有来得及夹道欢迎,实在是罪过。”      一边弯腰请安,一边还能扭头去骂那愣住的中年人道:“愣着干啥,蠢货,赶紧去拿红毯铺上,免得脏了几位公子的鞋。”      那中年人连滚带爬的居然真的去拿地毯了。      不得不说,高进同学做下人很有一手,看着铺上的地毯,小胖都略有迟疑的踩上,软软的,不错。      三人走进去,高进领着,自然是到了贵宾包厢。      一路上高进非常卑谦恭敬,但是一点都不怕别的球员看见。他的球技不错,但是球员中间还是有很多骄傲的人,特别看不起他,只是他不在意,眼前讨好的是老板,老板喜欢就成了,至于手下有的是方法治他们。      “老高,今天有什么比赛?”左伊看今日看台人坐的挺实的问道。      高进赶紧回道:“左公子,叫小的小高就可以了。我一岁死亲爹,两岁死亲娘,三岁就全家死光了。从小就一个人,娶个老婆和别人跑了,养只狗也被人家的公狗拐走了,现在还要拉扯一个半大的孩子,多亏了左公子,小的才有今天,大恩大德永生难忘。“      小胖听了,在一边感叹:呜呼呼,实在是太惨了,怎么会有人这么惨的?      小赵一直觉得自己挺凄惨的,想不到遇到个人比自己惨多了,一下子心理平衡,看高进这溜须拍马的家伙顺眼起来。      左伊眉头跳跳,小人啊。      “左公子,今天是我们球队和西夏球队的热身赛。“高进看自己表态已经表好,马上转入正题。      话说着,比赛已经开始了。      两边球队有模有样的穿着各自统一的队服,看台上人声鼎沸,球赛这种东西,还是要在看台上和大伙一起喊比较有意思。      小胖一会就像个壁虎一样贴在包厢里对着外头张牙舞爪。      小赵也似乎有些激动,但是控制的还比较合适,没有心脏病发作一类。      左伊一听是西夏,又想到了狄青。狄青在边境打的是西夏吧,如今人家球队都大摇大摆的进来踢球,那估计仗也暂时没有打了,刚刚那一眼,还侥幸的想应该是看错了,可是眼前的局势,明摆着了。      左伊有些兴趣缺缺的看着赛场,小月和小七都下场了,配合的很好,但是毕竟是身体上弱势,不如那些边境整日骑马跑马过日子的人,先天身体素质好,虽然节奏不错,但是踢的还是比较吃力的。      一场下来,居然输了。      那边西夏的球员一个个得意的乱跑乱跳。      按规矩,即使是热身赛,赢了也是有钱拿的。      这些边境球员们,虽说吃住报销公款,但是像这样赢了比赛的奖金就是自己的,虽然是小钱,可是自家的小钱也比国家的大钱珍贵。      高进看几位公子们脸色并不好,但是还没有大发飙,赶紧解释道:“小的该死,这战略是小的安排的,热身赛,保留实力,踢个平手或者略弱即可,先探探对手的实力,而且真正的大奖在正式比赛。“      本来小胖三人还觉得这球要赢还是很勉强的,而且看西夏人耀武扬威,实在不是很爽的事情,这时候听高进这么一说,都乐了。      小人在某些地方很好使,比如足协,比如政府。      比赛结束,小胖三人去后台看了球员。      小七一看到左伊,兴奋的就扑了上去,一把把左伊抱个满怀,就差嗷嗷哭了。      “有人欺负你了?“左伊无奈的拍着抱着自己的丫头,个子又拔拔长高了,拿到现代当个运动员是足够了。      小七摇了摇头,没有吭声。      左伊和小七两人情同姐妹,相处的很好。左伊看小七也很喜欢蹴鞠就让她过来了,想来就算是古代女子其实也渴望一种不一样的生活,此时这样子,她不知道如何说。      高进在一边吓的不行,生怕这小七同志告他一个黑状,他平日可是没有少用特殊手段。      好久了,小七才抬头,泪眼汪汪的看着左伊,说道:“鸭梨很大。“      别人纳闷,鸭梨是啥意思?      左伊点了点头,拍拍小七的肩膀道:“没事,打的过就打,打不过就当是锻炼,胜败乃兵家常事,你们尽力就好。“      大家都知道这就是大老板了,心中颇为感叹,哪一个老板不是催命一样催,哪里有这么好说话,如果说真输了,那真是太对不起老板了。      走的时候,左伊叮嘱了句高进道:“讲究策略是好的,但是同时要提高队员的信心,别到后头真输习惯了。“      下一场,轮到蒙古大爷了。      蒙古大爷想,每人都虐了一遍宋朝的米兰蹴鞠舍,他们也虐一次,拿了奖金去喝酒。      不想这些人,总结了前两场比赛的经验,把蒙古大爷虐的个够呛。      一个个大爷灰头土脸的回去。      还被其他两国大爷嘲笑,想来这偏远的蒙古大军也不怎么样啊。      先不说大爷们的事情。      傍晚了,他们总是要回去兵器司的,小胖足足买了一马车的零食,准备把这一周的吃的都买上。      沈括已经醒了,倒是没有再去作坊了,作坊被炸了一角,正在修葺。      他就在院子里看书,休息了大半天,精神不错。      看到左伊三人回来很高兴,沈括觉得此刻最幸福的人莫过于他了。      这样高兴的他,没有注意到左伊的情绪不高,还以为她是太累了。      胖子热火朝天的搬零食,没好意思招呼沈括帮忙,人家那是一早就去干活了,还晕了过去,他就是身体素质太好,都没有机会晕,不然也装装病人。      想着左兄要是也来扶自己睡他腿上,他娘的,这场景怎么就有香艳的感觉呢。      回屋的时候,左伊发现被子厚了点,还道是那老越终于良心发现了,不知道是沈括给要的。      胖子还在门口喊:“左兄,你真的不去?一起去吧,几人脱光光的泡温泉,坦诚相对,真的很不错。“      “我不去了,想睡觉了。“左伊有力无气的回了一句。      病秧子是心虚,自然不叫了。      沈括是知道情况的,也没有吭声,就胖子叽里哇啦的喊。      左伊开门,丢了个枕头出去,外头就安静了。      然后她一人进屋,关门,趴在床上,窸窸窣窣的从自己小布包里掏出个人偶。      这是第一次狄青给自己做的人偶,还比较粗糙,连是男是女都看不出来,就是底下的“狄“字还清晰一些。      左伊是个女孩,大部分时间很理智,工作中她似乎面面俱到,可是生活中,却比较懒散,甚至是很感性。      她一直随身带着这个人偶,像是带着一种信念,或是一个幸运物品。      就像一休哥有他的白布娃娃,左伊拿着这个人偶会想起那个少年独自踏上征程,在这遥远的不知未来的路途中,每天雕刻一点点,做成的人偶,一定是充满了想念或是惆怅。      她觉得一个用心做出来的东西,一定是有灵性的东西,一定能保佑自己一路顺风,事事平安。      可是当这颗心,改变了,那东西呢?      沈括三人回来,就发现左伊已经睡了。      都跑了一天,也累了,小胖泡完温泉也倒床就睡。      病秧子赵今日可是超出平时太多运动量,幸好温泉不错,加上早上那一吻,实在是销魂,让他难以忘怀,此刻看左伊睡了,他也困的不行了,躺上床后,不一会就呼吸均匀了。      只是沈括,他们走的时候,他睡了一下午,此刻倒还很清醒。      他先是仰着头睡的。因为觉得就算喜欢左伊,可是她毕竟是女孩子,自己是万万不能再作出昨夜那样的事情,太冒犯了她。      可是睁着眼睛怎么都睡不着,还想着左兄一会还会不会起床泡温泉,不过听着她细微平稳的鼻息,貌似睡着了。      沈括想着,我就看一眼,看一眼就回头,这样默默的念叨了好多句,终于鼓起勇气侧身去睡。      然后睁开眼睛,就看到左伊居然是趴着睡的,脸被压的有些扁扁的,超级可爱的样子,又想到女孩子,这样睡怕是不好吧。      似乎证明了沈括的想法,左伊的眉头有些皱皱的,好像睡梦中都不安稳一般,沈括想了想,小心的想把她扶一下,这样睡一晚,肯定会不舒服的。      他的手轻轻的扶着左伊的肩膀,把她轻轻的抱了起来,让她仰着睡。      这时候,一个木头的东西,露了出来。      沈括好奇的拿出来一看,居然是个小人偶。      心道:左兄真是个孩子,睡觉还带着这个。      小心的把木偶抽了出来,左伊被翻了个身,似乎舒服一些,呼吸有平稳了,只是眉头还是有些微皱的样子。      沈括睡不着,手里玩着那个人偶,翻来覆去,没什么特别的,不过黑暗中,摸到了底座有个字。      还是让沈括很好奇。      他起身,小心的推开门,窗外月光还是挺亮,借着月光,木偶底下一个清晰的“狄“字露了出来。      沈括无意识的摸着这个字,颓然的坐在了门口台阶的地上。他忽然间想到了什么,有些绝望的感觉。      他觉得上天给了他巨大的幸福,让他来不及高兴一天,又给了他巨大的绝望,左兄喜欢的人是狄青吧。      那个少年,如此俊美,也只有那个少年,才配得上左兄的容颜。      一阵风吹过,夜并不太凉,沈括却觉得那微微的风像是吹进了自己的骨头一般,刺刺的感觉疼。      他彷徨他纠结,甚至与决定左兄就是男生,他也愿意照顾他,跟随他,可是他从来没有想过,左兄是个女孩,左兄喜欢的人是别人。      良久,他觉得自己平日还算温热的手脚,都已经冰凉如石了,才麻木的进屋。      他把那人偶小心的放在左伊床头,才躺下。      白天他只是向老越要了一床被子,老越还以为是他身体虚弱,拿了一床换了毯子。      沈括把被子给了左伊,自己仍旧盖的是薄毯子。      刚刚吹完风,只觉得浑身冰凉,毯子盖着一点都不热,更要命的是,沈括听着床边细细的均匀的呼吸声,觉得自己的心也一并冰凉凉的。      他微微侧转身看着左伊,厚被子盖着,温度合适,她睡的比较安稳,不像昨夜老是乱动。      沈括觉得冷,他多想此刻有一个怀抱能抱抱他。      可是没有。      左伊冷的时候,他会抱她。可是他冷的时候呢?谁来拥抱这一颗冰凉的心?谁知道他心中的苦涩?      看着跟前睡觉皱眉的左伊,沈括多想伸手去把她的眉头抚平,可是又不敢,他的手凉的很,和左兄平日的手一样,他怕太凉的手会惊醒她,让她不舒服。      这个夜晚,你睡了,我醒着。      这个夜晚,你温暖了,我冰凉着,从头到脚直至心底……       作者有话要说:补昨天的。。抱歉了。 今天的晚点再发。 170、第六十九章:小沈表白   第二天,天未亮,左伊就醒了。      看着床头的木偶,想着昨晚自己就这样睡着了,心中有些不是滋味,自己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在乎那个美少年吧。      不过新的一天又来临了,人总是要向前看的,不是么。      左伊看了看一边的沈括同学,他把自己身体卷起来,好像很冷很没安全感的样子,觉得纳闷,小沈同学一直都是小康家庭中的独生子,平日左伊都很羡慕他,觉得只有他这样纯粹的孩子才会有多余的脑袋留出来想奇奇怪怪的东西。      此刻见他皱着眉头,身子卷曲着,很不舒服的模样。      左伊悄声起来,把自己的被子轻轻的盖到了沈括的身上,拿了些衣服就出去了。      左伊穿着一身白衣,旧布鞋,没有弄出响声,像只猫一般轻巧的就到了温泉那里。      天气微凉,别处已经有丝丝秋意,落叶飘零,可是此处,夏非夏,秋非秋,山上没有树,只有成片成片突兀的石头,看上去很苍凉。      山下却绿意黯然,花草丛生,一池暗红色的水自由活泼的冒着泡,烟雾缭绕。      自然一向是有奇迹的。      很多人类的小心思和自然的奇迹景观一比就会显得可笑,所以现代那么多人,才会显得无聊的要去探险,要去旅游。      因为心需要一个寄托。      左伊走到这里,心就突然的开阔了许多。      她承认,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那个少年,美的实在是耀眼,初见他,左伊不管承认还是不承认,她迷失了。      英雄救美这种桥段总是能让美人心底留痕的。      左伊对那个舞刀弄剑帅气非常,说话却温温柔柔的美少年心里是有些许挂记的。      给他做东坡巾,送他《春秋左传》,收到他的木偶,收到他没有谈情也没有说爱,只是一些生活琐事的信,两人相识相交,已经不是最初的容貌惊艳,而是一种心里的交往。      左伊以为至少在写信的时候,她和狄青的感觉是相同的吧。      左伊乐呵呵的把自己生活的每一个细节与狄青分享,并分享着狄青在战场上的欢乐时刻。      她以为这时候,两人是一样的,至少左伊是笑着看信,笑着写信的。      可是昨天那一幕,让她觉的不是这样的。      来这边实习的前一天,左伊还收到狄青的信,可是并没有只言片语提到那个女孩。      左伊觉得很委屈,很懊恼。他们共乘一骑,多么骄傲,多么般配。      想到自己在看过的一本书《自你别后》。女孩在未婚夫死后收到他的电邮。      “他说他不能跟我结婚了,因为他突然领悟到,原来一直以来,他对我的感情就是亲人不是爱人,他忽然开了窍似的,迅速把我跟他十几年的感情定位为兄妹情感,然后他才坦诚在战火中遇到心目中的女神,就如一部旧电影《战地情人》所展现的那样,男主人公从见那女主人公第一眼,就跟失了魂似的爱上她。   爱上她。难为他在那一刻还记得跟我发小的感情,可惜他忘了,他曾经也说过他爱我。”      左伊看了这本书,看了开头就很难过。      战争很残忍,可是战争的爱情很美,美的像一粒枪子打进脑袋开的血花一般,无法形容的决绝。      是不是狄青也是如此,英雄美人,战场上最不缺乏。      左伊不敢深想,可是又不得不深想。      自己对狄青来说,只是大哥的妹妹,邻家女孩一般的寄托吧。      这样想着,左伊又觉得伤神的很。      只好闭上眼睛,一遍又一遍的继续打太极。      离开父亲好久了,忽然有些想念那个男人,尽管不知道那个男人的柔情是真是假,但是毕竟是父亲啊。      左伊不知道太极能有什么用,可是自己却控制不住的一天天在改变着容颜。      上一次见狄青,左伊已经比较大胆了,似乎容貌也是资本,左伊那时候也算的上美人了,虽然还是没有狄青妖孽。      可是似乎是平起平坐没有问题,左伊很执着,狄青那么美的人,怎么舍得用自己的平凡去污染他的眼睛。      心魔在折磨着左伊,太极也打的不平静,这里是一池血红的温泉,不是冰山圣地,是老越们似为鬼地的阴寒之处,一头束发,白衣飘飘,开始只是微风,然后就慢慢的汇聚在左伊的周围……      老越昨晚大杀四方,坚持了六分钟,比平时足足多了两分钟,把他家的婆娘爽死了。      今天一大早,他像往常一样早起煮饭,不想他婆娘把他推了出去,温柔的说道:“老爷去散散步回来吃饭好了,奴家会做好等老爷的。”      于是老越大摇大摆的出来散步。      人都是有好奇心的,他提示小胖等人,那里有温泉,但是那里闹鬼,小胖等人不信,照样去温泉蹦达,也健健康康的,于是老越想去探探险。      不想,他轻手轻脚的刚刚靠近,就看见池子边有一个白色的身影,速度非常快的在飘,把他腿肚子都吓软了,连滚带爬的跑了回去。      大战老婆的雄风又不见了。      凤凰涅磐是需要过程的,火烧其实并不是过程的全部,就像那些练法、轮大法的人,拿着汽油去自焚,并不能真正神仙,烧焦是一定的。      用火烧只是形容一种煎熬的过程,一种锻炼身心的过程。      左伊老娘是容貌倾国。单凭一个隐约的侧脸就能吸引仁宗追求上门,就能吸引才俊左承仕不顾门第差距受辱甘心求美。      一个如此美貌的女人,没有获得幸福,于是她终结了自己女儿的美。      以左承仕的俊美和左伊老娘的纯美,生下的孩子,本该是万众瞩目的,还在襁褓之时,仁宗就好奇的派人打听了。      貌丑。      这两个字,可以改变一个女孩的一生。      这一切,终归是在来自现代的左伊到来之时重新改变。      她其实不是在改变,只是一点一点的恢复她本来的容颜而已。      这一刻,脑海已经无意识,左伊什么都不想,空空的,打着太极,现代那些专家教授天天喊着空杯心态。      你去叫老板加薪的时候,老板笑而不提你的薪水有多低,拿着面前的空杯子摇晃,你以为老板要你倒水,你卑躬屈膝的拿上水壶,正要满上,老板摇了摇头道:      “NO。空杯,你知道空杯心态吗?你不知道吧,不知道回去想想再说。”于是老板用一个空杯子把你打发了。      你百思不得其解,空杯是什么,你只知道,再不加薪,男朋友就要和别人跑了。      左伊惶惶然的,找到了一种空杯的心态。特么的什么空杯,空杯就是你被打晕,脑袋什么都不能想,只有一圈一圈的星星的时候,那一瞬间你空杯了。      左伊晕倒的那一刻,觉得特么的,她是被自己打太极速度太快绕晕的吧,下一刻就想到了,不要在池子边玩耍,危险……      老越跌跌撞撞的往回跑,正好撞上了已经起来的沈括。      “怎么了?”沈括拦着老越问道。      “沈公子,有鬼,温泉有鬼。”老越一边说,一边腿肚子还在打斗。      天才朦朦亮,沈括想来应该是左兄,老越看岔了,想到早上醒来自己身上的被子,又一阵纠结,左兄,他到底该如何是好。      “没事,老越,我去看看吧。”沈括安抚了一阵老越,往温泉那边走去。      老越是个胆小的,屁颠颠的客气一句又跑回去了,家里婆娘虽然长的不好看,但是胜在身体强壮结实有安全感。      一回去,老越看到自家婆娘肥硕的身影就觉得一阵安心,婆娘还在煮饭,站在灶前扭动着丰满的腰肢,老越一把抱了上去。      婆娘一看那瘦干干的十根手指头,不是自家那口子的们,屁股一顶,骂道:“死相,又想了,人家不要拉……”      见身后的老越抱着自己只喘气不说话,婆娘饭也不做了,扔了锅铲,转身把老越瘦干干的身子抱起来进屋关门,吱吱呀呀……老越发现自己刚刚见鬼了,还没有缓过劲来,就被□了,他躲在角落里呜呜咽咽。      婆娘满意的继续去煮饭了,锅里的水刚刚开,又不到五分钟……      沈括一路走到温泉,其实心中有些忐忑,他想见左兄想和她在一起,每一天每一时每一刻,可是他又怕,有些东西,不知道是幸福的。      正如左伊对狄青的疑惑一样,小沈也疑惑,他想问:你和我有相同的感觉吗?那些在一起的日子。      他不敢问。他只是知道,除了在一起的日子以外,他都不会快乐。      沈括惆怅纠结,终究还是往温泉那边走去,怕左兄在泡温泉,沈括故意走近的时候弄出点动静,可是却一点回应都没有。      总有些不好的预感,沈括急急的跑了过去。      只见一个白色身影在池子里漂浮,沈括想也没有想,就跳下池子。      左伊晕乎乎的,还在想,特么的晕在了炕上了吧,怎么这么热乎,或者是席梦思,软的……飘啊飘的……      忽然间觉得可以抓住什么,感觉自己要窒息的左伊本能的就伸手抱了上去。      沈括刚刚下温泉,就感觉到左兄拥抱,很紧很用力,不顾一切般的抱了上来,让他动弹不了。      而且是在水里,沈括也浑身温热的,他本来是想伸手去抱左伊的,想不到被她抢先了,反而动弹不了。      就像下水救人,溺水的人总会无意识的拖累你,紧紧的抓着你,不放开你,总是有很多英雄,救了人自己下去了。      因为被救的人,求生意志太强了。      左伊觉得自己在沉溺,沉溺,不知道到了哪个黑暗血红的世界,却恍然间看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想也不想的就抱了上去。      沈括很吃力的拖着左伊,半拉半扯的把她弄到了岸上。      两人的衣服都湿透了,一个醒着,一人迷糊着。      “左兄,左兄,你醒醒,是我,沈括,你醒醒?”沈括顾不得其他,拼命的摇晃左伊。      她身子湿透了,很烫,衣服也散开了,她没有缠胸,早上出门打拳从来就穿的很薄,方便运动,此刻水浸湿了,甚至可以看出细细的凸点。      纯洁的沈括紧张的一直摇晃左伊,一只手却按在了点点上。      “左兄,醒醒,你快醒来。”沈括很焦急的喊道。      但是这里距离屋子还有一段距离,又是山背,根本就没有人会注意到发生什么事情。      沈括看着昏迷不醒的左伊,想着她曾经说,如果赵兄要是临时心病发作,具体的救治方法。      这样想着,沈括闭着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气,对着他想都不敢想的嘴唇,亲了上去。      好吧,沈括知道了人工呼吸的第一个步骤,需要嘴对嘴,但是左伊当初说这个的时候,大家都当笑话听的,连病秧子赵自己都觉得可笑,沈括没有注意听下面的。      草地,很软的草地,沈括让左兄枕在自己的腿上,朝阳初升,阳光密密麻麻的散落开来,温泉依旧烟雾缭绕。      他小心翼翼低下头的亲着吻着,用舌头舔着,还用手微微的托起左伊的脑袋。      这个场景很美,除了男女主人公的衣服有些滴水,容易感冒。      如果旁边有旁边一定会大喊,CUT,人家只是热晕了,心脏正常,呼吸正常,你搞毛啊!你想亲就亲,太随便了吧,好吧,周围没有别人,你随便亲吧。      旁白被拍飞,沈括小心翼翼,虔诚的怀着救人的心态一点一点的吻他的女神,他的左兄,      他吻着那紧闭的嘴唇,一动不动,他觉得这样是很亲密很幸福的时刻,可是也觉得不对,这样不能让左兄醒过来吧,对了,度气,一定是要让左兄的嘴巴张开才能把自己的呼吸传给左兄。      他又小心的把左伊的下巴抬高了点,用舌头轻轻的去顶开,在仰头那一瞬间,那窄窄的樱桃小嘴微微张开了。      沈括的舌头终于进去,他尝到了一丝甜味,还感觉到了紧,她的嘴巴真小,沈括想试着嘴对嘴的呼吸,却怎么都做不到,只是觉得自己的呼吸也越来越困难,胸闷,全身燥热。      可是左兄还没有醒,他放开了左伊,深呼吸了一口,调整了一下姿势,继续再接再厉的治疗。      睡美人为什么会被王子吻醒,大概是觉得呼吸困难了吧。      左伊感觉到有人抱着自己,有人在吻自己,湿漉漉的吻,毫无技巧的吻,那样的小心,那样的珍爱,一点不冲动,一点不疑惑,很坚决很细致。却让她醒了过来。      “唔……”左伊睁开了眼睛,看到还抱着自己,正在努力自学接吻的沈括很近很近的脸,四目相对几乎可以碰到对方的睫毛。      沈括松开了左伊。      “沈兄你在干嘛?”左伊有些微微喘气,问道。      沈括一脸纯洁又害羞的模样道:“左兄,你落水了,怎么叫都不醒,于是就用你上次说的人工呼吸,你看,我把你救醒了。”      左伊感觉到自己嘴唇还留着不一样的触感,不是病秧子赵的野蛮,也不是王安石的霸道,只是一种细心小心的亲吻,让她的心有那么一点点,一点点的不一样的感觉。      不过还是囧了一下,自作孽啊。      看着沈括手足无措的模样,想到自己还躺在他怀里,左伊觉得很安心,沈兄永远都是能让人安心的男人。      “谢谢你,沈兄。不过人工呼吸可不是这样,这样你只能对你喜欢的姑娘做,懂吗?”左伊和沈括没有什么顾忌,向来有什么说什么,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现在的状态。      沈括有些劫后余生的兴奋感的看着这个才醒过来就开始说教的左伊,只觉得她的容颜比平日见的每一刻都要美,脸色潮红诱人无比。      “你说的是这样吗?”沈括低头……       作者有话要说:明日起,应该会恢复正常双更,谢谢亲们谅解。 然后,再次求求求求收藏。 171、第七十章:F 4 分离 嘭!   爆炸了。   第五次做的药丸失败了,每次把硝酸甘油放进去,用力一砸就爆炸了。      病秧子赵在远处有些颤巍巍的看着这不断爆炸的作坊,心中有些感动又有些疑惑。      如果不是了解左伊沈括他们的为人,他甚至以为他们这是在害他。      不过想想,他现在只是一个病皇子,也不需要花那么大力气谋害他,让他一激动,旁边没个人估计就可以与世长辞了。      沈括白皙的脸膛,此刻已经弄的很狼狈。可是让作坊其他研究人员敬佩的是,这丫像个超人一样,屡败屡战。      一边帮忙的研究人员看他不断的在弄小药物,心道:这位沈公子果然是天才,如果炸弹只有这么一点点大,方便运输,说不定还可以绑在身上,往敌国闹市区一站,全部都灰灰湮灭……      可惜此人不是投身于现代美国,不然拉登大叔一定会给他个重要职位的。自杀性爆炸的鼻祖。   天才沈括是幸运的。      据说爱因斯坦同志死后希望把自己火化了,但是人们从其遗嘱里没有看到完全火化两个字,于是自作主张的把他的大脑留下了。      一个叫哈维的医师把他大脑整个弄出来,泡在消毒水防腐药水里用树脂固化,并切成了大约两百片供自己和科学界研究。      结论是他大脑里负责计算部分比别人大15%。      沈括在中国,虽然他此刻的脑袋活跃无比,智商高的出奇,可是不会有人想把他脑袋切片。      他是一个严谨的人,对别人从不轻易许诺感情。一旦确定了感情,他会勇敢的走下去,而且心无旁骛。      就在今天早上,他终于做出了个艰难的决定,他决定告诉左兄,他喜欢她。他原以为他可能没有办法做左兄的爱人,但这并不代表他没有爱着左兄,天涯海角一样可以追随,只要他幸福。      可是当他可以做左兄的爱人的时候,左兄却心中想的是别人的时候,他又该如何自处?      沈括轻轻覆上一吻,郑重的说:“我等你,左兄。”      左伊最近都被吻麻木了,本能的就想反抗,没有想到自己还没有来得及反抗,沈括已经蜻蜓点水一般过去了,轻微的碰触挠的她的她嘴唇痒痒的。      实在不懂,小沈这纯洁的娃娃哪根筋不对了。      忽然才发现自己一身湿漉漉的,和沈括此刻的姿势别提多暧昧了。      她的身体已经开始发育,宋代衣服宽大,男生有多涂脂抹粉,娘的很,所以要女扮男装还是很容易的。      但是此刻湿漉漉的衣服,就把胸前的两个小馒头抽抽的冒了出来,刚刚长大不久的小胸部特别敏感,他丫的这么纯情这么美丽的吻,完全符合左伊对初吻美妙的定义,这个环境也不错,水池,绿草,小花,朝阳,连姿势也是这么唯美,女孩躺在男孩的腿上。      但是谁能解释,沈括那只手为毛会盖着她的小馒头,为毛,她的小馒头抽抽的比平时肿了许多。      完了,左伊此刻心中想法复杂,压根没有听到沈括同学什么我等你,你等我的许诺,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就跑,一阵风就不见了。      沈括看着那敏捷的身影,有些无奈,不过抬起手来,现在在发现手下按的居然是,居然是……      他一阵脸红,心中雀跃不已。      他说出口了,他忽然觉得心不再寂寞,不再孤单。      对很多爱左伊的人来说,左伊是一部分。   对沈括来说,左伊是全部。      也许这就是他们的不同之处。      沈括看明白自己的心,不再焦急,专心的去研究工作了。      此刻的他要研究任何一样东西,都会和世界的天才一般,那些复杂的计算和配方在他眼里只是欢快的音符。      下午的时候,他就笑眯眯的拿出了两粒药丸,递给了左伊。      沈括这丫比左伊能装,左伊开始还有些不淡定的,但是想到平日这个困窘的理科男都这么若若大方,自己再别扭也没有意思。岂不知沈括同学窥视左伊同学很久了,每一日都是这么窥视迫切,一如既往,自然没有什么改变。      “这个可以吃了?”左伊看着两粒药丸,一粒大点,一粒小点,问道。      沈括很兴奋的指着小的药丸道:“这个是赵兄的药,每次吃的时候最好含服,放在干燥的地方即可。”      “那这个呢?”左伊指了指大粒的药丸问道。      沈括略有些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说道:“试着做了一个稳定的炸弹,先用百分之七十五的硝用水溶解,然后装百分之十的硫磺放入其中搅拌,最后在用百分之十五的炭投入,吸干后把炭取出来碾压成粉,然后晾干,在用牛皮胶溶液与酒精混合喷洒在药粉上,滚成粒子,额……这东西可以安全的携带、生产、保存,威力比前些日子的爆炸大多了,名字还没有想好,左兄你来取吧。”沈括就这样浑不在意的把自己突破历史性的研究,人类历史上第一粒安全的黑火药放在左伊的手心上。      左伊开始还是浑不在意的,摇晃着这大粒药丸,心道沈括不会也和十全大补丸一样,作出功力大小区别的东东,没有想到居然是火药。一下子觉得手上沉甸甸的,好像拿着个定时炸弹一样,虽然小沈同学说安全,可是再安全它也是火药啊。      左伊小时候一点都不调皮,很讨厌过年出门处处是鞭炮的场景,小孩还会玩火柴炮,摔炮等等,虽然是小玩意,但是有一年还是把她崭新的裤子炸了个洞洞      眼前这小球的威力可不止把裤子炸个洞吧?      左伊小心的看着手上的小丸子,不敢握紧,也不敢松开,紧张的看着小沈同学问道:“不会爆炸吧?”      “我就在身边,如果爆炸了,我们一起。”沈括难得的还会开玩笑。      卖糕的,左伊很想把手上的丸子丢掉,又不敢,怕自己丢的不远,在身边爆炸了,或者丢到了某人,太危险了,就算是砸到了花花草草也不好啊。      “就叫火药吧。”左伊没有给这东西起名的魄力,他本来就有名字。      胖子在一边,不知道所谓的火药有多大威力,只是摇头晃脑的道:“会喷火的药,听起来不够响亮,不如我们改叫震天虎怎么样?”      左伊额头一滴大汗,变形金刚他丫的会来找你麻烦的。      于是沈括两手一拍,学名火药外号震天虎的炸弹就命名成功了。      老越十分谄媚的站在一边,眼巴巴的看着左伊手上那粒黑色的丸丸,仿佛在看真的十全大补丸一般。      那只手,握的是他的前程啊。      接下来的事情交给了小胖。      小胖自然不可能和老越按手指头,你三我七还是你四我六了。      兵器司是不可控制的,本来就是国家机器。      小胖只是按照左伊的要求,今后兵器司订购原料,优先从他们那里购买。      虽然小胖左伊还没有开一个原料厂,可是小胖一想,老爹不是管三司么,那里多的是原料,从哪里买不是买啊,肥水不流外人田。      老越哪里还顾得上原料,一听这配分给贡献出来给朝廷,贡献给朝廷那不就是贡献给他了嘛!他笑的眼睛都不见了,比胖子的眯缝眼还要眯缝。      病秧子赵开始是怀着巨大的希望来的,觉得大伙真是对他太好了,还专门为他弄药。      如今药出来了,这个黑色小丸子是关键时候救命用的,可是他却不开心。      看着沈括一脸笑容,小胖三分奸笑,左伊还在观察手上的丸子,齐刷刷的冷落了他,有些不适应。      不过他也知道,要是真能批量生存这种武器,宋朝何至于会孱弱如此,泱泱大国却年年给他国进贡。此事非同小可,他都不知道,自己就在这里院中看看闲书,沈括就能捣鼓出这样威力无穷的东西,此人真是太过强大。      幸好,四人当中,病秧子赵觉得沈括是最容易揣摩心思的,心思很浅,很单纯,要控制也不太难。      而且自己的药还是他弄出来的,病秧子赵此刻有一种惜才又忌才的情绪,但是很快又压了下去。      药丸的配方沈括很白目的要直接写出来给小赵同学,却被左伊阻止了。      左伊只是拉扯了一下沈括的衣摆,沈括虽然觉得奇怪,但是还是顺从的缄口不言。      病秧子也没有在意,在他看来,如果很容易就写出配方,那么多太医下力气去弄,也没有弄出来,如果真就轻易弄出来,他还不大相信,况且还没有实验过,也不好贸然说可以。      而且敢不敢用,也是考验魄力的事情。病秧子赵收了药丸,小心的放在盒子里,不是不信任,总归是要给宫里的太医验验的。      傍晚的时候,宫里的公公就来了。      小赵的药初步成了,并不需要一直呆这边,说是家里有事,就先回去了。      那个小公公面生的紧,阎公公没有亲自来。不过他还是趁着大伙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的塞给了左伊一张纸条。      病秧子赵拿着那粒药丸,眼神复杂的看着左伊,这一走,怕是今后再也没有四人兄弟的生活了。      他没有告别,没有细说,就那样坚定的毫不怜惜的踩上小公公的细细的背,上了马车。      他要先有权,阎公公如果派人来这里接他,意味着事情已经有结果了,那么他也要尽早回宫完婚,他15岁了。      皇上还是没有子嗣,太子也没有指定人选,不少朝中大臣已经开始劝谏了。      如果他想,那么他要开始展示属于他的实力,他要娶高滔滔,拿着手中的药丸,他心中一阵激动,却又莫名的痛楚。      舍得舍得,总是要有舍有得。      其实他心中未必没有一个深藏的声音,在呐喊,他要当皇帝,给他四年时间,他要在左伊及笄礼前,坐上那个位置,那时候,天下最珍贵的后位,他拱手相让又何如?      是的,他心底这样喊着,可是这个愿望太遥远,他连太子都不是,仁宗身体健康,他先做的该是稳住自己才是,这样想着,马车已经徐徐前进好远了。      沈括看着那马车远走的影子,问道:“左兄,为何不让我把配方告知赵兄。”      小胖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神情看着沈括解释道:“笨蛋沈兄,配方是宝贝,你还记得我们第一张做酒的方子,拿了半个王氏酒楼,你就这样给赵兄,赵兄也不稀罕,反正他有的是钱,给谁不是给?”      左伊没有吭声,她丫丫的有私心啊。      昨天好心救人反而被轻薄了,病秧子赵身残志坚,这种人偏激了很可怕,也许若干年后,这张方子说不定是他们的保命方。      胖子这么说就揭过了,沈括虽然不太赞同,但是也没有说啥。      接下来的日子,左伊把病秧子赵的床占了,不管不顾的把小胖踢到了靠门的位置,在小胖的床上挂了个帘子。      沈括知道内情,每夜害羞的守着帘子幸福的睡着了。      胖子只嚷嚷左兄太霸道,但是每夜照旧大声打呼噜。      最后几日,病秧子都没有回来的意思,小胖难得不用上学,潜下心来和左伊研究了一下接下来的经商策略。      沈括依旧泡在兵器司里。      老越最近走路蹦三尺高,吃嘛嘛香,看谁谁顺眼,他家的婆娘,媚眼滴得出水来,她家那口子,时间又长了,七分钟,好讨厌啊……      胖子咬着一直鹅毛笔,满嘴毛,浑然未觉。在纸上涂涂画画,要是这副场景让他老爹看见了,一定会以为自己的宝贝儿子被鬼上身了,居然这么努力学习。      “左兄,你说的这个银行和钱庄的区别,我有点懂,不过还是不太懂,如今我们虽然余钱挺多的,但是要冒然开一个银行,估计还是会赔本。”胖子吐了一口嘴里的毛皱着眉头,像个老账房一样说道。      这是胖子第一次反对左伊的意见。      左伊其实也不太懂,但是觉得眼前自己赚的这些钱,在病秧子赵这种级别的人眼里看来都还是小钱,小打小闹,真的成不了气候。      而且每件事都是随性而至,并不系统,很难有一个完整的规划,看上去有钱,实际上,东墙西墙的,也不知道花哪里了。      前世左伊就是在银行上班的,觉得还算是熟悉,如果能把现在的钱庄转化为初始银行,那样的力量可不就是如今这么轻微了。      几人就这样各自忙各自的,很快就结束了这段实习生活,沈括在兵器司里如鱼得水,实验室是研究者的天堂。      呆这么些天,都有些恋恋不舍,当然更不舍的是可以和左兄在一起。      虽然每晚都只是守着一个帘子的身影晃动,但是那也足够。      明日是米兰蹴鞠舍与那些邻国大爷决战的日子。      或许是今时不同往日,大伙都很激动,仿佛在蹴鞠打败他们,国家也能挣回点面子,于是连太学都默认的放假了。      比赛这天人很多。      左家的大哥二哥还有光哥都来了。当然有光哥的地方自然有光哥表妹若婵。      一周不见妹妹,二哥敏感的发现,貌似有什么不一样了,只觉得妹妹那张连愈发像记忆中的母亲,美的不似凡尘中人。      那一天,那家伙,用宋丹丹的话来说,那是人山人海啊,人相当的多。      “表哥,这里人好多啊,不能去个清静一点的地方看吗?”若婵表妹撅着嘴,指了指看台最前面的一圈屋子。      光表哥也无可奈何啊,那啥,有时候不是有钱就可以的。      然后若婵表面就看到左伊和一个蓝衫少年还有一个穿花布的小胖子走了进来,却有人专门恭敬的相迎,心里那个郁闷。      光哥咳嗽了一声,解释道:“这个蹴鞠舍貌似是左伊和朋友一起开的。”      若婵同学惊的张大嘴,都合不拢。怎么会这样……      “狄青,你们家乡真热闹,难怪你不愿意当我的驸马。”一个穿的很另类很华丽的姑娘跟在狄青身后笑嘻嘻的说道。      “公主请自重,下臣只是奉旨陪同。”狄青一脸认真的说道。      却是看的八宝公主心跳跳,死相,认真的样子也那么好看啊。      她才不管呢,她认定的人,就是他。她尽量往人多的地方挤,惹得狄青不得不在后面跟着,后来没有办法,她握着狄青的手,狄青只能这样,才不会把她弄丢。      忽然一阵响声,人潮涌动起来,原来球员出场了,看台的观众沸腾起来。      小七,小七……七公子,旋转飞跃球无敌……      小月,小月……我爱杜小月,我爱杜小月……      高进,高进,出场必进,声音弱了点……但是丝毫不逊色,中年大叔也是有粉的。      一下子左伊站在沈括和小胖中间都被挤着往前走,似乎是命中注定一般,一阵欢呼过后的停止,左伊等人好不容易停下来,抬头。      正对面的少年,正是狄青,他的左手紧紧的抓着八宝公主的手,错愕的看着左伊。      沈括看到这个场景,本来是应该开心的,可是不知道为何,他不愿意,不愿意左伊有丝毫的不开心,看着她勉强的笑道:“狄兄,好巧,原来你也在这里……” 172、第七十一章:皇子设宴   狄青似乎也感觉到了不妥,伸手想要挣开八宝的手,却被拽的更紧了。   八宝公主昂首挺胸,得意洋洋的,想要知道狄青是如何介绍她的。   胖子看到狄美人,乐呵呵的直流口水,狄美人真是美,完全没有注意到狄青身边还有个人。   沈括因为猜测到左伊的心思,此刻看到狄青手携美人出游,只觉得对左兄太过残忍了一些,他本来是站在左伊身后,护着她前进,怕她被人挤了,此刻不着痕迹的站到了左伊的身边。   一只手毫不犹豫的握上了那只有些颤抖的冰凉小手。   不等狄青说什么,他先开口道哦:“狄兄携美同行,我们就不打扰了。”   说着沈括就拉着呆呆的左伊走了,小胖被他们家的小沈子突然的这么一下王霸之气给震住了。   沈兄这是怎么了?难道沈兄喜欢狄美人,看到狄美人居然带了一个美人,恼羞成怒?一定是这样,小胖这样想着安静的跟在后头,几人进了贵宾包房。   想不到八宝公主,也是个豪气的,早就定了贵宾包房,就在隔壁。   一路上左伊走的那个别扭,看到那手握着手,面对着面的样子,就有些不可思议。   难怪说笔友网友都是见光死的动物,在信中可以那样无忧无虑的聊着,没有顾忌,也没有其他,可是面对面,只能是一句,好巧,原来你也在这里……   看着狄青身边的姑娘,天生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气质。容貌不算顶尖,但是那种娇艳绝伦的感觉是无法拟比的,五官有些混血,自然是比汴京这边的姑娘好看出挑,这就是狄青从草原上带回来的女人吧。   他们骑着那匹火红的法拉利,左伊踌躇满志起得名字,以为是两人的秘密,想不到,分享的却不是她。   这一切的一切让爱记仇的左伊都很非常的不高兴。   看着那女孩洋洋得意的笑容,左伊甚至幼稚的想,搞毛啊,不就穿女装啊,不就是混血啊,姐姐我穿女装,还是古今混血,比你漂亮一百倍。   好吧,这些都是想想而已,她很没骨气的被小沈同学拉走了。   但是这时候,多么感谢平日木纳的理科男伸出的这只援助之手。   她也是有人牵的,所以输人不输阵。   这边八宝公主很豪放对狄青说:“你们家乡的男人都是长的那般好看的吗?刚刚那个穿白衣服的,生的比你还漂亮,就是娘了点,没有你英武,要不然我就跟他去了,他好像和你很熟啊?”   狄青脸色阴沉,到了包房,已经没有人拥挤了,甩开了八宝公主的手道:“公主请自重。”   然后就站在一边不说话。   实际上他很想去隔壁。   想着那丫头就在隔壁,刚刚她那个表情,一定是很难过的。   笑的一点都不美。在狄青心中,对左伊的印象一直是泉州左家后院那个平凡的丫头吧,有小心思可以分享,会鼓励他前进。   八宝公主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的背影,又一阵陶醉,腕动飘香,轻衣飞扬。   他在战场上,青铜面具,奋勇杀敌,杀伐果断。生活中却是如此美丽,一站一坐都是风情,无论是哪一面都让八宝公主非常的痴迷。   包房的隔音效果好些,但是还是能听到解说员的解说。   特意设置的小喇叭,其实就是很简单的绳子穿的简易电话。   “看,那就是小七,小七有没有?有没有?那啥蒙古成吉乌土谷瓜瓜,名字太长的家伙,一脚被小七踹飞了,他将是历史上第一个玩蹴鞠被踹出场外的人吗?这算不算犯规?不算,当然不算,裁判都是我们的人嘛!”   解说员解说的相当的彪悍,语速很快,欺负那些外国球员听不懂汉语。   而且翻译也来不及翻译。   总而言之,场上形式一片大好。   狄青在想,此刻那丫头会是什么表情,是不是会雀跃的亲自在那里喊:小七,加油。   他转身对身后的八宝公主说道:“我想去隔壁拜访一下同学,公主可否就呆在这边,我一会就来。”   “不行,你们皇上都让你贴身保护我,我要是出了什么事,你要负责,要么你带我一起过去,要么你和我呆一起。”八宝公主丝毫不让步,之前要成婚那夜,这丫的就跑了,这次再不能相让。   狄青很郁闷的继续看球。   左伊和沈括小胖在包房里,看着外头一片形式大好,小胖异常激动。   全身的肉都在抖。赢了球赛,米兰蹴鞠舍就更有名了,钱啊,哗啦啦的流啊,流啊,都流进了他的口袋。   左伊却心不在焉的看着自己隔壁的包房,奶奶的,古代不是很重视男女大防的吗?光天化日,一男一女独处一室,什么意思啊!   我数六十秒,狄青你不出来,你自己看着办。   左伊自己和自己较劲。   六十秒过去了,隔壁没有动静。   一百二十秒过去了,隔壁还是没有动静。   马勒戈壁的。   左伊不数数了,算了,就那回事吧。她反常的来回踱步,小胖还以为左伊是担心球赛,安慰道:“左兄不要紧张,此赛一结束,不管输赢,我们米兰蹴鞠舍的品牌算是打出去了。”   沈括在一边看着左伊这副心浮气躁的模样,又是心疼又是难过。   他心疼,他的左兄也会有这样的一面,从来云淡风轻的她,此刻居然这么不淡定,像个暴躁的小孩,需要人安抚,但是这个人不是他。   他亦难过,左兄心中的人是别人,他看的那么清楚,那么明白,那么无法言语。   “要不,左兄,我们去把狄青叫来一起看球吧?”沈括提议道。   对,左伊需要一个借口,沈括给了她借口。   于是小胖就去把狄青叫来。   狄青来了,身后还跟着那混血小美女。   狄青生怕八宝公主又说什么话引起误会,抢先解释道:“这位是八宝公主,我只是奉命保护她的。”   小胖一听说是公主,围着八宝转了几圈,很陶醉的说道:“原来公主长这样,真是美啊。”   八宝公主本来是很不喜的,被一个小胖子围着转,怎么看怎么不适应,可是小胖那妙口一开,她就高兴起来了。   沈括也看了一眼那八宝公主,果然和中原内地的姑娘不同,生的眉眼极大,鼻梁高,五官深刻,有另外一种张扬的美,不过和左兄比,他还是喜欢左兄这样,一颦一笑皆有风情的细腻。   胖子很没眼色或者说很有眼色的把公主拉去说话了。沈括站在一边,狄青和左伊站在一边。   两人恍若是看球赛,两个少年,风度翩翩,各有千秋。   沈括看来,左兄和狄青这么站着,郎才女貌。   事实上狄青和丫头这样站着,略微有些不适应,想起来上次在太学池塘边,被她打了好多下,那时候她笑的多甜,可是这次居然这么冷淡,似乎中间多了什么?会是因为那个蓝衫少年吗?   狄青面容俊美非常,武力值很高,可是他毕竟在宋朝,这个重文轻武的年代,他不管再怎么争取还是会自卑的,他的武人出身,毕竟比不上正经的学子。   对于八宝公主看上他,他根本就是觉得很无稽的事情,或者只是小孩的一时迷恋而已。   两人这样站着,半天没有言语,还是左伊先开口道:“最近过的好吗?”   丫丫个呸,如果有旁白的话,会告诉狄青同学,你只有三分钟三分钟的时间,解释清楚,而不是用两分钟发呆,剩下一分钟聊吃过没有,天气不错的话题。   狄青没有回答,却问道:“你过得好吗?”   “还记得骑马赏月的承诺吗?”左伊转头看着狄青。   狄青点头。   “你找到能与你骑马赏月的人了吧,我其实不会骑马,祝福你们了。”左伊想了很久,这话够洒脱了吧。   狄青却才明白过来,感情这丫头吃醋了。   “你误会了。”狄青急急的说道。   “误会什么?狄青,他问我们是什么关系,你告诉他,我们可是拜堂成亲过的。”八宝公主拉着狄青对着小胖喊道。   左伊在一边,风萧萧兮,外头的比赛真激烈啊,那啥,头怎么有点晕乎。美人啊,结过婚了,就知道,我没那种命哪,他像个天仙,他太美了。   狄青有些赧然了,那不算,根本就没有洞房,他是被逼的,可是没有洞房这种话他不好意思当着公主的面说,想着当初见那丫头脚上一双灰布鞋也那么独立要强,而八宝公主却是连族人生死都不知道,从小娇生惯养,如今只身在汴京,虽然刁蛮,可是其实挺可怜的。   左伊不言语,她最讨厌看电视剧的时候男主人公喊着:“你听我解释啊,你听我解释。”   可是这个时候,她多么期望有一个解释,之前看到的,都可以说是误会,你解释一句吧,就一句,我相信你的,你是那个给我说养马故事,说要带我去草原骑马看月亮的人啊。   可是狄青却怕八宝公主再说什么,拉着八宝公主的手,抱歉的说先走了。   左伊的小脸一整天都很黑。   球赛踢的很辛苦,最后是两胜一输。   金国和蒙古国都蔫了,小月和小七也被虐待惨了,渔翁得利的西夏国,也就是高进还持续的拉平了一点比分,但是终结不了最终的败势。   不过能取得这样的成绩,汴京人们已经很高兴了,那家伙可比现代的中国足球牛多了,中国足球场场0比几的,解说员都不好意思报。   可惜病秧子赵不在,估计看了也挺高兴的。   金国的大爷虽然觉得汴京晚饭好吃,床又软,但是消费太高,不划算,还是继续去虐蒙古大爷好了。   蒙古大爷现在还不够蒙啊,成吉思汗什么的估计还在吃奶,所以很蔫,像是学校里的最大块头的人,却老被欺负的那种二傻。本来想来占点便宜的,结果发现,宋朝人小,但是力大无比,特别是那叫啥小七的,一脚能把他们一个大汉踹飞,真是太猛了,还是继续回草原住帐篷吧,有安全感。   西夏人洋洋得意。这队蹴鞠人马,还有两个就是宋朝人。西夏老大李元昊弄得老范想家不能回,天天陪着他耗。这时候,来了两个宋朝人,一个叫张元一个叫李昊,故意招摇过市,希望引起老范注意。   老范心里正烦着呢,去去去,哪里来的小子,起名也起的这么闹心,没有闹明白他们是咋回事。   结果这俩小子就直接往西夏跑,西夏李元昊一看,不错不错,封官给钱,从此这俩小子就开忠心耿耿的帮着西夏找大宋国的麻烦。   此次蹴鞠比赛就是他们提议的,做人不能这么无耻啊。西夏领导李元昊都看不下去,问道:这样可以吗?我们不是在打仗吗?   着张元、李昊是大宋书生,对宋朝的脾气了解的一清二楚,拍着胸脯说没问题。   还打出了——友谊第一,比赛第二的牌牌,看的西夏人自己都不好意思,这两兄弟却信誓旦旦。   此次比赛的计划也是他们设定的,要说他们两兄弟还是有点才能的。   就他们赢了。   金国和蒙古国的大爷准备收拾包袱走了,他们却没有走的打算,汴京好啊,汴京美啊,不多留几天玩玩怎么行。   张元李昊自觉已经到了一定的高度了。当初老范不收留他们,还是西夏人有眼光,慧眼识英才,如今回到汴京,怎么说也是衣锦还乡啊。   于是他们又向西夏使团的头建议道,赢了比赛自然要庆祝,不如我们让大宋皇帝给我们摆个酒席怎么样?   西夏使团的头头一听,哎呦,不错啊!皇帝请吃饭啊,好。   于是仁宗眉头皱皱的看着那份奏章,是外交官员提上来的。   联欢,西夏宋朝兄弟国家,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就算赢了,吃顿饭也是可以的嘛!   仁宗越看越生气,一把把奏章丢了出去。一大把奴才跪下,过了一会,却有人把奏章捡了起来,递给了仁宗。   仁宗一看,是面色苍白的小赵同学,小赵同学给仁宗行礼完后,就乖乖站在一边。   似乎去上了太学之后,他变得不那么怕仁宗,偶尔还对着说了几句话,仁宗说什么,他也大胆的接了上去。   出乎意料的,仁宗并没有什么不喜的样子,反而挺开心的。   “宗实的婚事如何了?”仁宗揉着自己的眉头,问道。   “谢父皇关心,已经在准备了,下个月十五日子不错,选定了那天。”小赵平缓的说道。   “嗯,滔滔那孩子不错,你要善待她。有时候错过了,才会明白……”仁宗没头没尾的来了这么一句。   不知道是在想念左伊老娘还是在想念那位被自己贬走的郭皇后,仁宗下意识的拿出那块方帕子。   仁宗以为小赵同学不会明白,苦笑了一下,却看到他小小少年,一张脸却似乎比自己更苍白更难过。小赵同学明白,他不仅明白,他正在错过,那块方帕的主人,真是他错过的人啊。   “你也无须顾忌什么,朕当你是亲生的孩子,最近见你身子骨好了些,也该多参与一下朝中的事情了。”仁宗见他这样的表情,忽然就觉得这个养子与自己还是很想象的,不禁有了怜惜之情,就这样很难的一句话,就开口说了。   了解朝中之事,意味着,仁宗准备立他为太子了。   病秧子赵心中甚喜,面上还是云淡风轻,点头拜谢。   “父皇刚刚为何如此生气?”病秧子赵开始分忧解难的第一步。   仁宗不言语,把奏章递给了小赵同学。   病秧子赵这才打开奏章,刚刚他帮忙捡起奏章其实已经瞟了一眼,不过皇上没有说,他是不敢看的,但是以他的智商心机,那一眼已经足够。   所以才会主动问起这件事。   他不是蠢人,只有十足把握,才会挑起事情。   看完之后他盖上了奏章,状似思考了一会儿道:“父皇,儿臣以为举办一次聚会也未尝不可,最好把金国和蒙古国和西夏的使臣都叫来,再叫上一些太学的学生,只是说增加友谊的宴会罢了,年轻学子互相切磋,未尝不可。”   仁宗听道小赵的提议,心道:还是太嫩了点,哪里真会聚会那么简单,不过把太学学生叫上,以年轻学子聚会的名义倒是不错,罢了,如果将来江山要交给此人,总是要让他做点事情来看看的。   “这件事,你全权负责去办吧!”仁宗有些疲劳的说道。   病秧子赵达成目的,识趣的告退。   这是他第一次在公众场合露脸,一路上他走的极慢,心却想的极多。   那药已经给太医验过了,太医验半天也验不出个成分出来,又不好意思说自己不懂,只好懵懵懂懂的说:“此药和丹药相似,恐用后副作用大。”   病秧子赵摩挲着药盒子,副作用大?他每次一发病的时候,都觉得没有下一次了,那副作用又何妨呢?   和丹药相似?这模棱两可的话,是说延年益寿,还是一吃至死呢?   他选着了相信前者。   因为眼睛不会骗人。   他看着左伊,看着沈括的眼睛的时候,他们的眼睛清亮透彻,没有欺骗,他们是同学啊。   他要活着,他先要举办一个四国聚会,那一天小胖和沈括他们都会来,不知道看到他的样子会不会很吃惊。   左伊要是看到身穿皇子装的他,会不会有一点的心动……   小赵坐在了台上,微笑的看着来往的人,客气的回应大家的招呼。   不少大臣都明白了,皇帝此举的深意。   下个月就是这位皇子和曹贵妃的侄女的大婚。   估计那时候应该叫曹皇后了。   再加上皇上此次有心让他主持大局,明眼人和瞎子都能看出什么来了。   他一身金色长袍,头戴高冠,面白笑浅,温和无比。   让所有人似乎都看到了未来的皇帝的模样,如果是这样子,大家都能接受,温文尔雅,谦谦君子。   毕竟仁宗一张老脸看了也烦了,这么多年了,国家需要新面孔。   但是病秧子赵并没有得意忘形。   这些人是他要注意的,但是不是他要等的。   他等的是一个小胖子,一个蓝衫少年,一个白袍美人。   这三人曾经拍着他的肩膀说,你就是我的兄弟了。   可是如今,会如何?   小胖眼花花的,紧张的拽着左伊的衣角道:“左兄,这是我第一次参加这么高规格的活动,来的不都是一些尖子生,怎么会把我们叫来,把沈括叫来也就算了,你平时和我成绩一样烂也被叫来了,真是太不可思议了,会不会有什么阴谋啊?”   左伊郁闷的把身后的胖子拽到前面,骂道:“瞧你那点出息,还要做最有钱的大爷呢,不就是一个聚会,要有阴谋也不可能针对我们,我们没有那么重要啦。”   本来左伊有点紧张的,被胖子这一打岔,觉得紧张的气氛全无,倒是好奇的很。   一好奇张望,就看到一身戎装的狄青,帅呆了,还有他身边的异域公主,唉,戳瞎她的眼睛吧,左伊很需要一个洗眼睛的东西。   “这些日子,在兵器司玩的可开心?”左伊揉眼睛,抬头就看到斋长王安石似笑非笑的脸。   什么叫玩的可开心?她也有干活好不好。至少口头提供了参考啊!   左伊看到王安石,就觉得紧张,哎!斋长权利极大,这家伙即使没有入朝为相,就是当一个斋长也改革改的大伙够呛!   左伊就像那个北方的美国人一样,高喊,我们同意南方奴隶制改革,但是到他们自己头上就不愿意了。   左伊也是如此,王安石看不惯什么就改革什么,身为斋长权利极大,简直比现代的班主任权利还要命,让你不及格就不及格。   如果左伊是别的老师,或是校长或是晏殊那老头,自然是举双手双脚赞成的,改革好啊,改革开放真的好啊。   可是她身为被改革的一员,感觉就不那么好了。   “今天天气真的很好啊,斋长,你怎么有空过来啊!”王安石被这答非所问的问句给弄的却一点都不生气。   “我不过来,你是不是又要跑没影了,这些天的课程笔记我都帮你记了。”王安石说着又咳嗽了一声道:“是给你们三个一起看的,不过你尤其注意了,既然来上学,不及格又有什么意思?”   左伊没有体会到安石同学的用心良苦,嘴里还嘟囔着:“及不及格还不是你老兄一句话。”   被王安石听到了,毫不留情的就给了她脑袋一记。   左伊还敢怒不敢言……   小胖在后头偷笑,总算有人帮他报仇了,他就不敢打左兄,每次都是左兄敲他脑袋。   沈括也凛然。他很敬重斋长,而且斋长行事坦荡,并无可挑剔,所以被责骂也是应该。   不过左伊想起来,为什么是三个?   几人抬头,看到那高台上身穿金色礼服的少年,露出羞涩又如春风一般的笑容,高贵典雅的站在那里,都默默不语了…… 173、第七十二章:来吧单挑   胖子的世界发生了一点点问题。   他纯洁的眯缝眼纯洁的看着小赵,却和大伙一起向他行礼。   病秧子赵不像平日一样,和他们勾肩搭背,只是友好虚伪的露个笑容,远远的看着。   小胖怎么说都算是高干子弟,可是和小赵比起来,就像是县长的儿子和国家主席的儿子比一样,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瞬间就有落差。   他不死心的扯了扯左伊的袖子,问道:“那个就是赵兄吗?今后他不去太学了吧。”   左伊也有些失神,虽然开始就知道病秧子赵的身份,可是习惯了他浅色白袍的懒散样,忽然见到他金光闪闪的忒不适应了。   看着台上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终于开始走出他的人生第一步。   就这个少年,前些日子还在自己的耳边说:我要娶你。   此刻正在那里宣布他的喜讯,下个月十五大婚。   举国同庆的好日子啊。   左伊摇了摇头,虽然知道不能当真,可是心里还真是特么的不好受。   大哥今天也出场了,居然也是一身戎装,明显是来维护次序的,和狄青一站,还是很那么回事。   小赵同学的学堂没有白上,表面上是F4,实际上和很多人交好,大伙都印象不错。   一群祖国的栋梁,那些人将来都会是他的臣子,他当然是要拉拢了解的。   左伊正这样想着,那个少年却走向了她。   周围人一片惊叹,真是好运气,居然和皇子是同学还交好了。早知道怎么得也得把自己孩子送到那个斋去,早知道啊……   “还习惯吗?”病秧子赵温柔的问道,一脸阳光的微笑,盖去了他常年的病态的苍白肌肤。   “你是问这个宴会,还是你?”左伊问道。   病秧子故作高深的一笑,看着来往的人,说道:“有区别吗?”   左伊点了点头。   小赵脸色有些不好。   “区别大了,衣服换了,金光闪闪的,你丫还和我们计较那点钱,亏你还是个皇子。”左伊骂道。   小胖也像想起某茬了,指着病秧子赵这一身衣服道:“你真是史上最抠门的人了,上次向你要点零花钱,居然好意思给那么一点点银子,亏你还是皇子,早知道这样,天天出去吃饭都要你请客的。”   沈括在一边和平日一般淡淡微笑,没有多说什么。   病秧子赵却被这两句教训的语句骂的开心起来。总还是有那么些留着的东西。   “这是我第一次举办这样的聚会,还是有些紧张的。”小赵如释重负的笑道。   听他这么一说,左伊和小胖、沈括表示理解,小胖想拍他肩膀,不敢拍。   左伊毫无顾忌的拍了上去,笑道:“没事,就吃吃喝喝聊聊各自回家罢了。”   沈括倒是说了一句:“上次那个药,只有生病发作的时候服用,不可经常吃,那日你走的匆忙没有告诉你,想等你第二天回来再说的,想不到竟是再也没有那样的机会了。”   他这一番话说的有点伤感了。小赵心中对药的副作用的芥蒂也淡了,还想自己是不是太多疑了。   他啥都没有说,点了点头,又离开和其他人去联络感情了。   说起来他能主动走过来,已经是不容易了。   小胖吐了一口气道:“皇子就皇子吧,回去我要和我爹说,我收了个皇子当小弟,比我爹牛多了。”   几人正说着话呢,忽然现场就一片安静。太监高亢尖细的声音喊道:使臣驾到……   三路人马,居然是排排的进来的。   一扇门他们谁都不让谁,成一排挤进来了。   看得宋朝的礼仪之邦的才子们自然是不屑。   等使臣们都到了,大伙坐定了,仁宗才大摇大摆的出来。   享受所有人的参拜。   小胖小声说:“皇帝很眼熟啊!”不过又想想,小赵都是皇子,说隔壁一个大叔是皇帝也不奇怪了。   仁宗今天真是金碧辉煌,和那天的大叔打扮完全不同,敢认真看提出异议的人没有几个,所以大家居然很默契的没有发现问题。   他微眯着眼转了一圈,所有人都觉得皇帝在看他。   他身份尊贵,再加上一身皇帝制服,那气势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就算是那些别国使臣也感觉到了身上一凛。   仁宗坐的不远也不近,方便他参观大家,大家却不好参观他。   他先是看到了一身戎装的狄青。   想不到偶然在酒楼遇见的一个少年,竟然如此俊美,难怪连那洪公公都开口赞扬。   不过美是美,无可挑剔,但是不是他喜欢的类型,有点太张扬了,而且一身的气势,明显是杀敌见血的,总是有些心理障碍。   再看到狄青身边的一个少年。很是眼熟啊。   那简直就是活脱脱的左承仕的年轻翻版,仁宗有些不舒服,就移开了眼。心道:宗实太胡闹了,怎么把学生都请来当护卫啊。   台下一个小胖子,穿的油亮亮的,一身衣服很吸引人眼光,一下子就吸引住了仁宗,连着注意到了他身边的少年。   几日不见,却是越发的漂亮了,仁宗每天对着张贵妃做心理建设,再一看左伊,还是被惊艳到了。   温泉不是白泡的,太极不是白练的,有了烦恼的左伊,才会有女孩的感觉。   连仁宗都注意到了那小孩貌似有些不太高兴,微微皱眉,但是怎么也掩盖不了那即将盛开绽放的美。   仁宗觉得自己呼吸都紧了,不一样,果然是不一样,哪怕是拥着张贵妃,那种感觉还是不一样。   看到左伊那颦颦眉眼,那没有痕迹的杏色红唇,还是一身弱弱少年装扮,张贵妃的温柔笑语都成烟云。   曹贵妃,此刻陪同在仁宗身边。   很小心的没有插嘴,只是像一个标准的花瓶,坐在一边,标准的微笑。   眼神没有在谁身上停留,不过看到左伊和张贵妃那张神似的脸时,还是顿了一下。   又很快不着痕迹的转去别处。   人都到齐,戏自然要开演。   才俊聚会,当然要各显神通。   金国和蒙古国的大爷们本来不好意思再蹭吃的,毕竟输球也挺丢人的,回去指不定还要被骂,正在客栈里写报告,说明情况,真的不是他们太弱,是宋朝太强了,但是这样回去有人信吗?   不管了,只能这样了。   不过听说宋朝还免费招待一晚,当作最后的免费午餐了,顺便看看能不能弄点有效信息。   或者在其他地方沾点光,回去也好交代。   西夏的兄弟就不一样了,他们就是来找茬的。   西夏本来不叫西夏,叫大宋的侄子,管大宋皇帝叫赵叔叔。   但是自从有了李元昊,西夏人民站起来了。本来逢年过节还给赵叔叔送点礼,如今这货们礼不想送,还想去赵叔叔家弄点钱回家过日子。   于是赵叔叔仁宗不愿意了,派人去打,打到他们听话为止。还对那李元昊说:小李啊,叔叔看你能力不错,赐你姓赵,你以后就叫赵元昊好了。   但是人家李元昊不领情。   没办法,仁宗把老范丢过去了。   老范这人名气大,放在朝中,连他这个做皇帝的都不好得罪,整天看着也挺闹心的,吕夷简一提意,就干脆让他去得罪西夏小李家好了。   还搭上了一个俊美的狄青,由此可见,仁宗对西夏人是多么闹心了。   这个聚会,西夏使团,那时候没有汉奸之称的张元李昊自然是张牙舞爪。   不一会儿就挑起才俊们比试了。   都说是才俊们交流聚会,要比试也很正常,仁宗自然是不好阻止的。   但是这两个宋代汉奸,作为汉奸的鼻祖,还是很有才干的。   挑的这边的书生三两下就受不了激怒了。   “要比就比,我们大宋学子还怕你们不成。”一个书生面红耳赤的喊了起来,这人不是别人,真是高滔滔的弟弟高士林,小赵的未来小舅子。真正的权贵,最受不得激怒。   想必他们是早做功课了,也是挑中了这点。   两位宋代汉奸一下子就接过了口。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开比了,你们才子这么多,我们就不比诗词经赋,就算你们赢了,传出去也说你们胜之不武,那我们比武力吧。   你们从我们三个使团里随便挑三个人,我们从你们太学学生中随便挑三个人,一对一比试武力可否?   高士林没有想到他们那么无耻,话有出口了,想缩回来都不行,想到自己老姐天天骂自己冲动误事,果然是这样,一紧张,话都说不出来,直瞪瞪的要晕过去。   惹得三个使团的人都一阵嬉笑。   他们这么大老远过来,各个身体素质都是拿得出手的,肉结实,拳头硬,就算是那两个汉奸也生的人高马大,怪里怪相的,所以即使有文采也很难在宋朝吃开。   没办法,宋朝人太注重外表了,尤其是书生,涂脂抹粉大有人在,这个时代整容行业又不发达,所以他们做汉奸也是有理由的,逼不得已啊……   反观这边的书生,可当真是各个文弱秀气,不说抓鸡,抓只蚂蚁都够呛。   左伊和小胖等人自然是大大的狡猾,在这种活动中总是以吃东西为主要目的,正躲在角落吃东西,冷不丁就被人揪出来了。   “你,就是你,吃东西的那个,别吃了,出来。”一个猥琐的男人很不客气的对着左伊喊道。   “还有你,说你呢,摇头晃脑的看啥,就是你了。”小苏在背书中被挖了出来。   大宋的才子们看到小苏,那小屁孩的样子,摇头晃脑的,真正是弱不禁风啊,大伙都知道苏轼文才甚好,出口成章,一写诗,也是人人抢手,但是比打架,太为难了吧。   至于左伊,刚刚低调的呆着,每人注意到,现在被拉出来,所有人“哇……”了一句。好一个风度翩翩的美少年,这么美,那些人也忍心挑出来对打,太不可思议了吧。   还有第三个呢?   众人正好奇。   不想那两个汉奸张元李昊和双胞胎一般,对着大伙行礼道:“宋国乃是礼仪之邦,听闻连皇子赵宗实也在太学上学,是太学学生,不知这第三个人,我们挑他,可否?”   病秧子赵看到左伊被拉出来的时候,脸色都白了。现在说到他的时候,差点没有晕过去,只是他不能像小舅子高士林那样直接晕过去。   就是看到左伊还在那里,也要强忍着控制自己的情绪。   他果然是太单纯了吗?如今是拒绝也不是,不拒绝也不是。   可是看到左伊在台下,笑眯眯的看着他,他忍住心口的难受,云淡风轻的走了下去。   那边狄青和大哥却是同时冲了上去,要替换左伊。   “说好规矩,可是不能反悔的,你们也可以随便挑人啊!”猥琐的张元同学一把拦住了狄青和大哥。   八宝公主在一边好奇的看着左伊,为毛狄青会那么失态,那天在米兰蹴鞠舍也是那样,她探究的看着台下的那柔美更甚狄青的少年。   连仁宗都一阵焦急。   赵宗实不是他亲儿子,但是养子养这么久也是有感情的,何况他现在就这么一个子嗣,这些西夏人太可恶了。   这样就算了,居然把那小孩也给拉出来。   只是不知道,这样的场景,他怎么还能笑出来。   王安石和沈括都在一边,他们没有抢着上前代替,因为这样根本就不能解决问题。   不过看那丫头笑眯眯的样子,王安石总觉得没事。   沈括很焦急,可他也不是蠢人,如果有事,左兄不会如此,只是在一边等着。   “人任由我们挑吗?”左伊看着对面三个使团的大汉,问道。   “那是自然,不仅人你们随便挑,就是武器也可以随便挑,只要你们拿得动的就行。”说完故作大方的笑了笑。   一边还有个汉子配合的把一张桌子轻而易举的提了起来又放下,嘭的一声,惊得周围一干人,吓一大跳。   左伊要的就是这句话。   这时候,连台上的八宝公主都佩服左伊了,这么一个长相俊美,身材瘦弱的书生少年,居然一点都不惧怕,越发的注意起来。   如此,左伊对病秧子眨了眨眼,转身就拉着他和仍在懵懂的小苏对着仁宗跪下道:“皇上,学生等人愿意和使臣们友好切磋,此处地方狭隘,还请皇上允许我们到校场比赛,因为是武力比赛,兵器无眼,还请观赏之人注意安全。”   这么一表态,连皇帝都不好拒绝了,他心中却难过异常,不过又看着这小孩一脸笑眯眯的样子,就想起来她让自己烤鸡心那个笑容,心中紧张消去了一些。   宋朝的臣子和学生们,有时候为了一个清名去死的真的不少,难不成他们要……唉!还是忍不住紧张。   那边的使臣们也愣住了,本来是想这些文弱书生自动认输算了,就算不肯认输,揍的他们也要认输,不想,他们是脑子抽抽了吗?   这三个人,张元李昊自然是事先调查过的。汉奸都很有渠道。一个是诗词俱佳的苏才子,一个是唯一的皇子,一个是冠名在外的小罗先生。   左伊都不知道自己这么有名了。   当然,别人不惹她,她也不随便招惹别人,不过都惹上她了,自然不会以为是偶然。   而且把病秧子赵都叫出来了,更显得他们无耻。   仁宗为难的迟迟开不了口,皇帝也会关心则乱,底下的人都是他在意的,可是此刻要是拒绝,那丢的不是自己的脸,是国家的脸。   倒是一边的曹贵妃快刀斩乱麻的开口道:“你们好好比试,大宋朝为你们骄傲。”   于是就这一句话,大家情绪高昂的出发了。   左伊被这曹贵妃的一句,“大宋朝为你们骄傲”给震住了。不愧是历史上有名的人物,这句话换个意思就是你们去死吧,我们会厚葬你的。   如果是淘宝卖家,这句话会说——“亲,包埋哦!”   同样的意思不同人说出来不一样的味道,果然是皇后的不二人选,要不是左伊有打算,她真是死了也不能说啥了。   沈括那边自然明白了什么意思,事出紧急,拉着王安石急忙忙的就去兵器司了。   汴京城的人民听说有热闹看,都一起跑到校场去看热闹了。   沈括过去,任凭他怎么苦口婆心,老越死活不同意,这是国家兵器,怎么能随便外借,就算你是研究者也不行。   王安石冷冷的一句:“借了,你有可能升官发财,扬名天下,不借,今日就等着给赵皇子一起陪葬吧。”   老越凛然一抖,兔子一样的跑回去拿炸弹了。   一下子就利索的抱了一箱子出来。   那边大伙正慢吞吞的往校场转移,皇帝要移驾,人民要看热闹,学子们也要前往,还要安排前后座位。   说不定都有官员在安排后事了。   还有些人已经在寻思家里面的儿子多大了,是不是可以取代病秧子赵。   总之等安排好的时候,沈括的箱子已经到了左伊手里了。   校场人山人海,可是气氛却并不好,大伙说是来看热闹的,到了才知道台上那三个长相俊美的少年居然要和外国使团比武。   听人挑人规则,他们都闹着太欺负人了。   可是皇帝都认可了,有什么办法。   简直就是来送死的吗?尤其是其中有一个还是皇子,但是大伙认不清哪一个才是,只看到白衣服的那个容貌特别俊美,在皇权至上的社会里,大伙都以为他才是皇子,更加不舍。   张元李昊本来就是想来耍耍面子,想不到人家居然那么认真,场面弄的这么大,怕迟则生变,于是喊道:“你们谁先来?使团的人随便你们挑,我们说一不二。”   小苏傻愣愣的,才明白过来自己是要比武,比作诗他行,但是比武,他就是跑得快,躲得过老娘的软刀,但是面前这些人,个个粗壮,他真的是心有戚戚。   病秧子赵很想站起来,他甚至已经站了起来,可是却不知为何,在椅子扶手上磕绊了一下,最后还是左伊先站了起来。   仁宗略有深意的看了病秧子赵一眼,叹了一口气。   校场上那么多人,此刻却安静异常,所有人都听到这个白衣少年清脆的声音:“我先来吧,既然是你选的我,那我就不挑了,选你吧。”   左伊伸出她那漂亮的手指着眉毛一高一低的张元说道。   阳光下,那只手果然是更加好看,所有人都有一瞬间的痴迷。   张元眉毛不对称,样貌显得很猥琐,武力值不错,人高马大。此刻听说面前这少年选自己,哈哈大笑,见到她那只手,心里想着,真是比娘们还美,他可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手。   “小子,好胆色,可惜了如此容貌,你要是认输,爷爷我让你去我家里当个兔爷也行。”张元没有想到小罗先生会挑到自己,但是他既然当了汉奸就不怕名声,自然是能把眼前这小子做掉,回去升官发财是好事。   张元迫不及待的就走到了校场中间,左伊却是慢吞吞的一步一步的,半天还在校场边上。   校场周围都有人拦着,不让大家靠太近。   这是左伊事先叮嘱的,那负责维护次序的官员也知道,这种情况,现场最容易混乱,自然是认同。   左大哥和狄青等人被死死的拦在了外头。光哥也来了,一脸哀容,如果原来对表妹是有点好感,这一刻,他彻底臣服,此女子值得他一辈子敬重。   左伊还在校场边上的时候,就速度更慢下来了,她在计算,计算最佳距离,自己平日打太极,身体还算灵活。   所有人都觉得她这每一步都在迈向死亡,每一步都是那么沉重。   连使团里的人都有些不忍。   忽然就见那少年从袖子里拿出什么兵器,然后就一阵剧烈的响声,校场一阵浓烟,难道是同归于尽?   所有人心中揪的紧紧的时候,一个白衣少年却从黑烟中冒了出来,他拍了拍衣裙上的灰,低着头缓缓的走出来。   他微抬起脸,带血的脸庞宛若白玉兰花瓣凝露水,绽开一个妖异绝美的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本月初说要恢复双更的,结果,因为很多人说太长了,我心理有阴影,尝试着把两章放入一章,成了六千字的章节,然后就没有双更了.总的来说,还是违背我的若言,也让我自己写的不习惯,自欺欺人.所以今后我还是尽量保持一章正常数字,每天争取两章,谢谢谅解.如果不好看,批评温柔些吧,我会默默接受。赞扬的我都记在心里.谢谢你们花钱订阅了,还出口表扬,万分感谢.最后再看在草草更新如此给力的情况下,把草草的专栏收藏了吧。求求求求收藏。 174、第七十三章:先生发怒   “糊涂,糊涂。”易先生满脸不高兴的在他简易书房,指着如今这个汴京名声最盛的少年,痛心疾首的骂道。   那一日,左伊扔了一个沈括最新出品的手榴弹过去,一下子出了风头,这也是被易先生此刻被拽着骂的最大原因。   但是这颗炸弹当时只能她来扔。   其实她想把机会让给小赵的,但是小赵那心脏,就算是他主动站了出来,左伊也不能。   至于小苏,唉,先忽略这小家伙吧,泪眼婆娑的喊:“师傅,我娘说出门在外很危险,以前没有觉得,现在发现,连参加一个聚会都是这么可怕……”   左伊当时很想说,你已经很平安了,到了现代,和牛奶有三聚氰胺,住房子会着火,坐地铁都能追尾,时时刻刻都是有生命危险的。   看着小苏那英俊小脸,泪眼汪汪的,左伊只能拍拍他的肩膀,让他安心。   只是小赵终究没有站出来。   她知道古人对生命有时候真的很淡漠。其实事先还是有很多机会可以阻止这场比赛,比如仁宗皇帝的一句话。   但是仁宗没有开口,脸面很重要。这个口他开不了。   左伊也不是天真的小孩,很多时候,只能靠自己。   在结束自己生命和结束别人生命的选择题中,她很坚定的选择了后者。   血腥。   其实不血腥。   黑烟一片,你只要不去想,什么都没有,至于脸上的血痕,那是英雄的痕迹,那是美人的妆容。   左伊走了出来,那一刻她比天生丽质的狄美人更加美丽绝伦。   也许是从那一团黑烟中走出来,更有天神降临一般的美,那背景,在宋朝土著的眼里,无疑和第一次在电影院看到的美国大片一般,而且还是3D的,震撼可想而知。   于是汉奸的鼻祖张元李昊,就只剩下李昊一个人了。   二缺一。   剩下的也就不用比了。   这是左伊撺掇着沈括同学,第一次给大宋抒写了一笔。   一时间,宋朝人无一不激动。那种感觉和一向孱弱的中国足球突然踢进了世界杯的感觉是一样的。   这件事或巧合或神奇,有了赵皇子以身说法,都清楚了。   当然明面上却是开创了太学学生实习的制度,至那以后,越来越多学生被派到不同的国家单位实习,效果如何那就看造化了。   沈括出名了。   仁宗皇帝虽然是个耳根子软多愁善感的男人,可是但凡是皇帝都有个毛病,文功武治,对扩张领土什么的都有特殊的情愫。   皇帝是祖祖辈辈的家族职业。你正常做下来,到下一任,只要顺利的传位,不把国家弄成别人家的,都算是好皇帝,但是在史书上大书特书的还是那些开拓疆土的皇帝。   仁宗看到那炸药,别的都来不及想,马上就想到了,这要多运几颗到西夏去,那会是什么情况,嗷嗷。   顺便再送几颗到辽国耶律兄弟家去,这样想着,又觉得不妥,毕竟宋辽此刻交好,贸然开打也不好。   虽然诸多的限制,但是仁宗已经快活起来了。心情很好,心情一好,那些老臣们喊,立后,立后,他一点头就答应了。   于是曹贵妃就成了曹皇后。   小赵的位置稳了,阴错阳差的结果,又像冥冥中有人在计划着一切。   说起来最出名的人,不是左伊。   是沈括。   这个炸药的发明者。   一下子成了香饽饽,还没有毕业,甚至就有人想抢了。   干瘦的老越整日都精神焕发,他的人生第二春到来了,经费大大的有,油水多多的来,威风八面,偶尔还敢使唤起自家的婆娘了。   当日不知道是有意无意,不知情的人,都以为那勇对西夏使团的恶人的是小赵同学。   甚至没有人去纠正,左伊自然不愿意这样的名声了,正好。   一件事完美的结束了。   左伊却在挨训,她敢怒不敢言的小媳妇一般端坐在老易的书房,结结实实的挨训,口水啊,感觉她的小刘海都湿了。   “身体发肤出自父母,你怎么能如此草率……”老易已经从出风头骂到了左伊不懂得保护自己,接下来还要说关于武器保护的事情等等……总而言之左伊不符合规矩的动作实在是太多了……他骂渴了接过左伊递上的水喝一口继续骂。   这一刻,胖子老爹的咸猪手很无耻的摸在了胖子老娘的丰润的臀部上,一边摸还一边不轻不重的揉捏起来。   “还是夫人眼光好啊!我平日见那姓沈的少年也不怎么样,就是他爹老沈也是个老实人,而且也不太机灵,想不到居然是个天才。”胖子爹一脸讨好的一边吃豆腐一边说道。   “瞧你那眼界子浅的模样,要我说,青海结交的这两个朋友是不错,但是青海的出路你要早想想了,我看着这孩子,脑袋也灵光,当个官也不差,只是瞧着这孩子兴趣更像是在经商。你别说,就他和左家那来历不明的小孩捣鼓下的钱说多不多,我上次看了一下账本,那可是比我们家都富。”胖子娘一手戳在了胖子老爹光滑的额头上,颇有心计的说道。   胖子老爹却一点都不介意,在这男尊女卑的社会,实在是罕见一幕。   “这个我自有主张,只是那老沈一个主薄怕是父凭子贵,想必不久就要成了同僚了。”胖子老爹有些皱眉道。   人各有路,他有个亲戚的大山在朝中。升的很快,但是见别人也突然也有这样的好运气,还是有些不适应。   “有传闻吗?”胖子老娘秀美微皱问道。   “嗯,没影的事,为夫自然不会和你说的。那啥夫人,看着天快黑了,不如,不如……”手上的柔滑香腻的触感一下子让胖子老爹开始转换话题了。   小胖郁闷的看着老爹老娘紧闭的房门,本来关于原料的事情想咨询一下老爹的,老爹威严的说有事和老娘商量,结果一商量就不出来了。   小胖很鄙视老爹,一定是在里面偷偷摸摸做那见不得人的事了。   眼前不时的飘过老娘身边的丫鬟,年纪都和他一般大,正是女子发育的好时候,胸前的小馒头一天天长成了大馒头,刚好和坐着发呆的小胖眼睛位置平行,看的他只觉得好像脑袋不大灵光,不好思考,他这是怎么了?小胖出现了短暂的迷茫……   这一刻,西夏那边,李昊小心翼翼的跪在了李元昊跟前,全身俯地,一点尊严都不顾。   他此刻顾不上尊严,命还在就是一种幸福。   心中不时想起来那个脸上带血微笑的美丽少年,在他心中,如果世界上有恶魔,那么恶魔就是长成那个样子,美的不像凡间的人,却是邪恶无比,那身后乱飞的,别人眼里看来,是新时代的武器,可是在李昊看来,那是他兄弟全身的血肉在片片飞舞。   此刻在李元昊面前再也没有大宋通,大宋书生,大宋文人的骄傲,他战战兢兢,汉奸不是好做的,卖主求荣的事情,有时候是两边不讨好的,特别是眼前这个男人。   李元昊和其他的党项族人民不同,没有黝黑的皮肤,没有高高的鼻梁,没有那狡猾的一对小眼睛。   他长的甚至偏向于汉人,唇红齿白,面如冠玉,眉毛细致弯曲如新月,唯一看出不同的就是那头卷曲的头发,再加上他平日的打扮,白色长袖衣,头戴黑冠,如果不是那身后佩着的弓矢,甚至冒充一个大宋的书生都有人信。   套句流行的话,说李元昊是宋朝书生,不管你们信不信,我反正是信的。   作为太子,李元昊出行常常带着百余骑兵,自乘骏马,前有两名棋手开道,后有侍卫步卒张青色三盖相随,左右簇拥,煞是耀武扬威,同时也可以看出此人的性格。   历史上说李元昊的时候,用的是“残暴荒淫”这四个字。   性格自然不是一日就练成的,李昊吓的发抖,一直以来他接受到太多礼遇,飘飘欲仙起来,此刻才发现宋朝的好,宋朝皇帝再凶狠,他一个有功名的秀才总是还活的滋润,至少不会掉脑袋。   可是此刻他兄弟脑袋已经掉了,他的脖子也觉得凉风阵阵。   李元昊坐在位置上,伸出修长的双腿,和汉人一般把袍子撩开,里面穿的却是裤装,方便骑马,看起来也潇洒的很,脸上的表情却探不出喜怒。   旁边的桌子上放了许多的书,居然是宋朝的许多兵书,还有一些律法著作,经籍典藏。俨然和一个宋朝大官员的书房摆设相当。   就是手里也还拿着一本书,封面赫然印着《三国演义》四个大字。   听完李昊的报告半天没有言语,另一只手却不轻不重的在自己的腿上敲打,因为是腿,柔软的听不到敲打的声音。   可是李昊却吓得瑟瑟发抖,上次他们兄弟也是看到他这样的小动作,前一刻那面前汇报工作的官员还乐呵呵的聊天,下一刻就被他一箭穿心,一会就一点出气都没有了。   他仍旧一脸笑容的招呼他们兄弟两,手中的剑缓缓的擦拭着,他们兄弟知道这是一个警告,李元昊不喜欢不听话的手下,但是那时候他们恩宠正盛,虽然害怕了一下,可是却也没有多大担心。   “李先生,我何时出了命令,要你们要了这为小罗先生的命?我说过这话吗?”李元昊脸上不喜不怒,就这样淡淡的开口问道。   李昊只是拼命磕头,他不能说人家说过,虽然李元昊曾经当着他们的面拿着《三国演义》一边赞扬一边说道:此人不除,后患无穷。   可是如今他们人没除了,却是被除了,只是磕头,什么也不敢辩解。成功了自然是加官进爵,失败了只能受罚,至于想法什么的,都是屁话,结局就是失败了。   “小罗先生乃是辽国太子都要小心结交的人物,你居然生出这样的念头,蠢货!宋朝要是那么容易被你们几个书生解决了,要我干嘛!”李元昊说着就发怒了,手上的书直直的就砸在了李昊的头上。   练武之人力气奇大,一下子就敲的李昊头上出血,但是他却心松了一口气,一跪三爬的小心的把书捡起来爬到了李元昊跟前,头跪地双手捧着书递给李元昊,他知道自己的命留下来了,否则就不是书而是一把剑了……   李元昊接过了书,却忽然又开始好言问道:“你说那小罗先生的容貌较之妹妹口中的那个狄青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第二更了。求求求求收藏,就差40票了,嗷嗷嗷,我咳咳咳咳咳的,打完点滴来码字,同志们给个收藏吧…… 175、第七十四章:白马邀请   曹皇后在宫中是一个奇怪的存在。   她长浓眉大眼,并不是传统的美女,仁宗这样眼界子高的人是看不上的。   但是曹皇后却并没有多少不适应,在宫中的位置稳稳当当。   试想,一个老公不宠不爱的女人是如何在宫中混的稳当的呢?她混的不仅稳当,病秧子赵这个养子是养在她名下的,姐姐高氏的女儿高滔滔也从小就被她养在了宫里。   别人在争仁宗的宠的时候,她像养金鱼一样在养儿子养女儿,虽然不是亲生的,可是如今看来,最聪明的人却是她。   她不仅样子浓眉大眼的和一般闺秀不同,喜好也是完全不同。   曹皇后出身将门是枢密使周武惠王曹彬的孙女,熟读经史,善飞白书,这也是仁宗喜欢的一种书体。她的容貌和魅惑皇帝沾不上边,不讨皇帝喜欢却是极受几个太好的好感。   说她的爱好不是绣花打扮,书法经文只是修身养性的一部分,却是整日在宫苑内种植花草,爱好园艺。放到现代不奇怪,但是古代就很奇怪了。   后人也不好意思说一个皇后爱种树种草,常常一身粗布一手泥,只好说曹皇后性情慈爱,节俭,重视稼穑,常常在宫苑内种植谷物,养蚕采桑。这名声是绝对好听。   在成为皇后之前,仁宗没事自然是不会过去一起种草的,赏花他还行,种花花草草就不行了。还不如去搂搂妃子的细腰,摸摸美人的翘臀。   可是如今人家是皇后了,仁宗再不待见,表面工程都是要做的。   而且仁宗只是不爱曹皇后,对她没有男女之情,但是对这个人还是很有好感的,更像个姐姐一般。   而且这几日相处下来也不腻歪,突然好几十了才发现曹皇后的好,舒服,相处的很自然,于是渐渐的有些话就开始和曹皇后聊了起来。   今日仁宗靠在软塌上,看曹皇后整完一堆草木植物,额头居然渗出了晶莹的汗珠,忽然觉得这种样子也挺美的,难得贴心的就自然而然的拿出了自己随身带的帕子,轻轻的给她额头擦了擦。   曹皇后看到了那帕子,作为宫中人,她不争宠不代表她不懂事,旁观者清,她看得最清楚,这个帕子是仁宗喜爱的东西,她当然不会和郭皇后一样傻傻去要,只是微微笑的点了点头,露出感激的样子。   仁宗喜欢曹皇后淡淡的反应,还给她递了杯水,两人坐下像老夫老妻一般。   曹皇后也不拘束,嘴上客气了一句,不像其他贵妃一般夸张的谢恩什么的。   仁宗这个人多愁伤感,他被人称为“仁”是夸奖,其实也是贬薄,他不自信,臣子们都太强了,动不动是老范先天下之忧而忧的,他不敢反驳,一会又是那啥强硬派的晏殊老头,他也不敢反驳,晏殊老是老了,但是身子骨比他还硬朗,站在那好大一块头,倒下来像山一样,怕怕。   聊天聊着聊着,也许是曹皇后的淡定和亲近让仁宗不自觉的就显示出了心底的那种淡淡的不自信的忧愁。   “皇上,本朝文化昌明,人才繁盛,贤臣名仕辈出,此乃是宋朝的福气,更是您的功劳,试想,没有明主,岂会有能臣,又如何能出那么多才俊?”曹皇后这话说的滴水不漏,不声不响的马屁拍了一记给仁宗。   仁宗一下子心情好了起来,曹皇后会说话,可不像马学正那样开口闭口,皇上圣明,皇上圣明之类的老生常谈。   “你说那个叫沈括的少年,倒是厉害,这种人哀家觉得不一定要严格按照考试流程,破格录用也是可以的。”曹皇后见皇上挺开心的,装作聊家常一样的说道。   “正是,这种人才一定要好好重要,之前差点因为郭家子侄误了他。”仁宗想起来之前自己差点同意吧沈括给开除了,心中有些唏嘘,不过这也算是仁宗的好品质了,皇帝都一般不言错。   “皇上,那不是人还在么,说起来那个叫做左轶的少年也不错,那《三国演义》也是他写的吧,就是家父也赞不绝口。这样的人才可是要好好重用啊!”曹皇后顺口的就把左轶给问出来了。   仁宗想起那小孩,脸上的表情一瞬间柔和了许多,却摇了摇头道:“这个,朕自有主张。”   曹皇后很识趣的略过这个话题。心中却有了另一番计较,对这个叫左轶的少年暗暗注意起来,听侄女滔滔说,她见过此人一面,总觉得有不对劲。   哪有一个少年长的那么好看,而且宗实这孩子也不对,要结婚了也不见得有多开心。   青梅竹马就是为了长大好骑,如今这病秧子赵却一点不想骑马的样子,让曹皇后心中有了顾虑。   她自己不得仁宗喜爱,表面上云淡风轻,心中自然是计较的,她又不是拉拉,出嫁从夫,自然不希望自己的侄女也走自己的老路。   被多方人马惦记的左伊丝毫不知情。   易先生家的晚饭吃的不容易,幸好了老易的漂亮女儿菲菲姐解救了她。   易菲菲听到爹爹在屋里滔滔不绝的骂声不断,想到那漂亮的少年,明明做的很好,可是到父亲口中就成了任性、散漫、不求上进、轻佻。   而且轻佻这两个字父亲前前后后骂了好多遍,那少年却乖乖低头不敢言语,看的她觉得好奇有有些心疼。于是借着晚饭的名义敲门进去叫人了。   易夫人自然知道自己老公的脾气,把人叫到家里关书房里大骂,实际上心里却是极其夸耀的,整日不知道在自己面前夸了多少次。   就是这次的事情,会惹的他老人家如此生气又骄傲的矛盾心理实在是因为太过关心那少年。   如今是争光了,可是朝中的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说不定明天就有人责备他们好大喜功,透露国家军情机密。   他还是个学生,这些事,虽然不错,但是学生还是应该以学业为主,这些话易文章在背后一句不落的告诉了自己的易夫人,易夫人自然是懂的。只是埋怨老爷明明那么喜欢的紧,担心的要死,嘴确硬的要命,半点好话不说,也不管人家还是个孩子,于是早早叫自己女儿去解围。   不过想想如果自己要是有一个儿子该有如何是好,看夫君开口闭口就是那小子,心中疼爱不知道有多少,这始终是她的心病,为人妻无后是千古罪人,而且夫君一直对她敬爱有加,坚决不纳妾,更是让她又感动又愧疚。   思索间,满脸赧然的左伊已经和易菲菲并排出来了,后头跟着一脸威严的老易。   “夫君,人都到齐了,我们开始用膳吧,你们若是再不来,这菜都要冷了。”一边说着一边吩咐下人上菜。   今日的菜很丰富,有菜有肉,看来是特地准备下的,易夫人看到夫君面容开怀,并没有不高兴的样子,心中松了一口气,平日家中并不富裕,吃食都很简朴,难得这么丰盛,看夫君的样子还是开心的,果然是疼爱这个少年啊。   左伊被骂的都口干舌燥了,肚子也饿的不行,难为老师还那么有精神。她吃的很快,嘴里不忘夸奖,甜甜说着:“师母的菜做的真好吃。”   易夫人听了自然是开心的很,也不管老易食不言寝不语的规定了,热心的帮忙夹菜,时不时问问生活大小琐事,像一个母亲一般,事无巨细的叮嘱着。   左伊心中十分感动,这师母和老师完全是两个极端。   易菲菲也很开心,不过看着面前的俊美少年还是有些紧张,小口小口的非常秀气,看的多吃的少。   吃完饭,易夫人还拉着聊了家常,老易却严肃着张脸不走,平日这时候早去书房了,而易菲菲也有些拘谨的在桌底下把玩着纤纤十指,不知道说什么,只是一脸笑容的静静的端坐一边,有时候也接着说句话。   左伊看着这一家,吉祥三宝啊,真是幸福,不过师母的亲切却并没有让她觉得自己是外人。   只是师母温和又漂亮,却眉宇间总是有淡淡的忧愁,左伊出于关心还是开口问道:“学生见师母一家三口生活舒适,先生也身体健康真是人生的好时候,菲菲姐更是容貌美丽,举止大方,想必是不愁嫁的,不知道师母为何还是藏有心事?”   问到这个,一下子场面冷了下来,连易先生表情都有些怪异。   最后还是易菲菲听到他夸自己容貌美丽有些害羞又大胆开口说道:“左师弟,娘亲其实想给我要个弟弟的。”其实她也很担心,看着娘亲一直为这个问题苦恼,自己却帮不上忙,本来是家庭私事不好外说,可是不知为何,总觉得眼前这个师弟是很厉害的人,下意识的她就开口说了。   左伊初听到这个原因有点不以为然,一个娃娃不是挺好的么,可是看到老师和师母的脸色,一下子想到自己这是在古代,没有儿子,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没有儿子,说起来是真的很严重的事情,况且易先生就一个妻子。   想到自己老爹,对两个哥哥的不在身边都那么介意,自然也能理解先生这等世间伟人却还是计较这个问题的原因。   想到自己在现代学的东西杂的很,隐约记着某堂课居然连这个问题也有涉及,于是开口说道:“先生,你也知道此次那啥实习是因为小子知道一种药,可以治疗赵皇子的病,试着去找了找,整出来的,说起来,效果不错,小子略通岐黄,若是先生不嫌弃的话,小子先给师母诊治一番可否?”左伊恭恭敬敬的对着老易行了个礼。   没办法,左伊被骂的这么惨,还是最尊敬这为老师了,那话咋说,非亲非故人家骂你干嘛!打是亲骂是爱,虽然口水乱喷,多了点,她还是能分得清先生那份心意的。   易夫人为了这事,不知道私下寻了多少方子,拜了多少神,都没有用,如今听左伊这么一说,一下子激动起来。   能把一个皇子的病稳住,她是听夫君骄傲的说了内情的,听时只道这个学生真是心地善良,却没有往自己身上想,可是如今左伊亲口承认,连太医解决不了的问题他居然能解决,怎么不让她激动,当下就激动的看着夫君,见他没有反对,也欢喜的点头。   易夫人伸出右手搁在了桌上,左伊小心的坐到桌子的另一侧,装模作样的深呼吸,拍拍身上的灰尘,笑道:“不用那么紧张,菲菲姐可否帮我打盆水,小生要我先净手。”   左伊完全是像呆在熟人家,没有使唤婢女,倒是直接叫易菲菲,就像叫表姐帮个忙一样,易菲菲愣了一下,脸红红的转身出去打水,心中亦无一点不快,反而因为能帮上忙而高兴。   但是老易倒是在一边不自信的又嘴硬了说道:“小子,你到底会不会,上次为师请太医过来,也没见有你这么多麻烦。”   左伊脸色有些赧然,不过输人不输阵,她自然不能说自己在装神医啊!狡辩道:“先生有所不知,治病和书法一样,书法讲究静心、净目、净耳、净手。治病也是如此,我不是在用眼睛看,我是在用心。”   这一翻强词夺理,却是让师母信心更足了,老易也不言语,心中知道真要和这小子辩解自己未必能赢,在泉州的时候程公就常常取笑自己这点。不过关于小子说的说法的讲究还真是新鲜,貌似很有道理,老易也是爱书法的人,这一番话对他来说又有启发,忽然间觉得找到自己突破瓶颈的办法,竟是激动的往书房跑了。   易夫人却不生气,甚至脸上还一脸崇拜。不过左伊也舒了一口气,接下来易先生要是再问什么,自己真的不好糊弄了。   洗过手后,左伊对着易菲菲道了一声谢,就开始假模假样的非常专业的开始把脉,幸好,这不难,现代还真是把过脉的。不至于那个位置都不懂,现场穿帮。   她伸出三根手指搭在师母的手腕寸口上,这三指就初显专业了,不过这也没啥,现代这些装神医的人不在少数。   左伊闭上眼睛,细细的感受了一会,只觉得脉象不是很强健,感觉脉滑如走珠,不仔细很难感受到。   再睁开眼睛仔细的端详了师母的脸庞,只见她脸色苍白,嘴唇亦是没有血色,之前一直觉得师母温和亲切也连带着觉得她的人也是暖洋洋的,现在细看才发现,她的容貌有一丝病态。   明显的气血不足,想来既然能把易菲菲生出来,老师和师母应该不至于会不孕不育,最大的可能就是长期分离担心,平日吃的又清淡,没有调养好身子,而老师就算是个好男人,可是却并不是很注重细节的人,长期以往再加上有心事,更是很难好。   左伊想清楚这些,回忆着现代学过的东西,谨慎的道:“师母不用担心,并没有大问题,只是师母身体阴虚,开些药剂滋补即可,有些药可能还比较难弄,不若这样,等我回去给师母准备一下,嗯,后日我让人送来吧。师母宽心些,平日最好到院中多走走,不过也切不可太劳累。”   易夫人听到没有大问题,有希望,一下子激动起来。认真的听着左伊的叮嘱,越想越开心,甚至现在就想去院中转悠,还好被拦下了。   老师去书房了估计写字去了,左伊害怕老师骂她忽悠他,知趣的告辞了。   易夫人突然有了希望兴奋的不能自已,只是叫女儿出门相送。   易菲菲温柔的代母亲相送到了门口。   左伊再三说:“菲菲姐先回去吧,我自己可以的。”   易菲菲才害羞的转身回去。   不过过了片刻儿还是忍不住转过身来回望,看着那越走越小的身影,心中有些淡淡的欢喜又有些淡淡的惆怅,他叫自己姐姐,虽然亲密,可是并不是自己想的那样的感觉。   老易的家不在繁华的位置,那啥他家也没有特意准备的轿夫,左伊只好自己步行到街口乘车。   走在小巷,夕阳斜斜的透进来,别有一种平和的美。青石小道,在古代的道路上,左伊有种恍然如梦的感觉。踩在硬硬的石头上,想着自己这些日子的生活,或真或假,只觉得脚还踩在地上,就是一种奇迹了。   左伊这样想着,自己给自己鼓劲,坚定的抬头看向远处,不想迎接自己的是巷口一匹高大火红的马,夕阳下度上了一层金色,更显得飘逸,马背上的少年,远远的看不清容颜,只是那身气质见过难忘。   每个女孩心中都有一个白马王子,大概就是如此。   少年伸出修长的手,暖暖的开口道:“上来……”   宋朝基本没有宵禁,对路上坐骑也没有严格限制,而且只要你是权贵,常常八十码也是没有问题的。   马上少年一身军官服饰,忒帅气,也证明了忒霸气的身份,自然不会有人拦他。   左伊有点赌气的不想理他,独自走着,身边的马却也知趣的漫步在身边。   法拉利是匹很傲娇的色马,它今晚特别听话,平日狄青让它漫步,它是最不痛快的,总是嘶叫要奔跑,好像在喊:“爷是法拉利,怎么能和娘们一样走这么慢。”   它的听话程度,除了被狄青揍外,就是看到美人的级别了。一般美的它会哼哼,很美的让人家勉强骑骑也行,非常美的它就开始主动凑上去撒娇了。   就像是现在,它一边漫步时不时的伸头轻微的喷着热气,用脑袋去试图着蹭着左伊的脸。   把左伊吓一跳。   不过它的脑袋呆呆的有点像只兔子一般,毛长长也很可爱,左伊先是被吓一跳,接着就被这可爱的模样给萌到了,一双眼睛是黑漆漆的闪闪的,好像通人性一般,一只动物在撒娇,那个场景一定是非常萌的,左伊甚至觉得那双眼睛会说话。   女性一般对动物之类的都有天生的喜爱,哪怕是一匹大马,可是看着那小孩子一般纯洁的眼睛,还是会投降,会不自觉心软,甚至有一种莫名的母性冒出来。   可以说法拉利泡妞是无往不利的,不管是现代的香车还是古代的宝马。   美女都喜欢穿的很少,大方的把圆润的屁屁在法拉利的车头上来回的蹭,有时候还全身躺上去。   “上来吧,我明日要走了。”少年又一次伸出了手。   左伊停了下来,抬头看着马背上的少年,关于他身边的公主的事情,上次校场比武之后,狄青就和自己解释了。   好吧,诸多解释都合情合理,左伊也相信狄青不会撒谎,可是,那个女孩就带在他身边,说女人的第六感也好,无理取闹也好,左伊就是不高兴。   忽然听他说他明日要走了,左伊又觉得自己这气生的莫名其妙,很傻很天真的感觉。   “我不会骑马。”左伊站着鼓着脸颊有些郁闷的说。   “没事,我教你。”   马背上的少年,白皙俊美的容颜,宛若墨画的双眉微蹙又扬起,轩轩朗朗,如朝霞初升,黑夜也挡不住他的光芒,他伸出手邀请你。   左伊有些忐忑又有些期待的伸手放在那只手上。   只觉得手上一紧,一瞬间就被提了起来,有一只手飞快的扶在了自己的腰上……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第一更。更新错了,捶地,两章弄成一章了。嗷嗷。哭…… 176、第七十五章:沈括等门   法拉利像狡猾的抢亲成功的人,开始小步奔行,轻捷而有韵律。左伊是侧坐在马鞍上,一手抓着鞍鞒翘起来的前端,一手按在狄青的大腿上,揪着狄青的衣袍,既紧张又兴奋,全身绷得僵硬。第一次骑马,觉得马好高,看地上也觉得好远……   狄青一手执缰,一手轻轻搂着左伊纤细的腰肢,轻声道:“放松一些,靠着我。”   左伊一瞬间,心跳的厉害,又有些害怕,身子侧靠在狄青的怀里,脑袋正好抵在了狄青的胸前,莫名的就感觉到了坚硬和牢靠,让人心里踏实安全,很兴奋又有些害羞。   狄青趁着马儿小跑的时候将左伊柔软的身子往怀里靠紧搂了一下,闻着那娇美少女身上淡淡的芬芳,说道:“我给你写信,每次都想到这个画面,就觉得快活,如今居然真有这样的一天。”   到了汴京运河边上的时候,路宽敞平坦了些,狄青说:“我让马儿快些跑,你分开腿坐吧。”   汴河两岸人家整齐,倒影河水中,相映成趣,平凡中透出一股清逸雅趣,颇似一副现成的水墨画,夕阳添色,水墨画就活过来了。   左伊是很想啊,可是在宋朝,还是在妖孽的狄青面前张开腿总有些不好意思。   来到一颗树下,左伊叫狄青让马停下,然后扶着他小心的转身,掖着儒衫的裙摆缓缓的张开双腿,骑了上去。   法拉利忽然兴奋起来,仰天长鸣,前腿抬的老高,被美女骑和被男人骑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啊,它像要玩特技一样,一下子就把左伊吓得后背紧紧的贴着狄青的怀抱。   狄青痴痴的看着左伊,背靠着自己,不能看到她的娇羞美丽的面容了,可是那一双张开的修长的双腿却是别有一种韵味。   部队是教育人成长的地方,各方面的成长,因为没有女人,那里的兵晚上聊天的话题,大多数都离不开女人,尤其是俊美的狄青,更是大伙嘲笑的对象,虽然随着他的地位越来越高这种嘲笑声越来越少,可是还是有。   之前见八宝公主英气十足的骑在马上,只觉得英武好看,并没有其他想法,可是看着左伊虽是一身男装打扮,那弱弱的姿态有些害羞的张开双腿,他却想到了那些兵油子们说的荤笑话,做梦都想把姑娘双腿撑开,用力一挺进。狄青想到这里不禁脸红起来。   左伊调整好了坐姿,见狄青不动,觉得有些奇怪,催道:“狄兄,我好了,你快跑啊。”   狄青听到这清脆冷冷的声音,却是低回婉转,仿佛带着娇媚和诱惑,笑道:“小孩你是骑着我吗?叫我快跑。”一边说着,手里的缰绳一抖,双腿一夹马腹,□的法拉利知情知趣的小跑起来。   风中飘着左伊的辩解声:不,不是……可是只觉得这叫法拉利的马跑的忒快了,和现代飚车没什么区别,现代的左伊绝对不是飙车党,不自觉的身子向后靠在了狄青的胸前,耳旁却感觉到了一点温热:“小孩,闭上眼睛,你会有飞翔的感觉哦!”   左伊依言闭上了眼睛。风迎面吹来,马蹄哒哒,纵越飞奔,左伊只觉得比那飚车刺激多了,身后就是狄青的胸膛,长期的作战生涯让他强壮无比,宽厚而结实,风中夹杂着他的男性特有的味道,虽然感觉飚车是很危险的事,可是左伊此刻心中却暖暖的,甚至生出了一种靠着一个人的胸膛,一起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爱恋,那八宝公主的身影也在奔跑中淡去。   马儿奔跑一会,到了一片宽阔的草地上的时候,就停了下来。   狄青帅先下了马,笑盈盈的伸出双手道:“下来吧,我接着你。”   什么叫做骑马容易下马难,左伊现在就是这么感觉的。   她张开腿骑在马背上,马很高,而且很调皮,还不时的动动,身后又没有人坐着,一下子让左伊感到害怕。   她扭扭捏捏的不敢下去,狄青的好笑的看着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孩,居然害怕骑马,亏她和自己写信的时候,整的像个养马专家一般。   左伊闭上眼,感觉自己不是轻盈的跳下去,而是一边很丑的倒下去的,却一点都没有疼的感觉,踏踏实实的倒在了一个怀抱里。   好久睁开眼睛看到一双促狭的双眼,才慌乱的不好意思的推开狄青,要下来。   狄青双手抱着左伊,轻轻的把她放下来。   漫步在运河旁边,两人像一对心交很久的恋人,本来再见面可能没有这么亲密,却因为有了一点误会,才突然发现对方比自己想的更重要。   此刻看着远处高大城墙,悠长的运河,看鸟雀成群起落回巢,听着长短的鸣叫,两人相视而笑,似乎是心有灵犀。走在路上,身体一点点的小碰触就会快活的心跳,很简单的喃喃话语也觉得情意无穷。   走着走着一只手就悄悄的握上了左伊的小手。身后的法拉利不屑的喷了个鼻息,似乎在嘲笑狄青,速度太慢了,这么久才牵手,鄙视你。   左伊的心怦怦跳,左右看看,右边是汴河,左边是草地,前边没有人迹,后边是那屁臭屁的法拉利,而远处的夕阳已经很远很远了,连月亮都同时不甘寂寞的升起了,感受着狄青的手小心亦是紧紧的握着她的手,从来没有过的甜蜜的感觉塞满了心。   “小孩,等我回来,我会娶你。”狄青忽然开口说道。   这句话这么熟悉,之前听到病秧子赵说过,左伊忽然觉得不太吉利的感觉,只是在月下,这个场景烂漫许多,让左伊刻意忽略了那种不适,不点头也不摇头,只是握着狄青的手心,微微的湿了的感觉。   左伊没有回答,却是挣开了狄青的手,把手小心的搭在了法拉利的头上,法拉利很得意,脑袋不断的拱向左伊的手心,刺果果的在狄青面前炫耀。   “好好保护你家主人回来,不许再让别的姑娘骑了,明白?”左伊见它不停的撒娇的模样,忍不住拍了拍它的兔脑袋。   法拉利得意的欢快鸣叫,嘶——嘶——,同时把头低的更低的,甚至不满足左伊的小手碰触,总是试图着把脑袋往左伊的胸前钻,左伊倒是没有注意到它的色马本质,那边的狄青却不好表露生气的模样,在一边故作亲切的也拍着法拉利的无耻的脑袋,只是拍的有点重,狄青心里骂着:色马,色马,连我女孩的胸你都不放过,我还没有碰过呢!   看着月上柳梢头了,左伊也该回去了。   路上法拉利像吃了春药一般,跑的快极了,左伊不得不靠的狄青越来越近,越来越紧,狄青嗅着空气中飘忽的淡淡的香气,感受着怀里娇小柔软,觉得这匹色马有时候也是很懂得主人的心思的。   不过路总是短,黑夜中,隐藏着一人一马,看着那娇小的身影慢慢不见了,才策马飞奔,一下子就消失在夜色中。   左伊还没有走到自己院子,就发现亮着灯,似乎很热闹的样子。   沈括倚着院子的池塘边的栏杆院外眺望,他有些担心左兄一个人出去那么晚还没有回来。虽说现在外头太平,但是想着那个左兄的身影不在身边,就会不由自主的挂念。   盼着左兄归来,等了好久都没有见人影,日已西下,倦鸟归林,他开始只是手里拿着本书再看,却是总是没有心思,不时的向外眺望,眼睛都看酸了,但总想着也许下一刻,他就会从那院子外头,朝家里大步走来。所以就等了又等。   听到一声响,他就立刻大步的走了出去。   左伊回家抬头最先看到的是院子门口的沈括,一身墨兰儒衫,月下静静的站着,一脸温柔的笑容,声音也透着喜悦的味道:“你回来了!”   左伊忽然间就觉得有些愧疚,好像做错了什么事一样,想着该怎么解释的时候。   沈括却是满心欢喜的道:“回来就好,以后别这么晚回来了,我们都担心你呢?易先生还好吗?你大哥也来了,在里面,你们还要说话吧,我就先告退了。”   左伊想说什么,终究没有说,只是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   沈括自从知道左伊是女的之后也就想明白了左伊的身份,想到自己以前还吃她大哥的飞醋,就觉得自己好傻,现在想起来,心中微酸又有些甜蜜。此刻看左伊平安回来,自然就安心的离去了,留给他们兄妹说话的地方。   左伊看着沈括轻快的步伐的背影,只觉得什么东西开始混乱了。   “伊儿,看什么呢?”冷不丁身后一只手拍了上来,左伊回过头来,看到大哥笑容满满的看着自己。   “没,没什么。”左伊对着大哥有些不知道怎么说那种奇怪的感觉。   “大哥怎么过来了?”左伊岔开了话题。   左晋州看到妹妹好像有什么隐瞒着自己的感觉,就觉得心中有些奇怪,女孩终究是长大了要远离自己吗?   左晋州对妹妹一直很敏感,此时看她这个时候才回来,神色却有些躲闪,立刻觉得不对劲,只是没有说出来,却是细细的在灯光下看了看妹妹的衣服和鞋子。   发现妹妹的儒袍有些皱,鞋子底下还有些尘土的迹象,他的手握的紧紧的,心中忽然就觉得有一股气翻腾起来,是谁?是谁居然偷偷把妹妹带走,应该不是那个叫沈括的书生,本来他以为沈括是对妹妹别有目的,可是现在看来,却是另有其人,他这个做哥哥的居然一点都不知情。   “大哥,你怎么不走了。”左伊回头看大哥还愣在那里,喊道。   看着妹妹俏脸绯红,一双眉目水汪汪的极是娇媚的模样,左晋州什么都没有说,脸上一团温柔的笑容道:“来了。”   兄妹两到了屋里,清雅心情很复杂的帮忙泡茶,关门出去。   左大哥来了一会了,和清雅聊的正开心的,听到左伊回来了,大哥立刻就跑了出去,刚刚聊的话题也嘎然而止。   其实也没有聊什么,主要还是在左伊身上打转,但是以大哥这样的翩翩男子,他若是有心,定是能让女子觉得开心,清雅本来就倾心于左大哥,自然更是雀跃。   “大哥,这么晚过来,有什么事吗?”左伊和大哥比较熟了,毕竟是身体血缘上的亲哥哥,自然比较懒散。没有和第一次一样规规矩矩的坐在椅子上和哥哥说话。   刚刚骑马虽然才一小段路,还是觉得难受的很,她很慵懒的往屋里的软塌上随意的靠上去,眉头微皱却是掩盖不了脸上玉耀肤色,手不自觉按在了腿内侧,轻轻的揉捏,现在才觉得好酸疼,果然月下骑马的烂漫之后是要有相应的代价的。   左晋州很好的控制自己的眼神清明,可是看到妹妹那个动作,却还是忍不住喉咙一紧……   妹妹是缩小版的娘亲,若干年后她慵懒的在丝塌上浅浅靠着,姿态不是此刻的青涩,而是优雅妩媚,丰润挺拔的双峰,高翘的圆臀,纤细的腰身,散发着让人开不了口的魅力。   可是这一刻,细细的萝莉身子,没有妩媚,没有挺拔的双峰,只有浅浅的凸起,圆臀不高翘,却是可以想象的更加细嫩,小腰细的看不出形状,那样靠着就让人想把她揉捏进自己身体里。   左伊自顾自的捏着腿,却没有见到大哥回话,又喊了句:“大哥?”   “咳!咳!”左晋州掩饰的咳嗽了一下道:“妹妹,你可知道,爹爹不日要进京了?” 177、第七十六章:破瓜之夜   左伊手上的动作戛然而止。   抬头看着大哥,第一个动作居然是皱眉。不知为何,左伊总觉得自己再飘摇,也只是只华丽的风筝,线却是隐隐的拽在老爹手里。   他要自己飞自己就飞,他要自己降自己就只能降。   想到老爹,从最初见到的一个英俊中年男子,左伊心中其实还是有一种畸恋的。   女孩都恋父。   刚刚知道那个男人是自己父亲的时候,左伊觉得心中还一阵欢喜。   可是再相处下去的时候,左伊的感觉就很复杂了。   他不是那种不苟言笑的父亲,好的时候会把你抱在怀里手把手教你写字,可是有时候却不近情理的简直就把她当作一个升官发财的工具。   虽然左伊从来没有这样说出来,可是心中未尝没有这么想过。   只是愿打愿挨的过程,她心甘情愿的被利用,换的短暂的自由。   “大哥有何打算?”左伊略微失神了一会问道。   “嗯,是听舅舅说的,爹爹可能会进驻礼部。”大哥说完,也就无语,一阵沉寂。   大哥这话的意思,就是确定了,这种事情空穴来风,总是有依据。   屋内这种气氛不太好,左伊斜靠在软塌上,支着脑袋,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父亲进京了,那么大哥二哥是不是要和自己住一起了,那时候就热闹了,还有姨娘们,不知道是期待还是不期待。   “大哥,到时候一家团聚也挺好,车到山前必有路。”左伊想了想,开口笑到。   笑的一脸是牙,有点傻的模样。   大哥也被逗笑了道:“父亲进京其实是好事,被你这丫头说的,像猛虎进京一般,难不成你还偷偷做坏事了?”   “大哥,我做的那些事算不算坏事?”左伊想着,如果按照现在的礼数,那可真是坏的不行了。   大哥却是站了起来,走到了左伊身边,捏了捏她的秀气鼻子笑道:“你这丫头,做完事才担心,来不及了。”   左伊一阵挣扎,因为是靠在软塌上,没有坐稳,又加上晚上骑马脚酸的很一点力气都没有,这么一打闹,居然不小心就弄翻了软塌,一个简易的靠椅,然后随之摔了下去。   大哥为了扶住左伊也一起摔了下去。   大哥毕竟是注重习武,有心往这方面发展,身体素质自然比左伊好。   一阵乒乓声,先躺在地上的倒是大哥,左伊没有想象中的痛感,却是摔在了一具肉垫上。   左伊撑着身子,趴在了大哥身上,看到大哥闭着眼睛不愿意睁开的样子,左伊报复性的伸出她的小手一把捏在了大哥的鼻子上。   左晋州感觉后背有点疼,可是更感觉到了身上的异样,软软香腻的一种触感环绕在他身上,让他不愿意睁开眼睛。   冷不丁那丫头居然来捏自己的鼻子,左晋州睁开眼睛,看到近在咫尺的妹妹一脸得逞的坏笑,他玩心大起,一手扶在左伊的腰上,轻易的就翻了个身,一下子就压在了左伊的身上。   左伊被大哥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的本能的挣扎起来,“哥,你好重,放开我啦,我保证,再也不做坏事了。”左伊甜甜脆脆的声音带着一丝恳求的味道。   这种恳求在左晋州耳里却是另一种感觉,心爱的女子在你身下挣扎软糯的身子加上软糯的声音,不亚于一种催情剂,   左晋州睁开眼睛,如一汪深潭,要把左伊看到心里去,他默默不语,心底的情愫却如春草般勃勃滋长。   左伊被大哥这突入起来的认真表情,吓到了。   “大哥!大哥!”左伊的小手吃力的伸出来,推了大哥一把。   左晋州被推了好几下,才清醒过来。   一双幽深的眼睛又恢复了清明,尴尬的笑道:“叫你再调皮!”一边说着小心的爬了起来。   左伊也要自己挣扎起来,大哥却一把把她抱了起来。   左晋州不着痕迹的碰触着妹妹的身子,心中有一种奇怪的欲望在疯长。   这么一阵玩闹,大哥把软塌扶起来,左伊也不好意思再懒懒的靠上去,坐到桌子前,给自己加了杯热水,也给大哥添了点。   左晋州看着左伊手中那个水杯,外头是用棉布包着,没有想到这么久了,倒出来的居然是热水,还冒着热气。   “妹妹屋中,奇怪的小玩意真多。”左晋州喝着手中的水笑道。   “呵呵,这是沈兄知道我怕冷帮忙做的。”左伊笑道,只是说起沈括的时候又觉得有些不对。   左晋州知道沈括,如今他的大名无人不知,果然是个天才,什么都会做,听妹妹的口气很是亲近的感觉。   “妹妹这么晚回来,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左晋州状似无意的问道。   左伊“噫!”了一声,才想到大哥是问自己晚归的原因,一瞬间就想到了刚刚和狄青策马前行的感觉,不自觉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红晕,却是不好意思和大哥说这个,只是掩饰道:“没,在先生家坐的晚些,师母留饭,又聊了一会。”   说这话的时候,左伊没有敢抬头看大哥,而是心绪的低着头,手上掩饰自己心虚的把梳成男士头包包的发髮解开,可是心中又有着一种偷偷的幸福感,像偷偷做坏事的小孩,总是不能成功遮掩住。   何况左晋州刚进来的时候就有怀疑,此刻看妹妹的样子,就更加怀疑了。   想到妹妹可能会在别的男子的怀抱里,他的心就一阵针扎般的痛,密密麻麻的都是孔。   又看到解开发鬓的妹妹,没有了小男孩的感觉,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如瀑布一样垂直而下,清丽的俏脸在屋里灯光的照耀下显得更加白润光洁,那双白皙细腻的小手在乌黑的长发下衬托的更加婀娜。   左晋州看妹妹的每一个动作,都觉得极具诱惑力。   因为他是大哥,左伊并没有戒备什么,所以他才能堂堂正正的观赏到这一幕,却心中更加沸腾,只觉得自己的每一寸肌肤都想要那双手的抚慰。   “丫头,听说你这里藏了许多佳酿啊,怎么哥哥来了,也舍不得取一点出来招待?”左晋州没有执着于刚刚那个问题,知道妹妹有了她的秘密,只是想换个方式询问。   “难怪哥哥坐在这里磨蹭着不走,原来是看上我的好酒了。”左伊以为自己知道了大哥的最终心思,得意的去把屋里的一个小柜子打开。   里头整整齐齐的摆着大小不一的几瓶酒,这些都是上次去石学士家中的时候,老石被迫赠送的。   他可算是亏了老本了,开始是炫耀的带左伊去逛他的酒窖,眉毛都翘到了天上去了,左伊不拿点他的宝贝都对不起他那得意的模样。   让他下次再炫耀。   老石本来也就客气客气,问问左伊有没有需要,在他想来,这小友这么知情趣,一定会客气客气就算了,不想左伊真不客气,一口气点了几瓶他的最爱,让他背后捶胸顿足了好久,并且很长时间内都不敢找人炫耀他的酒窖了,怕有好酒又被人贪墨了。   左伊想了想,抱了一瓶葫芦形状的酒壶出来,笑道:“这瓶酒,用的糯米是最为精细的新米,添加上好的檀香、木香、川芎、丁香、乳香、人参、胡桃肉和红枣,经过十五道工序,在大锅里蒸成粉状埋在瓮里,秘酿而成的。”   “莫非这就是那稀有的雪醅?传闻浓香无比,酒色却清澈如雪水,冰寒透亮,可是这酒?”大哥听妹妹这么一说也来了性质,自古英雄爱好酒,左晋州本来就是文武双全,自然对名酒也不陌生。   只是如此好酒,只是听闻,并没有真的见过,想不到自己随口一说,妹妹这里既然有珍藏。   “如此,大哥今日定是要品尝一翻的。”见到左伊点头,左晋州神色有些兴奋。   左伊于是让清雅准备了一点小菜,就在院子里摆了个小桌,看大哥兴致那么高,今晚的月色不错,左伊也很想月下小酌一口。   当左伊的小手打开雪醅的时候,轻轻的摇晃了一下酒壶,院子里就飘逸着一种浓香。   月下,那只莹白的手和酒壶的颜色融为一体,大哥笑道:“真是好酒,闻着就觉得醉了。”   确实,这是老石那家伙的珍藏,自然不会差,不论是做工还是保存的过程,都是最好的,估计这一小壶酒,喝一口就可以喝掉平常人家的一个客厅,再喝一口,卧室也喝掉了。   只是老石是大户,不拿来,也是被他喝掉,左伊喝的心安理得。   雪醅真如雪一般,入口即化,非常润滑,甚至可以感受到一股冰凉又火热的液体钻入了心里。   这种酒很好喝,但是很容易醉。   就像是引诱人喝醉一般,左伊也是第一次喝,只觉得非常爽口,一点都没有度数,也不像一般的药酒那样有浓重的味道,这些配料经过不同的工序加工在一起,反而互相消融,最后只有韵味悠长的酒香。   左伊开始很好爽的和大哥喝了几杯,就觉得有些晕了。   貌似大哥也好不到哪里去。   “伊儿,听说明日狄青就要回边境了,你可知道?”大哥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样说道。   左伊一听到狄青,有些做贼心虚,却是喝酒的原因,没有直接反驳,而是直直的点了头。   “你既然知道,那家伙还眼巴巴的从我这里打听你,我还道他想让我替他带口信。”大哥有些吃惊。   脑袋迷迷糊糊的,眼前的妹妹好像变成好多个的样子,再想问什么,却是话都说不完整。   此刻要是石学士知道这两个小家伙就这样大杯大杯的喝他的雪醅,非得吐一口血不可。   就是他自己,也只是想起来的时候倒出一小杯,慢慢欣赏慢慢摇晃,很久才舍得喝完一杯,直到下一次想起来的时候再喝,想不到他们就这样当作普通的酒,暴殄天物啊!   左伊醉的晕乎乎的,还记得让清雅招呼一下大哥,就让他睡客房算了,自己跌跌撞撞的进屋了。   左晋州恍然不觉眼前的人换成了清雅,还以为是妹妹,继续拿着酒杯笑呵呵的说:“伊儿,想不到这酒这么好喝,下次应该让二弟尝尝,你不知道那家伙沾酒就倒,别人怎么动他都不懂。”   清雅本来就心仪左大哥,此刻难得见左大哥露出这种孩子般的表情,不禁一阵心动。   看他喝醉了,不管的嘴里的胡话,吃力的扶他去客房休息。   左晋州喝的很晕,根本分不清楚人,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倚在了一个香肩上,满脑子都是妹妹的模样。   脚步轻飘飘的靠着清雅进了客房,清雅很吃力的扶大哥到床上躺下,很利索的帮大哥把外套和鞋子拖了,心中怦怦跳的厉害,她从来没有这么近的靠近过晋州,而且还没有外人。   看着他躺下就熟睡的脸,像个孩子一般,刚刚还说二少爷沾酒就倒,自己不是还一样,清雅这样想着,正准备出去收拾桌子,走到门口,却听到左大哥在喊什么,又很好奇的关了门走到床边。   左晋州声音喃喃的皱着眉,似乎不太舒服的模样,清雅抑制不住好奇,低下头凑到跟前想听清楚他说什么。   冷不丁,左晋州却伸手一把把清雅给搂在了怀里,任凭清雅怎么挣扎,他都不放开。   左晋州喝的很晕,满脑子却都是妹妹那娇小柔软的身子,那撒娇的语气,那俏丽的面容,他心底有那不为人知的占有欲,趁着酒气,肆无忌惮的散发出来。   他感觉到了怀抱着一个柔软的身子,身子在挣扎,可是他的欲望占据了所有,他觉得自己全身火热,急需要释放。   火热的双掌不禁在柔软的身体上下滑动,清雅惊讶的挣扎,心中有怒又惊,可是身子却不由自主的软了下来。   左晋州眼前是一片白色,他的印象中妹妹最喜白色,却不知道清雅也时常会穿一身浅白的罗裙。   他感觉到罪恶感,可是却更多的是兴奋,感觉到怀抱的身子似乎没有最初那样抵抗的厉害,他大着胆子,手从宽松的衣领里探下去,眯着眼睛他可以看见里面的淡粉抹胸。   一双大手从抹胸两侧滑进,巧妙的就握住了两团滑腻的凸起,手上的触感温柔软滑,说不出的舒服。他不禁加重了力气,清雅高耸的双峰在薄薄的粉色内衣下面变幻出各种奇怪的模样。   清雅又惊又气,大少爷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做这种事情,可是身体却不由自主的反应起来,只觉得不自觉的颤抖起来,娇羞难易,身子似乎一瞬间融化成了水,在心爱的男子的手里揉搓下,成了一汪水,流淌开来。   她的脑海里隐隐的想起晚歌那娇媚的模样,她懒洋洋的嘲笑声:“爬上少爷的床,你就会知道那销魂的滋味,看你还做得出现在着清高的模样来不……”   忽然间觉得有一只手居然解开了自己的衣裙探到了自己的两腿之间,清雅一阵挣扎,她害怕了,她苦苦哀求:“大少爷,不要……”   左晋州一只手十分谙熟的掌握着那团柔腻,轻柔细捏,一只手轻轻的往两腿间探去,听到这声不要,却像是刚刚妹妹软软糯糯的声音在喊:“大哥,不要……”   他只觉得这声:“大哥,不要……”让他浑身气血翻腾,伸手就替清雅脱去衣衫。清雅柔美粉嫩的身子彻底暴露,在左晋州的揉捏下泛出层层红晕,一双腿更是光洁修长无比。   左晋州不敢看她的脸,伸手在两腿间揉捏,想着妹妹刚刚就是这样捏这里的,他的大手重重的捏在清雅的洁白如象牙一般的大腿上,清雅忍不住就娇呻吟吟起来。   呻吟声到了左晋州耳力就是一句句的“大哥,大哥,不要……”   他只觉得心跳如鼓,血气全都汇聚□,立即翻身坐起来,把清雅压在了身子下面,慢慢扳开两条修长圆滑的大腿,□用力一挺,就进入一处温润。   这一瞬间,清雅觉得好疼,可是只是一会儿,身子似乎就融化成了水,整个身子不受控制的如在浪潮般高下起伏,一次接一次的得到充实。   左晋州的喘息声也越来越粗,一次又一次的进攻,不知过了多久,他重重的吐出口气,轻轻压在清雅身上。清雅也觉得此刻身体像被抛入顶峰,纵是死也无憾了,她幸福的躺在左晋州的怀抱里,终于听清他嘴里呢喃的声音:“伊儿……”作者有话要说:今日第二更。收藏此文章★~点我收藏我吧~★ 178、第七十七章:小赵大婚   一个女人被自己心爱的男人搞了,本该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可是那个男人在搞的时候喊的却是别人的名字,那就是另外一种感觉了。   清雅如果可以把那个叫“伊儿”的女孩捏死,那么那一刻,在欲仙欲死的云端之时,是她最想做的事情。   云散雨收,天亮。   左晋州睁开眼睛,看到床边空无一人。可是手上那握着凸起的柔腻触感还在,甚至空气里还有一丝淫靡的味道。   阳光透着薄薄的纱窗细细密密的照了进来,左晋州坐了起来,却很清楚的看到了那一朵腊梅似的血花。   他脸色忽变,忽然间想起来什么。   抬头却见满脸羞红的清雅端着水走进来,眉梢低垂,满是妩媚动人的味道,轻轻的说道:“大少爷醒了,清儿伺候你洗漱吧。”   今日的清雅很自觉的把头发挽了起来,露出光洁的脖子,这意味着,她从一个姑娘成为了一个女人。   左晋州看到清雅这个模样,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却是有些尴尬,想起来,昨晚喝多了,还以为是梦,可是居然是真的,那自己有没有说错什么?   只是看着清雅神情娇羞,粉脸绯红,似乎只记着一夜春梦,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问题,左晋州又安心了些。   虽然如梦一般,可是左晋州毕竟是血气方刚的男子,又是清晨的时候,看到清雅这个模样,还是忍不住一把把她拉进了自己的怀里。   清雅眼里闪过一丝痛苦,却有很好的掩饰了起来,依旧低垂长睫,十分害羞的模样。   左晋州抱着清雅,十分顺手的就攀上了那高低起伏的山峦处徘徊。清雅初经人事,敏感的很,一挑逗就受不了,身体不住的颤抖着,小手紧紧的抓着左晋州的胳膊,口中不断发出微微压抑的呻吟声。   “清雅,我会对你负责的。”左晋州这么说着古今通用的男人的话语,手上的动作不停,仍旧是谙熟的握着那凸起的部位揉捏着,感受着那里的嫩滑,心中想着却是另外一番画面。   听到清雅的呼吸声越来越急促,一双手也由抓着他的胳膊变成软弱无力的环在了他的腰上。左晋州越来越兴奋,猛地一把抱起在床边的清雅,把她轻轻的放在床上,用脚一勾,就把清雅的双腿顶开……   “大哥,你起来了吗?”一个清脆的敲门声忽然响起。   清雅听到这个声音,一瞬间有些僵硬,可是双手仍旧抱着左晋州的腰,还能感觉到两腿间有坚硬的东西顶着她。   大哥却立刻爬了起来,急忙的整了整衣服,似乎害怕被妹妹看到这个场景。   左晋州看到清雅还傻傻的躺在床上,衣服凌乱,赶紧把她拖了起来,尴尬的帮她把衣服弄好。   看上去两人都正常了才咳嗽了一声应道:“刚醒,等大哥穿好衣服去找你吧。”   听到门外没有声音了,左晋州才呼了一口气。   却见清雅坐在床头,小脸微抬,清丽的眼眸雾气弥漫,痴痴的看着左晋州,却是忽然就像挂门帘的珠子一般,大粒大粒的泪水直直的从眼睛里落下。   把左晋州吓一跳。   其实他一直隐隐约约的知道清雅喜欢自己,可是她是妹妹身边的丫头,他不想让妹妹知道,只是如今事情发生的貌似和想象的不一样。   他的性子其实随了老爹,文武双全,又英俊,自然是本性风流,只是心中藏着对妹妹的异样情愫。   昨夜那样以一发泄,才觉得好多了,可是此刻看清雅这个模样,才觉得很对不起人家。   他叹了一口气,坐在清雅身边,此时双手没有再不规矩的乱摸,而是踏踏实实的抱着清雅,说道:“对不起,我一会去和妹妹说吧,我只是没有准备好。”   清雅下巴靠在左晋州的肩膀上,任泪水直流,似乎在想,这句对不起,她真的能够原谅吗?   左伊在小院子里看到大哥和清雅神色可疑的出来之后,就敏感的发现了什么。   指着他们两个,笑道:“你们,你们……”   大哥却是很正常的轻轻一巴掌拍在了左伊的脑袋上,骂道:“臭丫头,居然敢取笑你大哥。”   左伊很敏捷的逃到了清雅背后,却是一把抱住清雅笑道:“那我以后要叫清雅姐姐做大嫂了。”   清雅满脸害羞,看着这一幕,本是多么美好的感觉,如果没有昨夜那一声“伊儿”,她此刻会觉得真心的幸福吧。   左晋州似乎十分满意这个样子,似乎这样,让他接下来和妹妹相处名正言顺一些。   “父亲年后会来,到时候应该会置办住处,我现在还住在舅舅家,也不太方便,清雅委屈你现在这里了,等我一切好了,定会接你回去。”左大哥此刻在妹妹面前倒是若若大方的一把搂着清雅的肩膀说道。   左伊自然不疑有他,心中还十分高兴,清雅那点心思她早就知道了,想不到喝一顿酒,就搞定了,果然是上车补票方便哪。   “大哥,那我不打扰你们了,今天赵同学大婚,邀请了我们,我先走喽。”左伊笑道。   又指了指院子外面早已经穿好衣服等着的沈括和小胖,做了个鬼脸出去了。   左大哥才发现妹妹今日穿的似乎比较隆重,腰上还系了块玉佩,只是来不及说什么,留给他的只是一个修长挺拔的婀娜背影。   才走到了门口,胖子一只胖手,就捅了捅左伊的胳膊贼兮兮的问道:“我怎么觉得你院子里的小美人今天有点不对劲啊!”   左伊很顺手的就给了胖子脑瓜子一记,骂道:“整天小美人小美人的,有贼心没贼胆,以后小美人就是我大哥的了,不准再口花花了。”   虽然不疼,但是胖子还是习惯的摸摸自己的脑袋,一脸崇拜的说道:“想不到左家大哥这么厉害,清雅姑娘在我隔壁住这么久,都没有发生什么,大哥一来就搞定了,左大哥乃神人啊!”   那边沈括一脸淡定的看着左兄和吴兄打闹,心中听到大哥和清雅的事情,又想起来自己以前吃的飞醋,真是莫名其妙,果然,原来左大哥喜欢的是清雅,难怪经常过来。   “对了,今日赵兄大婚,你们准备了什么礼物?”小胖挠手挠腮的问道。   “我本来是想送点银子的,觉得银子多实在啊!不过想想赵兄最不缺的就是银子了,送什么礼物也拿不出手,真是愁人。”小胖有些苦恼的说道。   沈括一边笑道:“难为吴兄还记得要送礼这件事,放心好了,我和左兄早就准备好了,你也别为难了,记你一份呢,我们三一起的。”   胖子很好奇是啥东西,只是左伊和沈括都一脸神秘。   三人没有直接去小赵府上,却是坐着马车先来到了一家秀坊。   等到小胖看到那一对笑容可掬的大胖布娃娃的时候,也激动起来。   大胖胳膊一手抱着一个童子童女的喜气娃娃,眯缝眼笑的颇为喜气,他豪气的说道:“左兄、沈兄说好了,等我成婚的时候,我也要一对,不,我要比这个还大的一对娃娃。”   左伊和沈括看着胖子那一张胖脸扎堆在两个布娃娃中间真是奇异的和谐,都笑了。   拿了礼物三人才坐着马车摇摇晃晃的去汝南王府。   是病秧子赵的府邸,只是以前从来没有听他说过,估计成婚前还算是单身,没有那么隆重,虽然是他名下的房产,倒是很少真正进驻。   结了婚,自然是大人了,成家立业,病秧子赵就是有家业的人了。   不知为何,上次宴会之后,病秧子赵在小胖三人面前又恢复了上学时候的模样,没有再那拘束的皇子身份的样子,很平和,甚至这次婚礼也诚心的邀请他们参加。   到了王府外头,车早就停满了,几人只能下走几步路。   古代的婚礼,要严格的按照纳采、问名、纳吉、征纳、请期、亲迎程序进行。   虽然病秧子赵的婚事是早定下的,而且他和高滔滔都是出自宫中,但是这个过程却是少不了,总是要走这个程序,而且配八字什么的,也少不了。   总归是一些天作之合,佳偶天成之类的好坏,不会有哪个术士拿着钱找不自在。   病秧子赵今日穿的特别隆重,和民间娶妻差不多,大红衣袍,胸前挂着彩结,脸上居然还化了妆,涂上了厚厚的一层白粉,其实他不涂也很白,只是显得苍白,估计镇不住这一身鲜艳的衣服,这样一涂,远远的一看,还有点日本艺伎的感觉。   左伊和小胖等人看到病秧子赵这副模样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的笑出了声。   看到面前笑的弯腰的少年,病秧子赵并没有生气,似乎从那次校场之后,他对左伊的态度就非常端正,和最初认识的时候一般,只是温和的笑道:“你们也会有这一天的,我只不过是先行一步而已。”   “主子,吉时已到,要启程了!”一声喜庆的声音传来,一名身穿大紫大红的媒婆套服双下巴的老妇人在旁边催促起来。   高滔滔虽然是从小养在宫里,但是出嫁却是从高家,所幸路不远,左伊三人不知为毛,明明都是生手,却被病秧子邀请来当作傧相,其实就是伴郎。   作为养父的仁宗似乎很乐见其成小赵结交的朋友,并没有说什么。   左伊带着一丝好奇,切身的参加到这场婚礼当中,有些不可思议。   参加一个前一段时间还说要娶自己的男人的婚礼,居然是那么平和,也许自己真的只是历史的一个过客而已。   左伊在思索,穿着大红礼服的病秧子赵也在思索。   那日看着左伊从那一阵黑色的烟尘中走出来,那张脸沾着血迹却美的不似凡人,他以为他的心随着爆炸声那一刻死去,却又瞬间活了过来。   那一日他进宫看望了自己的养母曹贵妃,曹贵妃和他说了许多话,似乎是絮絮叨叨的琐事,可是临走的时候却道:“如若想继承大业,就要培养自己的势力,宗实你好自为之。”   曹贵妃从来不说政事,事实上仁宗到现在也没有立太子,原因不言而喻,因为病秧子不是亲子,可是如今一切形式大好,他需要的只是一个助力。   他想到了这么多年的一人忍受的病痛,他不能,不能什么都没有得到就离开,于是今天他是新郎,那个女孩居然陪着他去迎亲,所有的这一切,只是要如今的曹皇后看着他的决心而已,他需要势力,更需要支持。   病秧子赵是皇子,迎亲本来是个很复杂的过程,要给喜钱,要拦着新郎,还有一门二门的拦道说法,但是这一切由于他的皇子身份,都只是意思意思就过去了。   当左伊和小胖沈括三人看着病秧子赵带着那惯有的羞涩笑容一脸温柔的牵手盖着头盖的新娘走出来的时候,还是同时惊叹了一下,这个场景其实很美,那对新人,握手的那一刻,就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开始。   沈括在一边转头看着左伊漂亮的侧脸,心中想着,不知道自己可否有这样的一日,与她牵手……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第一更。 179、第七十八章:升官置业   病秧子赵没有在结婚那天心脏病发作,一大半得益于左伊的心理教育。   虽然他手里拽着一颗药,随时准备嗑药。   可是还是没有机会嗑到。   他和高滔滔很温柔的你下我上的姿势卧推了,没有那种惊心动魄,病秧子赵只是轻轻的掠过高滔滔柔软的唇,心中却还是抑制不住的想起那一次众人面前的疯狂的探索。   如果时光再倒流一次,他还是不后悔。   高滔滔在病秧子赵面前性子极其温和,早上两人都没有急着起来,高滔滔腻歪在病秧子赵的怀里,看着房间软塌旁的桌子上放着的一对布娃娃,真是喜庆,结了婚的女人,尤其喜欢这种东西。   病秧子赵当然是不稀罕什么礼物,以他现在和高滔滔的身份,两人什么宝贝没有见过。   只是左伊送这礼物的时候,他还是感谢了一翻,滔滔一定会喜欢吧。   果然,见她一醒来,就满心欢喜的看着那对娃娃。   “夫君,这娃娃是谁送的,真是有心了。”高滔滔初为人妇,带着一丝甜蜜的喜色,指着那对呆头呆脑喜气的娃娃说道。   “嗯,是我在太学结交的几位朋友,今后若有机会,带你见见他们。”赵宗实并不隐瞒,既然是夫妻了,今后的事情自然是一起的。   小赵新婚燕尔,再加上皇子身份暴露了,自然就不再去太学了。   倒是经常往宫里跑,自从小赵成婚后,仁宗也就把小赵当作一个男人了,没事的时候经常召他入宫,有时候只是陪皇后娘娘话话家常,有时候仁宗也会拿些朝廷政务询问他的意见,很多朝臣也开始慢慢接触这位身份复杂的皇子。   病秧子赵身体不好,大家都是早有耳闻,可是如今见他却是进退得当,待人谦恭有礼,话虽不多,却总能挑中要点,不知不觉就已经树立起他正面良好的形象了。   而仁宗也年纪大了,他喜欢把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亲历亲为,所以每日并不是很闲,常常心有余力不足,而今发现病秧子赵成婚之后一下子沉稳起来,心中也十分高兴,对一些问题,常常会咨询他的意见。   今日这对养父子却起了分歧。   是在人事任命上。   泉州府的知州左承仕在位时政绩突出,转运使老郭举贤不避亲,虽然是结了亲家,还是大胆的向皇上推荐此人。   按照常理,各方面考绩都很优秀,仁宗也不会插手阻止,可是看到左承仕几个字,理智是一回事,情感又是另外一回事,仁宗心里总是不舒服,下意识的就想打个叉叉。   却被病秧子赵给拦住了。   病秧子赵虽然不懂仁宗和左承仕的情敌关系,可是却知道左伊和左承仕的父女关系。   坚决的要维护左承仕。   仁宗和小赵有分歧,却是底下的大臣们喜闻乐见的,这代表年轻的皇子终于开始独立了,能够自主思考有自己的想法,是大宋之福。   而且提拔臣子的事情,也说明他待手下温和。   左承仕对他们来说不是一个重要的人,却是一个重要的信号,最终仁宗还是抵不住一大群人的劝说,开了口子,丢到了三司,初定位户部使。户部掌天下户口、赋税之籍、榷酒、工作、衣储之事,以供邦国之用。说起来这是一个很有味道的职位,和盐铁司度支司不一样,户部是一个很华丽但是没有多少实权的部门,就像现代管户籍的机构,比较清水。   众人远在京城讨论左承仕的时候,他却躲在小楼,拿着一本书观看,封面上栩栩如生的画着一只石猴,据说是晏殊晏大人的玩笑之作,可是左承仕却知道,这是女儿讲的故事,他一边看一边玩味。   他不干涉女儿的生活,却严格的要求她把生活中的事情写信告知,随着这一封接一封的信到来,左承仕知道自己进京的日子不远了。   当然如果有心人去看新一年的官位调整,会发现和小赵走很近的几个小孩,家里大人都升了。   沈括已经收到老爹沈周的信,说是要进太常寺。   太常寺主要是掌管礼乐的最高行政机关,属于国家财政投入非常大的机关,古时非常重视这些,自然里头的工作人员薪水也是颇高的,而且身份地位也高。   以沈父的品级可能还是出任太常寺主薄,但是已经和一个县试的主薄有天壤之别。放在这个位置上,不得不说,是个有面子有里子的职位,要是做的好,升官也很快,能做到太常寺少卿,就更了不得了。   沈母信里透着股开心的情绪,一个劲的叮嘱儿子要照顾好身体,年底就可以到京中了,还一边感叹了一下,真是多事的一年,沈父的位置沉沉浮浮,最终居然到了太常寺,最后还八卦的问了一下,儿子长大了,有没有中意的姑娘?   沈括看着父母的信,心中踏实不少,前段时间说父亲身体不适,让他很是焦急,如今看到心中母亲又开始挂记自己的婚事,就知道父亲身体好了许多,母亲才又开始操闲心了。   想着自己中意的姑娘,娘亲还见过,那时候见娘亲那么喜欢左兄,还为左兄夹菜,一定不会反对的,沈括这样想着,对未来的日子更加期待起来。   而小王同学也收到老爹的信了。   王安石老爹王益是个大胆开朗的人,而且为人非常懂得变通,比沈括老爹机灵些。   左伊和王安石初次见面就是王益去拜访左承仕。作为下属拜见上司却是气氛友好,像是老友一般,很是难得。   此刻王父被调到开封府当推官,位置次于判官。主要负责狱讼之事,虽然看上去品级没有升高多少,但是京城的五品和小县城的五品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开封府推官是实权的位置,权利很大。不是一般人根本镇不住,王父说起来,政绩倒不是很响亮,只是不知道如何弄到这个位置。   王安石看信,老爹只言片语的说了和左家交好的意思,并有意结亲,这本来就是他想的,并没有反对,还道父亲最知道自己的心思。   却不知道王父看重的人却是左伊大姐左明珠,而王安石看重的却是左家嫡女左伊。   当然这还要到年后才发生,只是几家人已经开始动了。   沈父的调令最快,是年前,这大约和沈括的名声有关。病秧子赵也有意卖给沈括这个人情,各方面交接什么的做的极迅速。   有一个皇子在幕后推手,自然是一帆风顺的。   唯一让沈括觉得不高兴的是,今后似乎不能和左兄毗邻而居。   沈父到了太常寺,就离得远了。沈括不太计算这些年自己的收入,想来是不少,置办一份家业还是可以的。   到年末的时候,太学也开始要放大假,近几日还有温书假,等着最后一次月考,就可以真正的放个长假了。   沈括的成绩是不用愁的,天生脑容量大,脑袋瓜好用,温书假对他来说只是考试前的休息。   小胖就惨了,这几日眯缝眼已经熬成了熊猫眼了,在那里左边放着沈括的笔记,右边放着斋长王安石的笔记,左右对照着看,很有现代临时抱佛脚的那些一学期不读书,最后考前读两天的大学生的派头。   当然胖子还是很腹诽的,为毛左兄天天和他一样玩,复习的时候就他一人呢?还时不时的被老娘过来揪揪耳朵,他真的好哀怨。   斋长王安石的笔记,是左伊借来的,自然是看完了就给小胖了。   沈括很牛叉,但是沈括的笔记科学性太强,很多就只有他自己看得懂。   而王安石不一样,每一堂课都能很好的总结,和他说话一般,“我就说两点”,他的笔记也清晰的,很多都可以归纳为两点。   自从上次去实习的时候,王安石说他做了笔记让左伊他们看,左伊就发现了偷懒的好办法。比起整节课听先生摇头晃脑不知所云,还不如看王安石的笔记实在。   自那以后,似乎斋长更忙了,每节课都做了笔记。左伊是现代考试大军出来的久经考验的好孩子,自然不怕考试。   很有重点的学习分析,效果自然是事半功倍,所以平日虽然和胖子一起玩的厉害,可是成绩却截然不同。   当然左伊也没有完全疯玩了,主要是还要老易虎视眈眈的盯着。   虽然马学正时常在一边喊着亲自学习太辛苦,但是她若不亲自学习,估计老易就不是喷口水了,她还记着先生的戒尺,可是时刻的摆在家里的。   上次去送药,左伊除了开了一副给师母滋补身体的,还开了一副给先生的。   什么羊腰子之类的,大补的东西,老易的眉毛抽抽的很生气,他不喜欢这些腥味的东西,可是师母一脸恳求的,他这官场牛人却不得不屈服,吃饭的时候,左伊看到易先生皱眉苦咽,就觉得心里很爽,老易看着左伊的样子,心中指不定在郁闷,是不是被这小子戏弄了。   不过最近去先生家,再看老易淡定的吃腰子的时候,左伊就很狐疑的看这副场景,不过看到师母眉眼上淡淡展开的笑容,想着果然是大补,莫非房事协调。   也因此,左伊挨骂的机会少了,才得以在温书假期间和沈括到处转悠。   沈括要买房,扭扭捏捏的让左伊陪他一起去看房。   左伊自然是豪气的答应了,还拍了拍沈括的肩膀笑道:“沈兄真是太见外了,我们是谁和谁!”   女孩子对买房的事情都是很热心的。古今不变。   即使是帮别人参谋,左伊也是动力十足。   在汴京,一座普通的院子大约要四五十万钱,差不多五百贯的样子。而一个县级的官员,月俸大约在三千至九千钱之间,按照工资标准,估计不吃不喝两三年也能够在全国最中心的城市里买上一套房子,比起现代人不吃不喝一辈子也买不下一套房子来说,是非常幸福的。   不过这钱,也不是轻易好拿出来的,任何时期都有买不起房子的人,一般官员开销其实很大,文人又爱面子,不说装门面花的钱,出行打赏,出门应酬之类的,所以如果不是沈括,沈家是买不起房子的。   而沈括虽然知道自己的能力,但是对左伊还是心怀感激,如果没有左兄,自己再多的能力也变不成钱。   在宋代买房,基本也是要找中介,那时候叫做牙行。   沈括和左伊漫无目的的找了几处,不是觉得位置不好,就是觉得房子不好,总是找不到称心的。   两人气喘吁吁累的像狗一样,很没形象的在一个院落门前坐下来。   这时候门忽然开了,走出一个老人,看到门口坐着的两位少年十分惊讶的样子。   老人朝左伊和沈括行了个礼道:“两位可是来买房,这院子刚刚收来不久,是一个大官人家住的,如今搬走不到一个月,正准备挂出牌子出售,想不到二位就听到消息前来了。”   左伊和沈括相识无语,想不到会那么巧的事情,只是既然人家邀请了,就进去看了看。   刚刚两人会坐在门口,也是因为这个院子看上去挺舒适的,墙角探出一支红杏,虽看不到里面的景色,却可以感觉到雅致。   果然走进去后家具一应俱全,书房,客厅,院落,错落有致,墙壁和门窗都还算新,没有那种老宅子黑黄的木色,两人似乎都比较满意。   老者应该是牙行的工作人员,一看左伊和沈括的姿态就知道客人是满意的,赶紧笑眯眯的报价:“这宅子新的很,位置又好,前面那家官人因为急着去外地上任才盘出的,价格十分实惠,只要三千贯。”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出三根手指头骄傲的比划。   沈括一听三千贯,似乎比预先的多许多,虽然这么多钱差不多也能有,可是还是皱着眉头看了看左伊,征求她的意见。   左伊看到沈括的模样,悄悄的握着他的手捏了他一把,示意他安心。   却是不急着讨价还价,开始和老者聊天,东拉西扯,不到一个时辰,老者已经很熟稔的聊他女儿出嫁到哪个地方的哪个年轻人,女婿还算孝顺,做了个小本生意,儿子娶了哪家的姑娘,媳妇脾气不太好,孙子已经有了……   沈括在一边看着左伊和那老者胡侃,只觉得幸好当初认识左兄的时候,两人没有谈生意,否则自己也会被侃晕的吧。   等到夕阳西下,老者笑眯眯的和沈括签下契约的时候,已经从三千贯变成了一千贯。   沈括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一路上左伊很激动的晃悠着自己的两根手指头,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时不时的傻笑着朝沈括问道:“沈兄,我是不是很厉害,两千贯啊!”   沈括点头。   过了一会,心情很好的砍价成功很有成就感的左伊又扭头过来,问道:“沈兄,我是不是很厉害。”   沈括点头说:“是,左兄很厉害。”   两人就这样一路走,左伊一路问同一个问题,沈括不厌其烦的点头,夕阳下,背影拉的很长,一个欢快的蹦蹦跳跳,一个始终在后头不紧不慢的走着……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第二更。 180、第七十九章:暗流涌动   帐篷里有个老头,一手扣脚趾,一手剔牙,牙缝里挑出了一丝细肉,看来生活不错。   座下的少年已经见惯不惯,眼前这个老头就是名臣范仲淹。可以说狄青对文臣那美好的崇高的敬意就是从老范这里还是破灭的。   “怎么样,京中生活不错吧?”老范端详着手指甲上的肉丝,想起来当年划粥读书的时候,不禁一阵唏嘘,然后在狄青眼睁睁的注目下,很不舍的把那一点肉丝弹了出去。   早有飞舞的绿头苍蝇盯着那肉丝,一弹出去,就立刻飞了上去,像是得到了人间美味一般,快乐的扇‘   “还行。”狄青没有多说,简单的两个字算是回答。   老范却一阵怀恋,文臣就应该在众人面前吟诗作赋,享受无限风光,而不是在这个疙瘩地方,又快过年了,他好想家。   忽然间,厚厚的帐篷帘子被掀开,一阵刺骨寒风刷的一声就吹进来,刚刚那得意的叮上肉丝的苍蝇一下子被吹没了。   汴京还是停车坐爱枫林晚的好季节,这里却冷的嗷嗷的,帐篷门口也挂着一团一团的破棉被的模样,外头的人进来,就闻到了不好的味道,过了一会,呼吸才缓过劲来。   “启禀范大人,党项人最近形迹可疑,似乎在暗中收兵撤退。”一个亲兵进来,不敢正面抬头看老范那只还在脚趾缝中抠抠的手,目不斜视的报告道。   大兵们都知道老范的脾气,除了狄大人敢没大没小的往他跟前坐,其他人可没有这个殊遇。   看到亲兵还不下去,还有话说的样子,老范不耐烦的骂道:“有话一口气说完。”   “那为八宝公主如何安置,她又闹情绪了,一定要回鄯善国,拦都拦不住。”亲兵说这话的时候瞄了瞄狄青。   部队里都传开了,狄大人被抓去当驸马呢!说起来,那八宝公主就是脾气大了点,人长的是顶漂亮的,要是自己,求都求不来,狄大人居然拒绝了。   不过如今看人家姑娘的样子,是赖上了狄大人了,人长的俊美就是好啊,连公主都会倒贴。   在这个连母猪都会美上几分的部队,八宝公主漂亮的容颜可以算是绝色了。   亲兵报告完毕,虽然很想知道接下来的八卦,但是想到狄大人美是美,那把刀可是和他的俊美程度相当,还是小心的告退了。   狄青眉头微皱。   老范一边摇头晃脑的说道:“最难消受美人恩。”   八宝公主此刻在马场,卖力的逗着法拉利,还特意弄了它爱吃的草料。   法拉利很开心的把草料吃光光的。   八宝公主很高兴,看它吃完,就要骑它,在她看来法拉利实在是一匹聪慧温顺无比的马。   可是不知道为毛,三番两次的,等八宝公主好不容易坐稳,它就一个侧身,又把八宝公主给甩了下来。   那边狄青和老范在亲兵面前热热闹闹的吵了两句,等亲兵出去了,两人神色认真。   老范跟前的桌子上一张破羊皮,很不起眼,近看才发现,居然是地图。   古时候的地图和现代的地图不一样,现代的两块钱可以买一张,但是那时候的地图,可以用一座城池来换,甚至是不少人冒着生命危险,才绘制而成的。   虽然不精细,但是大体的位置都有了。   这次国际蹴鞠比赛草草收尾了,让所有人震惊的不是宋朝人的蹴鞠有多牛,而是那个叫做震天虎的武器。   各国使者都是亲眼所见的,心中的震撼可想而知。   本来耶律洪基回到辽国之后,被自家的兄弟嘲笑了好一阵。   大宋每年还要进贡很多钱财给辽国,俗称岁币,这是很屈辱的事情。   可是耶律洪基居然在汴京比赛输了不说,人家小罗先生也没有请来。   只是一副画。   当耶律洪基的老爸和他老爸的老妈看到那幅画的时候,各有想法。   洪基奶奶想,美人,宋朝不衰。   洪基爸爸想,美人,赵哥哥一定忘记我的模样了。   洪基被兄弟们围着欺负了好几天,这时候的洪基还比较老实淳朴,不和自己那些弟弟们计较。   不过等到大宋的震天虎的威力传来的时候,辽国兄弟们沉默了。   看耶律洪基的时候,眼神就不一样了,这货怎么就活着回来了呢,真不容易啊……   辽国安静了,洪基奶奶和洪基爸爸没事看看三国聊聊西游,小日子过的挺好。   金国安静了。卯足了劲专心的欺负蒙古兄弟。   蒙古兄弟安静了,卯足了劲撒腿就跑。   西夏呢?   年轻的李元昊,可是不容易安静的人。   只是他有张良记,老范也有过墙梯。   帐篷外映出一副暧昧的画面,老范和狄青两人坐的很近,面对面,手时不时的放在对方的□,有时候还一前一后,甚是暧昧。   看的周围一干亲兵都很呼吸困难。   实际上,两人只是在研究面前的一副羊皮卷而已……   等狄青出来,脸色一阵红晕,也许是在温热的帐篷呆久了,一出来就感受到一阵寒风刺骨,冷不丁的抖了一下。   亲兵们面上目不斜视,实际上却都疑惑的看着狄大人,狄大人身子都站不稳了,狄大人俊美的脸都是红的……狄大人好可怜,好操劳……   狄青走出来,习惯的路过马场,去看看傲娇的法拉利。   却看到八宝公主气急败坏的在那里和她较劲,哭笑不得。   “狄青,你来了正好,你告诉这匹笨马,它要再敢摔我,我就把它煮了。”八宝公主恨恨的指着法拉利骂道。   法拉利像是听得懂人话一般,重重的喷了一口热气到八宝公主脸上,夹杂着不太好闻的草料没有消化干净的味道,把八宝公主熏的跳开好几步。   狄青看到这个场景,笑呵呵的伸手摸了摸法拉利的半兔型脑袋,对八宝公主笑道:“它已经名马有主了,它是一匹色马,很挑人的。”   八宝公主不服气说道:“那上次我还骑了。”   狄青一脚踩马镫,一个漂亮的飞身,就坐到了马背上,笑道:“那是因为它还没有遇见它的女主人……”   说着双腿用力一夹,法拉利高兴的嘶——嘶——嚎叫,飞奔了出去。   留下背后跺脚的八宝公主,她一直在想,上次一路上她盯的极紧,根本没有发现他和哪个女孩接触,为什么会说法拉利遇到了它的女主人,到底是谁?   如果让她发现,她要杀了那个女人,敢和她抢人!她已经收到了族人传来的信息,一切安好,上次西夏那个疯婆子公主海云飞上次发了一阵疯,表面上把鄯善国给搞的鸡犬不留,实际上只是一部分,父亲一切安好,而且借着这次的袭击重新整顿了一下,原本父亲不够集权的管理,如今更加牢固了。   趁着西夏不理,大宋不管的时候,积极发展起来。   八宝公主此刻表面上是个痴情女,实际上未尝不是一个最好的信息传递者……   胖子家的别院,屋内。   一桶水里,靠着一个少女。   少女重重的搓洗自己丰盈瓷实的身子,搓的一身通红,满脸的水珠,看不出是泪还是其它。   她已经不是女孩了,她终于献身给那个自己从小就喜欢的男人,可是为何她不欢喜?为何那满腔的爱恋居然是空落落的,无处可寻?   那声“伊儿”,足以扑灭她所有的爱所有的欢喜。   她笑的比哭还难看,愿求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多么可笑的期望!   羞辱愧疚难堪,一切一切她只能默默承受。   想起来那一夜,她夹紧双腿一阵痉挛……   另一个屋,一盏灯默默的燃烧着,灯芯灼灼的伸展着。因为房间门是开着的,有风,灯芯很欢快,它喜欢微风,能吹的它更加旺盛。   房间里在灯光照耀下朦朦胧胧,一张桌子跟前,有一个脸圆圆胖胖的少年趴在上面,嘟着嘴,枕着书,睡的十分香甜。   另一头有两个少年面对面坐着。   屋子干干净净,桌子上有砚台,几本摊开的书,蓝衫少年手里捧着一本书,时不时的翻一页。   对面的白袍少年,却是专注的握着笔,修长漂亮的手握着笔缓缓移动,蓝衫少年时不时的抬头相望。   只见那张脸清俊而秀美,写到某句句子似乎有些疑惑,细眉微微上挑,或是写到了一句熟悉的句子,嘴唇微抿,灯光下专注的神态隐隐错错,十分动人。   沈括看着对面的左兄,心中柔柔的,和屋里的灯芯一般,觉得欢快的很。   后日要考试了,他拿着书只觉得一句句话都印不进心里,只是时不时的看着对面的左兄。   忧伤的时候是安静的,只能独自品尝体会,而快乐则是浮躁的,就如沈括此刻的心一样,有着浮躁的幸福。   房子已经定下了,父母已经启程,等考试结束,估计父母也快到了。   想着那院子是自己和左兄一起选的,父母一定会喜欢。   “啪!”的一声响,胖子的脑袋从书本上滑了下来,猛地一磕,睡梦中的人醒了过来,茫然的看了看面前的人咕哝道:“左兄、沈兄你们怎么在我梦里都在看书啊,烦死我了……”   左伊和沈括同时摇头,可爱的胖子啊。   “对了明日的射箭练习,可有准备好?”被小胖打扰了一下,沈括合上书,伸展了一下胳膊问道。   左伊一听射箭,就觉得手一阵酸麻,苦着脸说:“君子六艺,吾独缺一艺!”   “没事,斋长明日也会去,他的射艺很好,明日你再练练一定能把考试通过的。”沈括安慰道……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更。 181、第八十章:君子六艺   太学以文化课为主,主修《诗》、《书》、《礼》、《易》、《春秋》等儒家经典教材。   但是并不是全都是文化课。   作为古代的最高学府,太学又称为成均、上痒。目标是为国家培育各方面都合格的人才。   所以除了文化课要突出,还有其他。   总的来说归纳为,君子六艺。   六艺分别指:礼、乐、射、御、书、数。   关于六艺教育的实施,是根据学生年龄大小和课程深浅,循序进行的。并且有小艺和大艺之分。书、数为小艺,系初级课程;礼、乐、射、御为大艺,系高级课程。   左伊初次接触这些课程的时候,不可谓不惊。说起来,古时候的太学比之现代的大学,在某些方面更像是贵族的教学。不过作为內舍生,他们是没有选择初级还是高级,通通都要学。   首先是礼。其实就是相当于现代的礼仪课程。太学的礼分为五礼:“吉”礼,用于祭祀;“凶"礼,用于丧葬;“军”礼,用于田猎和军事;“宾”礼,用于朝见或诸侯之间的往来; “嘉”礼,用于宴会和庆贺。   这个课,成绩好坏,真的可以看出你的出身教养。   所以大家都很重视,而且礼课,成绩优秀很容易被国家太常寺挑中,前途无量。   左伊的礼课很好。   基本上是标兵,先生说一遍,她就能做的非常完美。   先生三番五次的想让左伊去太常寺兼职一下,这样的学生带出去太有面子了。   无奈上辈子被管家老师折磨的很惨的左伊,这辈子不愿意重蹈覆辙了,那优美的贵族礼仪,适当用用就好了,天天在那里做标兵会累死的。   被左伊很善意很善意的拒绝了。   先生恨这学生太出色,要是其他课不好,那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把左伊收归靡下好了。   其次是乐。   乐有六乐,即: “云门”、“大咸”、“大韶”、“大夏”、 “大濩”、 “大武”等古乐名。   上乐课的是一个老男人。一个会翘莲花指的老男人。   大家都很喜欢他的课。   不像现代的音乐老师,非得逼你学一门乐器。   莲花指先生认为,音乐的主要左伊是教化、认知、审美及娱乐功能。   每当他的课,总是很热闹。   连小胖这样七艺不通的,也上课上的很开心,摇头晃脑的眯缝眼一脸愉悦的表情,很能讨好先生。   先生说,喜悦,是最高境界。   不用说这门课,大伙都不会挂。是太学难得的美好记忆。   至于“御”,即驾车的技巧。这门课在东汉时期很注重。君子灼灼,驾车如舞蹈,合乎节拍。但是这时候,已经是作为选修了,意思意思就好,大家都有车夫,不用亲自上手。   “书”是左伊的特长,连老易都赞扬的瘦金体,自然是一绝。   而且在老易的教化下,左伊即使进京了,也要兢兢业业,笔耕不错。时不时还是要把自己的作业给他过目。   真不知道他一个礼部侍郎,事情那么多,怎么还是有闲心管她。   “数”即是所有理科的统称了。九数即九九乘法表,古代学校的数学教材。六艺中的数同样是一门基础课,蕴含着十分深奥的学问。在古代中国,数学和阴阳风水等“迷信”活动一起,被归入术数类。它的主要功能除了解决日常的丈量土地、算账收税等实际问题,就是要计算天体,推演历法。   左伊不是非常感兴趣,但是她只是稍稍一提,一般一堂课就不用上了,先生摇头晃脑的思索左伊的问题去了。   留下一堆人自习。   数学老师长的很圆润,脸而圆圆的,当然数学老师的最得意的门生不是爱提问的左伊,而是沈括同学。   算来算去,这么多课,就剩下射了。   开国皇帝宋太祖,自己马上打天下,之后就立刻打压武人,提拔文人。   但是文人也不能真的啥不会。   于是评价身体素质的,就剩下射了。   左伊虽是女生,但是平日天天坚持晨练,身体还算是不错的,但是这个“射”,不说也罢。   人总是有弱点的,这就是左伊的弱点了。   射课先生长的不是五大三粗,却是一个翩翩公子,可是嘴上却粗话连连。谁要是射不好,他开口就一句话:“你是个娘们啊!重射!”   每当左伊听到先生这声吼,就更加纠结了,心中只能默默呐喊,我真的是个娘们,那又咋滴!那又咋滴!   越是这般,越是容易出错。   先生已经明确警告左伊了,那啥,要是第一关“白矢”都过不了,明年重修。   射有五个阶段。   白矢是最初级阶段,即穿过鹄的,要用力适当,恰中目标,刚刚露出白色箭头。   这是最简单的,不要求太准,只要不太偏,力度合适就可以。   可是先生左一句你个娘们,右一句你个娘们,心虚的左伊真的射不好。   更别说接下来的“参连”、“剡注”、“襄尺”、“井仪”了。   “参连”很变态,先射一只,然后在连续发三矢,要命中同一个目标。   左伊看着那个箭,两眼晃晕啊。   “剡注”更变态,不仅要射中,还要掌握力度,排出个从高到低的顺序。   “襄尺”是拍马皇帝专用的招数。   臣与君射,不与君并立,退让一尺,还要射在周围,众星拱月,很讲究力度和准度。   当初先生就是靠这个得到了皇帝的看重,武人出身居然分配到太学当先生。   “井仪”就是在靶上射出个井字,端正周正,是最高级别的射艺。   好吧,这些都和左伊没有关系,用先生的话来说——“你个娘们,拉弓,拉弓你会吗?先把弓拉开,把箭放上去,射,射你懂吗?”   左伊似懂非懂的点头,然后射,斜前方的指手画脚的先生立刻住嘴了。   看着前脚跟前那还在摇晃的小箭,先生脸黑了。   “左轶……“一声大吼响彻练习场。   清早左伊一行人F4三缺一到了练习场。   不过他们却不是最早的,早有一个认真的身影。   “斋长来的真早啊!”胖子打了个呵欠,好像昨晚还是没有睡饱。   左伊远远的也看到了那个少年。   她一直都不记得王安石喜欢穿什么衣服,似乎看到王安石的人永远不会记住他穿什么,印象中只有那一双黑亮的小眼睛,他不开口则以,一开口定然让你无法忘记。   左伊记得沈括喜欢穿蓝衫,胖子喜欢华丽花哨的,病秧子赵喜欢偏白色,可是王安石是没有颜色的。   他身量挺拔,一手握弓,一手拉弦,眼神沉稳,风华内蕴。   难怪先生那么喜欢斋长,这个姿态就是很美。   嗖的一声,又接连着三声。远远的箭穿过鹄的,只看得到一个头,这就是所谓的“参连”了。左伊等人看到这个场景情不自禁的鼓掌起来。   “斋长好身手。”沈括率先走了上去,接过了王安石递来的弓箭,也想试一试。   左伊看到王安石小麦肤色的俊美的脸庞沁出一层细汗,笑呵呵的递给了他一块帕子,王安石一手递过弓箭,一手接了左伊的手帕。   拿到额前擦了擦,还闻得到淡淡的馨香。   王安石笑了笑,并没有把帕子还给左伊,而是问道:“能拉弓了吗?”   左伊苦恼的点了点头,弓谁不会拉啊,问题是拉开了,还要把箭放上去,放上去还要瞄准,瞄准还要射出去……你说一个娘们叫她射,射什么啊!明显只能被射啊。   当然左伊不能说出来,这段粗鲁的话是射艺先生的潜台词,他娘的。   左伊很悲催的被先生给诅咒了,她就是个娘们。   “没事,你看看沈括的手,如何握弓的,手臂这个地方使力,才可以。”王安石说的时候,一手扶着沈括的肩膀,让他的身体微微前倾,“对就这样,沈括你发力试试,小左你好好看着。”   王安石一边帮沈括纠正了一下姿势一边让左伊好好学着怎么射的。   沈括不敢转头,专心的瞄准,想着左兄在看他,他一定要好好的表现一下。   他的手轻轻一动,身体屏住了力气一拉,箭就出去了。   正中红心。   左伊在一边鼓掌。   沈括没有骄傲,又连续发了三箭,都基本正中,除了最后一箭,力道有些不够,偏了些。   不过已经是非常好的成绩了。   “不错。”王安石像个兄长一样拍了拍沈括的肩膀。   刚刚拉完弓,肩膀有些酸疼,沈括皱了一下眉,看到最后一箭没有射中,还是有些遗憾。   不过这已经是他最好的成绩了,“谢谢斋长指点。”沈括别人不服,就服王安石,这种崇拜情绪不是一日养成的。   王安石是个天生的政治家,他可以穿一身灰布,照样吸引一堆人在他身边,他的言语笑容都是天生有凝聚力的。   “嗯,你的手臂弯的幅度还有些不对,重心要前倾一些,这样就好了。”王安石也不客气,并不藏拙,很认真的释放给他看。   胖子很纠结的拿着一袋小笼包,心里咕哝,再不吃就要凉了。   他朝着训练场大喊一声:“沈兄、左兄、斋长吃点点心才有力气射啊!”   这话路过的人一听准要一个踉跄!   看到没人响应,小胖正好独自享用了,眯着眼睛,太阳底下吃包子,有汤有汁,吃的不亦乐乎。   “沈兄,你已经射的很好了,你教我啊!”左伊看着他们的动作,也蠢蠢欲动的要试试。   沈括看着一脸撒娇笑容的左兄,心中就觉得一阵柔软,左兄要让他做什么,他都会愿意吧,只要左兄对自己露出这样的笑容,几乎他就说不出“不”字。   “你让沈括再练练,眼看着他就可以达到优秀的成绩了,我来教你吧。”王安石不着痕迹的把这个机会拿了过来。   沈括想想也是,自己半吊子水平,还是斋长比较厉害。   “左兄,你和斋长学吧,一会我们来比试,我去那边练习。”沈括说着就去另外一块射箭的地方,把这里留给左伊。   左伊欲哭无泪,她就是心里对王安石同学怕怕,不想和他过多接触,沈括这傻小子怎么就不明白呢。   “沈兄……”左伊双眼上下打转的看着沈括。   “怎么了?”沈括看到左兄这么模样,停住了脚步。   左伊小心的跑到沈括跟前,背着王安石,扯了扯他的袖子,小声说道:“沈兄,那个还是你教我吧,斋长很凶……那个那个……”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沈括伸手揉了揉左伊的脑袋道:“你放心好了,斋长只是脸上严肃,实际上并不凶,你好好学,我一会找你比试。”   沈括看着左兄这么撒娇,心中很高兴,不过左兄有时候真的很任性啊,好像一直都不喜欢斋长,可是斋长确实是很好的人,功课一流,做事认真,学业出众,为人善良,左兄怎么就不喜欢他呢?   王安石才不管左伊那小动作,看着她撅着嘴懒洋洋的回来,他似笑非笑的说道:“射艺不过关,那么说有的课都要重修哦。”   “小人!”左伊心中在呐喊,一双脚在王安石那张脸上踩了无数脚,明明他通融一下就可以过,非要自己这么折腾。嘴上还只能乖巧的笑道:“斋长,我一定会过关的,你看我这不是来练习了么。”   左伊说着像是证明自己会好好练习一样,有模有样的站好,端起弓,看上去也是风流俊雅,只是不知道为毛,姿势是好看,就是使不上劲。   王安石却是毫不留情就给了左伊一脚,说道:“双脚开立,与肩同宽。”   左伊被踢了一脚跳了起来,这辈子还没有人踢她,她委屈的低着头一直磨牙,我踩死你踩死你踩死你。抬头却又一脸笑容:“斋长踢得的好,斋长说的是……”   作者有话要说:至于那啥啥喊情节加快的同志,这一卷到一百章结束。今日第二更。 182、第八十一章:射艺囧事   小胖很没义气的在远处翘着两根胖手指捏着小笼包看着左兄被斋长欺负,嗷嗷,一物降一物啊!   训练场上时不时传来“啊!”“呀!”各种尖叫声。   左伊很悲催的被王安石毫不留情的上下开打,一不留神就给了她一下,虽然不是非常疼,可还是很疼,很没面子……   嗷嗷,左伊拿着弓,看着对面的靶,都是王安石的小眼睛似笑非笑的脸,该死的,就这样也射不中啊,左伊一走神,手臂又被“啪”的一下。   他难道不知道自己是女人吗?   左伊怒了,丢下弓就想离开,嘴巴扁扁的,她不玩了。   王安石却一点都不慌张,捡起弓也不生气,弹了弹上面的灰尘,淡定的看着面前这个小屁孩道:“你不是说男女平等吗?为何连这个都做不到,那我可真是要瞧不起你了。”   “你!那你也不能老是揍我。”左伊满心委屈,自己随便说一句话他也记得那么牢,公报私仇,还男女平等,明知道自己是女的。   “你的姿势不对当然要纠正了,不疼就记不得。过来!”王安石招了招手。   左伊不情愿的走到跟前。   “站好,握弓,身子的重量均匀落在双脚上……”王安石整个环抱着左伊,手把手的教她。   “搭箭,右手以食指,中指及无名指扣弦,食指至于箭尾上方,中指及无名指置于箭尾下方。”王安石一边帮左伊纠正手势一边解说。   左伊只觉得一只大手包了自己的小手,冰凉无汗,却又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对,就这样,眼,准星和靶上的描点连成一线。”王安石看了看左伊瞄的点说道,左伊却觉得他就在自己耳边吐气,又抱着自己,冷不丁就想到某个醉酒的夜晚,只觉得王安石一定是故意的。   王安石却瞟了她一眼,看什么看,你不让揍,揍你怕疼,只好手把手的教你,你还想怎样?   左伊心虚的继续瞄准,“可是瞄了也不对啊!”左伊皱眉扭头说道。   这一瞬间左伊的嘴唇却刚好碰触到王安石的低头凑过来的嘴唇,只是一秒钟的擦过,左伊只觉得心跳加快。   一下子不敢吱声。   王安石喉咙上下了一下,开口道:“认真点。”   左伊心虚的不闹不敢反对,被王安石手把手的固定好姿势,只觉得这么尴尬的,还不如刚刚被揍的自在。   就想起来上次和狄青在汴河旁边漫步的场景,同样是男人,一个那么美那么温柔,一个怎么这么严肃,这么凶,可是左伊觉得她此刻的心跳该死的却是一样快的。   对狄青是那种第一眼就惊艳到的感觉,再到后来发现他对自己也有好感,自然是很欢喜的,那种被自己崇拜的男人喜欢的喜悦感觉,很雀跃,而且月下骑马散步,多么烂漫的感觉,在现代想都不敢想,左伊沉醉了。   现在是白天,王安石的脸一点都不温柔,笑的也一点不亲切,声音冷冷的,可是为何,他手把手的握着自己,自己会心跳一样的快,甚至更快,有一种奇妙的感觉。   不是害怕,也不是欢喜,不知道为何,比起高大俊美妖孽的狄青,身后这个身材略瘦容貌清俊的王安石的一举一动却更让人觉得安心。   真是很不可思议的感觉,说起来,王安石同学如果要和狄青单挑,一剑就会被人挑飞吧,可是这一刻,左伊却感觉到这个人比狄青更值得依靠。   左伊胡思乱想了一会,箭又偏了,嗷嗷,离旁边一个靶好近,如果算旁边那个,估计成绩更好。   本来以为王安石同学要发火了。   他只是微微皱眉,一只脚轻轻的踢了踢左伊的腿,示意她的腿展开,“重心,把握重心,你可以的,若是这一箭中了,年后我带你去看梅花。”   远远的胖子只看到斋长在教训左兄,左兄在被折磨的可怜兮兮。丝毫不知道,王安石同学各种手段都用上了。大棒加甜枣还有名言警句。   此刻来这么一句好像在对孩子说,加油,射中了就给你吃棒棒糖。   左伊一滴大汗。   好吧,为了这辈子收到的第一首诗,还是自己熟悉的诗,左伊瞄了瞄,告诉自己,加油,最崇拜巴尔扎克的左伊心中在呐喊,巴尔扎伊加油!   然后一箭!   靠,居然没有射到别人靶上,真不容易。   小胖手里捏着最后一个小笼包,看着小笼包上面插着一只秀气的小箭,他一直哆嗦。   “左兄,你这是要灭口吧!我只不过比你多吃了几个包子,至于嘛?”小胖连滚带爬的跑上去,把那只箭捡回来,连带上面插着的小笼包。   拿到了左伊的跟前,很小心的把被一箭穿心的小笼包取下来,上面的油顺着箭流了下来,刺果果的放在左伊跟前。   左伊第一次觉得胖兄很威猛,很羞愧的躲到了王安石背后。   “呵呵,那啥,吴兄,误会,误会……”左伊看着来势汹汹的胖子,伸出脑袋傻笑道。   “我不管,我娘说我有九条命,被你用去一条了,我要把箭留着,你以后记得还我。”胖子说着很郑重的从袖子兜兜里拿出了一块帕子,郑重的把那只箭包好,又郑重的塞进了袖子里。   “吴兄……”左伊怯生生的喊了句。   小胖不理。   “吴兄……”左伊又喊了句。   “道歉也没有用,反正我记着了,这是证据。”小胖摇头晃脑的说道。   “额,吴兄,你误会了,我只是想问,把箭放袖兜里会不会扎到自己?”左伊很诚恳的请教道。   小胖弯了弯胳膊肘子,又活动了活动胖胖的身子,没有被戳到,于是高兴的笑道:“不会。”   “那就好。”左伊说着就安心的走到了王安石跟前来了。   被当作挡箭牌的王安石哭笑不得,真的是一对活宝啊。王安石自觉自己影响力很好,人缘很好,可是相处才发现,这丫头才是那个能吸引人的家伙,身边的家伙都待她极好,真是让人羡慕。   “射艺考试那天,如果不想射到先生,你还是继续练习吧。”王安石都有些不确定了,这个是那个样样聪慧的丫头么?   胖子为毛不用练习,左伊很怨恨的看着胖子乐颠颠的离开的身影。   上射艺课的时候,胖子恭恭敬敬的把先生拉到一个角落,神秘兮兮的拿出一张字条,给先生,从此胖子就免修了。   左伊一直怀疑,那纸条上面是不是写着:“天天来例假,不适合运动,特此证明,某太医XX。”   总而言之,小胖笑而不答,每节课,他一个人很逍遥的炫耀着他满身是肉的大蛮腰,一边晒太阳,一边思索人生——对面的姑娘真漂亮。   左伊哀怨的继续。   再瞄瞄远处专心的小沈同学,一阵羡慕,三连发啊!他好认真,为毛自己同样也很认真,就能射脱靶呢,脱靶就算了,还老能莫名其妙的射到不同的东西。   王安石没有再手把手的压迫左伊了,一边看她射一遍,纠正一次,真是好老师,至少比那个只会骂“你这个娘们”的先生好多了。   悲惨的日子总是很漫长。   等小沈兴奋的过来说他已经能保证三连发的时候,左伊觉得自己的手都快废了,还敢怒不敢言,谁叫自己的臭嘴,以前逮着王安石说什么男女平等……   嗷嗷,这个世界上,男女是不平等的,真的不平等。   左伊晚上回去的时候,很勉强的已经能射到靶了,还好小七现在事业红火,在蹴鞠舍玩的很开心,没有跟来,如果来了,她一定会失望至极,在她心目中,她家小姐才是那个武林高手,女中豪杰啊,居然是一箭都射不中的银啊,太没面子了。   一夜做梦都是王安石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左伊觉得自己梦魇了。   王安石好入梦啊,梦中的他被左伊拳打脚踢的不还手,一张脸俊秀的浓眉拧着,眼眶湿润,好傲娇……左伊觉得虐的他好爽啊!想不到斋长也有今天,她真想仰天常笑!   然后就哈哈哈哈的醒来了。   发现自己胳膊酸痛的躺在床上,是梦啊。   早上,是考试的日子。   上午是文化课考试。下午考射艺。   上午考试对左伊小菜一叠,她几乎用了半小时在那里祈祷:诅咒先生大便干燥一去一整天……在路上不小心摔倒,不能来考试……吃东西噎到,还是不能来考试……   卷子上画了很多圈圈,监考老师可疑的看着左伊,警告道:“不准做标记,算废卷!””   左伊很想呐喊,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做记号了,这里每一个圈都是代表我郑重的诅咒啊,真的不是记号!   然后还是露出了标准的七齿狗腿的微笑道:“先生我错了,再给我一份卷子吧,我重新誊抄一遍……”心中又多画了几个圈圈,最讨厌神马射艺了,诸事不顺啊! 183、第八十二章:当众出丑 最后一次月考,相当于期末考,其实卷子不难,先生们也没有为难学生的意思,都希望能考一 个不错的成绩,回家好过年。 但是再容易的考试也是一场考试,头疼的人大有人在。 小胖大概是属于头疼大军的一员。 此次考试,试题很开放,说简单很简单,说复杂也很复杂。 有背诵课文的,会背的话默写下来就好了。 有写议论文的,从四书五经里挑出一两句话,叫你结合实事写一篇议论文。 还有作文题。要求写一件经过努力最后结果却出乎意料的事。 没有想到考完试,胖子却异常高兴得意。 “吴兄,你考的怎么样?”左伊也考完了,走出教室看到小胖问道。 “还行,发挥出了水平,背诵刚好背过,中间一题不太好,但是作文写的不错。”胖子摇头 晃脑的嘿嘿直笑。 额,对那个作文题,左伊还觉得没底,想不到胖子居然说答的很好,“你写的什么?”左伊 好奇的问道。 “我那是绝了的好文文!” 胖子眉头上扬卖弄道:“自幼习武,十年乃成,欲试之,以头击石,卒。” 胖子一脸期待的问左伊:“怎么样,不错吧 ” 左伊默默擦汗,拍拍小胖的肩膀鼓励道:“兄弟,你说捐官要多少钱,咱们还是去捐钱吧 一会沈括也出来了,一脸淡然,看上去考的不错。 大家叽叽咋咋的议论刚刚的考试题目,有的说太简单,有的说太难,还有个小子居然纳闷的 喊:“什么,背面也有题?” 总而言之,和现代考完试一样,只是这些人穿着长衫,带着高帽。 更有人激动的准备下午的考试了。 文化课不出众的学生一般射艺课表现都还不错,而且每年射艺考试,弄的很隆重。 专门有射艺观礼之说。 这场考试是开放性的,不仅学生们可以围观,还有外头的名门闺秀也可以来围观,有时候连 皇帝都会来凑一脚的热闹,所以观礼非常庞大。 学生们都和发春的公牛一般,卯足劲的表现,有可能射准了,就把一个姑娘心给射下来了。 被人挑中当女婿了。 射啊射啊男人的专属权利。 不会射的都是娘们先生的口号。 左伊真想一箭把那先生给射下来,娘的,自己画了那么多圈圈诅咒都没有用,先生还是满面 红光的来了,莫非是因为卷子作废的缘故? 今日是太学的射艺观礼。 易菲菲也来了,她是被闺蜜拽着来的,当然她也有小心思,左师弟也要考试的,她很想来看 看,于是半推半就的答应了。 最近父母貌似锦瑟和鸣恩爱的很,她就不打扰,常常去和自己的闺蜜棍一块,闺蜜姓王,老 爹是吏部的,和自己老爹是同事,关系还不错。 看着观礼场的人越来越多,红的绿的紫的,学生们鸭梨都很大,通通摆出最漂亮的姿态,就 算是没有轮到他射,也表现的和马上要射了一般,精神勃勃。 可是左伊好紧张啊,她只要一看到射艺课的先生就觉得紧张啊,她讨厌他嘴里动不动冒出的 那句口头禅:“你这个娘们 ” 今走马学正也来了,穿的一身同正,衣服像刚刚熨烫过的一般,硬挺挺的。 左伊上去拉扯了一下他的衣服,真的是好硬啊,不知道是不是用米扬什么的泡过再浆洗晾晒 的。 “马先生,你说,能不能通融一下,不参加考试啊人这么多,真的好危险啊! ”左伊小声 的对马学正恳求道。 马学正眼中的左同学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连圣上都能被她叫去帮忙拔萝卜的人,射艺算个毛 啊,还以为左同学是怕自己太显神通,风头过甚了不好。 他拍了拍左伊的肩膀,一副我懂你的表情,说道:“没事,发挥正常水平就好了。” 左伊真想仰天长叹,正常你妹,她的水平真的不太正常,她愧对斋长的认真教诲,愧对沈同 学的每日督促。 来观礼的一般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穿着打扮都很时髦,其实也是有筛选限制的,这毕竟是一 场高级括动。 人群中有一个少年,穿着月牙自绸布长衫,头戴时下流行的东坡巾,很有风流书生的派头。 唯一有区别的是那双眼睛,有些许的微微褐色,还有那露在头巾外头细小曲卷的头发。 自然卷的人,古代不是没有,但是很少像他卷的这么好看儒雅的。 古时候很讲究血统的纯正,混血不吃香,再漂亮也没有用,如果你是混血,在古代就意味着 你是杂种,除非你权势滔天,否则很可能被作为大户人家的禁脔或是玩物。 这个少年虽然头上有卷发,但是浑身气度不凡,路过一群女子跟前,都会惹来一阵回头。 王家姑娘很激动的拽着易菲菲看那个卷发少年,很真诚的赞扬道:“那人的风度真好。” 易菲菲抬头望了一眼,那人正在不远处,是不错,一身月牙自,貌似左师弟也很喜欢穿自 色,不过相比起来左师弟更美许多。 左师弟的美是很纯粹的那种感觉,干干净净,而眼前那个卷发少年总觉得身上还有一种城府 过深的感觉。 “菲菲,这样你都不喜欢啊,我倒要看看,你口中那位师弟,传说中的小罗先生到底是如何 一个人物,居然惹得我们的大才女赞口不绝。”王家姑娘看易菲菲表情不太认同的样子,打趣 道。 不远处的卷毛少年却停了下来。 小罗先生,师弟,看来真是印了汉人那句话,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于是就在易菲菲附近选了个合适的位置,观望起来。 左伊听到一阵阵的鼓掌声,就知道射艺考校已经开始了。 鼓掌声那么热烈,大伙在美女围观下一定都超常发挥,成绩比平日练习的时候还要好。 左伊看着自己前面排队的人一个个都跃跃欲试,希望早点轮到自己,早点表现,只有她,真 的不想被轮到啊。 她发扬了谦让精神,让很多人都站自己前头。 可是前面的人还是越来越少了,斋长童鞋早就过了,连沈括也去了。 左伊只能默默鼓励自己,加油,失败之后爬起来就是天使,倒下就是乌屎。 为了不做乌屎,加油加油,巴尔扎伊同学。 左伊给自己鼓劲,觉得最糟糕的情况,大不了就是丢脸了。 可是就在这个左伊忐忑倒霉的时刻,一声尖细的太监喊声传来 皇上驾到。 射艺先生听了,真正是虎躯一震啊,皇上来了。 看着剩下的一部分还没有考棱过的人,射艺还不错,有两个还是拿得出手的,这样想着,先 生又放松些了。 可是再抬头,看到那个傻愣愣的左伊的时候,先生忽然间觉得有很不好的预感,为毛这个娘 们到现在还没有考,怎么会留在了最后。 这要是让皇上看到他教的学生水平这么次,那该怎么办?更恐怖的是,这个学生的箭真的是 无眼,好危险,万一射到皇上,找谁交代去?先生上一秒还觉得人生灿烂,下一秒就觉得悲剧已 经到临了。 真想当场把左伊的考试资格取消了,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刺果果的作弊,真的不是他的 强项。 左伊要是知道先生此刻有这样纯真可爱的想法,一定会好好的配合的,装病,装死,装晕, 她真的都愿意。可惜那时候没有手机啥啥的,不能现场短信互动,导致这两人信自沟通不畅通。 左伊心焦焦如沸水烫。 先生也心焦焦如沸水烫。 谁说父母姐妹才会有心灵感应,左同学和先生此刻绝对是心灵感应最好的一对了。 “哪一个是你的左师弟啊 ”王家姑娘伸长脖子看了好久,还是没有看到一个像菲菲平日口 中说的人。 “快了,你看,那个排在最后面的自色儒袍少年就是。”易菲菲很害羞又很骄傲的指着场上 的左伊给自己闺蜜看,纯粹是一种喜悦的炫耀。 一边的卷毛少年也顺着易菲菲的手指,向场上那最后一位等着的自袍少年望去。 这一眼,只看到一个少年的侧影。 宝玉说女人是水做的,我见了女儿,我便清爽,见了男子,便觉浊臭逼人——细究起来这是 裸模艺术家的最高境界。 卷毛少年是一个很有才的人,他的身份决定了他的行事和未来。年纪轻轻的他经历的少女没 有一千也有八百。 这样的人到了现代,当个导演是绝对没有问题。 潜规则无敌。他长的这么帅,有棍血刚毅的容貌,那些姑娘只能排着队想:有规则就好。 自袍侧影,很纤细。 并看不出其他,没有传说中的骨秀神清,只是一个略为纤细的身影。 卷毛少年对上次那李昊嘴中说的:“天人之姿,比起狄青更甚一筹。”的说法很是不以为 然,心中总想着估计是被吓傻了,故意夸大之词。 虽然是这样想的.却还是被勾起了好奇之心。他自然不会和辽国太子耶律洪基那么蠢,来比 蹴鞠,那蹴鞠舍就是人家的,根本就是来找不自在么。 卷毛少年在这里腹诽的时候,左伊已经硬着头皮,拿着弓出场了。 仁宗眉头一挑,一脸慈爱的模样,看的身后的洪公公一阵纠结。 当然更纠结的不是这位公公,而是左伊的射艺先生。 先生看到左伊的姿态已经有些模样了,看上去还行的感觉,心中又有一点点的侥幸,或许, 说不定就能射中 左伊拿着箭一阵乱瞄,心道,难怪皇帝都要坐在背后观赏,如果有人围谋不轨,拉弓一射, 这样大宋是不是就要易主了? 这样想着,左伊的弓就不小心的一拉 接着一阵尖叫,然后一阵欢笑 左伊睁开眼睛,看到对面的靶什么都没有 在下意识的扭头去看先生,额,貌似众多诅咒有一个实现了,先生晕了过去,翻着自眼口吐 自沫的晕了过去 左伊知道坏了,这要等先生醒过来非灭了自己不可,看到骚乱最盛的地方,硬着头皮跑过 去,一定是箭歪了,千万不要射到什么花花草草啊左伊心中祈祷道。 卷毛少年看着脚前一根摇晃的小箭,心中一阵发寒,头上的卷毛因为汗有些贴着脑袋。 在他来不及整理情绪的时候一个冒失的少年跑了上来,一来就靠近他,上下其手在他身上一 阵乱摸,嘴里念念有词:“没被射到,太好了,谢天谢地......” 184、第八十三章:惹到王子 问:一个人射箭,射到了别人,我们会说什么? 答:他射艺高。 问:这个人射箭,又射到了别人,我们会说什么? 答:他射艺非常高。 问:这个人射箭,总是射到了别人,我们又会说什么呢? 答案一:这是一个射手座的。 答案二:左轶你个娘们,先生临昏死过去前喊了一句。 李元昊忍无可忍的看着面前这个上来就对着自己一阵乱摸的人,他不明自怎么会这样? 只不过来看大宋太学的射艺考试,在人群中站的好好的,突然就有一支箭飞了过来,还好他 身手好,反应敏捷,跳了一步。 更诡异的是,他压根没有看见有人拿弓瞄他,否则他哪里会傻傻的站那里让人家射啊。 魂惊未定,然后就莫名其妙的跑上来一个少年,对着他全身上下一阵乱摸。 李元昊呆住了,但凡皇室的小孩都是很有个性的,比如查尔斯王子喜欢老女人,把自己的娇 妻戴安娜扔一边整日苦追一个老女人。比如李元昊王子同学,他虽不喜欢老女人,但是他不喜欢 别人碰他。 他玩女人的时候玩的很有个性,一般就是搞完就一脚把女人踢开,好像有人碰他就嫌脏。一 次一个女人欢爱过之后,还很有自信的用自己的水蛇腰,修长的手去碰李元昊,就被他丢出去砍 很黄很暴力的一个男人,他没有安生感,不喜欢被人碰触。 然后今日,这样众目睽睽之下,他不知道这个少年是如何近他身,如何那么自若的对他上下 其手,捏捏摸摸的! 左伊摸摸捏捏一阵,发现没有血洞,不自觉的松了一口气,忽然就觉得不对劲,好像空气中 温度骤阵,一下子冷了好多度的感觉。 抬头一看,靠自己差点就射到一个混血美男了。 有可能是国际友人,左伊又一阵道歉,很轻巧很恰好的避开了李元昊发功的手,狗腿的作揖 道歉。 李元昊看着面前这个轻而易举就避开自己攻击的少年,一阵差异,明明瘦瘦的弱弱的,怎么 会如此敏捷,莫非是什么隐藏的武林高手? 他一阵疑惑的看着左伊。 左伊抬头就看到那褐色的眼睛散发出迷茫的神采,好荫啊! 要知道混血小孩,十几岁的时候是最美的时候,那时候真是掌握着人体的所有精华,眼睛 美,皮肤美,手美,脚美,眉毛美,鼻子美..一旦过了这个年龄段,长斑的开始长斑,长皱纹 的开始长皱纹,长胖的开始长胖,越美的人越窖易衰老变形。 此刻,作为未来的残暴君王李元昊,要知道自己的表情在一个小屁孩眼里是好荫的状态的 话,不知道会不会暴起把那小孩的眼珠子挖出来当弹珠玩,你哪颗眼睛看出来我荫了? 这么一晃的功夫,李元昊的贴身侍卫终于缓过神来了,喊了句:“大胆! ” 一边说着一边就要出手了。 说时迟,那时快,关键时侯,左伊的太极本领,其他没有,就是敏捷灵括。 一把就躲到了李元昊身后。 此刻的左伊一点都不知道眼前这个棍血美男是那个以残暴暴虐出名的李元昊,完全的以貌取 人,嗖嗖的就把他推出来当挡箭牌。 那侍卫平日跟着李元昊横惯了的,刚刚是被吓傻了,此刻恢复过来,自然是出手极快。 但是他们真的不懂,有哪个人敢把他们老大推出来当做牌牌的 心中这么一惊讶,手已经出去了,轻轻一挥,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一阳指之类的东西,李元昊 的儒雅的高高的头冠,就那么“啪”的一声,掉了下去。 周围依日乱哄哄的,那些个手下却觉得完了完了,他们的心情此刻和左伊的射艺先生是一样 的黑暗。 左伊见他们停了手,自动的把李元昊归结于英雄救美了。天知道李元昊这个当事人,此刻正 是咬牙切齿濒临暴怒的阶段。 他很臭美,即使在自己的宫殿里,也是长衫儒袍,头冠发饰,腰带玉佩整整齐齐,此刻当着 这么多人的面,居然披头散发,啊啊啊 那些手下已经在打抖了,他们能感觉到王上那熟悉的暴怒前的姿态和气场。 但是此刻正在庆幸没有射到花花草草还遇到一个棍血帅哥的左伊丝毫没有那种害怕的觉悟 她手里刚好接到那帽子。 一边道谢一边伸手打算把帽子还给人家。 李元昊此刻如果不是在汴京,已经开始暴走,大喊:“我操削他牙敲掉,眼扎瞎,腿打 折,善了个哉的,当我是搞慈善的啊 ” 但是此刻人在屋檐下,他生生的低了头,好脾气的说:“公子,请把头巾还给我...” 左伊被这磁性的汉语又给荫了一下,如果有上帝的话,此刻定会敲敲左伊那颗脑袋,姐姐 啊!你哪只耳朵听出来李元昊那咬牙切齿的声音是有磁性了? 嗷嗷,左伊看到了什么,一头金黄色的卷发,卖糕的,这是古代,有木有? 下意识的就伸手摸了上去,一脸的痴迷啊。 金色卷发,健美少年,多么像自己在英国留学的时候暗恋的那个男银的少年稚嫩版啊,说了 你们也不知道,不太出名,好像叫做大卫·罗伯特·约瑟夫·贝克汉姆,是个蹴鞠选手。 李元昊很炸毛。 眼前这个少年是怎么回事呀,摸了他全身还摸他的头发。实际上连在家睡觉都要戴帽子的李 元昊对自己一头金色卷毛是很自卑的,充分暴露了他的混血本性,他是太子,他是鼎鼎有名的太 子,他不允许别人对他的容貌有任何不和谐的评价。 当然会有这种龟毛的个性,只能说明一点,这个孩子的童年不幸福,极度缺乏爱,估计没有 少被拽着头发骂杂种的经历,才会导致他成年后那接近于变态的暴虐。 他对头发的记忆只有小时候那耻辱的被别人揪着骂的记忆。 可是此刻却有一双冰凉的小手,就站在他面前,一腔欢喜的踮起脚很开心的揉着他的头发 那脸上的笑容简单直白的就让你感觉到他的欢喜。 有人居然喜欢他的金色卷发? 李元昊这么突兀的想着居然没有推开那双得逞的咸猪手。 左伊正意淫的开心的时候,斋长王安石和沈括同学齐齐的跑上来了,很及时的把左伊同学架 走了。 被架走的左伊,临走还在那喊:“公子你的卷发好漂亮。” 她浑然不知,自己再晚一点,反应过来的李元昊就要亲自削她了。 还在那里一步三回头的想,难怪唐僧总是在那里骂:泼猴,我TM的说了多少次了,我被女妖 精抓了,晚点来拯... 她此刻就有这种心情,斋长,沈兄,你们真的可以晚点来找我的! 王安石第一眼看到李元昊,就有强烈的不安感,直接把那不知死活的左伊给拖走了。 沈括是很赞成斋长的行为的,同时他很担忧,左兄这射艺课,要通过,估计难了 在一边围观的易菲菲始终没有好意思主动挤到跟前和左伊打招呼,可是一边的闺蜜王家姑娘 就不愿意了,挑别道:“那就是你喜欢的人啊,也不怎么样啊,长的倒是好看,只是他这射艺也 太差了吧...” 王姑娘喋喋不休的评价道,易菲菲有些难过,听爹爹说左师弟每日早上都坚持起来锻炼身 体,一定是身体太虚弱才会这样,左师弟真是太不容易了,身体那么弱,每天坚持锻炼,还是这 样,还要被别人取笑,这样想着又一阵心疼。 仁宗在看台上,前前后后的安全措施做的很好,又方便欣赏,又不怕被射,不过冷不丁看那 小孩,那一箭射出去,真是销魂啊! 再看到那运过去不醒人事的先生,忽然他就间肩膀一抽一抽的,在众多人面前忍的好辛苦 好想笑... 太学的伟大的射艺礼,在左伊那销魂的一箭中结束了 这一箭,把先生射晕过去了。这一箭惊动了西夏国李元昊,这位自信的要死的太子,心中有 那么一瞬间终于明白此人是如何把那李元给轰的灰灰湮灭了。 可是刚刚太过突然,他居然没有来得及注意他的容貌,只记得他的手十分冰凉,额..凭良 心说,还十分柔软。 射艺先生长晕不愿醒,也许已经醒了,但是还是继续晕吧,他无颜面对江东父老啊! 仁宗在看台上一挥手,左伊就被叫了过去。 很多人幸灾乐祸,左伊同学毕竟是一个很优秀的长的很美的同学,招人妒忌也是很正常的, 大伙都觉得,这娃算是完了,在皇帝过来观礼的时候,居然这么丢脸,以后一辈子都别想抬头 了,更别说仕谴神马的了 一失手成千古恨啊。 王安五和沈括等知情人并不担忧,他们心中觉得左伊高兴就好,仕途神马的让他们男人努力 吧,用晕过去的先生的话,你个娘们就算了。 左伊羞答答的一步三蹭的走向仁宗皇帝,路过自己那晕倒的苦逼的先生身边,左伊还关切的 捏了捏先生,果然是晕倒了,连手都放在外头抽搐,左伊一阵哀叹,自己造的孽啊,这样想着又 站起来不好意思的走了,一只脚不小心从先生的手上踩了过去... 185、 第八十四章:君臣聊天 “你知道寂寞怎么写吗?”仁宗大叔文绉绉的来了一句。一边的老太监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左伊脑袋还想着那啥金发卷毛的造型,冷不丁听到仁宗说到寂寞两个字,搜肠刮肚的想,这 个该怎么说呢? 难道说皇上您高处不胜寒,爬得越高摔的越惨越寂寞... 左伊保管自己这么一说,一会就被拖出去斩了,她爹她小妈们就不用闹心了。。 “朕和你说话,你走神走那么远,在想啥呢?”仁宗是真寂寞了,而且寂寞的发现人家不把 他的寂寞当回事。 “没,只是刚刚的箭不小心射中了一个金发卷毛少年,担心人家有事..”左伊讪讪的笑 道。 “金发卷毛?和朕的爱妃的那只宠物很像啊?莫非是外族之人?”仁宗面上好奇的问道,说 这句话的时候,他身子下意识的坐的直直的。 实际上,早在左伊对李元昊上下其手的时候,他这个皇帝已经派人过去了解情况了。 他心中十分惊讶,那个少年身上的气势非比寻常,就是当初第一次见到耶律小子,也没有那 种震撼的感觉。 也亏得被眼前这小屁孩拖了那么久,那群废柴手下才查情楚人。真当他大宋是窑子了,是个 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完全畅通无阻。 而且这小屁孩就这么凑巧的射了上去,说出去,人家都不信,额,仁宗也不太信,看这小屁 孩的身手,上次在一团黑烟中冒出来,仁宗几乎以为这位是上天派来给他征战四方的神的使者。 西夏太子秘密出游,在汴京,一个探子都没有发现,却被一个小屁孩给射出来了。 仁宗看着眼前笑嘻嘻的少年,一身的皮囊真的是极好,她越走近,那张贵妃的对比就越明 显,仁宗像是揣着一个25块钱的lv包包此刻端详眼前这只真的LV,那眉毛,那眼睛,那手,这个 年纪就如此姿色,而且似乎是隔一段时间不见就更加美貌几分。 理想总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仁宗刚刚还在YY眼前这小屁孩的容颜,小屁孩就自毁形 象,笑的一脸狗腿,和那个女神什么的一点关系都扯不上了。 左伊在纠结自己的射艺,想着出丑都出丑了,不如找皇帝大叔走个后门,勉强的过了就算 了,万一下次再射到一个人,那就惨了。 “呵呵,那啥,皇上..大叔..”左伊笑的一脸是牙的拉长了声音相腿的喊道。 身为皇帝平日最不缺的就是马屁,当然那些妃子们美人们拍马屁都是很漂亮的,很温婉的, 很舒服的,可是眼前这小屁孩,空有一个好皮囊,说话的时候怎各这么依稀有着老马那个渗人的 模样。 马屁这种东西,最高境界是拍的人喻悦却感觉不到,一旦痕迹太过明显,就会落得下乘。 仁宗喜欢左伊这个小屁孩,第一这小屁孩是他初恋情人的女儿,长的一个模子印出来的,而 且看这趋势,估计还要美上几分。 第二和这小屁孩相处的时候轻松,他是皇帝,他不傻,如果左伊真有什么小心思,仁宗肯定 会计较的。 就像你一好朋友,平时大大咧咧的说,有事就找我帮忙,没事,兄弟么,等你真技他帮忙借 点钱,恐怕今后见面心中都只记着一件事,钱什么时候还我,那种友谊淡然无存。 即使有些些不高兴,仁宗对左伊还是很宽容的,开口问道:“何事?” 左伊在英国留学的时候是被导师欺负惯的,到后来,为了那一小本本的证书,左伊是豁出去 了,溜须拍马是样样都做过,别看那些管家导师一脸严肃,天天都像是刚从棺材里爬出来的模 样,可是就吃那一套,用导师的话来说,拍马屁是管家的职业素养第一条。 在那老太监走神的一瞬间,左伊就闪到了仁宗的跟前,顺便还搬着屁股上的小凳子,像个太 监一般馅媚的给仁宗捶腿。 洪公公看了心中一阵抽搐,见过不要脸的,没有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一看就是奸臣,权臣 仁宗却很受用,看着小屁孩费劲心思的帮自己又是捶腿又是敲背的,感觉到自己像是个长 辈,这么一想,什么建国大业还是算了,若是能做一个舒服的老头也是很幸福的事情。 可惜天下没有舒服的事情,皇帝有皇帝的苦恼,宋朝讲究皇上和士大夫共同牿国,平日士大 夫们,个个坚贞不屈,其实皇帝是老板啊,你们这些人作为手下不知道讨好老板的吗?动不动就 喷人家一脸唾沫,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哪像左伊这样,觉悟很高,对老大就是要讨好。 果然这小手讨好的锤锤敲敲,不费钱也不会掉块肉的,就把仁宗心中那点称王称霸的帝王之 心给悄悄的抹了抹。 当皇帝的最忌讳有那种心思,有那种心思的皇帝都是杀伐果断,死人多多的。 左伊浑然不知道自己的小动作为自己解了个天大的误会,否则就凭她这半吊子的历史水平, 被仁宗当作神棍拖着去改变历史,死多少次都不够。 “那啥,大叔..我的射艺课的成绩可不可以和先生商量一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了。 ”左伊一边用心的捶腿一边漫不经心的说道,两只眼睁的大大的圆圆的水水的纯拮无暇的看着仁 宗。 左伊的心思很简单,过过小日子,上学先混过去,等年纪到了,那啥这么久不是白混的,总 是能找个合适的人嫁了。 不能像老娘那样搞一见钟情,都不了解人家,这不就闹出了婚姻悲剧了吧。 所以左伊是读书玩乐为辅,找个人过日子为主吧。 当然左伊心中有这么想过,但是实际上人是可遇不可求的,此刻还不急,左伊自然也没有刻 意去干啥干啥的。 拍仁宗马屁的人很多,当然要求就更多了。 仁宗正在舒适的享受这小屁孩的手劲,别说,还真有那么些专业的感觉,既然比身边伺候了 几十年的老太监还舒服,但凡仁宗眉头舒展的时候,大伙就会开始提要求了。 “这就没了?”仁宗很好奇,这算什么要求,想到那个晕过去的先生,仁宗有点点相信,左 伊真的是无意中射到西夏太子的。 此刻手在抽搐的先生,正在咒骂左伊全家全小区,心中想着我要让你一辈子射艺过不了,天 天补考.... 只是不知道,手已经被左伊一只小脚优雅的碾过的先生,过一会心也要被毫无反抗机会的碾 碎会如何? 上帝总是不公平的,皇帝就更不公平了。 “这点小事,你也好意思来打扰我。”仁宗哼了一声,仿佛对这小屁孩的大材小用很是不 满。 “呵呵,主要是怕小子不小心射到花花草草,为大家安全着想..”左伊这么说自己都囧 了,射艺先生一定给她造成了心理创伤啊,为毛,不就是拉弓射箭吗?被王安石白揍了一天,还 吃了许多豆腐,都没有成功。 “提个有用的吧给你令箭居然当鸡毛用! ”仁宗哼唧哼唧不愿意了。 左伊挠了挠头想了想,这时候难道应该像电视剧里头那样,讨个免死金牌什么的吗?世界上 真有这东西吗?不过不是听说不杀士大夫,自己不知道算不算?左伊眼珠转悠,还真想不起来, 提啥要求。 一边的老太监听到皇上这么说,心里疙瘩一声响,这皇上也太宠爱这人了吧,瞧这小人,才 这么一点年纪就会拍马,自己这么大的时候,还在别的老太监下面挨揍过日子,完全不懂讨好。 洪公公伸长了脖子竖起耳朵想要知道这个小人要提什么要求,不想左伊咕哝了半天,说道: “那就先欠着吧,下次我想起来再说。” 洪公公那老胳膊老腿的身板听到先欠着这句话,差点没摔倒,这娃是傻子吧! 不对不对,一定是城府过深才会如此,洪公公看到那漂亮的眉眼,就是一阵心慌,不管如 何,自动的把左伊归到不是好人那一类。 你说左伊有多失败,要被一个太监琢磨着是不是小人。还好宫里除了皇帝身边的洪公公,还 有那地位慢慢在巩固的阎公公作威作福。 仁宗也没有想到小屁孩居然这么说,没有了要求什么的,聊天气氛一下子活跃起来,仁宗看 着这个说话滔滔不绝的小孩,心中忽然就觉得有那么一种东西叫做柔软。 “话说,我觉得我的运气一直很好。”左伊洋洋自得的开始吹牛侃大山。 当皇帝最拿手的工作除了签字盖章就是倾听了。 老板就一个,手下一大堆,而且每天都要开早会,每天都要听一大堆人啰嗦,仁宗已经炼就 了一身倾听的本领,比如微笑点头神马的,其实是在神游,那张美人的腰细呢还是李美人的腰细 可是听面前这小家伙说话,却很有意思,大概是因为没有人用这种口气和他说。 那些老臣们即使是喷着唾沫骂他,也是骂的彬彬有礼,时不时来一句“臣惶恐”。 仁宗最讨厌神马的“臣惶恐”了,特别是那些御史们,动不动就“臣惶恐”,然后再引经据 典,滔滔不绝的教训他一顿,惶恐个毛啊搞的他现在听到“臣惶恐”几个字下意识的就有些惶 恐,简直就成了惶恐精英了。 左伊此刻就被仁宗一副倾听的热心模样给欺骗了,浑然不知,这货,不管喜不喜欢,表情都 能这么热情,皇帝的职业操守啊。 左伊还在那里掰着手指头数,自己随便出门都能遇贵人,比如吃个小笼包,就遇到了沈括同 学。 小左毫不吝啬的把沈括的天才夸了一遍。 仁宗听的很好奇,嘴巴干干的想问,不若我给你赐婚算了,结果左伊又掰第二跟手指头来说 王安石了。 王安石,仁宗不陌生,自第一次见那和耶律小子当年容貌酷像的模样,仁宗就调查了一翻此 人,说不出什么东东,反正就是没有喜爱之情,不过做天下的领导的人,不喜爱,也不能凭着自 己的性子怎么样人家,顶多不重用罢了。 然后又说到了瞌睡贪吃的程公,凶巴巴的老易,爱种菜的晏殊,贪杯的老石... “你说,最夸张的是,我随便一射,都能射到一个卷毛帅哥..”左伊一脸雀跃。 不过有很快塌下脸惋惜道:“可惜不知道人家是哪里人士,姓啥名谁,可有婚配! ” 洪公公听到这里,嗷嗷,心中的老兽在呐喊,你丫的果然是个狐媚子断袖,年纪轻轻想勾引 皇上就算了,还当着皇上的面说其他男子 仁宗此刻已经知道这小屁孩真的是射艺很臭了,真是难为那先生了,居然瞄着靶却能射到围 观人群,看来这年头,看热闹也不安全。 这边群臣聊天,那边李元昊却憋了一肚子的气,快马加鞭的离开了美丽的汴京。 他的身份暴露了,他不敢相信,自己设计的很完美的身份,就这样被那个少年轻易识穿,刚 刚还觉得那个少年是个花痴,此刻听到手下来报,才发现自己中计了,好深沉的少年,他快马前 行,心中一路呐喊,善了个哉的,迟早有一天本王会光明正大的回来的... 186、 第八十五章:沈括他妈 “作为一位伟大的科学家的母亲,你有什么要说的?” “括儿,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什么时候娶亲?” 沈母。 在卷毛美少年咬牙切齿的只留一个漂亮的背影给汴京的时候,沈括他爸他妈到了汴京。 沈括出城迎接老爹,当然身边还有两二货一起陪着。 “今天天气好晴朗,处处好风光,好风光..” 射艺考试就那样都能通过了的左伊心情很好,一大早就起来哼哼了,不知道如果现在被人敲 一闷棍会不会穿越回现代—— 然后左伊就可以深情的说:我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电视里放的是《还珠格格》,我回到这个 世界的时候,电视里放的还是《还珠格格》..只不过格格们瘦了耳朵长了整容失败了... 好吧,左伊心情很好很应景的唱歌这首还珠里头经典曲目《今天天气好晴朗》,小胖眉眼弯 弯的表示能出来玩很开心。 最紧张的是沈括,不过看左兄笑的这么灿烂,想到自己马上能和爹娘团聚,是好事,紧张之 余更多是激动。 古时候交通不便,沈括那光洁的眉头始终有一个漂亮的小结。他像一块漂亮的望夫石一般, 站在那,没有像小胖那样猥琐的努力的怎么伸也伸不出脖子,只是微微的仰着头,就露出了修长 的颈脖,好晴朗的天气,入冬的阳光不热烈却是很明亮,把小沈这块望夫石照的灼灼发光。 一那么瞬间,左伊还想着,要是有这样一个男人在家里等自己,那生括是什么一种神马观 景。 可是下一刻看到一个中年女人抱着沈括上上下下的喊:“括儿,你瘦了..括儿,你胖了... 括儿,你矮了..括儿,你高了..” 左伊又觉得这个少年是属于一个逻辑很强大的别的女人的,自己千万不能有非分之想。 和胖子站在一排傻傻的排排露出两副上下整齐的牙齿。 胖子不帅,事实上从来没有把他帅这个词联系上,现在是十来岁的年纪胖的像个大胖包子, 有时候想胖子这么可爱,会不会长大就变帅变靓之类的,可是每次左伊有这样想法的时候,看到 胖子老爹那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只是更加胖两号的模样就果断的把自己的YY打住了。 不过胖子的牙齿很美,自自齐齐的,笑起来就一副憨态可掬的模样,胖子其实是很阴险的家 伙,最爱装很傻很天真的模样。 就像此刻左伊和胖子都在露齿微笑,沈括妈却明显更喜欢胖子,似乎是觉得胖子笑起来更乖 巧。 她和自己的儿子亲热完,又开始和胖子亲热的打招呼,这个招呼左伊第一次去沈括家的时候 也感受到。 沈妈没有胖子老娘那么华丽漂亮,但是说话什么的,却别有一种长辈的温柔,胖子这娃天天 饱经爹娘蹂躏,这是第一次接触沈妈,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位哥们的老娘,亲切慈祥,左伊在一 边陪着笑容。 心中嗷嗷叫唤,自己绝对不是妒忌,只是很久没有见沈妈了,有点不习惯。 今日胖子穿的和一贯的花哨,阳光下能闪瞎别人的狗眼,左伊穿的一贯的简拮。 她不喜欢这种亲疏有别的感觉,像小时候和另外一个表妹去舅舅家,左伊就发现那些平日围 着自己转的舅舅舅母们像是不知道她也来了般,齐刷刷的和表妹打招呼,一会招呼吃这个,一 会招呼吃那个,那时候左伊就不喜欢这样,她以为自己和表妹是一样的,后来才知道不一样,表 妹她爸是市里一把手,而自己爸爸那时只是一个普通上班族,就那个上班族还要抛弃了她母女。 这种奇怪的感觉,在小孩的心里是有阴影的,哪怕将来的左伊多么出色或是多么粗神经,还 是很敏感。 “青梅啊,我们家括儿多亏了你照顾,连宅子都帮忙选了,实在是太费心了。”沈妈看到京 城的宅子一下子就亮了,激动的抓小胖同学不断道谢。 虽然刚刚进来的时候沈括就开心的对她老娘说:“娘亲你看这院子是我和沈兄一起选的,你 们二老还满意吗?” 二老一阵点头。 沈括老爹看上去确实是清减许多,或许是年纪大的缘故,气色不太好,到了就被沈括扶去休 自,留下沈妈招呼他们。 胖子点头笑眯眯的客气,一点都不害臊的接受功劳,当然他是没有坏心,只是这二货难得有 人夸的这么伟岸,有些飘飘然。 左伊很乖巧很礼貌的伸手在胖子身上一阵猛捏,脸上露出纯良的笑容,那啥沈妈刚刚到,先 好好休息,我们就不打扰了,先走了。 胖子本来还在沈妈热情的招呼下,还想吃个饭再走的,被左伊这温柔用力的隐藏一掐,只好 礼貌笑着的告辞了,沈妈客气客气也也没有多挽留,只是说等安顿好了定是好好谢谢他的。 沈括一家人,要说的话好多。 沈父在床上靠了靠,虽然脸色还是苍自却难掩盖那抹喜悦之色,感叹道:“括儿,爹老了, 如今能有这个机缘,实在是为父的造化 ” 沈妈坐在一边,看着自己的丈夫和儿子,都是脸上带着笑容,儿子如今比老爹有出自了,长 的也帅气,细看的时候,两个男人还真是相像。 她脸上亦挂着淡淡的笑,难掩幸福的感觉,如今只差一个媳妇儿,家里就圆满了。 等老公都要休自了,沈妈还神秘兮兮的拉着儿子问东问西:“括儿,在京中可有什么意中 人?” 沈括一听老妈说这个问题,就想起了那凉凉的手,贼贼的笑容,软软的身子,想着觉得幸 福,又难过,自己如此喜欢左兄,可是左兄还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或许她还小吧,我会等 她,一直等她。 沈妈一看儿子,脸色可疑,犹豫了一会还是摇头..事情大发了,儿子有心思有秘密了,而 且还是关于别的女人的秘密,沈妈有点不放心。 “娘这么晚了,你先休自吧,孩儿先告退了。”小沈同学先遁了。 留下沈妈嘴巴张大,喊都喊不住,算了,有的是时间,顺势打了个呵欠,累了一天,要去睡 了。 沈妈喜欢给自己儿子操心对象,可是却是喜欢主动操办,而不是儿子自作主张。 就像段誉每交一个新女友,他爸就会怒吼:你妹啊! 沈妈的心理也是,三个字:不靠谱他们家括儿才识敏捷聪慧异常,可是总觉得情商不 行,否则那左家小孩越发漂亮,瞧括儿和他的亲热劲,沈妈就受不了。 而且如今左承仕在泉州,她家老爷却进了太常寺,听说那边的官员连妻子将来都有可能分品 级的,到时候她从一个主簿之妻,博一个诰命夫人什么的,也是有可能的。 这样想着又清高了些,忍不住对儿子的婚事又想多了些,一定要找个身家好,孝顺规矩的姑 娘。 但是不管怎么样,既然她也来京了,以后一定不能再让括儿和那左家小孩厮混了。 那个小胖子还行,他老爹如今是三司老大,位高权重,自然是要好好处的,括儿有这样的同 窗好友确实是难得。 第二日,沈妈不达目的不罢休,把吃奶产奶的力气通通发出来,旁敲侧击的追问那心上人到 底是谁这热情不亚于追问老公的小三是哪位! 小沈同学毕竟是他妈生的,某些方面性格他老妈一抓一个准。 “括儿,娘也不逼你说出是谁,和娘说说那姑娘的情况就好了,你是如何认识那姑娘的?” 沈妈小心翼翼的问道,实际上沈括结交的人就那么多,只要儿子一说,按照那个特点去找一定能 找着。 “娘,你就别问那么多了,括儿已经有三分之二的把握了。”沈括信誓旦旦的说道。 沈妈心一惊,什么,三撇都已经又两撇了,那还得了 “娘,我对那姑娘的心意,媒人同意了,我也同意了,但是那姑娘没有同意。”沈括冷幽默 了一把。 却没有把他娘逗笑。 刚刚听到说儿子有喜欢的人不爽,但是这一会听到那姑娘居然还看不上自家的括儿,沈妈就 更不爽了。 心里寻思着,哪个不长眼的,居然连他儿子都没有看上,不行,自己一定得介绍一个。 “括儿,一路同行的一个京城同僚吏部王大人,为人不错,他的千金,娘听说相貌清秀俏 丽,而且琴棋书画,刺绣女红样样精通,娘托人询问过,生辰八字与你十分契台。”沈括老娘嘴 角含笑的说道,神情似乎非常兴奋。 “娘我的事你不用操心了,况且年后就是春闺,大丈夫应当功名在身,才好谈成家娶亲。 ”沈括听到什么王千金,一阵恶寒。 他没有深入接触过什么千金,可是想着那文绉绉的,自己随便说个复杂的算数她完全听不懂 的场景,实在是算了吧。 沈括说着就找借口跑了,“娘括儿还有点事,晚点再陪娘亲说话吧。” 沈妈微微笑点头说好,先放松一下小鬼崽子。 沈括就去自己的小院里屁颠颠的捣鼓那个架子,上面一个比上次郭宝宝摔坏的那只望远镜更 专业模样的东西,沈括很小心的滑动,像碰触某个处女膜一般,生怕一不小心就弄破。 他心里面很开心,这是自己的院子不会有人打扰,而且自从和兵器司的人混熟了之后,沈括 要什么材料方便多了。 想着等这个东西大功告成,就要给左兄一个惊喜,她一定会开心的,能陪着她一起看星星月 亮,那个场景多么的美好... “括儿,你在这里,害娘好找,你又在捣鼓啥东西啊?”沈妈的温柔嗓音,平地一声雷一般 的突然的就在小沈背后响起。 小沈的手差点一滑,把望远镜摔地上,那就偶卖糕的,玩完了。但对方是他娘,沈括只能小 心解释道: “娘,这东西可好了,你想知道天上有什么它都行。” 沈妈来劲了:“这么好?括儿,娘问你,天上有多少星星?这个能看到吗?” “额,娘这个还有待考究。”扰括挠了挠头,觉得老妈今天好犀利,都不知道哪里招惹到老 妈了。 “耶括儿,能看见你死去的姥姥吗?娘亲有点想她,听说人死后就会去天上过日子。”沈妈 一脸正经的问道。 “额,这个真没有..”沈括被老娘的问题弄的一头汗。 沈妈咕哝:啥玩意,啥都看不了啊! 但是又不好说出来打击儿子自尊心,想着自己的目的,还是来推销媳妇的。 沈妈看儿子也不好意思再弄他的东西了,又开始滔滔不绝的介绍李家姑娘,人是泉州的,但 是她都见过了,很不错,臀部结实,传宗接代一定很好 沈括看着老娘嘴里奔出的一个个姑娘,实在是没有办法,只好表态道:“娘,我喜欢那个姑 娘,非她不娶,别人你就别挑了。” 沈妈一听,“非她不娶”,就觉得肺部呼吸困难,到底是哪家狐狸精,还没有进门就让一向 乖巧的括儿反驳自己的话,差点顺不过气来,不过心中还是不断安抚自己,从长计议,从长计议 左伊把胖子拽走,天还早,就拉着胖子一起去老易家溜达溜达,顺便看看自己的假冒郎中有 没有用。 “吴兄,我菲菲姐可是大家闺秀,你到时候见到她的话可不准口花花! ”左伊生怕小胖同学 见到美女往往行为异常,吓到人家,事先叮嘱了句。 胖子安拉安拉的答应了,别说左伊不叮嘱,他自己也不敢想啊,易先生那么凶的人,他哪里 敢动那点心思,说起来,小胖就怕老易那黑脸,这样的黑脸能生出什么如花似玉的女儿呢? -个 黑脸女,小胖这么想着还呵呵一笑,到时候自己一定比见到木头还淡定... 187、 第八十六章:左家进京 到了老易家,师母很快括的样子,眉眼水汪汪的,看来小日子不错,左伊不用问,就觉得答案 有了,看来性福生括决定幸福生活啊。 师母心中喜欢小左同学,连带着爱屋及乌,对她带来的胖子同学也是亲切有加。 小胖还诧异了一下,易先生的妻子长的真是美,难怪先生不纳妾,自己要是有这么一个美人 在家里守着,还纳什么妾啊! 师母很高兴的亲自准备饭菜去了,让左伊自己玩,左伊也熟悉,并不拘束。。 两人走到院子,就看到小胖很饥渴的逮到院子的一缸水,拿起水瓢就开始舀水往嘴里倒。 “吴兄,你这么怎么了,师母家的茶好喝也不用这样灌水吧?” 小胖皱着眉头说:“刚刚出城的时候,路上摘了个野果吃了。” “那和喝水有什么关系?”左伊纳闷。 小胖郑重的说:“刚刚吃的太急忘记擦洗那果子了..” 这时候院中“扑哧”一笑声传来。 易菲菲听到左师弟来了,立刻雀跃的打扮,照了照镜子,觉得自己衣服头发都合适了,才羞 答答的出来,可是又不好意思,于是在院子里转圈圈呢,这时候刚好听到这位胖公子这么一说, 忍不住笑了出来。 胖子正在给自己灌水,动作像个朴实的汉子,扭头看那声笑的主人..胖子的飘落到了地上 ..那个巧笑颜兮温婉的女孩立刻闪瞎了他的相眼这就是他梦中女人的形象... 头上梳着整齐的银丝儿鬓,耳边垂挂着粉色小坠子,身穿淡粉罗裙,一双美眸清澈透明,似 一潭晶莹泉水,肌肤光拮胜雪,黛眉似画,朱唇央红,身子纤细高挑,胸部浑圆隆起,撑的淡粉 的绸缎小衣高低起伏。 红色略带光泽的诱人樱唇绽放出丝丝笑容。 小胖羞射了。 “菲菲姐,你来了,我给你介绍,这是我的好友吴青海。”左伊看到易菲菲出来了,把小胖 给她介绍认识一下。 转头看小胖,居然还在那里羞射不说话,左伊敲了胖子一脑瓜子! 小胖才惊醒,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缝,远远的对着易菲菲道:“菲菲姑娘好。”说完就跑到了 左伊身后,似乎是害羞的想躲起来,只是他身躯庞大,怎么躲都躲不起来。 易菲菲又忍不住“扑哧”笑出声,笑着的易菲菲面红齿自,更加漂亮清新,小胖心跳更厉害 了,却有不知道怎么办,难得的很拘谨的站在那里搓自己的胖手。 左伊看的大跌眼镜,胖子这是肿么了? 平日见他就没有这么羞射过,哪怕是被他爹妈修理一顿,出来还是笑的没心没肺的,再看菲 菲姐那纯纯的笑容,左伊了解了,胖子大概是春天到了。 想来小胖除了不帅,有点胆小,其实真是一个很不错的男人,嫁给这种人,估计日子应该过 的挺好,看他老娘就知道了,一把年纪的人了,整日还水嫩嫩的和小姑娘一样。 一直到易先生出现,胖子都乖巧的不行,师母还道:“小轶啊你这朋友人是挺可爱的,就 是太木讷了点,话都说不利索..” 胖子木讷,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评价,左伊笑了。 “师娘,你不知道,我这同学平日最是活泼了,他那是看到菲菲姐不好意思呢。”左伊毫不 留情的在师娘面前把小胖的真面目给揭穿了。 小胖就像二师兄一样,笑的憨态可掬,乖的很。 师娘还使劲的看了胖子几眼,胖子这样的人,就是师奶杀手,师娘看他那二货的样子,还越 看越顺眼了。 哪里知道胖子自从见到易菲菲,她的白牙一亮,他就紧张,平日和话痨一般,今天居然规矩 的像只死兔子。 等到先生同桌吃饭,胖子更老实了。 先生没有像喜欢左伊那样喜欢小胖,不过也不是很讨厌这小子,知道他偷懒耍滑的性子,心 地倒是不坏,不过先生对谁都一张黑脸,改不过来的,没办法,胖子鸭梨好大,不过吃饭间偷偷 瞄一眼易菲菲,又埋头闷吃,足足比平时多吃了两碗,也不怕把易先生家吃穷。 师母已经多做了许多,看到胖子这个样子,最后一点点了,十分的尴尬,不过还是很高兴 老易吃的少,难得有人捧场,笑道:“青海,你先喝我再去下点面吧。” “咳!咳!”胖子却摸着圆滚滚的肚子,一脸痛苦的样子,听到易夫人还要去弄点吃 食,他激动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本来就是因为看到易菲菲,胖子害羞,不知道说什么,紧张的就只能吃东西,易夫人又热情 的很,看他吃的欢快不断的给他夹菜,他紧张的埋头苦吃,肚子早就撑的不行了,现在如果再 吃,恐怕路都走不动了。 胖子这呆相,不禁左伊笑了,连易菲菲也笑了,老易也是一脸无可奈何。 吃饭闹聊了一阵,胖子休自了好一会,觉得能正常走路了,才和左伊一起告辞。 一出门,胖子就抓着左伊不好意思的问:“左兄,你喜欢菲菲姑娘吗?” 左伊看到胖子那肥嘟嘟的绞手绢的小模样,忍不住逗他,点头道:“喜欢,第一次见菲菲姐 就很喜欢她了,她温柔漂亮菩解人意,气质又好,和易先生那黑脸完全不像。” 胖子的脸黑了,这一瞬间,颇有老易风范。 撅着小步子,屁颠颠的走了,不和左伊说话,像在沉重的思考什么。 左伊亦步亦趋的很得意的哼着歌曲《今天天气好晴朗》..处处好风光啊 这个歌声唱出 来就很欠揍有木有? 胖子终于被左伊雷的受不了了。 停了脚步,然后终于下了决心,对左伊说道:“左兄,怎么办,我发现我喜欢上菲菲姑娘 了,你也喜欢,我们公平竞争,我对不住兄弟,先和你说了! ” 胖子的个子和身子都比左伊块头都大,很诚恳很正经的和左伊作了个揖,弄的左伊都不好意 思了。 想不到平日口花花的胖子,真认真起来,那么实诚。倒是让左伊刮目相看,她拍了拍小胖的 肩膀道:“吴兄,放心好了,我对菲菲姐只有姐弟的感情,和你这小子龌蹉的想法完全没有关 系,你放心的去吧不过易先生那么凶,你要是真当了他的女婿,估计以后有你混的。” 胖子听左伊这么说,才知道自己被他作弄了,不客气的也回了左伊一个胖拳,疼的左伊嗷嗷 叫。 看到心情马上变好,一起和她在巷子里,日落了,两人像一对二傻似的唱今天天气好晴朗啊 好晴朗... 惹的路人频频观望。 “话说,吴兄,你怎么那么肯定你能娶到菲菲姐,好像我不和你争,就没人和你争一样 !” 左伊好奇的问道。 “我不帅,但是我很温柔,你没见菲菲姑娘看到我的时候,笑的多开心,以后要是和我一 起,我一定天天都让她这么开心。放心回家我就去跟爹娘说,早点定下来。”胖子说一不二,动 作迅速,让左伊很惊诧,总觉得小胖的情路没有那么顺利,不过还是很佩服,要是一个男人看见 自己第一次,就喜欢自己,立马去和父母商量下聘,总是很感动的。 心中想着菲菲姑娘那知书达理的姑娘,说起来配小胖也不算亏,小胖平日看上去纨绔无赖实 际上有一颗持家好男人的心吧。 回到家,小胖就遁去找他老娘了,果然是重色轻友的家伙。 第二日,胖子不见人影,沈括搬回家了,留下左伊,大哥们过来接了左伊去舅舅家。 没有意外的话,过年应该也在舅舅家了... 泉州左府。 一片喜气洋洋的景象,年也过的不太平,姨娘们暗流涌动,却保持了非常好的和平,因为这 种走马上任,要是老爷一个不高兴,把你留在这里也是可以的。 左承仕也心中患得患失,终于是要进京了。 那个自己娶了美丽妻子的汴京,那个自己与妻子相遇的城市,着实是一翻感叹。 张婉儿带着自己的女儿,心中比较淡定,毕竟女儿天天已经订亲了,她也没有什么好奢望 的,也不需要费心计较什么,如今这府里大小事情处理的比之前练达多了,她如今是有主母的位 置没有那个名分,心中还会想想,可是不敢太表现出来。 不过老爷如今高升了,将来总是要有一位正妻的,才不至于被说闹话,张婉儿心中淡定等待中。 倒是柳倾倾,看着自己的女儿及笄了,上门求亲的人倒是不少,可是她都看不上,如今老爷 终于要进京了,让她怎么能不激动。而且她娘家就在汴京,到时候做什么事,也有人帮衬,如今 老爷高升,回去总算是有面子了。 晚歌这半年来老实多了,很规矩,人年轻,性子又柔,刚刚从丫鬟的职业转变为姨娘,两者 其实是相同的,只是一样光明正大的陪睡,一样偷偷摸摸的陪睡。 这半年来,没有左伊这丑T头,大伙过的似乎都很舒心,表面上都和睦相处,其乐融融。 当得是五好家庭。 天凉了,睡的也就晚了,如今左承仕是泉州最大的官,而且马上又要到京中走马上任,底下 有的是溜须拍马的人,勤勤恳恳工作,他压根就不用早早的去衙门办公。 昨夜喝了一堆同僚的庆贺酒,之前的吴签判,一直和他不对劲,可是如今却是最亲热的人就 属他了。 不得不说,官场没有绝对的朋友,也没有绝对的敌人。心情不错的左承仕昨夜多饮了几杯, 回家的时候,刚入门,就被晚歌屋里的婢子接走了。 晚歌这段时间是越发的收敛,她投靠山没啥,全能靠自己,性子不像以前那么跋扈,乖巧的 很,和下人们关系也处的好,对年轻的左秘书也开始像左伊当初那样,敬重的不得了,自然也得 了些好处。 比如今夜,顺利的把老爷请到自己屋里,就是拜托左秘书的帮忙。 自从上次小产后,她身子休养了一段时间,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又恢复了,心中却时时刻刻 的惦记着,但凡只要有机会,一定要牢牢抓住老爷。 清晨的阳光很明媚,耳边似乎能够听到外头的乌叫声,左承仕宿醉醒来,感觉额头胀痛,脑 袋似乎要裂开一般,忍不住哼了一声,忽然就有一双柔滑的小手伸过来轻轻的揉捏,头部痛感才 渐缓。 闻着这熟悉的年轻女子的味道,左承仕不需要睁开眼睛,就喊道:“歌儿 !” “老爷醒了?”晚歌柔柔的笑道,手上的动作继续,在左承仕的头上缓缓的按着,身子却匍 匐的爬在老爷的身上。 左承仕被这一按,渐渐清醒过来,睁开眼睛,就看到晚歌身上只有一件红色小肚兜,且抬 着手给他按头,肚兜不是很服帖,一只奶白嫩尖头的凸起就大方方的掉了出来。腿上的亵裤也是 薄薄的透明的能看到一汪黑色深泉。 “老爷可是要起来吃点东西了?”晚歌仰着脑袋,乌黑长发飘落在左承仕身上,柔柔的问 道。 “不急,老爷是先要吃点东西了。”左承仕看到这副香艳的场景,一大早就蠢蠢欲动,熟练 的轻轻咬着晚歌的耳垂,知道她那里最敏感了,一边双手握住那双峰时轻时重的轻搓慢捻着。 晚歌娇羞的恩宁了一声,“老爷好坏 !”就害羞的闭起双眼,一双手却牢牢的勾住左承仕的 颈脖,主动的进上了香舌。 一边身子在左承仕的揉捏下轻轻颤抖,白色的奶子泛起了阵阵红晕。 晚歌毕竟是还年轻,十几岁的姑娘,放到现代也就是一个初中生,被左承仕这样的中年男人 压在身子底下,如同父女一般的搭配,那种快感是不言而喻的,一个熟练有技巧,一个身子娇柔 细滑,紧实年轻,让左承仕体内的血液狂野起来,身上还带着一点酒精,更加容易冲动。 他把晚歌举起来,一口刁住了那泛红的凸点,用力吮吸。 晚歌在这样的进攻下,身躯不住的发抖,双目紧闭,身子渐渐的湿润了。 左承仕是个很温柔的男人,看着晚歌这副任他采撷的模样,并没有急急的进去,而是紧紧的 抱着她香滑的身子,非常缓慢的一点一点的进入晚歌体内。 那一瞬间,两人浑身一颤,晚歌一脸痛苦又快乐的表情扬起了头,全身后仰,留了一对高耸 的胸脯在左承仕眼前上下起伏。 过了一会才感觉到那里绷紧开始适应,左承仕也不保留体力,狠狠的一波又一波的把自己输 送进去又抽进出来。 一阵强烈的快感,让两人都一阵痉挛 晚歌全身柔柔的枕着左承仕的手臂,乖巧的像只猫,一只小手不住的在左承仕的额头上来回 的抚过,好像要把老爷的皱纹抚平。 这一刻她多么爱老爷。 左承仕也是爱晚歌的。 “老爷,马上要进京了,歌儿有些害怕。”晚歌忽然开口说道。 “怕什么,哪里有老爷,哪里就有你的一席之地,别乱想了。”左承仕溺爱的捏了捏晚歌的 鼻子笑道。 “那小姐和少爷们呢?”晚歌假装不经意的问道。 左承仕脸色沉了些,不过心情还是好的,说道:“到时候自然是一家人住一块了...” 188、第八十七章:与王家亲   “左大人,不知找在下来何事?”王安石老爹王益坐在客位,一如第一次来拜访左承仕一般,二人虽是有同窗关系,毕竟是上下级,王益很恭敬,丝毫没有托大。   “王兄你太见外了,这次进京叙职的一批人中,你我正是同一批,你在任时期官风素来不错,‘一以恩信治之,尝历岁不笞一人’实在是让人佩服。”左承仕亲切的说道。   “左大人实在是谬赞了,下官只是在大人的治下做好分内事而已,一切还是左大人的功劳。”王益很谦虚,即使要进京了,还是不敢托大。   左承仕却不余遗力的拉拢讨好,进京后新结识朋友不如老朋友,而且王益此人办事踏实谨慎,是一个能臣,年后如任开封推官,实在是实权之职,一定要打好关系。   “犬子与令郎是太学同窗同学,听闻令郎以內舍生身份任职斋长,前途无量,想来将来的朝堂不是我们这些老头的,而是他们年轻人的,令郎年纪轻轻,一表人才,王兄实在是好福气。”   王益的前妻徐氏早亡,生有儿子安仁、安道。均学业有成,以在地方任职。后续娶吴氏,吴氏出身名门,是王安石的亲娘,小王的外婆黄氏,非常有学问,又兼喜研究阴阳术数之学。   黄氏把女儿嫁给王益做填房,实在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不符合当时的身份和环境,王安石老娘才学出众,不仅是地方名门,又是家中嫡女,黄氏亦视之为掌上明珠,当时大伙都很不解,怎么会把女儿下嫁。   连王益也不解,不过两人婚后举案齐眉,吴氏生有安石、安国、安世、安礼、安上五子,可是平日对前房所生的两个孩子的关爱甚至超越自己的孩子,这一点王益很感谢吴氏。   据谣传王安石外婆看到王益此人,忠厚老实,拿八字一算,乖乖,女儿嫁给此人非得生一个宰相不可,于是婚事就敲定了。   传闻是这么传的,王益也没往心里去,不过对岳母的神机妙算还是很尊敬,平日说起自己的儿子就很骄傲。   王益七个孩子,个个在吴氏的教育下才学人品都不错。吴氏“好学强记,老而不倦,其取舍是非,有人所不能及者。”王益一个普通官员,要培养这么多孩子成才实在是不容易,多亏了吴氏。   “不敢,不敢,令侄左轶也是人中龙凤,又是案首之才,实在叫人佩服。” 王益礼尚往来回夸了一句。   这样夸来夸去,没有实质进展。   于是左承仕换了个话题,笑道:“犬女明珠已经及笄,上次见令郎来拜访之时,仪表堂堂,若是王兄不嫌弃,我们两家倒是可以结亲好合。”   王益自己娶了吴氏,吴氏身家好,人又端庄美丽,前几次见面,见左承仕三个女儿,大女儿确实长相气质都不错,二女儿漂亮,但是有些小家子气,而且听说已经被转运使郭大人之子相中。嫡女容貌一般,而且听说身体一直不好,在别院养病,王益自然不会为自己儿子找一个身体不好的女人。   古时医术落后,身子不好的女人,意味着不好生养,是大忌,左家嫡女如此的名声是极其不利的。   不过这样同僚之间聊子女的婚事是很常见的事情,毕竟那时候不流行自由恋爱,双方家长觉得合适,事情就搞定了。   王益听出了左承仕有意结亲的意思,很高兴,一脸通红,笑道:“犬子若能得左大人亲眼,实在是三生有幸,年后王某和左大人一同入京,等安顿下来,王某一定大媒相请,来府上求亲。”   左承仕也很开心,两人又聊了一下其他细节,达成了官场更加坚固的联盟,而且王家也很识相,年后是春闺考试,到时候王安石若是金榜题名,求亲自然是顺利,如果落榜,再等等也行,或是有其他才俊也可,至少有多方面的选择,这让左承仕很高兴。   二女儿的婚事是定下了,但是也并不亏,此次能入京,多亏了转运使郭大人使力。   左承仕像是一个被架空十几年的人,如今终于要进京了,正值壮年,还想大展身手一翻,野心勃勃的准备中。   左伊已经搬去舅舅家了。   清雅和小七也过去了。   司马府热闹非凡,每日几乎鸡飞狗跳。   舅母说左伊这丫头片子将来终归是要嫁人的,所以让她和表妹一起学规矩。   舅舅捋着大胡子笑眯眯的说舅母:“识大体。”   左伊嗤鼻,大体个毛毛,就是看不惯她和光哥频繁接触,生怕光哥这纯洁的孩子被她祸害了。   连嬷嬷都懒得请新的,就是现成的宋嬷嬷。   所幸宋嬷嬷很好说话,只要左伊不乱跑,就不管她干啥了。   每日若婵表妹把她秀的牡丹蜜蜂之类的花拿出来展示的时候,那针脚细密的扎瞎了左伊的眼,左伊明白刺绣的道路她绝对走不通了,还是勤奋学习吧,于是和表妹若婵倒是一对,一个刺绣一个看书写字。   只是表妹看到一身还是半男不女装扮的左伊,时时咬碎银牙,居然是女的,居然勾引她的光表哥,太可恶了。   左伊每每看书写字,累了,就会站起来目光远眺,活动手腕。这时候就会看到远处的光哥和大哥二哥们在院子里迎着寒风看书,聊天,看到左伊站起来,朝她打招呼,似乎别有一种感觉,比天天见面又不一样。   尤其是光哥,休息的时间和屋内的左伊的频率调整的非常一致。   等若婵表妹发现异常的时候,也刺绣弹琴一段时间就站起来活动,然后不期然遇上表哥的眼神,好害羞。   奈何光哥看到若婵表妹,就又开始低头学习了。   一时间司马府学习气氛真的很浓,舅舅司马池很开心,心情颇好的夸舅母:“治家有方。”   舅母打碎牙往肚子里吞,笑脸相迎。   左伊的早锻炼也引起了一阵热潮。   大哥本来就志向是文武双全,每次看小妹这么坚持,左大哥的自然也不能松懈,也跟着起来锻炼。   二哥怕冷,也懒,被左伊强制的拖了起来打太极。   光哥看到表弟们都来锻炼了,也跟着来,时不时一脸倾慕的看着左伊那行云流水的身姿,听左伊说她自落水后,身子虚弱,每日都坚持练习这个拳法,才得以强身健体,心中又是怜惜有是佩服。   光哥来了,若婵表妹自然也要跟来,可是起的这么早,若婵表妹每日要花一个时辰打扮,等她打扮好,左伊的太极队早就散场了。   不甘心的她只好天不亮半夜三更就起来打扮。   于是某日,左伊穿的一身休闲的准备开始晨练,看到表妹一身盛装的出现,笑了。   若婵表妹亦笑了,那是胜利的微笑,她坚持起床了,虽然有黑眼圈,但是绝不能让这女人和光表哥过多接触。   “左妹妹,你不会藏私不愿意教我吧,我可是把我所有的刺绣绝技都教给你了。”若婵表妹一语双关,说的左伊不得不答应,还指出了左伊刺绣笨的怎么教都教不会。   左伊笑笑,她不在意自己的刺绣有多糟,你刺绣刺的好,有本事让皇帝拿一块你刺的手绢天天那里显摆吗?不行吧!   “我绝不藏私。”左伊笑的不怀好意。   自从左伊早期晨练,司马府的下人都早起了一个时辰。哪里有少爷的地方哪里就有丫鬟们俏丽的身影。   大清早的各种俏丽的丫鬟都会时不时的路过这个晨练的院子。然后她们今天就看到了盛装的若婵小姐,一个个都很没信心,原本少爷们还会看她们一眼,现在光芒都被若婵小姐抢走了。   然后就看到最小最漂亮的那位左少爷,抱着若婵姑娘,丫鬟们一阵尖叫——好害羞啊,全都用手捂着眼睛,叉开手指看。   若婵表妹不信邪,一定要学太极,于是左伊就先让她身子柔韧性锻炼一下。   第一个动作,直立弯腰。   看着满头步摇的若婵姑娘,左伊好心的提醒道:“要不要先把头饰摘了?”   被若婵表妹严肃的拒绝了,心中还狠狠的想,你个小丫头,想本姑娘出丑么,谁像你那样头发梳的不男不女的,一个发饰都没有,丑死了。   “表哥,我也可以的,你要给我加油哦!”若婵不愧是漂亮姑娘,举着漂亮的小拳头,一副为我加油的小模样,好像现代整容过后的棒子国的漂亮小姑娘。   然后一声“啊……”左伊毫不留情的把她的腰压下去,让她整个人做成了倒U字,若婵表妹疼的声音响彻云霄……   光哥遵从若婵姑娘的要求,站在一边给她叫加油:“表妹坚持,小伊说再站一刻钟就可以了。”   表妹看着光哥那张倒着的脸,听到说还有一刻钟的时候,就倒下了,一头的步摇刚好撞到地上,“啊……#¥¥%”,又是一声尖叫,司马府的人都醒了。   第二日,若婵表妹越挫越勇,又早起打扮了一个时辰,只是这回学乖了,头上没有多余的首饰,只是身上还是复杂的罗裙加小衣加手镯加漂亮的有底小跟鞋。   左伊似笑非笑的看到小棒子若婵姑娘坚强的又来了,心中就觉得很开心,天天打太极的时候,还有人娱乐,好欢乐。   “若婵姑娘,你确定不要换一条简便宽松的罗裙吗?”左伊笑眯眯的问。   不用,若婵姑娘很嫌弃的上下打量了左伊简陋的罗裙,哪里有半分女孩的味道,休想把她也整成那样。   看到若婵表妹昨日受了那么大的苦,今天还来,而且还是盛装出来,光哥都佩服了,没等若婵表妹作出那小棒子的加油姿态,光哥就诚恳的说:“表妹加油,你行的。”   表妹被光哥这一鼓励,又满血了,很勇的面对左伊。   然后“啊……#¥%”若婵表妹惨绝人寰的叫声再度响起,接着“嗤……”的一声,布料撕破的声音。   表妹又一阵尖叫,司马府的人又开始了新的一天。   第三天……   第四天……   若婵表妹真的很勇,身上的衣服和打扮已经越来越接近左伊了,往左伊身边一站颇有小厮的风范,这样再和光哥撒娇,效果就打折许多了,但是她尤不自知。   光哥看到素颜又有黑眼圈的若婵表妹那嗲嗲的跺脚又捏袖子的撒娇模样,真的被雷的不浅。   原来若婵表妹长这个模样,光哥小心肝抖了抖。   就在若婵姑娘觉得自己成功打入敌人内部的时候,舅母一脸黑眼圈满脸苍白的来找她了。   “若婵啊!今后可不可以不要那么早起来吗?你看你都憔悴了,黑眼圈了,姑姑我心疼啊!”舅母语重心长的说道。   表妹本来都快支持不下去了,听到亲姑姑这么处心积虑的为自己考虑,脖子一仰,坚定的说道:“姑姑,放心,我一定坚持下去,不能让那贱女人和勾引光哥。”   舅母一听,若婵侄女还要坚持,眼泪都快掉出来了……他老公司马池每日喜欢在早上做,每日早上晨勃特别雄壮,可是自从若婵姑娘准时在那个时间尖叫,司马池听到那尖叫声就吓的立刻松软了……再这样下去,她的性福生活就没有了,你看她一张脸,黑眼圈加皱纹加欲求不满一下子老了好多岁啊!可是这话她不能和侄女说……只能在这里苦苦哀求,求求侄女不要再早起了……   奈何侄女是越劝越勇。   最后舅母没有办法,为难的开口道:“再这般几次,你姑父……怕是再也没有办法给女人幸福了,悲哉啊!”   “这和姑父有什么关系?”若婵姑娘满脸不解。   “若婵,算是姑姑求你了,看着姑姑的黑眼圈起誓,下不为例,可好?”舅母泪眼婆娑的哀求……   作者有话要说:某草貌似活过来了,今天打了最后一天点滴了。如果可以,晚上继续更新。谢谢支持草草的同学。 189、第八十八章:春闺考试   今日一大早,易先生家就打发人上门喊左伊去他家吃饭……   左伊自然是盛情难却了,搞的舅舅司马池看这个外甥女都怪怪的,那老易是牛脾气倔的出了名的人了,连皇帝都不给好脸色,怎么会收了这小丫头为学生,还颇为爱护的样子,从没有听说老易喊谁回家吃饭啊!   “菲菲姐,先生这么急的喊我过来有什么事妈?”左伊进门,没有见到先生,出来迎接的却是先生的女儿,好奇问道。   “左师弟,爹娘自从服用了你的药,看上去精神好了许多。”易菲菲说这话的时候脸红扑扑的,扭捏了一会又道:“今日是我娘叫你过来的,我娘这几日身体不适,不喜食,头也晕,我娘有些疑心是不是怀孕了,可是又怕空欢喜一场,不愿意和我爹说,也不敢请医生,所以只好麻烦你了,想让你诊治一下。”   左伊一听,很激动,如果老易真的有后,也算是功德一件了。笑道:“麻烦菲菲姐快带我去看看吧,师娘这样很可能是怀孕的症状。”   易菲菲这样说着,老易的黑脸庞就出现了。   老易看到左伊,不客气的说道:“小子,你还说自己医术好,快帮你师娘看看,这都几天不想吃东西了,再这样下去这么行。”   左伊自是不敢拒绝,那边易菲菲已经准备好干净的水和巾布,左伊洗了洗手,擦干。   那边看易先生一脸紧张的扶着师娘靠在桌子的椅子上,师娘伸出了她的右手,左伊还是三指切脉、,闭上眼睛,静静的感受,师娘的脉搏比上次健旺的多,而且脉象往来流利,应指圆滑,有一种回旋前进的感觉,再睁开眼睛看师娘的模样,一脸困倦,又性子焦急的很的模样,心中有底了。   “恭喜先生,师娘应该是有孕了。”左伊微笑着向老易作揖。   老易的黑脸瞪大眼睛,又惊又喜,再看看妻子,易夫人脸上亦是激动的满脸羞红,易菲菲尤其高兴。   师娘的纤手下意识的抚摸腹部,好像能感受到一个小生命正在里头轻轻跳动,不禁喜极而泣,想到自己和夫君年岁已高,如今还能再怀孕生子,实在是一个奇迹。   她感激的看着左伊道:“多亏了你的方子,今天一定要留下来吃饭再走。”   左伊笑道:“师娘,我本来就是空着肚子来的,不过师娘这个年纪怀孕不易,需要小心保养才是,千万别太操劳了,先生该多请些家仆来,这个院子太清静了,将来若是孩子出来,还有许多事呢,先生要是怕麻烦,这事就交给我去做吧。”   老易的确怕麻烦,也不喜欢太奢侈,如今他官至吏部侍郎,眼巴巴上门讨好的人不知道有多少,都被老易黑着脸拒绝了,不过如今妻子怀孕,自然是要多人手的,看到面前是自己的学生,也就没有拒绝。   “你们爷两聊吧,我去给你们准备吃的。”师娘欢喜的看着左伊和夫君笑道。   左伊一把把师娘按住了,笑道:“今天就让你们尝尝我的手艺,在泉州的时候,先生可是顿顿和我抢食啊!”   “这怎么可以,小轶可是我们家的贵客,哪有让一个男子下厨房的。”师娘听了挣扎着要起来。   易先生却像是想起当年在泉州的观景,笑道:“让那小子去折腾吧,厨房不是有厨娘么,他也就关指挥不干活。”   易夫人听夫君这么一说,也就作罢,易菲菲很好奇左师弟居然还会厨艺,在她心目中男人是从来不下厨的,一脸探究的模样。   左伊看了道:“菲菲姐要是想知道怎么做的,可以过来拜师哦,我就免费当你先生吧,我喊你爹先生,你喊我先生,我不亏了。”   老易听到这句话,勒个去的,一脚把唧唧歪歪的左伊踹厨房去,留下他们两夫妻好好聊聊,叙叙旧,感叹一下,恩爱一下。   易菲菲亦是识相的闪人了。   “菲菲姐,你觉得我那胖同学如何?”左伊借着煮饭的时候,帮胖子打探敌情。   易菲菲一听那胖同学,想起来那个笑的眯缝眼的男子,胖胖的真是可爱,忍不住就又“扑哧”的笑出声道:“你那同学比你可爱多了。”   “可爱就好,可爱就好。”左伊不知道小胖这是胜算大还是不大,怎么听说一般女方夸男方“可奈”,真的不是啥爱上你的意思,一定是还没有爱上你,只能说小胖还有路要走了。   等到一桌色香味俱全的菜上去的时候,易菲菲和左伊已经很聊得开了,没有动不动就害羞了,不过越熟悉,易菲菲越迷茫,自己对左师弟的喜欢到底是一种什么感情。   “师娘,你多喝点莲藕排骨汤,这可是菲菲姐专门做的,对孕妇增进食欲,帮助消化很有用,还能清除腹内淤血。”左伊很大方的把功劳分给了易菲菲。   易菲菲也很高兴,她本来是大小姐,虽然生活简朴,但是倒不至于要亲自下厨,今天兴趣昂然的跟着去打下手,发现厨房也挺好玩的。   对左师弟是越发佩服了,就没有他不会的事。   一顿饭吃的其乐融融,老易很久没有吃左伊做的菜,想起来泉州那段日子,几乎是人生最落魄的时候,还好有程公,还好有这小子,现在想想何其珍贵。   老易吃着吃着,眼睛不禁有些湿润,想着如今的生活,妻子又有了身孕,女儿也如花似玉,正是天上地下的对比。   “老爷,你这是怎么了?”易夫人敏感的发现不对劲。   “我这是高兴。”老易扭头抹了一把脸,又笑呵呵的吃饭。   号称食不言寝不语的易先生在左伊的带坏下,也喜欢吃饭说话的场景,突然冒出一句话:“听菲菲说你上次射艺考试出了很大的风头啊!”   让正在喝汤的左伊差点呛到。   “菲菲姐居然也在啊!真是巧啊,呵呵。”左伊傻笑着打哈哈。   易菲菲想到那日左师弟那狼狈的模样,看他此刻不知道如何和老爹解释。   “那个先生,马有失手,人有失蹄……”左伊说完,发现这个成语错了,纠正道:“是人有失手,马有失蹄……”   结果就被老易K了一顿,越来越不长进了,成语都能用错,要不是师娘拦着,先生吃饭的时候就要开骂了。   师娘一句话:“老爷,小轶做这一桌菜你再不吃,就没了。”   才让易先生想起来这小子有多能吃,自己再叽歪两句,一点不剩了,立刻闭嘴开吃,准备把教训移到饭后。   饭后,老易很郑重的把左伊叫到书房去了。   弄得左伊心惊胆战的,难不成刚刚表现的太得意了,害先生在老婆孩子面前丢了面子,现在找自己忆苦思甜来了?   左伊对先生的书房有天生的敬畏感,一到书房就和小媳妇一样乖乖坐着,准备开始聆听教诲。   老易看过左伊的《春秋左传》的注本,平日和左伊接触又多,自然认定了左伊天资聪颖,前途无量,将来定不会在他之下,可恨这小子总是嬉笑过日子,没个正型,又误打误撞作出些成绩出来,就更加骄傲了。   再加上此次射艺事件,他都不好意思说,那个射艺脱靶的小孩是他的亲传弟子,丢人啊,在他看来,让自己女儿菲菲去学两天也比这小子靠谱,明显是不用心。   所以有心打磨打磨他。恨铁不成钢,老易准备下个重手。   沉默了一阵子,书房的气温成功的降低了好几度,老易才开口道:“明年春闺贡试开考,为师想让你直接参加。”   左伊有些懵懂,什么叫做直接参加?难不成老师要给自己作弊。自己还是个秀才,按照考试,明年秋季才考举人,少不得要到下一年,先生却忽然叫自己直接参加贡试,这是要揠苗助长吗?   左伊觉得自己像个小学生,刚刚小学毕业,老师就叫自己去参加高考,不带这么儿戏的吧。   左伊试探的问了句:“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老易忽然笑了,老易的笑很不容易啊,看的左伊冷飕飕的,还不如不笑,“你不要多问,只要回答为师,愿意还是不愿意?”   左伊想了片刻,笑的委婉动人的真诚的看着老易道:“先生,我能说不愿意吗?”   老易笑着回答:“你说呢?”   左伊小心翼翼的遣词道:“先生这是揠苗助长,不利于学生正常学习吧……”   “揠苗助长?”老易笑了。脸一抽一抽的。   “最近不知道谁尾巴都翘天上去了。”老易一边骂道一边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奉递给了左伊。   左伊接过信函,打开一看,一封“举荐书”,推荐自己直接参加贡试的,举荐人居然就是老石,要不要这么辛苦啊!   左伊严重怀疑自己最近做错了什么,惹的先生不高兴,要找机会打击一下自己,让自己考个倒数第一,他老头难道有面子?还那么费劲,把石学士也拉来给自己举荐。   这不是天要亡她,是老易要亡她……   左伊絮絮叨叨的还想在挣扎一下,被老易一脚踹出门,笑道:“回去好好温书。”   左伊打定主意,以后只要看到易先生笑拔腿就跑,太可怕了……她的美好人生,她还打算继续欺负若婵表妹的…… 190、第八十九章:梅园相遇   现代快过年,都等着放假买票回家呢……   于是有了春运……   每年春运都和灾难一般,养育了多少辛辛苦苦的黄牛同志。富裕了多少小偷同志。   于是有人喊,能解决春运的最好办法,不是铁道部长下台,而是取消假期。   宋朝就是这么做的。   那些大过年还守着西夏兄弟过日子的苦逼的士兵们,压根就没有假期,于是也就没有春运。   他们守着朝廷给的破棉被,虎视眈眈的盯着西夏兄弟们。   都说皇帝不差饿兵,可是宋朝却相反,这些苦逼的兵们,大过年的不仅不能老婆孩子热炕头,连饭都吃不饱。   不能抢自己人的吃的,只能眼睛绿绿的盯着西夏兄弟的碗,寻思着有没有好吃的。   李元昊有惊无险的去汴京旅游了一趟,总结出来,汴京人民太热情了也太无聊了,他坚定的相信,上次被射中只是意外,绝对是意外。   本来想回家过年好好休息一下,想着那小箭没长眼睛的射过来,差一点就裤裆穿孔,那个危险啊!李元昊就一阵胆寒。再加上冬天懒了,也不想折腾了。   却不知狄青御下的队伍已经饿的发昏,不顾死活,正准备过年好好去他们家吃一顿。   老范身为主帅,已经又开始喝粥了,喝了好多天粥了,看到什么都像鸡腿,好饿啊……   此刻有一只俊秀的鸡腿一直在他前面晃悠,看的他一阵一阵的流口水。   “范公!范公!醒醒……”狄青死命的摇晃老范,发现这老头两眼涣散,一副快不行的模样。   狠狠的掐了一下他的人中,老范疼的醒了过来,看到面前是狄青不是鸡腿,一阵失望。   “小狄啊,你说我不会一把年纪了还饿死在这疙瘩地方吧,你说当初我当文臣的时候天天看着钱像水一样哗啦啦的丢给军队,怎么轮到我来部队的时候,连饭都吃不饱呢?”老范一边说一边抽鼻子,丝毫没有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情怀了。   估计那时候能有那种情怀实在是肚子吃太饱,才有闲心,如果饭都吃不饱,哪里还管开心还是忧虑。   “放心吧,范公,我还等着你给我当媒人呢,你相信我,这次一定让你过年吃上肉。”狄青给老范许诺道。   老范一听说有肉,精神又来了点,如同回光返照一般,提起精神和狄青在那里研究战略,主要是冲着那碗肉去的,听说肉在西夏人桌上。   按照这个距离,确实是去西夏人桌上取比回汴京取靠谱多了。   于是史上最有名的宋西夏交战因为一碗肉开始了……   小狄同学走上了历史的舞台,那一夜汴京人民睡的很安稳,小狄开始了他人生最著名的战役,夜袭昆仑关。   那一夜,左伊在自己的书本上留下了可疑的口水。   模糊的醒来,发现面前放着狄青第一次送自己的木雕。左伊喜欢带着它,当作是自己的幸运礼物。   那一夜,左伊做了一个梦。   梦见狄青骑着法拉利后面还跟着一群各种各样的骏马飞奔而来,向她求婚。   狄青同学没有穿长袍也没有穿儒衫,而是一身黑色西装,那小脸俊的能掐出水来。   他拿着戒指站在左伊跟前,深情的说:“我狄青愿意娶左伊作为我的妻子,从今天直到永远,无论是顺境或是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我将永远爱着你、珍惜你、对你忠实,直到永远。”   左伊站在那里羞射的扭啊扭,恨不得一把就把戒指抢过来,不过左伊又有些奇怪,到底那个新娘是她,还是旁观者是她,她怎么在一直飘的感觉。   等左伊睁开眼一看,雕花大床,自己还在古代晃悠着。   第二天一早,应胖子邀约,去赏梅花。   胖子最近像个发春的陀螺,转个不停。   小胖回去和他老娘说,他要娶易先生的女儿为妻。他老爹老娘当天就拉着他去拜列祖列宗。   小胖他爹是这么说的:祖宗有灵,我们家青海终于开窍了。保佑青海顺利娶到易家姑娘,以后逢年过节我多给你们供奉一只猪头。   老易的女儿啊,小胖他爹不知道他女儿长啥样,不过要是自己儿子能娶到老易的女儿的话,那他的脸上大大争光啊,想到能和老易那样声名远扬的人做亲家就很激动。   于是胖子他爹对这件事比胖子更加热忱,恨不得当天就上门去提亲,还好被他老娘拦下了。   胖子老娘看着面前的一对父子的眯缝眼,额……她是自家的男人怎么看都觉得好看,可是就真这个样子去一定会被打出来的,还是从长计议。   于是大相国寺的庙会赏梅活动就提上了议程。   北宋汴京最有名的佛教寺院是州桥前东街信陵坊的大相国寺,这里原是战果时期魏公子信陵君无忌的胜游之地,经过几代的拆迁重建,现在变成了“皇家寺”。   今日的相国寺较平日而言,又更加的热闹,汴京的庙会活动频繁,今日正是本年度最后一场庙会,有辞旧迎新的重要意义,有些香客还昨夜就睡在庙里,半夜起来,争着去烧头炉香,据说这样能烧去一年的晦气,迎来新年的喜气。   相国寺虽然人多,可是只要你有钱,获得的待遇还是很好的。   就像春运,有人站厕所,有人睡软卧,睡软卧的人会告诉你一点都不挤,环境还不错,就是电视节目不太好看。   胖子等人属于买卧铺票的货,自然不会在门外和人家挤。   “左兄,你确定菲菲姑娘也会来?”胖子这句话问了十几回了,还在左伊跟前反复确认。   “菲菲姐会和师娘一起来拜佛,你最好现在就去大雄宝殿守着,远远的还能看一眼。”左伊白了一眼胖子,重色轻友的家伙,还说陪自己来赏梅花,还说要给自己种一院子梅花,嗷嗷,看到美女全都忘干净了。   把胖子打发到了巨大的大雄宝殿的一个黑暗小角落,看着胖子的胖手胖腿冷的直哆嗦,还坚定的站在那里等,一副望眼欲穿的模样,不让他吃吃苦头,不解恨。   左伊拉着沈括往寺院的后头走去。   寺院奇大无比,好多条岔路,不知道往哪边走,随便逮着一个小和尚问话。   小和尚看到左伊长的如此俊美,居然脸红了,双手合掌道:“施主,往左走可以听大师讲经,往右走可以赏梅,往前走是贵人休息的地方,往后走离开不送。”   左伊学着合掌谢过,却听小和尚说:“选哪一条路,施主要慎重,有时候一个方向一个活法……”   这话说得禅语非常深奥,左伊愣了一下。再次合掌道谢。   却看着眼前的路,有一阵晃神,沈括却不信这小和尚的话,笑道:“左兄,你不是喜欢梅花吗?我们还是去梅园吧!”   此刻,王安石同学坐在一个不起眼的小蒲团上,闭着眼睛,听大师讲经。   这一学期的太学生涯不可谓不风光,他觉得自己已经恃才傲物,经常过着吟风弄月、流连光景的生活,把小时候随着父亲到各处上任看到的民生问题、政治经济问题都抛在了脑后,只觉得肤浅的凭着能诗善赋去博取功名禄位。   放假这么久他经常去帮晏殊种菜,住在外祖母留在京中的院子里,想着太学的观景,觉得一晃眼就过去了,而即将来临的春闺考试让他心神不宁。外祖母喜欢研究阴阳术数,王安石虽然没有相同爱好,却耳濡目染,对台上大和尚低沉浑厚的声音很是喜欢,觉得这样能让他心灵沉浸,方便思考。   闭着眼睛,一切思绪都停止了,整个人空空的觉得很舒服,可是恍然中却有一个少年微笑的朝他走来……   此刻贵人休息处,病秧子赵带着娇妻在榻上休息。   好大一个院子,没有生人,病秧子赵惬意的靠在软塌上,怀里抱着一个暖手炉。   一边的高滔滔细心的在给他剥葡萄,剥好了,就轻轻的塞给病秧子赵,他张开嘴,一阵酸甜的滋味在嘴里散开慢慢的进入喉咙。   他眯着眼,又一副世外神游的模样,看着院子一颗大数的枝头,挂着几片还没有来得及落下的树叶,风中飘零,想起来那个少年说过一句话:叶子离开了树,是风的追求,还是树的不挽留?   闭上眼,周围一阵黑暗,却看到一个白袍少年招摇的朝自己走来……   此刻梅园。沈妈带着一个漂亮的小姑娘,那是王掌柜来他家祝贺乔迁之喜送上的姑娘。转了一圈,灵儿姑娘终于到了沈家。   沈括拉着左伊朝右边走了五六十步,再转了几道弯,就看到远处一个水池旁边,种着密密麻麻的梅花,鲜红的梅花在枝头迎着严寒怒放,让人望之精神一振。   梅园很热闹,不少妇人来这里求姻缘,当然不是为自己,梅园有点像现代的父母相亲地,都是年长年的人给子女求姻缘的。   身处梅花从中,感觉那沁鼻的酒一般的香味让她都有些醉了。   一身蓝衫的沈括在梅花丛中温和的笑着注视着左伊。   “沈兄,这里好美,若是还有你的笛声就完美了。”左伊回头看着沈括笑道。   “这有何难?”沈括俯身,看着池子边一簇一簇的青草,也只有在这里,还绿绿葱葱。   他挑了一片干净完整的小草的叶子,放在唇边,轻轻的抿了一下。   “沈兄,你是要用这个吹出声音吗?”左伊被勾起好奇心,也学着他的样子挑了一张干净的叶子,放到唇上抿了一下。   沈括没有说话,温温的笑着,就听他试了几个音,脆脆的,像小麻雀的叫声。   接着麻雀的叫声也连贯起来,沈括口中含着的树叶好像魔笛一般,居然传出了悠扬的乐声,和笛子的深远不一样,树叶只能吹出单一的调子,可是却更加清脆。   沈括深情的看着左伊,他吹的是那首梅花三弄。那句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的调反反复复的吟唱。   让左伊都有些动容。   她的沈兄是一个多么好的少年,为何这个少年不知愁滋味的时候,他却记住的是这么一首曲子,在这梅园,显得伤感的很。   觉得这个场景太伤感了,左伊没有办法看着沈括吹下去,她努力的吹着口中含着的树叶,发出“噗噜嗤噜”刺耳的响声,生生的把这美好而感伤的氛围给打破了。   “左兄,你这样不行。”沈括停止了吹奏,让左伊把她摘的那片树叶递给他。   刚刚不知为何,看着梅花树下的左兄,沈括就觉得一阵感伤,她站在自己面前,可是却好像和那梅花一般,越离越远的,他心揪的就想起了那首曲子。   不过被左兄这一捣乱,又恢复了正常。   沈括手中拿着沾着左伊口水的树叶仔细的看了看,笑道:“你这种叶子不行,不是所有的叶子都能吹响的,你去找那种叶子上有竖着的条纹,周围还有细密的锯齿的才可。”   左伊刚刚开始没注意,傻傻的把树叶递给沈括,看他手上拿着的时候,才觉得上面满是自己的口水,真是丢人。   看沈括没有在意的样子,左伊没好意思说。   沈括采了一片新的树叶,用手擦了擦递给了左伊,笑道:“你轻轻的含着树叶的三分之二,然后上下唇轻轻的碰触,吹出气息,就有声响,你试试。”   左伊按照沈括的说的方法,轻轻的试了试,结果还是一阵“噗噜嗤噜”刺耳的声音。   “沈兄,是我这片叶子不对吗?怎么我还是不能吹出来?”左伊皱着眉头。   沈括示意左伊把叶子给他,他的手并没有再擦那片叶子,却是直接放到了唇上,一下子又是一阵清脆的乐声响起。   看着左兄的嘴唇红红的湿湿的,再想着含着的这片叶子,也微微湿湿的,沈括心中一阵雀跃。   看到沈括都能吹出来,左伊急着也要试一试。 接了那片叶子,又吹了吹,忽然“嗤……嗤……”声音开始变细变尖,好像能吹出一点点鸟鸣的感觉了。   等到再过一会,左伊已经能吹出麻雀的叫声了,和沈括的连贯的乐曲相映成趣,两人面对面,都满脸笑容,煞是梅花树下一对璧人。   “括儿!你怎么会在这里?”一声突兀的中年妇人声音响起……   作者有话要说: 收藏此文章★~点我收藏我吧~★我说我今天要三更,你给我撒花不? 191、第九十章:汝南王府   左伊不知道命运是如此苦逼的在等着她。   如果她向左走,会看到那个虔诚的少年在听经。   比如还会偶然有一道佛光就汇聚在那个少年身上,发出阵阵光晕,此刻被哪个女妖精看上,一定会大呼:长老姓王,甜到忧伤。   可惜,左伊没有看到那位甜到忧伤的王长老。也没有遇到软塌上的赵王子。   向前走,赵王子带着自己的正牌妻子,两人出来休闲度假,偌大的寺院到了他们那里就成了私人的包厢。   左伊如果执意迈步向前,那她小三的身份就做定了。   赵王子一脸怜惜疼爱的看着左伊,忧伤的说:我真的很爱你,但是不能娶你,你看我老婆娘家太牛了,不如你等等,等我事业有成,再把黄脸婆甩了,专宠你好不好,左左,答应我,不要嫁人,等我……   左伊如果听到赵王子这么一翻深情的表白,会不会丢一个地雷给他,让他早死早超生算了。   当然左伊没有往前走,也没有回头,回头就到了大雄宝殿,就会看到一个小胖子,冷的发抖还在那里等待他的爱情。   谁说佛祖仁慈,胖子的脚都麻了,还是没有等到心爱的女孩。   左伊没有回去看那胖胖的身影,而是跟着沈括往右走,来到了那一片据说可以求姻缘的梅园。   然后就遇到了沈括他妈。   如果你在等姻缘的地方等到了对方的妈,那就不对了。   除非对方是妓,她妈刚好是拉皮条的,你一上去就喊:“妈妈,多少钱?”   妈妈伸出了三根手指头,接过你递上的三张银票,领着你往她女儿的厢房走去,然后你在她女儿的厢房里搞了三次,射了,累了。姻缘也就成了。   对方是沈括他妈,不仅是沈括他妈,还带着一个小美女。   左伊微笑的打招呼:沈妈好!   沈妈没有直接回答,在满园美丽的梅花作证下,苦口婆心的对儿子沈括说:“括儿,你爹身体不适,你该在家中多陪陪他,最近也不见你专心学习,莫不是在京中没有爹娘在身边玩野了,懈怠了?括儿……”   一大顶一大顶的帽子丢过来,孝顺的沈括低头了。   左伊这个作为怂恿沈括不求上进的罪魁祸首,也低头了。   满园的梅花下,灵儿姑娘的脸仰的高高的,瘦马不瘦,成姑娘了。   左伊回头了。   看到大雄宝殿下,那个胖子终于不是在那里冷的发抖,笑的一脸牙,眼睛成一条缝,温和的看着易夫人,很巧的遇上了。胖子说:“师娘,左轶也和我一起,他在梅园,不若我带你们去找他吧。”   于是胖子带着未来丈母娘和未来的老婆很高兴的去游梅园了,左伊和那一行人,隔了一扇门错过了。   你从那扇门进,我从这扇门出。   成全了你的姻缘。   佛说,如果爱,请深爱。   沈括站在母亲身边,看着左伊笑容匆匆的说,她去找小胖,看看他找到人没。   沈括说好。于是他看着左伊离开。   若干年后。   沈括才明白,那离开的不是身影,还有那脆弱的心。左兄的父亲即将进京了,她一个没有娘亲的嫡女,并没有表面上那么强大,她嘻嘻哈哈女扮男装上学,却绝口不提家中的事情。   每个人的家都有伤,她尤其。   来大相国寺,其实也是寻求一种安宁,可是自己没有给她。   离开她,沈括才泪流满面,虽然沈括不止一次对自己说过:“左兄,你一定要幸福!”可是她是风一样的女子,粉碎了自己的优雅尊严,让他如烟花般寂寞……   那时候的沈括,没有挽留。   等他开口的时候:留下来好么,左兄,宋朝还会有人替我爱你么?   那人已经站在她的身后……   庙会一过,春节就来。左伊闭门读书,把舅舅看的揪心的,这丫头,受了什么刺激,比他儿子读书还努力用功。   大哥二哥和光哥也不好意思玩了,通通闭门读书。   若婵表妹好寂寞。   过完了寂寞的年,左家进京了。   户部的官员是有官舍的。并不需要官员自己购置房产,当然也有官员嫌馆舍太小,自己花钱另购入驻的也有。   不过左承仕完全没有必要担忧。   仁宗只是不喜欢他这个人,如果大局定了,细节,仁宗是不会干涉的,而病秧子赵为了卖好,千方百计的给弄了一套最好的院子,离汝南王府很近,不过是一条街的距离。   左承仕在泉州当官并不穷,而且泉州海外贸易繁盛,常常有稀奇精贵的东西出现,他当上知州后,见的更是多了。   不过一家人看到汴京的院子的时候,还是感叹了一下。   左承仕是聪明人,据他所知,前任并没有这样的豪宅待遇,听亲家郭大人说赵皇子力保他,才得以顺利进京,这一份好,一定是要认的。   虽然朝廷反感朋党关系,但是赵皇子曾经是他的儿子的同窗,这样的借口拜访并没有什么不妥。   左承仕琢磨了一下,就算是和子女同窗,也不可能卖这么大的好。   左家安顿好后,汝南王府送来了邀请涵,邀请小左同学聚聚,顺便也请左父过来吃个便饭。   这封邀请函,惊动了左府,左承仕百思不得其解,自己到底哪里有值得赵皇子看重的地方。   约定日子那一天,柳姨娘很慎重的亲自帮老爷打扮得体,不停的在耳边卖好。   虽然病秧子赵已经娶了正妃了,但是不妨碍再来一个侧妃,她的女儿明珠绝对是够资格的。   听到老爷说要带左伊一起去,柳姨娘很不高兴,不过人家指明邀请同窗,早知道上学能认识皇子,就让女儿也去了。   不过左伊那丫头估计是没啥本事,不然这么久了,居然没有勾引到人家,据说还是隔壁宿舍,这丫头这几年光长脸不长脑袋的吗?   柳姨娘恨恨的腹诽着,半年多不见左伊,那小模样,居然超过了她女儿明珠的感觉,让她见了恨不得撕烂那张脸,当初在泉州怎么就没有落水死了呢,留下来迟早都是祸害。   一大早的,左承仕想带两个真儿子一个假儿子去串门。   二哥大清早的,抛出一句话:“爱去你去,反正我不去,我约了小苏今日去踏青。”   左老爹看着不成器的二儿子,这么多年没有管教,想不到居然成了这副德行,一天到晚往女人丫鬟堆里凑,学习又是平平,连举人都考的勉强,不禁长叹一口气,看着二儿子潇洒的滚出自己的视线。   左伊是被邀请的主要人物,不能不去。   大哥比较懂事,跟着父亲学习为官之道,也很认真,况且妹妹会去,他这个做大哥的自然也去。   左承仕心中纠结,看自己这三个孩子,论起气度来,居然是小女最佳,可惜了女儿家终究成不了什么大气候。   初见女儿左伊,一副俊朗少年的打扮,左承仕觉得喉咙一紧,当晚狠狠的要了晚歌三次,第二日再见左伊的时候,就一脸冷漠的标准古代父亲模样,甚至不轻易靠近左伊。   “晋州、伊儿,王府不比其他,虽说你们曾经是同窗,但是言行还须小心谨慎。”过了一条街,到了王府门前,左承仕小心叮嘱道。   递上了拜帖,几人就在门口等候。   王府的大门,有点像现代的大学校门,威武豪华之极,门前的石狮凛然座落两旁,朱门铜钉光泽闪烁。门楣上悬挂着“汝南王府”四个烫金大字,异常的耀眼夺目。   大门平时是不轻易开的。   左伊却想起来,上次从这里,左伊和小胖沈括一起给病秧子赵做傧相,和他一同迎娶他的新娘。   今日却是跟着父亲来拜访。走的是侧门。   不一会儿,一个管家似的人物就出来招呼,左伊等人也不用再经过守卫的盘问和检查就直接从侧门进入。   王府很大,说一入侯门深似海,大概是大家妒忌的感叹人家房子太大的缘故吧。经过几道回廊院落门槛,转的头都晕了的时候,终于来到了一处精致的阁楼面前。   刚刚停下,阁楼内就迎出来一群漂亮的婢女,体态轻柔的弯腰施礼,说话间带着一阵香气:“几位公子里面请。”   走上阁楼,病秧子就站在门口,似乎像是化过妆,特地收拾了一翻,显得英俊不凡,没有半点苍白不适的样子的,面带温煦的笑容,一身气质温文儒雅。   这才是病秧子赵平日在大臣们面前的形象吧,和在学校那害羞苍白的样子差距很大,这样的他,身上平白就多了一种属于皇家的气势。   “见过王子。”左伊不得不跟着老爹大哥一起行礼。   “不必多礼。”病秧子很亲切的微笑还礼,然后亲自引着三人进入阁楼的厅内,立刻就有侍婢奉上茶水。   病秧子赵挥退了左右服侍的下人,厅内就剩下四人。似乎没有了下人,他自在不少,说话也不再直挺挺的腰,换了个腔调。   “左大人,晋州,小伊,坐下说话吧。”病秧子赵随意的和他们聊了几句家常,不愧是混皇宫的,一下子就把气氛弄缓和。   左伊笑道:“怎么不见王妃,上次做了你的傧相,连王妃的面都没有见到,你这家伙藏的够紧的。”   “伊儿,不得无礼。”左承仕训斥了一句。   病秧子赵却摆了摆手道:“左大人有所不知,我们在太学的时候都是如此相处,太客气反而生分了,王妃今日进宫去看她姑姑了,不然我定要让她来见见你这位傧相的。”   几人聊的算是开怀,席间听说左伊很喜欢石砚,病秧子很大方的让下人带着左伊和大哥去看他收集的各种石砚。他和左父两人聊了一会。   这个时候左伊和大哥与病秧子比起来明显就不是一个档次的,一边被打发出去看金鱼,一边在那里谋略将来。   中午有留饭,但是左父还是带着孩子告辞了,左伊兜里多了一块名贵端砚,左晋州得了一把匕首,一看都是贵重无比的东东,小赵同学出手颇为阔绰。   左承仕一路无语,心中却在默默念叨:女儿……皇位……前程……孰重孰轻……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第三更。JJ很抽,谅解。草草很努力,求花花,求收藏。百草堂的专栏,求收藏:【点此进专栏】 192、第九十一章:搜不搜身   左承仕在考虑要不要卖女儿求升官发财的时候,她女儿在纠结另外一个问题。   二月初二,面朝汴河,春暖花开。   这一日有儿子,且儿子考上举子的人家都非常激动。全家总动员的起个大早。   今天大哥要去参加贡试。他似乎很紧张,大哥学习很勤奋,但是兴趣和大多数人不同,他不喜欢纯粹的文臣工作,心中还有一个武侠的梦想,所以对贡试也是很没底。   都说四十少明经,科举的路上,你可以走很久很远。   大哥今年是第一次参加贡试,所以紧张,如果连着参加八次,估计就不紧张了。   没有人关注左伊,今天的主角是大哥。不过左伊坚持要送大哥一起去考场,大伙只以为他们兄妹情深,并没有多想。   皇城外御道旁边的贡院附近,密密麻麻麻的挤满了前来参加考试的学子。有老到白胡子的爷爷,也有年轻如左晋州这样的。   大哥本来很紧张的,可是到了场地,看到周围人都神色紧张,反而觉得放松下来,他还年轻,就当来见见世面吧。   而左伊就不一样,她要参加贡试的事情,压根就没有和她老爹汇报,想着反正也是考不上,就当听从老易的命令,去里头溜达一圈,将来自己说不定真没有这种机会了。   整个广场人声鼎沸,贡院非常大,能容纳万人,然而每年参加考试的人却座无虚席,由此可见这场考试的盛大。   和当初参加童子试的感觉完全不同,一朝通过贡试就等于已经迈入了公务员的行业,只是位置高低而已。   宋朝文风昌盛,对参加科举的人,没有明确的出身限制,只要有机会,哪怕你是低贱的仆役,也可以进学成才,最终成为名家大儒。   等你功成名就,说起当初的事情,只会显得光荣,就像朱元璋童鞋当皇帝之前是个讨饭的和尚,可是照样祖宗八代都很光荣。   左伊跟着大哥,正在人群中拥挤的时候,只听到广场传来悠扬的三声钟声,能容纳万人的贡院大门轰隆隆的被拉开。   一下子广场就更拥挤了,还好,周围有很多维持次序的士兵,否则这么多人一骚乱,控制都控制不了。   大家像乘火车一样,开始检票进站的时候,大伙就开始拥挤了,虽然都知道等你上了,火车才会开,可是心中还是会紧张,还是会早早站那里排队。   “兄台,你是第一次来考试吧,别愣在这里了,准备入内考试了,大门都开了。”旁边一个年长的好心学子推了一下左大哥的肩膀说道。   “多谢兄台提醒。”左大哥看到这个场景是有点发怵,不过看到有人主动来招呼,一下子好了许多,于是跟着那人一起往大门挤去。   “伊儿,你先回去吧,不用在这里了,这里太挤了。”大哥转头对身后的左伊喊道。   “没事,我等大哥进去吧。”左伊没有解释,笑道。   左晋州看妹妹坚持,也没有再拒绝,觉得能在考试前握着妹妹的手,就一阵心安,说不定运气好,就通过了。   人实在太多了,好不容易挤到了靠近贡院门口,左晋州却大叫了一句:“糟了。”   “怎么了大哥?”左伊看到老哥忽然神色慌张的模样问道。   自家大哥不会有什么考前忧郁症之类的吧,看他急的团团转的模样,脸色一下子苍白下来,看的左伊好纠结,考试真的很恐怖啊,她一会也要进去的。   “伊儿,我的纸笔好像在拥挤的时候挤掉了。”左晋州摸着自己的包袱,瘪瘪的样子,一脸哭丧。   已经到贡试大门了,也不会有兜售的小商贩了,而且由于贡试人多,考场都是自带这些东西,一般不会给你提供,有是非常时期,人人都要自己备用的,哪里会给你。   左伊想都没有想,从自己包袱里拿出了一只笔和一叠白纸递给了大哥。   大哥看到这纸笔,满脸欣喜,妹妹实在是太周全了,他本来以为自己这次要完了,想不到妹妹居然连这些东西都随身携带,实在是太好了。   左伊那当然是为自己准备的,不过也没有打算和大哥说,怕他分心,看着大哥和刚刚那位兄台两人挤着向大门走去,她喊了一句:“大哥,文运昌盛,加油!”   左晋州回头看了一眼妹妹,点了点头,毫不犹豫的进了考场。   左伊却还在门口晃悠。她看着周围的人越来越少,她就越来越紧张。   据她所知,考试前为了防止作弊,是要搜身的吧。古时考试作弊花样良多,有纹身的,在身体上写上一大推的诗词经文,估计历史的纹身从作弊开始发展而来的。   还有夹带,在衣角里,老娘的临行密密缝,如果知道缝的是答案会不会一个拐杖敲死那不孝子。   有隐藏的,笔墨纸砚都可以大有讲究,空心砚台说不定中间就放着一份小抄。   总而言之,不要脸的太多了,所以朝廷也不准备太给这些学子面子,在没有证明你没有作弊之前,你都是作弊嫌疑人,所以朝廷有权对你进行搜身。   左伊忐忑哪。先不说自己考试考的怎么样,搜身那一关,万一被搜出多一对奶怎么办啊??   正在左伊踌躇的时候,看到大门口一张熟悉的四喜丸子脸也在张望,心中激动,老马就是她的福星啊!   左伊是这么想的,老马也是这么想的,在他看来,左伊是他的福星,他一个太学的先生居然可以来监考贡试,看来权力高位不远了。   这么想的还真不止老马一个人,阎公公也觉得左伊是他的福星,自从曹贵妃成为曹皇后,原本皇上身边的近侍洪公公忽然就身体不适退休了,于是阎公公成功的取代了洪公公的位置。   洪公公知道他为什么必须身体不好了,因为那位张美人是他推荐的,这一条就足够了……   而阎公公这位前皇后跟前的人,却成功的往上爬,没有被新皇后打死,不得不说,他半夜烧香的时候,都要烧一柱给左伊。   等左伊走到贡院门前,老马看到左伊,吓一跳。   “左轶,你怎么上这里玩来了,不会是要请先生喝酒吧,等考完试再说,你看先生我今天有正事呢。”老马得意的炫耀自己今天的一身服装,监考员的穿着打扮,酷吧酷吧,小左,你夸先生一句啊!   左伊看着眼前这位手舞足蹈转圈圈展示衣服的马先生,如果可以,真想装作不认识他丫的。   左伊从怀里拿出那封举荐书递给了老马。   老马笑道:“左轶就你调皮,有什么话不好当面说,还要写在纸上,真是的……”   然后他的声音戛然而止,这居然是一封举荐书,举荐的人是吏部侍郎老易,担保人是赤手可热的石学士。   “易先生想让我提前历练一翻,我当作来锻炼了。”左伊笑着朝老马作揖道。   周围人都围上来了,看到左伊这么年轻居然被举荐来参加贡试,实在是好笑。   老马觉得没面子,咳嗽了一声道:“此子乃童子试案首,才学非凡,提前参加考试自然是可以的。”   这时候来了两个工作人员要例行搜身检查。   老马的四喜丸子脸一抽抽,骂道:“去去去!易大人的得意门生,石学士推荐的人,你也敢搜身,不怕脏了人家的身子,没有心情考试,拿你是问!”   被老马这一骂,左伊有惊无险的进了考场。   等所有学子都进了考场之后,五鼓三更敲响,大门轰隆隆的就被关上了。   左伊知道这次考试光哥和王安石都会参加,只是人实在太多了,碰到的概率也不高,不过这样也好,省的压力太大。   等到祭拜完毕,给儒家先贤上香祷告结束,主考官开始唱鸣考题,有点像太监宣XXX觐见那种声音,响彻了贡院的每一个角落。   等题目通报完毕,又有一声巨大的钟鸣,表示学子可以开始答题了。   左伊不慌不忙的磨墨,顺好毛笔,才开始在卷子上写上自己的资料,检查无误后开始准备答题。   贡试首场一般都比较简单。考的是经文和诗词。三道经文题和一首试贴诗。考的大概是记忆和文采。   经文的题目出的一点都不偏,分别出自《论语》《中庸》《孟子》,如果是现代从这三本书里抽出三句话叫左伊解释,左伊大概只能说,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何必谈这么无聊的话题呢……   但是在这个社会,在老易黑脸的教育监督下,笔耕不辍的天天抄书,不会读也要会背了。   弄清楚了语句的来源,这就是成功了第一步,再结合王安石同学的精炼笔记,左伊奋笔疾书,写上意思解释再加点自己的看法。这道题不难,只要你不范避讳,写个皇帝要死之类的东西,基本就能过,逐字逐句的检查了一遍,发现基本OK,左伊就开做试贴诗了。   试贴诗是一个很头痛的题目,如果随便作诗,左伊那是信手拈来,穿越众最不怕抄袭了,可是你作诗还要诸多规定,题目格式内容样样有要求,那就麻烦了。   左伊此刻有点想念王安石同学,据说这货上去管礼部的时候,直接把这试贴诗给去掉了,给后来考试的学生行了很大的方便。   此刻左伊像便秘一样看着那题目……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第一更。给某草鲜花吧,请不要因为剧情打负,苦逼的作者伤不起。 193、第九十二章:走狗屎运   试帖诗的题目是“惊雉逐鹰飞……”有点偏,很多人看到这题目就痛苦的想着是不是下一次再来?   左伊很便秘,不是因为不知道这诗的出处。   老易给了自己一封举荐书,然后把自己丢出来,同时还丢出了一份复习资料,这句这么偏的句子,出自庚信《冬狩行应沼诗》之“惊雉逐鹰飞,腾猿看箭转”,先生似乎还用笔记划过。不知道是先生放水还是先生押题太准。   甚至连先生做的诗,左伊都记着了。那么一大本,做记号的就那几处,再不背就是白痴了。   可是如果就这样写上去也太丢人了。虽然宋朝法律没有规定不许“剿袭”,可是这要是被老易看到一定会气死。   左伊纠结啊,便秘啊,纠结啊,便秘啊……   事实上,在看卷子的老易,看到那题目的时候,也愣了一下。自己押题押的太准了吧,便宜了那小子,只是不知道那小子会怎么做这首试贴诗,如果要是老易此刻知道左伊在纠结到底抄不抄他做的诗的时候,会不会气死?   香蕉你个巴拉,读书都读傻了你,有的就赶紧抄了,还发呆,还犹豫,犹豫个毛毛啊——老易的内心独白。   左伊在那里便秘,抬头一看,已经是黄昏时候了,肚子饿的已经咕咕叫唤了。不管了,温饱要紧,这么一想,左伊提笔刷刷就写下了那首试贴诗:   百中虚文囿,苍鹰掠地归;(破题)   如何惊雉影,翻逐鸷禽飞;(承题)   色木罹罗避,心偏窜野违;(起股)   多因魂未定,不识计全非;   路问金眸疾,风卷铁距威;(中股)   几番愁侧翅,一瞬失残翚;   抱木猿犹转,藏林鸟亦稀;(后股)   山梁无猎羽,好自惜毛衣。(束股)   写完重重搁下笔,又检查了一遍考卷,发现没有什么大问题,左伊把考卷交给监考的官员就迅速的往外走,第一科就考的这么烂,左伊实在是不愿意碰到熟人,脚步匆匆的出去,看着天边一轮落日金灿灿的,左伊一个晃神,忽然间发现那落日变成了老易的大黑脸,正挂在天边叽里呱啦的大骂……左伊赶紧低头前行,不再看神马落日了。   第二天,左伊还是同大哥一起,不过出门前叮嘱大哥最好多带一份备用的纸笔。   大哥面色有些羞赧,说道:“昨日多亏伊儿心细,放心,大哥不会再犯那样的错误了。”说着他拿出自己的包裹,里头整整齐齐的放着两只笔,其他东西也都准备了双份。   和昨日一样,左伊等大哥进去之后,看到门口那熟悉的四喜丸子脸出现了,才慢吞吞的走到大门口。   左伊想要老马陪自己一同进去,这样就可以避免搜身了。   可是老马居然摆架子,挺着胸膛道:“左轶啊,先生我真的非常重要,一定要在这里主持大局才行,大门少不了我啊!”   这话说的,怎么听感觉他像是一只看门狗。   于是左伊严肃的道:“如此就不麻烦先生了,前些日子偶然得到了一块端砚,听说是梅花坑出产的,本来想叫先生鉴赏一下的,不过先生这么忙,还是算了。”   老马是一个爱拍马屁的小人,但凡小人都有特殊的喜好收藏,一听左伊说梅花坑的端砚,眼睛睁的滚圆滚圆的。   他拍着自己的大肚子说:“先生不忙,一点都不忙,虽然我很重要,但是相信我走开一会,这些人也能勉强维持次序,你才第二次来,人生地不熟,还是让先生陪你进去吧。”   于是左伊又有惊无险的避免了袭胸事故。   坐在贡院之内,和第一天比起来,安静许多。不过等卷子发现来的时候,院内的抽气声此起彼伏,有些人想着干脆收拾包袱直接回家算了。   第二场考的是墨义,所谓墨义者,每经问义十道,五道全写疏,五道全写注。命题的内容从礼易春秋左传到诗经孟子等等典籍,考题从经籍上摘取,有的甚至会从注解中引用,总而言之,偏的令人发指。   对一些学习不够全面的学生来说,不亚于地球人看见火星文一般。   左伊也是一阵眼晕,看着这些题,字貌似还算都认识,不过放在一起都不太明白,唉!都是汉字,汉人何苦为难汉人呢?   左伊只能采取排除法做,看到有三十题的样子,把有点印象的,熟悉的,先挑出来。   那些考的好的人,会告诉你:“直书其义,不假文言”,叫做“墨义”。墨义的方法,只是主考者提出很简单的问题,而由应试者笔答,无须过多的思考,仅需熟读原文而已。   这个而已羞愧死你啊!   会的写上,不会的瞎写,乱编一通,反正现代学习,别的不会,忽悠还是可以的。   正在左伊认真答题的时候,突然间觉得有人在碰自己的脚,低头一看,脚上居然有一份小抄!左右看看,也不知道是谁丢过来的。   这要是被发现,她不会被当作作弊给处理了吧?虽然很好奇,很想打开看看,但是考场上那么多人,左伊实在是纠结。   眼看着这些题,会做的只有三分之一,不管了。   她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打算效仿那位看了一百多个黄色网站的大学生然后把这些网站通通举报,典型的过河拆桥,自己爽了不让别人爽,不过真是很讨人喜欢的行为啊!   左伊先打开看一遍,屏气凝神,奋笔疾书,把有用的都抄下来。然后假装没有动过的样子,举手:报告,发现不明物体。   立刻有人来解决,左伊同学被赞高风亮节。   高风亮节的左伊同学,抄一半,写一半,忽悠一半,感觉可以及格了,抹了抹头上的汗水,看着洋洋洒洒的一整篇卷子,大叹一口气,像做贼的孩子一样,没有等墨迹干透,就心虚的去交卷了。   经过两天的考试,把左伊的信心打击的一点都不剩,晚上回去,连临时抱佛脚的心思都没有了。可是有不甘心,明日考的是策论,左伊懒洋洋的靠在床上。   家里没人知道她去考试,都把注意力放在大哥身上,嘘寒问暖的护着,左伊刚好有个清静,一回来,就躲到自己小院去了。想睡又睡不着,醒着又看不进书。   所幸起来,到院子里打了一通太极,出了一身汗,洗了个澡。然后随手抽了一本面上的书,看了起来,正是王安石的笔记。斋长同学的笔记好看,除了字迹工整之外就是内容清晰有条理,而且附有他的点评看法,非常犀利,左伊这个过来人都不得不佩服。   打完太极,脑袋思路明显开阔了许多,左伊认认真真的把王安石写的行卷看了一遍,就吹灯睡觉。   一夜无梦。   第二日,老马已经在门口熟门熟路的等左伊了。   策论,是以论点作为写作的中心。出题一般会问一个问题,你来阐述你的观点,是赞同还是否定,或者另有见解。   除了考你的文采,主要还是看你的分析论点。当然这和当时的政治环境有关,如果你明知道皇帝想这样,你还拼着要那样写,只能说你明年再来吧。揣摩上心是官场的基本原则。   一看题目,论的是外忧内患的情况下,该不该给将士大权。   这个题目很有深意,小狄们在外头打仗,国家出了个题目,该不该给这些打仗的人权力?   说起来简直就是个笑话,但是这在宋朝绝对不是笑话。宋太祖就是一个在外打仗的将领,有了兵权,自己当皇帝了。   宋太宗尊尊教诲自己的娃娃们,要做好打世界大战的准备,辽帝国主义贼心不死,燕云十六州一定要收回来,说完然后他就死了。   到了仁宗他爸真宗,还御驾亲征了一会,回来就吓的神志不清,一直到死。   现在到了仁宗了,燕云十六州还是别人的,西夏那疙瘩又不老实了,仁宗本来想就这么平安过去算了,但是沈括发明了火炮,让仁宗的心蠢蠢欲动,所以他想打仗了,打仗就要给兵权,又不放心,所以干脆出题考试,看大家怎么想的。   要是往常,一定要否定,可是在这种政治环境下,到底该迎合皇帝呢,还是力求平稳呢?   左伊从口袋里摸出一个铜板,往上一丢,大观通宝朝上,选第一个吧。   选定了论点,左伊就开始写了,这个难不倒她,随便拿出一句话,都是几千年的沉淀总结。再加上看王安石的行卷,格式什么注意一下,就基本好了。   等到考试结束,出门,连落日都没有了,天空一片昏暗,左伊脑子一片浑浑噩噩,回家睡死过去,尽人事,听天命!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第二更啊!三更要不要?丢一个小沈的手榴弹,把霸王们都炸出来撒花了。 194、第九十三章:误中贡士   夜漫漫。   汝南王府。   病秧子手里拿着一本书,他是皇子不用科考,可是学习一点都不比普通人轻松。   王妃高滔滔来催了几次,病秧子赵都说让她先休息。   高滔滔怒了。婚后到现在,病秧子赵一直以身体不适为由,拒绝和她行房事,本来她也觉得没啥,毕竟身体要紧,从小和他一块长大,他是什么样的,自己又不是不知道。   可是上次进宫,和自己曹阿姨一聊天,羞涩的说,自己还是处女,被曹皇后狠狠的削了一顿,女人就是传宗接代,我这么处心积虑的让你嫁给小赵童鞋,可不是脑子抽抽了,万一他身子有个三长两短,让你守寡吗?回去立刻落实,马上把病秧子赵给办了!   高滔滔于是打道回府,却听说今天府里接待了客人,高滔滔忍不住的就想起上次在皇宫见到的那个少年,清俊高雅,那一身的气质让自己都觉得不如,不由得心中一动。   高滔滔不是一般的蠢人,和光哥家的若婵表妹一类的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人,此女一个外姓的姑娘,从小在宫中自由健康活泼的长大,没有缺胳膊少腿,城府可想而知。   尽管有心思,她还是尽职尽责的穿上性感睡衣,时不时的来小赵跟前晃悠,希望他能了解风情。   “夫君,你我既是夫妻,自然是应该要同床共枕,前些日子皇后姑姑也说,希望早点抱孙子呢……”高滔滔强忍着害羞,知道这种事情不能拖,终究还是她先开口了。   病秧子赵的卧室用的不是烛火,几粒滚圆硕大的夜明珠简单的固定在银树枝上,像一盆鲜亮的盆栽,闪闪发光,照映的丰盈的高滔滔浑身上下都显得光彩夺目。   事实上,病秧子赵拿着书,也看不进去,脑海里一直想着左伊一身白袍的少年郎装扮,时而又想着自己上次吻她的感觉,甜甜的香香的,好像骨髓都酥麻了。   屋里有点淡淡的香薰,貌似这种念想越来越强烈,再加上高滔滔时不时的一身香气过来走一遭,他就更看不进去书了。   此刻听到她把皇后姑姑搬出来,病秧子赵把高滔滔的身影和左伊重叠的心思一下子醒了过来。   他都忘了,这本就是一场交易。   他放下书本,伸了伸懒腰,笑道:“滔滔先去屋里等着,我一会就来。”   高滔滔听他这么一说,脸色立刻羞红了,转身朝屋里走去。   病秧子赵放下书,伸了伸懒腰,站在窗前往外看了一眼,一片漆黑中点点弱弱的灯火,似乎什么都没有,黑夜中,一声叹息……   高滔滔娇体横陈,看到小赵同学进来了,害羞的为他脱衣服。病秧子赵的衣服下面,是一俱很匀称的身体,胖瘦合适,并没有平日看来那么弱不禁风。   就在那双细腻的手攀上病秧子的颈脖,要为他去除里衣的时候,病秧子赵沙哑的声音喊了一句:“滔滔……”   高滔滔停顿了一下。   病秧子赵的手握住了她的手道:“滔滔,我不能……”   高滔滔怒了。愤怒之余,让她没有听明白是不能而不是不行,她一个女人家,贵为公主之尊,下嫁给这样一个病秧子,居然连房事都要她主动,她主动了就算了,老公居然说他不行!   靠!   室内的香薰让愤怒的高滔滔失去了理智,一把把病秧子扑倒在床上,不管他说不能还是不行,就去脱他的衣服。   高滔滔手忙脚乱,一阵乱摸,再加上屋内的香薰,想反抗的病秧子赵忽然就觉得呼吸困难起来,一脸苍白。   “滔滔……”   “滔滔……”   高滔滔低着头不愿意抬头,她脸充血一般红,满脸的泪痕,却感受到了身子下面的坚硬,什么叫不能?什么叫不能?   “小左……”病秧子赵觉得自己快不行了,脑袋里一片空白,自己要是这样死了太丢人了,居然是被女人给搞死了……   高滔滔听到他叫自己的时候,没有搭理,可是那声“小左”让她的动作戛然而止。   抬头一看,发现病秧子赵居然快不行了,吓一跳,如果真死了,那她也活不成了,顾不得计较小左小右了。   “夫君,夫君,你怎么了?”高滔滔这会子是真慌了真哭了。   “滔滔,把……把药给我……”病秧子赵说不完整话,指着自己被高滔滔脱下来的衣服,抽搐着。   高滔滔慌乱的从他的衣服兜里找到了一个盒子,看到里头有一个小药丸,她急急忙忙的拿出来直接塞进病秧子赵的嘴里。   看着他含着药,脸色一点一点的平稳,身子也不在抽搐,高滔滔觉得她累极了,全身一动不动的躺在了病秧子赵身边,大口的喘着气,泪水却像不要钱一般的一直流。   良久,病秧子扭头看了看高滔滔,伸手揽过她,把她抱在自己的怀里,一手缓缓的拍着她的背,“对不起,滔滔。”   两人这样相拥而眠,一夜无语。   第二日,高滔滔在病秧子赵的怀里醒来的,已经中午了,她一身赤、裸,没有一件衣物,觉得腰酸背痛,□也痛,只是痛过之后,又觉得身体像被打开了一个缺口,空荡荡的,很想要有东西进去填补。   “醒了?”病秧子赵一脸笑容的看着高滔滔,动了动自己的胳膊。   高滔滔才发现,她居然是枕着他的胳膊睡的,一脸羞红。虽然过程曲折,终于还是搞了,高滔滔表示很有成就感。   夫妻之间的问题,只要搞完就没有问题了。   第二日,阳光明媚,被滋润的如水一般的高滔滔温婉的说:“夫君,你天生体弱多病,宫中的太医们也束手无策,想不到你那同窗那么厉害,找个合适的时间我想请他们到家中坐坐可好?”   病秧子赵看到高滔滔一脸幸福的笑容,想了想,点头说好。   高滔滔很记恨昨天那一句小左,但是记恨不能解决问题,而且婚前特地咨询过太医,夫君这样,要生育都说不定有问题,这才是关键,听说礼部易大人,老来得子,正是服了他学生的药方,高滔滔寻思着,只要她能生出一个小赵来,还怕什么小左小五小六么……   作为管理全国学校事务及科举考试及藩属和外国之往来事的礼部侍郎老易同志,平日工作是非常繁忙的。有大堆的公文要过目批阅,每天的工作都没完没了的,但是如果他敢出去抱怨一句,就会看到一个连的替补在那里排队等着想帮他批阅,所以这是幸福的繁忙。   此次为了避嫌,老易没有亲自去过目贡试的成绩批阅,不过心中还是有点小期待,或者说是心存侥幸。   他难得的工作有点不分心,不过又不好意思开口特意找人去问,怕引起什么误会。   这时,正好看到太学的马学正拿着一堆文件路过,老易咳嗽了一声。   “易大人,下官路过。”老马小心翼翼的恭敬行礼,笑的如一朵菊花般说道。心中腹诽,自己不会是做错了什么事了吧,被老易逮到,那可就惨了。   果然……   “老马,你不是在贡院监考吗?圣谕,贡试阅卷期间,官员一律不准外出,你怎么会来这里?”老易脸黑黑的问,其实老易这人就是虚伪,不就是想问左伊的成绩么,不直接开口,把老马吓的。   “易大人误会了,下官是奉命过来办事的,而且贡试考生的卷子都已经批完了,今日晚些时候就可以昭示天下了。”老马赶紧解释道,他过来是把今科贡试的名额入籍归案的,当然也是想早点知道,去那小子家鉴赏端砚,梅花坑的啊!想起来就一串口水。   老易脸还是很黑,骂道:“办事,形色匆匆,成何体统!此次贡试结果如何?”   老马赶紧把手中的名单递上。   老易习惯性的从上往下看,眼睛都看花了,还是没有那小子的名字,不禁脸越来越黑,老马在一边看的越来越害怕,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自己怎么这么倒霉,出来办事也会撞到枪口上……   终于,老易耐不住性子了,开口问道:“左轶那小子考过了吗?”   老马一听左轶,一拍脑袋,他怎么这么傻,被老易这黑脸一吓,居然忘了,左轶是老易的正牌得意门生,自己关键时刻居然不机灵了,一定是最近营养跟不上,贡院的伙食太差了,回去一定要多补补。   “易大人,左轶考上了,第二百五十名,你看!”说着指到了末尾的几个位置。   老易一看“左轶”两个字,高兴的击掌而笑,“好!好!好!好一个二百五!”   “老马,最近贡试辛苦了。”老易拍了拍老马的肩膀说道。   马学正那个激动啊,能得老易一句夸奖,那可比皇帝的还要精贵,老易不轻易表扬人的……   左府。   左承仕在书房里思考着上次和病秧子赵说的话。正在纠结,到底用不用女儿去换他的前程呢?何况是侧妃,也不亏,唯一担心的就是小赵同学不是亲子,到时候能不能继任大统呢?而且传闻小赵同学身体不好,万一还没有继承大统就挂了,那这个投资是不是不划算啊!   就在这时,一群披红挂彩的队伍摇摇晃晃的走来,锣鼓奏乐响彻云霄,到了左府门口停了下来。   大伙一看就知道这是报喜的队伍,左家赶紧打开大门,左承仕激动的亲自出迎,一是晋州高中了,想不到儿子年纪轻轻居然比自己当年还厉害。   就看到领头的喜笑颜开,从怀里掏出一张黄绸子榜单,骄傲的摊开,扬声念叨:“太学学子,左轶公子,居贡士榜第二百五十名。特前来贺喜。”接着一阵锣鼓喧天!   左承仕早准备好了厚厚的赏钱打赏,那人读完榜单,伸手却见人家死死的拽着钱袋不愿意给,实在是太丢份了!   “中榜的是谁,麻烦再念一遍好吗?”左承仕喉咙有点干,赏钱被狠狠的拽走了,问道。   “左轶!”宣榜的还以为人家是高兴傻了,又大声重复了一遍。   左承仕听到这两个字,直挺挺的晕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第三更啊。草草是不是很勤奋,求抚摸,求花花,求长评。求收藏。 收藏此文章★~点我收藏我吧~★ 195、第九十四章:骑虎难下   听到左伊中了贡士,先生老易是手舞足蹈,父亲左承仕却如丧考妣。   老易回家独自喝了一壶酒……   易夫人看老爷心情好,忍不住问道:“老爷何事这么开心?很久没见你喝酒了,可别喝多了。”   “那小子是二百五啊,哇哈哈哈哈!”老易难得笑,一笑就一脸抽抽,相当的恐怖!   易夫人和易菲菲同时都倒退了两步,易夫人小心问道:“老爷,你说谁是二百五?”   “左轶那小子考了贡试第二百五十名!”老易说这话的时候,端着手中的酒杯,又大喝了一口。   “真的吗?”这个声音是易菲菲的,听到左师弟居然这么牛,她忍不住说道,说完又有点害羞,她一个闺中女子对别的男子不应该那么热情的。   老易和易夫人却没有发现异常,两人都由衷的为左轶高兴。   老易尤其得意,当初晏殊那老头号称五岁能诗的神童,也是14岁就参加了贡试殿试。左轶这小子,过完年虚岁也才14岁吧,他得意啊,得意,恨不得长两条胡子,弯弯翘,长一条尾巴翘弯弯。   想着,对了,一定要写信给程公,程公要是知道这消息,一定很高兴,当初和他抢红烧肉的小家伙居然中了贡士了,老易这样想着说做就做,转身去书房写信了……   左府。   左伊大睡了好多天,考试真是伤神伤肺的活动,她有点斗志不行了,曾经以为自己挂一个穿越作弊的脑袋,在宋朝不能说是无所不能,至少要比同龄人牛叉叉一些吧,可是一场贡试真是把她打击的不轻啊!   想起来第一场考试,自己侥幸,看过题目,连答案都背了下来。第二场考试,误打误撞弄到了小炒。第三场考试,完全靠丢硬币来决定。有人考的比她更憋屈的么!   相反,看大哥倒是心态颇好,当作去逛了一回,说不定下次去就能给别人当向导了。   报喜那天,左伊自己呆在院子,不用说,是一个偏院。倒不是左伊不想争,这种事情和姨娘们没啥好争,她如今身份特殊,偏院就偏院,还少人干扰。她睡的死死的,根本不知道外头发生什么事了。   左承仕直挺挺的晕过去,一下子把左家慌的人仰马翻的乱成一团。还是报喜的人有经验,一群人围着手足无措,他很有经验的喊:“掐人中!掐人中!”这种事报喜的还真遇上过,太高兴了,晕了过去。   离左承仕最近的一个颇有姿色的婢女,思考了半天,下了很大决心的样子,准确的掐住了晕厥过去的左承仕的JJ。   然后报喜的人就晕过去了,看那婢女羞红的脸的模样,这左家老爷会不会经常和婢女玩猜猜我的“人中”在哪里的游戏啊?实在是太恶寒了。   最后终于还是他掐了左承仕的人中,在人体鼻唇沟的中点,是一个重要的急救穴位。   只有把家主救醒,才能拿到剩下的赏赐。   “左大人,这是喜榜,请收好。”报喜人把手中的黄绸榜单递给了左承仕。   接过榜单,左承仕还是觉得不可思议,急急忙忙的打开仔细观看,再三确认,上头确实是“左轶”二字。慎重的红丝线秀的字,还有名次,那贡院的盖章和铭印都造不了假。   抬头看到眼前一群报喜的人,还没有就此离去,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左承仕虽然觉得他们像报丧的,可是还是要依着规矩,让左秘书去准备些膳食茶水出来。   左秘书是知道内情的,被老爷一喊才惊醒过来,连忙去准备膳食酒水还有接榜喜钱。心中还在想,自己没有听错吧,左小姐居然中了贡士……   左承仕心中发苦,真儿子未中,假儿子却中了。如今真是骑虎难下,怪就怪自己当初贪心,一念之想,造成了今天的局面啊!   左大哥知道了这消息,却没有难过,在他看来,妹妹天生聪慧无比,能考上才是正常的,只是原来不知道妹妹也去参加考试了。   左晋州到左伊院子里的时候,看到大白天的她还在呼呼大睡,哭笑不得,心中柔柔的。   “妹妹,你怎么参加贡试也不告诉我。”大哥叫醒了左伊,有些埋怨道。   左伊迷迷糊糊的秀气的打了个呵欠,满脸不清醒的模样,微眯着眼,一举一动都觉得妩媚动人。看到大哥来了,她皱着眉头说道:“那不是怕丢人么,易先生非要我去考试,师命难违。”   看到妹妹这个样子,左晋州心中最后的一点芥蒂也没有了。只想着,妹妹要是不嫁人,一辈子能这样和自己一起,那该多好。   “伊儿,别睡了,你中了贡士了,爹爹让你去书房说话呢。”左晋州没有再逗她,让她起来。一双手使劲的揉了揉左伊的脑袋,他控制着自己不作非分之想。   如今清雅已经是他的贴身婢女,晚上的时候,左晋州满脑子都是妹妹起床时迷糊的模样,在清雅身上驰骋着。   清雅身子扭动着,喘息着,快乐着,并痛着。   左承仕已经在书房坐了一个早上了,接到喜榜后,他继续在书房呆坐着。他如今是户部的主管,女儿的身份户籍只要他在位是不会有问题的,中了贡士,有一半的身份等于就是国家公务员了,左承仕不得不换个方式考虑。   如今就是想把女儿卖给赵王子,也不行了。这就是命。左承仕咬了咬牙,不到京城不知道京城官大,到了京城久违这花花世界,他的权力之心被浓浓的勾起。   想起年轻时候为了追美,傻傻的抛弃功名利禄,如果时光再来一次,他一定不会这样,他受够了官场一步步向上爬的窝囊,他要权利,他要出门八抬大轿的威风。   人到中年的左承仕,对权利的欲望和对女人的欲望一样的强烈。   接到喜榜,在全家禁口了一遍。左承仕治家,其他不管,但是对保守秘密是很严格的,况且此次从泉州进京,带的都是信得过的老仆人,说以并没有人会说什么。   而左伊院子里,除了小七就只有原来的老仆宋妈姆,自然不会有人知道真相。   而作为姨娘们,心中虽然不喜欢左伊,但是这种事,传出去,一家人都遭殃,欺君之罪,她们斗归斗,还是内部斗争,并不想把左家斗垮。   看如今这样,左家嫡女似乎应该继续装病了,而左承仕原来告诉柳姨娘说病秧子赵有意立左伊为侧妃,如今也不了了之了。   光哥自然是毫无悬念的中了,而且排名前五十,但是司马舅舅一听自己的外甥女居然也中了,恨不得去左府找左承仕干一架,但是两人自左伊老娘欧拉之后就没有再说话,他也不好过去。   心中却恨上了左承仕,真是想做官想疯了他,这种事也做的出来。岂不知,左承仕也是后面才知道的。   可笑的是,考上贡士的左伊之前的身份被翻出来,居然是案首,那首老易的爱莲说也被拿出来常谈,一下子沉寂了许久的小左同学有出现在群众的眼中,虽然排名靠后,但是胜在年轻,潜力无限,左府最近人来人往,那些还未婚配的,心动不如行动,想着等殿试之后成为进士,抢的人就更多了,不如现在就去碰运气,说不定就抢到一个好女婿。   一时之间,左府媒人云集,热闹非凡,左承仕心中吐血面上微笑的接待,他那考中贡士的儿子真没有办法娶你家的女儿,就算是名门世家,楚王、越王、镇王……等等的宗室皇族,左承仕也只能内伤的拒绝了。   拒绝的时候,心在滴血,恨不得能把自己的把子借给女儿,随便娶一个都行啊,自己当初可没有这么多人上门。   左伊自然不能呆在府里,不得已跑出去躲避了。   这个时候,左伊第一时间想到了沈括,平日做什么都有小沈陪着,想去找他,可是又想到他老妈,没有办法,左伊曲折的先去找小胖。   小胖家热情的接待左伊,倒不是因为她中了贡士,而是小胖老娘拽着左伊问:那易先生的闺女是什么模样。   左伊这才发现小胖老娘心底也是极不正经的人,觉得家里寂寞了,整天玩小胖不够有意思,眼巴巴的指望着儿子娶媳妇,生个孙子拿来玩玩。   看到小胖老娘两眼放光的模样,左伊有点同情菲菲姐,如果真被小胖娶进门,是不是从进门就要开始吃补品,吃成胖子家的风格,变成一个大胖子才行。   打了几句哈哈,终于顺利的把小胖叫出门了。   一出门左伊就对着胖子一阵猛捶:“我不管,你们上次还说带我去梅园,结果个个携美而行,这次要补偿我。”   小胖一边躲一边喊:“左兄,你要注意形象,好歹你是贡士了,贡士啊!”小胖一阵羡慕妒忌恨。   最后欺软怕硬的胆小胖子终于在左伊的拳头淫威下屈服,去叫沈括家门,左伊在墙外晃悠没有进去。   一只枯树出墙来,左伊站在墙角。   果然小胖去找沈括,他老娘没有说要温书之类的,反而说多出去走走,对读书也好。   沈括出来远远的就看到墙角的坐着的左伊,依稀想起来上次,他们两在这里坐着休息,看到这座代卖的院子的场景。   才过了不久,想不到又有变数,左兄,她居然中了贡士,沈括开始知道这消息非常的不可思议,虽然以左兄的聪慧,考上贡士也不算太奇怪,可是左兄毕竟是姑娘,难道她真要入朝为官?沈括有一些迟疑,以前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可是现在不得不想。   他不敢登门去找左伊,是因为知道她的性别之后总是有顾忌,也怕她不方便。再加上家中父亲身体不适,沈括也没有心思乱跑,这次小胖找他本不想出来的,可是耐不住沈母一直催促,出去散散心也好。   然后就看到左伊。   一身白色儒衫的左兄,本是风头正盛的时候,沈括却觉得那个身影寂寞的让人心疼。   左伊看到沈括,想说的一大堆话,都没有出口,好久不见,那位蓝衫少年,少了那温暖的气质,多了一丝忧郁。   墙下,四目相望。两人迟迟不语,忽然又同时开口说:“左兄(沈兄),你瘦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第一更。善了哉的!不准霸王,霸王的通通掐“人中”…… 196、第九十五章:大路朝天   这些天左承仕唯一高兴的就是身为开封府推官的王大人,他的老朋友来拜访他。   之前左承仕隐晦的提了两家结亲的消息,如今王安石老爹王益很激动的过来拜访老上司,他儿子安石成了会元,贡士第一名。求亲的人不可谓不多,但是老王为人比较正直,毕竟开口说过的话,虽然没有立字据,虽然现在左承仕已经不是他的上司了,但是他还是亲自过来走动。   表明,等殿试过后,金榜题名时,就上门提亲。   左承仕一个劲的拍着王益的肩膀,亲热的要留饭,一定要好好叙叙旧。这段时间,自从女儿中了贡士之后,家里就没有一件事他顺眼的,不仅蛋疼,连JJ都莫名的很疼……   想不到这个老实的王益生出的儿子居然了不得,会元啊,他儿子还很年轻吧,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左明珠开始知道王父过来,不是很欢喜的,但是听到那个单眼皮少年居然中了会元,一下子心里又平衡高兴起来。那可比小郭好多了,中了个秀才是花钱买的,举人都考不上,更别说贡士了,而小王同学年纪轻轻居然就是会元,面也见过,还记得上次他看自己失神的样子,左明珠心中一片欢喜,开始憧憬起未来。   如果能中状元,那她就是状元夫人了……   左明珠在浮想联翩的时候,沈括几人约了去附近的山上游玩。   小狄和老范因为过年的时候成功的抢了西夏人的肉,现在正遭受疯狂的报复。西夏人疯了,什么时候孱弱的宋朝人居然这么猛,他们好心没有去打劫他,居然反而被打劫了。   这如同一群梁山好汉出个门发现被平民百姓给抢劫了还被强制摸了咪咪一般的羞辱,李元昊怒了,带着兄弟们,偷偷摸摸绕过狄青的部队,居然一路畅通无阻的过了黄河,想效仿辽帝国主义那样,诚恳的向北宋朝廷伸出友谊的双手:   “给钱!”   仁宗坐不住了,不是把老范都发配过去了么,怎么这些二毛子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于是召开大臣会议。   吵吵闹闹一个上午,没有人愿意主动去挡那西夏人。这些文臣们,吟诗可以,打架不行。   仁宗生气了,让你们过年不给老范压岁钱,现场惨了吧!一夜之间眉毛的愁白了,关于贡士的东东也就草草看看,科举这些东西对学子来说是一辈子的事情,可是对皇帝来说就是一场招聘会考试,况且此刻火烧眉毛了,哪里还有心情啊。   于是仁宗也不知道小左童鞋居然成了贡士……   这时候,西夏边境,小狄请命,愿意带队歼灭李元昊!   大伙都松了一口气。有人出头就好,有人出头就好。关键时刻,哪里顾得上武将有没有兵权,再计较这个,都打到你家门口了。   怪就怪卷毛李元昊太贪婪了,不仅开口要黄金五百两,银币五千两,牛马一万头,绸缎一百匹,还要大宋叫他哥哥,立西夏国。   把仁宗气的的,哥哥你妹,西夏你妹。我搞你全家,我搞你妹,我搞你老婆。当然温和的仁宗没有这么粗鲁的说出来,但是心里一定是这样想的,牙恨恨的,上次那小孩怎么不一箭把那李元昊给射死呢,就算没有射死,射中他的小JJ也好啊,让他断子绝孙……   气头上的仁宗看到小狄的请命,大笔一挥,同意了。狄青本来就是他相中的人,既然要出兵打仗,自然要有官职,宋朝武将的品级都不高,仁宗看着满朝文武惶然无措,赌气的直接任命狄青为枢密副使。   枢密副使一般都是文臣当任,权利很大,唐朝时期,枢密使一人就手握军政大权,到了宋朝为了防军权和政权在一个人身上,主要由文官当任此职,而狄青是第一个以武将的身份出任的。   但是在危机时刻,没有人出来跳出来反驳。   你要是一反驳,说:“不可不可,万万不可!”   那仁宗就说:“好吧,那你来当,你去。”   这些文臣连骑马都很困难,平日出行坐软轿,在家做女人,别说去打仗了,估计马都上不去,被人死拖活拖的拖到马背上,只能抱着马脖子瑟瑟发抖,唇青脸白,连眼睛都不敢睁开。   所以这样的肥差,很有默契的落到了狄青身上。   历史的这一刻,新出炉的会元在家温书。伟大的政治家,大伙公认人品很好的光哥也在家温书。   小苏还在少年不知愁之味。   沈括已经欲说还休了。其实沈括的性格本质上是很忧郁的,在认识左伊之前,他在县学就是一个被人排斥的孤独小孩,所以才会和来自现代的开明左伊一见如故。   原先一直和左兄同步,他还觉得自己能照顾左兄,可是冷不丁的忽然发现左兄走在了自己的前面,他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虽然左兄一直夸他是个天才,什么会。可是这是宋朝,他会的那些东西,在很多人眼里只是不务正业罢了,如果没有左兄的鼓励,他不能这么自信的上太学,结识那么多好友。   一个假期,家中的事情多有干扰,和左伊相处的时间少了,让他忧郁了许多,用琼瑶奶奶的话来说:认识她以前,我无靠无依;认识她以后,我无药可医。   三人爬上了小山,   春天的气息,山上花草树木郁郁葱葱,百花怒放,微风徐来,清香四溢,让人心旷神怡。   一路上小胖都激动的在叫春,一点疲劳之色都没有,难为他那么胖,一头大汗,还那么精神。   胖子说:“左兄,沈兄,这里景色真美,我都想吟诗了……”   沈括和左伊走的气喘的来不及阻止,胖子就诗兴大发的吟诵起来:   人说汴京天下秀,   我说汴京秀个球;   不是我要来旅游,   左兄沈兄不涉足。   天上一群鸟飞回来准备过夏天的,被小胖这诗闭月羞花的一吟,估计是翅膀抽筋了,直直的往下掉!   胖子看那鸟降落的地方,跑的飞快,大喊:“左兄,沈兄,那有只鸟受伤了,我去救它,你们在这里等我!”   左伊拦都拦不住,胖子那眯缝眼放光的模样,明显是看见那鸟长的肥大,想吃肉了,跑的比猎狗还快,身影一下子转了个弯,隐藏在山石之中,不见了。   望山跑死马,可怜的小胖!   左伊决定原地休息好了。   此处山间有个亭子,亭子前头有一片草坪,汴京文人很喜欢上山吟诗一类的活动,此处风景独好,估计就是一个活动据点,草坪旁边还有一条溪涧川流而过,小溪不窄,有一个成年人身高那么宽,上面有很多小石头,蜿蜒奔流,水淙淙的响着,像一曲欢快小调,水流碰触在石头上,激起淡淡的浪花,阳光下闪烁无比,像是一条落在山间的银河一般。   古时空气环境那是一等一的好,叫古人穿越到现代,说不定会像那些彩俑一般,一出土就迅速掉色,灰蒙蒙的一片。   而现代人穿越到古代,则可能像天山童姥一般,越活越年轻了。按张悟本专家的说法,是有一定的道理的,古代有很多绿豆啊,天然无污染,吃绿豆治百病,美容养颜,长生不老。   沈括在这山间,看着这山这水,一瞬间也有些迷茫,任何人在自然面前都会显得渺小,而心中那点纠结也显得很可笑。刚刚想说点什么,却看到左兄在溪边找了块光洁的大石头,轻轻的坐了下来。   沈括心里邪恶了一下,左兄你要干嘛,难不成你要下水,不要啊,虽然没有其他人,可是人家会害羞的……   然后就见左伊很迅速的脱鞋脱袜子,如果被沈妈看到一定会喊:“伤风败俗啊伤风败俗,尔等怎敢在我括儿面前做出这种羞煞人的事情?”   沈括第一次看见左伊的脚,是躲在石头背后,远远的一眼,他就跑了。   今日虽然沈括一直告诫自己非礼勿视,非礼勿视,可是还是忍不住转头望去,一双光洁小巧的玉足露了出来,脚踝纤细,盈盈一握,优美而饱满,脚掌上各并列着五个胖娃娃一般的脚趾,白里透红,左伊轻轻的把脚放入水中,冰凉凉的,却一下子就消除了脚的酸痛。水流缓缓的从脚上流过,像是一对美玉,放在水中一般,让人忍不住的想握着那双脚放在手中把玩,甚至亲吻。   沈括想到这里,脸不禁一阵通红,不过幸好爬山爬的很累,他的脸本来就有些红。   “沈兄,你也来吧,这样能缓解脚的疲劳。”左伊神态自然,因为爬山脸颊上泛起淡淡的一层红晕,可怜沈括以前一直以为她是男子,可自从知道她是姑娘之后,越看她就越不好意思,只觉得举手投足都是娇媚的味道,他的心像一汪微微荡漾的水,起来又落下,虽然微澜很小很细微,可是却总是折磨的他又高兴又失落。   这样想着,沈括没有敢过去,却是狼狈的转身回亭子里,背对着左伊喊道:“左兄,等你泡好了过来吧,别玩太久了,春寒料峭,对身子不好。”   不一会,胖子就回来了,肥鸟没有捡来,倒是捡了个熟人过来。   “沈兄,左兄,你们看谁来了!”胖子手里一根鸟毛都没有,得意的大声嚷嚷。   左伊抬头,看到了站着的病秧子赵。   或者说,如今应该叫赵皇子,他脸上再也没有病秧子的气息,虽然还是略微苍白,可是掩饰的很好,人也很精神,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坐在溪边的左伊。   第一眼就看到那一对秀美柔润的纤足在水里缓缓的游着,那一刻病秧子赵觉得心口疼,好疼,他以为他习惯了高滔滔,习惯了他的妻子风韵的身子,可是为什么,只是看到这个男子装扮的少年的一双赤足,就让他呼吸困难……   “夫君!”小赵身后一声温柔的叫声把他惊醒。   只是一瞬间,他很快掩盖了那失态的样子,笑道:“要是汴京人知道这溪水是新科贡士泡过脚的,不知道会不会抢着喝……”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第二更。霸王的童鞋:某草恶毒的天天让小胖去你身边吟诗,让你吃不好,睡不好…… 197、第九十六章:当面撒谎   病秧子赵其实很生气,老左同志前脚刚和他说,我女儿能做您的侧妃真是三生有幸,下一刻他女儿就成为贡士了,简直就是胡搞么。   老左同志这个精神要不得。两边都想使劲,两手都硬,他吃的下吗?   不过小左真让他吃惊,吃惊之余更加奇货可居了,只是皇宫出来的人都是伪装高手,高滔滔很牛,病秧子赵也不差,一下子就调整好心态……   是的,高滔滔走在病秧子赵身后,见到夫君背脊一愣的站在那里,她就看到了左伊随意的放在水中的双脚,身为女人的她都觉得那副场景很美,可是香蕉你个巴拉,美归美,怎么能在自己老公面前展示这样的场景呢。   若是府里有这样的丫头,高滔滔能当场把她推到池子里,让她喝饱水自己浮起来。   但是这是在外头,高滔滔自然不傻,她很扮演着完美妻子的形象,病秧子赵也并没有拂高滔滔的面子,他很快就回过神来,在他昔日的同窗面前秀起恩爱。   看的胖子一阵羡慕。   左伊看到病秧子赵过来,还有后面的高滔滔,自然不敢再那么随意,病秧子不长命,高滔滔可是做完皇后做太后,垂帘听政的事情没有少干,王安石同学的新法,就是被眼前这个女人废除的。历史称“元祐更化”。   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此女更是缺德的典范,千万不能得罪。   穿上鞋袜的左伊这一刻无比庆幸,还好自己不是什么穿越剧里纠结的女主角,和高滔滔抢男人,嫌命长了。   况且如果真的爱上病秧子赵童鞋,看着他现在携爱妻出来旅游两人手挽手锦瑟和鸣的站在你面前,要你情何以堪,内伤还是吐血?割腕还是上吊?   所以爱谁都不要爱皇子,江山美人怎么称,天平那一头的你都太轻,不过如果你体重足够,估计皇子也不会爱上你。   更狗血的是,等当上皇帝,来一句大局为重,你估计就是糟糠之妻可以下堂,再来一个符合全国人民利益的女人上来,收割了你的劳动果实,这个你费尽千辛万苦羞辱终于等到他变成皇帝的男人,她理所当然的接收了。   左伊穿好鞋子,恭恭敬敬的和病秧子夫妇行礼。   位置也站的距离很远。   小胖都纳闷了,这是平日的左兄么,平日他不是很调皮的么,今天怎么这么拘束,小赵是皇子没错,可是左兄连见皇帝都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   不过小胖只是面上没心没肺,并不是真的没脑,见左伊这么恭敬,他也不好嘻嘻哈哈。也跟着客气起来,而沈括本来就待人不会特别热情,所以病秧子赵来了一会,就显得尴尬。   而他也不喜欢高滔滔和小左太过接触,对他而言看着这两个人好像是看着情人和老婆互相见面一般,还是有些压力的。   山上有病秧子赵的别院,今日是陪高滔滔出来踏青的,想不到会遇到小胖,几人说了几句话,病秧子赵就告辞了。   他知道妻子的为人,心智有时候就是他都不如,不敢留太久怕她发现什么,早知道这样,刚刚不应该过来,可是病秧子赵又控制不住想看看左伊,想看看那个成为贡士的左伊。   那一刻,他才真正明白,诗经秦风的那句诗的意思。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病秧子即使掩饰再好,可是那眼神还是出卖了他。   高滔滔很有风度的和病秧子赵离开,大袖子里的手已经握成了拳头。心理学说,手习惯握拳的人,对周围的一切都是占有欲很强的人。   左伊却开口道:“王妃留步,在下有些事想和王妃单独请教一下可否?”   病秧子赵做贼心虚,觉得不是很好,脸色立刻苍白起来。左伊没有搭理他,也没有怜惜他那貌似虚弱的模样,这家伙天天都在装,谁知道是不是真的。   如果放到琼瑶剧,可以看作,小三叫不知情的原配留步,要单独说一些话,所以作为情夫和老公的病秧子赵很慌张。   高滔滔自然是不怕的,她温婉的说:“不敢。”虽然是不敢,可是却还是姿态高傲的过来接受左伊的单独请教了。   左伊的人生准则,对待强大的对手要如春风一般和煦和马学正一样不要脸。   并没有病秧子赵担心的那样,左伊自然不会找抽的说,我喜欢你老公,这种不要脸的没脑的事情不是左伊的风格。   “王妃的容貌真是闭月羞花,沉鱼落雁,高雅端庄,鬼斧神工,巧夺天工……实在是让在下倾慕已久,王妃可知第一次在宫中见到你,在下回去就病了好久,想不到世间居然有如此美人,等在下病好了,鼓起勇气准备去向圣上求婚,想不到你居然是赵皇子的未婚妻,朋友妻不可欺,更不能惦记着,在下七情六魄已经为了王妃少了一魄,如今能当着面和王妃说出来,死而无憾了。”左伊一脸正经一脸诚恳的深情的看着高滔滔说道。   其实她心里在想,哇塞,滔滔童鞋你的咪咪好大,临走之前摸一下咪咪可以吗?当然如果这么说出来,估计高滔滔会本性毕露,直接把左伊按到水里让她喝饱了自己浮起来。   古时候,男婚女爱,从来不表白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吃饱撑着了,才会说我爱你。   对左伊这样露骨的表白,高滔滔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脸又羞又红,实在想不到这妖孽一般的人物把自己留下来居然口花花说这些。   “你,大胆!”高滔滔脸红红的责骂的也一点气势都没有,更像是娇嗔。   她知道左伊,尤其是看到宫中的张贵妃,心中更是戒备深重。好男风可不是什么正经的风评,连杨太后都插手的事情,她高滔滔自然会明白为什么。   想不到皇帝姨父有那种爱好,而自己夫君也有那样的爱好,那声“小左”让高滔滔的心拔凉拔凉的,她对左伊是好奇的,才会留下来听她说什么,可是万万想不到会是这种话。   高滔滔一点都没有怀疑这话是假的,这种肉麻的话,一个古代要脸的男人是说不出口的。   左伊第一不是男人,第二现代表白的话实在是太过平常,一个女人没有被表白过十几次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女的。   所以她说的脸不红,心不跳,表情超级正经加严肃。   听到高滔滔说你大胆,左伊就更大胆了。   她继续深情的说,只是眼睛不在看着高滔滔,好像是伤心过度一般,看着地上的石头道:“王妃,在下能叫你一声滔滔吗?这是在下最后一次同你单独说话,请让在下一次说完……”   她没等高滔滔作出反应就继续说,反正眼前是一块石头:“滔滔,嫁给宗实,不管是是不是真心,但是请你一定要幸福。不能和你在一起,但是想到你幸福,我就觉得幸福。”   高滔滔此刻脸已经红的能滴血了。   她是阴谋女,千算万算,没有算到人家脸皮那么厚。   “左公子,轻自重。”高滔滔没有想到这个人这么轻佻,这样的话就这样说出口,而且身后就是她老公。   高滔滔虽然慌乱,但是她不是一般的女子,此刻想的却是利益最大化的东东。   她面色羞红,看左伊低头看石头,她也低头看石头,说道:“左公子,你若真的希望滔滔幸福,滔滔想让你帮个忙。”   刚刚还叫自己自重,马上叫让自己帮忙,这么快的转变,左伊都没有适应过来,不过脸上的表情已经深刻的到位了,这不是两个人在谈话,这是一场奥斯卡最终花落谁家的角逐!   “滔滔姑娘,只要你说,在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左伊适当的作出一脸痴迷加痴情加无奈的表情,掏心掏肺啊!   “夫君身体虚弱,听说左公子精通医术,对生育亦是很有研究,如若公子能帮这个忙,滔滔万分感谢。”高滔滔一点都不扭捏害羞的恳求道。   本来她就打算找左伊要这个方子,只是没有机会开口,现在私下两人,但说无妨。   况且,高滔滔心中很急。   她小姨贵为皇后,待她更是如亲生女儿一般,要啥给啥。但是在高滔滔眼里,自己只是一个工具而已,她小心翼翼装可爱装懂事,只是为了成为一个合格的工具。   试想若是她小姨真爱她,又如何会把她嫁给一个太医诊断为,活下来是个奇迹,能怀孕就是奇迹的奇迹的男人呢?不过是为了巩固自己的权利罢了。所以高滔滔要争,她不能坐以待毙。   “这个……”左伊一脸为难,搞毛啊,自己何时变成治疗不孕不育的专家了?   还好左伊不是真的男的,一个男的和自己喜欢的女的表白,说愿意为她做任何事,女的说好,我和老公房事不顺,你帮忙开副药吧!那男的要吐血而亡吧,高滔滔真是狠哪!   左伊就差仰天长吐一口血,一脸痛苦又坚定的说:“滔滔姑娘吩咐的,在下一定全力以赴,在下这就回去配药,不送了。”   左伊说完,果断的跑到了小沈背后去。留下一个悲情的背影,做了一个抹泪的姿势,其实是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日啊!   高滔滔神情自然,踩着小碎步,温婉的走到病秧子赵身边,笑道:“夫君,久等了,走吧。”   病秧子赵温和的点头,没有开口问,挽着高滔滔恩爱的离开了。   路上,胖子说:“左兄,撒谎会天打雷劈的。”   左伊顺手就揪着胖子的耳朵,发现他的耳朵肥厚柔软,揪在手上和揪面片一样,难怪她老娘这么喜欢。   “吴兄,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撒谎了?”左伊气鼓鼓的说道。   “去,我还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有过那么正经肉麻的样子,看的我们都抖抖的,亏得那什么王妃和你不熟,要是熟悉的话,早就鸡皮疙瘩满地了。”胖子被揪着耳朵,还坚强不屈的反驳道。   “好吧,有时候善意的谎言比真话好,他日你就能明白了。”左伊松开了胖子,一脸神棍的说道。   沈括却在一边接过话到:“左兄,我不要你对我说谎,我也不会对你说谎。”   “那是当然,我们是朋友啊!”左伊踮起脚才能拍沈括的肩膀的感觉,过了年,他丫的和柳树一般抽枝发芽拔拔的又长高了。   一路上,除了病秧子赵夫妇的插曲,又恢复到了欢快的气氛。   沈括看着前面奔跑欢笑的左兄,心中想着:人已微熏,花却未开……   爬了山,左伊心态好多了,殿试考前准备去老易家接受批评教育成长,不想老易一反常态的不和她讲接下来的考试,居然要她陪他下棋。   昏天地暗下了一天的棋,脑细胞不知道死了多少,第二日,他成了左家主角,被送到了皇城宫殿宣德门前,殿试将在里头举行……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第一更。霸王们,快点出来撒花,不然某草天天蹲你家门口,向你表白,吐血给你看…… 198、第九十七章:上帝殿试   那一天。   沈括问:“左兄真的要去参加殿试吗?”   小胖拍了一下沈括,难得的能批评教育沈兄了,叫道:“你这不是废话嘛,哪有中了贡士不去参加殿试的人。”   左伊抬头看沈括,一脸哀愁的说:“我倒是不想去的,但是我若不去,易先生会打断我的腿吧!”   沈括本来是很严肃的问的,可是看着左兄耍赖的模样,又严肃不起来。习惯的用手揉了揉左伊的脑袋,微微的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几人回去,小胖跑了一天,现场才觉得累的哼唧哼唧的,被左伊踢回家了。沈括坚持要送左伊回家,左伊没有拒绝。   汴河很长,附近墙院很高。   两人沿着墙角走,夕阳拉出两道长长的影子。   不知为何,上次左伊还唧唧咋咋的问:“沈兄,我厉害吧!”   这次左伊却开不了口了,她其实想问的,考上贡士啊!那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实在是太厉害了。可是现在喊,就觉得有炫耀的嫌疑,虽然知道小沈同学没有那么小气,可是她还是觉察到了他的低落,尽管他的笑容依旧温暖。   “沈兄,你知道上帝吗?”左伊问道。   沈括点了点头。   左伊一阵惊讶,她原本只是以这个为开头,想和沈括同学来一段煽情的解说的,不想沈括居然知道上帝,难不成他才是穿来的?   “额,沈兄,你怎么知道上帝的?”左伊仰着小脑袋好奇的问道。   沈括毫不留情的给了她一脑瓜子,貌似他个子长高了,敲左伊的脑袋更顺手了,笑道:“真不知道你这个贡士怎么考上的!上帝是儒教的最高神,天之最尊者,语出《尚书·召诰》:‘皇天上帝改厥元子兹大国殷之命。’人之所尊,莫过于帝,托之于天,故称上帝。”   额,左伊为自己的孤陋寡闻汗了一把,上帝居然是中国儒家始创,她真的不知道。   “左兄问上帝干嘛?”看小左童鞋心虚的模样,沈括有些好奇。   “我本来想说,沈兄就像上帝,什么都会,可是我说的上帝和你说的不一样,我的上帝是无所不能的,而且只要心诚祈求,上帝都会满足你的愿望,我觉得沈兄就是我的上帝了。”左伊越说越激动,貌似两个上帝完全不是一个东东,可是她早就想说了,每次看到沈兄,都有卖糕的感觉。   沈括听了,却满心欢喜,一下子所有的忧郁都消失了。这是左兄第一次开口告诉他,他对她很重要。   他激动的耳根都有点微红,不过低头走路的左伊没有看到。   又默默的走了几步,沈括忽然开口说道:“左兄,殿试加油。我愿意做一个在角落里守候你的上帝,任似水年华,花开花败,始终如一。”   这话说的太煽情了,左伊本来是想哄哄沈括开心的,被他这么一说,忽然间就想掉泪,忍不住琼瑶了一把。   “谢谢你,沈兄。”千言万语,只有五个字了,文学水平不够,但是左伊很真诚的抬头,看着沈括,很真诚的伸出了手,沈括不知道是要干嘛,但是也下意识的伸出手。   左伊重重的握着沈括的手,这是朋友的礼仪。   沈括很诧异,诧异之后,却一个用力,拉着左伊的手,把她抱在了怀里。只是一瞬间,他闻到了那股少女的馨香,他的另一只手轻轻的扶上了左伊的背。他想说话,但是没有开口。   他想说:“你是我一直等的女孩,你才是我的上帝。”   只是一下下,沈括就放开了左伊。   左伊被沈兄这副做派给震住了。自己要握手礼,沈兄已经开始拥抱礼了,不会沈兄真的是穿的,还是跨国跨时代穿?   沈括送左伊到了她院子的侧门,就礼貌的转身走了。   留给左伊一个动人的蓝衫背影,夕阳总是很能增色,可是为毛,明明是很美的一个少年,左伊倚门望去的时候,却感觉到了一种无奈,一束凄凉,有偶非独……   或许是那院门不适合依靠,左伊记得上次看到沈括在院门等自己的时候,心里感觉也很不是滋味。   看来倚门而靠是一门深刻的学问,不是轻易能靠的,要么忒伤感要么忒柔情了。   左伊到了宣德门前,看着前面密密麻麻的贡士,人多却不吵闹,很有序安静的站着。再看着正前方那雄伟高大的门,没有几十个人推不动的感觉,如果要在那个门下,倚门而靠,会是什么感觉?左伊这么想着,忽然想到要是沈括站在那里,一身蓝衫陪着后头深红的大门是一种什么观景,忽然间觉得那一定是很傲娇的。   像是一只蚂蚁爬在大象脖子上,努力的要掐死大象的感觉。   “小轶!这边。”左伊正在胡思乱想呢,一个激动开心的声音传来。   左伊转头一看,御街旁边的御栏有两个少年,御栏后面是辟御沟,种满了各种花棋不同的植物,保证每一个季节过来,都能看到花开之景。   看到那两个少年,周围空了一小块,和别处不同,因为今日是殿试,大伙都比较紧张,没有心思和别人打招呼,但是会元王安石就不一样,即使再紧张,还是有人过去主动招呼攀谈。   不过王安石一脸淡然,不太说话的样子,那些仰慕者也只是招呼一下,就又离开,这样自然而然的就在王安石面前形成了一圈的空地,方便大家打招呼。   看到光哥招呼自己,左伊走到光哥和王安石面前,打了声招呼就嘿嘿的傻笑了一下,就乖乖站在他们身边,陪着王安石同学接受招呼,大伙似乎很好奇,这个漂亮少年是哪一个?   两人都知道左伊的身份的,两人都是这个时代的天之骄子,走在流行的前端,对左伊参加考试并不会有什么偏见,反而是很欣赏。只是这个时候,多少会有些紧张,殿试和其他考试不一样,很大一部分取决于皇帝的喜好,这就是老板的眼缘了,如果被看不上,考再好也没有办法,对这样不确定的事情,大家还是不能很好的调整心态,杰出如司马光王安石也不行,左伊就更不行了,她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通过的,还是那么一个欢乐吉利的名次。   这时候从宣德门出来几个官员,没有直接宣布进考场,反而开始讲解进宫要注意的礼节和各种规矩。   唾沫横飞了半小时,才宣布众人可以进宫了。这一声宣布,底下立刻热闹起来,刚刚说的要肃静的规矩,似乎一下子抛掷脑后,不过那些官员也能理解,他们当初也是这般激动的吧。大多数人是一辈子都没有进过宫,那简直就和来到朝圣圣殿一般,既紧张又激动。   不过这嗡嗡嗡的喧闹声,等到众人跟着官员走进宣德门的时候,似乎就像开了静音一般,立刻安静了下来,古时候的人,对皇权是无限崇敬的,进了这门,自有一种庄重恢宏的气势,让这些学子们心中激动之余莫名多了一丝的敬畏。   一时间黑压压的队伍,安安静静的随着引导的官员来到了举行殿试的文德殿里。   殿试的人已经少了许多,比考大学淘汰率高多了,所以每人都有指定的案桌,也不像贡试的时候那样,还需要搜身检查,乱哄哄的,大伙站着行礼,而是安静的坐在位置上,过了片刻,主考官才过来。   主考官穿的非常正式,他是代替皇帝监考的。殿试名义上是皇帝主持,但是一考就是一整天,皇上朝廷后宫事情多的要命,一般不会亲自出来,大多数时候,连考卷也不看,都是官员批改好,选出合适的给皇上过目,再有皇上判定前三甲名次。   在主考官的带领下,大伙都起立,朝着禁中方向弯腰行礼,左伊在后头,看着主考官恭敬的弯腰献上菊花,实在是虔诚,只觉得这场考试越发的悬乎起来。   礼毕,考官拿出了殿试的题目,高声朗读:……祖宗之法……%¥#¥   左伊脑袋晕晕的,幸好题目就一道,但是她还是觉得自己悲剧定了,题目都听的半懂不懂的。   模模糊糊的就感觉,这个问的好像是变法啊什么的问题。可是这不是王安石那家伙的课题么?怎么会提早这么多,皇帝大叔就开始考虑了。   左伊摇头晃脑的想了想,对了老范他丫的不是也搞了改革开放的变法,木有成功,结果被丢到大西南去和西夏人玩了,难不成仁宗又想念老范了?   她脑袋使劲想,用力想,这段时间,历史上有没有发生什么大事,不过临时抱佛脚不那么好用,佛一脚把左伊踹开了,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下意识的,左伊就转头向自己左前方的王安石同学望去,这货是变法的狂热支持者,应该是最专业了,给他这题,简直就是瞌睡遇到枕头,左伊如是想。   很巧的是,王安石也在看她,见左伊眉头皱皱的,他伸出了个手指,若无其事的摇了摇……   左伊立刻就懂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第二更。收藏了某草的专栏吧,新书会通知你,否则某草蹲你家门口亲自通知,还顺便蹭饭,很危险,某草很能吃,而且对肉的质量要求很高,为了省下肉钱,同志们,去收藏了我,乖!【点此进专栏】 199、第九十八章:沈括家哀   左伊在文德殿考试的时候,沈括在家中。   他似乎比左兄还紧张,他开始听到左兄中了贡士之后,心中总是有些矛盾,可是那日爬山,看左兄那般天真浪漫的开心,就立刻释然了。   此刻恨不能替左兄去考试,帮她通过。他不希望左兄皱眉,希望她一直开心,笑嘻嘻,没心没肺的模样,那样的左兄,他愿意做一切付出一切,只是让她保持她的笑容。   左伊在考场,喜得王安石指点,下笔有神,连爱变法的老王都说不行,那一定是不行的。   于是左伊洋洋洒洒的开始动笔写了许多,这个时候考的不仅仅是遣词造句的功底,更是政治水平。   现代的时候,左伊总是不明白为毛要学政治课,觉得那么多款款条条,太虚伪了,现在考试的时候才发现,那些虚伪的话,真是太精辟了。而且很经得起推敲,政治又是哲学,说起来总是一套一套的,左伊尽量小心的使用政治用语,保持文章平实而有内容,不求让人眼前一亮,但求无错无过。   等到一篇写完,果然是夕阳西下了。   大家如进来的时候一般,有序的在礼官的带领下出去。   左伊自然是和光哥、王安石一块。   考试考的她头晕晕的,不过现在又松了一口气,总算是考完了,这几日,真是折磨死她了。他丫的,老易最近小日子过的不错,又是喝酒又是下棋的,听师母说,他心情好的不得了。   果然,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就的快乐尤其快乐。   光哥和王安石都没有再聊考试的话题,确实这样的策论是非常费脑子的,现在最应该的就是好好休息。   再次路过宣德门的时候,果然是高大宽敞无比,左伊觉得这么多学生,排成两排就能横着通过了。   想到自己早上突发奇想的,把沈括放在这门下,等门,那个场景,觉得好笑。   可是等走出了宣德门,好远了,左伊回头看,夕阳下,最后一点余辉,一个士兵模样的人站在宣德门下,因为巨大的反差,看上去像一只小蚂蚁一般,孤独的很。   左伊忽然就觉得,那个小蚂蚁的身影是沈括,他从夕阳站到日落再站到月起,就为了等自己回家,那种感觉异常的强烈。   这么久以来的迷茫和对沈括那种纠结的不解,左伊突然就明白了那种感觉,等待好寂寞,可是沈括看到自己的第一眼,却是露出欢喜的笑容,欢喜的像一只等待主人回家的可爱狗狗,那样一个清冷的人,对她却从来都是暖暖的笑容。   在一大群贡士中间走着,像上班下班一般,匆匆忙忙,左伊发现,自己错过了什么,而且是很重要的东西。   再回头看宣德门,还是高大无比,只是下面的人影,已经如黑点一般,或者说根本就看不见了。   “王兄,司马大哥,我有事,先走一步了。”左伊有些抱歉的和他们作了个揖,飞快的跑了。   她身子敏捷,一下子就跑到人群前面不见了。   王安石想伸手拉,却只拉住了一个空空的影子,开口喊她,却被人声给淹没了,他忽然觉得自己错失了什么,也许只是考试太累了,王安石望着前面拥挤的人群,只能慢慢的走出去了。   左伊在奔跑,奔跑在古城,奔跑在宋朝,可是脑海中却想起了电影罗拉快跑那个画面,她觉得自己就是罗拉,为了拯救心爱的人而奔跑。   那扇宣德门忽然就让左伊明白,自己忽略了什么,她要去告诉沈括,她明白了那种感觉,她真的懂了。一路跑,两边的街市人群时隐时现,中间都有一个蓝衫少年,他坐在树下吹笛时的俊雅,他陪自己吃小笼包时的温柔,他在自己身边看书时的认真,他回答自己问题时的博学,他为自己挡风的伟岸,那个少年,他一身蓝衫,总是容易和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让左伊觉得那时理所当然,可是这一刻她跑的血液都在沸腾,那不是理所当然,那是唯一的沈括,那是自己在宋朝第一个主动认识的少年。   这一次,左伊没有再扭捏的绕墙走,而是直接去找门卫通报了,可是不知道为何,沈府乱的可以,连门卫都不知去向,跑的气喘吁吁的左伊,轻轻推了一下大门居然自己开了,左伊走进去,看到不多的几个丫鬟下人来回的跑。   好不容易逮到一个丫头,问怎么回事,丫头急昏了,也不管时陌生人,牙齿打抖的说:“老爷,老爷晕过去了……”   左伊一听,也愣住了,老爷,说的是沈括的父亲吧,她顾不得自己是外人,急冲冲的往丫头冲的方向跑去。   看到门口一大堆丫鬟围着,左伊艰难的挤了进去,一家之主病危,沈府压根就没有管事的人,大伙都乱了,也没有人注意左伊。   屋里沈括没有想到这个时候左伊会来,看着她头戴高冠,身着正式的儒袍,脸色绯红的模样,忽然就觉得心痛,没有往日的欢喜,只是干叫了一声:“左兄来了。”就觉得喉咙干涉,不知道说什么,甚至站了起来都没有想出去迎接她。   左伊仰着头,有些喘,看到沈括那不知所措的模样,她说不出话,开不了口,脸上还挂着泪痕,一缕头发散乱的漂浮在脸颊旁,没有了平日的俊雅坚定,左伊鼻子一酸,强忍着没有留下眼泪。   “沈兄,我考完试,特来拜见伯父伯母。”左伊只说了这么一句,却站在门口没有进去。   过了一会,沈母的声音从书房里传来,叫了一声:“左公子来了。”声音很是无奈。   沈父是在书房看书晕过去的,此刻大家都在书房。   左伊听到这个声音,迟疑了一下,走了进去,和沈括肩并肩,一同进了书房。   书房有一张休息的床,沈括老爹沈周就靠在那里。   一边坐着一位伺候的妇人,没有平日光彩夺目,也显得苍老。妇人旁边站着丫鬟灵儿,倒是熟悉。   左伊没有理会灵儿那探究的眼神,神色认真,恭恭敬敬的给沈父沈母作揖道:“左伊,拜见伯父、伯母。”   沈母脸色不好,没有说什么,略微的点了点头。   只是躺着的沈父,一直都挺喜欢这个少年的,丝毫没有刚刚晕过去的模样,还热情的招呼道:“听括儿说你今天参加了殿试,英雄出少年啊!”   左伊眉毛蹙起,她上次见到沈父距今不到一个月,沈父就明显衰老了许多,脸有些微黄浮肿,虽然笑容依旧,可是总觉得力不从心,哀婉苍凉。   沈父对殿试很感兴趣,虽然精神气不好,却还拉着左伊问了几个问题,听到左伊说殿试的题目,和她作答的内容,沈父笑道:“如此,你定能高中。只是我家括儿朋友不多,在京中只有你和吴家小子,你若是高中出外做官,以后我家括儿孤单了,他天天念叨着你呢。”   左伊深深的看了沈括一眼,说道:“伯父放心,如今沈兄才名远扬,连皇上都对他甚是赞赏,出仕是迟早的事情,只怕今后门庭若市,伯父要嫌家中太吵了。”   沈父听到左伊这么说,很是欢喜道:“人老了,爱热闹,怕冷清。”   已经是快晚饭时间了,沈父对沈母说:“今晚留小左在家用饭,你去准备一下,我没事,就想和年轻人说说话。”   沈母欲言又止,终究是没有反对,只是站起来的时候,头有点眩晕,差点摔倒,还好,一边的灵儿手快,扶住了她。   左伊看到沈父,只觉得他快死了,真的,她心中有这种感觉,可是看到他说话,依旧温和,有条理,偶尔还笑出声,好像从来都没有聊的这么快活一样。   左伊坐在一边,把自己如何认识沈括,在县学的日子,两人捣鼓状元酒,七天酒店,到后来进京,去太学,还有上次郭宝宝的事情,左伊事无巨细,一件一件的说,她不敢听,他看到沈父的眼神泛散,可是却始终在微笑点头,似乎自己一直说下去,沈父就可以一直听下去。   沈母没有走,她出去吩咐了一声,教训了几个仆役,又回来了,只是没有进来,站在书房外面的小间,听着左伊说她和沈括相识一起的过程。沈母原本是挺喜欢左伊的,第一次见这孩子长的又乖巧。可是上次括儿晕倒,丫鬟小诗说都是因为左家小孩害的,而且时不时的说一些暧昧的话,沈母开始警觉了,自然而然的不喜欢左伊。   此刻听左伊把他们两相识相知的过程说出来,沈母都有些感动,特别是听到左伊为了括儿和郭宝宝的事情到处去求情的时候,她心中感叹:“他值得括儿那么对他。”   沈父忽然咳嗽了一声,在屋里就只有左伊说话的时候,显得很突兀,左伊本来就心中紧张无措,停了下来,就看到外屋的沈母急急的跑进来,一脸担忧。   沈父看到沈母笑道:“又没有什么事,你不用慌张,只是想起来,好久没有听括儿吹笛了,很想听一听。”   沈括取来笛子,书房里已经点起了烛火,沈母心中慌乱,点了很多盏,整个屋子如白日一样亮堂。   左伊静静的坐在一旁,看沈括为父亲吹曲的模样。灯光中,沈括的脸侧脸俊雅无比,线条流畅,他微微啜起嘴唇凑在笛子吹孔上,头发长长的束起,发梢落在肩头,他的头微微侧,像一座雕像一般,美妙清冷的乐曲在黑夜中如同清泉溪流一般缓缓而出。   屋里的灯火在笛声中跳跃,偶尔“哔啵”一声,发出细微的响声,又很快被笛声盖过。   沈母坐在床边,一手紧紧的抓着沈父的手,沈父脸上一直挂着淡淡的微笑,甚至还伸手给沈母理了理发梢。   左伊痴痴的看着沈括,笛声继续,她看到一滴泪珠掉落在笛子上头,摔碎了,散开,却一点都不影响笛声悠扬……   听着悠悠缭绕的笛声,时光静止了一般,看着灯火的跳跃,或者时光也可以倒流,一切逝去的美好和不美好都可以重来。   黑夜中,仿佛可以听到水流的声音,可以嗅到花草的清香,这一刻,左伊想着能坐到天荒地老。   沈父含笑倾听,心里平静安宁,慢慢的合上了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第一更。我写沈括老爹要死了,写哭了,可是还是写不出那种感觉……鼓励一下草吧。害怕死亡,可是每个人都要死。看着亲人逝去,好害怕。有时候我常常想,我不怕死,可是我怕我死的时候,我身边的人难过。 200、第九十九章:陛下定名   殿试的效率很快,因为名义时由皇帝主持阅卷的工作,底下人不能不卖力。   皇帝不阅卷,但是决定名次。   由贡院拟定名单,将参加殿试的士子们的成绩按高到底的排好等级,虽说没有定,但是事情都办好了,领导只要拍板就好。   这样皇上轻松又有面子,省的他乱选一气,不过也有例外的。   “易卿,此次殿试一共录取了多少士子?”接过名策,仁宗一边浏览一边询问道。   “禀陛下,此次殿试共有三百八十六人,其中进士科二八七十五人,诸科一百一十一人。”老易这几日高兴归高兴,工作还是没有忘。   虽然细节他不用管,但是向领导汇报工作这种好事,还是要他这个一把手来,自然会问清楚的。   宋朝算是比较开放的时代,不止进士一科,还有明法、明经科等,虽然没有进士尊贵,但是报考的人也很多,就像考公务员一般,有的人考到了热门地方,有些人却进村从村官开始。   “卷子臣已经备妥,请陛下圣览!”老易不慌不忙的从袖子里拿出一叠考卷,只是薄薄的一份,并没有好几百份的样子,这是很讲究的,给最高领导过目,自然是把最好的挑出来,不出意外,这就是第一甲进士了,而且状元、榜眼、探花也会从中产生。   接过卷子,仁宗自然没有去翻姓名,为了公允,他非常仔细的阅读考卷的内容,脸上时不时点头微笑,看来很满意的样子。   这些都是经过层层筛选的文章,自然是好看又舒服的。又陆续的翻了几份卷子,仁宗就有些乏了,后头的阎公公非常有颜色的就给他揉起了肩膀。   不得不说阎公公很牛叉,仁宗刚刚觉得自己左肩有点酸,阎公公就像是蛔虫一般,重点捏起了左肩,力度不重不轻,刚好合适,身边有这样一个机灵的人真不错。   原来仁宗还有些舍不得洪公公,毕竟伺候习惯了,想不到老阎一来,那是润物细无声,一下子把仁宗的不适应给消除了,也立刻忘了老洪的好,还在想他应该早点退休的。   舒服了的仁宗开口问道:“易卿,诸多士子当中,你心意属谁为状元?”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你要是说的和皇上想的不一样,皇上不高兴,要是说的一样,好像是你给皇上决定一样,皇上还是不高兴。   老易考虑了一下,答道:“若论言之有物,当以王安石第一,若论文章气势,当以司马光第一。若是看文采华丽,还是韩绛第一。”   官场真是锻炼人,连刚正不阿的老易也开始耍滑头了。不过这话,仁宗爱听。   他把这三人的卷子抽出来看一遍,果然是各有所长。   说起来,老易也是放了点小心思的,他更中意王安石,写的实在是对胃口,人才啊,所以特意放在了第一位说。   不出意外,仁宗应该不会驳斥,言之有物是策论的最大要求了,这自然是最高赞誉。   可是仁宗看到王安石卷子上面的那一句“孺子其朋”,脸就不高兴了,再看到王安石的介绍,想起来这不是吃鱼食那小子么。不行,圈圈个叉叉,直接把他丢出了前三。   老易一看,叹了一口气。“孺子其朋”一典出于《尚书·周书·洛诰》。原文是:“孺子其朋,孺子其朋,其往。”本是周公对成王的口吻,一般理解为“你这年轻的小孩啊,今后和群臣要像朋友一样融洽相处。”皇上就是一只狗,只能捋顺毛,王安石同学的状元可惜了。   看着仁宗刷刷的勾了三份卷子,知道大局已定,老易也就不再说什么。   按照惯例,仁宗又拿起名策大略的浏览一遍,再随机的抽点几个名字,让身边的手下去贡院取卷子,以防作弊。   仁宗看了一圈,忽然看到名策末尾有一个熟悉的名字,左轶。   好像是在那里看过?下意识的也点了一下。   “就这些吧。”仁宗放下手中的名策,老易看到点了自己学生的卷子,很开心。实际上他也是心存侥幸,不过毕竟是自己学生也不好开口,说不定那小子还运气颇好。   过了小片刻,气喘吁吁的小官员就拿着卷子返回了。把卷子递给皇上,随即站到后头歇息,随时准备听从吩咐。   摆上最上面的就是左伊的卷子,仁宗迎接过来,就惊讶道:“这字……”   老易心中得意,面上却没有任何波澜,开口道:“圣上慧眼,此乃老朽那不成器的学生的考卷,也就这字拿的出手了。”   仁宗笑着点了点头,字确实不错,有让人眼前一亮的感觉。不过他还是没有想到是左伊,老易当过先生,学生自然是不少的。   字好看,自然看的时候心情就好,洋洋洒洒几千字,看下来直白又好懂,断句也清楚,说的是不要随便变法,一篇策论,言语还很幽默,例举商鞅变法,之类的,搞的人民群众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上吊死,另一个是除了上吊以外的死法,比如投河……   仁宗看了都笑了。他觉得这篇策略实在是太精彩,太和他意了。   “好!如此好文,朕要是不看,就被你们埋没了!就赐探花郎吧。”皇帝心情好,底下的也只是匆匆的扫了眼。   但是老易却忽然跳出来说:“不可,皇上万万不可。此子太过年轻,还尚需磨砺,赐予同进士出身足以。”   老易不是要阻碍自己的学生进步,可是贸然来个探花,这个闲话大了,况且自己是为了让那小子磨砺来了,能中就不错了,按那小子的水准,过两年肯定是有一席之地的,如今这探花,把他推到这个位置,会让那小子太骄傲了吧,他缺少的是磨砺,而不是名声。   仁宗顿了一下,不明白老易居然还要阻止学生进步,这种事情他皇帝都开口了,底下人自然不会说闲话了。   皇上身后的太监阎公公看了那个卷子,却着急了,他虽然看不来好坏,但是名字好歹认识,左轶左公子啊!如果他入朝做官,那接触的机会就多了,老阎一直把左伊当他的福星,如此卖好的行为是一定要做的。   宋朝政治环境宽松,太监偶尔插科打诨说两句话也没有关系,况且看此刻老易这么一说,皇上明显有点不高兴了。   “启禀陛下,老奴有句话要说。”阎公公大胆的开口了。   仁宗愣了一下,这阎公公向来守规矩,今日为何如此,还当着老易的面,要知道这老易很蛮的,他要是参一本太监干政,你老阎估计也要退休了,我都保不了你,不过看他如此郑重,仁宗还是点了点头。   “老奴听闻此次贡士出了个最小的贡士,想必就是易大人的学生吧,此乃大宋之福,陛下之福啊,老奴认为易大人应该举贤不避亲,如此人才应该早日为圣上分忧才是。”阎公公正气凛然的说了这些话。   老易和仁宗都爱听。   仁宗听到说年龄最小,好奇的翻了一下考生的资料,虚岁14岁,姓左,叔父左承仕……   别人不记得,这个名字以提醒,仁宗立刻想起来了。靠,那小屁孩,一个女娃娃居然来考状元,谁给她的胆子。再一看,老易和老石推荐她直接参加考试的,仁宗苦笑了一下。   他还不能骂老易啥啥的,刚刚人家还拒绝了要点他为探花郎,说明他并不知情,想来老石那整天喝酒喝的晕的时候比醒的时候多的人,肯定也不懂。   此刻听阎公公这么说,应该也是想两边卖好,也不懂,说起来只有自己知道内情。   仁宗很内伤,自己刚刚还开口赞好,这到底好还是不好呢?想的时候自然而然的拿出了随身带着的帕子,仁宗拿出来展开,看到上面的一对傻鸟,忽然“扑哧”一笑。   古有花木兰,为何他朝不可以有女探花。   仁宗想着宫里宫外,约束极大,他晚上想吃个夜宵都要犹豫,人生实在是无趣,那小孩倒是有趣,不如就这样吧……   “易爱卿,如此年轻,受挫未必是好事,就这样吧。”仁宗用笔把名策末尾左轶的名字划去,又在第三的位置把左轶的名字补上,一脸得意的笑到。   “陛下圣明。”老易看事情已定,不好说啥了。   仁宗定了基调,这见识就算完了。他翘了翘腿,老易识趣的告退了。   想到未来的精彩,那些朝堂的老学究们,要是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的厉害人物是个女娃,不知道他们会如何表态。仁宗心情很好,也不再看奏章了,摆架去张贵妃那里……   作者有话要说:补补补。霸王们出水接榜,按先后顺序排名,第一个出水的,就当状元好了…… 201、第一百章:大喜大悲   左金榜题名时,风光无限。   沈父撒手人寰,守孝三年。   进士榜即将昭示天下,整个汴京都沸腾了。每回这个时候,比过年还热闹,街上不断的有差役在大街小巷,敲锣打鼓扯开嗓子高声宣布,家中有考生的自然是激动非常。   家中没有考生,但是有少年郎的,父母也会希望让孩子去看看这等风光,吸收一点福气,他年考试也争取金榜题名,而且看别人中举,也可以鼓励自己。   那些家中有待嫁闺女的更是激动,有号称榜下捉婿,早早的拍家丁下人,把看中顺眼的捉回来成亲。   这是互惠互利的事情,所以一旦你中举了,钱有了,女人也有了。金榜题名时,之后就是洞房花烛夜了。   整个汴京都沸腾了,洋溢着喜气。唯独沈府。   那座美丽的院子,静穆的可怕,整个庭院环绕着沉重的悲伤。   今天是出殡的日子。   左伊一大早起来,要和沈括一同去。   这一日,汴京人民心情很好,汴京的天气却不是很好。北风呼啸,天一片灰蒙蒙的。   这些日子,左父已经知道沈括老爹去世了,作为同事,他去拜祭了一下。却发现自己女儿跟着在里头凑热闹。他怒了。   你如今是贡士,马上就要放榜了,他其实对女儿信心很足,可是看这模样,自己还没有死,她就要为别人老爹居丧礼,他怒了。   特别是放榜之日,按规矩,每个贡士听到自己的名字都要进宫接受封赏,历史上还没有哪个人敢缺席。   这一日,左承仕早早的就让人围好左伊的院子,生怕她想不开,要去送葬。先不说女儿今日要接榜,就算不接榜,也不能让她去,今后还要如何嫁人!   左伊不得已,只好恳求大哥帮忙,让自己出去。   大哥平日待左伊很好,几乎是有求必应,左伊要什么,他都会眼巴巴的送来,可是这次却和父亲一样坚定,不让她去。   左晋州有私心。他喜欢妹妹,看到妹妹这几日为一个别的男人那么哀伤,他觉得很难过,不管是从哪一个角度,他都不会帮忙,相反还让父亲多加派一些人手。   任凭左伊怎么喊这么叫就是不搭理。   左伊都绝望的时候,二哥却来了。平日这个关系不是很密切的二哥却开口道:“小妹,你要去便去,可别后悔。”   真是没有想到二哥会愿意帮自己的忙,左伊看了看二哥,点了点头。   然后二哥,带了自己书童进了左伊的院子,左伊和小七偷偷的溜了出去。宋妈姆装聋作哑不吱声,她如今真心养老,不管年轻人的事情了。整日在那里眯着眼睛刺绣,感叹说:“小姐那手艺,只有老奴来了。”   看到二少爷穿一身女装坐在房中,宋妈姆眼睛都没有皱一下,拿了手中的秀包,去找他一起讨论刺绣方案了,左承仕远远的一看,还道女儿真的转性子了,居然有心思研究刺绣,还穿女装。   忽然他一拍脑袋,不对,就女儿那性子,在家里现在也不穿女装。带着一群人破门而入,看到自己的二儿子,一脸嘲讽的看着自己,他气的想甩手就给他一巴掌,可是那老奴宋妈姆却挡在面前道:“老爷这是要打老奴吗?那尽管下手吧。”   宋妈姆关键时刻,很有容嬷嬷的气质,一下子把左承仕给震住了,气呼呼的带着一大群家丁追了出去。   左伊拉着小七奋力奔跑,到了沈府,出殡的队伍已经出门了。沈父事出突然,连墓地都不能落祖归宗,只能在城外玉山找了一处。   沈括少年丧父,一夜之间长大了,变的越发沉默寡言。没有大哭特哭,只是默默的操持着丧事。沈母平日还挺精明,可是夫君突然病逝一下子让她六神无主,整日就只会啼哭,幸好有灵儿姑娘身边日夜照顾,才没有把身子也哭坏了。   左伊和小七,一起追到了城外,一出城,荒草茫茫,白杨萧萧,异常的哀怨,听着不远处那幽咽的悲声,左伊只觉得心好疼好疼。几乎都要跑不动了,小七回头一望喊道:“不好,小姐,后面好像老爷带人追来了。”   回头一看,果然,远处老爹带了一队人马,健步如飞的赶来了,虽然慢了一段时间,可是左父也不是吃素的,片刻就想清楚地方了,只要把女儿进丧葬队伍前拦下来即可,否则等进了队伍,宋朝讲究百事孝为先,他也不好强行把女儿拖出来。   左伊看到前后距离都差不多,实在是跑不动了,让小七先跑,去和沈括报个信。   这几日左伊看沈括守着不吃不喝,实在也吃不下,心中很是担忧,也没有休息好,这样来回跑,已经是极限了。看到不远处丧葬队伍停了下来,左伊也摔倒在地。   左父正好赶上了。一群人团团的把左伊围住。   北风吹,父亲的头冠下的黑色头发飞扬,儒雅的面容饱含怒气,但是看到女儿跑的气喘喘,脸红扑扑,倔强的模样,又不忍心责骂,说道:“你已经出来看到了,就回吧,今日你还有很多事要做。”   左伊决然道:“不,叔父,我与沈括情同手足,他父亲早逝,我理应一起送葬,以表孝心。”   左承仕听到那句“以表孝心”鼻子都气歪了,你爹我还站在这里呢,怎么不见你表孝心,但是对外一直宣称是叔父侄子的关系,他也只能认了。   左承仕大冷天的,人家在城内庆祝高中,等待开热闹,他却要颠颠的跑出城外,追这不成器的女儿,本来就十分恼火了,好言相劝还不听,怒道:“你今日不回去,也得回去,你个外人,难不成表完孝心还要居丧守孝不成!”   说着就示意左右下人,把左伊拉走。   正在这时,沈括披头散发,身穿粗麻布丧服,结麻执杖,一身“齐衰”之服,表明他要为父服丧守孝三年。   几日不见,那个温润的蓝衫少年,此刻眼眶深青,眼睛布满血丝,明显消瘦的脸庞更显得鼻梁高挺,面容清俊。   他看到跪坐在地上的左兄,想到远处在棺木里的父亲,心痛无比,说不出话来。   左伊看到沈括这副模样,心痛的也不知从何说起,同哀具哀。   沈括看到左父带着一大群人过来,冷冷的问道:“左大人来此意欲为何?”   左承仕本来是很看好沈括这个少年的,毕竟能发明震天虎的人,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人,连皇上都开口赞扬过的。   但是此刻他爹去世,三年内定是不能科考出仕,那时候世事无常,皇帝的忘性也快,哪里会记得这个人,自然是连客套话也不说了,冷冷的道:“我来带我儿回去,今日正是金榜题名时,还需到宫中接受赏赐,就不打扰了。”   沈括听到“金榜题名”四个字,看着被拉扯中的左兄,不禁心中一滞,一口鲜血喷薄而出,他却只是拿了个手绢轻轻的擦拭了一下,仍旧是一脸从容,对着左伊问道:“左兄可是这个意思?”   “不,沈兄,我想送伯父一程,你我同窗两年,情同手足,本是应该……”左伊这话说不下去了,哽咽不止。   这时候,胖子也过来了,一身孝服。满脸的哀容,看到左兄来了,还激动了一下,接着看到左父带着的一大群人,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什么应该,今日你应该在殿堂接受封赏,而不是在这里胡闹,伊儿,我最后问一遍,你跟不跟我走?”   沈括一身麻服,清俊的脸庞透着凌厉的怒气,嘴角有一丝血痕,站在左父面前,不知为何,他惊的后退了半步,随即就很郁闷,自己怎么会怕这么一个小屁孩。   “我要带我侄子走,谁敢忤逆?”左承仕仰起头冷冷的说道。   此时,那边送葬队伍哀乐响起,休息时间到了,哀乐奏起,就是要启程了。   左承仕也不想太过纠缠了,挥了挥手,那些健仆们就把左伊架了起来。   小七这时候赶来,看到下人要抓小姐,拼着命也不顾老爷责罚,就把小姐护在自己身后。   左承仕气急了,大叫:“来人,把这个贱奴拖去打死。”少爷身子金贵,又是有功名的人,他们自然不敢动粗手,其实他们也不解,送一程又不会死,老爷干嘛这么阻拦,不过老爷的话就是命令,谁也不敢忤逆,听到要打那个小七,自然不会手软。   人多势众,小七一下子就被抓起来了,这些仆人身上都带着棍子,一个比一个狠的往小七身上招呼,左承仕冷冷的看着。   “爹,求你,不要打了。”左伊想不到一向待自己还算温柔得体的老爹居然会有这么残忍的一面,抓着他的衣摆恳求道。   左父眉头都没有皱,压根没有理女儿的恳求,在他看来,一个下人而已,居然教唆自己的女儿越发的没规矩了,本来就想收拾她了,奈何平日女儿护着,找不到借口。   原来晚歌一直记着小七那一巴掌,天天在左承仕耳边吹枕头风,也不说小七不是,只是说左伊没有收小七前,还是个挺规矩的姑娘,这些年却不知为何胆子越来越大的,和以前判若两人。   哀乐阵阵,棍子有节奏的敲打在小七的身上,小七皱着眉,就是一声不吭,身子挣扎着,要两个大汉,才能把她按住。   “爹,住手,我回去,回去不行吗,求你停手,叫他们不要再打了……”小七这傻子,不会伺候人就算了,平时力气不是很大么,为什么躲不开,躲不开呢,这是左伊第一次见到古人的残暴,对方居然是她爹。   左伊这一声爹,叫出来,外人都以为,听到了内幕,难怪传说是私生子,果然如此。   左承仕听到这声爹,也心中一震,虽然是在城外,可是他确实不想把事情闹大,居然女儿松口了,也就挥手让人停了。   小七被打了好几棍子,按着她的人一松手,她居然还是若无其事的站起来,只是步子有些一瘸一拐的,脸上狼狈的笑着,笑的左承仕的脸阴晴不定的。   左伊朝送葬队伍郑重的叩拜的三下,站起来呜咽的对沈括说:“沈兄,今日不能去送伯父了,保重。”   沈括看着眼前的左兄,为她的执着感动,坦然道:“左兄你走吧,我懂的。”   送葬队伍吹拉着哀乐缓缓的启程了,左伊坐着左父的马车进城。一个朝南一个朝北。   金銮殿内喜气盈盈,礼官高声扬颂道:“第一甲刺进士及第。第三名,左府左轶。”   接着侍立在崇政殿两旁的军士高声呼喊重复此声。“第一甲刺进士及第。第三名,左府左轶。”如此再三,声音依次传到殿外,再由殿门前的侍卫朝士子们大声传唱,声势浩大,响彻云霄……   左承仕满面笑容,心情激动,幸好赶得及时。   皇城外,山林稀疏,沈母哭的几乎背过气,看着一剖黄土坡,沈括几日未正常进食,身子也摇摇欲坠,强忍着痛苦,把父亲的灵柩推入土里,盖上黄土……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血崩中。第二更恐无望。唉,文笔无力。我喜欢听红楼梦。最喜欢宝玉娶亲黛玉焚搞身亡那一幕。鲜明的对比。可是写不出那种感觉。霸王们,冒泡吧,某草画圈圈诅咒不冒泡的同血崩…… 第三卷:朝堂之争 202、第一章:女探花郎   礼官唱名赐第仪式结束,按照规矩士子们还需要面圣……   宋代皇帝最讨厌朋党相结,所以这些进士都是天子门生,首先得到的恩例来自皇帝,让进士们记得自己是天子门生,时刻忠于天子。   进士们齐齐的站好,听到殿里传来旨意:“赐新及第进士、诸科绿袍、靴、笏。”   赐绿袍意味着进士们有了做官的资格,所有进士都激动非常,在内侍的引领下,每个人都去拿了一套袍子。   左伊匆匆忙忙的过来,事先也不知道规矩,只是跟着大家,好在王安石和光哥都在自己身边。   刚刚听到光哥第二榜眼,第一是一个姓韩的。王安石居然在第四名,左伊很奇怪,事实上,她觉得王安石要得这个状元,如同囊中取物一般的容易,倒是自己,简直就是奇迹,探花,左伊听的眼都花了,一个谎言必须用无数谎言来弥补,看老爹那高兴的样子,好像压根就不担心。   接过衣袍,大伙连身上的外衣都不解,直接就把绿袍套在身上,有点像现代的学士服,一律宽大无比,务求各种身材的都能进去。   左伊其实挺尴尬的,这么多男人汇聚一堂,穿衣服,那个场景是相当的壮观,王安石和光哥都穿好了,她还拿着衣服磨叽。光哥有洁癖,对领到的衣服很不对味,眉头皱皱的。   王安石看左伊还磨叽,让光哥站一边,帮忙挡着,拿过衣服就给左伊套上,衣服对左伊来说太大了,大了好几号的感觉,穿起来有些滑稽,似乎走路都能踩到衣角绊倒,那就丢人了,说不定可以成为历史上第一个走路绊倒的进士。   王安石见状,皱了皱眉头,不声不响的让左伊把里面衣服的塑腰解开,系到外头。亲自为左伊打了个漂亮的花结,一件太长的长袍就变成了有腰身的裙子,还挺波西米亚的,左伊真想不到,关键时候王安石居然这么有用。   有点不好意思的道:“谢谢斋长。”   王安石没有应,左伊还以为他没有考好,悄声说:“斋长,我以为你能考状元的,我都不知道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居然还在你前面,一定是误会了。”   没有想到一番劝解,王安石毫不客气的给了左伊一脑袋瓜子,好疼。   “不管考第几名都是为国家效力,这点名次有什么好计较的,倒是你,小孩子家家的,怎么说粗话。”王安石很严肃的批评了一顿左伊,一边的光哥呵呵笑,貌似衣服穿一会儿,习惯就好了。   本来光哥心中也有芥蒂的,怕王安石不高兴,论学问,王兄一点都不比他差,此刻听王兄此言,他就放心了。   左伊抬头望去,几百人穿衣服,果然不会穿的不止她一个,礼官已经在催促了,还有好多人衣带都没有系好,乱糟糟的,看来平日只读圣贤书,衣服大概都不懂怎么穿的。活像是军训半夜被教官叫起来一样,衣冠不整的匆忙的回到殿门正方叩谢。   紧接着殿里又出来了一个内侍,声音尖细的喊道:“宣,第一甲赐进士及第者觐见。”   第一甲就是老易给仁宗阅卷的那些了,共有十个名额,可怜有一个孩纸就被左伊这个关系户给挤到了第二甲。   所有人都朝他们投以羡慕的目光,能一睹圣言,实在是三生有幸的事情。   左伊也有些些紧张,做贼心虚,虽然宋朝对士大夫有不杀之恩,可是不知道有没有规定女士大夫是如何。   十人走的端端正正,目不斜视,中间一个人例外。   每路过一个宏伟的大殿,左伊就时不时的戳戳身边的王安石的背问:“斋长,这是大殿吗?”   惹得一行其他人频频皱眉,好像左伊的聒噪让他们丢面子,特别是状元郎韩绛,一个近三十岁的人了,很是看不起左伊这样的小屁孩,长的太妖孽太年轻了,还探花!   王安石被戳的没办法,苦笑的看着小孩,严肃的说:“这是排骨。”   左伊愣了一下,一边的光哥却“扑哧”笑出声来。   一边的内侍似乎也想笑,心想这个叫什么斋长的真是幽默啊,但是职务使然,还是板着脸说:“皇宫内院,请勿喧哗。”   被内侍这么一喊,光哥不笑了,左伊安静了,只是伸手悄悄的捏了一脸正气无辜的王安石一把,我叫你装。   王安石一把拍了左伊的手,小声到:“别闹,这里就是大殿了。”   左伊抬头一看,果然,一排高高的台阶,一行人拾级而上,马上就看到了崇政殿的大门,门前军卫威严肃穆,目不斜视,却自有一种风采,这时候左伊也老实了。   进士及第的十人缓缓走了进去,看上去很远,其实很近,几步路就到了殿中央,一行人毕恭毕敬的行礼道:“参见陛下!”   然后大殿忽然一阵安静,左伊正在纳闷,怎么没有免礼平身之类的,因为这是她第一次正式的身份进宫见驾,非常有规矩的行了跪拜礼,可是左右扭头一看,所有人都站着,还有一些大臣坐着,只有她跪在地上。   左伊尴尬的想站起来,又觉得不对,这样跪着就更不对了,干脆将错就错,跪下规规矩矩的俯身喊了句:“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仁宗才反应过来。他本来还想自己这么做是不是太草率了,此刻一大殿的君臣,仁宗还在自我检讨,可是看到那小孩进来,所有人都站着行礼,她一个人居然跪下。   宋朝宋太祖得天下时,那些手下并不是很恭敬,汇报工作的时候还大大咧咧的坐在皇帝面前,是到后来,皇上觉得没面子,让手下把座位给撤了,那些下官才站着汇报工作,皇帝一人坐着,除了祭祀什么的,很少行跪拜之礼的。   左伊却在现代电视剧都是看到动不动就下跪的,然后丢人丢大发了。   宋朝的士大夫骄傲的很,讲究和天子共治天下,站在皇帝面前也腰板直直的,不像左伊这样,实在太丢士大夫的脸了。   皇上身后的阎公公却心中一叹,果然是左公子,出手就是不一样,放得□段,没瞧皇上,别人不看就看左公子,听他那一喊,从心舒坦到脚指头。   仁宗笑眯眯的道:“探花郎不要行此大礼,快快请起。”   其他的大臣也面面相视。要是别人,晏殊老头现在就去参一本了,奴颜屈膝,哪里是探花的料子,可是晏殊和左伊相处了很久,知道那小子八成是不懂规矩,瞧那毛手毛脚的样子,亏的生了一张那么漂亮的脸蛋了。   老易闭上眼睛,不敢看,小子,你这没出息的,这么多人都站着,你连行礼都不会,靠,看我回去怎么教育你。   左伊这才尴尬的站起来,仁宗眯着眼睛,看到她穿着一身绿袍,不知为何,在别人身上穿的很严肃,到她身上,却有一种妩媚洒脱,果然是不一样,仁宗心情非常的好。   “英雄出少年啊,晏爱卿,这个探花郎可比你当年还要年轻一些啊。”仁宗笑眯眯的对晏殊说。   晏殊还没有开口,一边却有人,重重的“哼”了一声。   众人好奇,谁敢这么驳皇上的面子,都转头看去,此人身穿紫袍,身材高达,四十开外的模样,一身傲气。   原来此人就是上次张贵妃求仁宗帮忙求情的弄个官职的哥哥。   仁宗在老易这边碰了个钉子,本来不想管了,但是耐不住爱妃的枕头风,没办法就塞到了太常寺去了,并不是所有臣子都和老易那样敢顶嘴的,自然有愿意卖好的,于是张贵妃的哥哥张相史成了太常寺的一个主管,再加上是是皇帝的亲戚,自然比较傲。   最主要的是他和老易不对眼,当初老易就那么刺果果的打他脸拒绝了他,而且自己妹妹还和自己提过,那个叫左轶的人,容貌十分相像,恨不能除之,想不到如今居然成了探花郎。   想到不能除了,但是刁难可以的,听闻本来他排名靠后,也不知老易如何说动仁宗,居然改了名次,一定有内幕。可是皇上都签字了,他不能说什么,说了就是打皇上的脸了。   那边韩绛一个状元郎,本来觉得左伊此举很丢脸,可是没有想到,皇上居然很开心,一时间风采都聚集到了他身上,反而把他这个状元给冷落了,心中十分不敢,暗骂了一句:“小人。”   想不到刚刚骂小人,立刻有人来为他解气。   那张相史满不在乎的说道:“如此年轻,就进士及第,一定是诗才很好了,不如作诗一首,已记今日盛景,诸位觉得如何。”   一般来大殿之上大伙都战战兢兢的接受封赏,你看那探花郎,一来,居然礼都行错了,可想而知是太紧张了,如今那张相史却现场叫人作诗,明显是为难人家。   仁宗本意就是想让那小孩出出风头,听张相史这么说,并没有生气,反而龙颜大悦,笑道:“如此甚好,听闻探花郎诗才一绝,不轻易作诗,不过今日大殿之上,就让君臣开开眼界吧……”   左伊皱眉,实在想不出来,作诗作你妹!到哪里都叫人作诗,还让不让活了,看过唐诗三百首的人,在宋朝很苦逼啊。   阎公公却不放过这个巴结的好机会,身为皇上身边的伺候公公,本来送笔墨这些事不用他做的,可是他却屈尊亲自为左伊摆上文房四宝,研墨铺锦,还点上了一支名贵的檀香。   看的有心人,一直嘀咕,阎公公是皇上跟前的红人,居然如此屈尊是皇上的意思呢还是他的意思呢,但是不管是谁的意思,都足以说明这位探花郎不简单,一时间目光都汇聚过去。   左伊握笔,抬头环视,微微一笑,所有人心中都一叹!好一个俊美少年郎,当初那枢密副使狄青出现的时候,君臣心中的小心肝都乱撞了一翻,想不到世间居然还有比狄大人更美的男子。   唇红齿白,眉清目朗,微微一笑,大臣们心肝撞的更快了。   后有传闻,朝中出了一个探花郎,带动了汴京的小倌生意,红火的不得了,来往皆大臣,那些名妓们生意冷清,不知为何,一朝臣子皆好上男风?   此是后话,左伊那一笑,就开始低头作诗!   最终念念有词,忽见阎公公笑眯眯的对她比了个中指,阎公公的本意是说,加油哦!   左伊就被雷到了,一头大汗,公公可不可以不要这么热情啊。   摇头晃脑想不出来,忽然笔一扔,抬头道:“皇上,臣心中不悦,不想写……”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卷了。这一卷比较短。女主要嫁人,要生娃,都在这里结束了。谢谢亲们一直支持。 203、第二章:看杀探花   靠!左伊这句话,让一边正在喝水的张相史喷了,我勒个去,“心中不悦,不想写!”就这一句话我就参死你!逮个大不敬的罪名,参到你你回老家种地为止。   一边的阎公公刚刚在比划中指的,现在立刻把中指缩了回来,生怕晚了就被砍掉,这个左公子实在是太大胆了吧,陛下的话也敢不听。   王安石苦笑摇头,这丫到哪里都要惹祸,语不惊人死不休……   老易,本来腿有些翘翘的飘飘然,听到那小子一句话,差点腿抽筋,尴尬的咳嗽了一声。   仁宗心里却乐了,每回见这些新来的娃娃们,都是正正经经,开口闭口为国效力,先天下后天下的,还没有一个人敢顶嘴,这小子还娇气起来了,真想把她逮到身边打屁股。不过脸上还是板板的,喜怒不形于色的领导才有威信,温柔的仁宗始终把握着这一点。   张相史见皇上一脸严肃,心道一定是陛下心中不喜了,敢当着众臣的面驳皇上的面子,哪还了得,没等陛下开口问,他已经抢先发难了。   “探花郎好大的架子,人说人生四大喜事,久旱逢甘露,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今日你进士及第,贵为探花,居然心中不悦,岂是不稀罕这金榜题名的机会?不如让给他人好了。”张相史一开口就把话说满,暗想看你怎么下台。   左伊看都不看张相史一眼,刚刚已经听阎公公悄悄提醒了,此人是张贵妃的哥哥,皇帝的便宜舅舅,说起来,皇帝也是个悲剧人物,古时候家族人口很多,他娶一个妃子随便要带三个舅舅,三宫六院,皇帝放眼望去,汴京起码有一半人口,他逮着都要喊舅舅。   还叫张相史,这么想死,不如直接死了算了。   “启禀陛下,非臣摆架子,实在是站在金銮殿,心中感慨万分。所谓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臣今日极喜,外殿的多少人极哀,臣心中感慨,实在是写不出。”左伊不慌不忙的对着皇上行礼道。   皇上还没有来得及表态,又一个声音抢先道:“好,好一个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原来是一边的石学士,看样子宿醉脑袋还没有清醒,说完直接站了起来!击掌而吟,声音都有些哽咽。   仁宗本来有些不悦的,怎么今天说话,老被别人抢先呢,到底有没人给他皇帝这个面子,难道不懂皇上说话,臣子不能随便插嘴吗?   可是看到醉熏熏的石学士,骂也没有用,又想到他的经历,考了好几次,每次都没中,最后很勉强的给了他一个同进士出身,石学士火了,喊道:我没那种命,轮也不会轮到我,神马同进士,老子不当了。   结果这一摔袖反而把仁宗给吸引了,仁宗说:其实你错了,我要你。   于是成了今朝名满天下的石学士,不可谓不是: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   底下的臣子还有那些的新科进士,哪一个不是一步步走来,心中都唏嘘不已。   当然张相史另外,他走的是妹妹路线,自然不明白十年寒窗苦读的意义了,还不如找个漂亮妹纸送给皇帝。所以他一脸不以为然。   左伊又给了张相史作揖道:“下官看张大人的表情,像是不太赞同,下官对张大人说的那人生四大喜事也有点小小的看法,既然张大人说在下摆架子,不如我就为您写一首诗吧!”   此话一出,张相史高兴了。他不是正规进仕途的,平日别的官员都很看不起他,想不到这个新科进士还是有眼光,莫非要向自己靠拢,说起来就是容貌比自己妹妹还好看几分,其他也没啥不顺眼的。   不过老易就不高兴了,刚刚对那一句话很感叹的,心想真是我的好学生啊,下一刻,就要给自己的冤家作诗,你说皇帝让你作诗你不做,人家骂了你你反而要给人家作诗,这不是脑残吗!   底下的状元本来是被他那一句话抢去风头不高兴,此刻听到探花要为张大人作诗,笑了,毕竟太嫩,不懂事啊,这诗一做,奴颜婢膝的名声是坐定了,那张大人是什么人啊,不过是国戚而已,至于你如此拍马吗。   一边的光哥也着急了,扯了扯王安石的袖子道:“王兄,要不要劝劝小伊啊,这诗不能作。”   王安石却一脸云淡风轻的笑道:“你什么时候见她吃过亏,放心好了。”说完一脸淡定的站在那里,一点不像是新科进士,倒像是一位老臣子一般。一身低调的华丽,频频惹得朝堂上的臣子观望。   仁宗也看到了王安石,心中又一揪,和耶律小子当年多么的相像,可惜人品不行,一身的气度气度不错,状元被摘了,还那么洒脱。   仁宗做那是的时候一点都不保密,有心让王安石知道自己的错误,不过此刻见王安石并没有任何不悦,仁宗看人不顺眼看到底,见他洒脱的样子,又给他安了个罪名,心机沉重太虚伪了。   在众人各有心思的注视下,左伊站在书案前面,轻轻挽袖,露出了洁白的手,握着笔,轻府身子,笔触很快,几乎是一气呵成,搁笔放下,退立一旁。   在众人还在陶醉那一段凝脂一般的手臂的时候,想不到就已经结束了。仁宗看到一众大臣失神的模样有些郁闷,忽然觉得自己把这小孩推出来会不会太冒失了,   刷刷几笔就写完了,一边的阎公公看着那副字,一脸敬仰,牛啊!   皇上看到写完了,很好奇到底写什么,这小孩这么不赏脸,自己让写不写,倒是别人一激,就提笔了,还真是小屁孩。   “文应,你诵诗。”仁宗微笑,看周围人脖子伸老长,碍着他的面子没敢跑到前面看,于是吩咐阎公公说道。   阎公公拿起了锦帛,心道,是皇上叫我念的,出问题不关我的事吧,早看那张相史不顺眼了,不就是一个贵妃的妹妹么,你看老郭,妹妹还是皇后呢,照样被我搞倒了,现在见到自己别提多恭敬了。   他清了清嗓子,大声吟诵道:   久旱逢甘雨,一滴;   他乡遇故知,借钱;   洞房花烛夜,不举;   金榜题名时,同名。   张相史听到不举的时候脸红和猪肝一样,好死不死的,他丫丫的,真的不举,这个梁子结大了。   仁宗很想笑,太能恶搞了,这小孩,真想天天带在身边,那日子该有多精彩,不过看到张相史那一张黑脸,还是没笑出来,做了个和事佬,道:“探花小郎,妙笔生花啊,果然是英雄少年,如此进行封赏吧!”   于是张相史此刻真的想死了,被人当众这样嘲笑,皇上就此揭过,太没面子了。   接下来就是例行封赏,第一甲进士赐钱两千贯,另外还有些诗词箴言经典书籍的封赏,一表皇恩浩荡,这些诗书都可以用作将来传家。   按照名词的高低,赏赐越来越少,诸科只得800贯,不过,这和一无所有的平民比起来,已经是了不得的财富了,不要在汴京这样的城市,去一个其他的城市买一套房子足够。   考科举,一旦中了是一本万利的事,不但工作解决了还有奖学金,所有无数人一辈子都在想跃龙门。   一群人激动的齐齐行礼:“臣下谢皇恩浩荡。”左伊这回可不敢再随便下跪了。   一干繁杂的礼节结束后,在仁宗的示意下,礼官开始高声唱诵:“陛下有旨,三日后,赐宴金明池。”   一行人热热闹闹的出去了,想不到到了宣德门门口,寒春不寒,一阵阵的热浪扑来,御街挤满了围观人群,喧闹无比。   只要是穿着绿袍的同志,一出去就挥被抓走的感觉,“这位进士,我是X府的XX,特地来请进士到府上一叙……”开始还有很多下人模样恭恭敬敬的问,到后来竞争越来越激烈,几乎一看到绿袍的就伸手去拽。   好恐怖,此刻哪怕是绿袍老祖来了,估计也会被这些眼红的家丁抢走,管他什么妖魔鬼怪,只要是绿袍的,都抢。   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怎么挨得住这么拽,有的态度迟疑一点的,口才木讷一点的,还没有开口拒绝就被抢走了,惊的左伊一脚又缩回宣德门,却被王安石一把拖了出去,笑道:“第一甲进士是有朝廷派的导从游街的,不会有人把你抢走的。”   话说着,果然,状元走在前头,前面有七人导从,刚刚那些抢人的果然没有再上前抢,而是很自觉的分成两队,左伊跟着王安石上了那敞篷式马车,光哥也爬了上来,状元自持身份,坐在最前端,光哥等人坐在后头。   后面的人按等级有坐车有走路的,第一甲进士的车自然是最繁华的。   本来状元一个奔三的少年,真的已经算是年轻了,容貌不出挑,但是也过得去,又是一身状元的打扮,那是美死了,引人注目是一定的。   但是当车上还有光哥、王安石、左伊这几个异类,那状元的光彩被抢走一大半。   光哥脸白,个子高大,气质雍容坦荡,惹的一干女子尖叫,“看那就是榜眼啊!要是能让我摸一下死而无憾了!”   光哥听到这个叫声,赶紧把手缩进袖子里,开玩笑,要是真被这么多女子摸了,他回去洗手要洗半年。   王安石皮肤比较黑,可是一双眼睛细长,嘴唇微厚,很是性感,和这个时代大多数脸白手白的小男子不一样,一身正气,更有另类的美,惹的不少闺中少女打飞机的时候都想着是那个少年的模样,好帅啊!   当然得票最高的是左伊,男女老少通杀。   “看啊,那是探花……”   “看啊,探花对我笑了……”   “探花好俊,我要是能嫁给他死也愿意了……“   “那你去死吧……”立刻有一群女人把她踹走了,探花那么美是大伙的,你还想吃独食,死吧死吧你……   左伊也一脸惊恐,怎么回事,不是说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可是大伙这扔萝卜青菜是怎么回事,看着满天飞的东西,好可怕啊,被砸到会不会头破血流,脑痴呆。   幸好,导从很多,被砸到萝卜青菜的都是排名靠后的没车坐的可怜进士,左伊倒是被砸到了一堆的香囊帕子,更有胜者还有不知道谁的肚兜砸了过来,还是温热的,哭死……她要这干啥啊……   如果宋朝有快男选秀,左伊这一刻相信自己一定是票数最多的,秀帕香囊实在是太多了,时不时的就被盖住了脑袋。   左伊好不容易把第不知到几块帕子从脑袋上摘下来,转头,看到街角有一队丧队,因为状元游街是最大的,哪怕办丧也要靠边,所以队伍还在继续招摇的前进。   那一刻,手里抓着红色香怕,左边坐着优雅的光哥,右边坐着稳重的安石的左伊,看到丧队最前面的那个少年,还是一身麻衣,清俊的脸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左伊的笑容凝固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第二更。某草血崩奉献,霸王们,出来冒泡吧。明天要送妹纸开学报名,嗷嗷,霸王们是不是也有上学开学的,好幸福啊,我好想穿越回去上学,真的。 204、第三章:守孝三年   沈括说:我想给你幸福,于是我开始了痛苦。   葬毕,沈括带着丧队回城,路上遇到了左兄。她面色绯红,一脸喜气,左边是榜眼光哥,右边是他敬重的斋长,都是金榜题名时,他却孤零零的站在路边一身麻衣。   游街的队伍有条不紊的从他身边路过,一会儿人群也跟着队伍跑了,刚刚还热闹的街市,一下子就剩下了那一行丧队。地上飘落着各种东西,花苞,手帕,踩烂的萝卜,沈括撒了一把纸钱,看着纸钱摇摇晃晃的落到地上,不知道会沾多少脚印子。   回到家中,葬礼结束,本来沈周身前也并没有认识多少人,而且是刚刚调动工作,旧的工作关系没了,新的工作环境还没有熟悉,人就走了,自然也没有多少熟人,一下子沈府就剩下孤儿寡母。   没有大男人的家,显得分外冷清。而且如今是无权无势之家,沈父死了,身前根基不稳,并没有给儿子留下什么,哪怕要福荫也不太可能。   沈母哭哭啼啼好几天,如今丈夫终于入殓下葬,回到家再也没有力气,回卧室躺下,可是看着那床,又想到老爷生前在的时候,睡着也泪流满面。   “灵儿,晚上不要去外间守着我了,同我一块睡吧,这些天多亏你了,你辛苦了。”沈母看着这个漂亮的小姑娘,没有想到一场家变,原来的老仆都走了不少,她没来多久,却留了下来,陪她一同穿麻衣守孝,十分难得。   灵儿姑娘踌躇了一会,看到沈母并不是客气,于是脱了外衣,小心的在沈母身边躺下了。   夜。   沈府,响起悠扬的笛声,美丽而忧伤,沈括坐在自己的院子里,看着那个架起的望远镜,今夜很冷,寒星闪闪烁烁。   左兄曾经说人死了就会变成天上的星星。自己还很严肃的和她争辩了半天,现在想想,多么希望左兄说的是对的。   她说,你眼里最亮的那颗星星,是你的亲人,回守护保佑我们一生平安。   左伊说的时候其实也只是自我安慰吧,这个时代的妈,一出生就没了,坑爹的还给自己女儿下药,上个时代的妈,为了出轨的老爹把自己折腾死了,完全不记得还有个女儿,星星啊,星你妹,只是在温柔乖巧的沈括面前说不出来,只能聊些美好的童话,想不到种下美好的因,总是会有果。   不用望眼镜,沈括就能看到那最亮的星辰,好像一直在自己的头上,他拿出了笛子,和那晚一样,缓缓的吹响,不知父亲是否在听。   沈父有没有听到不知道,沈母这些日子劳累过度了,身边又有灵儿陪着,沉沉的睡了过去,倒是灵儿姑娘,黑夜中睁着大眼睛,听着那如泣如诉的笛声,心中有些疼,有些痛,那个少年,从最初第一次见面她就喜欢了,如今能上门为婢,守着他俊雅的身姿,她觉得很幸福。   都说笛声能让人宁静,可是这份悲伤却怎么都消散不去,白日看到那马车上的璧人,左兄是京城姑娘追逐的探花郎了,他呢?他能做什么?   清冷的夜,穿的很单薄的沈括,拿着笛子站在院子里,他觉得他人生最快乐的时段也许就是和左兄一起上学的时候,一起住在吴兄家,一起去兵器司实习,他在家中,等着左兄回家那种焦急,看到左兄回来那种欣喜,现在想着,无一不是幸福。   沈括拿着笛子,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了吹奏,只是傻傻的坐在那里,形单影只。   忽然身上披上了一件厚外套,沈括一愣,转头望去,却是灵儿姑娘,她麻衣丧鬓,风致楚楚,灯笼和月光的交映下,脸颊苍白的近乎透明,双唇淡淡的红,她朝指尖呵了一口气道:“少爷,夜深了,还是回去休息吧,身体要紧,夫人也才刚刚睡下。”   “谢谢灵儿姑娘了,你先回去吧,我一会就去休息。”沈括这么说,却并没有动,灵儿姑娘见沈括不动,她也没有动,就坐在一边陪着他。   沈括却不习惯有人陪,这种时候,他不想身边有人。   只是转头看那一身同样麻衣,头带白花的灵儿姑娘又说不出拒绝的话。   他拿起笛子,没有再看灵儿,脑海里出现左兄的模样,她笑滋滋,得意的问:沈兄,我厉害吧!一路奔跑,一路回头,像只蝴蝶飘飘,你以为你抓住了她,实际上却只是碰了碰衣角,搂了一把香气。   白天见到的那金榜题名的风光模样,左兄笑了,她笑的很开心,沈括明白,他和左兄越走越远了,可是当你越想忘记一个人时,其实你越会记得她,就如此刻,对左兄一般。   笛声悠扬而悲伤,在这样的夜里,更显得凄楚,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他和左兄,也许连相许的机会都没有。   第二日,左伊没有应酬那些来祝贺的人,都有左父包办了,却径直去了沈括家,没有想到,居然吃了个闭门羹。   左伊想不到,沈括那丫的居然不见自己,她还真不信邪了,使劲的敲门,末了,灵儿姑娘白花戴鬓的走了出来,冷冷的说道:“左公子,我家少爷从今日开始守孝,不想见客,还是请回吧。”   沈括就在门后,他听到那软糯的声音有些生气的味道,心中更是难过,那声音,每每想起,都觉得身体有一阵暖流,他如何不想见他的左兄,他比谁都想,他想的都想疯了,可是也想她都想怕了。   他不能见,左兄如毒药,沉迷不可自拔,这么多年,他实在只是在为自己的幸福考虑,从来没有想过母亲,在守孝三年中,他要专心读书,争取三年后金榜题名,让母亲重新有个依靠。   灵儿多次拒绝,左伊始终不走,最后,侍砚那出了一个长长的布抱着的长管递给了左伊,说道:“左公子,我家少爷说这是送你的,在老爷病逝前就做好了,一直没有机会给你,现在把她交给你,希望你珍重。”   然后沈府的大门一关,左伊彻底的被关在了外头,手里抱着一个长管,发呆。从来不知道,言听计从的沈括会拒绝见自己一眼,拒绝的那么干脆。   左伊失魂落魄的回到家中,打开那布包,看到的是一个黑色的管筒,居然是望眼镜,成功的望眼镜,手扶的地方已经光滑无比,可以想见这个位置有人已经碰触过无数次了,如今静静的躺在布包里,一滴泪砸向了它,不知是想念还是哀伤。   此刻边关告急。   狄青带着兄弟们,人有了,粮有了,地盘也有了,到了战场才发现一个大问题,他丫的,没有武器,靠!   难不成打仗的时候拿锄头锅铲上阵吗?怎么回事,这次是皇帝亲自批的,可是居然没有人有运送武器过来,难道真当他是神,赤手空拳打西夏,西夏人会乖乖让你打吗?答案一定是否定的。   西夏人不禁不会乖乖让你打,还会起来揍你。   过个年居然被抢了肉吃的,西夏人民很愤怒,愤怒的西夏人民很可怕,像老虎一般凶猛,又像狐狸一般狡猾。对付这么狡猾的人,非得用震天虎不可,一投一大堆胳膊腿满天飞,那才是打仗。   于是狄青天天写信催兵器。   仁宗正在和张贵妃搞的时候,“报,边竟告急……”   仁宗不得已只是穿上裤子,告什么急,再急有你皇帝我提枪上阵急吗?床上还有一个女人叉开腿等我呢。   但是宋朝的皇帝都是工作尽职的好皇帝,骂归骂,还是起来看那鸡毛信,结果,又和上次一样,催兵器。   催,催你个毛毛,再催,皇帝我都要不举了。屡屡被打破兴致的仁宗很生气,领导生气了,属下遭殃了,兵器司的老越前一阵子还风光无限,现在被仁宗喊过来,骂了个狗血淋头。   老越战战兢兢,不是他不想做,实在是这个震天虎,运送的时候,十分容易爆炸,万一炸了把自己的队伍给搞死了,直接替西夏人民报仇了,还直接省事。   仁宗脸黑黑的,问,那现在怎么办?   老越缩着脑袋,苦恼的说:“陛下,震天虎是沈括发明的,如今之计,只能找他帮忙解决了,可是如今人家正在守孝,按照规矩是不能做这些事的。”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你个老越读书越读越傻了,手下有资源不懂利用,给你工资是让你干活的,不是让你有问题找皇上。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把他给我搞定,仁宗说完气呼呼的摔袖回后宫了,看到张贵妃,唉,酝酿一次勃、起容易吗?不容易啊……   老越头大啊,皇上继续回后宫搞贵妃去了,把问题丢给他,这种问题,就算是上级,也不好叫下级办啊,守孝最大,一切都可以避开的。   没办法,老越硬着头皮去了一趟沈府,沈括老爹去世的时候,他看在沈括的面子上,倒是去拜祭了一次,算私交也还可以,所以老越并没有吃闭门羹,   看到沈括容颜清减,但精神内蕴,并无因哀痛而颓废,反而每日在屋中看书习字,时间安排的非常紧凑,一时间,老越都开不了口。   磨磨唧唧的聊了一圈,最后才把来意说清楚,希望沈括帮忙把震天虎再进行研究改进。   沈括想了想,抱歉的说:“越大人,不是学生不帮忙,实在是家中新哀,为人子自是要守孝,况且家母如今身体也不是很好,学生必须服侍在身旁,而且就学生现在的心态,恐怕于研究工作无意,还请越大人另请高明吧。”   老越就这样被请出了沈家,另请高明,他倒是想啊,可是哪里有高明啊,上次去实习,完全就只有沈括一人在干活,其他三人都是捣乱的,一出门,老越就看到门口的左伊。   “哟!这不是探花郎么,是来找沈括的吧,怎么来了不进去啊!”老越略微讨好的恭敬笑道。   倒不是左伊现在的位置比他高,而是左伊的前途会比他高,年纪轻轻就是探花,前途无量。   左伊看到老越从沈家出来,愣了一下,意识到沈括他丫的是专门拒绝自己一个人的,怒了,凭什么啊!   “越大人,不知来沈府何事?”左伊开口问道。   老越正苦闷呢,找不到人倾诉,如今左伊一问,倒豆子一般把来意说了。试探的问道:“探花郎有没有办法,帮我劝劝沈括?”   左伊想了想,她觉得沈括不见自己,是不是那日自己在游街马车上太过张扬了,和他形成鲜明对比,让他心中有疙瘩了,于是说道:“越大人,办法在下倒是有一个,只是还得麻烦你去皇上那跑一趟……”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第一更。早上很早很早起来了,送妹纸去学校,下午回来会再更新。霸王们,出来冒个泡呗,都开学了还潜水,老师说这是不对的…… 205、第四章:皇后做媒   老越一听,跑一趟要是能解决,那他就被皇上骂一次也值得,眼下也没有办法,死马当活马医了……   于是老越屁颠颠的进宫请旨,仁宗上次被鸡毛信破坏了雅性,这一次好不容易在爱妃又是补药又是莲子羹、燕窝羹的,还有性感睡衣,摩擦摩擦着,就起来了,嗨起嗨起的准备进攻了,老太监尖尖 的声音一喊:“越大人求见。”又松软了,靠。   张贵妃,心中那个恨啊,她默默的诅咒那些打破她性生活的人,通通都没有高、潮,早日谢顶。   仁宗脸色很不好,乌黑着脸,问老越,毛事,最好给我说清楚,不说清楚你今天就别想走。   老越虽没有见过大风大浪,但是家有悍妇,每次他老婆发作的时候,比这凶多了,有时候还抡起大拳头揍的他娘的,揍的和动物园的大熊猫一般,黑眼圈一圈一圈和年轮有得拼。所以皮厚厚,都习 惯了。   “陛下,臣想请您给沈括死去的老爹封太常寺少卿,并允许沈括守孝后,承袭父荫。”老越一脸恳切的说道。   仁宗一听,本来就不高兴,现在就更不高兴了,这个什么叫沈括的架子这么大,打着父亲守孝的原因就算了,可是居然要求做官,太不识好歹了。   老越一看皇上的表情,心想误会大发了,赶紧解释了一下,把自己去沈府的来龙去脉都详细的汇报了一遍,强调沈括哀而奋进,这个主意是新科进士探花郎给出的,不关沈括的事。   仁宗一听是那小孩的主意,立刻就改变想法了,唉,说明人是有偏见的,喜欢一个人不管说什么都好,听到左伊提议让沈父封官,让沈括子承父荫,就觉得这小孩有情有义,自己发达了还不忘同窗 好友。   于是大笔一挥,同意了。   可是这就把现在的太常寺少卿,张贵妃的哥哥张相史给得罪死了,他还活的好好的,皇上让一个死人和他同职,毛意思啊?   老越得了旨意,屁颠颠的去了沈家,按照探花郎的办法,这次没有去找沈括,而是直接去找了沈母。   这段时间,老爷去世,人走茶凉,上门的人很少,想不到还会有官员过来,致哀中的沈母,还有些惊喜,听闻是兵器司的老大,也知道自己儿子在这方面是有些成绩的,此刻前来,如此恭敬,应该 是有所求吧。   果然,老越说明了来意,想叫沈括帮忙设计一个东西。   沈母一脸淡然,冷冷的说:“按常理来说,能为国效力,帮忙实在是沈家的荣幸,但是我夫君新丧,我儿哀伤过度,为父守孝,至纯至孝,此刻若叫他做别的,实在是力不从心啊。”   守孝期间不能出仕,这是国家明文规定的,括儿就算出去帮忙,也得不到什么好处,将来还可能落下话柄。沈母自然不会答应的。   老越见沈母手上挂一串佛珠闭上眼睛开始念经了,老越才把他的底牌掀出来,圣旨一摊,沈母拿着佛珠也要下跪。   沈母一听,老爷死后居然被提拔为太常寺的少卿,而括儿守丧终制后,还能够承袭父荫,至老爷走后,阴霾的家中终于出现了一丝曙光。   激动的接完旨,沈母的态度和刚刚判若两人,亲热的喊越大人长,越大人短的,喊的老越都不好意思了,却不好看口说这些是左轶让做的,因为之前答应了不说的。   老越再说起到兵器司帮忙的事情,沈母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当着老越的面就把儿子沈括叫来。   麻衣披发的沈括肃然端坐,粗麻的衣裳简陋非常但不减其风姿,反而更显温润如玉,他神情从容镇定又带有一丝冷峻,嘴唇微抿,静静的听母亲大人的话,神情不喜不忧。   看得老越心里跳跳,难道这都请不动?那自己不是白做工了,还不被皇上骂死,骂死是小,事情办不好,几年内都别想升官了。回家后还天天要被家里的婆娘鄙视,那种日子怎么过?   “括儿,你就帮帮越大人吧。自古忠孝难两全,为国进忠是首要的。”沈母最后定了基调。   沈括没有皱眉,甚至听到父亲提拔为太常寺少卿,自己能够承袭父荫,也没有欢喜的表情。   “母亲大人若是希望括儿帮忙,括儿自当从命,只是越大人,因为守丧期间多有限制,我不希望太多人知道,而且我也不能每日都去,若是平日有问题,可以让人带信给我。”沈括淡淡的开口道。   一听这事有门,老越喜不自禁,笑道:“自然,兵器司本来就是保密部门,除了内部人,其他人绝不会知道的。”在老越看来左公子自然不算其他人。   老越看到事情解决了,拍拍屁股,告辞了,希望沈括明日去兵器司帮忙,沈括答应了。   生活是一张网,沈括心中记着左伊,可是哪怕在守孝,还要去给左伊惦记的狄青去设计兵器。   左伊在沈府门口转悠,看到老越一脸高兴的模样出来,就知道事情成了。心中放心了一些,并没有再去沈家叨唠,在左伊看来,人有心结,对理科男来说,心结尤其重,如果就让沈括这样默默的呆 三年,他一定会越发偏激,可是如果能让他做他专业擅长的事情,也许有一天,他能走出自己的心结。   春常在,去年探出墙来的枯枝,已经抽了一支嫩芽,新绿无比,人都会死就像夜礼服假面也会脱裤子拉屎,生活要继续。   左伊慢吞吞的走着,时不时回头看看那墙角探出的一抹新绿,越来越模糊了,直到再也看不见。   第二日,就是新科进士的宴会,因为大多时候都在汴京城西金明池的皇家花园琼林苑内举行,所以又叫做琼林宴。   是士子一辈子中参加的最得意的宴会之一了。   这一天新科进士们享受皇上的恩宠一个个穿着华丽,戴花吃酒,琼林宴内美婢川流不息,天下美食更是陈出不穷,不说别的,就是那些餐具,碗碟酒杯,随便丢一个出去,够寻常百姓活好几年了。   这是一场,全国人民都承认的奢华公款消费。这一天,那些新科进士就开始接触官场的奢靡了,所以古代要培养清官真不容易,这些进士见到这等美酒美食美女,到了地方上任之后哪里还耐得住寂 寞。   左伊去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   她依旧一身白裳,不过如今貌似探花郎已经有些知名度了,主要是那张太过妖孽的脸,见了要忘也是不容易的。时不时的有人和她打招呼,寒暄问好,左伊虽然不认识人家,但是基本的礼貌也要有 ,客气几句总是要的,否则会给人太过骄傲的感觉。   远目望去,琼楼宴当真当的起这名字,脚底下都是水流,整个殿堂仿若建在水上,有东方威尼斯的感觉,奇花异草,遍地开放,人声鼎沸,丝竹喧闹,哪里还有一点点春寒的气息。   因为来的晚,都不知道要坐哪里,到处都是人。   这时一声宫中特有的尖细声音响起:“请诸位入席。”如此大喊三声,原本还喧闹的人群,一下子安静下来,左伊正愁找不到位置,听到有人招呼自己。   看到第一排的位置上正是那日一起去晋见的第一甲新科进士,还有一个空位,大概就是给自己留的。   左伊走了过去,王安石和光哥和自然的在中间让给位置,给左伊坐下。   那边状元公是中心点,没有左伊的陪衬,状元公自信心高了许多,一脸我今年二十九岁半还未婚配的模样,因为状元公帅一点,说不定就被哪家王公贵族看重了,挑回去当女婿了。   左伊一来,中心立刻转移了,再加上王安石和光哥的态度,周围的人对这个探花郎的来历也是有所闻的,不知是谁放出的消息,听说是皇上亲笔点的,本来排在老后面,而且又是吏部侍郎易大人的 学生,说没有走后门,打死他们都不信。   像上次面圣,一进门连礼都不会,居然直直的跪到地上,实在是丢脸。皇上让作诗居然都不会,瞎猫碰到死耗子一般说了一句像样的话,但也不是诗,而且居然还做打油诗把国戚张大人气的够呛, 第一甲进士都是有尊严的,骄傲的,很不服。   当然最不服的是第二甲的第一名,看左伊的眼神是熊熊烈火,你妹,要是没有你,我就是第一甲了,整整差了一千贯的赏钱,还有面圣的赏赐等等,生生就这样被挤掉了,不知道还好,知道就不好 了。   左伊正觉得有人在狠狠的盯自己,一阵不自在,忽然之间,宫廷礼乐奏响,那灼灼的目光消失了,全体都有,肃立站直,先进来两队仪仗队,威风紧紧,目不斜视,紧接着,在一群内侍和宫女的簇 拥下,仁宗携一宫装丽人缓缓走了进来。   “臣下见过陛下、皇后娘娘。”大伙齐齐行礼,声音洪亮,一下子把礼乐盖过。   一般琼林宴,皇上出席意思一下即可,想不到今年居然连皇后也一起出席了,实在是进士们的莫**耀。   “不必拘礼,坐。”皇上面带微笑开口,皇后一边微笑示意。   紧接着就开始上好酒好菜了,但是皇上说不必拘礼,就像政府官员办公室门口贴着不准行贿一般,看到那提示,大伙才明白,原来是要送礼,所以大伙都拘礼的很,战战兢兢的坐着,屁股也只垫着 椅子的一半,没有全坐上去。   皇上落座之后,美酒佳肴迅速上来,一下子桌子就满满当当的了,可是没有人敢动筷子,都正襟危坐,目光看向皇上,随时准备听候训示。   仁宗拿起酒杯,环视了一圈,所有人的背都直了直,好像皇上在看自己,真是好紧张。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那唇红齿白,一身白衣的少年身上,仁宗嘴角微微一笑,能如此近距离的看她,此行不虚。   “今日君臣共聚一堂,朕心中甚喜,欲与诸卿畅饮。”仁宗微笑示意,酒杯到纯边微微一抿。   底下人却齐齐的举起酒杯,一杯干了。皇帝敢小酌,他们可不敢。就连左伊也知道这道理,虽然腹中空空喝酒不适,但还是学着大伙,一口闷了,立刻酒就上脸,白皙的脸蛋微微的红润起来。   仁宗更是看的目不转睛,喝酒的小孩,嘴角还有一滴,慢慢的流入颈脖中,晶莹剔透,让人想帮忙把那酒舔干净。   曹皇后,依皇上的目光望去,看到了左伊,神色一愣,立刻大方的笑道:“探花郎香肤柔泽,素质参红,可以称是大宋第一美男,今日良辰美景,不若臣妾拉跟红线,成全一段姻缘可好!”   作者有话要说:昨日送妹纸去学校了,她没有给我打电话,好担心,结果担心的没有完成二更。某草深刻的自责。不过妹纸怎么还不给我打电话呢,唉,真想给她栓根绳子,想拉回来的时候就拉回 来,想放出去的时候就放出去。 206、第五章:将军回朝   仁宗听到皇后要给小孩做媒,拿着酒杯玩优雅,差点喷出来。   左伊没有反应过来,皇上倒是先紧张了一下道:“皇后说笑了,探花郎还未及冠,过些年再说吧。”   曹皇后听到皇上,这么紧张,更加心中疑惑,面上却笑道:“一切由皇上做主。”   皇上开口喝酒了,气氛就缓和一些了,虽然不至于大吃大喝,但总是开始动筷子了,紧接着,一群宫娥缓缓而来,琴声响起,宫娥们随着琴声扭动着身体,或利落或柔情,看的那些寒窗苦读的娃娃 们眼花缭乱,不喝酒都觉得醉了,不过是皇上在跟前不敢造次。   而仁宗对那些宫娥的跳舞兴趣缺缺,宫中娱乐项目太少,每次就是这么几项,看的都审美疲劳了,眼神时不时就会飘到左伊身上,见所有人都在欣赏悟道,那小屁孩却专心的眼睛都不眨一下挑着眼 前的菜吃,时不时还偷喝一口小酒,小脸红扑扑的,不时的和身边的王安石、司马光说些什么,很是怡然自得的模样,看的仁宗一阵羡慕。   一曲终了,宫娥退场,礼官提示下,众人再度举杯,敬皇上皇后,祝双圣身体安康。仁宗心情很好,这一次,不再是抿一口意思意思,而是笑容满面的饮尽杯中之酒。   “陛下,该移驾了。”曹皇后看皇上喝完酒性质依然高昂的模样,小声提醒道。   往年,皇上皇后只是出来过场一下,然后就到水心殿和大臣权贵们去联络感情了,给新科进士们适当的恩宠即可,然后让他们自己展示交流。   仁宗有些不舍的看着那一张面色绯红的少年装备的小孩,在众人恭送中,不得已离开了。   等皇上皇后离开,果然,席间就热闹起来,众人吃东西也随意了,大伙心情轻松的享受美酒佳肴,时不时说说笑笑,这时候忽然阵阵鼓声响起,左伊也觉得似曾相识的感觉,却见众人都激动起来。   鼓声初始叮咚清脆,慢慢的急促起来,而且节奏越来越快,快到让听的人觉得心跳加快,心揪的紧紧,接下来却从紧张到激昂,挑动了所有士子的心,本来金榜题名,就很高兴很激动,此刻好想高 歌一曲。   忽然间鼓声戛然而止,舞台上布帘一看,众人觉得呼吸都屏住了,一身淡黄色罗裙,发鬓上斜插着一只镶珠玉钗,体态高挑优美,美艳难言的一个姑娘摇曳生姿的站在舞台的中间。   从下往上开,更是目光很不容易的会汇聚到那胸前透明丝绸上饱满的凸起,却让人感觉不到猥琐,反而有一种大大方方的脱俗婉约之感,那姑娘杏唇微张,露出洁白的小齿,让人立刻有一种清风拂 面的舒心。   卖糕的,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左伊看到台上的女人,立刻低头,假装专心吃东西了。这不是安安姑娘么,怎么哪里都有她的身影。   一干新科进士们,喝了酒,本来就欲望高涨,安安姑娘往上一站,不少人□立刻支起一只小帐篷,不过在这么多人眼下,还是不敢造次。   和刚刚宫娥的婉约不同,安安姑娘领舞,后头一群打扮的一模一样的小丫头,众星拱月一般,舞步充满激情,全身扭动,每一个节奏都让人喉咙一紧,想着那么柔软的身姿,压在身子底下,可以摆 多少种姿势啊!   虽然众才子心中都是这么想的,可是面上却齐齐的一副正人君子一般,保持着美好的欣赏态度。   不过心中都嘀咕,难怪皇后要急急的拉皇上走,如此美人,皇上要是见了,不会想收回后宫。   唐安安用她自身的实力,保持了服务业大姐大的位置,而且至今为止,还没有入幕之宾,身价自是奇高无比,而今晚琼林宴之后,恐怕声望就更高了。   一曲毕,站在台上的唐安安气喘吁吁,饱满的胸脯更是随着喘气上下起伏,看的不少人口水吞咽,恨不得用手去按住那跳跃胸部,一脸正经的告诉她,安安姑娘,我帮你顺顺气,两只手一边一个, 握着揉捏揉捏。   那对胸脯实在是傲人,连左伊坐在台下都忍不住偷偷瞄两眼,从下往上看,更是□饱满,不知道这安安姑娘如何保养的,再看看自己,左伊有些对自己的未来担忧起来。   王安石看到左伊的样子,眼神也往她的胸部瞟了一眼,表情似笑非笑的。左伊也注意到王安石的眼神,别扭的转了转身。   这一转身就发现不对劲,台上的安安姑娘,正一脸深情的望着她。果然——   “左公子,这么久没有见,如今你高中探花郎,你就要忘了安安了,安安可是时时记着我们当初的约定啊!”黄鹂般的声音一开口,就炸了锅。   我嘞个去。   左伊觉得自己冤啊,比他丫窦娥还冤枉,什么时候和你约定了,当初你说“扫塌待左郎”,我压根就没有答应啊。   可是不管左伊此刻的表情有多么迷茫无辜,所有人都一脸愤恨的看着她。   这一刻,犹如万箭穿心一般的痛苦,左伊真特么的想站起来,把袍子一脱,证明自己的清白,自己对安安姑娘,实在是有心无力啊。她有的我也有,只是尺寸小点而已。   “想不到探花郎居然如此薄情,难不成又是一个陈世美……”一边立刻有人酸溜溜的起哄道。   左伊想起来自己不久前还和病秧子赵的老婆表白过,现在被安安姑娘在这大庭广众下表白,果然是报应啊。   在包厢里吃饭的仁宗和一些大臣们实际上时时关注大厅的情况,当仁宗听到安安姑娘的表白的时候,筷子夹进喉咙的菜,都差点喷了出来。   皇后脸就更不自在了。   看来传闻果然是真的,难怪杨太后把张贵妃都弄到宫里来了,皇上还是念念不忘。   看着大伙都在起哄,左伊这个受害者不得已站了出来,一脸绯红的模样,发囧的看着安安姑娘道:“安安姑娘,你我见面的机会屈指可数,您到底看上了我哪一点,我改还不成吗?”   左伊这话一出,包厢里的人都笑,大厅里的人有笑的有怒的。   安安姑娘脸色七彩变幻。甩了一下袖子,气呼呼的下台了。   从此那句话家户喻晓,脍炙人口,时不时看到一个公子哥和人家姑娘家表白,姑娘家理直气壮的说:“你到底喜欢我哪一点,我改还不成么……”   安安姑娘这么漂亮的,探花郎都拒绝了,更加奠定了左伊成为京城偶像第一人的地位。   一时间风头大盛,左府门口热闹了许多,时不时有女同胞故意坐车路过,期望能一睹探花郎的容颜,惊的左伊只能日日躲在家中。   这一现象,直到那一天终结。   这一日,如平常一般,汴京的街道一清早就有人清扫,干干净净。天还没有亮,街道两边就站满了百姓,一个个探头探脑的等着什么,俨然比上次状元游街人还要多。   今天是大日子,大宋这个天天遇着周边国家的人都要叫叔叔伯伯的小侄子,终于翻身了。   说是大宋善文,其实不如说是弱武,几百年没有听说过一个胜仗了,上一次皇帝还御驾亲征了,结果回来签了个可耻的条约,管别人叫爸爸,还给送钱,够憋屈了。   这一次不一样,这次是真正的胜仗。西夏的同胞们,夹着尾巴跑了好远好远,严严实实的躲了起来。   再加上京城流行的漫画,面具将军,而且还是从宫中流传出来了,闺中少女必备,人总是对未知的东西更好奇。   探花郎再美,总是见过面的,可是面具将军,那一身的英姿,那一双桃花眼,那一对薄唇,那一轮铜面具,无一不让少女发春。   等待的人群很兴奋,唧唧咋咋的交头接耳,忽然有人喊:“来了,马蹄声……”   一下子人群安静下来,果然是马蹄声阵阵,整齐划一,轰隆轰隆,好似高铁开近一般,一时间,两边的酒楼住户,都激动的开窗,探出脑袋。   迎面而来的是无数面大旗,明黄色的大旗,上面沾惹着血迹,迎风飘扬,颇有气势,队伍的人的盔甲衣服并不完整,甚至有写破烂,可是脸上的表情却是庄严肃穆,精神抖擞,一点萎靡之气都无。   姑娘们指着走在队伍第一位的身材庞大的壮汉,害羞的问:“这位就是狄青将军吗?怎么没见带面具。”   “切!那是什么眼神,面具将军怎么可能长那样,也就是身材强壮点。”问话的遭到一顿鄙视,结果又把目光移向另外一位。   “那个黑汉子……”   “那个高个子……”   “那个白胖子……”   无数个否定,闺秀们都不耐烦的时候,忽然,队伍左右迅速整齐的分开,中间自动形成了一条小道,一匹高大火红的马疾驰而来,上面坐着一个高挑的少年,背脊挺直,身子随着马的跳跃上下,矫 健而有力,尤其是那一双眼,沉如深潭,能把你吸入其中,还有那青铜面具。   所有少女不再迟疑,那一定是面具将军,好帅啊……   更有不堪的少女,家庭条件不错,房子就在路边,坐在自己的闺房,看着那少年骑马的矫健身姿,上下起伏,恨不得自己就是那被骑的马,要是面具将军愿意骑自己,那好害羞啊,少女左腿夹着右 腿看着将军的背影神往着。   人群一瞬间就喧闹起来,气氛也热烈起来,更有好奇的人不折不挠的跟在队伍后头,就想着等面具将军进入御道进宫的时候,摘下面具那一刻,守着。   果然,虽然一路上被踩了好多脚,连屁股都不小心被卡了好多次油,那仍旧是值得的。战争生涯,长期带面具下,那张脸依旧白皙,剑眉凌厉,透着肃杀之气,鼻梁挺直,虽然额头有刺字,可是如 果刺字能让你变帅,大伙真的愿意也去刺一个。   狄青摘下面具,回头看着汴京城,微微一笑。   “伊儿我回来了。”   然后听到不少少女直挺挺的倒下,像多米若骨牌一般,一块倒下,后面跟着一排排,如何形容那一笑。   资深红灯区大姐大芙蓉姐姐后来写回忆录说,看到那一笑,我湿了,而且以后看到每一个客人,我的眼里只有那一笑……勒个去,把所有嫖客都当狄青了。   宣德门开,“宣枢密副使狄青晋见” ……   207、第六章:安石拒婚   琼林宴完了。   这段时间,新科进士可以休息一阵,等过几日朝廷赐官授职的时候就要开始忙碌了,一群新考上的公务员凭着成绩或者背景被分配到全国不同的单位去,开始他们的漫漫政治生涯。   王安石父亲王益对王安石说:“走,跟爹上门提亲去。”   一向冷静成熟的王安石难得脸色害羞了一下,不过很快都整整衣冠,往左家走去,在他想来,虽然小丫头现在是探花郎,但是等她过了这两年,找机会和皇上说说,恢复女身就好了,王安石遇事很 乐观,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有过不去的事情。   也就是在宋朝,才能培养出这么自信的才子。   先把婚事定下来,省的夜长梦多,王安石和平日一般,做事走路都不紧不慢的,可是那微微上扬的唇角,还是显示出了他的好心情。   左府,大姐明珠坐在小妹左伊的院子里。   看着小妹一身白衣,果然是俊美无比,可是此刻她无暇欣赏,她已经及笄了,错过了一桩婚事,就要等第二庄了。   对父亲的意思,她已经知道了,可是忍不住还是想打探一下,未来夫婿是个什么样的人,小妹既然同窗过,肯定知道。   扭扭捏捏的坐了一个上午,东拉西扯,又是京城的布料,又是京城的化妆品的,左伊已经很客气的招待了大姐一个早上了,最后实在受不了了,开口道:“大姐有话直说。”   “额,我想问问王安石这人如何?”左明珠也觉得和这个不男不女的小妹沟通很困难,不如直说,虽然有些害羞,可是看着妹妹那样子,也理直气壮的开口了。   “你是说斋长啊!大姐想听真话还是假话?”左伊眨了眨眼问道。   “当然是真话了。”大姐左明珠笑的一脸温柔,手却握的紧紧的,恨不得抽她丫的,还真话假话,戏弄我啊!   “额,斋长呢,文采自是不用说的,据说这次本来状元是他的,可是犯了皇上的忌讳,成了第四。不过……”左伊卖了个关子,清了清嗓子,喝了口茶。   “不过什么”大姐果然好奇了。   “一次我们一块喝茶,有一个术士跑上前来,忽然指着斋长说他,‘富贵无心想,功名两不成’,不知道为什么。”左伊像回忆晚事一般,很认真的说道。   大姐一听这富贵无心想,功名两不成,心中咯噔一下,古人很迷信,对这种话都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不过又小小的怀疑了一下,小妹会这么直接的告诉自己,不会是有什么隐情吧,左明珠有些怀疑的看着左伊。   试探道:“你不会是开玩笑吧?”   左伊立刻一脸正气的说:“大姐,骗谁也不会骗你,不信你去问小七,那次我和小七气不过,还把那术士揍了一顿。”   大姐看她那表情不像作假,而且小七那呆货,自从上次被老爷带人揍一顿,消息都传开了,不想那货呆呆的,一瘸一拐的却还是整日笑呵呵的,完全没事人一般。   想来小妹敢把小七那呆货拉来作证,事情就是真的了,当下也没有心思再聊天了,又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就告辞了。   左伊小人得志的看着大姐的背影,一点都不亏心,对斋长同学,就是不希望大姐染指,不需要理由。   此刻王安石正跟着老爹,心情颇好的到了左府,想着一会可以见那小孩就很激动,不知道她会是什么表情。   等王安石到的时候,左家人都收到信息了,听说有人来给左明珠提亲,都偷偷的跑出来看热闹,左伊本来是很低调的,可是想着今天大姐来找自己,自己还毁谤了一顿王安石同学,不知道这会子是 谁来提亲,也屁颠颠的跑出去看热闹了。   一看就看到那个坐在大厅的,可不就是王安石和他老爹么,左伊一下子觉得,心被片成了夫妻肺片一般,还蘸了辣子和醋。   左承仕坐在大厅,很是得意。他在官场走的挺顺,户部虽然没有很大权利,但是还是在以前的老上司吴大人手下,胖子他爹看在左伊的面子上,自然对左承仕不错,他上任那天还亲自去挺他,倍有 面子。   大儿子考进士,虽然没上,但是小女却上了,而且年龄这么小,再运作几年,他觉得未来一片光明,风险有多大,利益就有多大,投机者,心态一直都很好。   尤其是老左同志,被磨了这么多年,不出则以,一出就耐不住要搞笔大的,将错就错。   看着前来拜访的王家父子,左承仕心情很好。   “令郎真是仪表堂堂,气度不凡啊!”左承仕先是满意的夸奖了一翻王安石同学,怎么说这么年轻的新科进士,都是很稀罕的,官场不怕年轻人,年轻意味着进步空间大,所以左承仕还是很看好王 安石的。   毕竟人家是货真价实的进士,前途无量。   王父也谦虚了一下,夸了一下老左的女儿,听说令媛到了京中不久,就诗名远扬,有名的才女,能结亲是犬子的荣幸。   王安石听到老爹说诗名远扬,也以为说的是那小孩,还真别说,就作诗,自己也要自愧不如。   左父和王父又互相夸赞客气了一翻,王安石乖宝宝一般坐在一边,左右打量着左府,看到大厅屏风后头有个身影,时不时伸出个小脑袋好奇偷看的模样,就觉得好笑,想那小孩一身少年装扮,来偷 听自己的婚事,真是调皮。   屏风后的果然是左伊,大姐左明珠急忙忙的回去和她老娘柳倾倾商量最新消息去了。   屋里,娘俩坐在一块,柳倾倾是见过大风浪的人,听女儿这么一说,略微有些踌躇,最终还是咬咬牙道:“明珠,你爹不会置你的幸福不顾的,或者拿他八字合一合。”   “可是娘,他现在人都来了,和爹爹在大厅呢,我该怎么办?”左明珠有些患得患失的感觉,她对未来也有些不确定,新科进士是很风光,可是如果一辈子潦倒,分配到一个小地方做一辈子的小官 ,自己愿意吗?   柳倾倾也有些不确定,却还是安慰女儿道:“你爹都是为你好,放心吧。娘出去看看,你屋里好好呆着。”柳倾倾说着就出去了。   左承仕在会客厅和王安石父子聊的正开心,越看王安石童鞋越喜欢,这个少年说话得体,颇懂进退,而且很有大局观,这种人在官场一定能混的很好,他是岳父看女婿越看越满意。   这时候左秘书进来,在左承仕耳边耳语了几句,左承仕眉头一皱,对王家父子道:“抱歉,临时有些事,我去去就回,麻烦两位稍等一下。”   王家父子自然是点头答应,也好风度的没有去探究什么事。   “倾倾什么事找我,这么急?”左承仕有些不悦,毕竟会客当中离开是很不礼貌的行为。可是想来,柳倾倾也不是不识大体的人,应该是有急事,所以不悦归不悦,还是出来了。   柳倾倾看到老爷的神色知道老爷不高兴了,不过事关女儿的幸福,她不得不甚重,于是把那术士说的话告诉了老爷。   “有这回事?”左承仕沉吟了一会问道。   “应该是真的,小七也知道,那术士还被她揍了一顿,你也知道小七那力气大的,人也呆,不会说谎,妾特意让人去问过的。”柳倾倾不敢怠慢,认真答道。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左承仕温柔的安慰了一下柳倾倾,挥了挥手,心中对这个说法不以为然,术士的说法,只是巧合罢了,自己的这么多年看人,不应该有错,这个王安石定不是池中之物 ,怎么能因为一个术士的话,就否定了人家,妇人之见。   左承仕本来觉得柳倾倾是一个很识大体的才女,这事却办的让他很不喜,想想还是晚歌不错,温柔体贴不添乱。   回到大厅,左承仕丝毫没有因为柳倾倾的那句话有什么犹豫,又和王家父子聊了几句,就打算进入正题。   那边柳倾倾回去后,路上越想越不对,这事自己做的太急了,事关女儿终身大事,自己想都没有想就直接去找老爷了,老爷这人,若是一脸严肃的时候,倒是正常,可是刚刚脸带微笑的打发自己回 来,明显是不高兴了。   进了屋,左明珠激动的问:“娘,怎么样了?”   柳倾倾心中没底,想到老爷何时也用那种虚伪的笑容对自己了,心中一阵难过。她是老爷的枕边人,对老爷的一喜一怒自然是极其了解的,可是事关女儿的终身大事,她不能不急。   看到女儿这副模样,她无力道:“明珠,你爹有他的打算,放心好了。”   这么一说左明珠更不放心了,她虽然没有老娘那么了解爹爹,可是想着爹爹连小郭那么不学无术的人都愿意当女婿,还有什么不可能,急匆匆的就跑了出去……   左伊刚刚躲在屏风后头,见王安石那货,明明是看到自己了,还在那里假正经,气呼呼的走了,就那么相当自己的姐夫,什么时候和姐姐勾搭上的,她怎么不知道。   难道是爱屋及乌,喜欢大姐,连带平日对自己也很好,给自己做笔记,帮自己去替晏殊做苦力,难不成爱屋及乌还包括酒醉的时候情不自禁,他大爷的,最讨厌和姐姐妹妹搞不清楚的男人,左伊决 定今后一定要和王安石此人保持距离,打死都不靠近,太阴险可怕了。   “如此,我代我这不成器的儿子向左大人求一门亲事,两家关系都好,令媛明珠也及笄了,我们挑个合适的日子定下来,这是礼单,左大人请过目。”王益掏出了事先准备好的礼单。   古时从议婚到成婚要经过六道礼仪程序,今日来就是纳采——男家向女家送礼、求亲。   左承仕瞄了一眼礼单,果然浑厚,心中一阵欢喜,人人榜下捉婿,有的千金都请不来一个进士,自己家中居然第一甲进士亲自上门求亲,那面子里子都是很丰厚的,他已经可以想象,有了这个进士 女婿,自己的地位肯定又会高涨,古时就很讲究联婚,婚事操办的好,能兴旺一个家族。   屏风后的左明珠心揪紧紧的,看爹爹的模样,一定是答应了,不知道该高兴还是失望。   果然左承仕笑呵呵的说:“王兄太客气了,你我本来是同窗,如今两家能亲上加亲实在是美事一桩,这婚事……”   “不可。”左承仕刚要说好,忽然被打断了。 208、第七章:被忽视了   王安石一直以为自己来求亲的对象是那小孩,怎么会变成她大姐,难道自己和父亲一直说的不是同一个人,此刻他是万万不会答应的……   哪怕箭在弦上,也不得不拦下来。   后头的左明珠正在犹豫纠结,听到这一声不可,栽了!   左承仕脸放了下来,“不知贤侄还有什么问题?”   王父也诧异了一下,这个儿子是自己最得意的一个,办事很稳妥的,怎么会在这个关头出声阻止,只是他相信他儿子,所以也没有开口相斥,而是等他说完。   “抱歉,左伯父,小侄要纠正一下,在下求的是您的小女儿,左伊。”王安石说的脸不慌心不跳的。   可是屏风后头的左明珠,却要吐血了,脸色一下子涨红了,她本来还在犹豫要不要这个人,可是没有想到,人家压根考虑的就不是她,这一瞬间,她愤怒了,若不是古代规矩颇多,她现在就跳出来 了。   一时间左承仕脸色僵硬。第一时间就想到,难道伊儿在上学期间做了什么事,比如私定终身之类的,如果是这样,他这个做爹的,非得打断她的腿不可。   “不知你是如何知道小女的,小女一直身体虚弱,很少出来见客。”左承仕心中愤怒,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第一时间就开口问道,语气平和,目光却很凌厉。   王安石自然不是笨人,恭敬的行礼道:“左伯父,请恕小侄冒昧,一年前小侄和父亲去贵府拜访,见到了令媛,她对那青花子石砚的一番见解,让小侄记忆犹新,所以待到金榜题名时,想上门求亲 ,请伯父成全。”   一番话滴水不漏,左承仕一听不是女儿露了马脚,心中放心了一点,不过伊儿此刻身为探花郎的身份,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怎么可能许下婚姻,况且赵皇子那边还颇有心,此事是万万不能答应的 。   躲在屏风后面的明珠却再也忍不住了,听王安石这么一说,想不到第一次见面就喜欢上了那小贱人,如果是别的原因就算了,可是这个原因让她真正的愤怒了,凭什么,那丫头那时候长的那么丑, 凭什么他放着自己这个大美人不要,居然求那丫头,这时候,什么术士的话,她都抛在了脑后,刚刚还在犹豫,此刻只有被抛弃的愤怒感。   王安石老爹王益脸上也很不好看,儿子这么一反悔,让他很难做,但是事情发生了,他也没有办法,如果儿子喜欢的是左家小女,他做父亲的也不能阻止,怪就怪当初没有沟通好,他也想不通儿子 那是什么审美啊?不过安石自小自立成熟,打定的主意绝不轻易更改,所以王益只能尴尬的立在一边,说来说去都是自己理亏。   左父刚要寻机发怒拒绝,看到跑出来的大女儿,眼睛红红的喊了句:“爹……”   他的借口来了。   “王兄,不是我不答应,只是你们这临时改口,让我儿明珠如何是好,既然如此,那就请回吧。”说着万分不舍的把礼单退了回去。   王安石还想说什么,就被王父拖走了。   王益知道,这左承仕能做成这样,已经不错了,若不是儿子是新科进士,说不定要让家丁打出来,两家的关系也算完了。   一路上王安石也很郁闷,居然搞了这么大的乌龙,不知道那小孩会不会生气,如今这事情让父亲一闹,今后怕是更难了。   好在接下来的日子,马上就是赐官受职的时候,这是一个大日子,你完全不知道,国家会分配你去哪里,命运充满不确定性,而今天将是揭开真相的时候。   这一天,宣德门前,进士们再度云集,经过将近一个月的大吃大喝,参加各种聚会活动,很多进士明显胖了起来,也有一些似乎酒色过度,脸色苍白的很,但是无论是精神的还是病怏怏的,今日都 会准时的跑来,过了这村就没有这店,其他可以缺席,今天是绝对不可以的。   左伊尴尬的看着王安石,这货居然像啥事都没发生过一般,看到她来了,喊道:“这边。”   本来还变扭的左伊,不得不站到了王安石身边,客气的打招呼道:“斋长好。”   过了一会光哥才来,一脸懊恼的说:“今天忘记带帕子了,一路上人好多,碰到了手,脏死了。”一边说一边伸出自己那一双白白净净的手在外头,好像那不是自己的手一般。   本来还有些尴尬的气氛,被光哥这一打乱,就轻松了许多。   “司马大哥,你一点都不紧张你要去哪里为官啊?”左伊好奇的问道。   光哥负手而立,来回走了两圈,笑道:“哪里都是为国效力,有何紧张。”   说的周围一干人一阵唏嘘,像光哥这样的官二代当然不用担心,但是有的人家就指着去个富饶的地方,那个肥差,养活一家老小,自然是很在乎。   左伊其实也有些好奇,难道自己这样,就真被分配到一地去当父母官,那啥也太神奇了吧,早知道应该在现代去考个公务员,感受一下的。   看王安石也一脸镇静,即使被传本是状元的他,也没有一点波澜,这次的求亲事件,吹了,这货还是啥话都没有,倒是左伊一阵不自在。   算了,一起伸长脖子等吧。如果分配到太远的疙瘩,还可以拒绝,宋朝多么人性啊,你不去,皇帝也不敢怎么样你,有的人还会因此名声大振,当然还是少数人,后来的王安石就是这样,皇帝说, 老王啊,你来吧,做个厅长,如何?王安石像嗑药了一样,只摇头。   神宗皇帝又说,老王啊,那你来做个部长,如何?   嗑药的王安石继续摇头。   神宗继续唠叨,那做一个秘书长如何?   摇头。   神宗习惯的一级级加,好吧,你来做宰相吧。   这回王安石醒过来了,点了点头。   于是他就成了宰相。   左伊当然不能这样成为宰相,但是辞官也是可以的。几人又紧张又激动的聊着天,对未来充满了好奇,等赐官之后每人都有一定假期,那时候就可以衣锦还乡,想象着父老乡亲的讨好和恭维,实在 是人生一大喜事。   这时候几个内侍从宫中出来,手拿圣旨,那尖细的声音还没有传来的时候,众人已经规规矩矩排队站好了。   “陛下有旨,宣新科进士入宫晋见。”尖锐的声音高声响起,刺破每个人的耳膜,可是谁都不觉得这声音难听,甚至连最美的音乐也不过如此了。   进士们整了整衣冠,按照排名先后有序的站好,在内侍的带领下,有序安静,目不斜视的进宫了,这次和前一次又不一样,没有了上次的惊讶,心中更多是自信满满的感觉,不自觉已经有些官威的 感觉。   到了崇政殿门口,进士们齐齐的乖乖的等在了外头。   崇政殿是皇帝和大臣议事的地方,此刻就有一群苦逼的大臣早饭都没有吃就在里头像领导汇报工作。   “诸位进士请稍等。”内侍轻描淡写的说完这句话就入殿向皇帝复命去了。   进士们规规矩矩的等在外头,不少人一脸羡慕的望着殿内,能进去坐着议事的大臣都是国家权力中心的人,不知道猴年马月,自己也能有这样一天。   也有进士干脆在闭目养神。更有进士很紧张,虽然过一会儿就知道结果了,站在那里,腿肚子一直抖,恨不得冲进去看个究竟,不过看到大殿门口那威严的队伍,又没有那个胆,只得自己心中默念 ,善了个哉,善了个哉,善了个哉……   终于,等了半个时辰,这些祖国的栋梁被太阳晒的晕晕的,就快倒下的时候,进去汇报工作的内侍终于出来了,不过是作为跟班,走在前头的正是老熟人,阎公公。   看到那细下巴,白皮肤,下巴上还有个浅浅的痘印,左伊一阵熟悉感,心中不再那么紧张了。   似乎是惯例,大家越紧张,越急切,那内侍废话越多,阎公公也是如此,想他一个阉人,如今居然有这么大的荣幸,一群新科进士乖乖的站在他的下面听他废话,那是多大的荣幸,多爽的感觉,阎 公公不紧不慢的开始老生常谈,什么精忠报国,什么十年寒窗,什么为国效力……   惹得一群人都昏昏欲睡,连左伊都快扛不住了,阎公公才话音一转,“此次科举,为国家录取了不少栋梁之才,今日为新科进士赐官受职……”   一听到赐官受职,那些昏昏欲睡的进士们立刻清醒了。   跟着大喊:“臣等必不负陛下之恩。”几百个进士从丹田发声,响彻云霄,殿内的仁宗听了心情很舒爽。   阎公公见这群小子这么识趣,不再唠叨了,终于开始进入正题了,“请进士听旨,第一甲第一名,汴京韩绛,为大理评事,通判江宁府。”   状元韩绛一听,激动的喜不自禁,江宁是肥差啊,而且一出任就是通判,可显尊贵。虽然有极大的激动,可是此刻周围的人都在认真听自己的官职,也没有心情去恭喜他。   “第一甲第二名,汴京司马光,出华州奉礼郎。”光哥听了脸色淡淡的,没有特别激动,当然和状元比,自然会差一点。   左伊伸着脖子,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么,第一次觉得阎公公长的十分可爱。   BUT,阎公公顿了一下,扫了一眼下头的人,继续读道:“第一甲第四名,泉州王安石,为签书淮南东路节度判官厅公事。”周围一片唏嘘,特别是第五名的,一脸愁苦。   左伊顾不上自己名字没有,就好奇的问道:“斋长那是什么意思?”   王安石苦笑道:“我被派去做一名幕僚。”   这个结果让大伙很吃惊,幕僚,一般是诸科的人去的,王安石到底得罪谁了,这么吃力不讨好、升官难的职务被分配到。   不过幸好,下一名,是很正常的官职,左伊也不知道怎么安慰王同学,她自己此刻心悠悠,还以为是老阎读漏了,但是也没有道理啊,等啊等,等到都读完了,有人欢喜有人忧,还是没有左伊。   一口气念了快一个小时了,左伊觉得自己的耐心都快用完了,恨不得立刻上去把老阎摇晃着,咆哮一顿:“怎么会没有我!你有木有搞错啊!善了个哉的!香蕉你个巴拉……”   等到最后一个终于结束了,老阎清清喉咙,又开始一堆的啰嗦和废话,终于等的左伊快跳脚的时候,一句清爽的:“诸官且退,即日起到吏部领取官印文书。”   “臣等谢过陛下。”听到内侍的称呼从诸位进士到诸官,大家还是兴奋了起来,又高声喊道。   老阎很满意,看着这些人对着自己拜,那个爽哪。   等拜完,老阎拍拍衣袖就要回去,左伊赶紧把他拉住,讨好的问:“阎大大,怎么没有在下的名字呢?”   老阎一看是左公子,很是恭敬,惹得刚刚一群进士心中讶异,此刻听探花郎去问怎么没有他的名字,才想起来。   阎公公脸色怪异,抱歉的说道:“这,左公子,怕是还有些问题,你过些时日朝廷可能会另有任命吧,请耐心等待。”然后顾不上唠嗑,匆匆的进殿了。   分了官,大伙都随意了,一群人窃窃私语。   “早就说这探花郎来路不正,如今不会是作弊被发现了吧,居然连官职都没有……”   “据说是礼部侍郎易大人的学生呢,不走后门谁信……” 209、第八章:将军求婚   左伊跟个傻叉似的回去了。   左承仕早就接到风声了,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一时间大街小巷都在议论。   作弊可耻!   道德败坏!   这是妒忌者不明真相的喊声,就像阿Q有罪的著名理论一样,因为没有封官所以一定是作弊,为什么说他作弊,因为没有封官。   当然还有很多闺中少女不服,探花郎那样风度翩翩的少年,怎么可能作弊,我勒个去。   一时间京城分成了挺探派和倒探派,两队人马闹的不亦乐乎。   左伊回家,家中也不安宁。大姐左明珠时不时的过来冷嘲热讽一顿,上次王安石的事情把她给得罪死了,如今听说王安石也只是得了个幕僚的官职,开心的不得了。   左天天倒是老实多了,安静待嫁,秀秀花啥啥的,看到左伊苦恼,倒还不计前嫌的跑过来劝导:“小妹,女人要认命,你这么折腾,也折腾不出个什么东西。”   左伊能说啥呢,都走到如今这个观景,认命,是什么道理?   估计真如大街小巷传闻那样,易先生压力很大吧,不知道会不会在家中跳脚。左伊都不敢去拜访,生怕会被扔出来。   此刻易先生家确实很混乱,老易坐在家里吃饭,吃的好好的忽然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骂道:“岂有此理!”   惹得易夫人和易菲菲战战兢兢。   “老爷何事那么生气?”自她怀孕后,老爷每日下班回家都是笑眯眯的,一副开心的样子,很少会有这种失态的时候。   “皇上意属那小子去秘书省,觉得他年纪小,不宜外放,可是那张相史却百般阻挠,祖宗之制都搬出来了,似乎连皇后也觉得不妥,于是那小子到底出任什么官职,居然一群大臣都讨论不出个所以 然,此刻也不知道那小子怎么样了,想必不开心吧。”老易看到夫人紧张的样子,觉得自己失态了,赶紧解释道。   这么一说,一边的易菲菲也眉头皱皱的,很是担心。   左伊完全不懂,背后的曲折,只是看自己老爹,脸黑的和炭一样。   左承仕只觉得自己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什么都没有捞到,比左伊还憋屈的感觉。   这些日子左府非常的压抑。   而其他很多进士已经领了官印,准备启程到地方上任了。左伊像一个落榜的高考生一样,每日去送别人上大学,是很悲催的事情。   左伊正在院子的池子里钓鱼,闲来无事,考上探花了,封官都没有她的份,只好在自家院子里折腾了。   她喜欢钓鱼,拿着鱼竿,一边坐着二哥,也像模像样的拿着鱼竿,自上一次,二哥帮自己作弊,两人关系就拉近了不少。   两人一样无所事事,那些鱼在鱼竿周围转悠转悠,闻闻嗅嗅,就是不上钩,左伊都有些不耐烦的想扔竿了,看二哥还一脸淡定的坐在那里,算了,钓不上鱼,学学二哥的气度也行,于是左伊如老太 入定一般,端坐在那里,一开始眼睛盯着池塘的,后来有些累了,干脆闭上眼睛,再后来,池塘边都能听到均匀的呼吸声了。   二哥转头看小妹,心中微微一笑,即使有鱼上钩了,他也轻轻的甩开,他不喜欢杀生钓鱼,但是他喜欢陪妹妹这样坐着。阳光很暖和。   就在此时,大哥兴匆匆的跑来,喊道:“狄将军来了。”   左伊正打着瞌睡,被这一喊,立刻惊醒了,睁开眼睛就看到自己的鱼竿上,马上有一条鱼上钩了,被大哥吓跑了,撅着嘴,对大哥好一通埋怨。   唠叨了半天,才问:“大哥,你说谁来了?”   “狄青,你不记得么,还是大哥的救命恩人,太学的时候你的舍友啊。”大哥很兴奋。   他的人生理想,就是做一个那样的人,成为将军,男子汉大丈夫就是应该为国而战,奋勇杀敌。   前厅,左承仕正郁闷中,不想如今汴京最炙手可热的狄青将军枢密副使,居然上门拜访。   左府真是好大的威风。   狄青到了左府,下马,门口还留着两队护卫队,威风凛凛,惹得不少少女跟来,守在外头。   “小侄拜见左伯父。”狄青看到左承仕,规规矩矩的行礼作揖。让左承仕心中得到极大的满足,如今人家的官可比自己高几个阶层,而且是实权人物。   自己当初在泉州,幸好没有把他赶走,也算是卖了个面子了。   那边大姐左明珠,心中悔的肠子都青了,当初看到他脸上从刺字,就觉得是一个贱民而已,哪里想到会有如今的风光。   她和她现在在京城的闺中朋友,一说起狄青,那些人都推崇的不得了,还万分羡慕她曾经和狄青那么亲密的接触过。   左明珠只能打着哈哈,她不仅接触过,还狠狠的嘲笑过人家,这算什么事啊!   但是为了今后能在闺中朋友面前炫耀,她还是好奇的去偷看,这个成为将军的男人。   等她到的时候,发现二妹左天天已经在了,忍不住嘲讽道:“哟,有妇之夫了还想看别的男人。”   左天天被这一句话刺的跳脚,那时候要不是大姐设计,自己如何会被许给小郭,她本来就喜欢狄青,不管他脸上有没有刺字,如今只是偷偷的看看,居然这样说自己。   她也不是善茬,讥讽道:“大姐莫不是被王家拒婚,不服,妄想着嫁给狄青将军吗?大姐当初可是当面说人家是贱民的。”   “你……”大姐看着那张满不在乎的脸,恨不得一巴掌打上去,碍眼,可是此刻外头就有客人,闹起来肯定是自己理亏,生生的忍住,不再看她,专心的看外头的情况。   大哥在院子里,劝小妹道:“伊儿,你真不去见见?”   左伊托着下巴,其实还是挺想见见的,不过这一大家子人,老爹、姨娘、姐姐们,还是算了,她现在心情也不好,不想去凑那热闹。   左伊不去,二哥也不想去,大哥只好自己去了。   他兴冲冲的走到前厅门口,刚想进去,就听到狄青说:“在下想娶伯父小女为妻,求伯父成全。”   哐当哐当的,左晋州此刻脑袋如被高铁压过一般,一阵眩晕。他都不知道自己最敬重的救命恩人,居然打上自己妹妹的主意。   一瞬间他就觉得受不了。恋妹的人,不管对方男的是谁,他都不愿意。   可是此刻进去,也不好说,他要迈进的步子,又迟疑了下来,先听听爹爹怎么说。   左承仕此刻也是心中一颤,本来大街小巷的传闻,连他这个老头都信了,或许女儿真是作弊中了探花,就说,进士是那么好考的么,没道理,如今想来不禁没有封官,说不定还要怪罪。   正想着如何脱身,就有人送上门来。   王安石听说被分配去当个幕僚,小官,要升职比自己还困难,几十年后说不定官职没有自己高,左承仕有些庆幸,幸好那天他求的不是明珠,否则真的就把明珠给嫁了,亏大发了。   果然是富贵无心想,功名两不成。命不好,有学问有个屁用。   而眼前这位就不一样了,官职显赫,差一点点就要到宰相的位置了,而且是实权,大宋积弱,众所周知,如今有了震天虎,打仗还不是一打一个赢,他的位置只高不低,听说还是范公的得意门生, 前途无量。   比起那已经有王妃,未来待定的赵皇子还可靠多了。   只是伊儿这身份就不太好办了。   左承仕犹豫了一下,笑道:“当初就看贤侄一表人才,只是小女自幼体弱,不知将军是如何看上小女的?”   狄青在左伊父亲面前自然不能说啥私自见面之类的话了,恭敬道:“泉州一别,左妹妹送在下一本《春秋左传》,叮嘱在下好好学习,才得以打了这么多胜仗,从那日起,狄青就决定,等凯旋回朝 ,就上门求亲,请伯父成全。”   躲在屏风另一头的大姐脸色五彩缤纷,怒啊,比上次被王安石拒绝还怒。   左承仕很想马上就答应,可是又怕赵皇子怪罪,于是笑道:“贤侄年少有为,伯父是万分欣赏,只是你刚刚打了胜仗,如果能进宫求赐婚,这样对我们家伊儿也是莫大的荣耀啊。”   “爹……”左晋州本来以为老爹会拒绝的,没有想到他居然这么说,当将军是好,可是妹妹难道要常年跟着他到处奔波吗?左晋州听到老爹这么说,忍不住就走了进来。   左承仕一看儿子的脸就知道他要说什么,赶紧开口道:“晋州,快来见见狄将军,他可是你的救命恩人。”   左父这么一说,左晋州刚刚要说的话说不出口。   神色复杂的看着狄青,和他行了个礼,只觉得两人不复曾经的默契。   “狄将军,别来无恙?”左晋州客气的问。   “晋州,你太见外了,叫我狄青就好了,当初要不是你资助我盘缠上路,我指不定现在在哪里呢。”狄青看到左晋州过来,很高兴,拍了拍他的肩膀。   左晋州被这么一说,也不好意思了,可是事关妹妹,还是很纠结,他直直的看着狄青道:“狄兄,你我兄弟情谊我记着,可是你是真心喜欢我妹妹吗?”   上回还看到他身边跟着一个公主呢,左晋州心中十分不爽,自己当作宝贝的妹妹,在别人眼里是什么?   “晋州,你放心,我狄青对天发誓,对伊儿绝对是真心的。伯父,既然你这么开口说了,我即日就进宫请旨,谢谢伯父成全。”狄青说一不二,一会就带着人马,风一般的离开了,留下一群守望的 少女惊声尖叫…… 210、第九章:十指血红   皇宫里,仁宗心情不好,正遇到一个太监,不小心摔了一脚,仁宗破口大骂,岂有此理,居然敢在朕面前摔跤,明显是暗示朕也会摔跤,来人,把这小太监带出去,不要再让我见到他。   于是太监一号炮灰了。   仁宗还是不高兴。有一个小美人路过,穿的甚是清凉,如果是平日的话,仁宗一定会上前亲自用手去帮她揉一揉胸,揉一揉腿,帮她加热体温,可是今天却只是眯了一下眼就喊道:大冷天的穿这么 少,难道是暗示朕太小气了不给发工作服吗?来人把这宫女给我拖出去,以后不要让我再见到她。   于是宫女一号也炮灰了。   一时间,宫中都收到消息了,皇上心情不好,请务必要远离一百米,否则怎么遭殃都不知道。   偏偏他今日又约了打胜仗的狄青私聊。   他要提那小家伙去秘书省,大臣们唧唧歪歪的不让,他要提打胜仗的狄青当枢密使,大臣们也不让。   他憋屈啊,当个皇帝,想干啥啥不能干,那些大臣动不动就祖宗之法不可易,靠!仁宗怒的想问候那些大臣家里的女性朋友了。   狄青到了宫中,就觉得今日的气氛很怪异,不知道是为何。他恭恭敬敬的站在仁宗面前,仁宗上下打量着狄青,果然是英俊少年郎,和那小孩有得一拼,仁宗这么想着心情好了些,笑道:   “你可知当初在王氏酒楼是谁让你去参军的?”   狄青很惶恐,但是他也不傻,迟疑的问道:“莫非就是陛下。”   仁宗笑着点头默认,狄青赶紧下跪道谢,没有皇上那开口让自己去参军,就没有今天的自己。   果然,看自己提拔起来的人就很顺眼,仁宗不好意思说自己想让你当枢密使,大臣不让,这样很丢脸。   于是决定从另外一个角度关心一下自己的臣子,总不能人家打胜仗了,什么都不安慰,寒了臣子的心。   曹皇后很理解皇上的心思,关键时刻,就显出她的贤惠了。细细的询问了狄青关于八宝公主的事情。   狄青脸色一红,八宝公主实在是太胡闹了,那次回去为了报答她之前的救命之恩,狄青一边打西夏他丫的,一边帮她们复国,如今鄯善国不禁恢复了以前的兴荣,还去除了内部不和谐因素,日子过 的更加红火了。   等他以为自己和八宝公主两清了,想不到此次请战,她居然带着自己的人马跟着去帮忙。战争都是九死一生,开始狄青觉得她胡闹,可是每每危机的时候,她居然舍身救自己,说不感动,那是假的 ,可是,他心中还惦记着另外一个女孩,这样让他很矛盾。   皇后询问,狄青只能如实相告。   仁宗哪里听说过这么离奇曲折的爱情故事,当下就激动了。   而鄯善国国王年前,复国的时候,就亲自来拜谢皇上皇后,表明了坚定的忠心,同时希望皇上皇后能给个信物,联姻神马的,这事一直拖到了今天。   皇后很有技巧的不是她做主,而是通过询问引导仁宗做主。   仁宗长年呆在深宫,虽然女人很多,可是还是觉得自己没有爱情,听到狄青这么一说,大手一挥,做主了。   “赐狄青与八宝公主成婚。”   狄青蒙了,怎么会这样,他对皇上很敬重,可是这件事他不能接受,立刻跪下来推辞,他本来是来求皇上赐婚给他和左伊的。   仁宗今天本来就是做啥啥不顺,自己好心赐婚,你居然拒绝,不准。他气呼呼的摔袖走了,留下呆若汤鸡的狄青。   消息传的很快,不一会而,汴京城的人都知道了,面具将军要娶公主了,多少少女心碎一地,多少男的松了口气。   最阴霾的是左府。   多事之秋啊,多事之秋。   左承仕脸很黑。这是打他脸啊,刺果果的打脸。现在的小白脸靠不住,长的好看,变心变的忒快了。   前腿在这里发誓,后腿迈进皇宫和公主赐婚了。   左承仕这个做爹的第一次觉得愧疚了。也不知是谁放出的消息,左家嫡女被将军给甩了。   大哥气的冲出门就要去找狄青理论,奈何人家现在正在走标准的驸马程序,是皇上赐婚,两国有重要的意义,忙的人影都不见,大哥压根就找不到人。   靠他全家的,左府平时治安那么好,这个消息不是姨娘们自己放出去的,说谁也不相信啊。   他第一次为女儿拒绝了王安石,其次答应了狄青,偏偏人家狄青居然出尔反尔,现在是谁也捞不着啊。   左父在左伊院子门口,看到院子门都关了,叹了一口气,屈尊的来敲门,叩!叩!叩!   “谁啊!”院子里传来一个低沉无力的声音。   “伊儿,开门,是爹。”左承仕声音压抑的小声。   院子里顿了顿,一个更加低沉的声音传来:“爹,我不想开门,你走吧。”   左承仕想着,这事闹得,叹息一口气,转身走了,去爱妾晚歌那里,还是晚歌温柔体贴。   院子里,二哥还在里头,一张和左伊挺像的脸,不明就里的望着正在刺绣的妹妹,不知道是啥意思。   “妹纸,那啥你这秀的是啥?”二哥总觉得看妹妹刺绣,比看自己刺绣还诡异。   左伊不理他。   小七在一边皱眉说:“二少爷,这个会不会是小姐秀的嫁衣……”   小七同志和二哥还是很合得来,主要是二哥没架子,小七看上去也没脑子,两人说话都很直。   这不二哥猛打眼色,小七还是直愣愣的把嫁衣两个字说出来。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小七,这明明是一个蹴鞠,你什么眼神啊?”二哥骂了一句。   左伊抬头反驳道:“二哥,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在秀蹴鞠,就一个球,需要秀吗?我这秀的是鸳鸯,鸳鸯你知道吗?”   说完气呼呼的继续低头,害她一个不留神又扎到手指头了,十个手指都缠上了布。   二哥叹息,小七叹息。   这声声叹息传到外头就成了,左家嫡女真可怜,还痴痴的在那里秀嫁衣,结果狄将军娶的是公主,可怜她十指都扎破了,血淋淋的,可怜呐……   左伊依旧没有听到一般的我行我素。   等那一团团鸟秀好,十根手指头确实没有完好的了。   看得宋妈姆心疼的老脸皱的能夹死苍蝇,可是又不好去阻止,只得任由她在那里秀,大红的帕子,闪的人家眼睛疼。   左伊谦虚的拿着红艳艳的帕子去请教宋妈姆,下一针怎么收的时候,宋妈姆心在滴血啊,这可怜的孩子,秀的这么糟糕,怪自己啊,怪自己……   可是面上却不得已摆出一副欣慰的样子,吾家有女初长成,终于开始学习刺绣了,终于考虑到要给自己做嫁妆了,可怜难道还不知道自己被抛弃了吗?宋妈姆这么一想,鼻子一酸,身子一扭,转着 老腰说:“小姐长大了!”然后用帕子捂着脸跑了,跑的左右的肉乱抖。   左伊纳闷了,这一个两个的到底肿么了?   沈家。   沈母笑眯眯的过来和沈括说:“括儿,听说了吗?你那同窗左轶他家的表妹,左家嫡女,被年轻的狄青将军给抛弃了。”   沈括正在磨墨写字,冷不丁听到这句话,墨一抖,墨汁溅到了白色的衣衫上,从守孝开始他就没有穿自己喜爱的蓝色,而是和左兄一般,一身白色。   “括儿,括儿,你怎么了?”沈母发现自己说的正开心,儿子忽然溅了一身墨汁,在那里发呆,还以为魔症了,吓得她用力的摇晃自己的儿子。   “娘亲,我没事,就是有点累,想休息一下。”沈括表情淡然,低着头,不知道在看什么,沈母看到儿子这个模样,以为儿子读书太累了,叮嘱了几句,让他好好休息就出去了。   房门轻轻拉上。   沈括坐在案桌前,抬头可以看到母亲和灵儿的背影,还有院子里的那个秋千,左兄很喜欢秋千。   桌子上,放着很多书,有的杂乱的堆着,有的整齐的放着,并不是科考一类的。   曾经他和左兄说,他不喜欢科考,本来以为左兄会说他不务正业的。   想不到左兄却说:“术业有专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能够做的最好。”那时候他记下了这句话,可是为了能照顾到左兄,做一个独当一面的男人,他还是义无反顾的选择了读书科考。   可是如今,爹爹去世了,回想父亲的一辈子,并不是十分满意幸福。沈括不想就那样下去,碌碌无为,可是要出人头地,只能科举一路。   幸好,人生还是有转机,兵器司的老越为自己求来了一个父亲的死后升迁和他的承袭父荫的权利,意味着,他不用科考,也可以直接做官。   这样他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他去兵器司帮忙,发现了很多不可思议的东西,觉得人生有无数的谜语,看到任何东西,他都想问为什么?如今他正在守孝期间,不用出去走亲访友,也没有应酬,可以专心做他想做的事情。   可是心中还是有牵挂,人不能做到没有牵挂。   他记着他的左兄,即使两人越走越远,他还是无时无刻惦记着她。   那日在山上的小溪边,左兄脱了鞋子,露出那晶莹剔透的小脚,看的沈括又心动又渴望。甚至梦中,常常出现那一幕,左兄微笑的转头喊:“沈兄,来啊,来啊,一起来嘛!”   他恨自己没有勇气。   案桌上的著作题目,赫然写着《梦溪笔谈》   他把对左兄的刻苦思恋,转化为自己对学术的研究,他要记录自己每一个研究的成果。可是谁知道,这样一本巨著,只是因为一个女子。   沈括听到母亲说的消息,第一时间就想跑出去,可是他现在在守孝,他有什么理由?没有。   拿着笛子,和母亲交代了一下,他去兵器司了。   沈母以为是那边的工作,点头答应了,让他早点回来。   兵器司,温泉旁边,有一间小屋,是老越特地让人建造的,考虑到沈括守孝的因素,不宜和大家一块居住,也要清修,而且自从震天虎又大显威力,兵器司的财政拨款很丰厚,盖一个小宿舍一点问 题都没有,所以这里就成了沈括单独呆的地方,别人没事也不会过来,毕竟这里传闻闹鬼。   今天下午兵器司尤其阴森,不知道为毛,大白天的,从哪里有音乐声传来,飘渺哀怨,听的人想哭。   老越本来想提早下班的,结果居然遇到探花郎,虽然如今满城风雨说探花郎的不是,但是老越还是念旧情,毕竟是他帮忙把沈括请出来的,对他提出想去温泉那边看看,老越也同意了,只是一个下 午的声音,篸得慌,他不敢陪同,只是让他自己去,而且他和沈括是好友,以为也没有关系,其他的老越就没有交代了。   左伊过去的时候,看到那温泉边,站着一个白衣少年的背影,手里握着笛子,笛声很哀怨,让她听的不自觉的眼睛红了。   似乎觉察到有人来了,沈括停了笛声,回头,第一眼就看到那白布缠着的十指,又转头,背对着左伊,一滴清泪落下……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第二更。某草太勤奋了吧。某草这周连推荐都没有,默默的给同志们加更哪。去收藏我的专栏吧,就剩9票了。嗷嗷。百草堂的专栏,求收藏:【点此进专栏】 收藏 分享 转发 211、第十章:游园惊梦   “沈兄,好久不见。”左伊迟疑了一下,温温的开口道。   沈括瘦了,眼神不复清明,更加幽静深邃,面部轮廓却格外的清俊,颇有远山之姿态。   沈括却看到那白布缠绕的十指,心中大恸,眼泪顿时就下来了。他不能照顾左兄,可是左兄也没有把自己照顾好。   沈括没有回话,却是又拿起了笛子,笛声悠扬……   有深沉的爱恋,有痛苦的挣扎,那种数不出的纠缠,听的远处兵器司的人,齐齐脑袋一震,觉得好哀伤,纷纷想起了自己的初恋情人——隔壁的小花、邻村的大草、庙里遇见的那家小姐猪儿……如今都是人妇,好伤感啊。   连老越都躲在角落里偷偷哭泣,他想他小时候邻居的家的嫂子了。他暗恋那个嫂子,小时候住在乡下,木头屋子,门板房,又穷,木板和木板间空隙很大。   那个嫂子是新嫁到他们村的,就住老越家隔壁,老越晚上偷偷的看木头缝,就看到隔壁的哥哥很用力的在抽那嫂子,完了还喷到她脸上。嫂子一脸红晕,哥哥含蓄的说:“对不起,妹纸,射了你一脸。”   每每想起这么画面,他就血脉澎湃,可是想到自家的凶悍婆娘,要是自己敢射到她脸上,一定会被剪掉的……   老越好伤心,听着那笛声,越想越伤心。   被他家婆娘发现了一把把老越的领子抓住,提起来,骂道:“磨磨蹭蹭啥,你忘了,今天你煮饭……”   可怜的老越就初恋的情伤还没有伤透,就又添上了新伤。   左伊站在那里,看着一身白衫的沈括的背影,忽然就好想哭。十几岁的年纪,在现代也就是初中刚毕业吧,就要撑起一个家,那肩膀瘦了点。   一曲毕,沈括的眼睛湿了又干了,才转身看着左伊。上下认真的打量了一番,问道:“你怎么会来这里?”   “想我们那时候一起来兵器司实习的日子了,过来看看。”左伊说的满不在乎,其实她只是想过来碰碰运气,说不定沈括在。   虽然有很多话想说,可是看到沈括这副模样,左伊又说不出口,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开始说起。   两人那样傻站着,沈括忽然开口道:“你想泡泡温泉的水吗?我特地研究实验过了,里面含有丰富的矿物质,能够缓解疲劳。”   左伊一听这话,有点恍然回到现代的感觉,说的真专业,这名词,一个个的蹦出来,左伊是很想去泡泡脚,可是很无奈的伸出十个手指头,都包着布呢。   沈括心中难受,却什么都没有说,哪里会有那么傻的丫头,人家都娶了公主了,你还傻傻的在那里秀嫁衣,你又不是很能,就你那刺绣的作品,沈括早知道了,只觉得心疼又无语。   不知道为毛,所有人看她这样,都不开口说话了,眼神都怪里怪气的,她已经解释过很多遍了,她只是想给狄青大婚送份礼物,为毛是红色的?那结婚不是喜庆么!   可是所有人都不相信,左伊也懒得说了。   小狄同志是个好同志,那天他来家里求婚,问过老爹问过大哥,就激动的去宫里请旨了。却没有问左伊这个当事人,她心中很内伤,没有想象中的那种小心肝跳跳的幸福感,反而很茫然。   很难想像,自己一起玩,几乎是在宋朝一起长大的小沈同学在家披麻戴孝,自己这么金光闪闪的就嫁人了。   所以,在听到皇上赐婚,对象不是自己的时候,左伊松了一口气。她发现,对那俊美妖孽的狄青的感情,是爱慕而不是爱,两个还是有区别的,平日看不清,可是当这种事来临,你扪心自问,还是会分清楚的。   所以作为爱慕狄将军的众多粉丝中的一员,左伊决定郑重的用自己的技能表达她的祝福。   但是谁都不信,包括小沈童鞋,左伊不好解释,越描越黑,自己在家的时候,说了一堆,不管是宋妈姆还是二哥,都一副,我们懂的,你不用解释了,解释就是掩饰……   好吧,为了逃避那同情的目光,左伊鬼使神差的跑到这边来了,或许她想小沈同学了吧,不管自己做什么,他都无条件支持。   当然左伊也没有想真能遇上,只是来碰碰运气。   沈括没有问为什么,左伊也就不用解释了。他只是拉着左伊的袖子,到温泉旁边的一块石头坐下,既是亲自蹲了下去,为左伊轻轻的解开鞋带,一丝不苟的脱下鞋子,再然后小心的为左伊脱下袜子。   左伊有些难为情,可是沈括却头都不抬,很认真的像此刻不是帮左伊脱袜子,而是在研究火药一样,仿佛一个手抖,就会被炸飞,他的动作很轻很柔。   多少次,在梦中,他都这样做。   左脚的袜子轻轻的褪下,一只如温润的白玉般的足暴露在外头,沈括的手轻轻一握,就全部握住了。好冰好凉,真冷,左兄的身子不太好。   沈括的手比较暖,他居然就这样握着左伊的足,轻轻的柔柔的辗转着,希望能把脚捂热。   左伊本来觉得帮忙拖鞋脱袜子泡个脚也没啥的,可是看到沈括这副模样,觉得他的呼吸都喷到了自己的脚心里,痒痒的,而且他的手不断的在自己的足心里摩擦,弄的她全身都不自在起来,貌似他的手每摩擦一下,就有一股暖流从脚心一直传到身上,让她不禁一阵颤栗。   “沈兄,别……”左伊觉得是痒的缘故,蹬了蹬脚,想从沈括的手里解放出来,声音懦懦的,很不好意思。   沈括还是没有抬头,可是左伊却听到咕咚的吞咽声音,不过又好像是温泉水在冒泡的声音。   “别动,左兄,我帮你把另外一只脚的袜子也脱了,你的手不能碰水。”沈括只是淡淡的解释道,依旧没有抬头。   左伊更不好意思了,脸红红的,奶奶的,自己自作多情了么,沈括童鞋只是很正经的帮忙,为毛被握着一只脚,左伊会觉得身体某个部位很热呢很湿呢,善了个哉,一定是温泉太热太湿了。   果然沈括开始帮忙脱另一只脚的袜子,脱下来后,还很整齐的叠了一下,两只袜子像两朵蘑菇一般,齐齐的站在鞋子上面。   脱了袜子,两只脚都露了出来,像一对小胖娃娃,憨态可掬的模样,左伊感觉到沈括在看自己的脚,有些不好意思的脚趾微曲。   “沈兄,再帮个忙……”左伊坐在石头上,石头太高,脚还是够不到温泉,刚刚穿了鞋子不能坐岸边,现在鞋子脱了,就可以直接坐在岸边,把脚伸进温泉就好了。   但是换位置坐,要用手撑一下,左伊现在的手,真的是沾水就痛。没办法。   本来想搭把手的,让沈括扶自己一下,不想他居然直接把自己抱起来,左伊立刻感觉到,大腿上,腰上,多了两只手。   不知道什么时候,小沈同学力气居然这么大了。   沈括把左伊抱起来,先让她两条腿贴到池子边上,再让她屁屁落地。   左伊两个胳膊本能的搂着沈括的脖子,此刻一屁股坐到了岸边,没有想象中的硌,却是软软的热热的,很舒服,左伊还扭了扭小屁屁,想调整等一下位置,抬头发现,温泉烟雾缭绕中,沈兄脸红的要滴血一般,这才发现,沈兄的一只手掌正托着自己的小屁屁,难怪是软的热的。   太乌龙了,左伊赶紧撅起小屁屁,让沈括把手抽回去。   池子水还有些深,比上次的小溪深多了,左伊一坐下去,就发现水快满过裤子,裤子要湿了,不得已把两只脚抬了起来。   沈括一看,默默的在一边,帮左兄把裤脚卷起来,一折一折的,时不时的会碰到左伊的小腿肚肚,白白嫩嫩,有点小胖,沈括几乎希望这样的日子能持续一辈子。   但是很快,两只腿的裤脚都挽好了。温泉水里出现一双好看的小腿加漂亮的裸足,在红色的映照下,显得格外的白嫩诱人。   双脚浸入水里的时候,一阵尉贴的感觉,好像全部毛孔都打开了一般,好舒服,左伊忍不住低声呻、吟了一句。   沈括为上次,自己不敢看左兄却日日入梦的事情很计较,这次强迫自己坐在左伊身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两人好像又像初识那样,说话随意自然,什么问题都有。   沈括把自己平日不懂的问题,都记录下来了,此刻一条条的问左兄,想不到左兄居然真的懂,沈括好惊喜。   不知不觉就聊了很久,左伊忽然觉得头有些晕,差点栽倒温泉里头,沈括赶紧扶着她,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抱歉的说道:“左兄,忘了,还是你以前提醒我们的,泡温泉不能太久,差不多就好了。”   “你把脚抬起来吧。”   左伊这才想起来,水热热的,和沈括这一聊,就忘记时间了,不舍得起来,这么一说才想起来,赶紧把脚伸出来,可是一出水,就觉得冷风阵阵,比刚刚下水的时候冷许多,左伊又一个咕哝,把脚放回去。   却被沈括阻止了,“快,左兄,不能再泡了,把脚抬起来,对,就这样。”   沈括让左兄靠着背后的大石头,面对着自己,那一双脚搁在了他的腿上。   一出水,真的好冷,左伊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沈括却立刻用自己的儒袍的袍子把左伊的小腿包了起来,很细心的帮她擦干,然后把折起来的裤子又放下来。   最后就剩下一双脚了。   沈括仍旧把左兄的脚搁在自己的袍子上,很细心的两只手握着一只脚,用袍子擦干,动作很轻很慢。   左伊只觉得自己的脚被太高,两腿分开,小脚好像就在沈括的眼前,一阵难为情。   沈括却浑然未觉,只是认真的把她的脚擦干,连脚趾缝都细细的擦了一遍,才给她穿上袜子。   左伊闭上了双眼,难为情啊,难为情,为毛那一双手隔着布在她的脚上摩擦的时候,左伊觉得很舒服,舒服的她想呻、吟,每个人都有敏感的兴奋点,左伊很羞射的说,她的兴奋点在脚心。   沈括每一次他的手指问问润润的从她脚心划过的时候,她的腿都绷直了,很难为情,可是两只脚是分开的,中间也是开的,古时候没有贴身内裤,左伊甚至能感觉到中间那空空的地方,流出了水。   沈括的喉结上下滑动,他不经意的抬头看了一眼左兄,见她满脸绯红的闭着眼睛,胸前不断的上下起伏,脚很僵直的被自己的手握住,好像还在微微的喘气,这个场景,实在是太…… 212、第十一章:左伊送礼   在温泉的烟雾缭绕中,没有泡温泉的沈括最终是大汗淋漓的帮左伊穿好鞋子袜子,扶她站了起来。   触手就是一阵柔软,沈括觉得自己的手在发烫,脸也在发烫。   左伊坐久了,一站起来就晕,要不是沈括扶着,就直直的摔倒在地上。   可是沈括扶着,没有摔倒在地上,却一个踉跄扑倒了沈括的怀里。   沈括的手本能的伸出来扶着左伊,然后就变成一副,他搂着左伊在怀里的场景。   这个场景很短又很长,如果导演在一定会给一段特写镜头,但是还在守孝的沈括终究是什么都没有做,他觉得抱着左兄都是一种奢侈,舍不得放开,却又不得不放开,最终在她耳边轻轻的叹息一口。   他不能说等我三年之类的可笑的话,虽然三年后,左兄刚刚及笄,可是古时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又是守孝之身。   泰戈尔说: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的距离   而是我站在你面前 你不知道我爱你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我站在你面前 你不知道我爱你   而是 爱到痴迷却不能说我爱你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我不能说我爱你   而是想你痛彻心脾 却只能深埋心底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我不能说我想你   而是 彼此相爱却不能够在一起”   沈括说:“左兄照顾好自己。”   左伊能说啥呢。除了点头,无奈的说:“没事,我很好。”   狄青明天就结婚了,那啥蔡依林的个,明天我就要嫁给你了,多嗨皮啊。说不纠结,说疑惑,说感叹,都是借口啊,说自己很好,不难受,大概只有铁道部新闻发言人会相信,读者都不信哪。   丫丫的,左伊被沈括拥抱着的那一刻,以为会有什么山盟海誓之类的,真的,她都准备好了,气氛也很合适。   就像曾经大学的时候,班上有个学习超牛逼的帅哥,左伊对着他流了好久的口水,某日晚上自习,人都走光了,小教室就他们两个,外头好黑,走廊灯还坏了,左伊胆小,又有特别的心思,期期艾艾的想喊那帅哥送自己一程。   皮薄的她愣是开不了口,结果那帅哥居然走了过来,跟着左伊走到教室门口,就在左伊心跳砰砰砰的加快的时候,觉得要发生什么的时候,那帅哥居然主动牵起左伊的手。   左伊当时浑身都一颤抖,一瞬间理解了为毛那么多文学小说那描绘的隐晦词语,只是摸个小手,就有欲仙欲死的感觉。   可是,帅哥牵着左伊的手,把她的手打在了楼梯扶手上,温柔的笑道:“扶着这个下去就可以了,没事我先回教室了。”说完还略微害羞的转身就走了。   你妹啊!   左伊的手抓着那楼梯扶手,在抖啊!就像此刻被沈括推开,坐在温泉旁边的石椅上,左伊也在抖。   有时候,总是那指缝间,什么东西就没了。   算了,左伊摆正了心态,该干啥就干啥吧。看着小沈那一双金枝欲孽般的眼神,纠结啊,左伊觉得自己太那啥了,本来小沈压力就大,自己还指望着他帮忙,小沈像她的上帝,终究不是她的上帝。   回到左府。   左府乱了一锅粥,还以为左伊离家出走了,谁都没带,凭空消失了,此刻见她回来,大伙松了一口气。   明天就是狄青将军迎娶八宝公主的日子,这之前,狄青一直没有露面。   二哥小心翼翼的说:“伊儿,明日陪二哥去爬山可好?”   “二哥想爬山啊,好啊,好久没去了,不过明天我还有点事呢,下次吧。”左伊笑道。   看着手上缠着白布,脸上故作微笑的妹妹,二哥心里想,你能有什么事,考上探花,皇帝不给官职,狄青又忽然悔婚了,你要干啥呢?我的傻妹妹千万别想不开啊!   他这么想着,看着小妹忙里忙外的找宋妈姆要布,还郑重其事的把秀的那一团糊糊东西包起来,二哥的眼皮就一直跳……   可是却又不敢开口阻止。   第二天一早,左伊和往常一般,打了太极拳,舒展了一下全身,精神气觉得不错,吃了早点,拿着那包好的绣品,准备出门。   二哥、大哥、老爹齐刷刷的拦在门口,后面还有一群姨娘的仗势,一家人似乎都到齐了,左承仕先开口问:“去哪?”   “去参加婚礼啊!”左伊说的理所当然。   看着她手中的布包,二哥眼睛都抽抽了,想说什么,说不出口。   左承仕以为女儿想不开,要去闹婚礼什么的,怕收不了场,大吼道:“不准去。”   左伊迈了一半的步子又收了回来,好奇问道:“爹,怎么了?”   左承仕没有回答,那边左明珠就开口道:“妹妹,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人人都说你被退婚了,等着看你笑话的,你这么急着出去丢脸吗?”   左伊愣了一下道:“大姐,我去给我同窗祝贺婚礼,和婚约有什么关系?”   “你就死鸭子嘴硬吧,谁不知道你那手指……”左明珠嘲讽的语句还没有说完。   就被左承仕一句“住口!”给喝住了。   “伊儿,你记得,今日是给你同窗恭贺新婚,可别出什么乱子,我们丢不起这个脸,你也出不起这个代价。”左父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了这句话,然后带着一大家子人走离开了。   左承仕对女儿的心里研究的算是比较透彻,知道她这个人,在某些方面很钻牛角尖,不会轻易妥协,不如让步,让她死了那条心。   留下左伊、大哥、二哥。   大哥一副坚定的要阻拦的样子,左伊低头肩膀一抽抽,抬头就一双眼通红,泫然欲泣的看着大哥道:“大哥,就让我去吧,我只看看,什么都不说,真的。”   一边说着,一边像一只被抛弃的小狗一般,左伊轻轻的扯着大哥的袖子,左右摇晃。   最终大哥还是不忍心的拒绝左伊的。   将军府,仁宗的速度很快,毕竟结婚是两个国家的事情,狄青的豪宅很快就落实到位了,公主当然不是从他们国家过来了,在古代没有飞机没有火车的年代,新娘过来就老了,说不定路上和轿夫孩子都有了。   皇后为表亲近,特许八宝公主从皇宫出嫁。   那阵仗,锣鼓喧天,那是相当的气派,给足了八宝公主的面子,出嫁这天,是宫里老嬷嬷给打扮的,八宝公主很漂亮,特有的异域美女的轮廓,虽然不属于这个时代女人的审美观,但是男人喜欢。   仁宗假惺惺的作为长辈看了一眼,还很是惊艳了一把,考虑着要不要进口一些美女,不过又想想那些谏臣,动不动巴拉巴拉巴拉的长篇大论,貌似这个想法不太现实,只能感叹狄青那小子的好运了。   狄青,这位传说中悔婚的男主角,此刻正在自己的豪宅内。这几日忙着准备新婚,家中的老仆都是宫里赐下的信得过的人,刚刚得胜,马上就有得皇上赐婚,正是荣耀最高的时候,来拜访的人真的好多,不得已都给阻止了,这也是左家大哥为毛连狄青的面都没有见到的缘故。   那次皇上赐婚,狄青可是,可是了好多下终归没有可是出来。和八宝公主并肩作战多次,见过她战场上的坚强,见过她小孩子的无理取闹,见过她国破时的脆落,也见过她女孩子心性的撒娇。   对狄青来说,八宝公主是他熟悉的第二个女孩,亲密接触过的女孩,她喜她哀她笑她怒,都很鲜明的印在了他的脑海里。可是记忆力总是还有另一个人,那个一身朴素白衣的女孩,总是一副少年郎的装扮,清远而悠扬,她笑容也淡淡的,声音也淡淡的。不像八宝公主时时刻刻穿的鲜艳,无论是身材和脸蛋都是很深刻,说话也风风火火。   如果说,真要取舍,狄青忽然间觉得那个鲜艳的女孩,在自己心中不知不觉就占据了更多的位置,而左伊却越来越淡远,模模糊糊只有一个少年的印象。   可是因为思念是一种习惯,他仍旧习惯了思念,习惯了雕刻木偶。   只是在最近一次,八宝公主吵着她也要一个木偶,并且说哭就哭的站在狄青面前,狄青为了哄她,只好答应她,这个木偶刻好就送给她。   说这话的时候,狄青浑然忘记了,自己答应左伊,等自己打了胜仗,给她刻第十二个木偶。   左伊的家中卧室,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十一个,还有一个位置空着……   狄青的心中是矛盾加纠结,打仗都没有这么痛苦,他承认自己对公主是有那么些些不一样的感觉,可是那丫头呢?狄青长叹了一口气,今天是他大婚的日子,皇命不可违。   因为是皇家赐婚,所以婚礼还有些特别的讲究,在礼官的伺候下,狄青身穿大红衣袍,胸前挂着彩结,脸上照例涂抹着白粉,如若是一般人,这般打扮肯定不伦不类,但是俊美的狄青,底子非常好,这么一打扮,却更加美貌,真正的雌雄莫辨的感觉,看的一众礼官都呆住了。   世间果然是有如此美男,此刻他们终于知道狄将军上战场杀敌为何要戴面具了,如果不戴面具,搞不好就激起敌人的好胜心,想把他抢回去圈圈叉叉了。   狄府今日是开门迎客,来的都是朝中重臣,送礼不可谓不厚,新官正盛,刚好逮到机会名正言顺的送礼,每人的礼单都很丰富。   到了左伊这里,大哥本意只是让看看就走,可是等半天,狄青都没有出来,就排队在人群里,不想就轮到了他们送礼,当左伊把那小布包递上去的时候,收礼的人,眉头皱皱,心道:这是谁啊,这么小气,薄薄的一个布包,难不成里头有银票,不对劲啊,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哎呀妈妈,原来是探花郎,是人都听说过狄将军和探花郎家中那事……估计是为了表示不满,也不好多说什么,登记了一下,就轮到了下一个。   左伊都不知道,自己有一个会和一个打酱油的人一样,眼巴巴的守着那个带自己骑马赏月的少年的身影,就为了看他娶别人的时候的英俊模样。   刚刚当上探花郎的时候,左伊的人气是很高的,熟悉的不熟悉的都会过来打声招呼,可是现在,却都当作没看见一般,墙倒众人推,人生就是这么个境况,况且又知道狄青和左家的那点事,众人也不好贸然来打招呼,生怕人家是来找碴的。   一阵喧闹声响起,狄将军出来了,一如往日的嚣张,一身大红的狄青骑着那匹火红的法拉利,昂首挺胸的看着前方,也只有狄青这样美貌的男子,才不会被他骑下法拉利抢去风头,反而更衬托了他的英俊非常。   红色刺目,人群中的左伊觉得自己此刻像一只斗牛,看到那鲜艳的红色,就想冲上去用脑袋撞。   可是募得,还没有来得及撞,就觉得肚子好疼,周围很热闹,恭贺声,尖叫声都有,没有人注意到左伊的异常,人群熙熙攘攘,一会儿她就和大哥被冲散了。伴随着疼痛还有裤子底下的某种异样,左伊想骂娘了,当过成年人的她自然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可是在这样的时候,她只能艰难的蹲了下去。   马背上的狄青一脸笑容,今日是他的大好日子,他昂首挺胸,自然是看不到路边人群中一个疼痛的卷曲身子蹲下的少年。   倒是法拉利,他闻到了熟悉的味道,忍不住停了下来,狄青却以为这马又耍性子了,重重的一蹬,法拉利却还是停在蹲着的左伊面前犹犹豫豫的不走,后面是迎亲的队伍,在热闹的催促着。   狄青一发狠,重重的给了法拉利一下,法拉利吃痛了,本能的跃起腿里,就开始奔跑,可是却还是不停的回头。   马背上的狄青觉察到法拉利的异样,也忍不住回头,却没发现什么异常,只是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居然蹲在路边,卷成一团,很可怜的样子,一闪而过的画面,狄青又将之抛开,满面春风的朝皇宫骑去…… 213、第十二章:王的私宅   将军娶公主是百年难得一遇的盛况,比病秧子赵的婚礼还要热闹,看得人实在太多了,左晋州不知不觉就被和人群挤开了,再怎么挤就挤不进去,等迎亲队伍走远的时候,队伍才慢慢散开,等再找的时候,左晋州却看不到妹妹的身影。   左晋州慌了,他不该答应妹妹带她出来,今天这样的日子,妹妹该有多难过,可是还是一副淡淡的笑的模样,就想当初,在泉州看到她脚上一双破布鞋,寒冬时刻,看着妹妹笑嘻嘻满不在乎的样子,他觉得心像刀剜过一般的疼。   抓住附近的路人问,有没有见到一个漂亮的少年……一个个都漠然的摇头,没有热闹看,人群渐渐的散开了,左晋州还是漫无目的的找,最后一个老头提醒道:“公子,别找了,说不定你说的那人先回家了呢。”   左晋州一想,也是,自己这样漫无目的的找也不是办法,说不定妹妹回家了呢,于是赶紧往家里跑了……   左伊自然没有回家,在那喜庆的奏乐中,她的眼里一片血红,却是不得已慢慢的弯下腰,疼,好疼,疼的她不得不把自己蜷成一团,路边人太多了,她哪里都去不了,只能在原地蹲着,看着那匹漂亮的红色法拉利在自己面前停留,她多想伸手,触摸它一下,让它带自己离开,好疼,真的好疼。   可是就只是一小会儿,她的声音被人群的喧闹和迎亲的喜庆乐曲所淹没,她抬头,看着马上离自己好近好近的狄青,他修长的腿就从眼前晃过,所谓春风得意马蹄疾,就是如此了吧。   记得上一次,傍晚的时候,左伊从易先生家里出来,走在路上,那时候的她风头正盛的时候,接受了一顿先生尊尊教诲出来,狄青坐在马上,伸出手来,轻轻一拉就把自己抱到马上,那一刻觉得人生中的白马王子就是如此了吧。   可是此时,她多么需要人搭一把手,她卷曲着身子,满脸痛苦,周围的人只顾着看将军的风采,谁会注意她,连将军也是满面春风的向前看,怎么会低下头注意路边呢?   女人是很感性的动物,不管平时多么理智,这一刻都很脆弱,她的要求不高,不要天长地久,也不要甜言蜜语,给我搭一把手吧,我肚子好疼。   然后,左伊就在人群中,看到一只略微苍白的骨节分明的手,伸了过来。   左伊像一只被抛弃的流浪猫一般,噙着泪水仰起头,一瞬间不知道是喜悦还是哀伤,只觉得自己这个模样太过狼狈,很丢脸。 而且是在王安石跟前,为毛自己会混的这么惨。   “斋长……”左伊可怜兮兮的喊了一句,却没有伸出自己的手。   王安石皱了皱眉,还是僵直的伸出手。   左伊依旧蹲在地上,问道:“斋长,你怎么还没有去上任……”   看那副模样是不想起来了,王安石无奈的蹲下,没有回答左伊的话,直接把她抱了起来。   人群还是很拥挤,但是所有人眼中都是那壮观的迎亲队伍,很少人会注意到这个角落。等迎亲队伍走远,人群也跟着队伍上去了。   王安石抱着左伊很果断的往相反的方向走了。   左伊很羞愧,可是真的不是她不愿意走路,她平日素喜欢白色,这个时候,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那白色袍子后头有一朵鲜红的梅花形状啊,挖个洞埋了她吧,实在是太丢人了。   一路无语,左伊也不知道斋长要带自己去哪里,只是他的一张脸比平时更黑了,嘴唇紧紧的抿着,不说话,很显然正处于很生气的状态。   是的,王安石很生气。   他从开始接触左伊就知道她的心思,那个她在自己面前躲藏的木偶,下面的那个狄字,很显然对这小孩来说是很重要的人。   可是王安石并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她有她认为重要的人,是很正常的。哪怕小屁孩喜欢那个狄姓少年,他就不信,自己经常在她身边,影响不了她。   本来是要外出上任的,可是却听到了最近的风言风语,在王安石看来,那小孩不会做那么傻的事吧,以讹传讹罢了,可是还是有些不放心。   所以推迟了几天,他不方便去左家拜访,只是在狄青成婚这天,和那些追星族青粉们一样早早的占了位置,他们等的是将军狄青,王安石要等的却是他家迷失的小孩。   虽然被分配为幕僚,但是王安石并不气馁,宋朝一甲进士,外出任职一年,工作合格后,就可以申请入京工作,离小孩及笄礼还有三年,王安石有信心争取。   他现在没有办法付出行动,并不代表他可以忍受那小孩过的不好。   这是王安石和沈括最大的不同。   两人都喜欢左伊,但是表达方式截然相反。   沈括的爱是充满浪漫和悲情的,他喜欢的小心翼翼,把自己折磨的又是流鼻血又是撞晕的,时时刻刻担忧着左伊,得到左伊的一点点的回复,就激动万分,可是知道左伊喜欢别人后,却没有想过要争,一切以左伊的高兴为主。这样的爱是一种溺爱,纵容了对方,也会伤害了自己。   小沈的爱太苦,一旦有外界的因素,它就像一根绷不住的弦,很容易断。   知道狄青成婚,沈括未必不替左伊难过,可是他却没有能做什么,他可以陪左伊一起哀伤,却没有办法阻止她哀伤。   而王安石不一样,他一直是个主动出击的人,他很坚定,他的理想和他的行动是一致的。   他喜欢左伊,没有沈括表现的那么痴情,可是关键时刻,他用他的行动来展示他的关心。他好像什么都没有做,可是回过头才发现他能做的都做了。   就像现在,左伊的羞愧之心已经盖过了刚刚那被今日的准新郎踩在脚下那种绝望,看到周围的人少了,没那么吵了,肚子也不那么疼了,虽然某处的液体不会说停就停,左伊还是讪讪的对王安石笑道:“斋长,可以放我下来了,那个,我那个……”   左伊终究不好意思对一个古人说她血崩了,可是被这样一张充满杀气的黑脸的男人抱着,真的不是一件很温馨的事情,虽然安石童鞋手的力度刚好合适,手放的位置也不会尴尬,可是,可是……   王安石没有搭理左伊,继续黑着脸,一路无语,到了一个庭院门口停了下来,貌似离太学不远,门口很朴实,大门很厚重,看得出来,是一个大户人家,只是没牌没匾的,不知道是谁的。   在左伊纳闷的眼神下,王安石镇静自若的去敲了敲门,大门居然开了,出来的是一个老人家,看到王安石抱着一个少年郎,脸上错愕了一下,却很快恢复,恭敬的道:“少爷,你来了。”   王安石点了点头道:“我朋友身体有点不适应,麻烦你叫王嫂来帮忙一下。”   左伊没有来得及听王安石说什么,只是被这个院子的景色吸引住了,居然比自己和沈括看下的那个院子还要漂亮,不是特别大,但是意境特别好,亭台楼阁,左伊这个见过太多现代建筑的人,都不得不惊叹一下,真美。   王安石没有说话,抱着左伊,看着她一脸惊叹的样子,心中又愉悦起来,可是面上还是板板的。   看着院子里的景色和布局,左伊有些目不暇接,都忘了自己还肚子疼,舒适的又调整了一下位置,更方便王安石抱着。   等越过门口的圆形观景门,顺着石头小道往里走,弯弯曲曲的设计的颇有意境,这一切已经让左伊很惊喜了,可是峰回路转,再过一道门的时候,左伊嘴巴张的大大的,真正的受惊了。   这个是梅园。   一个院子都是梅花,院子不是很大,可是郁郁葱葱的很密集,左伊记得以前胖子说到京城要给自己种一院子的梅花的,可是这重色轻友的家伙,现在就想着菲菲姐了,哪里还有心情搭理自己,别说种梅园了,上次去赏梅,还把自己放了鸽子。   “喜欢吗?”左伊正沉浸在一种震惊的状态中,听到斋长柔柔的声音,下意识的就点头了。   王安石似乎很高兴,黑脸不再黑了,这一瞬间,左伊抬头望去,忽然觉得这个男人很温柔。   不过下一秒又赶紧否定了这个想法,肯定是环境太烂漫了,怎么会觉得王安石温柔呢,此人是个标准的政治家,他上台后,光哥,小苏等人通通下台了,这样想着左伊又紧张起来。   “斋长,这是谁家的院子啊!真漂亮。”左伊整理了一下思绪客气的问道。   王安石刚刚才流露出他那苦心经营的成就感的欢快,听到这小孩这么不解风情的问话,脸又黑了。   也不带她赏梅花了,快步抱着左伊来到一个屋子,里头早有一个中年妇女恭敬的等着了。   “少爷好。”那中年女人许是已经知道王安石回来了,看着他抱着左伊也没有惊讶,只是恭敬的问安。   “王嫂,她有点不舒服,你帮忙看看。”王安石很客气,并不像一般少爷对下人一般,倒像是对一个长辈,这不是那种少爷的矜持,而是真的那种感觉,左伊不禁多看了眼叫王嫂的妇人。   路上左伊极力拒绝去看郎中,别别扭扭的语气,王安石是个聪明人,虽然没有学习生理课,大概也懂得发生了什么,所以叫王嫂来帮忙了,小心的把左伊放在床上,他就退出了屋子,在门外等着。   左伊尴尬的一开口,王嫂就笑了道:“我说有这么俊的后生,原来是个姑娘。”   难得左伊露出了个姑娘家应该有的羞涩笑容,任由王嫂摆布。   王嫂很利索,打了热水,拿了毛巾,还要帮左伊清洁,乖乖个隆滴咚,左伊严肃的拒绝了,这种事自己来就好了。   等穿上王嫂给的据说是她女儿出嫁前的衣服,左伊觉得自己像是重生了一般,否则那里粘乎乎的真的很难受,看着换下了的衣衫,左伊害羞的要去洗,却被王嫂给严肃的拦了下来道:“姑娘,这是第一次吧,也没一个人教你,姑娘家来这个最好不要碰凉水,我帮你把衣服洗了,你休息一会。”   说着就把一堆的衣服连着里头的亵裤都打包拿走了,左伊想拦没拦住。   王嫂出去了,屋子们关上,左伊这才得空打量这个屋子,家具很少,很干净,有一个书桌,还有书架,像是半书房半卧室的装扮,唯一装饰品大概就是书桌上的一个小花瓶,上面插着一支干梅花。   过了一会,外头有敲门声,左伊以为是王嫂来了,叫了声“进来。”   门推开,却是王安石,手里捧着一碗热烫,放在了桌上,貌似很烫,看他的手放下汤碗后立刻去抓自己的两边耳垂。   左伊小时候听自己的姥姥说,如果烫手了就去抓自己的耳朵,那时候老觉得这个动作很好玩,有时候端东西,不烫也会做这个动作,等姥姥走后,这个动作却还是习惯了。   想不到王安石也会这样。   “趁热喝吧。”王安石放下药,抬头看了一眼左伊就愣住了。   那个小孩,虽然知道她有胸有屁股是个女孩,可是整日在宽大的儒袍下哪里看的到,可是这一刻,床上靠着一个地道的小美女,王安石知道她刚刚来那个了,意味她从一个小孩成为一个女孩了。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近的正面的见她穿女装,没有了平日的俏皮,平日美则美矣,更像一块冰凉的美玉,让你有欣赏的欲望,却不会激动到想上去咬一口。   可是穿上女装,那玲珑小巧的身材立刻凸显了出来,脸上更多了一种柔媚的气息,尤其是那双眼睛,那略微有些苍白的唇,让王安石冲动的就想上去咬一口,恢复她平日杏红的色彩。   不过他终究没有,看着这丫头,眉头皱皱的不想喝药的样子,他好脾气的哄道:“趁热喝了,肚子就不疼了,甜的。”   左伊疑惑的看了眼王安石,问道:“你怎么知道是甜的,你偷喝?”   “咳!咳!咳!是王嫂说的。”王安石不好意思说他为了试试温度,怕左伊喝不惯,亲自尝了一口,还被王嫂给逮到。事实上王嫂看到少爷居然在品尝她熬的汤,吓一跳,赶紧阻止道:“少爷,这是女人家喝的东西……”   王安石很囧,但是还是马上就把汤端过来了,左伊似信非信的看着王安石,小心的啄了一口,果然是甜的,一股热流从喉咙里涌进,舒服多了,左伊于是抱着碗,咕嘟咕嘟,一口一口的全喝了,果然身子觉得暖活了,肚子就不那么疼了。   “谢谢你,斋长。”左伊喝完,大大的回了一个笑容给王安石。   王安石却喊道:“别动。”   他的手轻轻的伸了过来,盖在了左伊纤细的脖子上,轻轻的一划,就从脖子划过她的锁骨,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平日左伊怕被人发现,穿的都是高龄儒袍,可是今日这是女装,领子开的很大,那一抹锁骨尤其好看,王安石的手就这样覆盖在上面,搞的左伊不知所措。   “斋长……”穿着女装的左伊糯糯的喊了一句。   王安石尴尬的缩回手,掩饰道:“这么大的人了,喝汤还会漏到脖子上。”   看到那最后一滴药汤从左伊的嘴角流到了脖子上,他的喉咙都觉紧了,下意识的就那么做了,不过看着她那一双朦胧不知事的眼睛,又很快的缩回了手,转身深呼吸了一口,告诉自己来日方长。   喝完药汤,左伊觉得好多了,想着现在该回去了,却被王嫂热情的留饭。   王安石在一边不笑也不恼,淡定围观中,他知道小丫头嘴硬心软,很难拒绝王嫂这么热情的人。   果然左伊被王嫂这样热情,说话不要逗号的人给留住了。   王嫂得意的去张罗饭菜,临走时还笑道:“姑娘,让我们家少爷带你去逛逛院子,那花草,可是少爷亲手种的。”然后像一个非常专业的媒婆一般,说完这话就成功撤退了。   留下左伊干干的望着王安石,讪讪的道:“这院子是你的?”   王安石点头。   “那梅花也是你种的?”   王继续点头。   就在房间坐着挺尴尬的,这会子肚子不疼了,左伊就想出去走走,出门的时候,王安石不知道从哪里拿来一件斗篷,披在了左伊的身上。   斗篷上感觉还有一种熟悉的味道,左伊皱眉不知道是什么味道。   王安石却尴尬的说:“是我平日夜晚温书的时候披的,你受不得寒,先将究一下吧。”   里里外外又仔细的逛了一圈,更让左伊感叹,这绝对是一座豪宅,地理位置好,装修好,花草好。   “斋长,你怎么会种树?”左伊没话闲聊,但是很好奇。   “之前帮晏大人整理院子锄草,慢慢学会的。”王安石淡淡的说道。   又让左伊一阵不好意思,那锄草,貌似本来是她要干的活。   “对了,斋长怎么会有这么大一个院子,我还以为你家……”左伊剩下的话没有说出口,但是显而易见。   王安石顺手的就敲了左伊一脑瓜,只是力度却很轻,手沿着她的长发松开了,笑道:“我是书生,但并不是你想的那么迂腐的人,在京中我外祖母给我留了一个小院,这一年,京中房产价值倍涨,初到的时候,我就把祖母的院子卖了,平日住太学,用那些钱买了两处其他的院子,过了半载,价格涨了,我又把那两处院子出售,最后辗转,买了这个院子,留了些余钱。”   虽然王安石说的简单,可是左伊却震惊了,她一直以为自己比较小聪明,别的不行,赚点钱可以,可是没有想到,平日认真读书的王安石居然这么有经济头脑,这难道是中国房地产的鼻祖?   一想到钱,左伊还是很激动的,恢复了平日狗腿的小模样,讨好的看着王安石笑道:“斋长,那啥你下次再有投资买房的时候,带我一个呗,好不好嘛~”   最后一个“嘛”字音拉的很长,若是平日一身男装,就像个调皮的小孩,可是穿着女装,长发散开,眉眼弯弯,再这样的语气,王安石就有点招架不住了。   想都没有想,随手拿起院子里一根落下的枝条,轻轻的抽在了左伊的小屁屁上,因为左伊那个来了,惊吓的用双手捂着自己的屁屁,面红耳赤,古时候可没有护舒宝,今天要是没有王嫂,她都不知道要如何止血,一块像眼罩一般的东东,里面包着灶灰。   “斋长,不答应就算了,干嘛打人啊!”左伊摸着屁屁,站的离王安石远了一些,抱怨道。   “以后不准用这种语气和别人说话,不是不带你,赚钱你想玩玩即可,以后不用你操这个心。”王安石说的理直气壮。   左伊一如既往的被教训后识时务的乖乖点头,可是回想起来,不懂,啥叫以后不用她操心……   214、第十三章:迎亲路上   左伊: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狄青:我不介意,我还是喜欢你。   旁人评论——好痴情的男人。   狄青:我已经有有喜欢的人了。   左伊:我不介意,我还是喜欢你。   旁人评论——擦!不要脸的小三。   ……   在王安石的家中吃完饭,左伊对安石同学有了一个新的认识,想不到斋长不声不响,闷闷的,居然买了房,而且还不是经济适用房,一出手就是好地段上的豪宅大院。   左伊其实在宋朝,心中还是有一种特别的优越感,可是看到王同学,这种优越感消失了,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好好谋划谋划未来。   相信王同学如果告诉老爹他有这座院子,要娶大姐,老爹估计马上就点头说“噎死”了。   王很低调,左伊是他宅院里的第一个客人。   那一院子的梅花,着实费了好多功夫才搞定的,不过苦中作乐,动动手脚也是有一翻乐趣的,而且可以强身健体,当然最终的目的是希望那丫头开心。   果然,瞧那丫头高兴又不敢说的劲,王安石就觉得很值得,有种刚刚好看着她幸福的样子,于是就幸福着她的幸福的感觉。   吃完饭,王啥都没有问,没问为毛蹲在大街上,没问前段时间的传闻是怎么回事,让左伊松了口气。   王说:“我送你吧。”   左伊赶紧拒绝道:“不用了,不太方便,你给我叫一辆车吧。”   “也好。”虽然很想再留她,可是小丫头出来这么久,家人应该担心了。   王安石亲自送左伊出去,慢吞吞的路过他家的梅园的时候,他忽然很郑重的问道:“丫头,如果你死了,你想葬在哪里?”   这个问题好深沉啊,斋长也太没风情了,这个死了谁知道啊,左伊想了想道:“风景好的地方吧,不过不要太热闹了,否则天天有人在我头上踩来踩去的,死都不安宁。”   “那行,王家祖坟风景好,也安静,我会为你留块地的。”王安石说的一脸正经。   左伊刚想说,这个不用你操心了,忽然间一想,不对,古时候,妇随夫葬,王安石这是在求婚吗?好阴森的求法啊。   反应过来的左伊,上下打量了一下王安石,不那么白的皮肤,不那么薄的嘴唇,不那么大的眼睛,可偏偏一身却让你感觉到自信无比,总能让你觉得惭愧。   不过看斋长此刻心情很好的样子,左伊撇了撇嘴道:“鲜花插牛粪上,不配吧。”   “放心好了,丫头要是有人说你是牛粪,我替你收拾他。”王安石这么说的时候很认真,认真到左伊真觉得自己才是一坨牛粪。   她气呼呼的走了。王安石绝对是腹黑啊,从开始见面到选斋长到现在,自己没有一次赢过他。   门口已经备好马车,不太华丽也不太寒碜,一如既往的低调,只是进了车内,才发现垫子很软很厚,坐的很舒服。   王安石没有叮嘱照顾好自己之类的话,却是让王嫂送左伊回去。   左伊掀开帘子,回头看王安石和王嫂交代什么,这么一看,还真是一个细心和气的好男人,为毛在自己面前,每每都那么严肃。   似乎注意到左伊的目光,王安石抬头,看了左伊一眼,嘴角带笑,左伊吓的赶紧缩回去。   一路上,王嫂看着左伊,不断的在夸,这闺女长的好,夸完左伊又夸王安石,少爷怎么怎么的,人好啊,心地好啊,聪明啊……说的眉飞色舞,左伊只能矜持的点头。   这时候马车忽然停了下来,王嫂笑道:“姑娘你在车里呆着,我出去看看怎么回事。”   想到自己一身女装的确不方便,左伊点了点头。   “姑娘,前面是狄将军迎亲队伍回来了,要避一避,我们先等等吧。”王嫂在车外喊道。   听声音很兴奋的样子,大概也想看看,传说中的将军和公主的模样吧。   果然一会儿那喧闹的喜庆的声音就近了,街道两边自动清场,左伊乘坐的马车显得有些突兀,只能尽量靠边。   公主和内地的新娘不一样,没有盖着红盖头,打扮的五光十色,居然就和狄青共骑一乘,惹得围观的人啧啧称奇。   “异域公主就是不一样啊……”   “结婚好浪漫啊……”   “狄将军好帅啊……”   “不要脸,新娘抛头露面……”   “光天化日共骑一马,没羞耻心……”   坐在马车里的左伊,听到外头各种羡慕妒忌恨的言论,心中很那啥,她忽然觉得做泼妇很好,出去骂一口子,喷喷口水,心情舒爽。   想到上一次见到狄青和八宝公主共骑一乘,当时心中就很纠结,可是狄青轻易的一句解释,她就相信了,原谅了他,还觉得自己太小心眼了。   那一日,自己拍着法拉利的脑袋,让他不准再让别的女人骑了,它是多么乖巧,左伊觉得马是很忠臣的动物,还很有灵性,喷着热气乖乖点头。   可是今天,是他们大婚的日子。共骑一乘的招摇过市,左伊忽然就觉得肚子又开始疼,手紧紧的扶着马车的窗户,想叫王嫂,可是外头太吵了,王嫂很激动的看热闹,根本就没有听到。   “不要激动,不要激动……”左伊缓缓的告诉自己,一手按着肚子,一手扶着窗子,脸色苍白,虚弱无比的感觉。   就在这时,法拉利忽然听了下来,和早上去迎亲一般嗤噜嗤噜的不肯走了。   马车里的左伊都能感觉到,车帘外头有一匹马那熟悉的撒娇的声音,重重的喷着热气。   狄青使劲的勒了一下法拉利,不知道这匹马今天怎么一直抽抽,早上去迎亲的路上是这样,走到一个地方就不走了,更过分的是,到了皇宫,居然死活不让公主骑,最后下不来台,狄青平日都舍不得抽打它,却是在那一刻,碍着面子,狠狠的给了它一鞭,然后法拉利呜咽着老实了。   八宝公主满意的骑了上去,双手大大咧咧的就搂着狄青,狄青开始有些不习惯,可是想着战场上危机的时候,也不是有过,就坦然了。   而且今日的八宝,真的很美,她本来就是公主,穿上大红的嫁衣,更有一种华丽刺目的美,让人叹息。   狄青看到她的一瞬间,都愣住了,那一瞬间,脑海里的白色身影越来越淡越来越浅,只有眼前笑的娇媚的八宝公主。   一路上自是风光无限,汴京人民夹道欢迎,法拉利还算老实,一路低头前行,可是眼下,不知道有抽什么疯了,居然又不走了,而且还前腿高抬的,蹬了起来,惹得刚刚还在点头微笑的狄青,不得已拉住了缰绳,后头的公主紧紧的抱住狄青,才没有被马摔下去。   狄青一看,路边有一辆小马车,大概以为法拉利是不是发情了,看见人家的赶车的马居然这么激动,如果路上发情,那可就丢脸丢大发了,所以他使劲的勒着缰绳,不让法拉利过去。   可是事与愿违,法拉利拼命的嘶叫,不是平日的那种欢快,也不是战场上的暴怒,却是阵阵哀鸣,狄青养马很久,自然是了解它的情绪的。   可是今日是他的大婚,他也无暇顾及,只希望法拉利早点回府,再好好教训它了,简直就是莫名其妙,自己大婚,它哀嚎什么?   路边的人越来越多了,看到迎亲队伍停了,围观的人都聚集到了这里,马车外的王嫂和车夫刚刚貌似看热闹去了,现在空空的,车内的左伊越紧张难过,就觉得肚子越疼。   当着汴京百姓的面,狄青自然不能像在战场那样肆无忌惮的揍法拉利了,而且身后坐着八宝公主,也怕一不小心伤了她,只能暗暗的使劲,可是法拉利却愣是不调头。脑袋挣扎着就往那马车上靠近。   喜庆的奏乐,人群的喧闹,不知为何,都没有盖过马的鸣叫,这一匹火红的马,高昂着它兔子一般的脑袋,嘶鸣着,不知为何,声音凄凉的很。   那小马车前面的马似乎也被法拉利的叫声给感动了,一样的哀嚎起来,惹得马车上的左伊左右动荡。   狄青像是裤裆裂了的大明星,当着群众的面还要露出良好专业的笑容,心中却恼的要死,恨不得抽一鞭子过去。   结果狄青没有动手,娇气的八宝公主却受不了,随手就拿起马鞭,对着法拉利狠狠的抽了一鞭,鲜衣怒马,大概就是这个样子了。   吃痛的法拉利,本能的想奔跑,可是前面就是那马车,这一冲过去,非得把那马车撞飞不可,这时候车夫反应过来了,却也来不及,众人都等着惨剧发生。   没有想到那马跑了一步却生生的停了下来,倒是把马上的八宝公主险些摔了下来,幸好狄青反应快,飞快的抱着八宝公主跳下马。   周围顿时有人叫:“好……”果然是将军,身手这么好。   原本看热闹的王嫂和马车夫这才醒悟过来,好危险。王嫂想着车上的姑娘是少爷重视的人,赶紧问道:“姑娘,你没事吧?”   左伊被车摇晃的够晕,肚子又疼,虚弱的说了句:“没事。”   王嫂本来是很尊敬打胜仗的狄将军的,可是他们刚刚那一做派,她就不高兴了,再怎么着,前面有马车也不能随便抽你的马,发起狂来,伤了人怎么办。   狄青听到马车里传来的声音,觉得有些耳熟。又看到眼前妇人一副不高兴的模样,主动上前道歉道:“姑娘,实在是抱歉,在下的马不小心,让您受惊了。”   围观人群,哇哇哇!赞叹不已,狄将军真是好风度啊,恨不得自己就坐在那马车里。   可是出乎意料的,马车里的姑娘并没有回话,一阵安静。   后头的八宝公主本来被那匹破马摔下来就很不高兴了,如今狄青和别人道歉,那人居然不吭声,明显是不给面子,脾气急的她开口道:“我相公都和你道歉了,你还要怎样,看你这马车也不值钱,难不成你想要赔偿?想不到汴京也有这种小民。”   王嫂生气了,这人怎么这样无礼,明明是你先错了,就算是公主也不能这么说人家。周围的人群窃窃私语,有的说那轿子里的人太打牌了,将军都和你道歉了,你又没有受伤,你想怎么样?   也有的说公主太蛮横了,明明是他们先冲撞了人家,居然还挑剔人家的不是,太没有风度了。   “将军公主,你们今日大婚,民妇和汴京城的百姓一样祝福你们,只是明明是你们的马先冲撞了我家姑娘的,公主这么说,我们可担不起,麻烦你们快点过,我家姑娘还要回家呢。”王嫂看上去人和气,可不是一个好欺负的主,当下就站出来严肃的说道。   狄青向来了解八宝公主的,知道她打小就受娇惯,性格娇气了点,倒真没有坏心,这个妇人说的太严重了吧。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他着实是没有面子。   可是如果就此回避,今后京中关于八宝的闲话肯定传的很多,以讹传讹,定然不好,倒不如大度一些,让公主和那轿子的姑娘道个歉,给大家看看,堵了那有心人的口。   八宝公主很娇蛮,但是却是听狄青的话的,狄青这么说,她也只能不情愿的走到马车跟前,说道:“抱歉。”   一时间周围掌声阵阵,好一对高贵有礼的将军公主夫妇,今后定能传为美谈。   不想车内的人却开口说话了,“不敢,既然公主这么大方,那就把那匹马赔给我好了。”   此话一出,满街寂静。   见过不要脸的,没有见过这么蹬鼻子上脸的。居然要将军和公主的坐骑,那可是一匹名马,寻常百姓,赚一辈子的钱也买不起吧。   “刁民,你别欺人太甚。”公主当场就怒了,走到车前,反手就要把帘子掀开,想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人,这么贪心。   王嫂赶着想去拦,可是公主毕竟是习武的,手快,一下子就掀开了帘子,狄青也好奇里面到底是谁…… 215、第十四章:平妻你妹   狄青想不到会这样见面,那帘子掀开,他就看到里头那位姑娘,坐在里头,身子微微颤抖,美丽的眸子蓄满泪水,睫毛翘起,却是一眨也不眨的看着身穿大红新郎装的他……   是的,轿子里不是别人,正是狄青原本准备娶的女孩。   一朝入宫求赐婚,求是求到了,只是新娘不是她。   这是左伊容貌改变后第一次穿女装的模样,在狄青面前。没有了男装的利落和潇洒,那弱柳似的腰肢似乎一碰就会折断,脸色苍白如褪色的花瓣,那双眼睛依然璀璨如星却盛满泪水,虚弱的模样,让人看一眼就心疼到骨子里。   左伊很美,她的容貌和八宝公主不是一个类型的,男装她淡雅清远,女装的她却是如水一般,让你想捧在里呵护,怕一不小心就会散落消失一般。   看到狄青,他今天一如既往的帅气,高大英俊,这副模样会是所有少女心中的新郎模样吧。左伊以为自己很难过,难过的想哭,难过的说不出话来,可是终究还是开口道:“狄兄,新婚快乐。”   “伊儿,我,我不是……”狄青在公主掀开帘子看到左伊的那一刹那,才发现自己失去了什么。   记忆中那抹白色的身影是很淡远,可是却无时无刻都存在。那个傍晚,他牵着她的手,松开又握紧,好像永远都握不够一样,那个时候他也满心的幸福,他对她说:“等我回来,我会娶你。”   狄青回来了,可是却不知不觉淡化了那白色的身影,身边更有一个丰满娇蛮的公主,毫无保留的展示着她的美丽和可爱,时时刻刻烫慰着他的身心。   他出身战场,比王安石沈括等人更果断,更有杀伐之气,虽然他容貌英俊迷人,可是心却是见血冰凉的。   皇上赐婚那一刻,他甚至有些欢喜,觉得八宝公主那鲜艳的色彩其实挺好,每一次在战场上,在危机的时候,他们共乘一骑,他搂着她,享受着那最危险的时刻,同时身体也无限的贴近,感受着彼此的温度。   那一刻狄青的脑海里是没有左伊的吧。   他忘了那白色身影递给他的《春秋左传》。   他不知道老范为什么会特意去找他,对他青眼有加。   他不知道最后这场战争胜利,叫做震天虎的弹药是谁折腾出来的。   冥冥中有联系,可是功劳和奖赏的跟前,谁会去探究那个背后的人。   他接受了娶公主的圣旨,连借口解释都不需要,皇命难违。   那一刻左伊在他心中只是一个小孩,情犊初开有些不懂事的小孩吧。   可是掀开帘子,却不是那么回事,左伊怎么会是一个小孩,几年了,那个平凡的小孩,成为京中最美探花郎,穿上女装的她是那么的清纯惊艳,又是那么的柔软虚弱。怯生生的引人怜爱。   那是还是小皇帝仁宗和著名才子左承仕看一眼就会爱上的模样,甚至更有过之,狄青觉得自己的心狠狠的跳了一下,好像打仗时,傻傻的就把一座城堡给放弃了,自己居然还洋洋得意。   “狄兄,我喜欢法拉利,让它跟着我吧。”左伊朱唇微启,不知道什么时候,八宝公主就成了背景板,法拉利居然亲昵的把头伸进了帘子里头,左伊的手,轻轻的触摸着他的脑袋,它哼哧哼哧的喷着热气,似乎很欢快。   左伊的手很美,当她没有显出特别的容颜的时候,那双手就很美,可是此刻还缠着白布,摸着法拉利红色的脑袋上,显得特别的突兀。   “相公,今天是我们大喜日子,还是不要耽搁了,快走吧。”八宝公主从来没有这么后悔过自己那臭脾气,如果自己忍忍,就不会让狄青和马车里的人见面了,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可是她喜欢狄青,她费尽心思小心翼翼的了解他的每一个喜好,知道这个时候,不是她耍脾气的时候,只能好言相劝。   狄青却一双眼通红,即使被八宝公主拽着袖子也不自知。   “狄兄不说话,那就是答应了,那我替法拉利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泪水褪去,左伊甜甜的对着狄青笑了一下。   一笑倾人城。   左伊放下了帘子,淡淡的开口道:“王嫂,我们走吧。”   于是十里迎亲长队前出现了诡异的一幕,一辆普普通通的马车在前头踢踢踏踏的走着,那匹将军和公主的坐骑,血色红马默默的在后头跟着,就这样消失在错愕的众人眼中。   所有人都在那里猜测轿子中的人是谁,各种版本都有,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一定是个美女,没见当时狄将军那脸色,失魂落魄啊!   虽然路上有插曲,可是木已成舟,婚也结了,再拒绝洞房就有些矫情了。   狄青喝酒喝多了,很晕,在众人的调笑中向着自己的屋里跌跌撞撞的走去。   今日是他的大喜之日,为何在见到那小孩之后,他就不那么喜悦,喝的酒都比平日的苦涩。   到了屋里,看着终于开始学矜持盖着红盖头的新娘,等着他掀盖头,狄青迟迟不敢动手,他傻笑的看着新娘,一身红衣规矩的坐在床头,狄青好像看到盖头下,那小孩娇媚的喊自己:“狄兄。”   八宝公主是个性急的人,迟迟不见狄青动手,干脆自己掀开了。看到英俊的狄青面色通红,却更显其魅力,不由得甜甜的喊了句:“夫君……相公……”   狄青似乎被这声夫君吓的一个激灵,抬眼看了看,奇怪的问道:“公主,你怎么在这里?”   八宝公主以为狄青醉糊涂了,好气又好笑,不过看到他的模样,他的脸却是怎么都看不厌,满心欢喜,她虽贵为公主,可是异族比汉人开放许多,也不避嫌,就开始帮狄青脱衣服。   吹熄红烛,帐影之后两具身体,重重叠叠。   一身酒气的狄青,在战场上充满男人味的狄青,需要女人。丰满的八宝公主是良配,他们激情辗转,一次又一次。   公主说:我的那里温暖而湿润,一直在等你进入……   狄青没有说话,只是一次又一次的冲锋陷阵。朦胧的醉眼里,眼前的姑娘,一会儿是八宝公主那鲜艳的笑容,一会儿却是左伊那青涩的模样,那眉眼,那漆黑的长发,让自己止不住的心神向往。   相比八宝公主的成熟火辣,那种娇弱更让他激动。战场上的男人,天生就有保护欲,见过血腥的男人,对那种柔弱到骨子里的女人,娇媚到骨子里的女人,更有一种特别的爱好。   几乎每一次喷射发泄的时候,狄青的眼下出现的都是左伊那一张楚楚动人的脸。   公主愉悦的享受着,疼痛着,快乐着。   一夜好眠,醒来却不见了枕边人。   一身的酸痛,可是心中却是满满的高兴。想着夫君刚刚回朝,定是很忙碌的,作为公主,上头也没有婆婆啥的要孝敬,早上洗了个澡,开始她管家的第一步。   昨日大婚,收到许多礼物,作为公主当然不会是啥都不懂的白痴,那些礼物都是钱,而且是很大一笔钱,一定要慎重。   狄青一早就起来,离开了。   看到床上熟睡的八宝公主,他心中很矛盾,昨晚全身的愉悦中,脑海里想的却是另一个面孔。   汴京很热闹,不比外头大战,但是狄青还是大清早的出去策马奔跑了一段时间,直到跑到了城边边,不知道为何,坐骑不是法拉利,他觉得不太适应,忽然有些想念那别扭的马了。   回到府中,狄青没有和人打招呼,几乎是悄悄进去的,路过院子却听到两个丫头在唠嗑。   “可惜了这么好的布,公主居然要我们拿去扔掉。”丫鬟甲叹息道。   “你懂什么?这布是左家嫡女亲自秀的,听说那双手都秀的都是血,不过也真够笨的,居然糟蹋了一块好布,秀的真丑。”丫鬟乙颇知内幕的八卦道。   狄青瞬间就想到昨日看到左伊手上缠着白布,原来是这样,一下子心中激动又心疼,走了出去。   “将军好。”两个婢女略微慌乱,面色绯红的行礼道,都不敢抬头直视狄青,心跳却噗噗的快。   “手上拿着的是什么?”狄青看到左边婢女往身后藏的布包问道。   “没,没什么。”宫女乙看上去机灵一些,抢先回答道。   拿着布包的丫鬟却战战兢兢的老实交代道:“是公主让奴婢拿去扔的东西。”   狄青看了那丫鬟一眼,笑道:“你不错,把这个给我吧,我来就好。”   说完就从她手里拿走了那布包,留下她痴痴的望着狄青的背影。   丫鬟乙却一阵羡慕妒忌恨,早知道她应该说实话的,居然被彻底的忽视了。   狄青手里拿着布包,很激动,当初那本春秋左传也是这样包的,一定是那丫头做的。   他轻轻的打开布包,看到里头一块红色的帕子,上面秀的一团糊糊的东西,确实看不懂,底下却有四个字,百年好合。   一瞬间,狄青就觉得羞愧了,不知道那丫头秀这个的时候,心中该有多难过。   他不能就这样,否则他会愧疚一辈子。   那边丫鬟乙是个伶俐的,和将军分开后就急急忙忙的去找公主。公主心中一咯噔,知道了相公一定还是对昨天那女子念念不忘。   作为一个国家的公主,除了娇蛮,她也学会了其他,若是相公喜欢,她就帮忙娶进来,进门来收拾总比放在外头引诱着相公好。   打定了注意,她就去找狄青。   狄青也想找她。   “相公,我想和你商量个事。”八宝公主首先开口道。   狄青也有事和她说,听道她说,就让她先说。   “相公,我知道你也喜欢昨日那姑娘,你去迎娶她吧,当个平妻也行。”八宝公主很大方得体的对着狄青说道。   狄青本来惊讶,想不到公主想说的和自己居然是一样的,可是公主先说,意义就不一样了。   激动的他一把抱住了八宝公主,搂在怀里,道:“宝儿,你真好。”   八宝公主双手回搂着狄青的腰,满脸羞红的道:“只要相公记得我就好了。”   狄青看到八宝公主这副模样,想到昨晚的一夜激情,当下心中又一荡漾。昨日满脑子都是左伊,现在却听到可以娶她,他一下子兴奋了,激动的一把抱起八宝公主往床上一放。   “相公,别,现在还是白日呢……”八宝公主被狄青英俊而强壮的外貌和身材迷的不行,虽然嘴上这么说着,可是双手却配合的勾上了狄青的脖子。   狄青想不到八宝公主这么娇蛮的女孩居然愿意接受左伊,还愿意让他以平妻之礼娶她,一下子觉得她善解人意,温柔体贴,再加上有过肉体的接触,自然而然的更想去探索。   新婚夫妻,总是从身体开始了解对方。   一翻云散雨收,八宝公主觉得自己的身子再没有半点力气,软绵绵的靠在床上,一张千娇百媚的脸,美艳如花,脸上挂着一抹动人的红晕,彩霞隐隐浮动,散发出娇媚瑰丽的光泽。   看的狄青满心欢喜。   “夫君,我去帮你准备一下吧,明日你就去左府提亲。”八宝公主一手把玩着狄青的长长黑发,绕在自己的手指上,温柔的说道,眼神却落在了桌子上那一块红色的布上。   狄青点头说好,心中为自己早上还听到那丫鬟的话误会宝儿的小心眼而愧疚,多好的妻子啊,他轻轻的吻上了她光洁的额头……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第二更。某草日记(2):一次一只道行比我更低的鬼走错门了想吓我,他把我家的电话线给拔了,但是电话还能响,很能通话,我很高兴,拿起电话打了个国际长途,和网上认识的埃塞尔比亚的网友聊了一个晚上,好开心,鬼交的话费。亲,不撒花不收藏,电话线拔了也会响哦! 第216章:上门提亲   左伊回府,被左父好一阵责怪,不过看到院子那匹血红宝马法拉利,又呆住了,这,这是怎么回事?   唧唧歪歪还要多说的左父看到女儿虚弱的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难得的体贴的住口了,主要是觉得事情还是有转机的,这样一匹马的价值,在汴京要买一座宅子也是可以的,左父很热情的看着法拉利。   不过法拉利向来是不喜欢男人的,如果左承仕年轻的时候还好,毕竟是有名的美男子,可是人到中年,想的事情多了,那味道就变了,法拉利哼唧哼唧的把头撇一边去了。   回到院子,小七看到法拉利,那个激动,恨不得一把就冲过去把它抱起来,惊的法拉利连连后退好几步,怎么感觉入了虎口一般。   左伊知道小七小时候经常抱牛过桥,力大无比,对牛马一类的动物都有特殊的感情,不过看法拉利那双眼受惊到的样子,死啦死啦的叫,一天的不快感觉都过去了,好笑的对小七说:“小七,它叫法拉利,是公的,害羞呢,公母授受不亲,你可不能随便抱它。”   法拉利赞同的点头,扑腾扑腾的,把小七给吓一跳,这畜生能听懂人话?这也太聪明了吧!   疑惑的小七天生就没有丫鬟的专业素质,顾不上她家小姐上下在流水,就屁颠颠的和法拉利沟通感情去了。   她就不信,以她的身手,搞不定这小畜生……   皇宫中,病秧子赵中规中矩的坐在一边,从位置看,可见结婚后的他更重要了,以前他只是旁听,位置偏远,像是Q字的那一撇,多出来的。   而现在,他成了圆内的一点。仁宗处理政务,和大臣们沟通的时候,都不避讳他,光明正大的把他带在身边,偶尔还会咨询一下他,让他提点意见,此举让所有人都心中一震。   仁宗到现在还没有亲生的儿子,岁数也大了,病秧子赵除了身子弱一点,人品能力都有目共睹,于是朝中大臣们和皇帝商量事情的时候也会多多注意这位皇子的看法。   病秧子赵现在的人生目标很简单,老老实实的熬到仁宗退位他上位,但这绝对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他要付出许多许多,包括友情,包括爱情。   可是他愿意牺牲他的爱情,并不代表他能容忍别人亵渎他的爱情。   虽然他是大忙人,要忙着在大臣和皇帝面表现自己,要忙着和新婚的妻子培养恩爱的感情,可是他还是时时关注着左伊。   听到她中了探花,却没有被授予官职,小赵心中却是欢喜的,如果她离开,那自己在京中的日子一定很寂寞,不能在一起,至少在一个城市也是好的。   再听闻狄青的事情,病秧子赵苍白的脸变的铁青,自己可以负她,但是别人不行。   听到大臣们在说狄将军的事情的时候,他静静坐一边,可以看出来父皇很喜欢狄青,但是文臣们却心中不安,他们都是十年苦读,小考大考一路考考考,考过来的,就差点没被烤成北京烤鸭了,才有了如今的一官半职,可是狄青那小子凭什么?   莽夫而已,要是给我震天虎,让我去打仗,一样能把西夏人打回老巢,而且有了狄青开先例,今后那些人只要打打仗,就能把文臣压在底下,那和得了。   所以这不是个人恩怨,照说狄青那少年的容貌,没得说,超级符合宋人的审美观,只要看一眼都会有好感,可是他是个武人,虽然挂牌了太学的学生,但是所有人都知道,那个脸上刺字的少年,只是个武人而已。这是阶级的矛盾,不可调和。   仁宗心情正好,赐婚成功,又收复了一个小国的忠诚,也合理的打赏了自己的功臣,一举两得,这会子又听到那御史大夫老蔡在那里唧唧歪歪,说武人当枢密副使于理不合,当时是前线紧急,可是将就一下,可是现在安宁了,是不是该按照规矩来了。   这话仁宗就不爱听了,简直就是马后炮么,当时打仗的时候,叫你们去你们不去,现在仗打赢了,功劳你们要分,什么意思吗?可是面对御史大夫,做皇帝的只能表现宽容大度,就算想骂娘,也要暗地里骂,面上还得一脸微笑,做出一副,说得好,说得好的大度模样。   “宗实,你怎么看?”仁宗不想自己表态,就把这个问题扔给了病秧子赵。   帝王心术,病秧子赵已经能把握住皇上大体的心思了,面色沉稳的说道:“狄将军英勇过人,文武双全,其御下之术,去敌之勇,无人能及,如今又有八宝公主相助,如虎添翼,有他在定能保大宋一方平安。”   一番话处处是赞扬,说的好听之极,表面上自然就是帮助仁宗肯定了狄青。   仁宗心头高兴,还是宗实有眼力价,真不知道,这些御史们天天领着我发的工资,作用就是来骂我,真是自己找罪受啊,但是不听不行。   老蔡听到赵皇子这么说,聪明的闭嘴了。他也不想天天提反对意见惹得皇上不高兴,但是偏偏他的工作内容就是这个,不提就要下岗,提太多领导又反感,难啊!   可是当皇帝,脑子不比别人聪明,疑心却绝对比别人重,这一时间在口头上打败了御史们,可是回去想想,总是不对劲,狄青能文能武,驭下又很厉害,背后还有八宝公主辅助,那不就和当初太祖一样厉害了么,可是狄青是自己挑中的人,应该不会的,仁宗这样安慰自己,可是心中已经种下了怀疑的果实……   天地晴好。   新婚的狄将军,娶了公主才三日,就八抬大轿的亲自来到左府。   左父碍着官场的面子,还得好言接待他。   “恭喜狄将军和公主新婚。”左父笑的一脸真诚,好像前几日那个开口闭口叫贤侄的人不是他一样。   狄青是来求人家女儿的,自然不能按照官场的辈分来,一张俊美的面孔,正是人生最得意之时,却难得的恭敬谦虚,诚恳的说道:“伯父,是小侄的错,但是皇命难为,今日小侄就是来负荆请罪了。”   说着挥手就流水般进来一堆的礼品。实打实的礼物,狄青如今家业很大。   战场上,没收的东西,一部分归国家,一部分就归领导了,狄青好歹是个将军,而且此次作战,事出紧急,没有像以往那样,派出位高权重的监军,如果那样,胜利的果实一般都被身为监军的文臣给拿走了。   这次例外,实打实的归了这些前线打仗的战士们了,但是后果是严重的,香蕉你个巴拉,打仗居然不懂得分军功,看我们怎么弄死你,这是后话了。   左承仕看着一箱一箱抬进来的“赔罪礼物”,面色更加严肃稳重了,说道:“贤侄,你看你,这是干嘛,实在是太客气了。”   严肃的老左,看到礼物后,从狄将军又变成了贤侄。做官么,为权为钱,就这两样了,如果能收东西,还收的名正言顺,自然是高兴的。   狄青看到左父这样,也心中觉得公主很大方得体,并没有婚前他想的那样刁蛮任性,拿出这么多东西来作为聘礼,看左伯父前后的态度,就知道他很满意了。   后院,二哥黑着脸说:“妹妹,狄青又来了。”   左伊正在喂马的手,顿了顿,又继续,一只手摸着马背上的毛毛,一只手任由法拉利轻轻的舔着上头的饲料。一身男装的她风流倜傥,似乎更显风采。   流血真是一个女孩长大的过程,二哥看妹妹总觉得哪里又不一样了,可是又说不上来,只是觉得妹妹这副模样,更加让人心疼,止不住就想多看一眼……   狄青看的出来,左父心情状态还是不错,于是趁机提出,想娶左伊为平妻。   正在喝茶的左承仕,砰的一声,茶杯就落到了桌子上,虽然没有碎,但是那里头的水,却高高的溅起,湿了他的手。   他掩饰的咳嗽了一声,道:“贤侄刚刚奉旨成婚,怎可如此行事,这要让公主的面子往哪里摆?”   左承仕也是老官场了,他虽然喜欢那多多的礼物,可是想到自己的嫡女,去做一个平妻,还是有点不甘愿,平妻说起来也是妻,没有见到正妻的时候,别人也以夫人相称,但是在正妻面前,还是如同小妾一般,地位悬殊。   且不说考虑女儿的幸福,就是如今官场的形式,左承仕也有所闻,心下就模棱两可的说道。   但是狄青毕竟是战场里出来的阳光少年,就算见血了,也没有见过朝中的黑暗复杂,左父的话,在他耳里,就是一种担心,忙解释道:“伯父,实不相瞒,公主得知在下喜欢令媛,特意为在下准备了礼物过来求亲的。”   言下之意,他的大老婆很贤惠,不会反对这样的事情的。   “这……”左父哑语了一会。   忽然门被推开,一身月牙白衫的左伊走了进来,她定定的看着狄青,开口道:“我不同意。”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周末,某草忙了一天,不知道忙啥了。某草日记(3):求婚解放初,有一个人对我表白:俺家养了一头母猪和一群猪娃,你要肯来俺家过日子,俺就把母猪卖咧,一心一意跟你过咧。当初我没答应,后来他卖了猪和别人过了,小日子不错。后来猪肉涨价了,他们家富了,成了养猪专业户,还有工厂,还开宝马。   霸王问:“你是不是后悔了?”   某草:“没有,我整天在等猪肉降价。” 第217章:七品县令   狄青木有想到,左伊会出来,更没有想到,她会拒绝自己。   左父正在左右摇摆,听到女儿这么一说,就坚定了,不嫁,平妻,上头有个公主,这个生意不划算。   然后就保持沉默,坐在一边装死,眼神不舍的看着那华丽丽的礼物,一担,两担,三四担,五担,六担,七八担,担担都要退回去,还给人家都不见……   “左兄,这是为何?”狄青看着左伊,近在咫尺,没有了昨日的娇弱感,可是见过左伊的女装模样,再见她一身男装,心中却怎么也抹不去那种惊艳的感觉。   而且,没有得到的,才是最好的,就在几天之前,在狄青眼里,八宝公主和左伊还是天平两端左右摇摆的对比,可是一夜之间,八宝公主已经是他的人了,已经不需要对比了,天平上面只有左伊了。   矛盾的狄青发现自己对公主的喜欢是爱,对左伊的喜欢也是爱,于是他勇敢的来到了左伊家中,准备解决这个矛盾。   “我表妹左伊没有给人做小的习惯,谢谢你的好意了。”左伊说完这个,还递给了狄青一个小箱子,“这是你的,还你。”   说完,左伊就潇洒的撤退了。   留下莫名的狄青,做小的,是什么意思?公主愿意许平妻之位,为什么伊儿还不满意?狄青有些发愣,这是他认识的那个女孩的吗?他原本以为宝儿很刁蛮任性,可是如今看来,伊儿才是那个最任性的丫头。   被这么一顿抢白,狄青脸色不好的离开了,那东西,左承仕再舍不得,还是让他拿走了。   打了胜仗的狄青,第一次遇到拒绝,心中不爽。   把左伊给他的箱子随手一放,也没有心思拆开看,只是觉得刚刚她对自己淡然的模样,让他很心痛。   回到府上,八宝公主看到那礼物又回来了,心中惊讶又了然。那样的女孩,自然是不屑平妻的,可叹夫君在战场上文韬武略,有各种办法对待敌人,可是却不了解女人。   不过这话,八宝公主自然是不会说的,她非常小心的伺候狄青梳洗,见他不高兴的样子,努力的想着法子逗他开心,狄青面上没有笑容,心中却还是感激宝儿的,难为她这么大度,如今居然还来安慰自己。   “夫君,你带回来的是什么啊?是送给宝儿的东西么?”八宝公主看到狄青手里无意识的抱着一个箱子好奇的问道。   她是个急性子,没等狄青回答,已经动手把箱子拿过来,拆开来看了。   狄青已经习惯了她这个样子,开始觉得烦,现在却觉得烂漫可爱,伸手揉了揉宝儿的脑袋,可是忽然间手上的动作却僵硬的停住了。   打开箱子,里头放着整整齐齐的十一个木偶,还有一叠用红绳细细的捆扎好的熟悉信封。   一瞬间,记忆开始倒流,那时候自己什么都不是,带着她的祝福和礼物走向战场,一路小心的雕刻一个木偶,心中有着牵挂,有着希望。   那时候自己还是个小兵,部队的生活对他来说很不适应很复杂,只是写信,诉说着遇到的点滴,那个女孩会回信,告诉他:她是如何在陌生的环境生活的,如何找到归属感。女孩用她的生活来引导他,点点滴滴,琐碎而细微,却给了他很大的帮助,他慢慢的融入了部队,找到了自己。   他升官了,给女孩写信。女孩很高兴,鼓励他继续努力。   多少个军营里寂寞的夜晚,他用手中的小刀细心的雕刻着木偶,寄托着对未来的希望。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身边多了一个八宝公主,他写信的时间少了,第十二个木偶终究没有来得及送给她,因为他要先给宝儿雕刻一个木偶。   直到如今,看着箱子里整整齐齐摆放的东西,狄青才发觉,不知不觉自己爱上一个姑娘,然后又不知不觉,自己遗失了她。   “夫君,夫君,怎么了?”八宝公主很不习惯狄青这样一副深情怀恋的模样,用力的推了推他。   晃过神来,狄青苦笑道:“没什么。”一边动手把箱子收了起来,放好。   八宝公主还想说什么,看到狄青的模样,聪明的闭嘴了,但是心中很恼,任何一个女人看到老公怀抱着前女友的信啊礼物啊和宝贝一般,心中都会不爽,可是她不能说什么。   在爱情的路上,她已经赢了第一步,而且她相信自己会继续的赢,男人么,患得患失,时间会冲淡一切。至于那些东西,虽然让她闹心,可是八宝公主更觉得那是那女孩失败的证据。   左伊自然不是想留什么证据,只是觉得曾经那个少年已经不复存在了,留着这些东西也是徒劳,不如送还。如果她不认识从前的狄青,也许就会轻易原谅现在的他。   左伊只是宋朝流浪的灵魂,本来以为狄青会是闻到她的人,可是他只是一个过客,来的匆匆,去的也匆匆。   那些以前说“等我,我会娶你”的人,早已经抱着各自的妻子过自己的日子了。   调整好心态的左伊,整日跑马遛弯,打太极,似乎又恢复了以前没心没肺的傻样,整日开心的很。   不过好日子没有持续太久。   某天,阎公公亲自来到左府,清清嗓子,喊了一句:“圣旨到,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左府一家老小没功名的跪着,有功名的站着深弯腰接旨,左承仕更是诚惶诚恐,这位阎公公如今是宫中权势最大的太监了,不仅皇后信任连皇上也是颇为喜欢的,阉人虽然身份不高,但是作用摆在那里,皇帝无聊了,总会开口和身边的近侍说几句话,和阎公公交好了,那几句美言,给皇上留下好印象,可是寻常买也没不了的荣誉啊。   阎公公一脸严肃,此刻他代表的就是皇上,自然是要狐假虎威一翻,他一辈子想读书,想做个风流才子,好上青楼去采采花,可惜,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太监上青楼,无能无力。只能在其他地方发力了。   他抑扬顿挫的声音朗朗响起:“赦曰,第一甲第三名及第进士左伊,性情敦善,温和有礼,博学多才……朕心甚慰之,特予以嘉奖,授大理评事,差遣开封,登封县事。赏……”   长篇废话过后,左伊终于反应过来,不会吧,这真是要扔自己去当官吗?七品县令,难道自己要成为宋朝第一位女县长兼女县委书记?太荒谬了吧,能不去么?   宣完旨,左承仕刚想去和阎公公套套近乎,请他进屋喝杯菊花茶,不想阎公公一脸菊花相,笑的谄媚的看都不看他一眼,却直奔他女儿跟前,谦卑的行礼作揖:“恭喜左公子,恭喜左大人了。”   左伊知道老阎向来热情,如今人家位高权重,搞死了一个皇后,又扶持了一个皇后,正是当红太监,还能这样,相当不容易,世事无常,“阎大大,怎的劳烦您老人家亲自来宣旨,实在是惭愧。”   一边左家人看到这一幕,都下巴咔嚓咔嚓的响,左承仕尤其震惊,为毛这一瞬间,他觉得自己这个多年的官场老油子,不如自己那未及笄的小女儿呢?   “左大人,陛下还亲自召见了你,一会你就与老奴进宫吧。”阎公公客气的说道,一点都不敢有指示的语气。对左公子,他是领教过的,什么阴谋阳谋,左公子就是主谋,与此人为敌,后果不堪设想,拉拢讨好第一。   左伊也不客气,跟着阎公公开道进宫,留下左府一干人等,心情复杂。   宫里的仁宗,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他是皇帝啊,可是什么事都决定不了,本来想把那小孩留在身边的,可是抵不住大臣们的唧唧歪歪,皇后的苦口婆心,贵妃的婆心苦口。   偏偏那小孩的老师老易又是个耿直货,连开口求情都不会。那小孩的老友石学士更是一个随兴所至的人,走到哪里喝到哪里,累了就直接躺下,晕的时间比醒的时间多。   仁宗觉得自己玩火玩大发了,本来老易给自己学生一个同进士出身,随便丢哪里都行,但是自己大笔一挥,给了人家一个探花郎的身份,那就不好办了。拖了这么久,总是要有一个结果,一般第一甲进士都扔到地方去做一个副职,涨涨经验再回京,可是仁宗觉得不能把那小孩直接留在京中本来就是亏待她了,一定要给她一个正职,结果一来就成了七品县令,要求就在汴京境内任职。   本来仁宗以后周围的人会拒绝,没有想到大臣和皇帝总是不断妥协,于是左伊被扔到了开封市下的登封县。   四体不勤的仁宗不知道他被耍了,登封县属于汴京,但是真的好远好远的一个疙瘩地方,民风彪悍,地方很乱,江湖草蜢聚集,哪一个人这么缺德,把左伊分到这里去,表面上还占了大便宜,毕竟是正职。   没办法左伊不知不觉中,宿敌太多,曹皇后很不爽张贵妃,但是在这一件事上,态度是一致的,把这丫发配远远的,长的太妖孽了,可叹仁宗还高兴,自己终于为那小孩争取到了福利。   左伊进宫,仁宗正在写书法,让她等等。   这是皇上表示亲近的意思,若是别人战战兢兢,左伊却很大方的坐在一边,手时不时的就很顺的捞起面前的点心盘子,咔嚓咔嚓的咬上一口,阎公公见怪不怪,还给她端了茶水,左伊一口茶水一口点心,吃的很休闲。   仁宗知道那小孩来了,却没有抬头,很享受这种感觉,静静无语,亲切安宁。   左伊吃着小点心,正开心呢,忽然听到仁宗问她:“你喜欢狄青吗?”   作者有话要说:争取弥补昨日的,谢谢支持。某草日记(4):有毒大家生活好了,开始养狗了。于是某草也网购了一只狗。有一天,狗咬了某草一口,就死了。我一度怀疑某草有毒。又有一天,某草吃蜡烛的时候不小心咬了自己一口……不要霸王,霸王某草咬你…… 收藏 分享 转发 第218章:小胖师爷   我勒个去,这个是什么问题,左伊一下子被点心呛到了,赶紧喝水。   阎公公还没来得及上前伺候,就见皇上亲自伸手为左公子拍背,眼珠子差点掉出来,好诡异的场景, 心中再一次感受到左公子的强大。   “陛下为何如此一问?”好不容易缓过劲的左伊好奇问道。   “朕见你给福康画的画中,有一位面具将军,她很喜欢,故此一问。”仁宗知道小孩的性别却不想让 她知道自己知道,否则游戏就不好玩了,所以借口说到这个,不过当初仁宗是有此怀疑的,再听到民间传 说,就更笃定了,可是今日见小孩的模样,并没有伤心过度的样子,一身的气质反而更磊落潇洒,又有她 独有的温婉魅力,让仁宗很高兴。   不得不说赐婚,他心中有私。   可是结局就是如此,不是么。   “狄将军英勇非常,相貌俊美,尔等心生爱慕实属常事。”左伊轻描淡写一语带过,就微微笑的继续 喝茶了。   “不知陛下召小臣来所为何事?”如果你个圈圈叉叉大老远的喊自己又是走路又是坐车的进来,就是 为了这个八卦,那就太过分了,我问候你全家。左伊心中腹诽,面上恭敬的问道。   “朕给你的玉佩,你可还在?”仁宗话锋一转,忽然就从人到饰品了,左伊有点跟不上节奏,但还是 下意识的点头了。   “出示此玉佩,如朕亲临,你若今后上任,有不便之处,可以使用。”仁宗想了想开口道。   左伊一听,一个哆嗦,从脖子里掏出那红绳子系的牢牢的玉佩,自从她知道那猥琐大叔是皇帝之后, 就小心翼翼的把这腰佩挂脖子上了,幸好,不算太重,精巧的很,温温润润的戴着挺舒服的。   仁宗看到她如此爱惜这玉佩,居然还戴在颈脖之中,心中一阵感动,觉得有被重视的感觉,心道:自 己没有白疼这小屁孩。只是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对是错,犹豫中想起来晏殊那老头的一句话:此子将改变 大宋。   本是玩笑的仁宗,给自己找了个坚定的借口。晏殊老头没有说变好还是变坏,可是看着小孩的模样, 温柔讨喜,自然是好的。   左伊狗腿的谢了仁宗,还问了句:“皇上,还有没有其他的信物,再赐臣一件,万一玉佩摔碎了,好 有个替代品。”   阎公公在后头,一阵乖乖个隆滴咚,摔碎圣品,不用杀头也是大罪啊,哪里有人这么无耻的说出来, 左公子实在是太勇了。   仁宗也被气糊涂了,想都没想,随手丢了个金鱼袋扔给了她,骂道:“这个绣品比你的手绢好几百倍 ,以后别念念不忘朕拿你东西了。”   左伊双手接住,果然是绣的不错,笑嘻嘻的谢了皇上,又讨了点点心打包带走,才乐滋滋的出宫。   临出宫时,左伊还真有那么点舍不得仁宗,这个寂寞的中年男人,双眼通红的说:“皇上,若是想念 臣了,就早点把臣召回来,臣随叫随到。”   仁宗故作生气的道:“来一次,又吃又拿的,朕的皇宫也经不起你折腾,还是快走吧……”   左伊屁颠颠的走了,留下一个穿金丝龙袍的中年男人站在皇城高处,远望的身影,有点寂寞,有点冷 清。   打包了甜点,左伊先往先生家去了。借花献佛,这些点心就算是礼物了。   师娘肚子已经很大了,不过幸好,上次左伊帮忙找了几个仆人,先生家里一切都照顾的挺好,老易看 到这个学生许久不见,金榜题名到无官无职再到现在,最是难得的是还是一脸小无赖的模样,笑嘻嘻的, 偏生,黑脸老易看到这副模样,心中都是柔柔的。   似有千言万语要交代,他为自己的学生骄傲,如此年轻,就作为一县县令,有些人熬到三十岁怕是未 必能有这资历。可是又为自己的学生担心,皇上不知道登封县,可是其他人知道,老易虽然没有去过,但 是如此混乱有名的地方,自是又耳闻,心中很矛盾,既希望自己的学生能去做一番成绩出来,又舍不得他 去那苦地,怕他支持不住。   “我知道你是心善,在学问上,为师没有什么要教你的,今日你要为官,为师要告诉你,心善而不是 形善,你年少为官,最易被欺,面可轻佻,做事要稳,好自为之,若是有难处,只管写信告诉为师。”老 易一番话说出来,很不容易,特别是最后一句,几乎违背了他做人的原则,关键时刻,愿意为自己的学生 走后门。   左伊诚恳的拜谢了先生,临走的时候忽然和先生提了提小胖和菲菲姐的事情,老易倒没有和那些蛮横 的家长一般,破口大骂,却是说了句:“不为官,做富家翁也挺好。”   大大出乎左伊的预料,有时候,人的想法真是奇怪,想不通,这么古板老学究的先生,对待女儿的未 来却是如此开明,左伊很羡慕菲菲姐。   得了这消息,左伊又在师母家磨蹭了一会会,转战去了小胖家。小胖听说左伊要去登封做县令,嚎啕 大哭:“左兄,你走了我怎么办,赵兄成皇子了,沈兄在家守孝,就留我一个人了,嗷嗷嗷嗷……左兄你 带我走吧,没有你们,我去太学还有什么意思啊……”   肥嘟嘟的脸上,说哭就哭,只是眼泪没有,鼻涕一把一把的……还伸手使劲拽左伊的袖子,左伊怎么 甩都甩不开,“嘿嘿,吴兄,注意形象,话说我刚刚从先生家出来,还看到了菲菲姐了。”   果然小胖的死穴是菲菲姑娘,左伊这么一说,他立刻没有了刚刚的惆怅,激动的问:“左兄,菲菲姑 娘有没有问起我?”   “没有。”左伊开玩笑的说道,事实上菲菲姐道还真说了胖子,觉得他搞笑的很,看样子是印象不错 的。   胖子的脸一下子和沙皮狗一般,耷拉了下来,忽然很郑重的说:“左兄,我决定了和你一起去上任吧 ,别的不说,你让我当个师爷就行了。”   他一副想干事业的样子,委屈的决定从基层,额……就是师爷做起。我了那个去,左伊差点没摔跤, 王安石那么牛叉叉的历史名人,此刻进士出身,也只是被分配去当了个幕僚。左伊听到那句就行了……一 阵腿软。   “吴兄,此事万万不可草率,今日我帮你问了易先生了,他说富家翁也挺好的。或者这事,我们再找 找伯父伯母,看看他们的意见如何。”左伊这是委婉的拒绝了,想来吴府家大业大,怎么会舍得儿子跟自 己去胡闹,况且左伊现在还不了解丰登县到底在哪里。去当县令自然是个小县城了,想来是比不上汴京的 繁华的。   胖子性子急,说做就做,主要是他太不想上学了,每次全班考试都他垫底,这日子,那个惨啊……小 胖父母正正的坐好,听到儿子说有正经事宣布。   小胖他娘一阵欣喜,我儿长大了懂事了,居然有正经事做了。小胖他爹握紧了自己的钱包,看着眼前 这个小一号的自己,瞪着眼说:“啥事?不能再谈钱,谈钱伤感情,上个月你从爹这里要了多少钱?说开 材料工厂?你爹我都没钱出门喝花酒……”   “咳!咳!咳!”小胖他娘咳嗽了一声。   “娘子,口误,口误,是喝酒,喝酒已而,你也知道人在官场身不由己,总是要应酬应酬。”听到咳 嗽声,胖他爹赶紧笑眯眯的和老婆解释。   “爹,真是正经事,不向你要钱,再说哪一次找你借钱,我不都给了利息了,你这人怎么这么计较呢 ~”小胖说起正经事理直气壮,居然狗胆教训他老爹了。   被胖子他爹大巴掌一拍,小胖的脑门立刻肿起来了。   左伊坐在一边,装死吧,这一家人的互动,实在是火爆啊,于是左伊聚精会神的看着眼前茶杯的茶叶 ,认真的数着,一片、两片……七片……三十八片……等着胖子父母拒绝了就回去了。   不想胖子爹娘听到小胖说要去当师爷,居然齐齐的点头。   “去吧,我儿长大了。”胖子娘一脸激动欣喜幸福的样子说道。   “去吧,一定要呆久点再回来。”胖子爹更是激动的无以复加,好像儿子不是要去当师爷而是去当市 长一般。   我勒个去,这是什么情况,胖子爹娘齐齐的拜托左伊:“我们家青海全靠你了……”   左伊一阵大汗,她招的是师爷吧?肿么感觉她变成保姆了。   胖子马上要离家自由生活,很激动的就拉着左伊去整理东西了,一定要把他那弹簧床带走,不然路上 休息不舒服……   左伊被胖子拉着,听到胖子父母马上关上门,屋里传来各种和谐急切的声音:呜呜……嗯嗯……老爷 慢点……夫人想死我了……那小畜生终于要走了……嗯……用力……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第一更。不准霸王,霸王的话,某草住你家不走,让你房事不顺……嗷嗷,夜半 一只吃蜡烛的草在歌唱…… 219、第十八章:第一把枪 ...   第十八章:第一把枪      地点:温泉。   时间:早上。   人物:左伊、小沈。      “沈兄,我是来告别的。”左伊一大早就去兵器司等着了,不方便去他家,想来这边碰碰运气。      果然沈括这几日都在兵器司,早出晚归,去了兵器司也没有和别人嘻嘻哈哈,大伙都知道这个少年在守孝,也没有见怪。      最重要的是沈括那神乎奇乎的天才脑袋,让兵器司大大小小的人不得不佩服,因为他,他们已经补发了前十年的奖金了,真正把沈括当作教授一样供起来。      沈括说要什么,他们二话不说,立刻就去找。      不过最近沈公子貌似喜欢上了火枪,其实他们都不懂,震天虎都厉害啊,火枪有什么用,一把长枪上面拴着一个火把,点火,刺溜一声出去,有时候绑的不正确,点火有可能就掉到脚上,把自己的雏菊炸成了向日葵……      对这个中看不中用的武器,有毛好研究的?当然大伙奇怪归奇怪,并没有人敢提出疑问,毕竟沈括的专业性摆在那里。      尤其是最近,那狄将军大婚的日子,兵器司的人都去看热闹了,可是沈公子却一个人把自己关在兵器司库房里,不知道要研究什么。大伙只以为他为父守孝,不方便去看热闹。      只不过那一天沈公子脸色尤其不好。      沈括长的高挑俊雅,初去兵器司的时候,书生气很重,可是如今,当他认真的在画图做什么,设计什么,调配什么的时候,那认真的模样,让所有其他的工匠和研究者们都钦佩,完全看不到书生的模样,这个时代没有专家这个词,也没有科学家这个词,只觉得这位白色纶巾儒衫,潇洒美少年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气质,让人不自觉就折服。      已经连续几天了,俊美的沈公子,脸庞越发瘦削,双眼血红,好像在急着研究什么,可是将军都回朝了,眼下又没有战事,也不知道沈公子为何这么焦急。      左伊看到沈括这副模样,没来由就觉得心中堵得慌,那温润的美少年,如今怎么会这般颓废,虽然他没有光哥那种洁癖,可是也一向整洁干净,可是如今,嘴角居然有了浅浅的胡渣,一向书生白嫩的沈括开始向艺术家的类型转了,可是终究是要开口的,左伊一狠心,就说了此行的目的。      ……   沈括却没有意料中的哀伤的表情,反而一脸忙碌的说:“嗯,知道了,左兄你等我,兵器司那边还有点事,你中午能在这边用饭吗?”      左伊茫然点头,沈兄什么时候成了工作狂了,自己告诉他自己要走了,他居然要先上班,把自己撩下了。      说完沈括就一阵风的往兵器司研究所里进去了,左伊想跟去看看,却被沈括拦了下来,他尴尬的说:左兄涉及国家机密,外人是不能看的。”      左伊只能无奈的耸耸肩,了解,撅着小嘴又跑回温泉小屋去了。      “左兄,你若是无聊,可以泡泡温泉,里头也有书可以看看,我会让人不要过去打扰你的。”沈括看到一脸失望的左伊说道,步子却没有停,迅速的往兵器司工作的地方走去。      左伊吸吸鼻子,觉得心里空空的,她还以为自己和沈兄关系很好,为毛都说自己要走了,沈兄还这么冷淡,还让自己一个人玩。      没办法,左伊能对英俊帅气妖孽的狄青说你走吧,可是对小沈就没有这个魄力,她来到宋朝几乎在一起时间最多的就是小沈了,多少个夜晚,两人无话不谈,在县学两人是前后桌,在太学,每晚默契的敲墙道“晚安”,那种脉脉温情,岁月也抹不去。      一个人,左伊先泡了一下温泉,然后在沈括的小屋里,看了一下沈括平日读什么书,意外的发现一本书稿,居然是《梦溪笔谈》,靠,那就是被西方学者称为中国古代的百科全书吗?      左伊实在感叹,不过貌似听说是小沈年纪大的时候开始整理写的,怎么现在这书就问世了?难道历史有误,不过左伊也没有纠结这个,小小心翼翼的翻开,很多对左伊来说太简单的问题,但是却有很详细的证明观察记录,是很有价值意义的东西。      不知不觉就到了中午了,左伊伸了伸懒腰,手掌撑着下巴,心想,沈兄怎么还不来啊,不会是废寝忘食,中午也要自己饿肚子吧。      正想着,一个好听的声音传来:“公子,夫人让灵儿给你带午饭来了。”      左伊扭头望去,把灵儿姑娘吓一跳,差点把食盒打翻,“是左公子啊,我家公子呢?”灵儿姑娘愣了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了问道。      “沈兄貌似在兵器司研究作坊里吧。”左伊淡淡说道。      不知道为毛,沈兄的丫鬟对自己都不太友好,她也友好不起来。      灵儿姑娘一听沈括在研究作坊,收拾了食盒就往作坊走去,左伊刚开口想拦,又算了,人家不到那边看看不死心吧。      果然过了一会,灵儿姑娘一脸不愉的又拿着食盒走了回来,食盒里头的吃食不错的样子,阵阵的飘香,左伊早上就没有吃什么,一个人泡了温泉又在这里看了一个上午的书,肚子早饿了,可是灵儿姑娘却没有把食盒打开的打算,饿的左伊肚子都不雅的在叫了,幸好温泉的水时时冒泡叮咚响,稍微掩饰了一下。      东西不是给她吃的,她也吃不到,不得已只能让自己的目光从食盒上移开,转向看灵儿姑娘。      她也一身白衣,头上没有最初见到的那样珠钗满满,倒是一只很朴素的木钗,不过一身的衣服看上去朴素却不是便宜货,左伊和沈括赚的钱,自然是够开销的,灵儿姑娘一个丫鬟,穿的衣服料子这么好,可想而知,沈母很喜欢她。      瓜子脸,尖下巴,嘴唇微红,眼角微微上扬,这样的女孩,天生有一种狐媚的感觉,看的同性的女孩总是羡慕妒忌恨各种感情,左伊觉得自己现在这张脸长的够好了,可是却没有灵儿姑娘那种勾人的诱惑感,可惜啊。      就在这时,一个兵器司的人过来,客气的笑道:“灵儿姑娘,沈公子让你直接把食盒留下给左公子用就好了,晚上他会带回去的,此刻还有一点工作没有做好,晚些他会出来的。”      灵儿姑娘踌躇了一下,最终还是咬咬牙,空手走了。      左伊饿了好久了,看灵儿姑娘那漂亮的脸蛋都快看成了肉包了,差点就想咬上去,听说这吃的归她了,一阵激动。      没有来得及目送灵儿姑娘那美美的背影,就掏出食盒的菜,开始大快朵颐了,虽然没有大荤,几个素食,一点点肉,但是做的漂亮极了,味道也好,如果没有放这么久,估计会更好吃,左伊吃的一口接一口,生怕别人和自己抢。      饿死她娘了。      等沈括出来,已经快两点了,就看到左兄一个人在那里抱着一个食盒在那里伸长着舌头努力的舔着。      他家的大碗碗底印着一个“沈”字,正面朝着他,一整个碗盖住了盖住了左兄那张小脸,沈括的胡渣脸,难得的笑了起来,阳光下,居然更有一种成熟的魅力。      刚刚舔完最后一口菜菜的左伊,放下碗就看到沈括站在自己面前,阳光照着他的脸,他无比高大,不知道什么时候,小受一般的小沈,居然像一个成熟男人了,左伊有点不好意思,自己这副德行被沈括看到,尴尬的解释道:“那啥,你们家的灵儿姑娘守着食盒一定要等你来,我饿了……”      沈括什么都没有说,忽然伸出一只手,轻轻的抚过左伊的脸庞,左伊觉得脸被一个有些粗糙的东西划过,有点点疼。      下意识的伸手去握住沈括的手,掰开一看,不知道为何,自己刺绣刺的十指穿孔的左伊觉得没啥,可是看到沈括的手,却有难过的感觉,不知道怎么说,理科男的痛,是要工作来缓解,可是看看沈括,从一个俊秀小受到一个胡渣颓废美男,改变太快,过程太苦。      “沈兄,我要走了,你要照顾好自己。”左伊忽然就握着沈括的那只手不想放开。      沈括却抽出了手笑道:“吃东西都留到脸上了,这么大了,还和小孩一样。”      看得出来,沈括心情很好,并没有因为一双变粗糙的手改变什么。      左伊不知道自己是该开心还是不开心,还是忍不住又强调了一遍:“沈兄,我说我要去登封县了,要离开汴京,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我走了,你怎么一点都不难过。”      沈括看着脸颊鼓鼓的左兄,心中一阵苦楚,他不难过吗?他很难过,难过的开不了口,不想说这个话题,可是终究要说,他的左兄要离开他,要远行了,而他不能相陪。      此刻才明白当初她去自己家中找自己,自己为何拒绝见面,因为害怕,明知道不能陪她,所以不忍心看到她,再增加那无限的渴望和思念。      “左兄,你看看这是什么。”胡渣男沈括忽然就成熟的变了一个人一般,以前只要左伊撒娇,沈括就无条件投降,如今却开始会抓住谈话主动权了,以往都是左伊说什么,沈括说好。      让左伊有些患得患失,身边的人总是会长大会改变。      看到沈括献宝一样拿出来的东西,左伊不在意的瞥了一眼,然后就愣住了,喔,卖糕的,喔,善了个哉,小沈同学手里那出一块布包,打开布,里头一管乌黑油量的东西。      这个东西拿出去,整个宋朝人不会懂有多少威力,左伊却知道,那是一把枪,任凭武林高手葵花宝典练的多么好,易筋经,洗髓经练到第十层,只要拿起那黑管,对着那大侠一枪,大侠就要去见耶稣了。      “沈兄,你,你是……”左伊看着那枪,冰凉凉的躺在那灰布上,却散发着冷意,实在是让她太震惊了,再一次的想问,你是穿的吧,你丫老实说,你到底是谁?      “左兄,记得你第一次看到火枪和我说的话吗?”沈括像是回忆一般说道。      左伊摇头,她哪里记得,就记得那火枪忒傻了,那也能叫火枪,还不如叫火柴棍呢,貌似和沈括说过一种叫枪的东西是怎么样的,难道……      “左兄,这是我送你的礼物,你要照顾好自己。”沈括郑重的把枪推给了左伊。这就是他这些天废寝忘食的成果,这是冷兵器时代的第一把火枪,沈括不知道这把枪将会改变世界,这只是一个理科男亲自动手做的送给他喜欢的女孩的一件礼物而已。      “额……”左伊震惊的不知道说啥好了。      “沈兄,兵器司在研究这个吗?”左伊问道。      沈括摇了摇头,“这是我做的第一把,也是最后一把,发明了震天虎已经让很多人死伤,我不愿意再做历史的罪人,左兄,你要照顾好自己,三年的时间,我还等着重逢。”      一瞬间,沈括的形象莫名高大起来。      左伊崇拜的看着他,伟人啊!      只是这时一声咕嘟咕嘟的的声音,从伟人的肚子里传来,沈括害羞的说:“忘了吃午饭……”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第二更。 某草日记(5):绝食 某草不死心,又网购了一只狗。 这一次同吃同睡费劲心思的照顾。 结果狗饿死了。 它不吃蜡烛…… 你若霸王,我也喂你吃蜡烛,嘿嘿…… 220 220、第十九章:遭遇山贼 ...   第十九章:遭遇山贼      俗话说,身上又把枪,遇事就不慌。      左伊带着小沈给的黑管子,离开了。小沈出手,定非凡品。有了这家伙,左伊心定了许多,一袋子小子弹,不多,就20发,刚刚实验了一发,还有19发。      虽然打的不准,但是把一只西瓜放在面前,要打爆还是很容易的。不过左伊倒是没有想拿出来打什么人,只是能有个东西防身还是不错的。      宫里,张贵妃借口说想她娘家人了,把哥哥张相史招来,当然为了避嫌,左右都还是有宫女伺候着的,不过都是心腹,也不怕说出去。      “哥哥,你不是说要让那小子消失么……怎么居然还让他去做了县令,还就在汴京附近?”张贵妃一脸不耐的问道。      她是最不喜欢左伊的人,一想到那张脸,她心里就咿咿呀呀的痛,好几次皇帝宠幸她的时候,她都怀疑自己是替身,太憋屈了。      那小子不死,她不睡不着哪!      张相史左右看了看,觉得妹妹如今做了贵妃太轻佻了,这种话能随便说么,但是耐不住妹妹的唠叨,还是提示了句:“贵妃娘娘,登封县可不是一般的县,放心好了,那探花郎去了,估计就不想回来了。”      心底又补了一句,保证他回不来。      左伊那边激动的准备出行行装。      光哥家派了人让左伊兄妹去做客,也为光哥送行。      若婵表妹哭的两眼通红,光哥要去上任了,她不能跟去,舅母想把婚事先定下来,光哥不同意。      左伊一到舅舅家就觉得气氛很僵,默默装死,不过逃也逃不了,最终还是被舅舅叫到书房,骂了一通:“胡闹,比你娘还胡闹……”      “登封县是什么地方,你懂不懂……”   “你一个女孩子家,到底在想什么……”   “……巴拉巴拉……”      左伊坐在一边,很小心的递水给舅舅,很小心的在一边,帮他把胡子挽起来,方便他喝水。      舅舅喝了一口水,继续巴拉巴拉……      最终,喝了左伊递上的三杯水,然后闭嘴了,看舅舅左腿压着右腿,貌似水喝多了,尿频了的感觉,左伊又恭敬的递上第四杯水,舅舅黑着脸拒绝了,长叹一口气道:      “你们三兄妹都不省心,你大哥晋州不喜文喜武,都怪我,小时候武侠小说给他看多了。你二哥浩然,文武都不喜,居然喜欢刺绣,怪我啊,小时候不该让他跟着你舅母,接着你、你、你,本来觉得没我啥事了,结果居然一个女孩子家文武双全最出息了,可叹呢……算了,你去吧,登封县乱的很,把你二哥带走去磨砺磨砺,至于将来事发,我拼着老脸去圣上那里求情吧……”      舅舅说这段话的时候,左腿压右腿,右腿压左腿,来回换了好几次了,左伊还想再请教一下为官之道的时候,舅舅挥了挥了,让左伊出去了。      左伊慢悠悠的告退,刚刚走出门不远,就看到书房冲出一个大胡子,急急忙忙一阵风似的跑了,背影还有一把胡须在飞扬。唉!年纪大就是不行了,肾虚啊……      告别了舅舅家,左伊又单独行动,去了王家别院,敲门,还是那天那个老仆,看到左伊,恭敬的请她进去了。      王安石不在,过了一会,王嫂出来了。      看到左伊亲热了聊东聊西,左伊有些不适应王嫂的热情了,好久了才找到插话的机会问道:“王兄在吗?”      王嫂敲了敲脑袋,道:“瞧我这记性,那日送你走的第二天少爷就上任去了,本来早该去的,一直拖到了那一天。”      左伊浑浑噩噩的离开了,王安石居然走了,连告别都没有,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在京城转了一圈,把生意上的事情落实了负责人,又去朝廷人事部那里拿了上任的授权书,屁颠颠的准备上任去了。      不过左伊拿走授权书,回头才想起来,刚刚把一袋零食落在了那案台上又折回去拿的时候,听到两名官吏在那里聊天,      “居然还有人去登封县当县令,上一个县令都是三年前的,据说刚刚去上任到了登封县呆不到半个月就折回来请求致仕……死活不愿意再当官了。”      “可不是么……”      左伊咳嗽了一声,两个官吏看到她居然又折回来了,赶紧说道:“这位官爷,上任的书都给你了,概不退还。”      “两位大人误会了,下官刚刚提了一袋吃食,准备孝敬两位大人的,忘记说了,怕两位大人不知道,特来提醒一句。”左伊说着指了指桌上的一袋零食,心疼啊,她的京城桂花糕,她的王氏小笼包……      吃人的嘴软,两个官吏看到这一袋吃的,立刻喜笑颜开。这里的工作也清闲,而且要上任的人早走了,左伊这样估计是最后一个了,平常都是位置靠前的,好的,有门路的先上任了,最后的,都是挑剩下的了。      两个官吏一边吃东西一边好心提醒左伊,问道:“左大人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左伊摇头,一脸迷茫的样子。      “得嘞,这么多年,像你这么知趣的人少有,不忙你说,这登封县乱啊,你可得小心了,那里各个帮派横行,朝廷也管不了。”      “可不,左大人听说那里还有武林大会,江湖草蜢,杀人不见血,左大人我看你也去几日,看看就回来算了,保命要紧。”      左伊的眼睛越来越大,不会吧,皇帝大叔难不成要让自己去送死,没那么狠吧,左伊回忆了一下,自己貌似没有哪里得罪他的地方。      看到左伊这副样子,小白脸,嫩肤嫩手的,一个官吏抹了一下,嘴角滴下来的小笼包的油小心翼翼的说:“张相史张大人你知道吗?你这官是他亲自给你安排的……”      说完就再闭口不言了。这一口吃食,说这么多,已经是仁义了。      左伊兜里揣着那把黝黑的枪管,马勒戈壁,自己没招他惹他,居然来找自己麻烦了。      第二日,左伊就出发上任了,没啥好带的,小七跟走了,宋妈姆一把老骨头,这回出乎意料,居然愿意跟去,估计是看破小七的德行了,抱马抱牛还行,伺候人不是她的专长。      二哥也被打包出来了,大哥倒是吵着想去,不过毕竟不能,作为长子,还是有他的责任。      左伊算是轻装上阵,法拉利后头跟着,说是到城外和小胖汇合,等到了城外,看到小胖那三大车的东西,估计车里连马桶都带了,左伊又一阵眩晕,希望登封县的家属楼够大吧。      皇宫内,今天的病秧子赵没有往日活跃,一直坐在角落发呆,皇帝偶尔问话的时候,他只是点头,最后仁宗体谅这小子身体不适,让他提早回去休息了。      病秧子赵也没有拒绝,皇宫高墙,走出来一个白衣少年,风大,他眯着眼睛,看着远方,不知道再想什么。      沈家,忙了好多天的沈括,几乎白天在兵器司工作,晚上在家里熬夜继续想工作,终于把东西送出去了,他沉沉的睡了过去。梦中他和左兄坐在一辆马车上,两人一路有说有笑……      去登封县的路上,左伊和小胖坐马车上,两人一路说说笑笑,二哥委屈的一个人去另外一辆马车,他不想走,去毛登封县啊,他觉得太学好玩,逗逗那炸毛的小苏也比去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好。小七和小月各照看一辆马车,时不时还互相超车追尾。      离汴京越来越远了,离登封县越来越近了,看路况就知道,这路弯弯曲曲,非得武林高手才能过,高手之所以轻功了得,不是因为有天份,实在是家里穷,坐不起车,路况又不好,天天来回跑,十年如一日,轻功不能不好。      “左兄,这个样子,我们天黑前能到登封县吗?”小胖被马车震的屁股都快烂了,一身的肥肉,抖起来尤其精彩,一脸痛苦,如果不是行李都带出来了,说不定他就想打道回府了,典型的二师兄啊。      “快了,快了,你看到前面那个山谷了吗?听说过了那山谷,再翻两座山就到了。”左伊笑眯眯的说,她自从有了法拉利天天带着它遛弯,现在连马都不晕了,更不晕马车了,精神好的很。      小胖一听还有两座山,一身的胖肉干脆的睡倒在车厢里,一动不动的装死了。      忽然车身一震,马厮啼叫,胖子被抖了一下,身子差点滚到车外,还好左伊在外头挡了一下。      胖子一个激灵,睁开眼睛,只看到山谷前方居然冒出一大群的盗匪。个个人高马大,就是衣服装备破了点,数一数有近百人的模样。      左伊这边少年加老婆子,不到十人,猛的愣住了,一群人都面色凝重,光天化日之下,居然就有人聚众抢劫,什么世道?      那边劫匪个个面色欣喜,好久没有这么多人路过登封县了,来的不是大侠就是和尚,不被抢被化缘就不错了,陡然收到信息有贵人路过,开始他们还不信,抱着试试的心态出来一看,果然有这么多华丽的车马,而且对方人不多。      小七面色凝重,一个跳跃就到了左伊跟前,道:“少爷你们选一辆马车轻装先跑,我在这里垫后。”      小胖一脸害怕可是又不甘,他的抽水马桶啊,他的弹簧床啊,他的肉铺干啊……唧唧歪歪的,最终没敢吭声。      左伊也紧张,对方就是十个打一个,自己有枪也灭不过来啊。      二哥那边还算英勇,一挺胸,站在了宋妈姆面前,声音都快哭了抖抖的道:“宋妈姆我保护你。”      然后马一动,二哥就歪了歪身子,差点摔倒,宋妈姆大手一抓,把二哥丢进了车厢内,还是她这老婆子保护他吧。      双方对峙,很是紧张,貌似一触即发。      此时对方为首的一个汉子深吸了一口气,抬脚站了出来,两手叉腰,用不太标准的官话大声喊道:“此路是俺开,要想从此过……”      一瞬间,左伊紧紧拽着自己口袋里的枪管的手,又松开了,竖直的背也软软的靠了回马车上,对着对面喊了一声:“小样,你们是新来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第一更。 喵喵喵。如果某草出定制印书,会有人捧场吗。据说10个人就可以出书了。如果出书,草爸就不会整天在那里骂:草,你整天呆家里算什么事,早点滚去上班,最后说一遍,明天就收拾包袱出门,见你就烦…… 221 221、第二十章:有容乃大 ...   第二十章:有容乃大      那领头的一时没有听懂左伊标准的官话,还是照本宣科,磕磕绊绊的把那句抢劫前的台词读完:“此树也是俺们种的,要想从……从此过,留,留下买路钱。”      这句“买路钱”说完,他终于松了一口气,台词太长了不好背,后头有人悄悄的抱怨了一句:“是不是牛哥喊话喊的不够有气势,这些人怎么不怕,也没有按照说书上的来,一喊,就把钱送上来,倒还问俺们是不是新来滴,他们怎么知道的。”      被领头的人一个巴掌打下去,骂道:“这句子这么长,我若背的下来就去考状元了,还当什么贼啊。”      这边胖子一身肉刚刚嫉妒紧张的没有松弛开,一听说人家是新来的,一下子流了出来,腰又肥了一圈。      “左兄,你怎么知道他们是新手。”胖子好奇的问道。      左伊没有回答,挥挥手让小七下去会会他们。      小七踩了一下马背,呼的一声就飘了过去。      话说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那些个劫匪紧张的,这人会轻功,一个人失手,就把手里的菜刀飞出去,被小七伸手一握,兵器就有了,拿着菜刀,站在他们跟前,果然小七还没有动手,那边的人马就开始撤退了。      他们本是登封县的小民,实在是天天被各种人欺负,如今听到有大财主路过,准备大干一笔,就收手回家种地,实在是说书听多了,登封县的茶楼说书的,里头都是强人,只要开口一句“此路是我开……”别人就会乖乖把钱财美女送上来,所以那领头的这一句背的特顺溜,没有想到说书的害死人,根本就不是那回事。      领头的毕竟是领头的,腿抖抖的却没有跑,站在那里指着小七骂道:“你不讲道义,被抢的人怎么能带兵器。”      后面的人扯了扯领头人的衣袖,羞射的道:“牛哥,那菜刀是俺扔给他的……”      胖子一看这局势,立刻壮胆了,喊了一句:“小月,上,灭了他们丫的,居然敢抢劫本大爷。”      左伊一阵瀑布汗,刚刚谁在哪里发抖的。      等小月下场,那群人更崩溃了,又是一个会轻功的,这会再也没有人敢扔兵器给他了。      连领头的都迈步准备随时逃跑的模样。      左伊挥了挥手,让小七和小月先不要动手,问道:“说,你们是哪的?”      领头的这会子看出来了,这个漂亮小公子是对方的老大,不过年纪这么小,想着能不能唬唬他,于是开口道:“你可知道登封县的少林寺,俺们都是那里的俗家弟子,正经的好人。”      胖子听了乐了,我呸,少林寺是什么东西,出来打劫还好人,“左兄,我上去灭了他们。”说着就要跳下马车。      赶紧被左伊拉住,你个小胖,对人人多,被唬住了才不敢乱动,你一去,被敲一闷棍,让我如何根你父母交代。      “吴兄,就一群宵小,杀鸡不用牛刀,你就坐着看好了。”左伊笑道。      胖子被手一拉,立刻坐回来了,刚刚要下去的时候也就说说,说出口了不好意思不去,左兄一拉,马上坐回来了,点头道:“对的,一群宵小,不用本师爷出马了!”说完还耍帅的捋了捋了刘海。      劫匪看到自己搬出了少林寺,对方居然不支声了,一定是怕了,胆又肥了点,跨出一步就逃走走了。      左伊喊道:“小七小月,揍他们丫的。”少林寺是什么,左伊现代看金庸小说是知道的,宋朝的时候,关系很混乱,金庸大大的小说大都是以这个时候为背景。      不过毕竟是小说,左伊相信,中国公务员一直都是最强大的存在,武林高手只能是非正规的团体,不灭他们就不错了,居然敢上门找麻烦。      左伊一发令,小七和小月很默契,也不揍别人,逮着那个领头的,一阵拳打脚踢,揍的他满头是包,满脸的血,那个叫牛哥的领头人苦苦的哀求:“少侠,壮士,大人,别打了,我们只是小民啊,有人说有富商经过,让我们来的,我们真不知道得罪了大侠啊,大侠饶命……”      这群贼匪关键时刻,非常的团结一致的站在一边看热闹。时不时的嗤……呜……呀……有难同当的替他们的老大发出疼痛的配音。      左伊听到那老大的话觉得有蹊跷,想了想,看到小七他们揍人也揍的差不多了,挥了一下手道:“本官乃是登封县新上任的县令,尔等居然这么不长眼,打劫打到了县太爷头上,小七小月看着他们,带到登封县通通关起来。。”      本以为一众人等会磕头求饶,没有想到左伊一说要把他们关起来,一个个两眼放光,高兴的磕头就拜,“青天大老爷啊,把我们关起来吧,我们有罪啊,您就判我们一个无期徒刑吧,天天关着都行……”      ……      这会子轮到左伊诧异了,难道抖出县令的官职这么有用?不过诧异归诧异,看到这些人确实挺老实的,还呆头呆脑的,于是就答应了,带着他们一块上路,领头的牛哥被打的鼻青脸肿还献殷勤,说他带路,看来能成为领头也是要两把刷子的。于是一群劫匪浩浩荡荡的走在前头殷勤的为新县令带路。      胖子感叹道:“左兄你实在是太牛了,话说你怎么知道这群人是雏?”      “那还不简单,如果是老劫匪二话不说,上来就一阵打杀,哪里还会背台词。”左伊靠在马车上,懒懒的说道。      正在这时,前面忽然冒出来一群人,二话不说,拿着棍棒冲上来就一阵打杀,小胖吓的面如白纸,哎呀妈呀,左兄你个乌鸦嘴。      左伊也一阵惊讶,不会这么倒霉吧。      不知道是不是那第二波劫匪认错人了,逮着刚刚那一群由农民兄弟组成的新劫匪,一句话都不说,抡起棍子就敲打,一时间哭喊声阵阵……      依稀听到揍人的在骂:   “居然敢在老子的道上抢食……”   “这年头打劫也有分地段的,懂不懂……”   “什么第一次?一次一百两,过路费……”   “交不起?继续打……”   “哎呦,妈呀,县太爷啊……”      终于有机灵的,牛哥一把冲出那包围圈,跑到左伊跟前的马车,俯身就拜道:“县太爷啊,我们都是你的囚犯了,这些人不禁勒索囚犯还要虐囚杀囚,求青天大老爷做主啊!”      左伊等人被这场景惊的不知如何是好,黑吃黑?第二群人明显彪悍许多,虽然衣服一样很破,到处是洞,但是那眼神,一看就是饿了好多天的那种。      “慢!”听到牛哥的说话,左伊还没有来得及说,对方的领头的就喊停了。      “云当家,就这么便宜他们了?”那些人训练有素,说不打就不打,棍子停手,但是还是很疑惑。      叫云当家的人走出来,靠,居然是个美女,这年头,生存环境差到了这个地步了吗?      她一身豹皮坎肩,系腰麻绳,皮靴,长裤,当真是很时尚。左伊看的一阵流口水,这个叫云当家的拿到现代社会,当个名模没有问题。      “你就是新来的小县令?”云当家和这个时代的其他女人不一样,看到左伊盯着她,一点没有不悦或者害羞的表情,倒是示威般挺了挺胸。      “正是在下。不知姑娘芳名?”左伊文绉绉的一脸虚弱的样子问道,如果可以她愿意来个美男计什么的。      小县令问云当家芳名,一群人都不做声了。问云当家芳名的人,如今都在地府里生活着。      不想她居然应了,“在下云乃大。”      胖子听到这个名字,呜呼呼哈的笑了起来,忽然咻的一声,他的笑容戛然而止,一只飞镖从胖子耳边飞过,落在了马车的帘子上。      “云姑娘的名字不错,有容乃大,取名之人一定是个很有学问的人。”相比胖子的失笑,左伊非常镇静,一下子就胡诌出一个成语。      看那姑娘的表情,貌似还猜对了。      “既然你是县令,把我们也抓了把,我们要求不多,关半年就成。”云乃大一声令下,那些拿棍子的人整整齐齐站她身后,差不多有三十人,可是看得出来,都是精锐,把那近一百人打的服服帖帖的。      左伊看那姑娘的身手,哪里敢答应啊,赶紧摇头道:“云当家,行侠仗义,为民除害,实乃义举,怎么好抓你们呢,不可,不可……”      不想那不可,不可下面还没有说完,云乃大又扔了一只飞镖过来,这回是往左伊的耳边擦过,好悬哪。      于是左伊闭嘴了。      这一路上,数了数,收获了整108个劫匪,左伊这县太爷还没有上任,就抓了这么多囚犯,虽然都是他们自愿的,可是这也是很大的一笔政绩,左伊这么想着。      接下来在两群劫匪的带路下,很严密的保护下,一行人安全的进入了登封县。      左伊坐在马车上很激动,看到一路的人民,似乎日子都不错的样子,时不时还有许多和尚化缘,多么和谐美好的社会啊。      想到自己马上就要成为一县之主,心中那个激动。      看到路上有人对自己指指点点,路两边还有许多人站着围观,左伊心中感叹,这一定是登封县热情的人民群众在夹到欢迎自己这个新来的领导。      却听到路边一人好奇的问:“丐帮又要选举了吗……”   ?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第二更。 ………………………… 222 222、第二十一章:赤贫县衙 ...   第二十一章:赤贫县衙      左伊听到那一句,“丐帮要选新帮主了吗?”差一点没有载到。      刚刚还一脸兴奋的和县民们打招呼,来一句:同志们辛苦了的领导专用语,没有想到居然被误会成丐帮的同志,她哪一点像乞丐了?      不过前前后后一看,一百多个衣服破破烂烂,面黄肌瘦的人前前后后的围着他们,还真是挺丐帮的。      算了,丐帮就丐帮吧,不和那些小民见识了。      倒是胖子好奇的问:“左兄,丐帮是朝廷的雅称吗?“      左伊一下子觉得肩膀重了许多,“吴兄,不,吴师爷,江湖凶险,你要学的还很多,今后你就会明白了。”      这下子左伊不愿意在路上慢吞吞的走了,叫那啥云当家和牛哥快点到县衙吧。      果然,这两人也很焦急,能快最好了,两条腿跑的比马车还快,像是后面有仇家追杀一般,坐在马车上的左伊听到路人在说:“怪哉,难道是丐帮有聚餐活动……”又差点脚抽筋了。      一路行人拥挤热闹,要不是有这一群劫匪开路,左伊觉得自己一行人很难正常到达县衙。      据说上一任县令骑着白马带着几个随从大摇大摆的来到了登封县,一入县就觉得有很多人跟着他。      他还觉得自己官威盛大,不自觉的吸引了民众,这些民众长的真是淳朴可爱,个个卷发大眼,好生乖巧。等快到县衙的时候,忽然间发现,哎呀,我们的行李呢?哎呀,我的私房钱呢?哎呀呀,我的白马呢?      幸好,到了衙门门口,县令从内裤里捞出那封藏的皱巴巴温暖的任命书,上面还沾着一根卷曲的毛发……总算是任命书还在。      左伊一行人倒没有被偷,迅速的到了县衙,门口好大好空旷啊,一看就是国家的地方,真宽敞,真气派,占地面积贼大了。      远远的就看见一座高大的府衙,只是大门紧闭,看时间还不到下班时候吧,左伊本来想叫其他人去敲门的,可是想想,自己第一次来,还是客气点好。      于是下了马车,手握大门上那有些褪色的金色手环,轻轻的拍了三下,然后礼了礼衣冠,站在门口,好久了居然没有人搭理。      左伊看到牛哥和云当家一伙人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貌似在嘲笑自己一般,她毕竟年少也爱面子,而且自己一县县令亲自敲门居然没人搭理。      她怒了,双手用力一推。      轰隆隆,忽然两扇巨高巨大的们就倒了下去。      小七在一边哀叹:小姐果然是深藏不露,真正的高手啊,平日还说自己力气大,她才是真正的大力士。      其他人也目瞪口呆,倒不全是惊讶左伊的力气的,主要是看到衙门里头的场景,震惊了。      那云当家和牛哥欲哭无泪啊。      这哪里是衙门,这就是一个收破烂的工厂,里头摆着着各种垃圾,还都有分类,在垃圾中有几人,穿的比这些贼匪还破,正自觉的归类一起,门倒下的时候,他们正在喊:“四个六啊,大,大,大……”      忽然看到外头一群人,里头一个穿着满身补丁的官服的人站了起来,喊道:“什么人,居然破坏朝廷的公共设施,赔钱,10两银子……”      不过有看了看左伊一大群人,那人又自动降价道:“算了,5两……”      左伊脸很黑,一脚跨了进去,那官人看到来的人貌似都很凶的样子,又小心翼翼的降价道:“2两,说2两就2两,不能再少了……”      这时候人群中,“扑哧”一声,有人笑了出来,左伊回头怒目而视,就见二哥捧着肚子,“哈哈哈哈……”笑个没完。      忽然咻的一声,二哥笑声停止了,左伊不用回头也知道云当家的飞镖出手了,这姑娘貌似见不得人笑。      那飞镖一出手,二哥不笑了,几个官吏也不赌博了,迅速的退到了靠墙的一角,还是刚刚那个说话的官吏战战兢兢的开口道:“你是登封县牛耳山云当家?我告诉你,衙门什么都没有,你休想来打劫……我,我们不怕你……”      云乃大云淡风轻的说:“我们不是来打劫的,你们的新县令抓我们来的,牢房在哪,我们自己过去。”      那几个衙役听说不是来打劫的,松了口气,又听说来了新县令,一个个面容惊喜,再听说县令抓了这么多人,脸又从惊喜到苦逼,一副想死的样子。      都闻天下有变脸术,左伊现下是看到了。      “登封公人张三丰拜见县令大人。”刚刚那说话的人还算是恭敬的朝左伊行礼道,看样子是几个公人中间的老大。      额……传说中一把手领导上任,二把手三把手不是眼巴巴的热情的候着吗?就算没有整个接风宴之类的,至少人脸要露吧,这是神马情况?      “其他人呢?”左伊耐住头疼,问道。      张三丰掰着手指头在那里数:“县丞大人一年前靠关系转到隔壁县去了,县尉大人去做买卖了,西街口的包子铺就是他们家的,主薄大人回老家种地了,典史大人上个月病逝了,还有几个公人出去打零工了,县令大人,一定要给我们做主啊,整整一年零八个月二十六天,我们都没有没有发粮饷了,大人……你看看这满院的东西,我们这些人为了守护朝廷的财产,生生靠捡破烂为生啊……”      真是说者流泪闻着伤心。      后面几个公人也开始抹起了眼睛,不时开开手掌缝,看看这新来的大人是什么态度。      那边牛哥的手下已经在扯牛哥的袖子了,小声道:“牛哥,看来指望吃牢饭不太现实啊,你看那些当差的比我们还穷……”      牛哥也有点犹豫,不过看云当家一脸从容的样子,小声骂道:“急什么,你看看人家……这年头肯抓人的大人已经没有了,好不容易进来,看看再说。”      一脸忠厚相的牛哥是典型的贪小便宜的群众代表。      左伊那个郁闷,宋朝不是号称“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的吗?第一次有见到国家公务员穷的工资都发不起的。      “小张啊本县有多少口丁?多少税亩?多少店铺?我刚刚过来一路很繁华啊?县衙随便收收税款,不至于你们连粮饷都发不下来吧?”左伊开口就叫这个比自己大二十多岁的张三丰叫小张,一脸地道的官相。      听到这一句小张,张三丰一点都不生气,反而觉得新来的大人把他当自己人了,于是掏心掏肺的说:“大人初来咋到有所不知,别看本县繁华,实际上只有三家。一个是少林寺的僧产,一个是西口的矿场,一个是东口的白莲教的教产。僧产国家规定不用缴税,矿产老板黑西口,养了好多狗,去一次咬一次。去白莲教收税的几个公人如今都入教了……大人啊你看看,我们的官服都是三年前的老款了……”      左伊一看,看不出款式是新还是旧,和那群贼匪差不多嘛!      不过前看看,五六个衣服暴露的公人,左右看看,自己带来的一堆衣服还算华丽的人,后看看一堆饿的眼睛发红的贼匪,左伊现在才明白,这些人是真的单纯想吃牢“饭”啊。      不得已,自己是这里的领导总是要打开局面的,左伊一直觉得,任何时代,人才都是最宝贵的资源。      肉痛拿出一包银子,递给了张三丰道:“你们辛苦了,从今以后你就是本县的典史了,今天也不做别的,张典史领导大家把县衙打扫干净,用这些钱,整点吃的,晚上我们好好搓一顿,这位是牛哥,这位是云当家,都是兄弟,张典史你不要客气。”      张三峰,手里掂掂,好大的一块银子,而且还升了个官,终于觉得这么多年的留守没有白费,立刻开始干活,脑子还算活络,没有指挥牛哥和云当家,却是叫他们指挥手下一起干。      左伊等人坐回门口的马车去,把云当家也叫来了,牛哥貌似挺像包工头的,很喜欢现场指挥,而云当家的几个手下,不太喜欢做这些,齐齐的站着。倒是像护卫。      小胖本来很激动的,看到那个装满垃圾的县衙,悲剧的就想打包回去了。想念他的吴家庄!这会儿,他也许是理想和现实差距太大,扭头一个人坐在一辆马车上,孤零零的看着登封县初升的新月,内牛满面,背影拉的好长。      二哥像大家闺秀一般,刚刚被云当家的飞镖吓了一下,这会子坐回马车不出来了,帘子拉的实实的。就是小七和小月还挺激动的,一边拉着云当家请教她的飞镖绝技。      左伊看着院子里热火朝天的农民兄弟和公人兄弟们,真像是丐帮在举行活动啊。      幸好,人多力量大,这些人都是苦日子过来的,听到晚上有饭吃,干活甭提多卖力,一下子,铿铿锵锵的,县衙终于像是正常人住的了,而不是丐帮的大本营了。      没有多豪华,唯一值得称道的就是宽敞,占地面积很广大,可想而见,当初登封县也是很牛叉的。      晚上这么多人,张三丰也会算账,没有去酒楼,叫了外卖,都是素的,每桌最后还上了一碗红烧肉,米饭供应很多,大伙都放开了肚子敞开吃,看样子每人都吃了五碗的样子。连云当家都快速的进了四碗,看的左伊等人目瞪口呆。      菜是上一盘,光一盘,左伊现在算是明白了,为毛云当家身手堪比小李飞刀这样的人,都愿意主动来坐牢,饿的啊!      本来给的张三丰那么多银子,左伊还打算吃一周的伙食,没有想到,他们一个晚上就吃光了。      看到这些个贼匪吃饱饭一脸热切,双目通红,连云当家的脸都红润有光泽起来,左伊实在不忍心赶他们走,可是没见过她这样来上任要自己掏腰包的啊?这么多人吃饭,她有多少钱也会被吃穷。      一干人等开始看左伊还是心存轻视,可是上了那盘红烧肉后,所有人对她立刻态度恭敬了。      跟着左大人有肉吃。这是这些朴实的山贼们的共同想法。      赶了一天的路,吃了饭,左伊等人安顿好,分好院子,牛哥手下农民兄弟自动靠着院外的墙角睡的满脸幸福。云当家手下自动围成一团,在外屋守着他们的云当家。六个公人也住在衙门,他们都是无车无房无老婆的三无人员。      第二天左伊起来,打了一通太极。舒缓了一下全身的骨头,就开始自己的第一天的县令生活。丝毫模样注意到一群人早就起来潜伏在周围,估计那些人当山贼当习惯了,看到一棵树一片草就喜欢躲在后头。      他们高山仰止的看着左伊打太极,心道:“原来这个县令居然是武林高手,难怪年纪轻轻敢来登封县,自己一伙人跟着也不害怕。难怪昨天一双手就把那么重的千斤大门给推导了,那绝对是内功啊!”      心中有感叹,武林落寞了,高手都去当公务员了,他们这些混不上编制的只能去抢劫了。      左伊浑然不觉,自己忽然就成了高手了,到了县衙,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看到上头已经有泡好的茶了,就是普通的茶叶水,但是还是可见张典史用心了。      桌子上的文件还算整齐的落着,左伊一份一份的打开看,越看,脸越难看。      这个县,能收的赋税,已经收到了三十年后……难怪上一任来这里当一个月的官就辞职不干了。      张典史自然知道这位年轻的县令生气什么,可是他也不能说啥。      正在这时,门外公人来报,上头来人了。      张典史也好奇,上头好久没有来人了,难道新县令还有什么大背景不成?      左伊也好奇,上级领导派人来干啥,来的是一个小官,就是送信的级别,不过却是趾高气昂。      “下官新上任,不知道刘府伊有什么事交代?”左伊抱着官场下级对上级保持友好客气的态度,虚心求教,虽然来的只是个送信的。      “登封县累积拖欠税赋文银九千八百六十九两,皇粮六万七千石,左县令既然已经来赴任了,还请一个月内还清,尽快将钱粮纳足,否则革职查办……”那官吏一点都不卖左伊的好,一来就扔出一份公文念道。      左伊错愕的坐在位置上,有没有搞错,刚刚来上任,工资没有领到,前任拖欠这么多钱,就算到自己头上了,那啥刘府伊是哪一家的?      一边作为第一天上班的师爷二哥打了个呵欠,左伊还没有开口,他就一边修指甲一边凉凉的开口说:“那刘府伊是张相史门生……”      左伊一口血内伤。      一边张三丰劝道:“大人,君子报酬十年不晚。”      左伊一个扑倒:“我勒个去!还十年,这事没解决,下个月就可以回去了。”      刚刚睡醒的胖子师爷走过来听说可以回去了,兴奋的要去收拾东西。左伊这时深刻的理解在西天取经的路上,八戒时不时的喊分家产回高老庄的话,有多伤唐长老的心了。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咱家报仇从早到晚,张典史,现在你就叫弟兄们更我出去,告诉他们,愿意走的,晚饭加肉。”左伊决定走出去办公,先弄点钱来要紧……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第一更。 今天本月最后一天,还有积分没送出去,拜托大家登陆发评,超二十字就能给送分,尽量送完,留着浪费。 223 223、第二十二章:宋代传销 ...   第二十二章:宋代传销      县衙的大门昨天被左伊轻轻一推就倒了,想不到今天又直直的立了在县衙门口,牛哥一脸憨厚的站在门下看着左伊道:“左大人,门修好了,兄弟们让我问问咱们什么时候吃午饭?”      左伊推了推们,果然牢固了,牛哥底下的农民兄弟,看来技能很丰富,还会木匠,不过就是太能吃了。      “午饭会有的,牛哥我们现在要上街去逛逛,你叫几个利索的兄弟跟着我们一块去不?剩下的人帮忙修理一下牢房等其他地方,今晚大伙总不能还睡院子外头。”左伊亲切的笑道。      那边云当家一群人,突然非常客气过来,道:“大人,木匠我们不会,但是打架会,我们也跟您一块去吧。”云当家身边一个二把手哈腰问道。      左伊正愁人手不够呢,哪里不答应,赶紧点头。      小胖师爷也闷的慌,一块跟去了。      一行人,估摸着有五十个左右,要是走在街上那是浩浩荡荡,就是穿的破了点,还是像丐帮弟子。      衙门门口广场很宽广,左伊看着身后一大群人,咳嗽了声,做了个手势,让大伙安静。      “牛哥,云当家,这么走,人太多,扰民,不如你们分成两队,小张啊,公人出行列队你会吗?”左伊先对牛哥和云当家客气了一下,然后指使小张童鞋。      张三丰刚刚升官,积极性很高,连忙点头。不过他的公信力不高,费了老鼻子劲才把队伍分成了两队,而且还是歪歪扭扭的,各走各的。眼看着快中午了,早饭还没有吃,午饭时间就快到了,好饿。没办法,先讲究着走吧。      左伊想着自己要是能把这百来个人训练成现代军队那样整齐划一的走路,那该多威风,以后登封县的人民看到自己,一定不会再说丐帮弟子来了。      一路上,左伊走在前头,张三丰在一边殷勤的解说。      路过一家肉铺,上好的五花肉挂在门口,虽然是生的,但是左伊明显可以感觉到队伍有一阵咽口水的声音。      左伊问道:“这是谁家的产业,生意不错么,怎么不见你们去收税?”      张三丰赶紧解释道:“大人,这是僧产,他们每月只要给寺庙香油钱就行,朝廷规定,僧产不用纳税。”      “我呸!老张你糊弄我们啊,和尚又不吃肉,肉铺也能是和尚开的?”小胖先着急了。      “吴师爷,小的真不敢隐瞒,真是僧产,那少林寺佛家子弟上千,俗家子弟上万,衣食住行都要,他们说是僧产,我们不敢说不是啊!”张三丰急急的解释道。      左伊一言不发,继续走。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红灯区,一整条街,大红灯笼高高挂,时不时有香腻的声音飘来:“大爷,来呀,来嘛,来里头坐坐啊……”      左伊感觉到后头一群人从公人到农民到山贼,都呼吸粗重了起来,这些个人,刚刚吃了一顿饱,就开始想女人了。      云当家还是面色不改,一脸严肃。      看着一条街,往来皆贵人,看来红灯区生意很好,自古窑子又叫销金窟,别的没有,钱一定是有的。      这会不等左伊询问,那张三丰开口先说了:“这也是僧产,少林寺说这些姑娘用身体劳动赚的辛苦钱,他们出家人慈悲为怀,四大皆空,所以愿意接纳她们为僧产。”      左伊一个踉跄,善了个哉,连妓院都是僧产,那还有什么不是僧产?      “大人,西口矿场不是僧产,还有那东口是白莲教的地盘,也不是僧产。不过那两边要收税就更难了。”张三丰吱吱唔唔说不出话来:“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大人还是去看看吧。”      也成,总是要了解敌人,才能打败敌人,左伊于是让张三丰带路,先去西口吧。      不想一听说要去西口,牛哥底下的农民兄弟不愿意了,死活不去。      一个瘦如毛猴的人站了出来,苦苦哀求道:“大人狗蛋欠你一顿饭,愿意为你上刀山下火海,但是西口是万万不去的。”      狗蛋这么一说,其他农民兄弟也附和了,下油锅都愿意,就是不去西口。      左伊一行人面面相视,西口到底有多恐怖,这些怕如洪水猛兽?      看到小大人犹豫了,狗蛋又站出来道:“大人,你说我有多少斤?”      左伊看他瘦的皮包骨,最多九十斤了,应该不会超过一百。      “大人啊,那年农闲的时候俺进城务工,看到有西口矿场招工,一个月包吃包住还有钱领,就去了西口,进去是一百九十九斤的大汉,逃出来的时候就剩九十斤了,俺那未过门的未婚妻一看到俺成这样了,婚事都吹了,以前叫俺大狗哥,现在叫俺小蛋儿……。”狗蛋说的时候泪涕俱下,好不伤感。      听他说的这么恐怖,左伊又想到那边有恶狗,这些人不去,那自己人口太单薄了,算了,今天就先去会会那白莲教吧。      “小张,你说有同事去收白莲教的税,然后自己入教了是怎么回事?”左伊问道。      白莲教、日月神教之类的,在左伊看来都属于邪教组织吧,少林寺那些大和尚不是最嫉恶如仇的么,怎么能相处的这么平和。      张三丰一脸神往的说道:“不瞒大人说,那几个兄弟虽然入教后没有见面,倒是还给我写过信,说入教后生活很好,他们已经做到了分舵舵主了,下一个目标往堂主靠,底下有好几十人呢,还让我们兄弟几个一起去,这不,我们正考虑呢,大人就来了。”      他这话很艺术,说给左伊听,表示他是有出路的人,如今为了大人你留了下来,大人是不是要考虑补偿一下神马的。      左伊没有接过话头,拍了拍小张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于是一群人杀到了东口,左伊以为东口会是一个烟雾缭绕的地方,白莲教么,现代想来应该是一些圣母娘娘之类的,可是到了那边,她发现她错了。      里头是个公共设施比较完善的村庄模样,刚刚到了村口,一行人就被拦下来了。      门口站着一对人马,穿的鲜亮洋气,问道:“什么人?有介绍人没有?有介绍信没有?白莲圣地,生人勿近。”      左伊哪里知道,县令到自己县下去视察还需要介绍信,我勒个去。本来想带着人打进去的,带这么多人来,自然是来干活不是吃饭的。      不想那张三丰笑眯眯的拿出一封信,递给了守门的,守门的看信,信里有邀请函,正是之前入教的那些公人邀请张三丰们也入教的信,守门人还是有点怀疑,怎么会有这么多人?      “这位大哥,别介,虽然我兄弟写信给我一个人,但是我张三丰想了,有财大家一起发,就把认识的朋友都叫来了,我那兄弟说他已经是舵主了,叫陈舵主你认识吗?”张三丰到哪里都能说上话,工作能力不错。      那守门人听到他这么说,怀疑打消了,不过笑道:“我们这里有三千多个舵主,姓陈的舵主怕有百八十个,你领着日进去吧。”      刚刚进村,就觉得扑面而来一阵热闹的气氛。      每个人看上去都挺瘦,但是精神很好,通通像打了鸡血一般,见面也不像其他地方那么冷漠,逮着一个人就喊:“我的教友……”      左伊等人一进去就看到两个瘦干干的男人在那里拥抱,喊对方教友,然后一起蹲在地上,一个人从怀里拿出一个布包,摊开,里面赫然是一个馒头,另一个兄弟手里抱了一个大石头过来,对着那馒头猛砸了六七下,那馒头就变成了饼,然后两人小心翼翼的分吃了饼的十分之二,然后其中一人又把那饼包在布里揉了揉,成团了,收回了口袋中。      这是什么礼仪吗?真是惊奇啊!      那边张三丰却先走过去了,对着那个拿放馒头的精瘦汉子喊道:“小陈子,是我啊,我是张三丰啊,你不是做舵主了吗?你怎么……这就是你说的你想吃馒头吃馒头,想吃大饼吃大饼吗?”      小陈子一看张三丰居然来了,还看到自己这么狼狈的场景,有点害羞。      但是旁边一个人却接过话道:“这位朋友,陈舵主和我正在磨练意志,只有磨砺了意志才能获得成功,陈舵主你说是吧,来了新朋友,一定要好好招呼,争取入教,三年成为香主,年收入过万两不是梦想。”      小陈子一听一边的教友这么说,立刻笑道:“对,张兄,我这是在和教友磨练意志,你看我这一身,穿的如何?”      张三丰一看,果然,对方穿的长袍和书生一样,比自己体面多了,想来刚刚真是在磨砺意志,于是笑道:“小陈,我带了许多朋友一起来看看。”      他看到这么多人,眼睛都发亮了,一下子整个人散发出柔和的圣母的光满,直直的就先走到穿的最华丽的小胖跟前,笑道:“这位朋友,欢迎来到白莲教。”      小胖被他这主动过来打招呼,友好恭敬的态度,捧的很高兴,登封县总算是遇上个有眼光的人了。      紧接着那小陈子从他长袍的袖子里拿出了叠黄纸,从中抽出一张印着一朵白莲花的粗糙的纸张,递给了小胖道:“这位朋友,一看你就是三年后的千万富翁,你买了这张白莲符吧,能保你升官发财,一张只要五两银子,我这里有一百张,你可以拿去卖给别人,然后还有抽头,一传十十传百,你很快就会像我一样成为舵主,再成为堂主,买吧,你就成了我们白莲教忠实的教友了。”      小胖被弄的懵懵懂懂的,一群人听到说五两实在太贵,后来又听说卖出一张,自己可以抽一两,又觉得很开心。      然后那小陈子趁机提出让大伙去看看他们的教友的生活面貌。      走进去,尽是小平房,但是每间屋子挤满了人,臭烘烘的,还有一个大屋子,里头人更多。      大伙坐地上,有一个人站着,手里拿着一叠黄纸,再那里高声演讲:“教友们,想要成就一番事业,想要成功,就要有机会,咱们考不上状元,练不成绝门武功,靠种田做小买卖能富裕吗?今天我白莲教六香主告诉你们,不能。那么如何才能成功,你们有谁知道?”      “你,你说!对,就是这位教友,你说。”那个演讲的口沫横飞的家伙看到有新人进来了,非常激动,声音更加抑扬顿挫。      “额,加入白莲教,就是把握住了成功的机会。”那个被点名的教友有点激动,大声的说道。      “对,就是加入白莲教,教友们想想,你们现在花五两银子买一张白莲符,三年后就能赚五千两银子,多不多?五千两能在京城买地买房买女人。不需要你做别的,你只要花五两银子,买一张白莲符,你们看,我就是最好的例子,三年前,我还是李家村种地的,现在我已经香主了,我还带动了我哥我妹,我表嫂,我太爷,我全家人都加入白莲教,如今他们都是一方的堂主、舵主,每天不用工作就可以有源源不断的收入,你们想不想要这样的生活……”那人唾沫横飞,说的所有人一阵心驰神往。      连刚刚得知自己欠下朝廷巨额钱款粮食的左伊都有那么点心动,当然,冷风一吹,就清醒过来。      再看台上那人已经在分析失败与成功的因素,头头是道,口若悬河,说的在场的人无不热血沸腾。      “我要成功,我要入教,我要成功,我要入教……”一行人振臂高喊,连小胖的胖手也在中间挥舞,左伊一滴大汗,终于明白那些公人来收税的为毛会被拉入教中,这白莲教原来是搞传销的。      趁着小胖还没有被劝入教中,左伊赶紧拉着一群人撤离此地,可是来的容易,要走就难了。      一众教友都围了上来……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第二更。 …………………………………………………… 224 224、第二十三章:官不好做 ...   第二十三章:官不好做      左伊在和宋代的传销组织做斗争的时候,王安石和沈括都各自的在屋里安静的搞创作。      沈括是实在没有别的事情做,如今三魂七魄有一魄跟去了登封县,可惜他道行不够,那一魄去了也是白去,留下的精神体力只能在家里搞搞文字创作,思念能够让一个人写出《梦溪笔谈》。      ……      王安石去了扬州的一个地方长官做了幕僚,但是扬州地方繁华富饶,那衙门里头的人事竞争异常激烈,本来小王那个位置,那长官准备让自己的小姨子的孩子弄个关系进去的,结果居然被王安石这个外来户接手了。      你说你个一甲进士来和我争一个幕僚的职位,丢不丢人。      于是初来乍到,王安石就被架空了,整日上班下班,可是什么事都不吩咐他,就期望着他能识相的自己打包走人。      朝廷对这些应届毕业生还是有很多优惠政策的,如果你这里呆不爽,想换个地方,也是允许的,但是这样的事情毕竟少,而且对今后的仕途生涯影响也不好。      为朝廷效力,你就是块砖,朝廷叫你去往哪搬,你就往哪搬,你若是挑挑拣拣,谁敢大用你?      哪怕就是老范,一把年纪身体不好,仁宗要让他守在边境苦寒之地,一到冬天就患风湿病,疼的要死,可是也没有办法。      相比之下,新人要反悔容易许多,可是王安石别人不找他事,他也不主动去找事,天天上班看书,下班回去写书,不得罪人,也让人挑不出毛病。      王不会和人打架,他温文尔雅。当然如果他想揍你的时候,会让你这辈子都起不来。      他知道自己此次分到了这个地方做幕僚,是因为老板皇上不喜他。可是这是在宋朝,皇上不喜他,他还是有很多出路。      张爱玲说成名要趁早,王安石开始了他著书成名之路。      一本《淮南杂说》出版后,在当时被文士誉为和《孟子》齐名。而小沈的《梦溪笔谈》在当时并没有引起很大的重视。      王安石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此刻他只是在伏地,等待一个适当的机会。      而左伊等人则在寻找机会逃跑。      可是哪里有那么容易,现代做传销都知道在边远城市,交通不便的地方,这样你来了,想跑也跑不了。      在古代就更是如此了,东口是个葫芦形状的地方,进口出口就一个,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好地方,难怪少林寺的僧产伸不到这里,不过就算伸过来也没钱,人家不事生产,天天靠卖白莲符能有多少钱?      “诸位朋友,来了就不要走,可是对本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吗?来来来,你们有福气啊,今日本教圣尊正好要开坛讲座,一定要去听一听。”一大群人从四面八方绕上来,推推搡搡的就把左伊等人往村子中心推进了。      见左伊没有特别示意,几人就没有反抗,推推搡搡的进了那讲坛,是村子当中最大的广场,刚刚见到的那个明显是日常小会,这个算是大会了。      所谓的圣尊远远的坐在中央,很有仙气的感觉,底下还有一个白莲托旁,感情那圣尊以为自己是观音啊。      ……      圣尊开始说话了,广场很安静:“教友们,欢迎来到白莲教,嗯哼!我就是白莲教圣尊花不花,谢谢大家赏脸,嗯哼!”      两个嗯哼之后,左伊就有回到现代看春晚的感觉了,这货不是小沈阳么,怎么跑到这里当圣尊了,连那身苏格兰裙都很像。      看看左右,一堆人都很虔诚,主要是这圣尊说话有回音,在古代只能一种解释,好强大的内力啊。其实左伊左右观察了一下,在广场这个位置,对这对面的葫芦山,要回音是很容易的。      “听说今天有来了许多新朋友,我就给朋友们介绍一下白莲教吧。加入白莲教是一个投资小,回报大的光辉事业,朋友们,太祖打天下的时候,我们还没有出身,错过了那个机会,如今你们面前有最后一个暴富和翻身的机会,你们要不要抓住?嗯哼!”圣尊喝了口水,润了润喉,继续说。      “有很多朋友说,我们在吃苦,可是今天我花不花要告诉你们,能吃苦的人吃一时苦,不能吃苦的人吃一辈子苦,一点磨砺算什么。只要五两银子和目前暂时的吃苦受罪都是对美好未来的基础投资,来吧朋友,加入白莲教,你就是我们的教友。下面我请我们的成功教友来分享经验,嗯哼!”然后圣尊就在一群人簇拥下,坐着莲花瓣走了,下午遇见的那个香主讲师又登台了。      “我的成功大家有目共睹,不用多说,现在我专门来给大家解惑来了,有问题尽管问,我李香主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他一脸坦荡的站在台上。      看来今天来的不止左伊一伙人,还有很多新人,对白莲教很感兴趣,难怪圣尊居然亲自宣讲。      马上就有人举手提问了:“李香主,为啥叫俺写信骗俺家人过来?”      “这位教友,你错了,这不叫骗,我们只不过是占用你家人一点时间,让他们了解美好的白莲教,加不加入在他们,他们想挣钱自然会加入。”      开了头,立刻有人跟着问。      “香主,俺听说白莲教是魔教,聚众集会,朝廷要抓的,犯法的。”人群中有一个胆小的问道。      “教友,这你又不懂了,少林寺那么多和尚算不算聚众?朝廷考进士的时候那么多人算不算聚众,这么多人都不算,我们白莲教不偷不抢,只是造福教友共同发财而已,根本不犯法。”      左伊觉得自己在上传销知识课,看到身边的农民兄弟蠢蠢欲动了。      “李香主为啥俺来了就不能出去,出去还要有人跟着?”另一个好奇的问道。      “教友,这正是我们白莲教的特点,你们来自不同的地方,怕你走丢或出意外,为了你的安全,所以出入都会有人保护,这可是朝廷的大官才有的待遇啊。”李香主口若悬河。      “为什么教友们都神神秘秘的?”一个还没有加入的人问道。      “问的好啊,朋友,主要是怕扰民,我们白莲教是一个正经的教会,绝不能因为我们的到来,打扰了别人的正常生活,我们是一个有职业道德有素质有发展前景的教会,朋友们还等什么,想要成功,加入教会。”李香主总结发言了一下。      开始有人拿着白莲符到每人面前去兜售了,果然听过演讲,还有问答,所有人都放心了许多,不犯法,不扰民,还能保护自己安全,赚大钱,这样的教会谁不加入。      左伊前后的那些农民和山贼一脸渴望的看着她,有大胆的比如牛哥讨好的笑道:“左大人,你不如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借我们一人五两银子吧,等我们赚了钱加倍还你,你也听说了,一个月能赚二百两呢。”      连胖子都犹豫的想加入,他倒不是想赚钱,而是在这里面有积极向上的感觉,他找到了生命的动力,恨不得把身上的银子都掏出来买了那白莲符。      不过出门的急,貌似没有带,早上刚刚起来就跟着屁颠颠出来逛了。      卖符的人,很快就到了左伊等人跟前了。      左伊看了看那人手中的符道:“这位教友,不瞒你说,我们这五十号人都想入教,但是钱带的不够,而且我们府上还有五十来号兄弟,这么好的事情,我们想叫兄弟一起来,不如我们先回去拿银子,顺便把那一群的兄弟也叫来吧。”      那教友听说有那么多人,两眼放光,要知道传销就是靠人获利,可是又觉得不安全,这么多人都走了,万一不回来呢?      “这位朋友,我去请示一下我们堂主可好。”那卖符的还是个谨慎的,可是这去请示,估计没那么好走了。      左伊赶紧给张三丰打眼色,幸好那货机灵,急忙对那人道:“不用去请示堂主,我们有介绍信,是陈舵主请我们过来的,你直接把陈舵主叫来就好。”      那小陈子本来就是被洗脑洗过来的,不算特别机灵,如今看到这么多人,而且还要带这么多人,两倍啊,他升堂主有望了。赶紧打包票,一定信得过。      他吃馒头大饼很久的瘦削的脸满面红光的亲自送左伊等人出去,还一直挥手,大喊:“快点回来啊,我等你们……”      左伊都觉得心有点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小陈子。      她会回来,不过不是来入教,是来毁教的。      不过里头的人那么狂热,少说也有三四千人,贸然进去,估计会和自己拼命吧,左伊一路思考,现代都是如何抓传销组织的。      警察一堆人冲进去,拿着手铐,那些人就自动蹲下来,铐铐铐了。主要是舆论做的好,但是这里,他们都被洗脑洗的走火入魔了,首先要做的应该是反洗脑吧。      出了东口,几人已经饿的要死了。张三丰还抱怨,小陈子都做了舵主了,居然不请他们吃饭,不过看到他自己都在那里磨砺,没好意思当面开口。      没办法,又是左伊掏钱,请客,在一家小店吃的,请五个人吃可以去馆子,五十个人就没办法了,钱啊,像水一般,哗啦啦的流,左伊能感觉自己的钱包越来越苗条了。      吃饱了饭,大伙清醒一些了,那些想发财的农民兄弟和山贼兄弟看着外头的大千世界,有点晃神,左伊拍了拍胖子道:“吴师爷,现在想明白那白莲教这么赚钱了没?”      小胖只是冲动,但是不傻,呵呵的羞涩的笑了笑,出来才明白刚刚是咋回事,话说那圣尊口才真好,要是拉到自己店里当掌柜,生意肯定没得说。      “那好,吴师爷,你负责和衙门里所有人讲清楚什么是白莲教的生财之道,今天晚饭前讲清楚,如果还有人不清楚,你晚饭就不用吃了。”左伊说完,打道回府了。      胖子一听,左兄叫自己师爷,知道是办正经事了,也不敢嘻哈,乖乖答应下来,这可是他办的第一件正经事,那群白莲教的人太能忽悠,差点把他大爷都给忽悠过去了。      回到衙门,左伊休息了片刻,没有再耽搁,打扮了一下,让云当家也打扮了一下,换了男装。      又给二哥布置了个命令,就出去了。      二哥不知道妹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下午的事情听说了,说是晚上的时候要他带着所有人到东口村门口等她,难不成真集体入教啊?      左伊走在前头,云当家默不作声的走在一边,两人一路无语,左伊也不拐弯,直接向红灯街里头最大的店走去。      一进门,龟公一招呼,左伊眼都不眨的就扔了五两银子小费,一下子,惹得妈妈桑亲自出来接待。      要知道,这个时候十两银子要竞标一个处的第一夜也够了,这位小公子出手这么大方,非富即贵。      “公子想要什么样的姑娘,我们百花楼一定包你满意。”老鸨是个中年女子,风韵犹存,看到左伊和云乃大,直觉的以为是哪家贵公子和手下出门。      云乃大气势不错一看就是个高手,不过这年头的高手都去做有钱人家公子的保镖了。保镖没钱,有钱的是公子。      “柳妈妈是吗?不瞒你说,我初入贵地,听说有一个叫做白莲教的地方,我那有一群手下都想加入,不知道有什么内幕没有?”      左伊一副出来闯荡江湖啥都不懂的贵公子模样,伸手就给了妈妈桑一块银子,有十两的样子,妈妈桑接过银子掂了掂就开始破口大骂:      “我呸个白莲教,根本就是个魔教组织,进去要交钱,还不让出来,我说少侠,您千万别上当,里头都是乌合之众,要学功夫找前程,就应该去少林寺,登封最有名的……如果公子有需要,奴家可以帮你直接搞定,一本少林俗家弟子证,到哪里都认,里面不仅有方丈的大印,还有主持的签字,如假包换,公子你就住我这里吃喝,都不用去打铜人,挑菜扫地,直接可以毕业。”      左伊暂时对加入少林寺没兴趣,这柳妈妈口才可真好,居然帮少林寺招生,这个社会真是疯狂。      “不过柳妈妈,我听我手下的人说,白莲教好,那圣尊出神入化,而且他们的教众快超过少林寺了。”左伊坚定的说道,一副对白莲教很感兴趣的模样。      “公子啊,我跟你说实话吧,那真是一个邪教,有几个老熟客本来天天来的,自从入教后,就再不见人影了,天天喊我要成功,我要入教,和疯子没啥区别,要说,要是有人愿意把那白莲教抄了,让我出五百两银子都成。”妈妈桑说的时候是咬牙切词。      少林寺虽然是和尚,但是那些和尚很富裕,经常半夜来院里给这些个姑娘开光,还出手大方,实乃是百花楼的一大收入。      而那白莲教不一样,怂恿人入教后,通通和疯子一样,再也不来百花楼了,那是和她们抢生意,这仇不共戴天,比杀父之仇还狠。      无奈的是那教众人数太多,少林寺武功绝学虽多,但是如今和尚们都是正经有收入有文凭的人,谁愿意去打打杀杀。      “如此,下官登封县县令就谢谢柳妈妈了。为表诚意,五百两银子先付二百五十两,事成之后,再付剩下的吧,另外这件事还得请柳妈妈出点人力。”左伊笑眯眯的道。      柳妈妈一听,眼前这人就是县令,倒是事先收到风声说有这么一号人,想来来两天就走了,居然好意思来自己这里要钱。      提钱伤感情,柳妈妈的脸立刻变了:“那啥,县太爷啊,我们真穷,真没钱,你看我这院子要养活这么一大家子人,要给那些姐妹们买衣买鞋置办首饰,哪一个不要花钱啊,这楼也大,坏一个角也要花不少钱修修理。别说二百五十两,二两也 224、第二十三章:官不好做 ...   拿不出来啊!”      柳妈妈这么说的时候,把刚刚左伊给她的十两小费往袖子里藏了藏,生怕左伊会向她要回去。      左伊左右看了看,心道,总是要你出钱的,本官就是来扫黄打非的,今日不交,下次呗,来日方长。      她叹一口气,故作让步的道:“也好,下官初来乍到,也是理解柳妈妈的难处的,这样吧,就借你这边十个叫、床叫的最响的姑娘用一个晚上如何?”      靠,我就说是狗官么,原来是想要女人,这么小,一口气还想要十个,比少林寺那个戒律院的主持还狠,那主持一次只要三个。柳妈妈一算,只要叫床好听,不论容貌,十个姑娘一个晚上也赚不来十两银子,换那二百五十六还是划算,人家好歹是官,给点面子,点头答应了。      说实话,叫、床好的,大声的,长的真吓人,也就是晚上,看不清楚,要是白天面对面,还不得吓死。      那一群人看到居然有这么漂亮的公子哥要她们,那个激动啊。恨不得马上扑倒左伊身上,把他衣服扒光了把自己奉献出去。      此刻云乃大的发挥了她的关键作用,那些人一靠近,就被她的飞镖吓走了。      夜晚,东口白莲教热热闹闹,广场中间火把高照,成功的前辈李香主、木香主等人还在那里滔滔不觉宣讲他们的成功经验:“投钱少,风险小,回报高,时间短……加入白莲教……”      一干教众饭没吃饱,可是却精神满满,两眼放光,幻想着自己能够短时间就成为有钱人。      此时,门口忽然传来一阵:“嗯……不要……用力……啊……呜呜……嗤……嗯嗯嗯……”此起彼伏的声音。      里头的香主见大伙都不注意听他们说的话了,赶紧喊口号:“要想成功,马上入教,要想成功,马上入教……”      可是教众的声音再大声也敌不过叫、床的浪声……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第一更。 某草开了定制印书,请支持,只要凑够10人可以印刷成册,是居家旅游防身的必备用品,不想看,用来当作砖头拍人也行,或者也可以送人,跪求支持。 。 225 225、第二十四章:扫黄大业 ...   第二十四章:扫黄大业      那些个姑娘叫床叫了一夜,里头的教众有意志薄弱的,终于往外跑了。      磨砺意志个毛毛,大爷他赚钱就为了玩女人,现在女人没得玩了,还赚钱干啥啊。      于是姑娘们一夜叫、春,居然叫的近八百多名教众回心转意,冲出那葫芦口提着裤子就往那红灯街上跑。      一夜之间红灯区的小姐们收入提高了不少。      那百花楼老板更是笑的合不拢嘴。      左伊把那群山贼放在门口,怕人家一个不小心,把那些叫床的姑娘拉进去入教了,那可就陪了夫人又折兵。      一夜成效挺大,但是白莲教也不是吃素的,第二天,白莲教的讲师换成女的了,前凸后翘,声音好听,容貌漂亮,和那门口左伊免费拉来的叫、床的小姐不是一个档次的。      迅速的拉回了局面。      而且经此一战,白莲教已经有了竞争意思,这女讲师比那些成功的香主带动力还要大,那天刚刚跑了七八百,后来又多进了一千人。      没有想到左伊这么一闹,白莲教居然创收了。      圣尊花不花靠在一张软塌上,翘着兰花指,道:“这个新来的县令还真是个妙人,李香主你说呢?嗯哼!”      底下的香主围了七八个,看得出来已经是白莲教传销团队高级的人员,赚了不少钱,可是对圣尊还是恭恭敬敬,虽然圣尊不男不女,说话娘里娘气的,可是没有人敢嘲笑他。      “圣尊英名。”李香主恭敬的行礼道。      其他香主也不甘落后,齐齐拍马道:“圣尊英明。”      左伊睡在衙门的硬板床上,咯的一夜都睡不好,天一亮,就有一堆人等着要吃饭,左伊有心收他们,自然不会让他们去坐牢,主要是就算在牢里也是要吃饭。      憋屈啊,眼看带来的积蓄都快花完了,那啥,上级领导要收的钱,一分都收不上来。这年头少林寺的和尚不念经,改做生意了。      通通都是僧产啊!左伊带着人去收了一次税,谁说课税猛于虎,左伊一群人被那些如老虎一样的和尚打了出来,幸好跑的快。      四处碰壁,最后没有办法,带一群人去会会那西口的矿场老板。      出乎意料,外号黒西口的老板居然是个温文尔雅瘦瘦高高的男人,和想象中的恶霸胖子完全不是一个类型的,还随手带一把算盘,说话也斯斯文文的。      左伊一来说要收税,他拿起算盘,噼里啪啦,比左伊现代打电脑键盘还要块,立刻算出来,他们常年亏损经营,赔本给登封县解决了多少富裕劳动力,朝廷不给补贴就算了,居然还来收税,说的是有礼有节。      最后他长衫一抖,总结道:“县令大人,不瞒您说,这个时候最缺的是人才,在下看你后头这些个公人身体都不错,如果实在是生活不顺,不妨考虑考虑来我们矿场上班,包吃包住还给工钱,如何?”      那些个公人想起来狗蛋那瘦猴的模样,齐齐后退了好几步。好像黒西口不是让他们去矿场上班,而是要爆他们菊花一般。      左伊左右晃悠一下,小小的矿场居然比东口白莲教守的还严实,不仅门口有几条凶恶的大狗,每半个时辰就有一队人马装备齐全的巡逻路过,严严实实,如果大宋的兵将都有这个状态,大宋何苦会被周围的国家天天欺负呢。      反观自己身后的公人,身材也算高大,可是那流里流气的,被人一喝,脚就软了。      左伊脸色不好的离开了西口矿场,临走的时候那老板还在后头招呼:“几位兄弟,实在是混不下去可以来我们西口矿场,多少人都要的了,包吃包住有工钱啊……”      他这一喊,公人们跑的更快了,一溜烟就不见人影,任凭左伊怎么喊,他们都不敢停下来。      跑死她爷了,左伊上气不接下气,憋屈啊!      几天了,这些个吃货,天天一双双眼睛,眼巴巴的就等着吃饭。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偏偏胖子就在那里数日子,等着钱花完就回去,因为存着这样的念想,花钱大手大脚的,哥们义气的很,不管是公人还是农民兄弟还是山贼兄弟,都很喜欢吴师爷。      二哥也没啥兴致,整日在那里写诗刺绣,看到那些人吃饭吃噜胡噜的,他就吃不下,吃一半,放下筷子就想走人,那啥云当家一个飞镖过来,在碗边摇晃了几下,二哥又乖乖的坐回去,骂了句:“粗俗。”开始秀气的继续吃饭。      小七小月在登封县,也闹得不亦乐乎,县衙别的没有,就宽敞,两人时不时就舞刀弄剑打上了,也不会伤到别人,一群农民和山贼在一边喊加油,真是热闹啊。      貌似所有人都很和谐,除了苦逼的县令大人。      出师不利,新官上任三把火,左伊点了三次都没有点着。少林寺的门都进不去,仅仅是一堆的僧产就够受了。去了东口白莲教差点被拉入教成为教友,再去西口矿场,差点被老板拉去做苦力成为下一个狗蛋。      冥思苦想一夜的左伊,终于作出了个艰难的决定。      第二天开会。      公人五个,典史一个,师爷两个,农民七十八个,山贼三十个。左伊开始分配任务了。      小胖还以为要宣布解散,一脸欣喜,瞧他那点出息,左伊真想拍死他,他爹妈生出这么一个儿子真不容易。      这些人这些天吃的不算好,但是都很饱,没饿过,比起在山间担惊受怕,时时挨饿,好太多了,心中知道这漂亮的县令,嘴上很凶,实际上人挺好的,而且再这样白吃下去也不是办法,听说大人有任务分配,个个都很激动。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诸位,今晚就靠你们了。”左伊说了她的计划,对这些人说道。      牛哥手下的狗蛋冒了句:“才吃了几天饭,就叫千日,这县令大人算学不太好吧……”      左伊脸色发黑,算鸟,算鸟,不和他们一般计较。和傻子吵架永远吵不赢,他们会把你的智商拉到同一水平,在他们的世界用各种办法打败你。      递给二哥一份《城管兵法》,左伊深情的道:“左师爷,有道是三千城管,能攻打西夏辽国。拜托了。”      二哥吊儿郎当的接过那薄薄的几页纸,心道,妹妹就吹,这样的东西也能叫兵法,还城管,是什么官职?      可是拿到手上越看越凝重,最后对左伊行了个官礼,领命了。      一干人等看到连平日娇气的左师爷也这么正经,一瞬间觉得身上的担子重了,这县太爷不会想钱想疯了,让大伙去抢钱吧?      等到夜幕降临,今晚木有饭吃,大人说要收工才给吃饭,一伙人摩拳擦掌,就等着干完活就回来吃饭。      目标百花楼。      左伊带着一群一顿没吃就饿的发昏的手下,气势汹汹的来到了百花楼,百花楼位于红灯街最后一家,房子最高,地盘最大,小姐最多。      刚到门口,那柳妈妈就收到报信了,跳了出来,一个帕子甩到左伊的脸上,笑道:“哎呦!县令大人带了这么多人来照顾我们百花楼的生意啊,真是客气。”      “柳妈妈,不好意思,今日是办公事,下官奉刘府伊之命,特来抓捕反贼乱党,收到举报,此人就躲在百花楼内,兄弟门上!”左伊说着一起挥手按事先规定的,农民兄弟身手弱一些,人数多一些,让他们围住,防止有人逃跑。      “左大人,你们好大的胆子,我百花楼属于僧产,不偷不抢,逢年过节更是上足香油钱,你居然敢把主意打到我头上了。”柳妈妈看软的不行,来硬的,把少林寺搬出来。据说曾经有想白嫖的客人,被少林寺和尚打断手脚,美其名曰保护妇女辛苦劳动合法财产不受侵害。自那以后,再也不敢有人来闹事。      “柳妈妈这是要妨碍公务吗?那对不住了。”左伊一挥手,张三丰早就冲了上去,一把把柳妈妈抓住,话说他垂涎这风韵犹存的老娘好久了,抓住了绑起来,还趁机揩油好多下,浑身舒爽。这些公人以前来过一次,被那些龟奴护院就打了出去,第二日还被少林寺的和尚严重的动手谴责了一番,个个筋骨酸痛,那以后连妓院都不敢来了。      可是这一次不一样,左大人人多,而且背景深厚的样子,抬出了刘府伊,一群人干劲十足。另外几个公人见先机被张三丰抢走了,也不落后,带着云当家的一群手下,喊了句抓反贼抓乱党……就往里头冲。      一时间百花楼热闹非凡,不少姑娘衣冠不整的尖叫,不少嫖客裤袋都来不及系,就被通通的抓了一起来,一个一个的都带到了门口。      好家伙,左伊一看,这一座百花楼,一个晚上的收入不菲哪,嫖客通通加起来有好几十人,还有两个光头。      过了一会,那帮农民兄弟也抓了七八个想从后门逃跑的。牛哥很有眼色的拍马道:“幸好大人英明,事先布置好埋伏,否则差点让这些要造反的贼人跑了!”      一群嫖客和小姐们听到有人造反都吓一跳,一时间都纷纷大喊:“大人,我们是良民啊!从来不知道什么反贼造反的事情。”      更有甚者是读书人的模样,大声辩解道:“大人,我等在百花楼寻找爱情,和这些姑娘自由恋爱,这也犯法吗?”      有人带头喊,喊的人更多了,左伊一个挥手,喊的人每人一棍子,打到他们不喊为止。。      那边柳妈妈一脸惊恐,这小县令是疯了吗?      连小姐也都通通抓起来,抓捕中不免抓错地方,不少公人眼馋的往那小姐的胸部不小心抓了上去,还用力的掐了掐,真软。      那些小姐呜呜咽咽的,声音此起彼伏。      柳妈妈看到小县令把自己的院子里的姑娘都带走了,那她还做不做生意了,一时间就开始撒泼,大哭起来。      “柳妈妈你哭什么,本县令自然是相信百花楼的姑娘了,而且你们都是僧产么,自然是有保障的,只是江湖凶险,难免有有心人混入,只要那反贼没有抓起来,所有人都有嫌疑。”      左伊顿了一下,见到柳妈妈说僧产的时候一脸期待,好言的解释了一翻,转头就挥了挥手道:“来人,把这些嫌疑人通通带回衙门,本官要连夜审案……”      柳妈妈破口大骂,我去你个小县令@#¥%……左伊让人塞了个袜子,张三丰贡献的,刚刚脱下来热乎乎的。      于是世界安静了,小县令抓了百花楼的嫖客和小姐浩浩荡荡的回衙门。      有人欢喜有人忧。      百花楼是悲剧了,可是红灯街其他楼却生意好的不得了,如今登封第一楼被抄了,大部分的嫖客就分散到其他院去了,那些人恨不得县令多抄几家,只要不是她们家就行。      张三丰路上爽了,看着风韵的柳妈妈双眼泪朦朦的含着他的袜子,过足了眼瘾……       作者有话要说:不说几更了,昨天还欠。但凡能补一定补上。 还有就是关于定制的,现在定制的是前两侧,价格比较高,如果喜欢草草并且有经济能力的可以帮忙购买一下。我自己当然是希望能看到实体书的,不过定制印刷成本高,和盈利无关,就算是大伙都买了,那钱也不够我自己收藏一本。嗷嗷,悲催,可是每个网络作家都想,有一天能看到自己的书,不是梦想。 目前已经有了5本的订购,谢谢支持草草的童鞋。后两册要等完结了再出。不过本书离完结很近了。 226 226、第二十五章:公开收钱 ...   第二十五章:公开收钱      到了衙门,这些人胡乱吃了一点宵夜,开始干活。      不过那些个公人心中忐忑起来,这会子抓了这么多人,关久了肯定有问题。。      要是明天少林寺那群和尚真打过来,要命啊。      最要命的是那群秃驴,满口仁义道德,保护弱势群体不受侵害,开口闭口狗官,要知道少林寺的香油钱比衙门的税收还高百分之五十,那群和尚不给香油钱就去人家店里念经,念到给为止,实在是可恶。      张三丰等人做的潇洒,做完了却有些后怕,但是大人给吃给喝,交代下来的事情总是要做。      左伊一句:“你们给我好好审。”就飘去睡觉了,言下之意,有问题要审出来,没有问题也要审出问题来。      可是一夜过去了,刑具都上了一遍了,大伙都硬气的很,不就是嫖妓么,这也能算罪,这也要罚?竟是没有人愿意交罚款,个个抱着法不责众的心态,硬扛着。      没有办法,刑也上过了,一群公人羞愧万分,看着县令大人要亲自来审案,本来还想在大人面前露个脸的。      左伊下去看了一圈,指着一个和尚问道:“这位嫖客是哪里人,问清楚了没?”      和尚一看县官来了,居然是个漂亮的小子,硬气的站了起来,双手被绑,还能合起手来,一句“阿弥陀佛,贫僧岛明乃少林寺佛经院的班首,昨夜和师弟一起为百花楼一失足少女讲经开光,不幸佛法宣扬到一半就被你们这些个公人抓了起来,实在是罪过罪过。”      一个公人听和尚这么一说,鼻子都气歪了,昨天明明看到这两个和尚在屋里玩一个女人 。      “大人,这和尚满口胡言,我们昨天进去的时候,那百花楼的姑娘衣服都脱了,两和尚一人握一个胸,正在揉捏,所有人都看见了,大伙都可以作证。”      不想和尚听到公人这么说,居然脸不红心不跳,继续辩解道:“出家人不打诳语,我佛慈悲,为姑娘开光普渡,自然是要坦诚相见,至于摸胸,出家人四大皆空,摸的不是胸,只是在引导那姑娘积极向佛而已。”      和尚的无耻程度,这些号称转欺负地痞流氓的衙役都受不了。      不想县令大人听了,却点头道:“有理,有理,一定是搞错了,原来两位大师是在普渡众生,居然因为我们办公中途打断实在是愧疚,愧疚啊。”      一群公人万分不解,自己忙了一个晚上,大人就这么相信这秃驴的话,实在是太那啥了。      和尚也洋洋得意,伸手叫要让人松绑,还是年轻人好骗啊!      不想小大人没有让人松绑,倒是万分客气的开始道歉:“班首一夜辛苦了,为了表示我们的歉意,本县衙愿意修书一份到贵院,说明你一夜未归的原因。”      和尚更加派头了,就说,这小县令不长眼,居然敢惹到少林寺。      一会儿一封大红的公函就出现了——兹贵院岛明班首昨夜在百花楼亲自为百花楼姑娘脱衣揉胸开光宣传佛门经法,被县衙公人误以为在嫖妓抓捕,造成贵院班首不能进行接下来的开光活动,本县衙深感抱歉,特送上公函说明情况。      张三丰一脸正经的把这份公函念给那大和尚听,大和尚脸都绿了。他的班首位置油水很丰厚,盯着他的小和尚不知道有多少,他也就是和主持关系不错,才弄到这个位置的,这个公函要是一发,估计少林寺就要整顿了。      主持表面上说他行为举止不得体当不得班首大任,心中一定想,好你个岛明,去给失足少女开光居然不叫上老衲……      “这位大人,县令大人,左大人,话说这个公函我看就不必了,你们办公嘛,误抓也是很正常的,贫僧完全理解。”和尚冒汗的说道。      “不行,我们县衙说一不二,给你造成的误会是一定要道歉的。”左伊说着就让手下去发公函。      那和尚没了主意,最后咬咬牙喊道:“大人,贫僧昨夜干扰了贵县衙公人办公,愿意认罚。”      左伊立刻转头,笑眯眯的问:“不知道岛明大师愿意捐赠多少银子给县衙呢?”      和尚伸出了五根手指头。      “五十两?”左伊问道。      和尚肉痛的点头。      一群公人两眼放光,马勒戈壁,这和尚这么有钱,他们一年的粮饷也没有这么多啊。      左伊挥手,“小张,愣着干嘛,赶紧去送公函,不然少林主持要担心了。”      “别别,大人,贫僧愿意捐一百两……不,捐一百五十两给贵县衙。”岛明很识相肉痛的认罚了。      一群公人大开眼界,自己用了一个晚上的邢,手都打疼了不见有人愿意认罚,大人一封信,这和尚就认罚了,开口就是一百五十两啊,在他们想来,十两就多了。      左伊点了点头,道:“岛明高僧实在是佛法无边,看身份捐款,你这位师弟捐一百五十两不多,但是高僧佛法那么高,不捐个二百两,怎么好意思呢?”      那和尚一听到二百两,想到自己今年捞的油水也就这么多了,心那个痛啊,但是为了前程,一咬牙,愿意交了,只是身上没有带那么多。      “没关系,没关系,没有带可以打欠条嘛,登封县县衙是很开明的,现场交钱的全款付清,打欠条的算利息,三分利就好了,不高不高……”      那和尚一听三分利,晕鸟过去,憋屈的打了欠条,并收到了一张捐款证书。飞一般的回去拿钱了,今天能还上,利钱少一点。      速度那个快啊,有轻功也没他快。      临走的时候,左伊拍了拍岛明的肩膀道:“大师放心好了,这捐款一次有效一年,这一年内您老再给失足少女或者是失足妇女开光,我们都不会在抓错人了,大师走好……”      岛明大师的脚步很踉跄,好像给失足少女开一夜的光,太辛苦了。      有了和尚做开头,接下来就很好办了,一律发公函。      家有悍妻的,交钱。      公司里有领导的,交钱。      在衙门里办公的,交钱。      大伙看上去一般,却都是有钱人,登封县第一次扫黄,成绩显著,排除欠条,实收现银1898两。      那些个姑娘每人交了2两的罚款,罪名包庇反贼,导致反贼从中逃跑,大好的一个案子,没办成,本来是杀头的大罪,现在就2两银子,那些姑娘晚上还要做生意的,自然愿意交。      不过柳妈妈作为领导,罪当其重,被罚款250两。      柳妈妈嘴歪歪的,忍痛交了,临走的时候听到那小县令说:“妈妈桑,还有一半哦,下次再取……”      她肥硕的胸脯踉跄的好几下。      最后衙门里还剩下9个地痞流氓,一句话没钱,你要写公函,爱发哪里发哪里,他们孤家寡人,根本不怕。      上刑就更不怕,皮粗肉燥的,习惯鸟。      小胖支招道:“左兄,不如去把那个黒西口老板请来,他们不是缺人吗?”      左伊一拍脑门,可不是么。      黒西口来的速度和他算账的速度一样快,听说有人想去他们那里工作,飞一般的赶来了,他啥都不缺就缺人才。      那些地痞流氓正觉得自己伟大,看到黒西口出现,忽然齐齐变色。      “大人,小人认罚,小人认罚,五十两银子马上交齐。”黒西口的矿场那是吃人的地方,被打死也不要过去。      “刚刚不是还说没钱吗?本官不是会逼迫你们的人,既然没钱就用劳动来抵,西口兄,你看这些人去你那里做半年,你收不收啊?”      黒西口两眼放光,直点头,他们的矿场专治各种不服,最喜欢这些个流氓,身体好,敲打敲打就是一名好矿工。      “大人,不是小人吹牛,小人保证这些人进矿后都老老实实,重新做人。”黒西口笑的比小胖还猥琐的说道。      那些个地痞流氓哭天喊地,每人交了八十两银子,把半年的矿场工作生涯减成了三个月,早知道如此,当初还不如开始就交钱。      一个晚上,收入颇丰。竟比登封县过去三年的收入还要高,那些个公人,工作积极性大大的提高了。      而那写农民兄弟和山贼们,好大一声感叹,原来当官也是抢劫只是一个有执照一个没有执照,他们大有干回老本行的感觉。      左伊收钱的第一天就去成衣店给这些兄弟门定制新衣服去了,两套崭新的皂衣,黑色的,颇有气势,都是牢固的好布料,而且款式做了细微的改动,更方便走路做事了。      大伙拿到新衣服都很高兴,跟过年一样,连云当家的脸蛋都比平时笑容多些,红扑扑的,二哥今天挑菜的时候,她好脾气的没有飞一个飞镖过去,而是给他夹菜。      二哥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最后看到云当家一脸柔柔的笑容,他冒死吃了下去。      衣服有了,训练开始了。      二哥彻夜学习《城管兵法》对里头的博大精深深深吸引,决定好训练一支强大的城管部队,以后城管进城,那些人都要积极交保护费……      话说百花楼被抄,柳妈妈去少林寺主持房间里哭了一夜。      第二日,那主持派出了三个少林杰出弟子,到县衙扬言要为那些可怜的靠身体劳动赚钱的妇女们向这个狗官逃一个公道。      结果还没有进衙门,就在宽敞的衙门门口的广场上看到黑压压的一队军队,领头有一个人在喊:“立定,稍息,向左转,向右转。”      一群人训练有素的整整齐齐的听着号令,整齐划一的左转右转,竟然比他们少林寺的训练还要威猛,那三个想进去单挑的少林弟子,互相商量了一下,从长计议,此事重大非同小可,不如回去报告主持再说。      一下子跑的飞快,不见人影,屁话,那么多人,不跑等着挨揍,一人一巴掌,也能被拍成饼。      果然统一制服,统一命令步伐是很有震撼力的。      少林寺那边不了了之,主持听到报告,貌似有点棘手,说是再观察观察,就去补眠了,昨晚为了开导柳妈妈,真辛苦啊。      那柳妈妈在主持房间哭了一夜,摆了十八种姿势,没有想到那秃驴吃饱了居然不办事,可是自从县令来抄过一次,她家的生意是一日不如一日,哪怕小姐美,但是人家生怕嫖到一半被抓,至今还有几人在西口矿场上班呢,谁还敢来。      最后没有办法,柳妈妈扭着肥臀来到了县衙,亲自送上了二百五两银子。      “大人啊,据我们院里的青红姑娘举报说,那日人多,她看见一个黑影往绿影楼跑去了,我这可是冒着生命危险来和您举报的,您看,您是不是也去他们家找找?”柳妈妈一边说,一边从大胸脯里掏出了那银子推到左伊面前。      左伊这几日训练城管大队,消耗的着实是快,买衣买鞋,还要供给营养,正愁没银子置办兵器,当下就拍手叫好,一边把那二百五两收了起来。。。      抄青楼去,顺便检验一下城管大队的威力……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 评论少了点,码字动力也少。那啥,某草不是傲娇,是真的很勤劳的孩纸,正在爬榜,首页都看不见我了,多多评论送分吧,嗷嗷,差点点就能上半年榜了,如果有正分长评神马的,那就更好了,阿门…… 227 227、第二十六章:城管大队 ...   第二十六章:城管大队      实践是检验成功的唯一标准。。      二哥率领的城管大队,黑压压的来到了那条久违的红灯街,路边两边的姑娘热情的招呼:“呀,官爷又去抄百花楼了,官爷抄完过来坐坐嘛,我们湘香楼很不错哦……”      “我们绿影楼也好,姑娘漂亮,官爷们忙完过来坐坐嘛!”一干小姐们热情的不得了,主要是上次抄百花楼让他们生意爆好,发自内心的喜欢啊。      这位姑娘这么一客气,左伊的城关大队就过去了。      这回命令都不用有,二哥一脸酷酷的说,听到举报绿影楼有反贼,城管们自发围好,抓人,速度比上次快到了,不要半个时辰就搞定了。      不过这一次没有抓小姐了,那绿影楼的妈妈桑明显比百花楼的老板会做人,一咬牙就给出了三百两,说官爷们大晚上的还要办公,辛苦了,给点劳务费。      那一干小姐赚的的确是皮肉辛苦钱,二哥是来实验他的城管大队的威力的,自然没有好意思抓,说起来他比左伊善良多了。      抓回去,先是上一遍的牢饭里的刑具,不打不听话,然后再照例发公函和通知西口矿场老板来接人。      那老板笑脸如花,拿着算盘打的哗啦啦的响,并且和左伊约定了以后送去一个人,一个月抽百分之五十的工钱交给衙门,当作介绍费了。      这黒西口很会算账,反正百分之五十是从工钱里出。这样他的矿场里就有了稳定的劳动力来源,何乐而不为呢。      这次效率快多了。      不过又抓到了那倒霉的岛明和尚,他第一时间举手,是我,我是岛明,我是有捐款证的人……      果然城管大队看了一下证书,就放他走了。那些嫖客看到他走了,知道交罚款就了事,不少现场就交了。      又是好大一笔收入,第二日,那绿影楼的老板也带了二百两银子来找县令大人,举报说那反贼去了湘香楼。      于是这十来天,城关大队,白天训练,晚上抄楼。      把红灯街一条街的院子都抄了一遍了,现在大家的生意都一样,更有熟练的嫖客,看到城管大队来了,赶紧拿出捐款证书,笑道:“大人,我是捐过款的了。”      于是继续玩女人。一时间这叫有证嫖妓心中不慌。到了红灯街的嫖客人人身上有证件,如果没有的,估计已经在西口矿场上班当工人。      ……      而左伊并没有大张旗鼓的找这些红灯区老板收税,目前还没有直接和少林高僧起冲突,光是那些嫖客的捐款证就收了不少钱,不过和那个上头要的这么多年拖欠的税款和粮食的数目远远不够。      其实那纯粹就是找事,这么多年不催,明显就是遗忘了,不用了,可是左伊一来登封县当县令,那每年的钱居然算到她的头上了,眼见着就剩半个月了,这段时间公人山贼还有农民都吃的脸色红润,打心眼底相信跟着县令大人有肉吃,这下不禁担心上头要是怪罪下来,怎么办,不会刚来了一个好县令就要走吧。      当然好县令只是这些手下人的看法,那登封县已经传的不成样子了,自从左县令到了登封县,收刮民脂民膏,刮地三尺……      传归传,可是不敢有人来闹事,也没有什么大案子,要说的话,就是王家姑娘怀孕了,不知道是谁干的,这种事不好断啊!      主要是县衙门口每日统一服装的百来号人,虎虎生威的训练,不少人来看热闹,骂归骂却不敢上门挑衅。      这些日子,左伊是顿顿给肉供应着,吃的他们身强体壮,练习的时候有人看,更是练的认真无比,生怕掉链子丢人。      二哥虽然看上去是个绣花枕头,实际上也很爱绣花,但是真正做起事情来不含糊,正正经经的他脱下了一身的华服,也穿上了皂衣,可是那唇红齿白的模样,还是惹得不少登封姑娘前来围观,指指点点的。      云当家也穿的是皂衣,在队伍当中,开始很不服气,不过被二哥操练两天也老实了,看不出来这个娘们一样的书生,花样那么多。      这会子她怒目而视那些来围观的花痴,恨不得丢一把飞镖出去把那些花痴女的眼睛都给镖瞎,有毛好看的,不准看。      她一走神,就被二哥喊了句:“云乃大,出列,俯卧撑,五十个。”      底下一干云当家的手下,没有开始那同仇敌忾的样子,反而笑眯眯的看自家老大被罚。      二哥心中乐呵呵的,我就是公报私仇,咋滴,咋滴,谁叫你吃饭的时候丢飞镖吓我,肠胃都给你吓坏了。      左伊在县衙门口,搬了一个软塌,靠着,一边有桌子,她学着病秧子赵的样子,时不时的拿点零食往嘴里丢,手上拿着一本书,不是公文啥啥的,而是一本休闲小说,头上还有一把大伞,小七撑着,遮阳。      时不时的看看远处,看着傲娇的二哥训练别人的模样,还挺哈皮的,小胖师爷此刻正在府衙办公,整理文件,欲哭无泪,他心中愤恨,等他回家,第一个找爹妈告状,左兄好坏,不给他肉吃,尽让他干活,还把他的零花钱扣了……      左伊在外一副狗官的模样,看的外头的人一阵咒骂。      不过骂归骂,心中不得不说,这狗官长的真漂亮。      懒洋洋的看了几天,现在这群队伍已经有现代士兵的感觉了,叫他们向左就向左,向前就向前,动作整齐划一非常有气势。      如果老范此刻在这里看到这副场景一定会抱着左伊痛苦流涕,大宋有人啊,大宋有人啊……可惜如果老范知道左伊练这么一支队伍不是用来保家卫国,而是用来欺负老百姓的,不知道会不会被气的英年早逝。      眼看着一月之期就剩十天了,这天一大早,左伊亲自起来,站在城关大队眼前,喊道:“全体都有,在这个线前站好,列队,报数。”      除了第一次喊报数的时候,狗蛋抱着一个叫大数的汉子闹了笑话外,他们知道了大人说的报数是数数。      左伊的城管兵法,白天训练动作课,晚上训练文化课,二哥累的小肉脸都瘦下去了,身上的脂粉气少了,更有男人味了。不知道再回京,小苏看到了会不会吧嗒吧嗒流口水。      二哥开始还很不解,为毛要学文化课,这些人都是穷苦出身,学这些个有毛用?      左伊一句“不怕城管会打架,就怕城管有文化,二哥我们建立的是一队有文化的高素质城管,你的目光要看远些……”      于是二哥不吃不喝,开始编写识字初级入门教材,和这些城管大队的成员吃喝一起,一起学文化,很快打成了一片,只是云当家的眼神越来越不友好了,不过二哥已经不是当初那个皮薄害羞会跺脚的男人了……      左伊集合了队伍,报数完毕,问道:“这些日子累不累?”      县令大人话问的众人有些发呆,作为教官的二哥觉得没面子,自己操练了这么久,怎么反应还是那么慢呢,骂道:“大人问话,马上回答!”      “累!”这些人可不客气,没有官场的那种虚伪,累就喊累。      “在这里闷不闷?”左伊又问道。      “闷”二哥捂脸躲到角落去了,这些汉子咋这么实诚呢?      “想不想出去逛逛?”这些人平日在县衙,没有左伊的命令一般是不允许外出,生怕惹事,毕竟这些人身份还特殊。      “想!”实诚的汉子们,异口同声的喊道。      “那就放你们出去!”左伊喊道。      本以为底下会欢天喜地,不想一干人等立刻大哭起来:“大人不要俺们了吗?俺们不累,俺们不出去……”      “要不大人以后不要天天吃肉了……隔五天吃一次……十天也成啊……”      连云当家脸色都有些苍白起来,说实话,在衙门里上班比当山贼有安全感,她毕竟是女人,还是喜欢这种生活。      “说什么话呢,我们不打不相识,既然来了,我左轶就当你们是兄弟,每个人我都会给争取一个正经的编制,让你们出去,是加大训练,以后每天要给我绕登封县跑一圈。”左伊笑道。      一伙人听到要加大训练,顿时叫苦不已,说实话,这整日左走右走练习队形,看起来轻松,实际上累的要死,一整天下来腰酸背痛,要不是伙食够好,他们都坚持不下来。      看到底下人抱怨,左伊微微一笑,并不生气,等大伙安静下来了说道:“每天跑最快的十个人,加餐。一个月之后,城管大队跑的最快的三十人,还有马术好的人,可以申请加入城管马队,每人可以分配到一匹马当坐骑。”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眼冒火花,那云当家本就是骑马高手,衙门里干活是安全,但是也没有了那快意,如今听到居然有马队,激动的和啥一样。      于是登封县的县民,第一日看到黑压压的百来个人跑到大街上,以为又是来抄家了,通通关了店门不做生意了。想不到这一行人,跑过就完了。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大家渐渐习惯了,要是没看到有队伍跑过,还会在那里等,今天咋还没有来啊……还有怀春的姑娘专门挑时间在那里等队伍路过,那个跑第一个帅哥好强壮啊,胸肌好发达……跑第一的一般都是云当家#¥%%……      左伊一来要训练这些城管队员,二来要让百姓适应他们,果然效果不错。      在城管大队的奔跑中,时光飞快,新的一个月又开始了,上次来通报收钱的刘府伊的手下小刘来了。      小刘是刘府伊的亲信,来前他就听过了,这小县令在这一个月着实收刮了不少,还真是有才能的,上一任来了灰溜溜的路费都要自己出,寻思着,要是那小县令有眼光,懂得做人,送自己一点辛苦钱,他就能帮忙宽容一段时间,毕竟那么多银子,谁也没有指望真的交,不过是朝中的张相国交代下来为难一下这个县令的。      小刘一到登封县衙,看到门口的公人都穿上了整齐的皂衣,看来传闻不假,果然是收了很多钱,心中满是激动,这次肯定可以大捞一笔。      “刘大人来了,刘大人真是守时啊。”左伊一看他来了热情的招呼道。      小刘一脸倨傲,但是心中还是满意,这小县令还是会做人,挺客气的嘛。      他刚刚坐定,左伊就递上了一包银子和一麻袋的粮食,小刘,想,果然是识相,开门就送礼,不过这人也真是太实诚了,还送粮食,直接折合成银子不久好了么,方便携带。      左伊见他收了,端起茶喝了一口,就要告退了:“刘大人,在下公务繁忙就不奉陪了,大人要再休息一阵也行。”      “左大人,登封县的税收和征粮还没有交,怎么就走了呢?”小刘同志脸色不好了。      左伊纳闷道:“刘大人刚刚给你的银子,和这一代粮食就是本月的,按照朝廷规定,一点不少,大人明明接收了的,怎么还开口讨要呢?”      小刘本来以为是孝敬自己的,没有想到这县令好大的胆子,近万两的银子和上万斤的皇粮居然用这么一点点东西就把自己打发了,亏他还想着帮忙疏通疏通呢!      “左县令,上月刘府伊给你的公文你没有看吗?”小刘脸放下来了。      左伊一脸惊讶,跟真的一样,道:“看了,当然看了,刘大人亲自交代下来的怎么没有看,那公文上写着下官来上任前这登封县的欠款和欠粮,在下已经把公文寄给了上任县令了,想来他也收到了,怎么没有把欠款和皇粮补上?真是好大的胆子,听说那县令还是张相国的得意门生,居然如此不识好歹,刘大人别生气,小的就是一个小县令,一定也会帮你参他一本,禀告皇上,居然有如此无耻之人……”      小刘指着左伊:“你……你……你……”半天没说出话,最后气呼呼的拿上银子走人。      左伊在背后喊道:“刘大人,皇粮,还有一百斤皇粮,你还没有扛走……”      小刘气呼呼的回到了刘府伊衙门,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通:“大人那小县令收刮了不少民脂民膏,赖账不交税款和皇粮就算了,更可恨的是他居然连大人都不放在眼里,一点没有想到孝敬,据说,他还私下训练队伍,意图谋反呢……”      刘府伊听到小刘报告这么多,知道小刘一定是受气了,要说谋反那是扯淡,人家是一甲进士用得着么,不过对那句有钱不孝敬自己很生气。      但是他老奸巨猾,老官场了,自然不会说不给自己孝敬是多么不孝的事情,却是借题发挥道:“小刘啊工作不能有个人情绪,登封县县民意见这么大,我作为父母官也非常担心,如此你带一队人马去调查调查,什么情况?记住,不能冤枉一个好人,也不能放过一个坏人,特别是登封县人民有什么不满,一定要详细记录上报,懂吗……”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第一更。 谢谢同志们撒花,你们撒花是我的动力,嗷嗷,小草在爬榜,帮忙多撒花支持,若是人人都撒花,小草本周就能回到首页了,谢谢大家……当然有长评就更好鸟…… 228 228、第二十七章:开刀少林 ...   第二十七章:开刀少林      小刘同志大摇大摆的来登封县,狐假虎威,发誓要把这不知好歹的小县令给搞死。      收集罪证,自然要深入群众。      “这位大婶,谈谈你对登封县县令的看法?”逮着一位红灯区的姑娘,小刘同志亲自问道。      “我呸,你才大婶,你全家都是大婶,姐姐我今年才18……”那姑娘满脸皱纹扑了厚厚的粉骂道,话话的时候一抖一抖的,掉了一地,那小刘抹了抹额头的汗,迅速的跑了,要装正经人真不容易。      下一刻他搂着一个姑娘,上下其手,“小红啊,听说你们新来的县令是个大好人啊?”      “呸,大爷,县令大人怎么会是好人呢?他是正经的坏人,大爷你可别污蔑他。”小红姑娘说起左伊时,一脸含春,容貌娇俏了不少,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说县令大人是好人,所有妓院女子都要跟你过不去。      小刘心中甚是高兴,决定深入挖挖掘小县令的罪证,一定要弄死他。 “小红姑娘说的是,听说那小县令不是还来抄你们百花楼了吗?可破坏了不少生意吧?”小刘循循善诱道。      “大爷,那左大人是来抓反贼的,你可不要乱说哦……再说了,左大人还给我们的姑娘请大夫免费体检,人人都可以去,体检完还给每个人发健康证,奴家就是有健康证的人,大爷你要不要试一试,奴家健康的身体?”小红媚眼如丝道,专业的准备开工干活了,唧唧歪歪什么啊,难不成是个软蛋?她还赶下一场呢!      被小红姑娘这么一说,小刘的蛋蛋起反应了,确实劳累了一天很辛苦,大晚上的还要深入妇女群众中搞调查工作,真不容易,而且是公款来的,不犒劳一下自己,说不过不去啊……      这边左伊的城管大队已经有一小队投入使用,整日在登封县四处巡逻,当然采取轮班制,不在巡逻的时候就去训练,互不影响。。      小刘同志带队过来的时候,城管队员第一时间就收到了举报,首先是绿影楼的人举报百花楼里有陌生面孔,疑是反贼,其次是百花楼里的其他嫖客特地屁颠颠的来举报,有可疑人物。瞧瞧民众们的自觉性,竞争对手想搞到对方,已经捐过款的嫖客看不惯没捐款的,纷纷举报。      城管大队第一时间了解人物特征,报告给县令大人。      左伊正在屋里写信,一封写给小沈,告了个平安。一封写给小王,知道历史上的小王,刚刚开始很不得志,左伊告诉自己只是虚伪的鼓励了一下他,主要是觉得小王这人今后太牛,趁着他落魄的时候关心一下他,应该是很有价值的。      第三封是写给她的老师老易的。      老易是礼部最大的官,而礼附属四部,一曰礼部,二曰祠部,三曰膳部,四曰主客。      祠部掌管天下僧尼的文凭度牒发放,左伊准备从这里做文章。想来老易脸虽然黑,还是很喜欢自己的,给开个小后门应该不难。      信写完,左伊伸了个懒腰,走,现在那小刘同志应该已经上床了,带上城管部队抓反贼去……左伊一脸得意的笑啊得意的笑……最喜欢别人睡觉的时候去敲门了……      百花楼的生意又恢复如初,左伊带着城管大队来的时候,门口的姑娘笑眯眯的说:“官爷讨厌啦,你找错地方了,怎么又是百花楼,到对面那家抄吧。”      “抓反贼,刘府伊下的命令,妨碍公务的通通抓起来。”喊话的是张三丰,他对这百花楼的老鸨有意思,想在这里露脸,特地请求了带队。      嫖客们已经淡定了,一个个拿出随身携带的捐款证书,那些个城管们抬抬眼就过去了。      说起来这新来的县令还是很有意思的,以前来嫖还真怕染病,现在好多了,这交钱一次交完,不会次次骚扰,也算公道,而且比那些没有交的人有优越感,感觉自己是合法嫖妓。城管进去的时候,哪怕正在女人身上进出也不要紧,只要把证书贴在屁股上,那些城管看到就会走了,那些没有捐款证书的人就惨了,做一半常常会被吓软,最后还有不少没被抓的常客主动到衙门捐款。      左伊自然是大大的欢迎,还给那些主动捐款的打折优惠。      小刘同志不是登封县的不懂习俗,此刻正在小红姑娘身上辛苦的耕耘,耕耘到一半,忽然门就被打开了,几个皂衣公人冲了进来,害他吓的一下子就软掉了。      这次抓反贼,目标很明确,小刘的一干手下通通被制住了,可惜那时候没有照相机,不然来几张艳照门,也挺好的。      看到人抓走了,其他嫖客继续,夜漫漫,柳妈妈挥一挥手绢喊道:“官爷,下次再来啊……”      张三丰满面红光的点头,为了在柳妈妈面前表现的硬气一点,亲自一巴掌拍在了那唧唧歪歪的小刘脸上,我叫你叽歪……      抄家都抄出水平了……城管大队的做法从另一个意义上保证的红灯区的客源的经济水平,那些没钱的都送西口矿场去了,自然不会有人光嫖不给钱了。      如今衙门已经有公费了,左伊出门自然不用再走路,从头到尾都靠在马车里,等人抓到,就收工,她也不露面,吩咐手下好好招待这一伙人,一个晚上,抓着猛揍,揍到哭爹喊娘继续,喊外公外婆也不停。      那些公人早看小刘不顺眼了,蒙着麻袋一个个轮着打,打到手累了换下一个。      第二日,左伊看到猪头一样的小刘,大惊,“怎么回事?你们昨夜不是去百花楼抓反贼吗?怎么把刘大人带进来了?谁干的?”      左伊一脸严肃,实际上心中在叹,干的好。      张三丰也一脸惊恐的出来,跪拜道:“大人,昨夜收到百花楼群众举报,有陌生可疑人物,小的们一进去,果然,这些人什么证明都没有,所以就带回来问话,不想这位一直说自己是刘府伊跟前的人,小的以为是有人恶意冒充,刘府伊的人怎么会来登封县嫖妓,太有伤风化了,没有想到居然是真的……小的办事不周,求大人责罚。”      “好你个张三丰,办事居然如此不牢靠,本官不罚你三个月月俸,你就不长记性,快,赶紧发公函给刘府伊说明情况……”左伊像模像样的骂道。      张三丰连声道谢,就去熟练的整理公函了。      小刘同志的脸比当初的岛明和尚更绿,刘大人让自己来查案,自己居然假公济私去嫖妓,刘大人最小心眼,最讨厌下属欺瞒行为,面上不说,私底下不知道哪一次就给你使绊子。      被揍成猪头的他还要微笑说,不用了,误会,一场误会而已。      可是左伊可不当这是误会,这可是她手下特意去抓的,哪里是误会那么简单。      左后左伊拿着八百两银子恭敬的送他们离开,挥手道,下次再来啊,年内嫖妓都不会被抓啊……      搞的衙门和妓院一样。      送走了小刘,左伊正无聊的在等来信,古代交通真不发达,等待真的很不爽啊,真的想从登封县开条路到汴京算了。记得英国早期的时候,有一种快速马车的东西,其实就是公交车的雏形,一辆比普通马车大的车,前面有四五匹马,上头可以做好多人,短途停放,算一算,如果从登封县修条路到汴京,也这么搞,估计半天能往返,要想富,先修路,至理名言啊,左伊想入非非的时候,少林寺的天明主持居然派人送来了请帖。      据说本月十五少林寺要举行开光大典,届时各地名流都会前往,特邀新上任的县令参加。      众人听到少林寺的开光大典,都两眼放光,直流口水。      左伊不名所以,少林寺有啥宝贝吗?      牛哥先是憨厚的笑道:“大人,不瞒您说,在登封县的人都知道,要是死前能吃一顿少林寺的素斋,死而无憾了,他们的素鱼,素鸡,素肉,真是做的跟真的一样,那味道……那口感……那样子……”      他一边说,一边用袖子擦嘴角的口水,一副无限神往的模样,听的众人也是口水直流。      “小张你说说,往年这开光大典是怎么样的?”左伊询问道。      “大人,这少林寺的素斋天下有名,可是这素斋也不容易吃,去的人都得捐香油钱,少说得千八百,更有吃客会给佛像重塑金身,总之没有空手而去的道理。”张三丰解释道。      左伊想了想,之后还打算动少林寺,正好趁此机会去探探底,笑眯眯的准备了一份“大礼”,带着清一色的城管部队杀进了少林。      到了少室山下,就被拦了下来,左伊赶紧掏出那请帖,递了过去,守门的和尚一看,一张请帖带这么多人,那还不得被吃穷死,少林寺的素斋可是天下有名,不容易吃到,成本极高的。      正想把人拦下来,不想那请帖下面居然贴着一张十两的银票,守门和尚双掌合十夹住那银票道:“施主一看就是个有佛缘的,请吧。”      左伊浩浩荡荡的带着队伍冲进了少林寺,一份礼物极高极大的盒子装着,还有四个城管抬着,看上去很像一尊佛像,要知道宋朝大方的香客送一尊金佛也是常有的事。      本来里头的主持领导看到那小县令居然带了这么多人来吃白食,正想发作,不想看到那礼物,又生生的忍住了。      其实所谓的开光大典,就是由少林寺的知名讲师,在台上似是而非的讲了几句谁都听不懂的佛语,然后就开饭了,吃完饭乃是今日的重头戏,捐款活动。      所以膳斋是至关重要的一关,香客们吃的香,捐的香油钱就多。      看着一盘盘的素鱼素鸡,五花八门的素材端上桌,简直比荤菜还漂亮还香好多倍,左伊手下那群人特意饿了一餐过来的,此刻哪里还顾得了形象,狼吞虎咽。      左伊知道现代也有素食套餐,死贵死贵的。      对这个少林寺有名的素斋也是期盼已久,和他们一起抢食,吃着那素鱼,真是味道鲜美,左伊吃的满嘴是汁……忽然她哽了一下,好不容易从喉咙里掏出了根东西,善了个哉的,谁能告诉她,素鱼里肿么会有鱼刺?       作者有话要说:补昨天的。对不起亲们。 我妹周末回家了,昨晚陪她去买鞋子了,嗷嗷嗷嗷,我觉得当家长好惨,我想抽死她,她去到半路就不开心了,站在路边装死,怎么劝都不听,繁华路口一站一个小时……买鞋子不开口,让我猜,我勒个去,猜毛啊,她自己喜欢拿一双就算了,让我一双一双的递给她猜,她尊贵的点头摇头……嗷嗷,有妹纸的人伤不起……我想抽死她…… 229 229、第二十八章:度牒考试 ...   第二十八章:度牒考试      吃完素斋,左伊小心翼翼的保留好鱼刺,继续去听大师宣扬佛法,可是此刻那天明大师见到左伊脸很黑。      好你个小县令,居然带这么一大群人来吃素斋,就送两幅对联……原来里头的和尚趁着大伙刚刚吃素斋的时候拆礼物去了。拆封的时候,一群和尚翘首以待,希望是一尊金佛,这样这个月又有奖金了,没有想到偌大的一个盒子居然是一副展开的对联挂在那里——修行有路勤为径,佛法无边苦做舟。      这不是刺果果的教育这些和尚要好好念经吗?佛经院的天明主持气的直发抖,但是碍着众人的面,不好说出来,影响别人捐香油钱的积极性,按照惯例,吃完素斋,和尚会唱礼一遍,以显示香客们的大方,从而激起下一轮捐钱的竞争,自然是越多越好。      到左伊那里和尚随机应变唱道:“登封县令送上大礼一份……”模棱两可,让人想入非非,莫非这县令送的礼真是奇大无比吗?一时间除了和尚们,其他香客对这小县令都高看了一眼。      开始捐香油钱了,一般主持会亲自为香客开光,在一间大屋子里,周围和尚齐声念经,香客进去跪倒,主持的圣手亲自抚摸在香客的头上,一轮经念完,一般是五个香客同时开光,主持,手一遍摸过去,就算完成,可保一年平安,身体健康,生意兴荣。      开完光,香客们就要去交香油钱了,被这经一念,大师的手一敲脑袋,顿时傻了不少,有钱都往外掏。      一张请帖代表只有一个人能接受大师的亲自开光,左伊也进去了,跪倒,轮到她的时候,天明大师一脸圣洁的伸手在她的头上抚摸,左伊拿着一根鱼刺,顺手就扎进了他的大腿,大师的肥腿觉得一阵钻心的疼,心道,难不成是少林失传已久的一阳指重现江湖了,眯着眼睛一看,阿弥陀佛,比一阳指还厉害许多,那是一根雪白的鱼刺,天明在心里暗骂:哪一个偷懒的和尚,居然挑鱼刺的时候不挑干净,此事要是外传,少林寺天下一绝的素斋名声就毁了。      天明主持心不在焉的开完光,闭着眼睛念道:“阿弥陀佛,第二位施主,老衲观你颇有慧根,想和你单独谈谈佛禅……”      左伊于是在众人同情的目光中进了小屋,据说被主持说有慧根的,捐的香油钱要多许多,以前有一个人也是这样,乐呵呵的进小屋,后来他变卖了自己一大半的家产捐给了少林寺。      一进屋,左伊就感觉到一阵凛冽的杀气扑面而来,难不成这和尚要灭口?外头还有那么一大群兄弟不至于吧,左伊全面备战,只见一阵掌风嗖的一声飘了过来,左伊正在想这是什么暗器的时候,定睛一看,少林出手果然是天下无敌,暗器居然是一张纸,上写着“一百两”……      左伊一下子就被收服了,笑眯眯的说:“大师,我外头一百多个兄弟手里还收集了许多鸡骨头、鱼骨头、肉骨头,不知道……”      天明主持肉痛的拿自己随身的私房钱给了一百两给左伊,想把这小县令嘴堵住就算了,免得妨碍了此次开光大典。可是这小县令居然狮子大开口,一根鱼刺给了一百两,他还想要多少?      看到主持脸黑了,左伊笑道:“大师误会了,小县令这全都是为少林的名声着想,辛苦为少林指正错误,不多出点钱,记不住教训啊!大师不要生气,下官只收一千两,可以给你打一张一千五百两的收据……”      和尚一听,立刻心领神会,少林寺的钱是整个寺庙的,他开出一张捐款证明一千五百两,拿出去一千两,剩下五百两就是自己的,做帐也方便,名目是保护少林名声,弥补食堂天真大师犯下的错误,这样不仅能赚五百两还能给同辈份的天真大师抹黑一笔,善哉,善哉……      于是两人都开开心心的告别了,左伊拿到了一千两银票,捐出了收集到的鱼刺、鸡骨头、肉骨头还小心的用布包好,少林和尚更是小心翼翼的收好,看的周围的香客都大为好奇,这可怜的小县令到底被骗了多少财产。      主持一路送左伊到门口,双手合十,念到:“施主慧根深厚,实乃佛门有缘人。”      左伊也双掌合十,夹着一张一千两的银票,笑的眯着眼睛道:“有缘,有缘,在下少不得再来叨唠。”      少林寺开光大典,左伊带着一群城管吃饱喝足还得了一千两银票,给每个收集到鱼刺和骨头的人都奖励了二两银子,所有人欢天喜地,恨不得天天来少林寺吃素斋挑骨头。      左伊回到县衙,收到了易先生的公函:兹登封县白莲教魔教组织横行,恐少林佛门禁地被扰乱,特许登封县县令酌情安排度牒检查工作。      老易在家抱小孩,是个带把的,乐死他了,每天下班就急冲冲的回家,看到自己那宝贝学生写信来求救,二话不说的帮忙了,祠部的老大吱吱唔唔的终究是没敢说啥,实际上宋朝对和尚的度牒规定很严格,一百个和尚当中只允许发一张,而且要经过考试。并规定有度牒的和尚死后或还俗后,要上缴度牒。      因为度牒领得之后,可以免丁钱避徭役,保护资产,所以领取度牒的费用是非常高昂的,到宋时,一份度牒在黑市已经抄到到了三千两。      少林寺之所以这么兴旺,第一他们创业早,第二每年上贡的足,所以僧人死后度牒并没有上缴,而是直接给下一个人用,反正都是僧名,无所谓。这么多年累积下来,到了宋朝已经是不可解决的大问题了,以前也有提过,祠部老大刚上任还想整顿一下,结果一个不好,差点被整顿下来,于是苦逼的不再说这话了,如今有人挑刺头,还是上司的得意门生,他悄悄的看情况吧……      沈括在京中,自从上次造完那把枪,就很少去兵器司了,在家安静著书。一方面是武器是双刃剑,他不喜,另一方面,他不喜欢狄青。如果狄青娶了左兄,他不喜,但是也许会祝福他们,但是狄青娶了公主,左兄离开京城,沈括嘴上不说,心中却明白那种感觉,想来狄将军风头正盛的时候,左兄离开会过得比较好。      而狄青在京中是荣华富贵无限,皇上赏赐不断,公主身份尊贵,一时间,京中风头大盛。      可是狄青也不喜,他想念塞外风情,想念他的法拉利,其实心中更想念那个女孩。      只是不知为何,皇上厚重赏赐,却绝口不提打仗的事情,狄青提一次,皇上就不高兴一次。不少文臣天天吃饱没事就参狄将军的不是……病秧子赵一如既往的夸狄青,雄才伟略,能成就一番大业,宋朝的安定万万离不开此人的……仁宗的猜忌却一天天的重了。      不过幸好,他的生活还是有些娱乐,桌子上放着的登封日记,常常看的他喜笑颜开,做皇上的不希望自己臣子没有缺点,太完美,向左伊这样,事无巨细,如何收刮和尚的钱财,如何罚嫖客的款的都说的清清楚楚的,皇上还觉得事情真实,这臣子对自己诚实的可爱。      这份日记,正是小胖出手,小胖的字不怎么样,让仁宗看的却很开心,主要是大臣们的字都比仁宗好,每每看奏章,仁宗很没有优越感,可是出了小胖这样歪歪扭扭的日记,反而别有趣味。      左伊说:“吴师爷,你把我们在登封县的事情都记录下来,要有趣些,到时候我整理成册,为你著书。”      小胖一听,自己也能出书,兴致那个高,每日都开始写日记,他本来就搞笑,看事情的观点更是怎么好玩怎么来,却不知自己整天在给皇上写故事,左伊一周寄一次,阎公公是中间的收信人,自然关系有更近一步。      左伊知道,在宋朝最大的靠山还是皇帝,虽然人不在视野了,但是还是要经常让皇上想起你,于是就出了这么一招。      果然效果不错。      王安石也不赖,天天在家写书,衙门里的人视他为无物,可是扬州城却不少名士开始抄书,《淮南杂说》,人人以能一睹为荣……号称宋代的《孟子》……      小王收到左伊的信,心道那小屁孩,日子过的挺丰富的,自己这书一出,估计很快叫要调动工作了,那时候希望能离她近一些。      开光大典后,少林寺和尚开会总结工作,一切顺利,除了被那县令吃出来鱼刺的事情,掌管膳食的天真大师被狠狠的罚了一笔奖金。最后会议的重点转向了那新来的县令身上。      众和尚一致认为新来县令残暴贪钱,收刮民脂民膏,造成登封县人民怨声载道,他们少林和尚一定要为民除害,当然他们不好意思说是去嫖妓被罚款,于是戒律院准备派出一支队伍,去发动群众把那登封县令赶出去。      戒律院的班首岛先亲自带队,刚杀到了半路,忽然就遇到了小县令带着一百多清一色皂衣的杀上了少林寺。      左伊等人也刚刚开完会,去参加一个开光活动就能收入一千两,少林寺油水这么丰富,大伙不能“坐以待币”,那些钱放在少林寺实在是不安心,于是拿着公函浩浩荡荡的前往少林寺。      城管大队的同志一听说,去少林捞到钱,就能买马,组建马队,各个激动兴奋。      两队人马一碰撞,立见高下,少林寺戒律院和尚吃喝太好,很久都没有健身减肥了,拿武器都困难,而左伊这边的城管大队每天训练不断,饮食合理,兵强人壮,最重要的是手上还有份公函,礼部盖章的。      岛先班首一马当先撒腿就跑,一路和尚慌慌张张,语句不清,朝廷杀上来了……惊动了少林寺最老资格的方丈也出来了……他们是有度牒的正经和尚,朝廷怎么会杀上来,胡说八道,但是这么多年少林寺亏心事没有少做,方丈也只得亲自出迎。      左伊见到方丈,一脸白胡子,果然是道骨仙风,很帅的一个老衲,有七八十了吧,从长袍露出来的一双手,还是很有力,很白嫩的样子。      “方丈大师,不好意思,打扰了,因为最近登封县白莲魔教横行,朝廷恐会有人扰乱少林清静,特让下官来定期检查诸位的度牒!”左伊一脸客气,让人拿出那公函,给方丈瞄了一眼。      方丈大怒,白莲教关他们毛事啊,每年都给祠部贡献着大笔的钱财,怎么又要检查度牒,岂有此理。      但是看着面前一群整整齐齐的皂衣城管,再看看身后一群退的远远的肥胖的少林子弟们,方丈,一声恩弥陀佛,善哉,善哉,认命的叫人去把度牒拿出来。      量这狗官也耍不出什么花样,他们的度牒可是正经朝廷签发的,果然是人美事多,这狗官长的真妖孽,比峨眉师太年轻的还漂亮……      左伊双手接过度牒,认真的看了一下,惊恐道:“下官有眼不识泰山,想不到方丈居然已经八百岁了,失敬失敬,想来方丈已经获得真身了,不知道可否指点一下我这群手下的凡夫俗子?”      方丈脸一开始还得意洋洋,那度牒是历代方丈传下来的,八百年了,自然不是他,可是一听说要和后面那么多人比试,方丈连连后退八部,他只会念经,打架不会……      “大人误会了,这乃是前任方丈传下的。”方丈只得开口解释道。      左伊皱眉:“方丈大师,这不符合规矩,度牒领取需要考试才可,想不到少林寺居然存在这么大的弊端,说不定就有许多魔教孽徒混入,本官决定了,为帮助少林理清门派,重新开始考试通过的再发放度牒,诸位大师的度牒就先由下官保管了!”      一时间少林经声阵阵,香火更甚,和尚们不去嫖妓了,天天在寺庙里背诵经书,要考试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第一更。 终于把妹纸送走了。 求撒花,求鼓励,周末天天在家码字的草,求开光,求表扬…… 230 230、第二十九章:共同捞钱 ...   第二十九章:共同捞钱      据说少林方丈已经闭关辟谷十天了。      这十天,少林寺人心惶惶,但是谁都没空安慰别人,个个都成了泥菩萨,自身难保。      宋代僧尼考试有点像现代的普通话考试,主要是测验经典读诵能力,一般以能读经三百纸算及格。      而那杀千刀的狗官,除了考诵经还要考笔试。要知道不少和尚都不识字哪,拿着经书是闭着眼睛在念,念到哪里自己都不知道,更别说笔试了。虽然那小县令笑眯眯的一再表示很简单,但是和尚们都叫苦连天。      可是瞧着方丈连每年这个时候约好与峨眉师太赏花的活动都推了,可想而知事情的严重性。      方丈不得不慎重啊,他要第一个参加考试,而且如果他考试不通过的话,那丢的不是人,而是方丈这个位置,这年头,底下多少个年轻主持眼巴巴的瞅着他的位置,巴不得他早点退休。      如今话放出来了,他不考也得考。      由于是方丈的考试,左伊安排的特别正规。      特地布置出一间屋子,门牌还挂着左伊上次送少林寺的那副对联:修行有路勤为径,佛法无边苦做舟。这正是这段时间,少林高僧的共同体会。      诵经是公开考试,一众少林高僧自愿当老师。      气的方丈一张高僧的脸隐隐发黑,但是这么多年了,他就是靠诵经动听出名的,岂会害怕。      别人一个时辰能诵读三百纸,他居然能诵读五百纸,而且声音不重样,抑扬顿挫,花样百出,总能让听的了精神振奋,似乎真的是佛法无边,所有人都挑不出毛病。      方丈在白胡子里躲着偷笑,想当初他和峨眉师太两人PK,师太就在他的诵经中湿了身然后又失了身,那可不是一般的本事。      第一关口试,五个自愿来当评委的主持和左伊衙门里的五个人共有十个评委,去掉最高分,优秀,去掉最低分不及格,剩下的平均一下,还是优秀。      不过方丈的眼睛在瞟到那“不及格”三个字的时候抽搐了一下,那是戒律院主持的笔迹啊,好你个秃驴,居然想谋害老衲……看老衲今后怎么收拾你。      第二关是笔试,由于方丈提出意见,少林寺自己人做他的考官会有徇私的影响,毕竟他是领导,要起带头作用,笔试的考官就全部由登封县县衙出吧。      正合左伊的意愿。      方丈于是单独一个人关小黑屋里,左伊也不怕他作弊,那题目都是选择题,保证方丈手忙脚乱,想当初考进士,考题都是随便从某本书中抽出来的一句话,然后叫你破题解释,那可真是辛苦。      左伊这个笔试的卷子也是这样出来的,从所有佛经书本中随便找一句话,抠掉几个字让人选择,相比之下比科举可简单多了。      可事实上,佛经上的语句讲究似是而非,每一个答案看上去都可以用。      总共有一百题,方丈是抓胡子挠头发,最后索性把鞋子都脱下来抠脚趾缝了,还是心中没底。一个时辰,对方丈来说真的太短,如白驹过隙啊!恨平日不多做功课,没有熟读佛经。      由于是选择题,很好批改。小胖主动要求他来改,这辈子天天受老师的批评教育,他也要来过过手瘾。      朱红的字体,对着选项,一二三四,很简单,方丈冥思苦想一个时辰的卷子,小胖十分钟就搞定了,并反复对了三遍,最后满意的大大的打上了“三十八分。”      左伊直接把改过的卷子递给了方丈,严肃道:“方丈,这个成绩和口试的一平均,恐怕过不了关啊……”      方丈的眉头更是皱成一个川字,这十天的闭关天天抱着佛主的脚,还是解决不了问题,都怪他自从当了方丈之后,名声大噪,经常要接待各路仰慕他的女尼拜访,付出太多□从而荒废了经业。      小胖早在一边笑眯眯的道:“方丈大人,本县衙为此次考试费劲了心思准备,这些是考试费用。”      他递给了方丈一个费用清单。在这一点上,小胖是有天赋的,左伊提点一句,两人笑眯眯的就很快凑琛跟一对了。      方丈本来考试成绩不理想,再接过小胖递上来的费用清单,他的圣僧脸,便秘一般的难看。      “检查费:2两”   “考试费:5两”   “面试费:10两”   “试卷费:20两”   ……方丈很冒火,心情很不好,出家人的淡定都没有了,问道:“度牒考试费用为何如此之高,老衲就算不问世事,也知道一个普通姑娘开光一夜最多10两!”      左伊赔笑道:“大师,这是高僧的考试费用,一般的和尚自然是不用这么高的,后面还有呢……”      听到后面还有,方丈脸更黑了,翻开下一页,看到:      “补考第一次:50两”   “补考第二次:80两”   “补考第三次:100两”   “绿色直通车:1000两”      方丈脸色喜怒参半,最后指着那“绿色直通车”几个字,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左伊双手合十虚心解释道:“方丈大人,绿色直通车乃是交一次钱,终生免检,直接通过,成绩还算优秀!”      方丈刚刚想破口大骂,你这是抢钱,可是转念一想,自己这一次通不过,按照那情形,补考两次有可能会过,可是这样传出去太难听了,如果真的有绿色直通车……      一瞬间方丈又恢复了高僧的模样,一脸圣洁的道:“不知道大人这绿色直通车安不安全?”      言下之意,他若是花了一千两,被人家知道了,那也是白搭。      小胖在一边立刻眯缝眼妩媚的接过嘴道:“方丈大师,你要相信我们登封县工作人员的素质,自然是安全的,如果您要这个绿色直通车,在下现在就给您再准备一份卷子还有答案……”      方丈不苟言笑,虔诚的点头,双手合十,中间已经多了一千两银票了。      于是方丈的笔试卷子居然是满分,大大的优秀啊。左伊还特意做了个红印章子,上头刻着优秀两个字,印在了方丈的度牒上,恭恭敬敬的还给了他。      左伊不禁感叹,这老秃驴果然不要脸,自己以前抄书都不好意思抄满分,他还大师呢!      方丈心中已经在念经超度左伊和小胖两人了,他一辈子活到老,没有想到居然被别人敲诈的,从来都是和尚敲诈别人的,他憋屈啊!脸色相当的不好看,摔袖就要走。      左伊却拉着方丈的僧袍道:“方丈,出家人火气不要那么大,这个度牒考试,又不是一辈子一次,说不定过三个月我们还要见面呢……”      那和尚一听,过三个月还要再考,他不是交了绿色直通车的费用了吗?他此刻真想仰天一直喷血,喷到血干为止……      “方丈别激动,一激动不小心圆寂了,就不好了,是这样的,少林寺有那么多高僧和小沙弥,这考试费用加起来实在是巨大的一笔啊,下官想着,考试肯定不仅麻烦了我们也麻烦了贵寺,不如我们一起合作……”左伊挑眉说道。      老和尚一听合作,步子停了下来,想要听听到底如何合作?      左伊心中知道,绝对的抢劫肯定会引起巨大的反抗,只有一边抢劫一边贿赂,才能细水长流,如果考试大业得到少林方丈的支持,还怕进行不下去吗?      “是这样的,方丈大师,每来一个高僧考试,收取的费用百分之八,本县愿意捐给方丈,当然方丈也可以派一些得道高僧过来当主考官,本县出百分之二给这些高僧当报酬。”说到钱的事情,就由小胖来说,一双绿豆眼散发着异样的光芒。      方丈听了心中甚是激动,自己一个人就出了一千两,百分之八有八十两,少林寺有近万和尚,那算下来,得是多大一笔收入,居然比自己这个方丈的工资加奖金还高。      当下就欢喜的答应了。      于是少林寺和尚考试有条不紊的开始了,方丈不愧是方丈,口试和笔试都是双优,度牒上更是得到了一个优秀的红色印章。      接着另外一些主持高僧的成绩也不错,虽然笔试有一两道误差,但是还是优秀,毕竟人家不是方丈,没有方丈考的高,也是正常。      左伊和小胖躲着,收钱收到手软,这些个高僧通通都是有钱人,选的都是直通车,交钱都不眨眼。      高僧们考试通过了,居然还积极的主动无偿的愿意当任主考官,一时间,少林寺的经学和佛学茂盛了许多,更有不同地方的高僧慕名而来,看到少林弟子,有的左手拿扫把,右手拿书。有的左手拿锅铲,右手拿书。有的左手练习铁砂掌,右手拿书。积极向上的学习氛围实在是感人肺腑。      连京城的大官也慕名而来参拜,少林佛学果然伟大。      和尚们叫苦不已,补考要花钱,他们这才明白读书就是赚钱的道理。      左伊这边收钱收的开心,城管马队也建立起来了,还给每个城管都配备了上好的武器。一时间登封县是军民和谐。      但是小刘同志回去后,越想越生气,想把那小县令搞定,没有想到自己私房钱居然全部被搞走了,费劲的心思想再抓那小县令的把柄。      开始,看那小县令打少林寺主意,他等着两败俱伤,没有想到少林寺和尚不知为毛转了性子,居然愿意乖乖合作。      小刘只得从另外一个地方入手,白莲教。      “刘大人,那登封县的白莲教徒试图谋反,已经聚众上万了,那小县令却整日只顾捞钱,坐视不理,实在是让人心寒……”小刘处心积虑的说道。      刘府伊听说小县令又在少林寺大捞了一笔,还给手下买马了,居然还不给他孝敬的银子,大为不满,听到小刘这么一说,想起来了,本来他是不敢碰这马蜂窝的,教民什么的最难搞了,可是如今,不如把马蜂窝引导别人头上,不管解不解决,对他来说都是好事一件。      解决了白莲教,那自然是好事,消除一桩隐患。解决不了,把那小县令搭进去也爽,谁叫他不识相。      左伊不是不识相的人,只是两次小刘同志给她的印象很不好,下属如此,老大会好到哪里去。而且开始就是张相史的人,本来就是敌对的位置,左伊才不会费劲心思去讨好,政治立场是没有办法改变的。      刘府伊积极连夜写奏章,一直传递到了京中。      把京城的那些大老爷们吓一跳,上万魔教人士聚众,什么情况,连仁宗都有点紧张,最近他刚刚在看左伊大战少林寺,比武侠小说还好看,没有想到这么多任皇帝的历史遗留问题,就被她这样解决了,似乎觉得那小孩无所不能。      众大臣讨论纷纷,甚至要求派部队去处理的时候,张相史却跳出来说:“那本来是登封县令的职责,应该让他处理,处理不成再找部队不迟。”      这话说的容易,让左伊亲近一派的人都咬牙要反驳,那可是近万教民,一个小县衙,一千人都挡不住……但是皇上却点头说好,并下了圣旨,一群人不知道如何是好。      因为左伊不在,仁宗常常看了她的日记,挺想那小孩的,于是找张贵妃的时间也多了,一时间张贵妃宠爱更甚皇后的感觉,所以张相史也越发招摇。      很快,左伊就收到上头的命令,要她即刻就去抓捕白莲教乱党,来送信的还是小刘,一副看你这回怎么死的模样,嚣张至极。      左伊笑道:“刘大人真是辛苦,每次都亲自送公函,搞的下官还以为大人是个送信的。”      登封县要大乱了,攻打白莲教,他就不信,乱不起来,到时候你这个县令还能做下去?小刘同志阴恻恻的笑着离开了。      左伊看着那命令,也头疼的很,还有皇帝的亲自批示,那啥仁宗是最近太闲了吗?还真以为自己无敌了,自古宗教问题都是最难解决的,再加上传销,难啊……      虽然现在的城管队伍已经非常牛叉了,但是对方人多,一闹起来那非同小可,而且也不能打打杀杀,毕竟很多都是无知小民。      正在左伊忧虑的时候,登封县居然有人报案……      一个娇滴滴的小娘子来报案,她老公去了白莲教后,就再也没有回过家,她偷偷托人打听,开始说有见过她老公,后来就再也没有人影了,她怀疑老公被白莲教人谋害了!      真是瞌睡有人送枕头,终于有个大案了,而且关于白莲教的,正愁没有突破口。      左伊派了她的城管大队,名正言顺的去查案……      古代其实没有什么隐秘作案手法,一个个的询问,很快就发现了此人在白莲教还做到了高层,不是别人,正是那李香主,连左伊都见过,可是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消失了……      最后查到了圣尊花不花的头上。      连尸体都挖了出来,一阵恶臭的味道,就在村子后山的小山丘里。      圣尊大人一手按胸,一脸沉痛的说:李香主天赋极高,练功进步神速,已炼元婴,没有想到竟遭天劫……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第二更。 嗷嗷,撒花啊,同志们,你们的鼓励,是草草的精神支持,花花越多我越兴奋,更新的越快…… 231 231、第三十章:敲诈魔教 ...   第三十章:敲诈魔教      圣尊花不花想不到事情这么快就败露。      起因是高层分钱不均引起的,李香主觉得自己做到这一层,出力比同级别的人多多了,因为他还要天天演讲,凭什么那啥同级别的人只要坐着就可以收钱了。。      他提出了反对意见,圣尊说:“小李啊,你先下去,这件事我一定会秉公处理。”      秉公处理的结果就是和其他高层一商量,做了他,李香主凭着自己口才好居然妄想超越圣尊,这样的人不弄死不行。      于是李香主就在高层政治斗争中遭遇了天劫,很快李香主下面一个人就升上来了,成为新的香主。不得不说,哪里有人哪里就有职场。      本来这个案子还没有这么好破的,但是李香主死前有个心腹,想着等他高升了提拔那人接替他,没有想到他位置空出来了,却被别人抢了,自然是不服。      于是在左伊的调查队伍,一个个的单独问话的时候,很快就水落石出。      轮到单独审圣尊花不花了,他还一脸淡定,当然他在伺机而动,白莲教这么多人,不如一不做二不休,今日就在这里面把狗官给结果了,让他们进得来出不去。      形式一下子紧张起来。      坐在中间位置的县令大人,却还一脸放松,左右的云当家和小七作为贴身护卫,汗滴滴的。      这个教主花不花的武功路数,看不出深浅,可是如果打起来,估计云乃大和小七要两个对一个。      “你可知罪?”左伊仍旧啥事都没有发生般问道。一点都不在意越来越多涌上来的教众,把自己包围了。      花不花心中感叹,这狗官倒是好气度,长的也异常漂亮,可惜了,面上笑道:“县令大人,在下不知道你什么意思,李香主遭天劫关我什么事?倒是县令大人要小心了,人在江湖走,说不定就遭天劫了,李香主就是最好的例子。”      “怎么,白莲教还真想谋反,诛杀朝廷命官吗?”左伊面上还是淡淡的笑着,手却握在了那把枪上,这段时间,城管大队在训练,她也没有松懈,在早上打完太极就会独自练习枪法,当然还私下请教了云当家的飞镖绝技。      左伊喜欢人前懒懒的不干活,实际上背地里偷偷努力,然后出手的时候,总让人觉得你好厉害啊。      读书的时候就这样,背地里付出了好多心血,然后天天跟一群小孩玩闹,考试的时候考的总比他们好,左伊一点都不愧疚,一点小腹黑的性格。      “怎么会呢……大人说笑了,借在下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啊,大人身边还有这么多高手呢……嗯哼”教主花不花似乎有所准备了,声音又开始恢复他那语调。      “是吗?圣尊大人你我明人不说暗话,你现在手里拿一块碗,是准备摔碎做暗号,让外头的人伺机冲进来吗?”左伊一手端茶,漫不经心的吹了一口面上的茶叶道,老套啊,太老套了,她都不想说出来。      左右的小七和云当家听左伊这么一说,眼睛往外看,果然,人影重重,当下觉得紧张起来。      无奈老大还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不知道是要如何,两人心中都以为左伊武功在他们之上,紧张归紧张,但是还扛得住。      花不花见小县令识破他的计划,也不慌张,笑道:“大人难得来了,就别走了吧……做我白莲教的教友,寿与天齐,荣华富贵享用不尽啊……嗯哼!”      主要是左伊的皮囊好,圣尊花不花还有点点惜皮,还想策反她做自己的同事。      左伊权衡了一下,这世界最可怕的不是男人,也不是女人,而是这一类不男不女的人。动不动就要与你同归于尽神马的,不划算。      于是笑道:“不如这样,你我比试一场,不许外人帮忙,输了的话就听对方的,如何?”      花不花早就想动手了,但是碍于小七和云当家两人站在中间,不敢出手,想不到这狗官,外表绣花枕头,里头装的是草吗?有没有武功,看步伐就知道,这种书呆子,来两个他打死一双。      而且在自己地盘,也不怕他做什么小动作,花不花当下点头说道:“好,一言为定!”      “嘭”一声。      花不花刚刚点头,身子就像块破布一样,连着椅子倒退了好几步,腿上多了一个通透的洞,鲜血淙淙的流出来,染湿了他的苏格兰裙。      左伊很想像现代那些高手一样,酷酷的吹一口枪口,不过这个古代的黑管子,枪口烫的很,靠近嘴边,一不小心烫个泡就没有办法耍帅了。      看了看,左伊扯过小七的裙摆,把枪口擦了擦。小七太崇拜自家小姐的绝世武功了,居然没有发现有人在扯她裙子。      擦了一下,不太干净,左伊又把云当家的裙摆扯过来擦了擦,果然,黑色皂衣布料不错,吸尘,一下子黑管子就擦的油亮油亮的。      云当家也太过震惊了,没有反应过来,这小县令果然是高手,当初在路上,自己还想抢劫他,幸亏当时自己想着带弟兄们金盆洗手了,否则自己今日早就是一俱尸体了,这样想着心中一阵侥幸。      此刻里头外面都一片安静,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花不花觉得腿好疼,看着那不断冒血的地方,像一汪喷泉,好像不是自己的腿,咬牙切齿的道:“你耍诈?”      左伊笑道:“刚刚是在你答应后我才出手的,大家都看见的,或者我们再来一次?”说着她又举起了那黑管子,她离花不花不到三米的距离,根本就不用瞄,不过为了震慑力,左伊还是又开了一枪,这回打的不是花不花,而是他面前桌子上的那块碗。      “嘭”一声后,那碗就碎了,碎片乱飞……      花不花再也不做圣尊的架子了,识时务者为俊杰,当下就拖着那条流血的腿跪了下来:“大人饶命。”      左伊站了起来,走过去亲自把花不花给扶了起来,亲切的道:“圣尊大人下跪,下官实在是担不起,本来那李香主就是遭天劫而亡,自然不能怪圣尊大人,下官此番来,是另有要事相谈。”      花不花不知道这狗官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不过却不敢再下杀心了,人家一下子就能把自己了结,只能从长计议,咬着牙笑道:“大人有何吩咐,小人一定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也没有别的大事,主要是登封县人口都集中在了白莲教,而且大家吃住登封,消费在登封,居然没有人纳税,实在是让人惊叹!这不上头下了死命令,要收税。”左伊拿出了刘府伊最早给的催款公函递给了花不花,叫他看准了,那大红章子,不是她盖的,是刘府伊盖的,将来你要找麻烦,你去找他。      花不花一看上头的数字,自己创建白莲教这么久,总共敛财也只有那么多啊,这个刘府伊真是贪官狗官,太狠了。      注意到花不花的腿还在流血,左伊提醒道:“圣尊大人,你的腿还在流血啊,这事得快点办下来好去止血,千万别强撑着,失血太多会遭天劫的啊……”      花不花听了这话,只觉得胸中一闷,喉咙里涌过一阵血腥的味道,好想吐血,是谁在这里拖着他不让他止血的?是谁?嗯那个哼……      “不知县令大人想如何办?”花不花无力的问道。      “上级指示,每个人把这么多年的税款补齐,不过下官觉得这太强人所难了,都旧账了,再翻没意思,这样吧,圣尊大人这么多教友,每人肯定都买过白莲符才能入教,根据白莲符的成本收益比例来看,这东西纯粹属于高利润的产品,我们也不多收,每张符收百分之五十的税即可。”左伊说着把税款条例递给了花不花。      花不花额头冒汗,流血流的他头晕,听到百分之五十,心中骂道,你还不如去抢,他这么多年经营,好不容易建立一个白莲教,才作出了卖白莲符的事业基础,这狗官一来就要一半……他哆哆嗦嗦的伸出手,说道:“你……你……好……好……”      后面一句好狠的心没有出口。      左伊就接口道:“圣尊连说了两个好,那就是答应了,那下官不客气了。”      说着就从兜里拿出个印尼,把花不花伸出来的手按在印尼上按了一下,再在那税款条例上按了一下,代表是他许可了。      花不花流血流的话都说不完整了,眼睁睁的看着狗官大摇大摆的走了。      九死一生,回到衙门,那告状的小娘子还在哭,说是县令大人断案不公,明明知道是谁谋害了他老公,居然不抓人。      左伊惊堂木一排,两边公人威武……      小娘子停止了哭泣。      左伊虽然要用她的告状作为突破口,可是也不能糊里糊涂给她办案,早查了一遍这小娘子的背景。      想不到那李香主在白莲教辛苦做传销事业,赚的钱都寄给了老婆养小白脸,这小娘子每月用老公的钱给老公织绿帽子,这不老公两个月没有寄钱,才想起来还有个老公,来找人,如今和那奸夫还等着分她老公的死亡赔偿费用。      “大胆刁妇,陈美男是谁?你可认识?”左伊又拍了一下惊堂木,好响好有气势,果然古人断案喜欢拍这个,底下的小娘子一听奸夫的名字,吓的腿软了,拼命摇头……      “你丈夫李连音加入白莲教,不幸练功身亡,你可有异议?”左伊问一句,拍一下那木头。      小娘子连连摇头,“没有异议……”她只求快点结案。      “他死前修书一封,要把财产都捐给本县衙,下午我会派公人去接收,若无异议,此案结束,退堂!”惊堂木一拍,左伊就回去补眠了。      那小娘子亏心事做多了,不敢再说啥,虽然肉痛那死去老公的财产,可是这么多年,拿着老公不少的钱都转移到了奸夫那里去,以后的日子倒也不用太愁。      她是李香主的续弦,原配死了很久了,留了一对儿子,李香主自从入白莲教后,就把儿子交给小娘子抚养,每月寄钱,不想那对儿子过的比下人还不如。      左伊下午亲自去没收财产,正碰上在收拾东西准备走人的小娘子,后头两个一大一小的少年在苦苦哀求她不要走。。      小娘子看道县令大人来了,立刻腰直了,骂道:“你们两个吃货,大人来收财产了,你们那死去的老爹把财产通通都捐官府了,我留下难道喝西北风啊。”      两个儿子都是书呆子,年龄一般大,说不出话来,可是心中却很痛苦,老爹死了,姨娘把家里唯一一点贵重的东西又打包走了,剩下的日子该怎么过?      左伊见不得这样的场景,让云当家检查了一下那小娘子的包袱,值钱的东西通通没收,那两个少年面若死灰,这个漂亮的小大人,比他们恨,今后莫不是真的就无家可归了。      左伊懒懒的点了一下张三丰收上来的房契地契,看到东西都还在,让人把那对少年叫过来,劈头就骂:“读书读傻了吗?老爹入魔教,你们不管,家里姨娘和别人通奸也不管,财产被别人霸占了还是不懂得管?读书这么多年,干什么吃的?”      两个少年被骂的泪如雨下。      哭的是梨花带泪,孱弱不已。左伊摇着头,把一干的房契地契交给了年长的少年,凶巴巴的道:“你是大哥,今后这家就你当着了,这些东西是你们父亲留下的,要守好,并发扬光大,过去的就过去了,照顾好你弟弟。”      说完就领着一大群城管走鸟。      真受不了煽情的场景,左伊迅速的离开。      留下两个少年痴痴的望着那俊美的小大人的背影……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第一更。 离首页半年榜还有四名。 跪求正分长评,嗷嗷嗷嗷,爬榜的人伤不起…… 现实生活中的某草是只天天被弟弟妹妹踩的可怜小草,一点都不腹黑,真滴…… 求长评…… 232 232、第三十一章:宋代公路 ...   第三十一章:宋代公路      登封县的县令在县里一向是名誉好坏参半。      有的人说他是一个“好官”。   有的人说他是一个“狗官”。      当然左伊更喜欢别人喊她“狗官”,因为喊她“狗官“的人都是做过贡献的……你懂的!      关于白莲教的问题,左伊第二天带着城管马队开路,城管步兵包抄,圣尊花不花也不坐他的莲花宝座,改乘担架了,对外号称,昨日差一点练成元婴,不小心岔了气……      教友们还准备开宴会庆祝,大伙一起去捡菜叶回来吃煮火锅吃。      被圣尊阻止了,他说他只是取得一点小小的进步,还不能自满,修仙的道路还要继续——一番话让广大教友们更加崇拜圣尊了。      花不花昨天连夜点了点教众人数,足足四千六百一十七人,每人交2.5两,加起来要交一万多两银子,肉疼的很,但是他现在老实了,也不出头,这么多人他倒要看看那狗官怎么收?      左伊早有准备,不仅带了自己的城管大队,还把黒西口叫来了,本来黒西口早就看白莲教这么多光吃饭不干活的汉子眼热了,只是白莲教铁桶一个,他也不好贸然去抢人,如今有县太爷做主,他是兴高采烈,春风得意,有了这批劳动力,他还可以再开一个矿场……      花不花面色阴沉,看着县太爷袖子里的黑管,不情愿的让人抬着他的担架带头交了2.5两,接下来香主、堂主、舵主、教众……还有没钱想观望的人……很简单,去西口矿场打工半年就可以抵消了。      西口矿场比牢房的威慑力大多了,一下子白莲教有钱的教友都交了,没钱的一脸苦逼的被拉去西口矿场了,哭天喊地,场景着实悲惨……但是这也给周围围观民众一个疑惑,都说白莲教赚钱,怎么会有近两千人连2两多的银子都掏不出来,但凡是有钱的,绝对不会去西口矿场!      看着往日的教友被拖走了,留下来的教友战战兢兢,有的开始思索未来了。      左伊一算,实收了快八千两的银子,可想而知,这白莲教的老大多有钱。收完钱,吴师爷就出来公布今后白莲教的税收政策,但凡有买卖白莲符的,官府要从中收税百分之五十,有隐瞒不报的加收百分之二十,抓住举报的奖励百分之十!      这个命令一发,教众们都苦了脸,当然更有积极的想,他哪怕卖不了符,可是坐等别人交易举报也能拿到百分之十,比白莲教里拿到的分红还高!      花不花在担架上,脸色苍白……      左伊大摇大摆的收队。      黒西口保证会好好的看着这些人,把这些教众都改造成爱劳动的好青年。也乐呵呵的赶着人走了。      黑压压的城管护送着这一大笔的银子回到了县衙。      所有人都眼冒星星,好多钱哪!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多银子,白莲教和少林寺两边,初步搞到的银子,堆在一起好有震撼力,      关于这笔钱如何用,左伊准备民主的开个大会讨论。      “额!大家有什么意见尽管提!”左伊笑眯眯的说道。      小胖摩拳擦掌的提议道:“不如我们一人分一点,去买田置地娶媳妇,当个富翁好了,也不用天天上班了……”      他的意见得到大多数人的同意。      左伊眯了一下眼道:“这个不符合提议,下一个。”      二哥沉思道:“不如我们再招些城管,组成千人大队……”      云当家等人都很支持,觉得扩大队伍,说不定能把登封县附近的山贼强盗全部都收编了。      左伊摇头,二哥练兵练上瘾了,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就单这一百来号人,每天吃肉,消耗的装备,住宅,天天在花钱,要真组建千人城管大队要花多少钱,现在还不是时候。      当然话不能这么说,左伊慷慨激昂的对着众人道:“大伙要提高觉悟,要知道本官来登封县不是来收刮银钱的……”      左伊说这会的时候,连不懂事的狗蛋都笑了……眼前这么一大堆银子可不都是收刮来的么!      “不准笑,本官来登封县是为了造福百姓的,这叫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左伊一句话,大伙不笑了。      这句“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让那些刚刚开始识字的城管同志们都心有震撼,说得好啊!      云乃大带头鼓掌,其他人纷纷鼓掌,一百多人,鼓掌都很有节奏,让左伊特有面子。      于是一场讨论大会变成了左大人的个人演讲大会。她清清嗓子道:“要想富,先修路,兄弟门想不想每周去汴京一日游?”      大伙异口同声喊:“想。”      小胖也想,想他的菲菲了。      二哥更想,想他的丝绸内衣了。      一群登封小县的农民、公务员、山贼对大城市汴京更是万分渴望,于是一起点头。      左伊决定了,要想富,先修路,修一条大路,开到汴京,到时候请仁宗也过来玩玩!就这么决定了。      “来啊,我们先去少林寺拜访一下少林方丈!修路不是一个人的事情,一定要把登封县的民众都发动起来。”众城管已经知道老大的意思了,所谓发动就是收刮更多钱,兴冲冲的跟着上少林。      方丈亲自出迎,每三个月的一场考试,让少林风气大好,更让方丈的腰包也是大鼓啊!      “县令大人怎么有空来少林寺参观啊?”方丈满面红光,一脸热情,双手合十问道。      左伊对老和尚眨了眨眼,笑道:“方丈大人,下官是有要事相商!”      方丈一副了解了解的模样,屏退了左右。      屋里就左伊和方丈两人的时候,方丈一下子露出了那非出家人的本性,猥琐的笑道:“左大人,有什么需要老衲的地方尽管开口。”      左伊于是低头说道: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方丈皱眉回道:如此,如此,那般,那般……      最后两人双手合十互相念阿弥陀佛。      左伊:“我要把少林寺打造成全国旅游圣地,让皇上也过来旅游,让少林寺变的比大相国寺还红,方丈说好不好!”      方丈:“太好了,要花钱吗?”      左伊:“不多不多,少林寺的那些个僧产就还俗就行,再出一个修路费就好!”      方丈:“僧产是奖金来源,不好吧,少林寺考试费用交的都快倾家荡产了,还要修路费,那我们连素斋都吃不起了,更别说和各峨眉的师太联谊聚餐讨论佛法了,大人给我们留条活路吧。”      左伊:“阿弥陀佛,方丈要往长远看,相国寺的方丈相当于国师,那待遇和奖金可不是现在能比的,正经的国家公务员编制,至于修路费,我们老规矩,方丈大师百分之八的抽头,一些高僧百分之二的抽头。”      方丈:“善哉,善哉。”      于是登封县只进不出的少林寺第一个相响应朝廷号召愿意捐钱修路。      接下来左伊带着城管大队开始履行城管们的义务了,收税。      既然不是僧产了,那就开始缴税吧。      开始还有店铺侥幸心理,想着不用给少林寺交香油钱,也按照惯例不给官府缴税,结果,那些城管可不是白吃饭的。      每日见这些城管在街头跑步,看他们笑话,可是真正天天到你店里坐着,那就是另外一种情形了。      店铺收税还是照旧,朝廷规定是多少收多少,有隐瞒的被发现加倍,有举报的奖励。      其实民众还是开心的,毕竟每月要上缴的香油钱比税收还多半成,现下不用交香油钱只缴税,这样每月就多出一笔收入了。      红灯街的老板们早就领教过小县令的本事,都乖乖的纳税。      又是好大一笔钱。      这一番整顿,登封县民心向上,生活一片欣欣向荣,那西口矿场据说又开了一片矿,产量颇不错。      左伊于是去找黒西口,咋样,我要修路,你捐点钱吧!      黒西口拿着算盘噼噼啪啪的打,最后咬咬牙道:“大人,你也知道,最近又收了近两千名矿工,支出太多,入不敷出啊!”      左伊挑挑眉道:“好吧,只是今后这条路,本官打算设立十个收费站,每过一辆矿车,收一贯钱!”      黒西口迅速的又拿起算盘一算,乖乖个隆滴咚,那以后我的矿场不天天得交钱,一半的利润都给了官府收费站了,赶紧改变口风道:“大人为民修路,小的就是砸锅卖铁也得支持,大人说要多少?”      左伊笑道:“黑老板不要这么肉痛,捐个一万两就够了,少林寺都捐了,你作为登封县最大的厂子,自然要起带头作用,到时候那路的修建,还要麻烦黑老板你呢?”      一听说有生意黒西口激动了。      听到县令大人愿意把修路的工程承包一半给他,黒西口当下就签合同……      说服了黒西口,左伊再去找白莲教的圣尊。      圣尊大人正在练习单脚走路,最近白莲教发展的很不景气,本来两人之间卖张白莲符,转手就是五两银子,现在居然被自己的教友给举报了,人心涣散,教友之间的友谊去哪里了?      还有不少人准备商量着退教了,实在是经过上次县令大人一打击,来入教的人更少了,本教的人一旦拉进一个教友,还要交一半是税,实在是收入太少。      花不花心在滴血,百年魔教,难道当初没有被那些正派武林人士消灭居然被一个小县令给搞死,他不服啊,不服,花不花举起拐杖仰天长叹!      左伊进来刚好看到这个场景,笑道:“哟!圣尊大人又在修炼啊?”      花不花看到县令大人过来了,苦笑一声,收起拐杖撑在手臂下头道:“胸有点闷,做扩胸运动呢,不知大人大驾光临有什么事?我们白莲教可是从不偷税漏税的好百姓。”      “圣尊大人,下官这是为白莲教发扬光大来提建议来了。”左伊开始忽悠道。      花不花“嗯哼……”了一句,没有开口,实在是被这狗官给整怕了。      左伊不灰心继续道:“白莲教为我县的税收作出了巨大的贡献,本官想着应该继续发扬光大,把全国的百姓都吸引过来加入白莲教,可是这登封县太偏,圣尊大人要想壮大的白莲教,你知道要做什么吗?”      花不花心里想着,要壮大白莲教应该先把你这个县狗官给灭了,面上却摇头,不愿意开口,生怕掉进陷阱,继续“嗯哼?”      “白莲教要想壮大一定要走出去,到外面的世界看一看。”左伊把现代国家领导忽悠农民企业家的一套顺口的搬了出来。      花不花心中嗤鼻,拉倒吧!还走出去,一出去就被官府给灭了。不过和这县令大人绕越久越危险,他不再嗯哼了,拄着拐杖,直接开口问道:“大人,要多少钱,你直说,给个痛快!”      左伊呜呼呼的笑的和破伤风一般,这圣尊真是可爱。      她准备把修路工程另外一半承包给花不花,白莲教有的是劳动力,说好,每个人包吃给工钱,圣尊可以一个人抽百分之八,另外一些白莲教高层抽百分之二。      花不花开始还没有仔细听,听到后来,两眼放光,拐杖一扔,金鸡独立,当下就和左伊签了合同。他专门负责拉劳动力。      于是登封县修路大业浩浩荡荡的展开,得到了全县百姓的一直支持。连白莲教的教徒都开始出来干实业,不卖白莲符了,只留一部分高层纷纷响应县令大人走出去的政策,去隔壁乡、县、市,把人通通忽悠过来修路,越多越好,他们赚抽头……      那边刘府伊等着小县令打战魔教三百回合,你死我活,你活我死,一个月过去了,朝廷都集结好部队准备出发来帮忙剿匪了,想不到来到登封县的时候,哪里有什么魔教组织啊!只看见一群劳动人民在辛勤的修路……      那来打探的人员差点还被白莲教的忽悠进来当了修路工人!      “哎,哎!这位小哥你怎么走了呢?听我说啊,要想富,先修路……”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第二更。 求长评,给我三个正分长评,给你一个三更,如何? 233 233、第三十二章:想来分食 ...   第三十二章:想来分食      消息传来登封小县令不仅把白莲教上万魔教教徒搞定了,还劝说他们改邪归正,为朝廷修路,一时间朝廷官员都觉得大大的震惊了。      仁宗一直在看登封日记,比朝臣们早知道,看到朝臣们一群鸭子一般在朝廷上叽里呱啦,怎么可能……他就心情一阵大好,那小孩果然是出人意表,他坐在龙椅上,得意的笑啊,得意的笑,面上一本正经的说:“简直就是胡闹,如果上万教民这么容易搞定,我就给他连升三级,若是有虚报,我让他呆登封县永远不要回京了。”      张相史立刻站出来,慷慨激昂的说:“皇上英明。”他也认为那绝对不可能,一定要趁此机会好好虐虐那小子,就让他一辈子呆在那穷县里吧。      那边差点被游说去当修路工人的打探消息的人员回来了,心魂不定,气喘嘘嘘。      张相史鼓励道:“不要害怕,遇到什么恶势力就直接禀告皇上,皇上会为你做主。”      打探消息的人很为难,他本来就是张大人派去的,要求一定要找出那小县令的把柄,如今到了朝堂,张大人却要他如实禀告,不得已,当着众人的面,他只好如实禀告。      仁宗这才装模作样的一脸惊讶,看的后头的阎公公的细下巴都抽了,皇上也是个装货,明明昨天在御书房里偷偷的笑了一个晚上,这会子还装的这么吃惊,太假了……      一脸惊讶还带着懊丧的仁宗说道:“居然是真的,难不成真要给那小县令连升三级吗?”      大臣们听到皇上这么说,心中小心肝怦怦跳,有两个御史几乎马上要跳出来说:“皇上,这没有先例,不符合祖制……”      但是没等他们开口劝谏,皇帝自己就先否定了,“不成不成,朕刚刚的话收回算了。”仁宗又表现出了平日那副优柔寡断的模样。      这下那些御史大夫们不干了,“皇上,万万不可,圣上金口玉言,怎能随意收回?”虽然他们觉得给一个给一个小官连升三级是不对的,可是皇上的话如果说出来又收回,那就更不对,一定要进谏。      一时间朝堂吵吵嚷嚷,开始了新一轮的讨论话题。      最后仁宗摇了摇头,一副妥协多方的意见的无奈样子道:“连升三级这奖励太大了,这样吧,让那登封到汴京的路沿途经过的地方官全面配合登封县令修路。”      退朝……      修路工程有条不紊的开展着,似乎没他这老大什么事,鉴于这一段时间,大伙都辛苦了,于是左伊决定举行第一届登封县县衙抢答游戏,由她提问,大伙抢答,答对加一分,答错不扣分,每分代表一两银子,游戏结束去县衙领取。      于是宋朝最早的脑筋急转弯游戏就在登封小县展开了。县令大人出题,大人的奶妈宋妈姆当裁判,因为她年纪最大,大伙也不敢说啥。      县令大人出题:13个人分9个大饼,如何分才公平?      小胖反应贼快,左伊刚刚念完题目,他“嘭”的一声,手上的小捶子敲到了面前的铁锅,于此同时,云当家面前的锅也响了。      于是宋妈姆宣布吴师爷和云当家共同回答。      小胖得意的笑道:再买4个大饼。      云乃大一脸淡然的说:掐死4个人。      第一轮,小胖和云当家各加一分。      县令大人出题:河边,有只乌龟翻不过身来,你该怎么办?      这回二哥急匆匆的敲了一下铁锅,答道:帮忙翻个身。      答案错误,重新抢答,居然被不显山露水的狗蛋给抢先了,他不好意思的说:拎起来,回家炖了。      第二轮,狗蛋加一分。      县令大人出题:假如你入狱了,在牢房里干些什么来打发时间?      小七手快,答道:撞门。      答案错误,继续抢答。大伙看狗蛋都能赢一分,纷纷积极响应,这会张三丰抢了先道:和牢头打好关系。      底下人一阵哄笑。还是不对,继续抢答。结果被牛哥抢到了,他牛逼哄哄的说:挖地道。      第三轮:牛哥加一分……      这边县令大人在举行人人能得奖的智力抢答游戏,那边小刘同志肉痛的抬了一箱的“土特产”到了刘府伊家中。      刘府伊:小刘啊,这是什么?      小刘:回大人话,这是给大人娶第八房姨太太的贺礼。      刘府伊打开箱子一看,拨开面上的几粒大红枣,底下是整齐的银条,他的脸严肃起来了。      “你看你,八姨太还没有过门……你就搞来这么多土特产,这像什么话嘛!哪有这么腐蚀领导的,下不为例啊,我告诉你,下不为例……”刘府伊一副领导的派头说道,一边叫下人把土特产收好。      小刘点头哈腰道:“大人,那登封县修路,可得花不少银子吧?万一有人贪墨,那可是朝廷的钱啊,小人自告奋勇,想出任登封县县丞,管理修路事宜,为百姓造福。”      刘府伊拿了小刘的土特产,这会子自然拒绝不了,笑道:“你有这份心思不错,要是大宋的官员都如你一般为百姓着想,大宋一定能够更加繁荣富强。这样吧,明天我就给你办理一下工作交接,对了你一人去,我怕你忙不过来,我再给你派个帮手。”      第二日,刘府伊的心腹小刘和他的小舅子林炳荣一起来到了登封县,小刘当县丞,林炳荣当县尉,把登封县的二把手的位置都占去了。两人大摇大摆的去报道,心中对接下来的行程非常期待,那修路动辄几万两银子的事情,他们随便抬抬手,可不就是几千两的过账……      左伊看到来的两人,面色非常不好,他个毛毛的,一开始怎么不派人来,看到有油水了,居然就派人来捞钱。      好在她平日做人大方,这县衙一干城管兄弟都驯服的服服帖帖的,这不,昨天刚刚不少兄弟额外赢了好多钱,心情舒爽,又有银子,天底下去哪里找这样的工作。      于是在看到新来的县丞和县尉,眼神都不是很好。      左伊却很谦虚:“欢迎两位新同事来分担工作……什么……你们想负责修路工程……”      小刘和林炳荣立刻点头,说是刘府伊特意交代,让他们两着重帮忙管理修路的事情,毕竟登封县还有很多公务,县令大人一个人忙不过来。      本来想着还要把府伊大人搬出来,或者再费一番口角的,不想那县令大人当下就点头了。      于是小刘和林炳荣两人激动的把手掌伸向了修路工程。      左伊在后头偷笑,她当然不喜欢有人来干扰她的日常办公。忘了告诉这两位二货,她采取的是合同承包制,而且包给的对象是西口矿场老板黒西口和白莲魔教教主花不花,这两个人,嘿嘿……没事别去招惹……      黒西口认钱不认人,看到来了两个闲人,说是要查账,他上下打量了一下,问道:“哪来的?”      小刘说我是县丞,小林说我是县尉。      黒西口抬了一下眼皮,上下摇了药算盘道:“你们在这里和我说话,一刻钟就要浪费至少五千个劳动力的一刻钟,那是多少钱你们知道吗?你们赔的起吗?去,去,去,哪里凉快哪呆着去……”      于是他们又找了第二个负责人,花不花。      花不花非常热情,来的不是两个人,而是每天可以生钱的金鸡啊……你说啥……检查……领导……县丞……县尉……来人,把这两人带去修路……      世界清静了。      左伊无聊了,路没有那么快修好,她总是要捣鼓点什么。      第一,兴办实业,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左伊自认这个自己做到了,至少让一部分领导都先富裕起来了,比如少林方丈,魔教教主,矿场老板,如今他们哪一个不都是富裕的很。      第二,建立城管,把一部分不听话的人先抓起来。通通都送去当矿工了,这一项也在完好的执行,如今登封县治安大好,几乎达到了夜不闭户的社会形态了,谁要是犯法,也不罚啥,直接送到西口矿场接受劳动改造。      第三,放开舆论,让一部分人先骂起来。对,就是这件事貌似还没有做,难怪整天这么寂寞,原来是没有八卦新闻看正在左伊琢磨着如何办份八卦周刊的时候,事情来了。      修路一定会遇上的问题,拆迁,古今有之。      左伊开始对这件事就很慎重,宣布凡是因为修路路过的私人宅产和地产都给予市价两倍的补偿。      这个消息一发,很多人都觉得小县令缺心眼,这么大方,从来都见官府强抢民宅的,哪里见到征用了还有补贴的。      不过这县令大人虽然年纪小,来的不久,但是做每件事都是一个唾沫一个钉,信用度极高,百姓都愿意相信。      于是基本上都痛痛快快的领了对应的补偿费搬迁了。      但是还有一些人,正是少林和尚,属于少林的领导级别,偷偷的在这里买田置业了,如今公路路过他们的地盘,可是他们却又不方便出面接受补偿,于是坚持不愿意搬迁。      而另一部分原意则是此路会路过另一些的村寨,大部分都是通情达理,愿意公路从他们村通过,可是也有一小部分强硬派,认为公路是一条恶龙,会破坏了全村的风水,死活不让通过,再加上小刘和小林两位的尊尊训诫,于是修路工程不得不停下来。      小刘和小林见捞不到便宜,就想着把事情闹大,干脆大家都吃不好。不断的隐藏在里头煽风点火,说是坚持闹下去,最后补偿一定能更高……大伙也存着这种心思,原本同意的搬迁的住户,居然又改变主意准备观望。      于是每天消耗几百两银子的工程队就这样耽搁下来了,左伊派人挨个去劝服,居然一点作用都没有。      最后咬咬牙,准备挨个击破,首先是少林寺的那些高层的财产问题。      左伊一大早的来到了少林寺,方丈笑眯眯的亲自迎接,每次县令大人来要钱,他都笑的一脸灿烂,县令大人要的越多,他的收入就越高。      以为县令大人又来要钱了,他兴冲冲的都准备好了,不想此次大人来,居然说不要给钱了,今后也不用给了。      方丈脸一下子就变了,善了个哉的,发生什么事,居然有人敢断他的财源,有人要和修路工程过不去,就是和老衲过不去……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今日吃坏东西了,一天在椅子和马桶轮换度过。 在马桶上,某草抓紧时间,看了北洋军阀,于是决定了,老娘的新书就这个题材了,不过肚子好疼啊…… 234 234、第三十三章:拆迁问题 ...   第三十三章:拆迁问题      扬州地方长官最近觉得颇有面子,以往他这地方也算繁华,可是比起汴京还是差许多,可是最近不知为何,不少汴京名士,有名才子都纷纷来县衙拜访他。      弄得他是喜笑颜开,整日回家和老婆炫耀,某名士又来拜访他了,云云……      可惜好景不长,那些名士来了一次之后就失望的走了,再也不见身影,任凭他怎么邀请,人家就是不来了。      后来人家齐齐去王安石的小宿舍门口排队,等着见那位写《淮南杂说》的年轻人。      时人传扬,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孟子》的只有两人,一个是死了好多年的孟子本人,另一个就是王安石。      连朝廷重臣老范的得意门生韩琦也路过此地,特地来求王安石一相见。      王是很有谋略的人,韩琦求见的时候,他不卑不亢,两人相谈甚欢。韩琦甚至开口道:“安石如此大才,怎可如此屈尊与此地,在下一定禀告圣上……”      王安石连忙表示他还年轻,需要多多历练。但是他越这样表示,韩琦就越觉得此人谦虚,打定主意要为他争取。      期间王一直在和左伊写信。他把自己的新作《淮南杂说》一起邮寄给左伊,并叫左伊提些意见。      左伊抱着一本几万字古言组成的《淮南杂说》一阵头疼,这个太复杂,就是把《孟子》吃了,她也看不太明白,更别说提意见了。      头疼之余,想到历史上的斋长说起来是一个文青,貌似屡屡受挫,但是屡屡不放弃,坚定的要给仁宗写改革万言书,仁宗看都不看就扔柜子里上灰了,但是他的行为和他的名字一样,都如石头一般,死不悔改,为了打消他这念头,于是左伊回信,酌情的卖弄了一点自己仅有的经济知识,什么木桶理论……什么马太效应……最后谦虚的表示这是自己在登封县的当县令的一点点小心得!      要是被小胖看到这信一定嗤之以鼻,我呸!你在登封县还懂得要经济了,天天就想着怎么劫富济贫……      偶尔也给小沈写信,不知道写啥,左伊画了一些Q版素描,白莲教,小和尚,城管大队……      这样信封一来一往,二哥看小妹的眼神有些怪,左伊也觉得挺怪的,肿么有脚踏两船的感脚……      不过还是修路吧,修了大路,以后回去就方便了,不用和小沈写信了,让斋长到汴京上班吧,左伊准备循循善诱,把小王给忽悠进京。      那边公路停修后,捐款的方丈大师比谁都急,少林寺不捐款了,那他就拿不到抽头了,于是把这件事当作比和峨眉师太联谊活动还重要的事情来做,三两下就搞清楚了,又是戒律院的主持搞的鬼,原来那片田产刚好是他买的私产。      方丈在上次考口试的时候,见到他给自己打了个不及格,早就很有意见了。      戒律主持这个思想要不得,对领导不满,当面说出来就好了吗,居然暗地使绊子,这个有辱出家人的风度啊!      其实戒律主持很冤,当时他和其他几个主持都说好了,打分的时候一致都写不及格,把这老方丈弄下台来,想不到,亮分的时候,其他人临时改了主意写优秀,就只有他傻傻的,被方丈记恨上了。      所以回到院中一直很老实,不敢再出什么花样,但是这次不一样,那么一大片财产,真的弄成公路了,就是白弄,国家规定出家人不准有那么多财产的,那小县令的手段他又不是不知道,如果被发现是他的,别说补偿,连地都要没收,所以他打死不干。      想着等熬几天,那县令的工程队拖不起,说不定就改道了,反正他天天在寺里念经,也没啥事,他耗得起。      不想,少林寺方丈忽然说要整顿高层,给少林后辈一点机会,大力提拔年轻的新干部,而且说这话的时候,方丈的眼睛一直看着戒律院主持。      这里头除了方丈自己,最老的就是他了。      方丈当然不会把自己给办早退了,那言下之意,可不就是针对他了。      戒律院的班首岛明,听到这消息,乐疯了,看样子上,他是最有希望接替主持的位置的,于是积极的开始四处串门……      这些戒律院主持心慌了,寻了个月高风黑的夜晚,到了方丈的屋里,敲门!好一阵,方丈才开门,并且面色潮红,但是戒律院天水主持恭恭敬敬,眼皮都不敢抬,他知道非礼勿视的道理。      进了屋子,果然闻到,浓重的香薰下面有一丝男人的气息,作为经常撸管的和尚,对这个味道非常敏感,但是天水主持两眼端庄,进来就一拜:“方丈大师,辛苦,这么晚还在研读佛法,实乃是本门僧侣的学习榜样……”      方丈谦虚的说:“哪里,哪里……”一手顺便把桌面的佛经收起来,放到书架里。      那本佛经,只是一个封面而已,里头正是小县令贡献的一本春宫图,实在是善哉,善哉,里头的姑娘穿的可真少……      小县令知情知趣,每次来都会带点小玩意,而且都是打着自己看了恐会陷入迷途,求方丈大师点化的借口。      方丈自然是面不改色的收下。      可是如今就因为眼前这个天水主持,那小县令居然说以后不能常来收捐款,那自然也就不能常常带礼物了,方丈大师很愤怒。      收好春宫图后,方丈大师脸上的潮红也褪去了,一脸正经的道:“天水主持这么完来老衲屋里有什么事?莫非觉得老衲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这个戒律院主持也要来查一查?”      戒律院主持一听这话,额头上瞬间就有汗,战战兢兢的道:“大师误会了,是因为白天方丈说要调整领导班子,天水自认悟性太低,特地前来恳求方丈大师私人指导一些佛法。”      这么说着他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掌心间已经多了一沓银票,整整五千两……      方丈大师瞟了瞟那银票,心道,好你个天水,居然私房钱这么多,现在才知道来孝敬老衲,平日打着戒律院清修的名义,天天装穷,善了个哉的!      一边这么想着一边一脸严肃的道:“天水师弟,你这是怎么了,难不成你还想学那小县令钓鱼执法,用金钱贿赂老衲,然后用戒律院规矩处罚老衲吗?哼!”      戒律院主持一听方丈这么说,急了,方丈今晚要是不同意,那自己这个主持是没得混了,一定会被赶下台,咬咬牙,手中又多了一沓银票。      方丈一看,好家伙,有一万两啊!这天水是把身家都拿出来了,遂语气温和了点道:“天水师弟,你来老衲这里请教佛法,有没有别人知道?”      天水主持赶紧摇头。      方丈于是安心的接过那一沓子银票,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天水师弟,你要知道,现在正在调整班子的时候,你贸然前来,被别人知道,很容易误会,所以这事你知我知就行了。”      天水主持很肉疼,那几乎是他这么多年的收刮总和,心道,还好,自己还有点地产,方丈收了钱,事情就不用担心了。      不想方丈继续说:“天水师弟,你可知道此次为何要调整领导班子吗?”      天水主持摇头,一脸茫然,他心中认为是方丈记恨自己给方丈打了不及格,这会子给自己穿小鞋,当然这话自然不能说,说出来就显得方丈小气了,方丈一定不愿意。      “出家人不打诳语,老衲就告诉你,听小县令说我们少林寺有一些高僧没有大局观,居然破坏百姓的修路工程,实乃是十恶不赦,那小县令还说查出来,他要把这恶人送入西口矿场劳动改造,是老衲亲自拉下老脸恳求内部处理,寺丑不可外扬,说会把这等人抓出来,小县令才让老衲办此事的……”拿了银票的方丈才开始透入事情的始末。      天水主持这才知道,那小县令早就和方丈大师狼狈为奸了,自己居然还想反抗,真是很傻很天真。      第二日就去县衙,把事情办了,那一片公路随便开,他的补偿也不要了,算作捐给登封县吧。      第三日,少林方丈就开始开会了,说道:“阿弥陀佛,经过老衲考察,现任的高僧还是靠得住的,暂时就不调整班子了,不过诸位师弟师徒们,一定要有高度的警觉性,时时刻刻一心向佛,当然有迷茫的时候,可以私下找老衲谈谈佛法,善哉,善哉。”      方丈阴错阳差的又发掘了一条致富之路,发现只要一说要调整班子,总有人来送钱,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这边少林寺高僧解决了,很多观望想要多补偿的人,赶紧纷纷放下这个念头,省的到时候,一毛钱补偿都拿不到,刘县尉怎么劝,百姓们就是不听,于是修路工程有开始开工了。      但是还有一个村,死活不同意,连黒西口和花不花同时出手都没有办法,两人又到县令里去哭,把县令大人给哭出来了。      左伊很好奇,什么村,居然连魔教教主、黑煤窑老板都搞不定,准备去私下打探打探……      村口杂草丛生,比人还高,左伊和一干城管手下,费了老鼻子劲才进去,发现里头人和别村的不一样,已经是播种完毕,到秋收中间有一段农闲了,可是连个壮汉都不见。      左伊小模样俊的,脱下官袍就是个有钱公子哥,到了一个老奶奶家去讨杯水喝。      那老奶奶倒是热情,房子挺破,拿出的倒茶杯子,左伊拿在手上却觉得有一种别样的感觉,似乎很上手,冰冰凉凉的,居然是个不多见的西汉陶杯,左伊浅浅的喝了一口水,只觉得这村中的水甘甜无比,不知道是不是杯子作用的原因,不过估计自己想古董想疯了,这个破村子怎么会有那玩意呢。      “老人家,你们花溪村挺大的啊,怎么不见年轻的壮丁啊!”左伊喝了口水,一脸好奇的问道。      老人忽然满脸警惕反问道:“你们是干啥的?”      张三丰在身边笑道:“我们公子是京城来的富商,想买点东西!”      老人上下打量了一眼他,听说是来买东西的,有看刚刚那小公子一直在看杯子,这才放松了警惕道:“大人有所不知,我们华西村每年农闲的时候,汉子都出去倒斗了,大人手里拿着这杯子可是刚刚出土的宝贝呢,正经的西汉货,我儿子挖出来的时候,这杯子还在粽子手里握着呢……”      左伊正在喝水,冷不丁听这么一说,立刻胃酸都涌上来了,水也吐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补昨日的。 235 235、第三十四章:日探花溪 ...   第三十四章:日探花溪      左伊喷了水的同时像扔一条爬上手的蛇一样,想都没想就把那个陶杯丢了出去。      在另外一边距离还有些远的上了岁数的老奶奶路都走不稳的样子,这时候却轻盈一跃,就把那陶杯接在了手中,笑道:“公子,这个杯子可不便宜,摔坏了,要赔一两银子。”      说着拿到手上,递到眼前,用那双浑浊的眼睛,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那杯子,好像左伊摔的不是杯子而是他孙子一般,看了一圈,没有磕磕碰碰的,才又小心的放回桌子上。      “老人家真是好身手!”左伊擦了擦额头的汗,尴尬的说,实际上此刻喉咙里怪怪的,想到刚刚喝水的水杯是在一个汉代死尸手里握了几百年的,就觉得好像喉咙里有无数条虫子或者说微生物在爬进爬出。      似乎左伊这句夸奖很对胃口,老奶奶话头被钓了起来,笑道:“俺们花溪村,整个村都是倒斗的,俺们女人家不能去那些地方,但是也不能给男人拖后腿,等到农闲的时候,男人去倒斗了,女人就在家练点把式,防止强盗入村。俺们花溪村可是远近有名,强盗山贼眼热,来了几趟,不用俺们男人出手,一群老娘们就把他们收拾了。”      左伊一阵失敬失敬,就问老太太,村长家怎么走。      本来左伊想着村长要是不同意开路,她就派城管天天去骚扰他。今天抓他老母,明天抓他老婆,后天抓他儿子,大后天抓他孙子,让他降伏在城管的暴力淫威下,同时也给自己的城管部队正正名声。      否则现在登封县的民众老是一脸花痴相的看她的城管部队,每次路过巡逻的时候,总有不少少女意外的肚兜从楼上掉落下来,实在是太不严肃了,哪里有后世城管的一点点威风。      后世城管出没,一条热闹拥挤的小巷立刻能自动清理的干干净净,人畜全无。      她要让宋代的人民有这样的觉悟——天啊,饶了我们吧!我不想面对他们,他们是来自地府的恶鬼。不!和他们相比我更情愿面对恶鬼!要知道,他们可是城管。      而不是现在,一群花痴姑娘整日在讨论哪个城管更帅,天天在屋里打飞机的时候都惦记着她的城管部队,太没有成就感了。      左伊决定从花溪村开始,树立她的城管威信。      老太太一听找村长,笑眯眯的说:“小公子啊,你可来对了,这就是村长家,我是村长他娘,我儿子不在,有啥事找我也一样的。”      左伊笑呵呵赶紧把刚刚的想法收回,靠,抢这老太太回衙门,估计老太太会一夜之间把衙门给拆了吧,刚刚看她的身手,不是一般的利索,云当家的飞镖都没有那么快。      “老人家贵姓,在下此次来是想收购一些古物,呵呵,不瞒您说,家父喜欢个这些东西,听说你们村挺多的,特意过来看看。”左伊话风一转,假装自己是做买卖的,现代的时候也少不了去古董店转悠,说出来还挺像的。      “俺们哪有啥姓,俺夫家姓仇,村子里的人都喊俺仇老太,现在货不多了,我儿子捎信来后天会回来,不如公子你后天来看看。”仇老太听到是要货的,很开心,一下子笑容都热情起来。      左伊带着自己的小部队,转身就走,说好后天再来。      一转眼就不见了,这会子县令大人跑的比兔子还快。走出花溪村,回头一看,就一片杂草,啥都没有,哪里有村子的痕迹啊,连那丛草也是密密麻麻的,根本就像没有人走过一般,左伊都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到了聊斋里头了。      回到县衙,还是魂惊未定,硬着抱着宋妈姆撒了很久的娇,才慢慢缓过来。      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左伊晚上睡觉一定拉着小七陪睡,弄得大伙第二天一早,看县令大人眼神怪怪的,左伊和往常一样露出亲切的笑容,不想牛哥们却一阵紧张的闪躲,好像被县令大人多看两眼会掉肉一般。      而,杜小月则是一脸哀伤的看着县令大人,看着小七,心中痛苦无比……      左伊自己沉浸在困难当中,根本没有理会大伙那奇怪的眼神。在县衙办公室里装死了一整天,还是没有想出办法,原先那个准备抓村长全家的办法明显行不通,倒斗的人都有三两下子,弄不好,成了民变了,而且倒斗的人虽然天天挖死人墓地,可是本身又特别迷信,一直是个很矛盾的存在。      在近代的时候,中国村庄要修铁路,都还遭到了极大的反抗,直到那些洋鬼子拿出大枪大炮才搞定,何况是古代。      左伊只觉得全身无力,屏退了其他人,就留小七,让她给自己敲敲背。不想小七这二货,力气大的要死,下手也没有轻重,一时间县衙里头传来县令大人,阵阵哀嚎,“小七,你轻点……轻点啊……疼……”      所有外头训练的城管大队们听到这哀嚎声,都觉得菊花一紧!      此时登封县的信差来了,送来了小沈好几天前写的信,左伊十分讨厌古代的送信速度,蜗牛一般,没办法,把小七特赦了,自己一人关在屋子里看信。      小沈的信写的很平淡,很少提他自己的生活,话题总是围绕着左伊的,他这次来信,还特地弄了一份登封日志,有登封县的历史,登封县的地理环境,登封县的气候,历年来发生过的大事件,写的比县衙的登封县介绍详细的几百倍,明显是做过功课的。      左伊不知道小沈是怎么搞到的,这么牛,他人在汴京居然知道登封县的东东,比她还清楚,这能耐简直比千里之外取人贞操还牛。      反复的看了几遍,最后左伊的目光落在了登封地理介绍里头,小沈说登封县各种矿场资源都很丰富,还特地说了此处有一种油状的矿物也很多。还特画了张简易的图,大致的标注了一下位置。      其中有一个位置,可不就是登封县西口矿场么,不过这个位置的圈挺小,周围附近还有很多大圈,看的左伊两眼放光……      晚上吃饭的时候,左伊心情大好,不住的给身边的小七夹菜……看的周围的人更是同情小七,一定是太累了……小七牺牲了自己换取了大人的好心情……实在是太义薄云天了!      难怪云当家也算美女了,大人居然看都不看一眼,原来大人喜欢的是……      一群人你知我知的相视对望,不说不说,知道就好。      晚上左伊回到自己屋里,立刻开始写回信。      沈府。      沈括老娘看着一天比一天消瘦,一天比一天颓废,胡渣一天比一天长的儿子,心中焦急万分。      儿子现在不出去和人来往了,朋友也很少,整天就埋在书房里看书,写东西,前些日子,却又和疯了一般,每天早出晚归。她让侍砚跟着,回来报告,不知道为何括儿居然找遍了汴京的每一家书铺,专门去疙瘩角落里找书,也不知道是找什么。      这两天消停了,没有出去了,可是不看书也不写东西了,整日坐在院子里,看着大门,不知道在等什么。      沈母十分担心儿子的状态,可是每每和括儿说的时候,括儿总是一副乖巧的道:“知道了娘,我去看书了,你也注意身子。”然后又幽魂一般飘走了……      和仇老太的约定,时间到了,左伊又带了一群人去,这会子只带了云当家和小七左右,其他人守在村口。左伊知道,干他们那行当的人,特别小心,如果人多了,被认出来是官府的,搞不好因以为是来抓他们的,给自己一闷棍,都没处说理去。      进村左伊也不张望,直接往村长家过去,看到仇老太家门口聚集了好多人,她也挤进去。      一进去就遭到很多陌生的不友好的眼神。      左伊立刻觉得身上阴凉凉的。还好这时候仇老太看到了左伊等人,喊道:“别慌,这是客人。”      一下子,身上那种粘乎乎的感觉就消失了,左伊松了一口气。看到仇老太一脸愁容,和上次的豪气完全不一样,忍不住问道发生啥事了。      村民见是仇老太的客人,一下子放下防备,七嘴八舌的道,这次村人一起出去倒斗本来很顺利的挑到了一个古墓,没有想到费劲千辛万苦,一个村民差点留在里头出不来,才搞出来一点东西,居然遇到同行,那帮同行不守规矩,把外人牵扯进来,合作把他们的货抢了,还把村长都打伤了……      仇老太也万分无奈,儿子受伤了,货也没有,只好和左伊说抱歉了。      左伊看到这一群人,穿着打扮和当初的牛哥一伙人很像,只是眼睛都阴森森的,透着狠劲,比云当家一伙人还要狠的感觉,不自觉的就紧张起来,但是想着今天的目的,还是硬着头皮道:“老太太,在下略通医术,不知道可否让在下看看村长的伤势。”      这时候死马当活马医,是个人说自己会医术,老太太都愿意相信,赶紧领着左伊进去。      还有一方面,左伊的小模样长的太俊了,羊咩咩的,一点都不像坏人,这些花溪村的灰太狼们就这样让一这只小羊进去了。      若干年后,花溪村的历史记录估计会写上,那天羊来狼村了,后来狼全部被羊……      里头已经围着不少人了,也有他们村的专业大夫,床上躺着一个人,看上去精神还不错,只是其他人却一脸愁容,包括那大夫也是如此。      左伊一看,那村长的腿给铲了一铲子,伤口也不算太深,也止血了,难道还有什么大问题吗?      不过看到周围的人都是满脸严肃,左伊也不敢怠慢,像个专业的医生一般,当初为了师母就装了回医生,这回就不那么紧张了。听到村长说就伤了一处脚,左伊松了一口气。      那大夫看到有个小孩进来,明显很不高兴,觉得有人挑战了他的权威,此刻咳嗽了一声道:“村长,这个不好办啊,刚刚倒斗过的铲子铲到腿上,只能把这个腿废了,否则恐怕性命不保,早点决定吧。”      左伊听了一阵惊讶,看到周围人脸都严肃,知道不在说笑。      那村长也是一脸犹豫,可是最终还是闭上眼睛颓然的说道:“废了就废了,留着条命,大不了以后在村子里守着。”      “且慢!这个病我能治,不用废了腿,一个月就能好,还能走路。”左伊跳了出来。      一时间周围一阵安静,过了一小会反应过来,那大夫就骂道:“哪里来的小儿,居然在这里胡言乱语,我们华花溪村的病和外头的不一样,岂是你能治的?别耽误了村长的性命。”      大夫是后来来华西村落户的,此村一般不接受外来户,但是大夫这种职业没有又不行,所以引进了一个,这大夫还算是不错,治好了不少人,慢慢的在村里也有了点地位,此刻万万不容许别人打乱他的权威,虽然他也半吊子,但是在花溪村就是最好的。      左伊才不理这样的人,随手就掏出了怀里的金鱼袋在大伙面前晃一圈道:“各位都是有眼光的,相信不会不知道这个是什么,不瞒你们说,我师承宫里的王御医,这病我说能治就能治!”      要是在其他村,左伊拿出金鱼袋,他们肯定不懂,但是在花溪村,个个都是倒斗好手,眼光也颇为犀利,自然知道这东西贵重之处,当下就有人信服了。      最后是村长本人,其实他也不愿意腿废了,能走干嘛要废啊!看到面前的少年,一脸正气,相貌英俊,仪表堂堂,终于咬咬牙,愿意让左伊来试试。      左伊做的其实很简单,消毒,让人抱来醋,狠狠的就往伤口上倒,疼的村长一阵哇哇乱叫,幸好左伊事先让几个大汉把村长按住。      接下来,左伊随手拿了云当家的一个飞镖,用醋泡了泡,再用火烧了一下,发烫的时候,对着村长的腿上外面一层烂糊糊的肉,就一下一下的剜下来,场面很是血腥,那些天天接触死物的村民都不忍心看了,心道:“果然是御医传人,医术了不得!”      左伊其实也是强忍着恶心,做了一个基础的伤口护理,这个时代医疗水平底下,被铁铲铲一刀有可能破伤风死掉,那大夫说的也没有错,而且倒斗的人去墓里时常会接触一些微生物,更容易染病。      等腿上露出了新肉,左伊又像云当家要了一包药,云当家很不可思议,县令大人怎么知道她会有疗伤药粉,但是好奇归好奇,还是给了。      药粉均匀的洒在了伤口上,然后外头找了干净的布轻轻的缠绕了几圈,绑好,就完成了。      止血了,伤口处理好,村长也不那么疼了,面色也好了起来,大伙这才放下心去,那大夫却是灰溜溜的走了。      仇老太听到儿子没事了,很激动的过来一把抱着左伊左右摇晃,摇啊摇,就把左伊身上的县令令牌掉了出来……“啪嗒”一声……左右忽然十分安静……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第一更。 嗷嗷嗷嗷……某草这么勤劳,霸王都觉得不撒花都不好意思了…… 某草离首页还有一位,一位啊…… 草粉们……加加油……草决定拼了……再更一章……等着草啊…… 236 236、第三十五章:喊沈括来 ...   第三十五章:喊沈括来      倒斗的人不知道偷过多少大官皇室的墓地,对这个东西自然不陌生,虽然是小县令的令牌,可是他们通通面色一震,左伊只觉得周围一阵风吹过,再看这些个村民们,每个人手上都多了一个武器。      几乎人手一把铲子。      传说盗墓界最常用也最实用的的工具就是洛阳铲,是在中国河南洛阳附近的农村发扬起来的,莫非就是这个花溪村?      河南一直是中国古代的繁荣之处,但是到了宋朝开始,外地来的盗墓者,路过这一路,发现一个墓,敢想进去,花溪村的人会嗤鼻,切,那是李四去年挖的,再走几步,又看到一个墓,切,那是王六上个月挖的,等你千辛万苦找到一个,花溪村的老狼们会告诉你,那是大前年他们村长挖的……      总而言之,他们把盗墓作为一种生活手段,平时就一农民,耕田种菜,农闲的时候就集体出去盗墓,人手一把铲子。      端的彪悍。      左伊尴尬的蹲□子把令牌捡起来,笑道:“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大伙拿着铲子干啥啊?难道又要出门啊,既然大伙要出门,那我就不打扰了,先回去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面不改色的就抬脚想往外走,一个人却大喊起来:“狗官,往哪里走!”      顿时,左伊前面多了一大堆洛阳铲,密密麻麻,像蜘蛛网一般,左伊汗汗的又退了回去。      这个时候,躺在床上的村长咳嗽了一声,那铲子就散开了,看来村长威信很高……      “大伙都退下,来者是客。县令大人,不知大驾光临我们花溪村有什么事?”村长明显是个理智型的人,左伊一看,有说理的就好,不然不明不白的被铲子铲死太冤了。      看到此村如此团结,村民退可种地进可盗墓,守可防护,攻可群殴实乃是一彪悍的狼村典范。想来村长不是能用钱收买,用城管就更不行了,班门弄斧。      左伊一看这个情形,倒是坐了下来,示意小七和云当家不要担心,端起了桌上一杯茶,淡定的喝了起来……小七好几次要阻止,看到小姐一副淡然的样子,就没有吭声……不知道小姐回去会不会又漱口漱一天,这可就是上次那个出土的陶杯!      “不错,在下就是登封县县令,今日来花溪村有要事找村长商量。”左伊喝完水觉得心情平静下来,恢复了平日云淡风轻的模样。      “县令大人,在下万分感谢您为我治疗脚伤,如果有事,叫我仇九赴汤蹈火也是愿意的,但是大人开路要往我们村过是万万不可的,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也知道我们做的是什么行当,靠什么吃饭,大人若开了一条路进来,恐怕今后我们估计都吃不成饭了。”村长态度非常坚决,左伊还没有说那事,他主动挑出来拒绝了。      左伊却没有一点不适,笑道:“仇大哥你误会了,我此番前来并不是谈修路的事情,我得知花溪村人人都是探察好手,想让你们帮个忙,不知道你们听说过西口矿场吗……”      这一声仇大哥喊的大伙心中放松警惕,可是说西口矿场,左右村民脸立刻黑起来,左伊赶紧接下去继续说:“据在下所知,登封县不少地方有矿场,可不止西口一处,那黒西口因为矿场赚钱赚的全身流油,而我这个一县父母官,为了修路凑银子却是愁白了头!”      左伊的话十分煽情,一时间村民们都莫默不作声,小七和云当家却强忍着笑,啥时候见县令大人愁白头,真能忽悠。      “这会子是农闲,想着大伙也没啥事做,想请你们帮忙探查一下附近的矿场,如果能探查出来,在下一定重重有赏,平日每日去,不管找没找到,在下都会给你们开工资,和修路工人一样,日结。”左伊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就等着这些灰太狼们上钩。      村长沉吟了一会,觉得这个是大好的机会,这一次出去倒斗,货没有拿到,反而受伤了,再出去不知道要什么时候,而且这么多年,附近的墓地都被挖出感情来了,扒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实在是很难再出东西了,但是干这行的人,别人都有忌讳,觉得晦气,村长虽然很心动,但是还是实诚的开口道:“不瞒县令大人,我们是做什么的你也知道,只怕手气不太好,不能帮忙,反而误事!”      周围的村民听小县令这么一说也是颇为意动,平日农闲不是没有人想过不去倒斗,去打点短工,但是一听说是花溪村出来的,都没有人愿意要,成天和死人打交道,太晦气了。      “村长大可放心,我作为一县父母官,你们都是县里的百姓,这样做不仅能帮我找到矿场,还能让你们赚点钱补贴家用,也比你们出去做那事来的安全啊!”左伊循循善诱。      说道安全两个字,围观群众都很心动,此次村长要不是有这位大人,说不定那条腿就废了,而且倒斗这种事,每次回来,少一两人,废一两人是常有的事情,如果不是实在生活不好,他们又哪里愿意干这个行当。      当下大伙一商量,村长就拍板了,行不行先试试看。      “大人,我们愿意帮忙,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开工,说起来这附近的地形,没有人会比我们花溪村的村民更熟悉了,大人也算是找对人了。”村长遂答应了,他是个有头脑的,还不忘夸一夸自己人。      左伊没有想到事情这么顺利,高兴道:“不急,你们刚刚回来,休整几天,到时候我会派人来找你们。”      意外成功,左伊就带着小七和云当家回去了。      万事具备,现在只欠东风了。      云当家很疑惑,不是来劝人家修路么,怎么改成叫人家找矿了,还有自己带的药粉,大人怎么会知道。      左伊看到云当家一脸好奇的模样,笑道:“云当家是武林人士,自然是有常备药的。至于修路的事,如果花溪村村民不倒斗了,估计也无所谓修路了吧……”      小沈每日看着大门,过了三五日,终于有人送来了一封信。他激动的回屋里,关上门,开始看信。      他像是玩游戏通关的人,每次写信收信,做一件事,期待着下一次收信。      信很简单。      “沈兄,我想办矿场,你能不能来帮忙探查矿源。”然后签名下头一个大大的笑脸。      沈括却激动万分。左兄叫他过去帮忙!      宋代守孝已经没有东晋那时候那么严格,不能随便出门,在墓地旁边盖草棚住三年。这时候只要不为官不去学堂不科考,基本就可以,甚至因为特殊情况,也可以夺情,皇上需要你,你可以不去守孝继续当官。      此刻左兄需要他,让他去登封县帮忙,而且并没有违背守孝的原则,沈括心中一阵激动。      整个人一下子就精神起来,晚上吃饭的时候也多吃了一碗,看他老娘和灵儿姑娘事也一脸笑容。      沈母还担心自己儿子憋坏了,见他这个样子,又恢复常样很高兴。      吃完饭,沈括跟母亲商量,要离开汴京一小段时间,沈母一下子就反对:“不行。”      沈括知道母亲对左兄一直有误解,不敢说是去帮忙左兄,而是面红耳赤的找了个借口,说是兵器司要探测几处矿场,需要他去帮忙,所以不得已要离开一段时间。      沈母一听是公事,语气松了一些,没有那么强硬,想到儿子的前程,儿大须远行,如果丈夫还活着,一定希望括儿多去走走,心中虽然不舍,但是也答应了下来,絮絮叨叨的叮嘱儿子路上小心,各种注意事项……      沈括一一点头答应,到了深夜,沈母才交代完毕。      回到自己屋中,沈括兴奋的睡不着觉,想着自己马上要见到左兄了,如果还是这么一副不修边幅的德性,左兄一定不喜,又半夜起来,修了胡子,洗了脸,用冷水洗头洗澡,直到把自己全身都弄的干干净净,换了衣服,才躺回床上,天已经有些蒙蒙亮了。      更是没有睡意,干脆起来,整理了一下行李,把自己平日看的书,还有最近查的资料,所有关于矿场的书,和自己的《梦溪笔谈》的手稿通通的收好。      早上灵儿姑娘过来送早餐,看到沈少爷东西都收拾好了,似乎很早起来,见他一脸干净,瘦瘦的,和自己最初见到那个白嫩少年完全不同了,虽然刮了胡子,可是还是显得成熟魅力,更加吸引人。      她咳嗽了一声,笑道:“少爷,夫人让我给你送早点来了。”      沈括听到声音是灵儿,并没有抬头,随意道:“谢谢了,先放一边吧,我一会吃。”说着并没有动,还是在找书,他记得前次特地去汴京一个书铺里找到了一本古籍,有介绍一些登封县的日志,这会子却找不着了。      “少爷找什么?需要灵儿帮忙吗?”放下早点的灵儿姑娘并没有走,站在一旁候着。      沈括皱了皱眉道:“我那本地方杂说不知道放哪里了。”      灵儿姑娘听了,踮起脚,往窗台上一摸,就拿出了一本书,递给了沈括道:“少爷,你找的是这个吗?我见你前几日还看的。”      沈括接过手,迅速的翻开看,果然里头有自己做好记号的“登封县”篇章,高兴的道:“谢谢灵儿,就是这本。”      灵儿姑娘看沈括这高兴的模样她也很高兴,不经意的看少爷书里红色的笔记,写着“登封县”三个字,一下子脸色就变了……      沈括自然是没有注意,吃了早点,行李差不多打包好了,就去找母亲告辞。      带着书童侍砚坐着马车往登封县走了。      由于一夜没睡,心情又激动,这会子就觉得累了,在马车上摇摇晃晃的居然晕沉沉的昏睡过去。      中午侍砚给吃了点干粮,又继续昏睡,不知道什么时候马车不怎么摇晃了,沈括睡的更沉了,他的心早就在这里了,此刻只是身体要过来汇合,所以睡的特别安心。      左伊是登封县老大,城管部队把登封县管理的很好,有苍蝇飞进来都要做个记录,左伊听说沈括这就赶来了,万分激动,屁颠颠的亲自跑出县衙门口去迎接。      侍砚知道少爷这几日都很累,见他睡的沉,一路都没有叫他,道了登封县县衙,马车停下了,才推醒他:“少爷,少爷,到了。”      沈括晕沉沉的睁开眼睛,掀开帘子,看到太阳西下与自己高度平行,一下子刺了眼睛,眯着眼,跳下了马车,就看到走在最前面的左兄。      他迷迷糊糊的想也没有想,一把就冲了过去把左兄抱的紧紧的……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第二更。 嗷嗷嗷嗷,不撒花,你对得起某草的勤劳么,对得起么…… 237 237、第三十六章:臣有本奏 ...   第三十六章:臣有本奏      左伊被抱的喘不过气来,一身县官服饰,穿的是英俊潇洒。如果宋朝有官员选美大赛,左伊定然能夺冠的。      此刻她在沈括怀里,被抱的紧紧的有些喘不过气来,脸红红的,好半天才推开沈括,整了整衣冠,然后镇静自若不看别人。      如果说那些城管们原来还是怀疑县令大人的性取向,每日看小七同情有之好奇也有之,现在就是彻底的相信了。      一时间看小七非常同情,被爆菊了,想不到还不是唯一!可怜哪!      眼前这个少年,比小七高大,穿的一身白衣,面容稍显瘦削,却是墨眉星眸,神采俊朗,和县令大人站一块,真是有郎才郎貌的感觉……      “沈兄,你这么快就来了,我还以为还要几天呢。”左伊脸有点红,现在才觉得大伙看她的眼光有点热烈,又被沈括这突如其来的当众拥抱给闹的不好意思了,记得以前小沈很害羞的,想不到多久不见居然这么奔放了,左伊觉得自己好歹是这里的老大,一县的县官,被这抱着,还是挺羞射的……      “沈兄,还有我!”小胖一看沈括居然来了,胖胳膊胖腿跑过来就要拥抱,这回是小沈面红耳赤了!胖子力气好大……      大伙一群人簇拥着进了县衙,沈括和二哥也认识,彼此很快就相熟了,那些城管们听小胖吹嘘他哥们就是发明震天虎的,一个个惊为天人,瞬间对沈同学的态度大不一样。      刚开始大家还在为小七鸣不平,大人看上小七,虽然容貌不如那小子,但是小七力气大,轻功好,比那文弱弱的书生好多了,现在一听,震天虎都是人家发明的,一下子叛变了小七,觉得沈括有男人味多了,这样的男人才是真男人!城管们接受的教育都是现代军事化的教育,自然以实力为尊,对那些个武器更是羡慕的很,恨不得自己也能拿在手上丢一个。      “沈兄,多吃点,才一段时间不见,你就瘦了那么多。”左伊挑着面前的菜,不太油腻,但是营养价值高的尽往沈括碗里夹了。      虽然觉得沈括高大成熟了许多,可是还是觉得他瘦了点,看上去有些憔悴。      此时杜小月在一边,看不过去了,他曾经被暗恋的邻家女孩屠夫的女儿小花伤害了,从来只见新人笑,哪里闻的旧人哭,怕小七不高兴,于是拼命的给小七夹菜。      “小七多吃点,你练习了一天,很辛苦。”杜小月不甘落后的给小七夹菜。      沈括平日吃的不多,总是吃一点点就去做别的了,今日坐在左兄身边,看她笑的眉眼弯弯,不停的给自己夹菜,虽然不太想吃,但是还是强忍着不适应,笑容温和的一点一点的吃了下去。一边的侍砚看了吓一跳,少爷以前一天也没有吃这么多。      果然晚饭过后,侍砚和少爷去屋里的时候,听到少爷在干呕,一阵呕吐,把吃的东西几乎全吐了。      这时候看到左公子,不,是县令大人居然又端了一盘糕点过来,侍砚脸都塌下来了,少爷要吃完这些糕点,不得吐一个晚上。      侍砚刚刚想说啥,少爷就一脸温和的笑容站在身后了,他乖乖闭嘴了。      “沈兄,还习惯吧?”左伊看沈括脸色有些苍白,关心的问道。      沈括淡淡的笑道:“挺好的,这个屋子布置的挺好。”      “本来以为你过几日才能来,我还打算精心布置一番的,想不到你这么快就过来了,只能讲究着先住这,我就住在院子对面。”左伊笑道。两人走到了院子里,已经是夏季了,月亮高挂,微风拂面,远处蛙声片片……平日左伊忙于公务,倒没有注意夜晚的风景独好。      胖子人胖早睡晚起,晚上沈括来,一激动,喝了点酒,此刻已经睡下了。      二哥晚上还会给城管们上文化课,几乎和他们在一堆,当然时不时的和云当家斗斗嘴,小日子也挺好。      院子里就沈括和左伊。      夜晚,没有穿官服,换回平日的白裳的左兄,身上少了那种英气,一身都柔柔的感觉,沈括看着她,就觉得欢喜又安心。      “这段日子你过的好吗?”沈括问道。      左伊说:“好。”她像是想受家长表扬的孩子一般,事无巨细的把来到登封县的经历和自己的死党沈括分享,觉得好自豪。      沈括时不时的递给她水,润润喉。虽然他昨日一夜没睡,今天又在路上颠簸了一天,可是看着左兄那神采飞扬的样子,他就不觉得困,也不觉得累,恨不得能一辈子这样看着她,守着她。      “沈兄,好久没有听你的笛声了,在登封县,刚来的时候,觉得日子好难熬啊,那时候就想要是沈兄在一边吹着笛子,说不定就不会失眠了,少林寺那群秃驴,折腾的我好惨,幸好,被我收拾了,哈哈……”两人说话不知不觉就夜深了,小沈的书童侍砚开始还会来伺候一下,后来实在是坐了一天的车,困了,就先去睡了。      在衙门里头,小七就没有时时跟着小姐,因为都是自己人,也不怕小姐会遇到什么危险,此刻也去休息了。      两人开始还是在小石桌跟前坐着聊天,不过左伊天天在大家面前摆一副大人的模样,坐姿端正,的确是很累的。聊着聊着,左伊就把地方转移到了院子的草地上了,以前在太学,在兵器司,两人都是这样,感觉那时候的日子好轻松,自己折腾是自己的事,不像现在,折腾了还关系到一大群人,不知不觉,左伊就觉得自己负担了许多,虽然平日从来没有在人前表现出来,不过在沈括面前,左伊就不装万能老大了。      沈括好久没有碰笛子了,自从父亲走后,左兄离开了,他都不敢碰他的笛子,那一夜,吹奏着笛声,看着父亲慢慢合上眼睛,对他来说,很痛苦,痛苦到一看到那笛子就觉得心中一阵绞痛。可是这次出门,鬼使神差的,却还是把那支笛子带了出来。      左伊躺在草地上,沈括去拿笛子,月色明亮,半夜一向安静的县衙,忽然响起了笛声,      寂静登封,只听得乐声飘扬,就如一汪清泉从高处直泻下来,落入深深幽潭,溅起无数细碎的晶珠,清泉滚下深潭,掀起一圈圈涟漪,恍若涟漪相互交叠,最后变成波光阵阵,一遍又一遍的抚慰着每个人的身心。      左伊躺着,睁着眼睛,听着笛声,看着天上的月亮,想着又是一年,宋时明月依旧不变!不知道和沈括这样一起的时候又能有几回……      第二日,要开工了。      左伊带着沈括来到了花溪村。      村民们这次对县令大人的态度大好,特别是那些娘们,听到自家丈夫可以不用再出去倒斗,心情都特别愉快,就算钱少点也没有关系,总是安全,不像倒斗,一去就好几个月,有时候音讯全无,让人担心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村长的腿,按时换药,果然没有发炎,恢复的很好,他们不知道是醋的消炎作用,只以为是那包神秘的药粉的作用,其实那药粉就是普通的化瘀止血,解毒消肿,江湖人士常备而已。      云乃大据说原来是个女侠,早些年女侠还是很吃香的,可是不知为何,武林中落,当初少侠们都拿着剑追着女侠的屁股后面跑,女侠女侠我爱你!可是如今少侠们都拿着剑追着魔女的屁股后面跑,主要是各种魔教组织经营得力,都从小康奔上了中产,魔女们吃穿用都比江湖女侠好,少侠们不得不改变风向。      当年风靡一时的女侠早变成贫困三无女的代称,不得已改行去做了山贼头子,在如今机缘巧合遇到左伊,成了女公务员,也挺好。      左伊来到花溪村,把沈括介绍给他们,说是今后的矿产探测工作都有沈括负责,村民们不敢有异议,只是对这个瘦削俊朗的年轻人还是不太信任,他们倒一辈子的斗,个个是好手,没太把沈括放在心上,只当是县令大人不放心他们,找了个人来管理。      虽然左伊也很好奇沈括的能力,不过她一直奉行人尽其才的原则,自己不懂,去了也是添乱,专业的事情就交给专业的人办好了,应该给予足够的信任。      果然,才找一个星期,其他人就已经觉得县令大人儿戏,花钱白养一群花溪村的村民,那群人只会挖死人,县令大人是想钱想疯了,居然想让他们挖出矿来。      连黒西口也是一脸嘲弄的模样,虽然他的矿场富的流油,但是那是命,要是哪里都能出矿,那整个大宋的人都富的要死了。      那刘县丞和林县尉,自讨苦吃要去主持修路工程,却一点好处都掏不到,还常常被使唤去当苦力,那个憋屈,好不容易等来几户钉子户,想不到人家一来二去就自己解决了。      这会子终于抓到县令大人的把柄,刘县丞文笔比较好,连夜捉笔,一份登封县令如何不务正业,不管修路大业,挪用公款去和一群倒斗分子倒在一起,美其名曰探测矿场,实际别有用心……      那边刘府伊派去两人,都快一个月了,居然还是没有成绩出来,连孝敬也没有,正心烦呢,看到小刘这封举报信,一下子高兴起来。      张相国屡屡叮嘱他,一定要好好注意这位年轻的县令,左县令是个人才,总是会有很多不成熟的地方,需要他这个做领导的多“关照”……相信张大人看到这封举报信一定会很开心。      于是刘府伊又把举报信重新润色了一遍,在挪用公款和别有用心的基础上又添加了扰民,乱民,意图挖破国家根基龙脉……      张相史接到这封举报信也是大大的开心,还夸了句刘府伊办事认真。第二日就把这件事故意透露给那些闲的没事干的御史大夫们。      御史们一看,好你个家伙,朝廷命官居然和倒斗的混到一起,狼狈为奸,成何体统,时下的人都很痛恨倒斗人士,因为生怕个不小心,死后的墓地被他们光顾,于是上朝的时候……      仁宗还想让太监说句:有事启奏,无事退朝……就回去休息的,昨天晚上看书看太晚了,他还有些困。      不想一群御史大夫,今天吃错药一般,一个个争着喊:臣有本奏……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第一更。 苦逼的某草……明日就要下推荐了,不知道明日能不能爬上首页,爬榜好辛苦,想断气鸟。 我亲爱的长评,你在哪里丫,在哪里…… 妹妹忽然给我电话说周末她不回来了,学校要搞活动,她丫丫的,中秋节放假都不回家,不知道学校搞啥活动……我爱她我恨她,明知道她来我肯定不高兴,可是她不来我更不高兴……唉,偶就是个妹控…… 238 238、第三十七章:哭穷要钱 ...   第三十七章:哭穷要钱      官不好做。      左伊想做个勤政爱民的好官,真正搞点经济的时候,却不知道后方朝堂正准备大参特参她,参的她一辈子抬不起头。      做贪官的时候,大伙一起贪,没人说你,可是做好官的时候就不一样了,其他吃饱没事干的人,就来收集你的不是,什么,他居然要为百姓做事,他居然想做一个好官,居然不一起捞钱,参他!参到他认识到自己的错误,重新回归官场这个大染缸为止。      但是左伊同学真的不信这个邪,或者说穿越人士,运气好到爆,朝臣还在那里吵的时候,登封县的县太爷,带着她手下一群城管,站在一片大山跟前流口水……      “哇!哇!好大一片山啊!”小胖感叹道。“话说,沈兄这山里真有矿?”      沈括一边点了点头。      那边倒斗的村民人不乐意了,本来他们是不怎么看得起沈括的,但是沈括一直就是个实力派的技术流,连兵器司的那些老油子都要对他客客气气,何况是一群挖墓的农民,几天下来,早就甘拜下风,个个都叫沈括做沈先生。      听小胖这么一说,他们就反对道:“这位师爷居然怀疑沈先生的眼光,那可是我们亲眼所见,他说有就有。”一边说一边习惯性的挥舞手中的铲子,吓得小胖转身就缩到左伊身后去。      左伊是相信沈括的,这个世界上,沈括说有,那就一定有,没有人比他更权威了,据他说,这山一片都是铁矿,那可比黒西口的矿场大多了,而且小沈看下的,一定是矿量很大的,当下左伊就让小队城管留在这里,恨不能自己是狗,抬腿在这里撒泡尿,然后就给这片山打了证明了,此山是俺的。      唉,如果有这金手指也不错,看到一个帅锅,然后尿他一身,他就是俺的了。      不过眼下,左伊要考虑利益最大化,矿是一定要采的,可是这么一大片山,生生浪费了也不行,虽然古时候还少有滥砍滥伐,到处都是参天大树,但是也不能就那样砍下来,烧火,太奢侈了。      左伊脑海里已经依稀有一个蓝图,修路,办厂,开矿。但是哪一个都要钱,钱钱钱啊!劫富济贫也有个度,太多了,把富人都杀成穷人,那可就没有东西劫了,放眼望去,由于左伊的大动作,登封县的富人见到小县令都捂紧钱包,跑的贼快,生怕会被看上,有的还考虑是不是要搬家……      哪怕是皮厚的左伊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于是她深刻的反思了自己在登封县这段时间的作为,除了为两个可怜的书呆子抢回了家产,其他几乎没有做过一件好事,整天就想着怎么弄钱。      难怪人家说官场是黑暗的,左伊自然是五好青年啊,才当小县官半年不到已经学会敲诈勒索,黑吃黑,贿赂,欺负贫苦老百姓的血汗钱……      她越思索越觉得这样做是不对的,看到每日都对自己露出春天一般温暖的微笑的沈兄,左伊决定改邪归正,去敲诈领导,吃百姓不吐骨头的官不是好官,吃领导不吐骨头的官才是好官。      于是一群朝臣正在引经据典的批斗某人,某人居然大摇大摆的来到了朝中,由于某人有一个金鱼袋,哪怕一个小县令也是可以上朝的。      宋朝最漂亮的探花郎,最年轻的小县令,一到朝廷,出乎意表的没有为自己辩解,就开始哭穷……      “皇上,你不知道百姓有多穷,天天捡菜叶吃……”   “魔教横行……武林黑帮争斗……黑矿场无情压榨……”   “皇上……登封县的百姓苦啊……”   “皇上,下官此番前来就是讨一个公道的,若是大伙不给我这个公道,我这县令就不做了,爱谁谁做……”      左伊最后一句无赖的话出来,御史大夫们一惊,他们当然也大略了解过登封县是什么地方,一个字乱,虽然说上次上报说魔教组织解决了,但是魔教这种东西,总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谁愿意去招惹,立刻都闭嘴了,想到自己在这里参这小县令目的是什么?难道是为了让朝廷调走他,谁不知道登封县空了三年都没有县令了,说不定自己一参,让他走了,他高兴的烧香拜自己呢。      万一皇上哪一天心情不好,让自己接了那登封县,那可真是天外飞来横祸。也就是一瞬间,这些官场老油子,号称最正直的御史大夫们都一至的开始夸,登封县令如何如何好,为了百姓,修路,开矿……      心中不断的在那里咒骂,哪个王八蛋给的资料,差点害他们这些老御史晚节不保。      仁宗听了也是一脸惊讶,据他所知,这群人天天都在变着法子批评人,这会子怎么忽然间众口一直的开始夸人了。      看到那个在朝廷哭的稀里哗啦的丽人,也是大宋独一份了,仁宗都想问问,小子,你敢说你没有用大蒜?我就不信,你哭的出来,小样……      左伊看哭穷也哭的差不多了,开始说自己的来意了。      各位前辈,龙椅上的那位,你们都行行好,有钱捐点钱呗!      “张大人,听闻您正准备娶第六房小妾,不如您捐点?”左伊第一个就开口找张贵妃的哥哥张相史要道。      张相史没有想到这小子会当着朝堂的面和自己过不去,他一个奔五的人了,还准备娶一个刚刚十五的闺女,街市上传的沸沸扬扬的。      这一刻,张相史只好一起哭穷:“左县令啊,你爱民如子的心,本官确实佩服,不过关于本官要娶第六房小妾的事情纯属谣言,本官的确觉得那女子不错,想上门求亲,但是实在是穷的出不起聘礼!皇上哪,下官家中是真的穷,家徒四壁,只有书,不信左县令去搜,搜出一两银子我都愿意捐给登封县百姓……”      大伙都知道,这张相史因为是靠贵妃妹妹上位,平日最喜欢装做有学问,家里也装潢的到处都是书,古色古香,活像进了一个图书馆一般。他敢这么说,自然不怕查,平日亏心事做多,钱财不外露,他藏的很好。      左伊都被这张相史给感动了:真是好干部啊,居然穷成这样……那啥我这问题先放放,进入下一个议题,我的事只是百姓的小事,诸位重臣的大事要紧,大事先说。      诸臣平时都是巴不得早点退朝,没事就走,可是今天却没话找话的拼命说,生怕那不靠谱的小县官找自己要钱。      但是话题再多,总有扯完的时候,左伊在一边站着,听的昏昏欲睡,直到一个小太监到她身边说了句话,她终于清醒了过来。      那啥,皇上既然大臣们重要的事情都说完了,那我们登封县的贫苦百姓的问题该解决了吧。      一群人呜呜咽咽。      这时候左伊忽然不哭了,也不要钱了,伸手摔出了一张票号,愤怒的谴责道:“就在刚刚大臣们辛苦为国家百姓谋求福利的时候,你们都是国家的好干部啊!可是汴京的钱庄也欺人太甚,居然以张大人的名义在里头存了足足近十万两的银子,这不是陷我们张大人于不义之地么,我们的张大人连喜欢的姑娘都没有钱买聘礼迎娶,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多存款票号,所以为了惩罚这些别有用心的钱庄掌柜,维护张大人两袖清风的名声,小县令恳求圣上允许我代为没收了这笔钱,捐给给我们登封县的贫苦百姓。”      张相史大哭着点头……好……好……好你个杀千刀的……      此刻左伊刚刚转头对另外一位领导微笑,那位领导浑身一颤抖,小县令还没有说什么,他就站出来,表示他想为贫苦的百姓近一点微薄的力量,愿意把自己这个月的俸禄都捐出来……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大伙都怕有不长眼的钱庄用自己名字存钱,被没收了……出点钱捐了算了……破财消灾……      左伊很矜持的站着,笑的一脸温柔,她那明媚而忧伤的模样,哪一点像灾了!      最后连宫里的皇后的惊动了,听说把张贵妃哥哥的钱都给没收了,一高兴也做主捐了不少钱。      众朝臣们不知道,原来上朝也是有可能被抢钱的,这个世界好可怕啊!有一位大臣这一日刚好生病请假,所有人都万分的羡慕他的狗死运,早知道这样,自己就请假好了。      退朝之后,仁宗把左伊单独留了下来。      看到这家伙,第一句开口道:“黑了!”      左伊尴尬道:“皇上说的是心还是脸?”      仁宗听到这问话,板了一个早上的朝堂会议的脸终于软了,笑了出声:“什么时候,我们的小县令居然变成黑心县令了?”      左伊连忙摘下自己的官帽,露出光洁的额头,漂亮的脸蛋,讨喜的在仁宗面前撒娇道:“皇上,你看,我没有黑,一点都不黑,还是白白嫩嫩的,你看错了。”      仁宗看着这张健康红润的小脸蛋,充满了青春的朝气,漂亮的无可挑剔,是宫中所有的女人都不具有的,哪怕就是天天对着容貌很相似的张贵妃,还是找不到这种打心眼底喜欢的感觉,原来只有这小丫头才有这种感觉。      他喜欢左伊的老娘,看左伊更是爱屋及乌,觉得像看自己的女儿一样,喜欢着让她胡闹,让她高兴,喜欢她这副无法无天的小坏模样。      “脸不黑,就是心黑了,你说你敲诈了朕那么多大臣的钱,想干嘛?”皇帝哼了一声,佯装生气的模样。      左伊一点都不怕仁宗,看到后头的阎公公也表情淡淡的,就知道皇上没有真的生气,于是一脸狗腿的讨好笑道:“天地良心,我作为一县的父母官真的是为他们考虑,皇上大臣们都捐了,您作为老大,不如也捐点?”      “打劫都打到了朕身上了,你不说清楚想做什么,那钱可不是轻易能拿走的。”仁宗虽然默许了那小屁孩敲诈那么多钱,但是对钱的去处,却是要了解的。      左伊早有准备,抢钱,两手抓,两手都要硬。已经掏出了一本《登封县未来发展规划书》这东西在现代企业最常见,企业想找投资,下属想找老大支持,都会做一份规划书,但是在宋朝,这个真的很先进。      仁宗看到这份规划书,感想非同小可,心中默念,难怪晏殊老头说她能改变大宋……      刚刚看完规划书,正在震惊的时候,皇后驾到!      皇后少有会来皇上的书房,平日一般不干涉皇上的私事,可是听闻皇上留那个小县令单独聊了很久,她还是有些吃不准,谣言这种东西一但种下了,就很难消除,于是她奇怪的登门了。      左伊看到一身金光闪闪的皇后来了,正好。两手抓,第一手是规划,第二手就是贿赂了。历史告诉我们,不懂得贿赂领导的官不是好官。      “皇上,皇后,这是下官的一点心意!”      说着左伊就狗腿的分别递上了一份合同协议书,写着股份赠送……皇上百分之五,皇后百分之五……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第二更。 嗷嗷,你们相信吗?如果每一个人都撒花,某草明天会在首页上。 信不信由你,反正我是信了。 239 239、第三十八章:再遇狄青 ...   第三十八章:再遇狄青      股份制这种东西,现代人说的悬乎,古代大伙都不是笨人,一看就清楚,不就是利润分层,其实官场潜规则早已有之。      某富商做生意,为了保平安,给地方官,地方官的领导每人每月分配一点利润抽头就是如此。      仁宗拿着那小屁孩递过来的股份书,笑道:“连朕你都贿赂,胆子不小啊!”      左伊狗腿笑笑,仁宗也没有说什么,他以为一个小屁孩能折腾出多少钱,只当她是讨好自己耍宝了,批评了两句还是收了起来,意味着他同意此行为。      皇后拿着那股份书,心思千回百转,她是个精明的女人,刚刚看了《登封县未来发展规划》,能写出这样的规划,这份股份书的分量怎么会少?这小孩倒是会做人,不偏不倚,给了皇上百分之五说得过去,居然还有心给自己也一样的待遇,难道不怕别人说什么吗?天子和皇后毕竟是差几个等级的,他能贿赂的如此光明正大,连好处都是一样的,看皇上居然没有生气,皇后说了句:“你这孩子,年纪不大,倒是鬼精灵的,还整出个股份书的名义。”      一边也把这东西收起来,表示了自己的态度。      皇后过来是装模作样的给皇上送点心,好大的一碗燕窝。这会子东西送来了,人也见了,没啥借口就告退了。      刚刚不敢有想法的左伊,这会子见那燕窝汤晶莹剔透一看就很好吃,哭了一个早上的左伊顿时觉得口干舌燥。      仁宗看她那副模样,笑道:“瞧把你馋的,皇后的手艺可不是一般人能吃到的,便宜你了。”      左伊听到皇上这么说,高兴的,不管三七二十一,现代社会哪里找这么纯这么野生的东西,左伊也就吃过哇哈哈牌燕窝八宝粥!      在仁宗一脸慈爱的目光下,左伊把皇后送上的心意通通吃光,不过她很怀疑啦,皇后那手金贵的,那指甲,现代顶级美甲师护理着也不能那么好看,怎么可能会下厨!      左伊一趟京城行,春风得意。看着事情圆满就去拜访了一下先生。      果然,一进先生家就被骂的个狗血淋头,满脸沐浴着先生的口水。幸好后来师娘看不下去,抱着宝贝儿子进来,解救了她。      “老爷,小轶刚回来,你就说他,等人不在的时候又天天在家里唠叨他,你这人怎么这么心口不一呢。”左伊站在一边装无辜,听到师母絮叨老师。      心中软软的,就知道先生心口不一。      吃饭的时候,看到先生居然在给小孩换尿布,那小孩的小鸟颤巍巍的露在外头,不断左右摇摆,还在喷水,先生激动的提着那小孩,一副想扔不敢扔的模样。      原来一向黑脸的先生也有这副模样,看到师母和他两人合作才把小孩搞定,左伊有点羡慕师母了,先生一直看上去不近人情,却是个好男人,说的不好听,却是行动派的,古代男人哪里会帮忙做这种事,而且还是一个国家部长级别的官了。      易菲菲一边脸红红的看着爹娘,等尿布换好了,她就帮忙接过来抱,现在先生家虽然有了一些丫鬟婆子,可是他们还是习惯自己照顾孩子。      吃完饭,左伊陪着一起逗逗小孩,拖着时间,否则很有可能又被先生抓到书房里训一顿,虽然两人的目的是一样的,但是做事手段不同,理念不同,某些方面还是有代沟的,虽然先生这几年已经温和了许多,但是左伊还是没敢老实交代自己的为官之路,否则指不定被削死,师母在也保不住。      在逗小孩的时候,左伊递了一串佛珠给菲菲姐,易菲菲连忙拒绝道:“师弟不可以。”      左伊笑眯眯的说:“菲菲姐,你闻闻,这佛珠可香了,是登封少林方丈念过经的,可保平安健康。”      这个时代的人迷信的很,一听是少林方丈念过经的,易菲菲一下子恭敬起来,双手小心的捧着佛珠拿到鼻子下面秀气的闻了闻,果然有一种淡淡的檀香味,珠子也小巧可爱,她很是不舍的拿着,却又退给了左伊,道:“师弟,是少林方丈的东西太贵重了,更不能随便送人,你自己戴着吧,我在家中,没有什么好需要的。”      “菲菲姐,这可不是我给你的,是吴兄,他特地给你求的,让我捎给你的,你若是不喜欢,下次你见了他,还给他吧。”左伊可不接,小胖被她压榨了那么久的劳动力,最后还自己许诺了一堆的活,才恳求了左伊帮忙送个东西,左伊自然不敢办砸,否则小胖罢工,可不好办。      易菲菲听到吴兄,就知道师弟说的是谁了,脑海里显现出那胖乎乎,有点傻的一个人,总是很好笑,忍不住笑出声。      左伊怕她再拒绝自己不好交差,也怕她不好意思,留了佛珠就告辞了,免不了被先生叮嘱一大堆的话。      然后左伊又绕去石学士家,像他要了几瓶珍藏的佳酿才走,石学士捶胸顿足,不带他这样的,难得来,一来就抢他的心爱之物,小友实在是越来越不道德了。      接着又去舅舅司马池家串了个门,送了一只登封县花溪村村民们挖出来的老参,给舅舅。      舅舅一脸哼哼唧唧的,不高兴的模样,他对自己外甥女走上这样的道路非常不解。      等到左伊说这老参吃了能保持胡须乌黑亮丽,舅舅面色才转好,一脸欢喜,那一把大胡子可是他的宝贝,每日小心护理梳洗,还配了专门的玉梳,还是自己外甥女懂得自己的心意,没见过别人送礼送的这么称心的了。      司马池恨不得今天就把那老参煮了吃了,他喜欢自己的长胡子,只是美中不足光泽不够好,一直是他的遗憾,司马池觉得若是自己一把美须,穿着朝服上街一定美煞一群良家妇女!      舅母一边咳咳!面上不高兴,心道居然也没有给自己带点礼物,太那啥了。      左伊哪里看不明白舅母的脸色,仍旧是没有什么表示,只是在离开的时候,假装叮嘱舅母如何熬制参汤,实际上却是说,此参据传闻最大的功效是让男人更男人……      舅母一下子就了解了,面色绯红,“你舅舅这两年身体是有点力不从心,难为你还这么孝顺……”      左伊笑的一脸无辜,心道给舅舅滋补的还不是用在你身上,难怪舅母一下子就态度好了,还叮嘱下次在来!      离开舅舅家,左伊犹豫着是不是回家看看老爹,唉!想想大禹治水三年不回家,发现儿子都一岁了,那种悲剧还是免了,怎么说都是自己老爹,还有大哥,自然是要回去的。      左伊一路磨磨叽叽,那绝对不是近乡情怯,只是不喜欢老爹和姨娘一堆人的感觉。到了家门口,远远的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人高马俊,一头黑色长发飘摇,面色不复曾经的青涩,只是一个侧脸的轮廓,就让你觉得心动不已,可是佳人已是人夫,左伊表情顿了顿,看着古代公务员住宅非常阔气,一般都是一条大路一个门,要走后门也得从前门绕。自己现在是调头离开还是假装不认识从那位帅哥身边路过呢?      左伊是个不习惯后退的人,这次出来带了小七和云当家。小七看到狄青,一脸愤怒,云当家却是一脸好奇。      假装路人甲的左伊,终究是没有那么自欺欺人,慢悠悠的走过去,狄青已经下马了,他一脸不可思的看着左伊,那张眉眼弯弯的笑脸,好像在梦中朝自己走来,他一个大将军多少次遛弯都会不小心遛到这里逗留一会,想不到居然真的把伊人盼来了。      狄青想也没有想,飞奔着跑了过来,也想像小沈那样来个大拥抱,却是被小七抢先一把推开,震退了好几米远,小七用尽全力了。      一边的云乃大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这个时候连她也相信大人喜好男风,这个漂亮的不像话的公子难道也是大人的另一位蓝颜知己,而好脾气的小七终于忍无可忍出手了!接下来肯定就是大人怜惜不舍的戏码了,云当家看戏看的心情激动,现场的大戏啊,回去和手下们分享分享……      果然——“小七,住手……”县令大人皱眉阻止了,不舍得身边的小七伤害眼前这位帅的惨绝人寰的帅哥。      小七一向听大人的话,乖乖的退回去,却是眉眼皱皱的,看的云当家一阵唏嘘,小七好可怜,然后又觉得自己好幸运,还好自己是女侠而不是少侠!      “伊儿……你回来了,我有话想和你说!”被推开的狄青很快稳住了步子,似乎有点内伤,他忍着了,只是不知道小伊身边怎么会有这么厉害的人,自己常年在军中,以为身手已经很不错了。但是狄青并没有后退,继续走了上前,一脸喜悦,似乎刚刚的事情没有发生。      “狄将军,好久不见,下官今日回京有事要办,如若下次有空,一定和将军举杯畅饮,聊聊人生,谈谈理想,这次就算了。”左伊一脸淡然,看不出喜怒,客气的道。      说完就在小七和云当家的左右护卫下,头也不回的走了。      留着一脸不可思议的狄青站在远处,大喊了一句:“伊儿,你不能再给我一个机会吗?”      左伊的背影顿了顿,脸色僵硬,转身又是一脸轻佻的笑容:“下官祝将军和公主百年好合,若是将军还想和下官有什么关系,这名声传出去可不好,想来公主也会不高兴的,断袖分桃,本官没有兴趣。”      说完从左府正门进去,门口没眼色的门房还要通报,被小七和云当家一边一个丢了出去。      刚刚进去却看到院子里大哥和病秧子赵居然在比划刀剑,一边两个姐姐在那里当啦啦队,面色绯红的加油叫好……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第一更。 我本来以为我今天可以爬上半年榜的,结果大神空降了,心情低弱了很久,我像个蜗牛一般一点一点的爬,还是上不来。 低落到现在,我想,天才不是生来就有,大神也不是一夜练成,勤能补拙,我继续努力了。谢谢亲们支持,顺手就撒花,不顺手就静静的看好了,只要你们喜欢看某草的书,某草就已经很高兴了。 撒花不撒花不强求。 240 240、第三十九章:开发经济 ...   第三十九章:开发经济      刀剑无眼,但是左伊进来的时候,病秧子赵却是生生的停了动作,幸好大哥身手不错,急急的收住了剑,否则真个不好,要悲剧鸟。      病秧子赵停手,一脸惊喜的望着左伊,那表情看得人好心酸,不知道的还以为病秧子赵是留守儿童,左伊是他外出打工的妈。      王子看她,其他人自然也齐齐的看向左伊。      大哥最先反应过来,一把冲过来,抱着左伊一个满怀,远处的清雅眉头微皱却有很快和没事人一般,走到左晋州跟前递上了擦汗的布。      左伊看到立刻就过来的清雅,还有那一脸不欢迎自己打乱安排的两位姐姐,觉得一阵尴尬,怎么就觉得家里这个豪门大院,比登封县那个穷山恶水之地还可怕呢。      “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让我们去接你。”病秧子赵也走上前,语气温和的像哥哥一般说道。结了婚的他成熟了许多,人也看上去健康不少,额头也有细密的汗,看来高滔滔把他照顾的很好,身上没有以前那疏离的冷淡,走近你,就让你觉得亲切无比。      左伊笑道:“是有点事回来,明日就走。”      又和姐姐们打了声招呼。父亲不在,看来有意让年轻人相处,同时又看出了病秧子居然和自己家很熟的样子,两个姐姐也没有避讳,看样子是常来。      果然,大哥晚上眉飞色舞的和自己说,他和赵皇子关系不错,若是将来皇子上位,他一定能某个好差事。      左伊看着踌躇满志的大哥,不知道有些话该不该说,先不说仁宗还健康,就是病秧子赵能当上皇帝,他那个身体也当不久,心脏病是现代社会都搞定不了的病,在这个时候能稳住就不错了,如果病秧子想当个休闲王爷 ,说不定还活的久些,或者他的性格能够如仁宗那样大愚若智也是好的,可是偏偏都不是。      虽然这次见他的脸更加亲近温和了,可是那种感觉是抹不去的,左伊很敏感很炸毛,她觉得上次救他在兵器司里那个不顾一切吻她的暴虐男人才是病秧子赵真正心底的本来面貌,而不是初见的世外之人或者现在的温和王子。      看妹妹一脸担忧的样子,大哥以为妹妹担心自己,很高兴的安慰道:“伊儿,皇妃有孕了,上次还特地送礼上门感谢你。以前我还觉得皇子继位的可能性不大,可是自从皇妃怀孕的消息出来之后,皇上似乎态度大为改变,有立储的意思了。”      高滔滔怀孕,左伊觉得她一点都没有帮上忙,上次让人送去的药只是一般的养生的药,历史上未来的宋神宗大约是这两年出生,本来就是命中注定的事情,左伊一点都不奇怪。      现在才想起来,病秧子临走的时候和自己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谢谢你,伊儿。”      感谢她让他老婆怀孕……这个谢的有点曲折了,病秧子赵心中是否觉得他心爱的女子为了自己还不顾前嫌,让自己和自己老婆怀孕,好伟大的女人啊!      只有抽筋的女人才会这样吧,左伊不抽筋!      晚上想着身为女儿,还是留了一根老参给自己爹,老爹有那么多女人不容易……左承仕看到女儿递这个给他,居然羞射了一下,看来他也知道这个是补什么的,不过又很尴尬,他大好的女儿,去那个山沟沟里当了县令,回来居然这么彪悍,给爹送壮阳药……他错了么……      休息一日的左伊,急急忙忙的回去鸟。她发现自己本质是个彪悍的人,喜欢那中穷山恶水的地方,而不是鲜花美男的京城大院。      不过看到老爹和舅舅都那么喜欢老参,是不是下次也给仁宗送点,可是他是皇帝,宫中啥没有啊……万一重复了就见笑了,这样想着,左伊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到了登封县,大伙没有夹到欢迎,倒是来了一群讨债的,原来修路工程没有钱了,但是这几日黒西口和花不花两人还算是义气,没有停工,因为停工也是要损失钱的,可是这总不能白做,现代拖欠农民工工资就是重要问题,在古代拖欠这些黑煤窑矿工和魔教教众的工资,问题很大!      两人看到县令大人总算来了,都想讨论拿钱散伙了,可是县令大人把带回来的箱子一露……金光闪闪……于是两人不再说讨债的问题,继续回去干活了。      这里每弄到的一笔钱,左伊都让小胖做帐,用现代的记账方法,小胖在这方面有天赋,一下子就弄的妥妥当当的,当然,腹黑的左伊没有忘记教他做假账。没办法,官场中的事,你掏心掏肺的做了,最后可得落得个人财两空,而你贿赂上头的钱是不能入账的,只能私下自己一本账,对这一点,小胖开始还嫌麻烦,不愿意做,被左伊用菲菲姐威胁了在屈服。      左伊就一句话:“我告菲菲姐去,说你偷懒不干活……”      于是小胖干活的时候比拉磨的驴子还卖力。      在沈括的带领下,花溪村的人找到了一片矿山,左伊大大的奖励了他们,除了日结的工资,每个参加找矿的人都领到了一两银子的奖金。这让左伊这个县令大人的威信,立刻就树立了起来,看来银子不管到哪个时代都是直通车。      不过眼前,一步步来,左伊准备把这些树木利用起来,等路修好,到汴京也就小半天的时间,那时候交通运输发达了,别说别的地方,就汴京一个市场,就足够开发了,左伊的第一个目标是开一个家具厂。      早在之前七天客栈推广,那么多人因为那里的家具慕名而去的时候,左伊就有那心思了,不过要找木材什么的,挺麻烦的一个过程,只想着能给客栈配齐就不错了,并没有考虑推广。      而如今这么久过去,事实证明,古人的接受能力很强大,对七天的家具很欢迎,但是古时候的家具一般都是请木匠单一打造,一个木匠一个款式,要做成那种真不容易。      而左伊如今依据有四点,第一设计工程师沈括就在这里。第二,原材料充足。第三,廉价富余劳动力很多。第四,交通方便。      左伊本来还想借鉴现代社会华西村的那种模式,全县集资,奈何登封县县衙的官府声誉太差,官民之间信任感不强,左伊只能先出一半私房钱,一半公家钱,顶起来。      不过百姓们不愿意出钱,但是来打工还是很愿意的,古时候帮公家干活还是比较靠谱,更靠谱的原因是修路工人工资虽然不多,却是实打实的拿到手了,鼓舞了别人。      百姓不愿意出资,但是左伊这个老大却强迫县衙里每个城管都出钱,每人投入一两银子,按盈利分红。城管们倒是有钱了,只是很肉痛,一两银子对他们来说也是很大的一笔了,在穷乡下,够娶一门亲了,有的实在是没钱,就说从薪水里扣。      大伙们对县令大人还是很有感激之心,虽然不大愿意,但是还是交了银子了,只是刘县丞和林县尉坚决不交,还把这件事偷偷记录上报,想着这总是一个大把柄了吧,一个县令居然敲诈手下的钱,实在是太无耻了。      不过这一次刘府伊没有激动的往上报了,而是留了心眼,继续收集观望。上一次他受到认真的表扬,本以为会有什么好处,不想结果还大大的挨了顿骂,说他报告内容有误。原来张大人一肚子气,没处发泄,自然就找到了刘府伊身上。      当然发财不要一个人发,要大家一起发,才能长久。左伊又去找了登封县的几个头子,方丈大人比较不看好这个,意思了一两银子,左伊没有强求。      黒西口对这个家具厂也没有兴趣,一毛都没有出。而白莲教主花不花却动了心思,一口气把家底拿出了五千两银子投进去,端的是财大气粗。      左伊本来是想让沈括负责家具厂的,但是沈括拒绝了,他比较纯粹,最后还是让小胖这个师爷帮忙去主持大局,反正经商本来就是小胖的强项。      这边衙门里,二哥训练队伍,小胖去办厂了,左伊想找个师爷秘书整理一下资料都困难,让那两个空降下来的县尉和县丞做,左伊又不放心,于是贴出了招聘告示。      想不到第一个来的人,居然是那死去的李香主的大儿子,李春华。      左伊看了看人,挺顺眼的,又考了考学识,比较灵活,于是就敲定了。      日子一天天过,路一天天修,左伊县衙里无聊,就开始折腾,比如让李春华在衙门门口贴一份财物报表,说明钱财来源和用处……当然都是左伊想让百姓知道的内容。      比如第一份登封周报出现了,报道的内容很简单,有两个版本,一面是娱乐八卦版本,一面是经济交流版本。左伊也不指望卖钱,每周一份,印出来就让城管去街上发。      据说这登封周报很受广大妇女群众的欢迎,抢着拿回去,比草纸还细腻,可以包家里的吃食,送礼还能用来做包装盒,可以用来生火,小孩子可以用来折飞机……总之用途颇多……让大伙看报……左大人这个梦想还须努力!      与此同时,登封家具厂的第一套家具终于出来了,左伊找的是一批木匠,流水线生产,虽然比不上后世的机器,但是这个时代的速度已经是神乎其神了。      小胖兴冲冲的来表功。      所有人都庆祝不已,请大人定价,第一套家具一定要卖个好价格。      不想左伊却笑道:“不能卖,这一套,我们送人!”      大伙目瞪口呆,好不容易搞出来的东西,大人一句话就要送人。      小胖尤其不服:“送谁?”      左伊笑道:“送给当今圣上!”      在一群人都不解的时候,左伊带上家具浩浩荡荡的往汴京皇宫里去。      大伙看这架势,好家伙,这个不久前来哭穷的小县令又要做什么?      当一堆家具放在仁宗面前的时候,仁宗都被气乐了。指着那些东西问道:“你是想干嘛?东西卖不出去,让朕掏腰包买?胡闹。”      左伊赶紧狗腿笑道:“哪能呢,皇上,这是登封家具厂做的第一套家具,下官日夜兼程的就把第一的东西送来给皇上了。”      仁宗瞄了瞄这小屁孩,会那么好心?不可能吧,不过有看她笑的一脸实在是谄媚的恶心,看不下去了,挥挥手让她和阎公公去安排了。      于是皇上的御书房,焕然一新,乌黑的书桌椅子都被左伊换成了家具厂生产的书房家具,每个家具的一角都打着同一个标志,“登封家具厂”的字样。      开始左伊就想好了,第一套设计古代宫廷式的书房家具,就往御书房一摆,绝对是最好的广告。      仁宗回来觉得书房哪里确实不一样了,坐着舒服,看着周围的颜色也心情很好,办公的时候似乎比平时有趣些……左伊看目的达到就装作很忙碌的样子回登封县上班去了。      不久之后,登封县莫名收到无数订单,朝臣通通都决定要用登封家具厂的家具重修装修自己的书房,没有买的都不好意思出门,觉得自己政治觉悟太低,没有跟上皇帝的趟……      ?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 晚鸟…… 241 241、第四十章:彻查贪污 ...   第四十章:彻查贪污      现代的企业都知道,如果能给大人物大活动提供赞助,那就是了不得的事情。比如某矿泉水,商标上面专门写着人民大会堂开会专用矿泉水,价位一下子就高上去,档次也不一样,全国政府开会几乎都买他们家的,这就是一种品牌效应。      分开来说,这样这样解释。首先大会堂都用这个,我们也用,紧跟党的步伐走。其次能让大会堂的人都采购这种水,一定是关系通天,这样的人,大好关系总是没错,一定要买他们家的,万一该水是某中央领导的亲戚生产的,你不买,就是跟不上趟……      如果某套套,比如肚蕾丝上的商标能打上一个国家领导专用,相信一定卖疯了,要知道领导都很注重安全而且领导应酬多,买的套套一定是有质量保证的,都不需要广告,大伙一定认准它。      自从把书房家具送给了仁宗,登封县的家具厂就开始源源不断的接收各地政府的订单,当然左伊和小胖都是很上趟的。比如吏部要定一套衙门的家具,就可以给礼吏部老大附送一套他家里的家具,同时给吏部负责采购的也送一件他喜欢的单样。这样都不带砍价的。反正花公家的钱,落自己好处,何乐而不为。      这是第一波,办公家具的潮流。      仅仅是这一波的订单,登封县家具厂就赚的一身流油。县令大人还惟恐大伙不够眼红,把收益和利润分配大红字贴在衙门门口,同时在登封周报的经济交流板块也大宣特宣。      左伊知道古人对数字不敏感,所以曲折的编成故事。比如登封城管狗蛋上个月入伙了一两银子,这个月就拿到了成本两倍的分红,已经和本村家庭殷实的刘秀才的女儿定了亲,准备结婚,作为登封家具厂的一名小股东,他将享受一套免费的婚房家具……      啧啧!大伙虽然不看报纸,但是总有识字的人会看,那种文人的优越感,看完就开始说,一下子登封县的县民就都知道了,悔不当初啊,为毛县令大人说集资,大伙都不愿意理呢?还有自称狗蛋亲戚的人跳出来,这个故事是真的,他侄子狗蛋下个月结婚!      开始李春华对县令大人,亏本投钱办什么周报意见很大,觉得他烧钱烧的慌,又没有人真看,没有想到,现在效果这么好。左伊又让他招募一群有文化的人,做一个编辑部,李春华于是把他弟弟,李春雨叫来。也算肥水不流外人田,给弟弟一个小领导的职位,招了几个登封县常年落榜的秀才,大伙们挥斥方遒,真是哪里都有人才。      三个秀才凑一堆,顶的好几个诸葛亮,这些秀才身上还带着一个小证件,证件上有县令大人的盖章,是县令大人发的,号称记者证,有了这个就有权去找别人唠嗑,还可以把唠嗑的内容记下来。      李春雨也是个有能力的,戴着县令大人盖章的记者证,第一个就去采访了少林方丈。于是娱乐八卦版本出了《方丈的故事》,连载一出来,立刻受到大家的好评,还有人眼巴巴的来县衙等着下一期的故事出来,方丈到底和那个奇女子有没有再续前缘……      “第一期介绍的是方丈如何走入佛门……因为一个貌若天仙的女子……”      本来还怕这期发出去之后,方丈不高兴,会来衙门闹事,不想左伊这个老大去探探风的时候,方丈却笑容满面,得意的和左伊说:“不瞒你说,自从那《方丈的故事》发出去之后,少林寺的女香客多了不少,而且出手大方,还有不女少香客,捐了千金的香油钱只求能见方丈一面……”      左伊一头大汗。她创造了开头,却控制不了结尾。      结果还有不少富商或者登封县的名人,纷纷来县衙编辑部,主动要求被采访。由于来的人太多了,有些人排不上,于是纷纷捐钱给编辑部……接下来你懂的……      左伊看着这个现代化的编辑部,自愧不如。她总不能事事都管,开了头,就交给能管的人了,接下来的发展左伊控制不了,只是发现,中国人不管哪个时代都是聪明的可怕!      那边看到家具厂赚钱了,就有不少民众,集结了一些德高望重的代表人物来县衙,想问问,现在投钱来得及不,毕竟农民和县民都不傻,有钱不赚不是中国人的风格。      不想一向温和的县令大人,脸色很不好看,骂道:“晚了,当初叫你们投不投,现在有钱了,眼红了,这次家具厂的就这样了,下次如果还有项目,你们再来吧!”      县令大人的态度很坚决,阻止了更多想上门的人,那刘县丞和林县尉更是后悔万分。      有了第一波的政府订单,左伊又去汴京招募了许多工匠,不仅有木匠,还有其他,薪资开的比别的地方高,但是还是很多人不愿意来,毕竟登封县不比汴京,最后左伊用大马车把他们拉来看看,觉得合适就呆,不合适就走,自愿。      不少人因为这薪资,犹豫着,想着来看看也好。      一上马车出汴京,那路坦坦荡荡的,居然和汴京城内的官道一般,马车是四马连跑的,车也极大,路过固定的村庄就会停下一小会,不时有人上下,坐车给钱也便宜,居然只要一文,一文能干啥啊,那车夫傻了吧。      有本地的人看了他们,炫耀道:“这车是登封县县衙给开工资,县令大人说是登封县县民的福利。”      工匠们心思千回百转,有的当下就有激动的决定留下来的,有的还要继续看看,这年头官员做的政绩工程还不少,还是得看看。      等到了家具厂,工匠们看到那明亮的工作环境,其中一个工匠居然在里头看到熟人,二表哥的三姨的媳妇的舅舅,刘木匠。当下就上前去打听。      不仅工资高,吃的好,还发工作服,看他们统一的服装,果然比自己拉风不少,最重要的是,如果签了保密协议,能给养老,每个月只要在工钱中扣百分之十,等退休不做了的时候,可以有最低生活保障……      天花乱坠的内容,让那些新工匠闻所未闻,可是当他们拿出合同,正式的官府章子,一个个都相信了。      路修的差不多了,刚好用家具厂的盈利付尾款,而平日县衙收到的税收,左伊都用于公共设施建设,比如建立快速马车这种公交车,登封县的百姓花很少的钱就可以坐车,而且速度很快。四匹马的大马车,一天来回两趟,大大的激发了登封县百姓到汴京的欲望。      不少有小聪明的百姓已经早上摘一袋子瓜果,坐车到汴京集市上去卖,下午就卖完回来。      然后是最早的二贩子出现了,去农民家低价收菜,然后高价去去汴京卖车。      从登封到汴京的路是车马不断。      幸好,左伊早有预谋,路是要修的,收费站也是要开的。这个工作交给云当家去安排,顶好,用他们的话来说,这就是打着官家的牌子收钱。      从汴京到登封的路口就会有一个牌子——“此路是我开,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钱。”落款是登封县县衙,端的是彪悍!      牛叉的很。      刘府伊下来视察,看着这大马路眼红不已,坐的也舒坦,可是到了收费站门口,发现自己一个府伊居然要交钱,虽然只是一文,但是太不像话了,他一定要把这件事记下来:登封县县令乱收费……      给仁宗贡献了一套办公家具,然后掀起一阵政府采购狂潮,左伊并没有满足。打着去给皇帝皇后送股份利润的时候,准备再运作运作,赚一笔开矿,不想却栽了跟头。      看到两大箱子的银子,仁宗脸黑了。      “大胆,你这小孩是越来越胡闹了,你当皇宫是什么了?”仁宗是真的动怒了,他就算两耳不知窗外事也知道一县父母官的工资是多少,这小孩居然明目张胆的收刮了这么多钱,原来张贵妃的哥哥张相史反复提醒自己说探花郎年纪太轻,很多事把持不住,终究会犯大错的,他还觉得他多虑了,甚至有点小心眼,现在看眼前这可不就是明摆着的证据吗?      哪一个小县令能拿得出这么多钱。      左伊看皇帝真的动怒了,连忙下跪认错。并拿出上次的股份赠送协议书,说这是登封家具厂的盈利分红。但是这么一大笔,仁宗哪里肯信。这才多长时间,这小孩是自己太宠爱她了,开始糊弄自己了吗?      “皇上,这真的是登封家具厂的盈利分红,信不信由你。”左伊也怒了,要是什么张相史还是李相史这么说她就算了,她一直把仁宗当最大BOSS,好好的供着,没有想到居然还怀疑自己。      仁宗被这一顶嘴,更怒了,看那小脑袋偏着,一副不服气的样子,他就觉得自己没有把这小孩带好,让她入官场是一个错误。一气之下喊了句:“来人,把她给我拉下去!”      皇上气急了,没有说拉哪里去,但是宫里是个墙倒众人推的地方,哪怕阎公公有心帮忙,看到皇上这个模样,也不敢阻拦,左伊第一次感受了宋朝的监狱……      左伊坐在监狱里,看着高高的天窗,刚好照进来的一缕方方的阳光,伸手过去,就可以看到光线中一只仿若透明的五指,如玉一般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左伊在想,自己最近是不是太顺利了,以至于疏忽了什么,每次去先生那里,先生喷了半斤口水,自己也只是左耳进右耳出,果然报应来了……      托阎公公的福,左伊在一个单间,环境还不错,至少比外头穷苦百姓的茅屋好多了。      皇上在书房,气还没有生完。      当天就把自己的意思传达了,好好查查登封县的财政收入!      虽然仁宗只是让查一查,可是皇帝一开口,底下的人立刻有了响应,张相史更觉得机会来了,一时间举报信像雪片一样飞往朝廷,更有百姓万民书,整的是相当专业。      仁宗本来只是想查一查,关这小孩一阵,给她一个教训,那天晚上就叫人好吃好喝的给安排好小单间,住下了。可是这个时候,却骑虎难下,不得不给大臣们一个交代。      原本只是私下查查的,可是这会子,不得不派出朝廷官员,成立正规的贪污彻查组去检查。      仁宗已经后悔了,只能在人事安排上尽力了,选的是本朝最公正的几个官员。      一时间,小县令贪污巨款,上任半年,刮地三尺的信息满天飞……仁宗为了保护那小屁孩,故作生气的什么人都不让探访。      不想这彻查组一去登封,一本一本的账目对着查,反复查,使劲查,这一查可不得了,查出了登封县县令的大问题!      这个问题实在是太大了,史前从未有过——登封县的账目上未短一文,反倒是多出了几千两银子!      传闻中的宋朝最大贪污犯,居然是个两袖清风的好干部……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更。 嗷嗷,谢谢同志们的支持。 今天白天某草去古玩街玩了一圈, 某草蹲在一个地毯前,像一个正常的人类一样,欣赏小物件,看到一朵蜘蛛,觉得很漂亮,就矜持的问:“店家,物价几何?”老板瞟了某草一眼:“一百五。” 某草掰着手指心算了一遍,一百五都可以买一对进口的蜡烛了,太贵了,正想走。 老板又问:“你多少想要?” 某草很羞涩的说:“奴家身上只有三十。” 于是那三十就被抢走了,那朵张的像蜘蛛一样的花就归了某草。 然后某草继续逛,看到一家两元店,好多蜘蛛花…… 某草心痛要死,这世道,连鬼出来都会被骗…… 242 242、第四十一章:县令梦想 ...   第四十一章:县令梦想      查账查到了左伊身上。。      这是左伊最不怕的事情了。身为管家前身的她就是在银行工作的,从最开始,敲诈,左伊就懂得,罚嫖客嫖娼的钱开发票写着收入捐款,多公正的经济来源啊……      小胖也是个有奸商天赋的,一路和左伊合作过来的,自然能把账做的好好平平的。      最后的结果就是。这位去了半年登封县,居然开出了一条大路,要知道开路真的和用钱铺路一样费钱,同时也意味着从中可以捞到无数好处。再加上被强制捐钱的张相史有意宣传,所有人都相信那个小县令贪。      而且贪的不是一点点,居然还送了两大箱的银子进宫,这是撞上铁板了。      大多数人都不喜欢别人过好日子,看着都不爽,等着要挑刺。特别是那些莫名捐出了一个月俸禄的官员,心里那个郁闷。      可是左伊这一手,让他们更郁闷了,差点把那些朝臣活活气死。      真是太欺负人了,这个小县令个人资产已经是数一数二的富户,捞钱捞到这种程度,查出来的结果居然还是个清正廉明的好干部,一些官员穷的小妾都娶不起,反倒是贪官,这是什么世道?      朝中有一个老臣更是夸张,听到彻查结果,当天的血压高的下不去,可把一家人急坏了。原来这老臣对自己要求非常严格,甚至苛刻到了举家食粥的地步,才好不容易搞个清官的名声,可是看看那小县令,钱多的没处花了,又是开路又是办厂的,居然也是清官啊……他除了让血压不断升高,还是能干啥……      宋朝也是讲证据的,看到证据,皇帝一脸不可思议,这两箱银子居然真的是分红,那账本上写的清楚,连来历都做的好,皇上、皇后名誉入股,支持百姓工作,折合股份各占百分之五。      这一期登封家具厂的收益是多少,罗列的清清楚楚。      仁宗这回不信也得信,当初就随意默许的一种行为,本意是支持她做这件事,没有想到居然真有这么多钱。连皇帝都动容了,要知道,皇帝的钱也不多,历史上说仁宗看奏章看到很晚,想吃点夜宵,又怕花费太高,都不好意思开口,可见节俭程度。      有时候人节俭不是因为本性节俭,能花销他干啥不花,问题是他真没用多少私房钱好花,花国库的一毛钱,御史大夫们都盯着呢,有祖制的规范,皇帝平日的花销看起来很多,但是有意外花销还是会被说三道四的……      皇帝、皇后一下子多出这么多私房钱,两口子都有点不好意思了。特别是仁宗,他亲自在那牢房门口的小屋转悠了好久,就是没有好意思进去。      最后还是咬咬牙推门进去,因为愧疚,并没有大张旗鼓,所以当仁宗进去以后,看到牢房里热闹的和过年一样,一个方桌上,那些穿官服的狱警们居然一个个脸上都贴着白条。      “……大……大……大……唉!居然又是小……搞毛啊……”      然后在一堆铁白条的人群中,有一个笑的眉眼弯弯,兴奋的都踩到椅子上,一副老大的模样,相当豪气在那里摇骰子……      仁宗那个气啊!感情他刚刚在外头做心理建设,又是不好意思,又是抱歉的,好不容易鼓起勇气亲自进来,居然看到那小屁孩一点事情都没有,一张小脸,在牢房里养了两天,更圆润起来了!      终于有机灵的狱警发现不对劲了,门口开了,进来的可就是当今最大的BOSS,皇上居然亲自过来了,这被抓到上班期间赌博,那还不死啊,一下子齐齐跪拜。      左伊本来就估摸着皇帝大叔要来接自己了。看到仁宗果然在自己预估的时间里来了,非常的哈皮。不过面上却淡淡的,一副受伤颇深的模样,一双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仁宗,一下子就蓄满了泪水!当然如果面前没有那个摇筛子的道具就装的更像了。      仁宗刚刚还有点生气,这下子看到那小孩的小模样,一下子心软了,但是让一个皇帝道歉,他真的做不到。      只是淡淡的吩咐身边的公公领去梳洗了,幸好仁宗还是有分寸的,服务的都是宫女。      阎公公看了,心道好别扭的一对人。两人都眉毛上扬,挤出云淡风轻的模样!跟在皇上后头,看他其实心情很好,就多嘴了句:“皇上那探花郎的小脸跟您真像,连脾气都一样。”      皇上一听果然龙颜大悦。面上却生气呵斥道:“朕怎么会跟那个小屁孩像呢,气死朕了,朕在门口犹豫半天没进去,想不到她居然在里头赌博。来人,把那副骰子给没收了。”      狱警们心惊胆颤,见皇上身边的人去而复返,以为来算账了,想不到居然是来拿骰子的,恭恭敬敬的递了过去,想来这事就过了。皇上对那探花郎可正好啊,居然亲自来接他。      被从新洗了一遍的左伊,心情大爽,皇宫的玫瑰花浴池,泡的左伊全身的骨头都酥了。看着浴池边已经有准备好的男士服装,大小也合身,左伊穿上后,走出去,外头的宫女都羞红了脸,探花郎果然如传闻一般,最帅狄将军,更美探花郎。      御书房,仁宗手里拿着骰子摇啊摇,声音还挺好听,打开一看,里头的数字和自己想的不一样。      此时门口听到通报,登封县令左轶求见。感觉把骰子放回一边的抽屉里。      左伊进来就看到仁宗坐在椅子上,一脸严肃。      她习惯的坐在他附近,看到桌子上有一盘糕点,伸出手,食指和中指一前一后的像一对小脚一般,在高高的奏章的掩护下来到了糕点盘子跟前。      仁宗看她那委屈又得意的小模样,苦笑不得,伸手拿了块糕点递给她,她却懒的不用手接,直接展开嘴。      左伊狠狠的咬着糕点,要不是仁宗手快,手也会被咬道。一边含糊不清的说:“谢谢。”      仁宗指着那一踏奏章说:“你可知道这么高的奏章通通都是参你的,你做事不能低调点吗?”      吃完糕点,在喝了口茶,润了润喉咙,左伊清了清嗓子才回道:“为国家做事不能低调,皇上小臣一心为百姓办事,居然惹的这么多人不高兴,他们才应该思量思量!”      说了这句话,左伊就不说这方面的了,和皇帝谈政治,找死,提个醒就算了,皇帝自己想吧。      “皇上,上次那燕窝汤好好喝,不知道还有没有,小臣这几日在牢房里担惊受怕,足足瘦了一圈,需要补补的。”左伊仰着她的小脑袋一脸嘴馋恳求的模样。      仁宗见她的小脸,明显比刚刚来送银子的时候光滑润泽了不少,更见好看了,居然还说瘦了一圈,也不知道哪里瘦了。想来这件事是自己做错了,于是也不跟她计较了,带着她居然摆架皇后宫殿。      皇后听闻皇上过来,很高兴,上次拿银子的时候,皇后劝了皇上几句,不想皇上正在气头上,不听,一定要查,两口子还拌嘴了,气的皇上这几日都不过来,如今亲自过来,她自是高兴。      打扮一番出去迎接,却看到仁宗后头那面如冠玉的少年。      “皇后,这小子惦记着你熬的燕窝汤了,我带她过来解馋了,皇后的汤确实不错,在别处就吃不出那种味道。”仁宗很聪明的表扬了一下皇后,点名了来意。      果然惊讶的皇后一下子欢喜起来,吩咐身边的宫女去熬汤。      左伊也有幸去后殿欣赏了一番。      她的小心思,竟然来了,就不会错过一点机会。      到了后殿,就把仁宗落一旁,很高兴的逮着皇后聊天。她的年龄比高滔滔还要小,自然在皇后眼里是小辈,皇上又在场,也没有男女有别的问题。虽然是外臣,左伊却丝毫没有这个觉悟,和皇后聊的不亦乐乎。      皇上并不生气的样子,压根就没有想到外臣勾结后宫的意思。那小孩本来就是个女娃,逮着皇后聊天才是正常,要是逮着宫里的皇子聊,反而不正常,这么想着,仁宗又想到了自己的养子,宗实。以前还和这小子是同窗,据说关系不错,怎么离开之后关系越发生分了。      好几次仁宗提到养子,这小孩都左顾而言它。虽然这样让仁宗放心了,可是也有些小小的疑问。      “臣妾听滔滔说你还懂医术。”皇后和这小孩聊天,总算明白皇上为何喜欢他了,果然是样样都懂,说话让人开心,皇上是一代明君,自然不会作出短袖之事,如今开来是真的喜欢这小孩,像长辈一般。      “不敢不敢,略通医术,不过皇后小臣还会看一点风水,不如让小臣帮忙看看……”左伊开口道。      熬燕窝还要一段时间,皇后没有想到这小孩还真不谦虚,看了看皇上,见他也来了兴趣,就点头。      左伊哪里会看风水,但是她现代的管家导师住的都是豪宅,每个宅子的布局,都有讲究,插科打诨的懂一点罢了。      到了皇后的卧室,非常的厚重,无论是颜色和装饰,在外人看来皇后之尊本来就应该这样的,才能体现她的身份。左伊却不断摇头,难怪历代皇后一般都不受宠,就这装修,皇上来一阵就慎得慌,太严肃了,哪里还提得起心情谈情说爱。      左伊显示了自己的真正目的,到了卧室就一声不吭的摇头,像吃了摇头丸一般。惹得皇上皇后一阵好奇,她就是不说。      等到了燕窝汤好了,左伊借口和皇后一起去取的时候才道:“皇后,小臣说一句大不敬的话,皇上是不是甚少来后殿?”      皇后心中一疙瘩,说实话,这个也不算秘密,这小孩神秘兮兮的说是啥意思,面上却丝毫不露道:“皇上日理万机,自然不能常常来臣妾这里。”      左伊看皇后的表情就知道她听进去了,也不管皇后的辩解,笑道:“小臣刚刚看了风水,觉得太压抑了,皇上本来就日理万机,想来散散心,可是这布置恐怕让皇上更觉得不舒服,想来刚刚迈步子要过来,末了却走向别处了。”      皇后被这一说,真的沉默了,的确她也是有眼线的人,好几次皇上要过来,可是末了却又往张贵妃那贱人那里去了,她自认和皇上相处的还算愉快,原来问题出在这里。      “你说该如何?”皇后不说信了也不说不信,倒是问了一句。      左伊等的就是这句话,“皇后,小人已经想好了,为您的卧房打造一套专属皇后的家具,既能体现您的尊贵,又能让皇上呆的舒服。”      皇后一听,靠,你这小子原来是搞推销的。不过心中已经有点动心了,倒是没有骂她出去,不点头也不摇头。      左伊当是默许了。吃完燕窝汤,快马加鞭的回登封县了。      一到县里,居然真有人来夹道欢迎。左伊那个感动啊,看来百姓也不愚蒙。      后来才知道,是登封周报的作用,《方丈的故事》连载结束,下一个居然是《县令的梦想》,靠,被他们这一写,左伊成了这个时代的马丁路德金。开篇就是我有一个梦想……      左伊这么厚脸皮的都觉得被夸太过了,她只是想赚点钱的同时造福百姓而已,顺便顺便,真的不是她的梦想,她的梦想只是有吃有喝有玩,身体健康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补昨日的。抱歉。 晚点会奉上今天的两更。 某草适合死宅,昨天出去溜达了,就完成不鸟任务了,抱歉,祝大家中秋节快乐,都有月饼吃。 243 243、第四十二章:又被骗了 ...   第四十二章:又被骗了      晏殊宰相到了年龄就退休了,整日连朝廷都不来了,呆在自己院子里种菜,最近他迷恋上了种萝卜,满院子都是萝卜,绿油油的。可是附近太学的学生,再也没有谁会过来帮忙拔草锄地了。      宰相退休自然有下一任接上。出乎意料的,晏殊推荐了范仲淹的得意门生,韩琦。。      历史上,韩琦下任后又推荐了晏殊的女婿富弼。所以说,官场的上的事情,不能看眼前。眼前只是晏殊大人大义的推选了老范的得意门生,显得他的公正不阿。要知道老范人已经被发配西北了,他跟前的人居然还能得到晏殊的推荐,而不是落井下石,这是一种什么节操!      仁宗是很高兴的,因为仁宗本来其实挺喜欢老范的,只是老范那脾气,太臭,不见他又想他,如今来了老范的门生,仁宗一下子就拍板,好,就这么定了。      韩琦出任宰相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和领导汇报思想工作。      他对仁宗说:“当今这个世上,什么最重要?”      仁宗冥思苦想,忽然记得那小孩来找自己,希望允许她能够请一些工匠办厂,因为这个时代,如果有人汇聚大批工匠,也有可能被欲为图谋不轨,不过皇上他可不认为几个小工匠能干嘛,这点小事还找他,简直就是有杀鸡牛刀。没有想到那小孩说,当今这个世上,人才是最重要的……      那时候还因为她这个严肃的语调好笑,几个工匠居然上纲上线,成了人才了。这会子新宰相这么一问,他立刻想到了,于是开口道:“人才。”      韩琦本来还想等皇上答不出,补充的,没有想到皇上的居然回答的和他要说的一样,自己果然遇到了明主了。当下激动的连忙说:“皇上圣明!”      仁宗一阵得意,要知道,身边的太监夸自己圣明很容易,但是让这么个名臣夸自己就不容易了。      老范那样的都天天教育自己,要这样这样,要那样那样……      他一下子心情就好起来,觉得这个宰相人选不错。      韩琦的一套人才理论,和仁宗讨论了快一个时辰,毕竟是晏殊推荐的人,老范最得意的门生,口才不要太好哦!      说到最后,韩琦全身跪下,恳求皇上答应他一件事。      皇上心情好,准了。      韩琦说:“对人才要放在对的地方,破格录用,否则就是浪费了人才。皇上,扬州有新科进士王安石,此子才学非常,大宋若有了他,定能再创辉煌。”      一边说着一边把他手抄的王安石的作品《淮南杂说》呈给了皇上。      仁宗脸色一下子五彩缤纷起来,才记起来,当初分配工作的时候,自己见王安石不顺眼,丢到了扬州那个疙瘩去,想不到此人这么牛叉叉,居然让自己的新宰相,上班第一天正事不错,就来走后门了,心机深啊,心机深……      不过话已经出口了了,也不能收回。仁宗点了点头,让韩琦看着办好了。说完一副精神不好的模样,韩琦识趣的告退。      不得不说,人的第一感官很重要,如果韩琦是跑来为左伊说情,那仁宗可能就会觉得那小子果然有大才,连宰相都来推荐。      扬州。      王安石看着那任命邀请书,一阵犹豫。      历史上的他,出来工作之后,就没有急着回去,哪怕一甲进士在外头工作一年就可以有申请回京任职的机会,他还是一次一次的放弃了。他觉得时机不够成熟,与其在汴京从一个小书记员做起,还不如在外头造福百姓,把名声打好,积累了基层经验,再进京。      不进则以,一进就官至宰相。      可是现在的王安石犹豫了。他的仕途他心中一直有一个大纲,他知道怎么走对自己最好。但一个多月前,那个号称最年轻的县令被皇上一怒之下关进牢房里的事件,让王安石犹豫了。那小孩太张扬太年轻,说她懂官场,其实她不懂。      去还是不去?      王安石接到那邀请函,看了一眼之后就再也没有看,放在一边。倒是和平日一样,在看书,可是终究一页书没有翻过去。      他拿出了一只毛笔,摊开了一张白纸,细细的开始再上面描绘。如果左伊在现场一定会羞射的说:“斋长,你好讨厌,大半夜的画人家,先画身子,再画衣服,你有何居心……还有我的胸这么小吗?你看清楚了?你确定……”      一树梅花,下头一个白衣少年,眉眼弯弯。      天明,王安石收好了画,整了整自己的东西去衙门上班了,一路上所有人都如平日一般,对他视而不见。他淡淡微笑,并没有其他表示,而是直接去找了县衙的长官。      领导还以为自己天天冷落了这小王,他心情不好来抱怨了。      于是语重心长的教育道:小王啊,年轻人要耐得住寂寞,才能办大事。你看你,有一点小事就来领导面前诉苦,这个思想要不得。      王安石在一边站着,等着领导长篇大论,到结束他都没有反驳,态度很好。      看到王安石这样的态度,领导满意了,喝口水,润了润喉问道:“小王还有事?”      王安石点了点头,递上了一封信……      领导漫不经心的打开,不在意的瞄了一眼,忽然就从椅子上摔了下来,改口喊道:“王、王大人……”      登封县。      左伊要去找小沈,把自己印象中欧洲皇室卧室的设计理念和他说说,看看能不能整出来。      可是却怎么找,都找不着人。      最后左伊打算自己去设计室里画画看,能想出一点轮廓,没有想到居然在一堆的画纸里找到一个沉睡的帅哥。      沈括伏在案上,眉头紧缩,睡梦中都不安宁,脸上的胡渣又似乎几天没有剃。咋一看还以为现代艺术家穿到了这里。      左伊本来还觉得不爽,自己怎么说也是出了点事了,回来,大伙都来迎接自己,沈兄居然没有出现,本来还觉得最重要的人是最后出现的,可是她还找半天都没有找到他人,原来就在这里。      “沈兄,沈兄……”左伊推了推沈括,沈括被摇醒,迷迷糊糊的看到一张熟悉到骨子里的脸,恍然如梦就在自己眼前。      他想站起来,可是却坐太久,腿抽筋了,左伊去扶他,没有扶稳,两个人摔倒在一堆的设计图上。      沈括觉得自己是在做梦,可是梦却生生的疼,他的背撞倒在椅子的角上,先倒下,左伊趴他身上,一起勾倒了。      顾不得是梦还是真实,背是否还疼,沈括急急的说:“左兄,你回来了,你真的回来了。”      左伊却在刚刚明显听到骨头撞击的声音,焦急的问道:“沈兄你没事吧,我当然回来了。”      不过这个姿态太暧昧了,左伊想爬起来。      却看到沈括躺在一堆的画纸上,满眼泪水。      女孩哭是令人同情的,楚楚可怜。可是男孩哭,却是让人心疼的,左伊不知道为何,沈括会流泪,她从来没有这样近的看沈括,更没有这么近的看他流泪。      好像那泪水不是从沈括的脸上滑下,而是从自己的心里冲刷下去,冲的左伊的心好疼。      “沈兄,我回来了,你这么是怎么了?”左伊拿着手帕要给沈括擦去泪水,这时候才觉得他不是自己印象中的无所不能的理科男,更像一个忧郁的文人。自己一直忽略了,沈括本来就是生于宋朝,这个文人多情的时代,怎能不忧郁……      忧郁才是宋朝的主旋律。      “左兄,对不起,你需要我的时候,我不能帮你,我什么都做不了,我觉得我活着一点价值都没有。”沈括抓住了左伊给他擦眼泪的手,声音沙哑的说道。      左伊被这话愣住了,自己崇拜的大科学家沈括,居然说他没有用,一点价值都没有,如果他都觉得自己没有价值,那这个社会还谁有价值,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好好和沈括聊聊了。      “沈兄,你错了,你的价值是这个世界所有人都比不了的。对不起的是我,我让你担心了,我以后会注意的。沈兄,你知道吗?你的《梦溪笔谈》将会是传世之作,不管过去几百年还是几千年,所有人都会记着你。”左伊坚定的说道,这是实话,她说的很顺口。      沈括却以为左兄在安慰他,不过见左兄对自己这么有信心,他心里开朗许多,本来《梦溪笔谈》就是因为左兄开始写的,左兄的意思是让自己好好的完成它,这才是一件有意义的事情,也许官场上帮不了左兄,可是如果真的能把《梦溪笔谈》写好,流传后世,沈括一定会写上,献给伊儿。      看到沈括有一些动容了,左伊继续加把劲道:“沈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特长,有的人擅长做官,像我,看上去很轻佻,其实我能摆平那些和尚、魔教、煤窑、官员,可是沈兄,如果让你处理这些事,一定是很头疼的。”      “可是沈兄你擅长的,我都不会,你细心,懂得多,你随便就能设计出一个东西,简直就是完美,还有那把枪,如果没有你做出来,恐怕现在我早死在了魔教暴乱中了。沈兄这是你擅长的,你是这个世界独一无二的,我一直都很敬佩你,今后不要这么妄自菲薄,没有你,也就没有今天的我。你看看吴兄,成绩不好,可是照样每日嘻嘻哈哈的。”左伊说的口都干了。      这时候门外响起一个声音,“左兄,被我逮到了,你是不是在说我坏话……”      小胖的声音传来,人也进来了,左伊这才慌乱的从沈括身上下来,尴尬的道:“吴兄,过来搭把手,沈兄背受伤了。”      听到沈兄受伤,小胖这才严肃的过来,一起搬动沈括。      看到沈括背后只是淤青了一块,可是难得见沈兄一副邋遢的模样,小胖笑道:“沈兄,你可要修炼成仙了,你不知道左兄一回来就满县衙的找你,原来你躲这里来了。上次我都叫你别担心了,左兄就是小强,打都打不死,关两天正好,你没见,他这次回来,脸还胖了些。”      沈括被这么一说,看着左兄,小脸是胖了点,还是很好看,傻傻的笑了笑。      给科学家小沈做了心理辅导,左伊觉得他好像好多了,也就放心了。      很激动的把这次的收获和大家分享,一定要打造一套属于皇后的闺房家具。      晚上沈括的屋里传来杀猪般的叫声,小沈一再羞涩的拒绝不用左兄帮忙涂药水。      左伊觉得是自己搞出来的乌龙,一定要负责,顺便再开导开导他,稳定他的心理,想到小沈泪弯弯的,左伊就觉得自己禽兽不如的感觉,不知道为毛。      “啊……左兄……你轻点……”      屋外,城管众们一脸同情的看着屋内,县令大人好可怕啊……沈公子多好的一个青年啊,不少家具厂的姑娘都暗恋他啊,不想就这样被县令大人糟蹋了……      小七身边,杜小月默默的守在她身边,还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小七,别看了,我们去比试一场可好。”      半个月后,一套家具送往宫中。      完全是按照皇后的屋子设计的。皇上也觉得新鲜,跑过来看热闹,真不知道,一向严肃的皇后居然会同意和那小孩胡闹。或者说那小孩太牛叉了吧,上次自己特意问她,为何家具厂盈利这么快,后来才知道感情自己被当了一回活广告,大臣们都是看自己用,才跟风用的。      可是这次给皇后送家具是什么目的?他才不相信那小孩那么好心,可是皇后的屋子,平时除了自己,谁没事敢来参观。      仁宗想也想不通,干脆不想,去皇后屋子一看,果然端庄大气依旧,可是细节却添了许多,那靠椅,那喝茶小坐的沙发,那床,无一不透着温馨,虽然没有其他贵妃那种花俏,只是单一的兰花一般的色彩,却是在里头无比舒服。      皇后为人比较朴实,平日就不喜欢花俏的东西,对自己原来金碧辉煌的卧室并不满意的,但是这种事不能说,那是皇后应有的,她这个皇后要折腾,除非不想做了。      可是如今这一换,甚和她新意,那小孩有心了,居然知道她喜欢兰花。虽然颜色淡了,但是该有的贵气却一点不少。      皇上也觉得这么一改舒服多了,不自觉的就在皇后屋里呆久了,喝了下午茶才走。      想不到,晚上居然又来了,皇上笑道:“还是皇后这里舒服,和皇后说话感觉也好。”      在今后的日子里,皇上去皇后宫殿的次数明显多了,而且每次来都心情很好!      这个迹象被有心人看去了,早琢磨到了。      张贵妃:“你确定,皇上去皇后那里是因为家具的问题?”      那小宫女一脸严肃,对天发誓,用她全家性命做担保,她确定。      于是不久之后,登封家具厂又收到了宫中不少贵人的订单,不愿意出名字,但是给钱给的很大方,为了争宠,不管宫中的月例是多少,掏出自己的私房钱,一定要打造一套登封家具厂生产的卧室家具。      紧接着,不少贵妇也纷纷来下单,宋朝,每个大官家里虽然只有一个书房,但是肯定不只一个老婆,每个老婆都想争宠,现在他们发现了一种新方法,能吸引自己的男人,换一套卧室家具……      登封家具厂收订单收到手软啊,大家只买贵的不买对的,一定要最好的,不管是小妾还是正室,掏钱时丝毫不手软。      仁宗不知道,这回他又免费给那家具厂做了一次广告:      用了登封家具,连皇上都流连忘返……      想留住男人的步伐,用登封家具……      老爷为什么天天去那狐狸精的屋里,因为那狐狸精屋里有一套登封家具……      有了登封家具,老爷和太太 243、第四十二章:又被骗了 ...   重回新婚时代……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第一更。 热情点,草草会更更多哦…… 244 244、第四十三章:全民致富 ...   第四十三章:全民致富      “你在哭吗,刘县丞?”   “我没有,呜呜呜呜,我真的没有在哭,大人!”   “可是你看起来真的在哭啊?”   “没有,大人,小的这是为登封县发展如此迅速的高兴泪水”   ……      刘县丞的靠山刘府伊调任了,换了一个领导过来。说起来刘府伊还沾了左县令的光,在他管理范围内的地方经济发展的很好,所以升了一级。。。      当然刘府伊走的时候是很心酸的,现在全国人民都知道登封县是一个好地方,来这边随便谋一份工作也比在别处好。何况刘府伊升是升了,可是只是品阶高了,收入却大大的降低了,被分配到户部,做统计了,统计能有什么油水啊……      这一日,登封县名人云集。      早在一个多月前,天下各处就收到了信息,少林寺要办开光大典,此次开光大典盛大无比,因为出席的人物非常特别,当今圣上,要前往少林寺,参加这个百年古刹的圣典。      当年仁宗他爸宋真宗,天天就想去泰山封禅,还装模作样的伪造天书。有了“天书”上天的旨意才能去封禅。      于是全国人民有了新希望,大伙而看到狗洞,蚂蚁洞,树洞,蛇洞,都会毫不犹豫的伸手进去摸一摸,期望摸一本天书贡献给皇上,一辈子吃穿不愁……当然,天书的形态很多,某人撒了一泡尿到地上,形成了奇怪的形状,也有可能是神的旨意,是天书。      经过大家的努力,天书终于出来了,反正也没有人见过天书到底是怎么样的,不需要辨别真伪。于是送真宗就拿着天书去泰山了,浩浩荡荡的一行,搞了四十七天,累死了朝中一半的官员,累死了全国一半的百姓,他终于回宫了,然后自己在宫里继续搞,估计他的目的是把朝中剩下的一半官员和国内剩下的一半百姓在搞死,当然他没有成功,很快他自己就死了。      比起上一任的皇帝的痴迷,仁宗在这方面是比较理智的,往年都是去汴京的大相国寺,拜拜,保佑国泰民安就好了,可是今年,大相国寺遇到打擂的了。      一个登封小县的少林寺居然邀请当今圣上去参加开光大典,真是笑死人了。要知道,这个时代金庸还没有出身,他的小说自然也没有流行起来,人们对少林寺还是相对陌生。      不过少林寺这匹黑马居然打败了大相国寺,成功的申请到了皇上去参加典礼的荣幸,这时候,再没有人不知道这少林寺了。      ……      少林寺。      方丈的屋里,一桌的素鱼素鸡素肉,还有一瓶素酒。      戒律院主持天水大和尚笑容满面:“吃,吃,吃,左大人啊,没有你就没有我们少林寺的今天!干了这杯素酒。”      “哪里哪里,这是少林古刹自己的魅力。不过这一次,一定是要计划周全,首先,少林的佛经班一定要布置好,等皇上一来,众人齐唱,才有效果。其次,这少林功夫表演团,也要准备好,一定要让人看到少林功夫的厉害。最后这素斋,不用我说了吧,千万不能再被人挑出骨头了……”      “是,是,是,左大人说的是。”戒律院主持陪酒,笑容满面的说道。      方丈在一边装高僧,当然面色的喜气是掩不住的。      他感觉自己离国师之路只有一步之遥了。当初少林寺每月捐钱,几乎把少林寺的老底都捐了一大半,方丈大人紧咬着:“出家人四大皆空,为民众修路造福!”      再加上,高层的高僧也是,齐心协力,坚决坚定的出钱,在登丰大道路口的石碑上,清清楚楚的写着少林捐赠的钱财,让民众一阵唏嘘,这些和尚果然有钱,这县令大人真牛,居然能从和尚手里化缘到钱。      虽然百分之八十的小和尚不愿意,没有那么高的觉悟,但是最终给钱还是由百分之二十的领导拍板,钱给了,说实话,方丈回想起来也有点肉痛的。      可是现在看看,这路修的好啊,路修好后,县令大人又用县里的钱赞助了快速马车,现在每日从汴京里源源不断的有人来少林寺参拜礼佛,那香油钱可是一天顶以前一个月的。      少林寺地处登封嵩山,盛起于唐朝,以禅宗和武术并称于世。本来就是个好地方,但是由于交通问题,来的人受限颇多,逐渐没落,光靠主持武林大会当评委实在是赚不到多少钱。      可是如今不一样了,外头的人叫登封为小汴京。      自从县令大人用家具厂的利润投入去开矿,好大一片铁矿山,看的黒西口眼红不已,可是已经晚了,开始的时候他不屑动县令大人,如今县令大人左边有少林方丈,右边有最大的包工头花不花护驾,他也不敢怎么样。      顺便说一下,原来的白莲教因为赋税太高,卖白莲符实在是无利可图,教徒们纷纷退教,如今教主花不花改办实业了,他的实业内容还是人,几乎已经成为全天下最大的劳务派遣公司,不管你要做什么的人才,去找白莲人力铺,都能找到合适的。      有点类似现代的中介,收取商家和劳工双方的介绍费,也算是成功转型了,由于交通的问题,生意已经慢慢的在向汴京渗透。      花不花更是花了一大笔钱把东口葫芦村都买下来,作为公司的大本营,公司里头再也没有捡菜叶,拍馒头的行为了,如今作为登封县最大的企业之一,里头到外头,装修都很好,还购买了一整套的登封家具厂的家具,因为花不花是股东,可以享受内部折扣。      黒西口眼红归眼红,但是也是有所依仗,他开矿这么多年,客源稳定,他就不相信,县令大人找到那么大的铁矿,如何卖得出去。      左伊当然一时半会很难找人买,但是她本意也不是卖铁矿,要知道,只有最穷最落后的地方才会卖生铁,左伊开矿的目的是为了办一个铁器厂。      早在兵器司的时候左伊就打这个主意了。      首先,左伊在办铁器厂初始,就开始了集资。有了家具厂的例子,集资非常顺利,但是为了防止分红不平等的现象,经过考虑,左伊特别规定了,每个人口都定死了只能投资1两银子。      没有想到本来很多人不热心的,可是这个规矩一出来,大伙跟狼一样,像钱多扎手一样,纷纷托关系到县衙,想要多投点。被县令大人严肃拒绝了,还规定谁再来说情,就免除投资的资格。      最后不管有钱没钱的,只要是登封县户口的人,都投了1两银子。那路和那家具厂的程公,使得所有百姓都很相信县令大人的能力,当然最让大家感动坚信的交出钱的,还是知道了县令大人的梦想:人人吃饱饭,人人有房住,人人有工作……      左伊很羞愧,这真的不是她的梦想,只是以前和编辑部的那些秀才随便聊聊的,不想居然被塑造成这么伟大的形象,她好羞射啊……      铁器厂这边集资还没有开办,左伊就先去找兵器司的负责人老越。一个厂子,如果能有政府订单,那基本首先就可以活下去,把成本赚回来了。      老越自然是愿意的,事先就答应了的,这个人情他一定会卖,反正从哪里买都是买,如果探花郎这里的合适,价格贵点也没有关系,毕竟人家送货上门。      于是这轻轻松松的一笔最大的单子就搞定了。      其次,左伊看重了农具的生产,宋朝总的来说还是农业大国,从农业方面,改进的地方很多,左伊虽然不是很了解,但是沈括懂,左伊提出自己的理念,沈括研究设计。      最终生产出一套比时下先进方便许多的农耕用具。首先在登封县本县销售,由于登封县每个人都是铁器厂的股东,大伙都积极支持,虽然比现在市面上的东西贵一些,也很奇怪,但是都掏钱买了。      铁器厂还专门派遣技术人员上门指导使用方法。慢慢的,从登封县就开始推广开来了。      左伊的预估没有错,这个时代的农具销售量大的惊人。很快买的人越来越多,登封县这边已经很少做零卖,主要是卖给各地的代理商。      登封县是最早使用新农具的,效果突出,再加上人人都是铁器厂的股东,每个月还有分红,不用干活都有银子拿,全民的日子都红火起来。      于是左伊觉得时机到了。      基础工业好了,城市基础设施也做起来了。同时红灯区自然跟着火了,人都赚钱了,自然小姐也富裕了,算是服务业也好了,于是准备借助登封嵩山的特点把旅游业开展开来。      契机就是少林寺的开光大典,邀请到皇上来参加。      这期间费了好大的周折,登封县有钱了,在县令大人的带领下,人人买马,快速马车也不用县衙出钱,不少人竞标愿意自己负责去开马车,保证还只是收一文钱。      还有很多人已经不满足坐快速马车,愿意要私家车,自家就买马了。      马多,就像现代的车多一样,是登封县的一大景观。      左伊买很多马是因为马很贵,自己也生产不了,觉得法拉利很寂寞,算是她的爱好,买了许多马来,不想带动了整个县的风气。      后来不得已,左伊出去办事都带上马,准能马到成功。就这次申请皇上来参观和现代申请奥运会举办权一般,不是皇上本人同意就行,主要是朝中大臣的意见。      左伊的做法很简单,一个个去拜访,去的时候都骑马去,回来的时候都走路回来,把马留在了大臣家。这个贿赂可当真是不少,要知道一个县衙,普通的就四匹好马,穷的地方能拉出两匹来就不错。      于是某日仁宗把小孩邀请他去参加少林寺开光大典的荒谬事情拿出来和大臣们说,等着他们反对,让小孩死心,不想所有大臣众口一致,说:“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一定要去。”      那匹马还在家中呢,皇上不去怎么行呢?众大臣如是想。      皇上的安危于是被一群马给收买了。      等陪同的大臣们一起到登封县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上当鸟,登封县随便一个农民家都养着三匹马……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第二更。 某草的专栏图图,好可耐的,大伙去收藏一下吧: 245 245、第四十四章:仁宗视察 ...   第四十四章:仁宗视察      要说登封县最酷的人,不是穿官服的县令大人,也不是穿华丽袈裟的方丈,而是穿着炫黑制服的城关大队。      每件制服后头两个大字“城管”是所有城管队员的骄傲,也是所有登封县人羡慕的对象。      “城管哥哥,给我签个名吧!”一个少年拿出个本本递给了正在执勤的牛哥。      牛哥一下子就精神起来,按照左师爷教的那样,双脚并直立正,右手大拇指,食指和中指并配,正对太阳穴,敬礼道:“对不起,百姓,城管正在值勤不能签名。”      然后他在少年羡慕的眼光中,转身往前走。。。。      后头一个小孩跟着老爹上街,看到这个场景,扯着老爹的袖子说:“爹,将来润儿长大了,也要当城管。”      中年人一听儿子说他要当城管,笑的眉头的多了几条横,乐呵呵的说:“好,好,好,润儿有志气,今后要好好吃饭识字,将来一定能当上城管。”      牛哥面上一脸沉着,心中却得意的不行,想当初他就是一群穷疯了的农民头子居然想去抢劫,不想遇上了贵人。如今既然成为了城管,造化弄人。      虽然开始左师爷交的这些动作很无趣很痛苦,晚上还要识字,比当农民那时候还苦,好在每顿都有肉,大伙都坚持下来了,现在才发现了好处。走到哪里,都受百姓尊敬,倍有面子,特别是专属他们城管大队才有的动作手势,一排排人一起做出来,那姿势,比大宋的军队都要好看许多,威风许多。要说,人活着不就是一张脸么,牛哥觉得无憾了,而且打了多年光棍的他,最近成了热门抢手人物,上次去登封县最大张家布料铺子收税,居然被铺子老板相中,派媒婆上门希望能把女儿嫁给他,好巧不巧,李家米铺也有个待嫁闺女,也派媒婆上门。      牛哥走在路上巡视,挺胸收腹提臀,路过张家布铺和李家米铺的时候尤其威风,不过到底答应哪一家呢?真是好纠结……      想当初他看上了隔壁两小无猜的姑娘玉凤,可是当初家里穷,连媒人都请不起,鼓起勇气害羞的问玉凤:“妹纸,滚床单吗?”不想玉凤的回答十分坚定:滚!      那时还年轻的阿牛欣喜万分,以为玉凤妹纸答应了,想不到第二天妹纸就和隔壁村的老财儿子老六订亲了。      受伤的阿牛才会离开家乡准备去闯荡世界,成了一群不成熟的山贼头子……往事不堪回首啊!      “阿牛!出列!”忽然一个响声把走神的牛哥叫了出来,他一愣,才发现自己正在听训。      “城管阿牛,你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站在台上,脸上不复白白嫩嫩,小麦色皮肤的二哥,也是城管大队的主负责人,扯着嗓子问道。      “报告,阿牛临时走神,愿意受罚。”牛哥出列,挺胸说道。      “好,阿牛,你作为城管步兵队长,身上责任尤其重,这次少林寺的开光大典,事关登封县的百年发展,一定要带好队伍执勤,每个人的身份都务必要确认,不能融入一个可疑分子,有问题,立刻发信号弹,城管马队会随时支援。散会后,自己领罚,绕县衙跑十圈。”二哥井井有条的吩咐道。      “是。”牛哥敬礼,归队。      左伊在台上满意的看着这一百多人的队伍,如今这副模样,和现代军队的也差不离了,如果有武器铠甲配备肯定比这时候的军队强大不少,可惜宋朝如果私自购买盔甲武器,一旦发现不管多少都论谋反处置,没得商量。      这也是古时候军队有绝对优势的原因。      不过,目前这队城管大队,不要和宋朝军队比,打打山贼恶霸,欺负一些地痞流氓还是足够了。这次开光大典不仅是少林寺的机会,更是是登封县的机会。而且皇上出游,安全一定要保证,如果万一出事,那后果不是她一个小县官可以承担的。      当然风险和利益都是成正比的,这近一年的治理,左伊还是相信登封县的治安的。      这一日,登封县实行了交通管制,平日街道两边摆摊的人早被城管清除了,而黒西口的矿车,早一个星期就被禁止了上路,而且还让他出了一笔清扫费用,去白莲人力铺请了十个壮劳力,把道路一路清扫一遍。      大伙都觉得至于么,皇上就来一下,有必要打扫这么干净么,过两天矿车来了又脏了。      左伊摇头,这你们就不懂了,地是一定要扫的,而且路边两边的屋子,都可以去县衙领补贴把自己屋子外观从新整一遍。别的地方不管,务必要保证领导看到的地方干净舒服。      现代社会应付领导检查不都是这样整吗,有句话这么说的,领导来检查没有做好,平时做再好都是白费。领导来检查的时候做好了,那一辈子做不好也没有关系。左伊虽然不喜这一点,但是官场前辈祖祖辈辈的经验,是一定要学习的。      果然天气晴好,仁宗心情也特别的好,一路马车路过,干干净净,更没有扬起尘土。      要知道皇帝都怕老,仁宗尤其如此,平时都有抹人参做的护肤霜,让自己的脸上的皮肤看起来嫩一些,眼角的皱纹少一些。这护肤霜效果是很不错,但是有点油,如果外头灰尘很大的话,可想而知,油油的脸沾上飞尘是什么感觉,就算少林寺开光大典再好,仁宗也不会高兴。      何况他作为一国之君,出门总不好带面纱防止灰尘吧,所以左伊这一手做的实在是好,仁宗一路看着绿树,稻田,心情好的不的了。      要知道,登封县的路虽然宽敞平坦,可是和汴京里的不同,汴京里的两边都是建筑,而登封县的路是县令大人用钱砸出来的,硬在山林中开出来的大路,自然是风光无限。      仁宗正在欣赏风景的时候,忽然马车停了下来,他皱了皱眉头,谁敢拦天子座驾。何况前后还有狄青的军队护驾!      外头的阎公公在皇上眉头刚刚皱起来的时候,就已经知心的解释道:“皇上,前面到了登封县的收费站,每辆车马过要收一文钱,还要报上身份,防止身份不明的人混入。”      经过阎公公这么一解释,仁宗眉头散开了,开始还想那小孩真那么爱钱,一文也收,不过听到是为了安全考虑又觉得合适,毕竟身为皇上,安全第一。      仁宗嗯了一声,没有吭声了,外头的阎公公松了一口气,要知道身边的人,一件事解释有好几种方法,当然阎公公认为自己和探花郎的关系,自然是选最好的解释,一下子打消皇上的不满,还能增加好感。      探花郎是个懂事的人,送主子家具的同时,也没有把他个奴才给落下,居然还给他一个公公送了一个躺椅,躺在上头,能上下摇摆,腰上还有珠子,摇摆的时候会滚动,就能按背还疏通了筋脉,要知道,他一个伺候人的,整日弯腰驼背,就算是做到了太监总管,也是有背疼的毛病的,也就是探花郎有心了,特地为自己设计了这个。阎公公对尊敬自己的人,一向是十倍的尊敬回去的,对得罪自己的人一向也是百倍的得罪回去,他最拎得清了。      等了一小会,仁宗有点不耐烦了,掀开帘子一看,抬头就看见那红色的横幅:      “此路是我开,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钱——登封县县衙。”      仁宗一下子笑了出声,一定是那小孩的杰作,他想起来那小孩给的登封日记里头汇报的,刚来登封县就被一群山贼抢了,报的就是这句话。想不到时隔一年,那小孩居然光明正大的做起了山大王,把所有路过的人都抢一遍,连自己都不放过。      再看那收费站做的就是一个小亭子,放在路中间,路两边各有两个横杆,他们也不从亭子里出来,收了钱,用绳子一拉,那横杆就起来了。      看着队伍一律只从右边过去,也不知道是为何?      仁宗过来一路都有军队开道,周围两百米都有扫荡一遍,自然是绝对安全的,他耐不住好奇,到了收费站跟前的时候,下了马车,看到收费站就两人,身穿炫黑的的衣服,一模一样,有点像衙役的衣服又不像,胸前有一个牌牌,写着“城管”两字,上头有县令的盖章。      今日收费站轮值的是狗蛋和云当家手下的一位,狗蛋脑子机灵,而另一位身手好,两人负责今天的收费站轮值正好。      两人看到最中心的马车走下来一个穿着金黄色衣服的老男人,瘦瘦弱弱的,脸白白的,心中都有些紧张,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皇帝吗?真想马上就跪下去,可是想起来县令大人的叮嘱,两人强忍着发抖的腿,站直跺脚,敬礼:“登封县城管欢迎大人来视察。”      仁宗还没有发问,就被这突如其来的大声问好给吓一跳,如果这时候身边有大臣肯定要骂,不合理数,可是仁宗却很高兴,他是个皇帝,可是这么多年,边境外交问题不断,平日见多了文弱书生,乍一看这黑衣服的小兵身上都有这气势,就觉得不错。虽然不知道那姿势是啥意思,可是觉得很受尊敬的感觉。而且他还洋洋得意自己没有泄露身份,不会扰民。      要知道皇帝出门总有一个矛盾的心理,既想全天下的百姓都来迎接自己,又怕自己动静整太大扰民被后世说闲话。哪里知道左伊就是把握了这种心理,早就吩咐下去了,皇上要来,大家打着一百分的精神迎接,恭敬万分,但是要装作不认识他的样子,等这事后,做的好的,每人奖励五两银子。      天气很热,仁宗一出来就觉得晒得很,看到站着的两个人额头头是汗,还以为人家是热的,要知道两个城管揣着明白当糊涂,腿肚子都在抖,自然冷汗直下。      “辛苦了。”仁宗矜持的微微一笑说道。      “为百姓服务不辛苦。”两个城管又立正、敬礼、汗更多了。      仁宗满意的回马车上,对接下来的行程更加期待!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第一更。 给力不? 某草的定制印书的书,还有10来天,如果有兴趣想买实体做留恋的,抓紧订购了,过了这村就没有这店了,这是前两册,后两册要等完结再出,谢谢。 。 246 246、第四十五章:冤家路窄 ...   第四十五章:冤家路窄      皇上一行人一路非常顺利,没有感觉太久,就到了少林寺。      话说离少林寺最近的建筑正是红灯一条街,因为县令叮嘱,今天这些小姐没有挥手绢,站在门口大喊:“来嘛,来嘛,大爷来坐坐嘛!”      更没有强制拉客的现象,很多意志薄弱的男同志,其实是想进去的,但是不好意思,非得像个正人君子一般,故意走在路中间,非得姑娘发力气去拉才进去,真是的,如今小姐生意竞争很强大,要想赚钱先得去健身房练臂力,真不容易。      但是今天红灯区干净的像尼姑庵一样,一个异性都不见。因为据县衙内部人士透入,县令大人准备在少林寺开光大典这一天扫荡红灯街,据说是某家善妒的娘子去县衙告状,说老公花心,常常流连花街,登封县的民众都知道,这个县令大人简直就是妇女之友,一样的错,女同胞犯了就可以免,男同胞犯了就要罚。收到消息,这一日,大伙们都拿根绳子在小JJ上打个蝴蝶结告诉自己,忍一天,就忍一天……      仁宗路过的时候,一条街干干净净,香喷喷,没有一个臭男人的味道,他惊讶的问道:“此地何处?好香。”      底下的大臣自然不好意思说这里是妓院。      一边左伊胡诌道:“皇上,您怕是饿了,一会上少林寺,他们的素斋可是天下闻名,一定要尝一尝。”      仁宗面色疑惑的走过,总觉得有什么瞒着自己,等到了少寺山下,也就是红灯街的尽头了,忽然前面汇聚了近千名的女子,整整齐齐的排着队伍。      把左伊吓一跳,不会吧,难道这些小姐要游行示威,自己也只不过去敲诈一下嫖客们,对小姐还是很爱护的,定期提供体检,保护小姐的人身安全,还严肃规定禁止蜡烛、捆绑、鞭打等不文明行为,极大的为小姐们争取了健康权,就这样她们还要上访,太不给面子了吧!      左伊很生气,发生了这样的大事,居然没有手下通知自己,那些城管都干嘛去了。      另一边做保安工作的狄青也看到这个情况,对面汇聚了好多女人,他的军队也不敢使劲,看到伊儿一脸苍白,明显是突发事件,正踌躇怎么解决呢。      不想那些小姐齐声列队鞠躬,大喊:“登封县服务人员欢迎大人视察。”      端的是整齐划一漂亮,把县衙训练城管的步伐都用上了,又都是身材婀娜的女子,视觉享受非常好。      第一排的都是各院的花魁,样貌都是拿得出手的,娇滴滴,滑嫩嫩。看到百花楼老鸨一脸得逞的笑容,左伊松了一口气。这些姐们聪明,知道今天有大人物要来,下定决心给自己做广告,没把她吓死,不是上访就好。      仁宗果然龙颜大悦,登封的百姓真是识趣啊。      少林方丈早就亲自在少林寺门口迎接,等了好一阵了,为了保持容颜整洁,特意扑了粉,这都偷偷补了好几次了,才听到人来了。      “阿弥陀佛!紫气东来,贵人驾到,少林寺百年难得一遇啊。”没等仁宗们靠近,方丈早就一副高僧的模样,闭眼念经,好像先知一般,用他浑厚漂亮的读经嗓音,特意的大声说道,比赵忠祥说的还好听,远远的仁宗就听到了。      皇上心中更喜,果然是高僧,闭着眼睛都知道自己来了。      方丈要知道仁宗这样想的,还不开心死,他当然不能未卜先知,是特意派了寺里跑的最快的小和尚看着报信呢。      一行官员和皇上看到方丈,皮肤很好,保养的很年轻,一身金丝袈裟,阳光下闪闪发光,再加上那一脸的白胡子,在风中吹拂飘扬,远远看去,就有得道高僧的感觉。      接下来的行程,不用左伊介绍了,方丈这位高僧自动的当了导游,站到了仁宗的身边。      左伊和狄青都走在后头。      狄青看着今天对自己一直仿若陌生人一般的少年,非常郁闷。好几次想找她搭话,她都左顾而言他,回避了过去。      此刻正好大伙都去参加开光大典,寺庙也绝对安全了,没有旁人的时候,狄青伸手抓住了左伊的手,有点生气的说道:“伊儿,我们不能好好说说话吗?”      左伊想不到狄青居然会在这种场合找自己,万一被看到,那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没有敢太大动作挣扎,怕引起别人的主意。      她面上冷冷的道:“狄将军,请自重,你我今天的身份特殊,身为臣子,应当以保护皇上的责任为首,其他的私事以后再说吧。”      可是左伊越这般冷淡,狄青就越郁闷,他自结婚后,虽然与八宝公主举案齐眉,可是想起来那些木偶,那些信,他就觉得心里空空的,连平日习惯说话的法拉利也不见了,他结婚的时候写信给了老范,老范回信只四字:“春秋左传。”      狄青却明白了意思。老范看了无数遍《春秋左传》后,曾经对他说,能为你如此细心的做注释,能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你的人,一定是很爱你的人,你不能负她。      狄青那时候骄傲得意,觉得老范只是想谋自己的书,拿着看了,不还,不好意思,夸了几句。      可是收到这封信的时候,狄青知道老范的意思了。      老范回的不是“春秋左传”而是“恩断义绝”。自这封信后,两人再也没有联系,连老范的得意门生,韩琦进京的时候,狄青去拜访,也没有当初在部队相见那般亲热,韩琦很客气的叫他狄青将军,两人说了一些官话就告辞了。      时至今日,狄青觉得自己遗失的不仅仅是一份承若,还有好多好多,他想弥补,他做梦都想弥补。      直到失去了才发现,她不是那个弱弱无声的邻家女孩,从来都不是,她有主见,她幽默风趣,她一举一动都吸引人,她喜她怒她笑她哀,她都美丽无比。      那句“最帅狄将军,更美探花郎!”更是让狄青心中一抽一抽的,她的美,是自己远远不能及的。      如果自己结婚,她哀怨伤怀,狄青也许只是愧疚一会,可是她除了哀怨伤怀,却变得更加美丽,远走登封,成为县令,本来觉得是个笑话,可是她却创造了一个传奇。      看着面前对自己客气有理的少年模样的小脸,冷漠也是漂亮,狄青没有放手道:“伊儿,原谅我吧,从新开始好吗?我错了。”      香蕉你个巴拉,善你个全家的哉,左伊看着眼前这位高大英俊的帅哥,气不打一处来,这都多久了,你老婆也快怀孕生子了吧,居然还来,难不成现代当不成小三,要跑古代来完成这伟大的事业吗?她有那么贱吗?她看起来像是那么二的人吗?      正在这时,一个小和尚过来,说准备开始品用素斋了,请两位大人移驾。      狄青这才不得不松开手。      左伊飞也一般的跑了。      仁宗那里素斋吃的满嘴流油,一直称赞,少林素斋果然天下一绝。      因为道路甚远,仁宗今晚还要听方丈等高僧讲禅自然是留了下来,就住在少林寺。      少林寺的大师,讲禅最好的其实是唐朝的一个和尚。那个和尚原来是混堂口的,不知道什么因缘巧合,居然成了皇上的干弟弟,一下子身价大增,还获得了一个出国考察的旅游机会,一路上非常彪悍的收了三个小弟,到了西方国家痛快的旅游了一趟回来,成了正经的海归,一回来身价地位大涨,讲禅的时候,台下是座无虚席,名声打出去之后,还有人为他出书,写了《西游记》,端的是彪悍,这位姓唐的长老是不少和尚终生奋斗的目标。      方丈和其他高僧们都做了最好的准备,一定要好好讨论佛法,万一被皇上相中做干弟弟,那可就一辈子不用愁了。      左伊不能一直留在少林寺,显得自己一县之长除了接待领导就没别的事了,工作态度不够专业,虽然事实就是那样,但是却不能表现出来。      回到县衙,屁股还没有坐稳,左伊就听到出事了。      她手下的精锐部队,牛哥带领的城管步兵居然在街市上和人打起来了,所谓的出事,就是打架还没有打赢,太特么的丢人了。今天皇上还在呢,左伊于是不得不亲自出马。      原来牛哥今天还是继续带小队巡视,值勤,不想路过张家布料铺的时候,却遇到了一群找碴的大兵头子,主要是柜台后面坐着一个美丽的姑凉,这些狄青手下的大兵,来自边境,本来约束力就少,而且还是个个都杀人见过血的,天不怕地不怕,在汴京到处都有人挡着,到了这小县城自然是能多逍遥就多逍遥了。      于是一群大兵居然想调戏那张姑娘。      牛哥闯进去,就看到张小姐楚楚动人的脸,他恨不得马上答应媒婆,拉着张姑娘去洞房。这时候不英雄救美,更待何时。      于是牛哥带着自己手下的城管部队杀了上去。      于是两边就开打了,大兵虽然步伐什么的都不如城管,可是身上有盔甲,手里有精良武器,又是打过仗的,自然有经验。两边开打,城管部队居然落了下风,还好牛哥也不是一味装英雄,一边这边纠缠,一边顺手一发信号弹发了出去。      等左伊怒气冲冲的赶到的时候,狄青一张英俊的脸已经在现场了。      居然是自己的城管部队和狄青的军队打架,还打输了。      县令大人一来,牛哥的脸就蔫了。      狄青一脸微笑,看着那女孩怒气冲冲的模样,安慰道:“伊儿,我的兵终究的比你强,你能听我一句道歉么?”      左伊一听这个就火了,她护短,她最小肚鸡肠的计较护短了,瞪大着眼睛道:“狄将军,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三个月后,你手下敢和我的手下比吗?你赢了我们过去两清了。你输了以后不要来骚扰我……”       作者有话要说:小草有点很困,写的字,困的很。 第二更了。 247 247、第四十六章:王的妙计 ...   第四十六章:王的妙计      县令大人牛逼哄哄的和那群兵头子定了三月之约,当时牛哥们都觉得倍有面子。。      可是等皇上满意的离开,狄青的队伍收队的时候,县衙里才一阵慌张。      打架的时候没注意,等目送完那高大威严的队伍,牛哥们就耸了。他们是城管不错,他们在登封县很牛叉不错,可是那个小白脸居然是狄青,传说中的狄将军,面具将军,县令大人居然要自己这一群乌合之众和打败西夏军的最强狄将军的军队比试,别人不知道他们的底细,大人也不知道吗?      牛哥一脸悲痛,都怪他,都怪他,为了一个女人,堵上了兄弟们的幸福。兄弟门好不容易从农民、山贼转型,吃上了衙门的饭,想不到,想不到……报应来了,老天爷就是看不惯他们顺风顺水啊,这一比试,不被打死也要被打残。      二哥也知道妹妹这个决定草率了,他当然知道妹妹和狄青的事情,看着这一群兵,居然不战而屈,他就一阵怒气。      可是也没有办法,要一群普通的兵和那些全身铠甲,手持长弓长剑的人比试,那还是找死。      事关性命,他这个老大,怎么训,也训不起军心。      当天,牛哥把自己上衣脱了,背后背上一大挑的柴禾,看上去有一百多斤,力气好大。      其他人见了都好奇问道:“牛哥,你怎么去砍柴了?”      牛哥一脸悲愤的说:“我不是去砍柴,我这是负荆请罪,找不到荆,用柴禾代替,我要去找大人,一人做事一人当,让我去找姓狄的他们了结,只是,拜托你们帮我和张家姑娘捎个信,就说我,我……”      说到这里,牛哥已经一脸绯红了,真难为他了,背着一百多斤的柴禾,还能说这么多!      终于把要交代的话都交代完了,牛哥总算觉得累了,气喘吁吁,到了县令大人门口,双腿跪下,半天都没有听到动静。      牛哥想,大人一定在休息,自己是来请罪的,一定不能打扰大人。又跪了好几个时辰,日头渐渐西下,月亮慢慢升起,大人的屋子还是没有动静,就在他累的快昏死过去了,一个声音把他叫醒:“阿牛,你跪在这里干啥,砍了柴禾放厨房去就好了,怎么跪在小伊的门口?”      “宋老太太,我,我是来给大人负荆请罪的的。”阿牛一脸通红缺氧的模样。      “小伊回京城了,没和你们说吗?一早就去了。”宋妈姆一脸云淡风轻的说道。      于是牛哥背着一百多斤的柴禾终于支持不住,昏死过去。      左伊此刻正在汴京的七天酒店舒舒服服的睡了一天,从早睡到晚,刚好是阿牛哥跪的时间。      接待领导果然是很累的工作,仁宗尽兴了,没把她这个小县令给累死。      可是累死了也不能马上休息,当时说要和狄青约了三月后的挑战,真的不是帮牛哥争口气,主要是因为自己,想来个了解。可是说完才觉得冲动鸟,但是身为老大,做错事不能在那里自责,想到狄青手下的兵,哥哥装备精良,自己的城管和他们打,就像土著打美军一般。当下之计,想着能不能进京弄点装备。      回到了汴京,左伊没有回家,而是选择住七天客栈,一来看看客栈的经营状况;二来弄武器可是杀头大罪,不想太多人知道;三来听说斋长进京了,想去拜拜。      对这个未来宋朝权利最顶峰的人,左伊一定要打好友情基础,不管现在他多落魄。      是的,小王现在混的不好。      他应韩琦的邀请进京了,但是韩琦一个新上任的宰相也不能推荐很好的位置,于是王安石出任开封府界诸县镇公事。      说起来这个职务有点偏,主要是掌管京城地区县镇有关司法、邢狱、盗贼、场务、河渠等事务。看上去权利很大,但是各县都有长官,他其实没有实权,只是视察功能而已,真正起不了太大的作用。      七天客栈看完了,经营挺正常的,剩下两件事,左伊觉得先找斋长。      去了王安石的那个别院,敲了敲门,开门的还是上回那个管家,看到左伊来了,笑眯眯的和迎接自己家的主子一般,请左伊进去了。      “少爷就在院子里,小左直接进去就好。”管家大爷笑眯眯的说。称呼左伊叫小左,像称呼一个小辈,可是听着却没有什么不适应,虽然随意,却透着亲切。而且好像就当作是自己家人一般,连引荐都没有,就让左伊自己去找。      左伊转悠进去,果然看到院子的树下有一张石桌,那埋头奋笔疾书的可不正是斋长么。      “咳咳……”左伊咳嗽了一声。      王安石抬头,看到是左伊,阳光下,那小脸蛋比自己想象中更多表情,眉眼弯弯,这一刻,王安石觉得自己回来的决定并没有错,他嘴角难得的露出淡淡的笑容道:“你来了,坐吧,等我一会。”说着又继续低头写作。      左伊看到斋长,比一年前的模样成熟了许多,脸上的笑容一刹那居然有温柔的感觉,这是肿么了,居然觉得斋长温柔,左伊觉得一定是今天阳光明媚,这个院子风景不错,自己产生的错觉,又规规矩矩的坐在王安石跟前。      一会王妈就送上了茶水和糕点,左伊看到斋长还在奋笔疾书,专心的样子就没有打扰他,自己吃起了糕点。      最后见王安石还在写,左伊坐不住了,干脆又站起来转悠,转悠了一大圈回来,王安石还是没有抬头。      左伊无聊的坐在那里,还是和点心做奋斗吧,丝毫没有注意到对面的人已经停笔。      王安石看着那小孩津津有味的吃着点心,丁香小舌偶尔探出唇边舔食沾落的糕屑,不由得眼神逐渐深邃,喉咙也紧了起来。      他不是好女色的人,看是对着这样一个男装的小少年模样的女孩,却屡屡把持不住的感觉。      “嗯,我写好了,想看看吗?”王安石开口说道。      左伊这才发现斋长什么时候已经停笔了,一脸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赶紧端庄的放下吃剩下半块的糕点,点点头,一边自己动手搬着身下的小凳子,移到王安石身边。      她的确很好奇,斋长同志这在写什么,难道就是那传说中写给皇帝的万言书吗?      不料,刚刚伸脑袋靠近,王安石的手冰冰凉凉的就从左伊的唇角抹过,笑道:“吃东西还跟小孩一般,总是会留一点到脸上,就这样,还当县令,怎么没有被手下取笑。”      左伊一阵心虚,其实被取笑过,只是碍于自己的淫威,大伙忍着不敢当面取笑,在背后笑的都抽抽了。      翻了一下,标题写着《言事书》      “顾内则不能无以社稷为忧,外则不能无惧与夷敌,天下之财力日以困穷,而风俗日以衰坏。四方有志之士諰諰然,常恐天下之久不安……”      再翻后头好长好长的,好多字,左伊手抖抖的,莫非那就是那传说中的被仁宗束之高阁的万言书。      来古代很久了,文言文也不是问题了,左伊大概看懂了,王安石童鞋很直接的指出了北宋中叶的严峻局势,并探索了这种严峻局势的根源,分析解决之道。      这份万言书的正确性,左伊比任何人都能肯定,因为她也是学过历史的好孩纸,可素,当了这么久的官,左伊已经初步了解了官场的规则,当领导的都好大喜功,哪怕是聪明人,可是还是不喜欢别人说实话,尤其是这种不好的实话。      “如何?”看她看完了,王安石漫不经心的问道。      “额……”左伊看了看王安石,决定还是说实话。“斋长,这个不可以给皇上,他不会看的,徒增困扰而已。”      王安石愣了一下,自己只是写了个初稿,可是这个小孩居然知道他是要把这个进献给皇上的。只是看一眼,她居然就知道……      王不是蠢人,小孩说的话,他听得懂,说起为官之道,他绝对不会比左伊差,可是,有的时候,有些事,明知道什么结果,可是还是会去做。因为王是这个时代的人,而左伊不是,所以两人的观点还是不同的。      “我知道,你个鬼精灵,这么聪明,怎么却尽在京中惹祸。”王安石不想谈这个话题,转口牵引到左伊身上。      左伊挠了挠头,装傻笑道:“哪里,哪里,现在他们都说登封是小汴京,好的很,那都是我治理有方……”      皮厚到这种程度也不容易了,王安石看到她这副模样,忍不住溺爱的伸手,揉乱她的头发,看着她气呼呼的抗拒道:“斋长,严肃点,我已经是一县的父母官了,你不能这么对我。”      王安石听她这么说,停了手,阳光下,一边帮她细心的整理头发,一边问道:“又闯了什么祸,跑到京城来?”      左伊被王安石这一问,立刻就不反抗了,任由他整理自己的头发,小心翼翼的道:“只是想来京中看看,能不能弄点武器装备……啊……疼,斋长你温柔点。”      王安石被她的话,气到了,下手不自觉重了,“你胆子是越来越大了,还想私自弄武器,一旦被查,谋反大罪,你是不想活了吗?”      左伊不敢吭声了。      任由王安石折腾她头发,最后好半天才说:“我约了狄青打架,说三个月后要打赢他,斋长,你忍心看我输吗?”      “胡闹!”王安石就两字,然后没有继续骂了,帮左伊整理好头发,坐回了位置。      左伊知道斋长一般骂自己胡闹的时候,就不是真生气了,看他坐回去,赶紧狗腿的给他倒上茶,把糕点推到他面前,笑道:“斋长,你写了一个早上了,累了吧,喝点茶,吃点糕点,这个桂花糕不错,甜甜的,很好吃。”      王安石心中好笑,这可真是专门为她准备的,知道她喜欢的东西通通吃完,不喜欢的留着,特意给买了这个口味的。盘子里还有一块咬过一半的,王安石顺手就拿起了那块。      “斋长,那个,那个……”左伊赶紧阻止,这块自己咬了一半的,肯定有口水,可是见斋长已经咬了下去,问道:“怎么了?”      左伊果断闭嘴,千万不能让斋长知道,他刚刚咬了自己的吃过的糕点,笑道:“斋长喝点水,不然容易噎到。”      王好笑的接过杯子,一本正经的喝了一口。就看到那小孩一脸期盼的看着自己,感觉她如果有一条尾巴,此刻一定会很欢快的摇摆。      “听说你建了一个铁器厂?你可以找兵器司谈谈合作,你给朝廷打造铠甲兵器什么的,相信以你的能力一定可以办到。”王安石淡淡的开口道。      左伊一下子眉开眼笑道:“斋长英明,那时候我是不是可以打着给朝廷做装备的同时,顺便给自己的手下打造一整套……哎呦……疼……”      她还没说完,又被王安石敲了一记,“私自打造还是要杀头的,不过你可以申请为朝廷试用兵器,每一份铠甲兵器打造出来,都需要经过试用,才能判断好不好用……”王安石呷了一口茶,漫不经心的说道。      嘴里还留着甜甜的桂花糕的味道,他平日不是很喜欢甜的,只是此刻却觉得这味道很好……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更。 …… 248 248、第四十七章:皇上病了 ...   第四十七章:皇上病了      告别了王安石,左伊就去兵器司了。      兵器司老越一听,觉得这件事他也做不了主,不敢轻易答应下来。毕竟现在造兵器的合作对象已经有了,是宫中贵人的亲戚,不好把别人扔下。      左伊于是进宫,屁颠颠的找仁宗,因为算不算正经的大事,左伊不好直接去,先捎信给了阎公公,上次给阎公公送摇椅的时候,阎公公给了个小太监的联系方式,左伊拿着金鱼袋袋唯一的好处就是可以进宫。      那小太监看到探花郎,立刻机灵的去找阎公公。      阎公公趁着给皇上出去吩咐膳食的时候就出来了,看到探花郎前不久才见面,又来找他,很是激动,因为他正想找左伊。      “探花郎真是来的及时,咱家正想找你。”阎公公面部表情很僵硬,但是很白,岁月一点没有在上面留下痕迹,有点像现代打过肉毒杆菌的女明星。      “不知在下有什么地方可以帮忙的,阎大大尽管开口。”左伊客气的笑道。      “探花郎有所不知,皇上近段时间身子不太利索,太医只说是劳心劳力,补补就好,可是不知为何一直不见效果。本来想着去少林寺拜佛也许能有效,可是只是那两天还好,回来见皇上身子又疲乏的很,老是提不起劲。听闻探花郎医术了得,还望指点一翻。”阎公公斟酌着语气的说道。      左伊一愣,仁宗身体不适,这可不是一个好的信息。太医的说法应该就是正确的,当皇上,等于是全年无休,7x24小时工作制,你若想做昏君还能活的久一点,啥都不管。可是像仁宗这样,时时刻刻想着做个好皇帝,不是一般的辛苦,就算没有得什么绝症,估计也活不会太久。      “阎大大,这事还有谁知道?”左伊小心问道。      阎公公是聪明人,自然听得懂左伊的意思,皇上身体不好,这个消息可大可小,他会跟左伊说,是因为一直觉得两人是同一个坑的战友,还一起把郭皇后被灭了,他如今是皇上跟前的红人,自然是喜欢皇上长命百岁,可是当这个希望不那么靠谱的时候,他自然也要做好另一手准备。      “皇后知道。”阎公公的意思很明白,皇后知道,那赵主子一定也知道了。      “最近朝中动态如何?”左伊皱着眉头问道,虽然知道历史必然性,可是真的发生的时候,还是很难接受,特别是自己和这其中的人,发生莫名的关系的时候。      “朝中大臣一直在劝说皇上要立储,不过近些日子,声音反而少了些。”阎公公不敢隐瞒的说道。      左伊想了想,这朝廷的事,没有小事,看上去不经意的事情,有可能会有紧密联系,最开始就唠叨着喊着立储,到了最近皇上身子不利索的时候,反而声音小了……看来病秧子赵已经在朝中竖立了自己的势力了,知道什么时候为自己助力,什么时候该保持沉默,不知道是好呢?还是坏。      “阎大大,我知道了,你让我去看看皇上吧,之后再说。”左伊叹了一口气。      来到御书房,仁宗好像永远都坐在书桌前,面前永远都落着高高的奏章。      仁宗听到动静,抬头一看,居然是那小孩又来了,佯装生气的骂道:“不会是又想让朕给你卖东西吧,你这小子来准是没好事!”脸色却没有愠色,淡淡的笑着。      左伊知道皇上这个样子心情不错,不过平日没有注意,此刻经阎公公提醒,才发现,皇上终归还是逃脱不了岁月的追逐,脸色的笑容已见沧桑。      “皇上,这回我真的是真心实意的为朝廷送东西来了。您还记得那发明震天虎的沈括吗?如今他在我的铁器厂帮忙,有他出手一定能设计出大宋最精良的铠甲和武器,我想把这些平价卖给兵器司,也算是我作为大宋一份子的贡献。”左伊大大方方的说道。      仁宗一听,立刻来了兴趣,要知道,他作为皇帝最大的遗憾就是和周边的战争输多赢少,燕云十六州,至今还是别人的,而西夏臣子贼心不死……如果真能有精良的铠甲和兵器!那大宋真能收回国土,不再屈辱称臣吗?      正想开口说好,出口的却是一阵咳嗽声,“咳!咳!”      左伊就站在附近,在阎公公伸手帮忙前,抢先站到皇上的背后帮忙顺了顺背。      阎公公并没有半点不喜,他知道,平日探花郎不会这样抢他的工作,或许是想借此机会,看看皇上的病是如何。      其实阎公公想多了,左伊只是刚刚听了他的话,想到皇上如果……此刻听到皇上咳嗽,不由自主的就想像帮长辈顺气一样,顺手就拍到了仁宗的背上。      “皇上,要保重身体,平日要劳逸结合才是,皇上关心国家百姓,是百姓之福,可是国家大事首要就是皇上的身体,皇上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就是不爱惜全国百姓。”左伊一边轻轻的帮仁宗拍着背,一边拐她的理论。      仁宗听了,笑出声,心情一下子没有刚刚那么沉重,身子竖直了些,感觉这小孩按的还挺舒服的,一双手,力气大小合适,居然比身边的内侍文应还舒服些。      “就你歪理多。你说,你想要什么?”仁宗很直白的问道,按那小孩的心理,肯定不会白送,自然是有目的的。      左伊按的更起劲了,笑道:“皇上误会了,小臣这都是为朝廷着想,何况给兵器司制造装备的也不是登封铁器厂一家,到时候完全可以质优者胜,小臣只是希望武器装备生产出来,能允许试用,毕竟武器不比别的,要是不趁手,到了战场可是你死我活的时候,丝毫大意不得。”      仁宗哼了一声,懒得去计较了。      左伊知道这是默许了,按的越发起劲,十八翻手艺都用上了,又是敲背又是推拿的。      仁宗没有拒绝的享受起来,当左伊的冰凉小手,按上了仁宗的太阳穴的时候,仁宗忽然开口问道:“你觉得王安石这人如何?”      左伊的手顿了顿,又不缓不慢的继续,她看到了桌面的右边有一个很厚的奏章,想到斋长的行为,大概是皇上已经看过了那万言书了,沉默了一会,左伊答道:“王安石有大才,小臣能使一个县富裕,而他能是一个国家富裕。”      仁宗点了点头,不置可否,没有再谈这个话题,却是说起了病秧子赵。      “宗实自从去了太学之后,性子改了许多,稳重不少……”说到这里的时候,仁宗忽然睁开眼睛,喊了句:“文应,帮我去外头看看。”      阎公公面色一凛,规规矩矩的出去,关门,他知道这是皇上有什么特别的话要和探花郎说,让他去外头守着。      一间屋子忽然就剩下左伊和皇上两人,没来由的觉得气氛沉重了许多。左伊更加卖力的帮忙敲背,不敢在想东想西,此刻看闭着眼睛的仁宗,忽然觉得他好像什么都知道一样。      果然——      “宗实曾经跟朕说,他喜欢左家嫡女,想娶她为妻……”皇上顿了顿,感觉到帮自己按背的手抖了一下,又继续说道:“那时候的宗实还不是现在这样,那时候他不爱说话,难得和朕说几句话,不像现在经常进宫陪朕,那时候朕对他说,滔滔的姑姑是皇后,于是他和滔滔结婚了。”      左伊尴尬的说道:“王子和王妃本来就是天作之合,呵呵。”      仁宗没有理会左伊的呵呵傻笑,继续说道:“后来朕听闻,狄青喜欢左家嫡女,狄青是个有勇有谋的将军,有他在大宋就算不能扩疆土,守城也足够,但是他怎么能和宗实喜欢同一个女子呢,于是朕把公主赐给了他。”      左伊不知道为毛,仁宗在说左家嫡女的时候,在说这些事的时候,她本该很郁闷,或者敲背的手,力道重了起来,可是她没有,只是稍稍停顿,又很快恢复自然,不紧不慢的继续。      “朕,错了吗?”仁宗像是问话又像是自言自语。左伊不好回答这个问题,她该不该感谢仁宗破坏了自己两次的姻缘呢?      仁宗心中有隐隐的愧疚,如今那个自己欣赏的少年狄青在京中处境并不好,他是自己一手提拔的,可是所有人都对他心怀警惕,又加上他娶了公主,关于他的风言风语很多,这也是仁宗一直不能放他出去作战的缘故,闲话多了,有时候仁宗自己扪心自问,是不是其实也相信了,他是皇帝,哪怕是一点点的怀疑,也不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怕是自己离开后,狄青总是一个祸端。宗实始终不喜欢他。      左伊回答不了仁宗的问题,默默的继续敲背。      “朕的父亲,曾经对朕说过,古往今来的伟人都是出生于贫寒。他不努力做皇帝,是为了让朕有一个伟大的未来。可笑他早早的离开,把一切都给了朕,朕想着,将来自己也这样对自己的孩子说,可是朕的孩子个个早夭,也就只有宗实了……”仁宗没有再说下去。      忽然他身子一歪……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 249 249、第四十八章:军事演习 ...   第四十八章:军事演习      “左兄!左兄!”      左伊被这一叫,才缓过神来,尴尬的笑道:“不好意思,又走神了,沈兄,我们刚刚说到哪里了?”      沈括一脸担心的看着面前的人儿,不知道为何,上次从汴京回来,取得了为朝廷制造兵器盔甲并允许试用的机会,若是以往,每次她捞到好处都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可是这次却一反常态,总是时不时就走神发呆,也不知道在担心什么,那弯弯眉眼,轻微的皱了起来。      “沈兄,我没事,别担心,我们还是继续说说盔甲和兵器制作的事吧,你看,这两件是兵器司要的样本,你觉不觉得有些问题?”左伊揉了揉眉心,调整了一下情绪说道。      沈括知道左兄认定的事情,很难劝说,见她这副模样,没有再说什么,而是专心的和她研究眼前的盔甲。      眼前放着的盔甲正是狄青手下部队穿的那种,主要沿袭了唐代的绢布甲的轻巧美观的风格同时加入了胸前的镜甲和用皮条或者甲定连缀而成的铁质甲叶。      这一件是拿来做样本的,是时下设计的最标准最好的盔甲,可是左伊不得不说,漂亮有余,实用不足。      比如这盔甲太短,重要部位都没有挡住。现代人看足球都知道,提点球的时候,守门的队员都选手交叉护在了自己的小JJ前面,由此可见,小JJ是身体上很脆弱的部分,一定要保护。      还有为了最求好看,加了一些多余并不实用的装饰,如果是现在,左伊一定喜欢这种,可是这是要真正去打仗,必须保护最需要保护的地方,同时保证盔甲的灵活机动性。      左伊负责提意见,沈括负责设计,两人就这样,夜以继日的,几乎都在忙这件事,一周过去了……      左伊终于松了一口气,睡了长长的一觉,可是并不安稳,梦中,仁宗在她面前来来回回的走,走的她头都晕了,就是不停下来,好像要把他自己走到累死一般!      睁开眼睛,天已经大亮,周围没有人。左伊又想起来,上次和仁宗一起的时候,他身子一歪,险些晕死过去,亏得她当时没有慌乱,立刻扶住了皇上,叫了外头的阎公公进来,进行了简单的急救,原来这已经不是皇上第一次晕了,看着太医抖抖索索的过来,抖抖索索的开药,抖抖索索的离去。      仁宗都没有再说什么,挥了挥手,让左伊回去。      左伊觉得万分难过,虽然爹要娶亲,娘要嫁人,皇帝要死都是正常,可是她忽然就觉得自己在现代没有感受到的那种关爱,在那个穿着龙袍的中年男人身上感觉到了,历史上的他优柔寡断,做事没有魄力,可是他是多么好的一个人,脾气很好,大臣们说什么,他都能认真听着,看似无能,却是用自己的能力保证了一个开放富饶的大宋,如果他走了……      如果没有了仁宗,汴梁如梦,故国只在照得离人愁绝的明月中,繁花似锦,昨日尽在掩翳楼台高锁的梅梢上。如果没有仁宗,也许也没有了左伊今日的辉煌。      这样想着,才睡醒的眼睛又湿润了,左伊安慰自己,早晨总是容易莫名的流泪。      工作是最能缓解痛苦的方法。接下来的日子,登封县县令疯了一般,积极的投入工作。老大开始加班了,手下的幸福日子也结束了。      随着第一批盔甲和握刀、弓箭生产出来之后,城管大队的骑兵和步兵都进入了紧张的训练当中。      如果远在边境抠脚趾缝的老范看到这一队队伍,一定会眼冒绿光,香蕉个巴拉,大宋有救鸟。      新生产的盔甲在制作工艺上,与样本有一些诧异,没有原来的好看了,黑乎乎的,整体穿起来,有点像死亡战士一般,甚至阳光也照不出一点光彩。      步兵的盔甲很重,原本的布棉改成了皮链,周身重要部位都护住了,每件盔甲耗费1825枚的甲叶,重达29公斤,哪怕还不到一百人,可是走过来的气势却是非常的凶猛,有大兵压境的感觉。      而骑兵用的盔甲则轻许多,主要针对个个重要敏感位置防护,但是也是清一色的黑。      左伊还给每人都设计了头盔,保护了头部的攻击,这样一支队伍,放入黑夜中,定然是能完全隐为一体的。      弓箭和刀,设计上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但是材料上,左伊很用心,虽然她爱财,可是取之有道,不会在这里扣国难财,相反做工材料用的十分的足。      另外,还给近战设计了连弩。连弩的射程没有弓箭远,但是发射速度快,很适合近战的时候使用。      一群宋朝城管,他们虽然也很勇,很有气势,但是只有在穿上了盔甲,拿上了武器之后,身上才真正有了军人的感觉。原来一直觉得这批队伍少些什么,原来是军人的势!      左伊这边辛勤工作训练的时候,汴京开始动荡了。      皇上病危的消息不知道为何,终于是传了出去,一时间朝廷人心慌慌。这就算了,同一时间,这边的西夏、辽国、金国忽然也动了起来,据密报,西夏皇子,如今已经是西夏皇帝李元昊,近日派人秘密前往辽国和金国,似乎在暗中谋划什么……      宋朝的安定,似乎因为仁宗病危的消息开始动荡起来。内忧外患同时升起,终于仁宗迫于压力,封赵宗实为太子,并改名为赵曙。      皇上这个动作并没有稳住人心,相反不管是朝廷还是周边国家,暗流涌动,气氛都不是很好。宋辽的和平合约,不知道会不会因为皇上的离开而变动?一旦宋辽开战,周边的西夏、金国一定也会来凑热闹。      这些日子,已经是身为太子的病秧子赵也累的不行,可是硬是强撑着,常常亲自在仁宗身边伺候着。      本来就波涛汹涌的朝堂因为一个消息更是震翻了天,大街小巷谣传着这样一句话:“狄枢密家夜有光怪烛天”。      古时候的人对异象特别敏感,如今皇上在宫中病危,你一个武将家中居然光柱照天,莫非是在密谋谋反?      消息一出,开封知府亲自去查案,到了狄青家中,却什么都没有发现,火早就熄灭了。      在汴京,火禁是很严的,而快到半夜的时候,家家要把灯灭掉。如果打醮,必须先向厢使报告,以免夜间焚化纸钱的时候滋人疑惑。      此次事情真正的起因很简单,据狄青说,公主思念先人,所以家夜间焚烧纸钱祭奠祖先,事先偶然忘记了通知负责消防的厢吏,结果就造成了这种结果。      可是起因简单,结果可不简单。狄青本来就是武将,而且官至枢密使,遭遇朝中大多数文臣的不喜和猜忌,如今这样的事情一出,更是舆论纷纷,不少人上书要求罢狄青枢密使。      仁宗的病于是更重了,此刻已经不是他信不信任狄青的问题了,他没得选择,他不能在这个危机的关头罢免狄青,可是也不能保证狄青就是真的忠心,否则如此时刻,怎么会有这样落人手柄的事情。      皇帝多疑,病中的皇帝更多疑。      多疑的仁宗唯一不会怀疑的人,是远在登封的那个小孩,也许开始是因为她娘,也许因为她的性别,她是个女孩,也许只是这这么久的相处中,找到了一种依恋和欢喜。      离上次见面已经是两个多月了,左伊这次亲自随行送武器进汴京。虽然在这么敏感的时候进宫不是一件正确的事情,可是左伊想到那个穿着黄色衣服寂寞的中年男人,还是决定朝皇宫走去。      仁宗今天的精神气还不错的样子,看着坐在自己身边,依旧和以前一般吃着糕点,有一搭没一搭的和自己聊天,他很欣慰,仿佛还是平日一般,似乎自己还坐在椅子上看奏章。而奏章上面也只有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他很拿手的处理了,而不是像现在这般。      “皇上,登封铁器厂已经把第一批的盔甲和武器送来了,小臣想让你看看可好?”左伊轻轻的剥了个新鲜的核桃,放到了皇上面前的盘子上,笑眯眯的问道。      “听说你还约了狄青比武,有这回事吗?”仁宗煞有兴趣的问道。      “额,那是冲动之事,小臣想请皇上允许下月初一,在汴京校场展示最新的兵器和盔甲的试用。”左伊忽然非常正经的站到了仁宗跟前,行礼道。      仁宗不是蠢人,思虑过多,身子空了,可是却还是能明白这个小孩的意思,展示武器盔甲的试用,和上次的震天虎出现,效果是一样的吧,现在的宋朝需要一个强大的震慑力,而眼前这个肩膀瘦弱的少年,雌雄莫辨的少年,说她愿意做这件事。      “咳!咳!”了两声,仁宗闭上了眼睛道:“你想做的,便去做,朕只要活着,就会支持你。”      三月之约即将到。在这个宋朝摇摆飘摇的时候,如果左伊的城管部队和狄青的队伍打一场,估计就是宋朝最大的笑话了,所以左伊决定,不战而屈人之兵。      她要搞一场军事演习,让狄青看着,她的队伍是怎么样的,让所有人睁大眼睛看看,宋朝的队伍是怎么样的。      这一日,汴京如往常一般,唯一不同的也许是路上忽然多了一队黑色的队伍,好触目惊心的感觉,却是又一点存在感都没有,路过你身边的时候,让你觉得寒冷,只是离开的时候,你又迅速的忘记了他们的存在。      这一日,久病的仁宗忽然胡闹说要去校场看看,于是满朝文武,皆赶往校场,狄青在,太子也在,大臣们心中抱怨不已,皇上真是病糊涂了吗?身子难的好了,居然不上朝办公,带着所有的人来校场……      所有人心中几乎都这么想。      可是当满朝文武看到校场那整齐划一的黑色步并和那一动不动如雕塑一般的黑色骑兵站在校场中间的时候,所有人都愣住了。      脸色苍白的仁宗,手上拿着一块白色的帕子,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擦了擦嘴角,掩盖了那一瞬间露出来的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嗷嗷,今日一更。 困。 不如来点长评刺激刺激…… 250 250、第四十九章:做回流氓 ...   第四十九章:做回流氓      眼前黑压压的队伍,朝臣们根本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大宋什么时候冒出这样的一队神兵?看着校场上统一的黑色,阳光下也密不透光,看不清每一个人的面容,因为每个人都戴着黑色的头盔。      他们一动不动,如死物一般。      朝臣们这才发现仁宗身边还有个熟悉的面孔,不正是那个无法无天的登封小县令么。      太子抢先了解了这弯弯道道,微笑问道:“左县令,这兵器展示何时开始?”      左伊看了看周围,人都来齐了,皇帝的安全保护也没有问题。恭敬的对皇上说:“皇上可以开始了,请你发号命令。”      仁宗一听,还要他发令,这小孩安排的倒是好,不过要如何发令呢?仁宗犹豫的伸出那个拿着白帕子的手,想到额头擦擦汗的,不想底下的步兵和骑兵看到仁宗的手扬起了,立刻迅速的动了起来。      步兵和骑兵都迅速的分成两队,按照最开始安排那样,双方开始厮杀起来,为了效果逼真,被砍到的,身上都是一片片血红,在黑色盔甲上显得光芒异常的好看,当然不是真流血而是左伊采用现代拍电影的打法。      这是一场没有震天虎热兵器的演习。可是冷兵器往往是更有威慑力,震撼力,那刺刀,看的后头的一干文臣腿肚子都在抖,生怕下面的人冲上来,一个个纷纷拿出了帕子,小心的擦拭着额头的汗水。      而狄青,眼神深邃的看着校场,手上的拳头握的紧紧的。他是战场里出来的人,他手下的兵一直是他的自豪,可是看着眼前的这清一黑色的步兵和骑兵,他觉得震撼非常,外行的看热闹,内行的看门道。      时至今日,狄青不得不承认,这队兵比自己的强。虽然他们没有经过战场的杀戮,可是身上的气势丝毫不弱,他们的盔甲,他们的武器,他们整齐划一的队伍和训练方式,都优于自己。      然后震撼还没有完,在手刃战结束后,校场对面忽然多了一排的草人队伍,正在大伙松口气,以为是表演射击的时候,那些草人忽然动了起来,原来每个草人后面都有一个骑兵拉着跑,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另一队步兵和骑兵,却丝毫没有发怵,拿起弓箭,开始射击,很短的时候,那些草人就浑身是箭,和刺猬一般,而且每射一箭,草人身上都会爆出血红色,看上去恐怖非常。      于是那些官员继续抖着腿肚子,擦着额头的冷汗,这些箭好像逮着你射一般,跑都跑不掉,好可怕。是不是可以不看了?      可是接下来,还有。一阵惊天动地的响声,摇的整个校场都动了起来,是震天虎!这队步兵和骑兵,居然在现场用了震天虎,而且距离更远,爆炸效果比上次见到的更可怕,浓烟,和飞扬的草屑,血红的液体。      就这样,在浓烟中,沉重的步兵和庄严的骑兵走了出来,所有人统一摘下头盔,大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相比于大臣的表现,仁宗显得淡定的多,也许是生病中的他想的多,也许是身为帝王的他,不管性格如何软弱,心中始终有一个帝国的梦想。      看着校场上迅速归位的黑色步兵和黑色骑兵,仁宗笑眯眯的问身边的大臣们:“朕今天让你们过来只是想看看,登封县铁器厂生产的盔甲和武器好不好用,诸位爱卿的意见如何?”      听到皇上开口,臣子们大汗,这么血淋淋,这么恐怖的队伍就是用来试盔甲和兵器的,三岁小孩也不相信,太可怕了。这一定是皇上的暗手,皇上的奇兵。      难怪听到狄将军有谋反之心,皇上病弱,却还岿然不动。这下臣子们都暗地里抹了一把汗,伴君如伴虎。      一个个齐声夸奖:“好兵器,好兵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仁宗微笑,用手绢擦了擦嘴角,又收起了手绢,所有人眼神都在校场上那散发着死亡气息的城管大队身上,只有左伊注意到了,那熟悉的白帕子,边角泛出一滴血色。      像是临时意气的胡闹一般,仁宗笑道:“狄青,不如让你的士兵来试试他们这兵器好不好用?”      这话问的很随意,可是狄青却不敢接,拜道:“皇上,臣下的兵不如他们,还是不要献丑了,恭喜皇上有如此神兵,有如此兵器。”      仁宗没有强求,挥手摆架回宫。   经此一次军事演习,忽然间周边的探子的消息少了许多。      狄青眼神复杂的看着左伊,不得不长叹一口气,他输了,输在他最优秀的地方。带兵打仗,是他最引以为傲的事情上,他忘了,告诉他武将要读书要有谋略的人,最开始就是那个平凡再平凡不过的女孩。      很多东西,她用写信唠嗑的方式,告诉他,比如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一次他特意调查了她手下的那群城管,农民和山贼的组合,才训练不到一年,根本就是一群乌合之众。      可是就是这群乌合之众,站在校场上,上级没有指示的时候,纹丝不动,如幽灵一般站着。这意味着什么?这是一只绝对服从的军队,这是一只战斗力极其强大的军队。      病秧子赵也是如此,他想起来王妃高滔滔某日貌似随意的话:“夫君,你若想早日继位,探花郎除了拉拢,切不可有其他想法。”      那时,他心中已经打定了,如果他日登上皇位,第一件事就是选妃,可是如今,看着校场上的一队人马,他忽然叹了口气,现实比理想难许多,如今他已经是太子了,可是却更需要依仗别人……实力,宋朝重文轻武,不是因为武力没有用,实际上是害怕,而去抑制武力,可是如果你一队强壮的兵马,何必虚与委蛇呢。      只是病秧子赵不理解,父皇为何会放心这样一只队伍存在,难道是为了制约狄青,而狄青却是父皇亲手提拔的,帝王之术啊,他要走的路还很长。      ……      “狗蛋,要买东西送给媳妇啊?”一边的同伴看到狗蛋手上拿着的一小罐胭脂,善意的嘲笑道。军事演习完毕,左伊给大伙放了半天假,让大伙逛逛。一群脱了盔甲的城管们,心情颇好的在汴京的热闹街市上,好不兴奋,左伊也在后头不紧不慢的走着。      狗蛋有些害羞,觉得那胭脂有点贵,可是着实有想买,媳妇那俏脸涂上一定会很漂亮。那摊主看眼前这憨厚的汉子,不耐烦的喊道:“到底买不买,不买别拦着我做生意,一瓶要一两银子!”      被这一声吆喝,狗蛋赶紧把手中的瓶子放下,憨厚的笑一声,问:“小哥,能便宜点吗?俺是给俺媳妇买的。”      脱去盔甲的狗蛋,恢复了那淳朴的模样。那店主看着眼前这人憨厚老实,一看就是好敲诈的,立刻一脸嫌烦的样子,你爱买不买,这东西就是这么贵。      狗蛋见那店主的表情,正想把身上带着的银子掏出来,却被一只手拦住了。      “掌柜的,你确定这个胭脂要一两银子吗?” 店主正想得意的接过银子,结果看到钱被一个漂亮的小子拦住了,年纪很轻,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公子。      “公子,你可是识货的,这可不是普通的胭脂,上好的材料做的,你闻闻这香气?”      左伊拿过来闻了一下,看了里头的胭脂还算细腻,直接递给了狗蛋。然后丢给了店主一文钱。      店主还以为捞到一条大鱼了,正激动呢,看到这丢过来叮叮当当的一文钱,脸涨红了,“公子,你啥意思,欺负人吗?”      左伊点了点头,对的,她就是想欺负人,“狗蛋,你丢我们城管的脸,这个东西他也敢卖一两银子,给我把他的店砸了。”      看到县令大人忽然在京城就发飙,把狗蛋他们吓一跳,平日在登封县的时候,明确要求不能骚扰百姓,这可是京城,大人也太那个了吧……不过大人的话就是命令,狗蛋等人听到老大的命令,毫不迟疑的,双手握拳,就成棒槌,重重的往那柜台上一砸。      “俺叫你卖一两银子……”   “俺给媳妇买礼物,你居然不让降价……”狗蛋尤其疯狂,打起架来的时候一脸彪悍,哪里有刚刚的农民老大哥的形象。      吓的那店主傻愣住了,在京中虽然也有地皮小流氓,可是没有见过这么横的,听口音还不是京城人士吧。而且他的店就在繁华路段的路边。      店主一边这里告饶:“各位爷爷,不要砸了,求求你不要再砸了,小的这真的是小本生意,以后再也不敢了。”      一边偷偷的示意身边的小工去报案。      汴京的治安还是比较不错的,毕竟是京城脚下,何况最近正值宫中不稳的时候,人心更乱,这个治安就更要维护好了,这时候出了一点差错,那后果很严重,以前的努力都白费了。   所以开封府的人一听到报案,立刻就行动起来,一反以往,衙役最后一个到的习惯。      左伊等人在店铺里砸了不多会,开封衙役就很整齐的来了,还带着附近许多看热闹的人物。      最近开封领导下了死命令:我们要保护汴京的生活环境,谁破坏团结安定,就是和我们开封府过不去。      由于衙役们一反常态的高效率,把左伊等人抓了个正着。      这个城市正缺少典型的案例,领导正需要一个案子树立自己的高大形象,这回听到有人居然公然的大白天扰乱治安,不禁买东西不付钱还砸人家店,这种好事,他们衙役都没得做,奶奶的,是谁,抓起来一定严惩不贷。      于是闹剧开始的快,结束的快,在左伊的示意下,一群人乖乖被捕了。开封老大早上刚刚有幸欣赏了一场军事演习,腿肚子抖的,到现在都没有缓过来,急需要有一件事让自己立立威。      而且难得有大案,可以立功做典型。开封领导激动不已,于是马上开审。先审主犯,于是把狗蛋拖了上来。      狗蛋:俺叫狗蛋。听大人的命令来汴京试用兵器。   长官:……哪个大人?   狗蛋:登封县县令,左大人。   长官:小小一个县令……什么……登封县令?   狗蛋:嗯,我们大人也被抓了进来……   长官:……哎呀呀,误会误会,欢迎大人来我们开封指导工作……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更。今天应该有二更。不过会到12点之后鸟。 最近JJ很抽,今天莫名少了100多W的积分,心在淌血…… 251 251、第五十章:支援前线 ...   第五十章:支援前线      开封府的老大擦着额头的汗,把这几尊瘟神给送走了。得罪谁,都别得罪他们,哪一天丢一个蛋蛋到你家,你家就成平地了,太危险。      这是朝中现在一致的看法。      这样一队神兵,如果是皇上的,那没话说,可是如果是人私下训练的,那可就是可怕了。      一支强大的无懈可击没有缺点的队伍,如果不是皇上授权训练的,那第一个怀疑不安的恐怕就是皇帝自己吧。      大臣们回去后都保持沉默,包括被敲诈了十万两银子的张相史。      可是随着沉默不久,就听到这只无懈可击的城管大队居然被抓进了开封府,开封府胆够肥的,居然敢抓他们。更没有想到,接下来的起因是由于一瓶一两银子的胭脂。那城管嫌一两银子太贵,居然砸了人家的店。      莽夫啊!莽夫!收到消息的大臣无不摇头,如此莽夫,还想成大气候,不足为惧,不足为惧啊!      于是把早上写的奏章又撕了,重新写,这回内容不再是此兵不符合祖制不符合规矩,应该取缔,而是该如何管好自己的手下,避免扰乱百姓,如何做一个官员应有的节操……      一件买胭脂的小事,很快捅到了皇帝跟前。      皇上看着那些如雪片一样的奏章笑了笑,看着一群老狐狸被一个小孩耍,还是挺开心的事情。      左伊带着狗蛋砸了人家的铺子,却毛事没有,就被请去喝了一道茶,顺了一点好茶叶,连狗蛋等人都分到了礼物,也不懂开封府为什么会有胭脂,他们在大人的示意下,拿着胭脂高兴的走了。      开封府的一干人等看着这县令大人带着兵终于离开,抹了一把汗,不过又有些瞧不起,土包子啊,随便一点东西就打发了,没收来的胭脂而已,居然高兴成那样。      到了开封,为了避免此次进京之行,给城管们造成不好的影响,左伊把任务交给二哥,让他去训。      不想不用二哥训,这些城管们都知道,大人这是护犊子,见不得手下被吭,主动出来,还被抓进官府,这样的好大人去哪里找,他们一定死心塌地的跟着……      将军府,狄将军还未回府,公主身边,多了一个神色可疑的丫鬟。      公主一脸不耐和犹豫,可是那丫鬟却是满脸自信。      “公主,您还是劝劝将军吧,他在朝廷已经不被取得信任了。王上说了,不久边境即将动乱,您务必那时候让将军请战,如此是保将军前途和平安的唯一办法。”丫鬟神色坚定的劝说道。      看到公主还在犹豫,丫鬟进一步劝说道:“到时候将军出战,我们会秘密把公主也接出去,公主难道不想念塞外的风光,而愿意在这京中做足不出户的女人吗?”      听到这句话,公主赫然抬头,然后点了点头。      鄯善国国王,已经被李元昊成功策反了。国主唯一担心的就是自己的女儿,所以派了心腹,一定要劝女儿回去。      果然,一场只有百多人的演习,让边境的消息沉浸的一段时间之后,忽然更加疯狂的开始反弹。      一把骨头都在漏风的老范,不得已,接连着发了几封的鸡毛信回京。边境告急啊!将士们吃的快没了,连武器都没有,怎么打战啊!字字血泪,老范想着,本来年纪到了,自己退休可以不,难不成临死还要这老骨头陪葬?      可是没有想到,自己的得意门生当了宰相,自己正积极准备着退休,可是李元昊那小兔崽子,被打了也不怕,最近又活跃起来了。谁叫老范年轻的时候不懂事,爬岳阳楼旅游还敢乱写文,一写就出名了,“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现在连不识字的人都还记着他这句话。      他年老的时候一直在反省,一辈子做的最错的就是这一件,太出名了,导致现在老了,连退休都不好意思。      病秧子赵小心的伺候在仁宗身边,哪怕这个时候,仁宗还是坚持要看奏章,但是身体的每况愈下已经是阻止不了的事情。      曹皇后也常常贴身照顾。      仁宗生病,最痛苦的不是病秧子赵也不是曹皇后,恰恰是那位长的像左伊的张贵妃。      她年轻风华正茂的时候被送进宫,这时候仁宗已经是个成熟年长的男人,对她算得上特别的宠爱,再加上怜惜她的身份。      从某些方面说,仁宗是喜欢张贵妃的,甚至愿意为了张氏做一些有悖常理的事情,比如替她的哥哥求官。      年长的仁宗在看到那酷似那初恋情人的面容的女子的时候,他也想和她像一对平凡夫妻一般在昏帐中点亮红烛相望,在细雨中撑起油纸伞漫步,一起倚靠在窗前接住缤纷的落叶,就这样细水长流的谈一场恋爱,可是他终究是没有时间了。      曹皇后不在的时候,病秧子赵也不在的时候,平日骄阳跋扈的张贵妃,小心的坐在皇上跟前,听着他的一小声咳嗽,都惊的手忙脚乱。      仁宗歉意的笑笑,尽量让自己平和下来,不再咳嗽,还拿着一本小篆,和张贵妃讨论书法。      身体看上去稍微好了一些,仁宗会坚持上朝。      今日朝堂很肃穆。      狄青听到边境告急,恳请披挂上阵去战场。      他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妻子计算,更不知道自己如此动作,让皇帝不安。      仁宗面色苍白的听狄青请战,什么都没有说,退朝。      三日后。      登封县,圣旨到……      皇上没有答应狄青的请战要求,虽然没有贬狄青的职位,可是大臣们都收到了这个信息,皇上终究是不信任自己一手提拔的人。      左伊看着这莫名其妙的圣旨,让她的城管队伍护送兵器盔甲到边境,啥意思?      她已经在汴京表示了,自己这城管队伍就是一群贪小便宜,为了一两银子就打架,无组织无纪律的队伍,大臣们都是这么参了,为毛皇上就执迷不悟,居然把如此重任交给她。      左伊想到,皇上难道要在他临死前,让自己再发光发亮一次?总觉得上次,她在仁宗身边,他身子销魂一歪的时候,说的话颇有深意。当时太紧张没有想,可是现在回想起来,皇上干嘛无缘无故和自己说太子、说狄青、说左家嫡女。      最终左伊想了又想,只得出一个结论,自己还能蹦达的这么欢快,其实是皇帝大叔早就知道,或者有意安排吧。      这么一想,左伊就觉得冷汗。      皇上果然是古时候最强大的存在。      护送武器,在这国家不稳,边境混乱的时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最有可能的就是半路被劫了,灭了。      不管皇帝有何深意,圣旨这种东西就是屎,拉出来就不能退回去,是臣子的都得接着。      左伊决定亲自带队去。      她爱出去旅游,身为女子,真的想看看古代的这一片天空,可是本质还是个胆小的,贪图享受的人。      小胖负责掌管家具厂,铁器厂,开矿,一切金钱事务,都由他包揽了。      李香主的两个儿子,大儿子李春华负责衙门平日的事务。二儿子李春雨负责登封周报,掌管着消息和宣传。      而二哥,爱上练兵。负责训练城管。      打仗有两种,一种是消耗战,派出去200人,死150人再补180人,死200人再补300。这是古代最常见的打仗方法,比拼消耗,其实在中国解放初期,毛爷爷鼓励大伙多生娃,大概就是肯定了这种战役的优势。这种战争,将领最好和手下不熟,否则死一个兵和死了爹一般,太痛苦了。左伊手下的人不多,当然扛不住。      另一种是奇兵战争。这种战争,用100人打别人8000人,能轻松的赢了,还能灭了人家6000人。小说最常见了,电影偶尔也有。左伊倒是这么想的,但是现实谁能说的清楚呢?      既然决定去,左伊一定要做好充足的准备。100人的城管部队,在战场上,不够别人塞牙缝,而且都是左伊辛辛苦苦,用钱养着的,自然舍不得拿出去喂别人吃。      二哥却信心十足,本来左伊的本意是训练一只会打小贩会欺负百姓的城管部队,可是二哥却着魔一般,整天缠着妹妹写兵法,左伊那脑袋里,就一些现代特种兵部队的瓜瓜花花,主要是,是女人都对特种兵特别萌,虽然不知道怎么搞的,但是电视剧有看过,稀里糊涂的写给了他。      于是二哥如获至宝,对这群身体强壮的农民、山贼出身的队伍采取了绝密的训练,使得这群城管看到二哥那笑嘻嘻的脸,就觉得胃疼。现在想到终于有机会离开左师爷一段时间,个个抢着报名要去送兵器。      二哥叼着一根草,满不在乎的样子,去吧,去吧,回来的时候,就会发现有一群新的狗崽子等着咬你们的……      左伊首先去少林寺拜访了方丈。      “方丈大人,下官要出一趟远门……”左伊开口道。      方丈一听,县令大人要出远门了,太好了,是不是这段时间就不会有人来少林寺化缘了?立刻一脸圣僧的模样,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大人一路走好,贫僧会为你点一盏长明灯,日夜为您诵经,保您平安。”      左伊也赶紧双手合十,回礼道:“客气,客气,方丈大人,上次皇上来此,下官可是特意推荐了贵寺的武学是天下一绝啊。此次下官要外出登封,一路凶险无比,相请贵寺派二十个高手护送,不知可否?”      方丈一听一路凶险无比,心中一喜,巴不得小县令在半路挂了,如今少林寺名声已经打出去了,香火旺得很,可是还要给这小县令进贡,实在不爽,于是赶紧念阿弥陀佛,心中想着死了善哉。嘴上说道:“少林和尚乃出家人,红尘之外,四大皆空,实在是不好介入官府之事,阿弥陀佛……”       作者有话要说:补昨天的。抱歉。JJ最近太抽了。抽的我后台都找不到…… 252 252、第五十一章:你要远行 ...   第五十一章:你要远行      “如此,下官就此告退了,本来还想让皇上提个字,字都想好了,天下第一。不过少林寺都是出家人,四大皆空,还是算了。”左伊这样说着,就转身要走。。      方丈一听,那白色的眉毛上下直跳跳,“阿弥陀佛,大人有事好商量,虽然出家人四大皆空,但是帮大人办事,也就是为百姓办事,做的是善事,少林寺一定会支持。至于那题字,虽然出家人不在意名声,但是外头的香客都是尘世中人,一定会在意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善哉,善哉。”      左伊拍拍方丈的肩膀,笑道:“知道方丈是圣僧,对那俗气的名声自然不在意,等我此次回来,再给方丈如何!”      方丈此刻就像一只前面有胡萝卜吊着的驴,点头点的很欢快,县令大人的话还是信得过的,毕竟不是第一次合作。      于是左伊在方丈的带领下去挑男人。      少林寺紧急集合,左伊站在台上,拿着帕子矜持的捂着嘴,实际上是怕自己不小心口水流出来……要知道,少林寺除了方丈主持这些腐败的领导之外还是有精壮的男和尚的。而且他们大热天的,都不穿上衣,露出强壮的胳膊,那个样子,啧啧……如果你是色女,你懂的……呜呼呼!      方丈很给面子的让县令大人自己挑。      事实上,左伊对少林寺的和尚一点都不陌生,毕竟经常举办度牒考试,遇到帅的,牛的,都会多看两眼。来自现代的左伊,对少林寺还是充满幻想的。      左伊挑了二十人,大部分是那种候补领导的职位的。这样的和尚,进寺庙比较久,而且始终有一颗想当领导的心,平时最积极努力,个人条件也很好,很出色。      还有一小部分,就是那种一辈子出不了头的和尚,一个是扫地高僧,据说几十年如一日的扫地,和方丈是一个字辈的,按资历来说,混不到方丈也能混个分院主持当当,居然还只是个小和尚,左伊只能说这个和尚很坚强,一定有常人所不能的愚钝之处。      一个是厨房里的,自然不是天真大师,而是掌勺的一个师傅,据说少林寺这么多人,每次都他提锅,这个力气比小七抱牛还大。      还有一个铜人阵里的和尚,当然不是负责打铜人的,而是负责修铜人的,每次有个啥啥东西坏了,还有寺庙里的观音脸上掉漆了,都是他负责整容的,那刀工不是一般的好。      方丈临走的时候还鼓励了句:“好好干,回来就要对少林的领导班子进行调整,你们都是少林寺的好和尚,不要给少林寺丢脸,阿弥陀佛。”      带着少林和尚,左伊愉快的离开了,然后去白莲教,如今改名叫白莲人力铺。      花不花很有现代老总的气派,门口还派了秘书守着,见面经过秘书通报,然后秘书进去的时候,左伊一群和尚站在外头,就刚好从门外看到花不花正在调戏他的一个护法。      “护法,把你的剑借我用用,嗯哼。”花不花柔情的说。   那个精壮的男人两腿立刻并拢,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死相,人家是要真的剑啦……”   护法松了一口气,把身上的剑拔出来,恭敬的递给花不花。   花不花抽出剑,称赞道:“果然好剑!也够锋利。”   护法问道:“不知教主借剑何用?”   花不花一下子脸红了,羞射的说道:“讨厌,人家指甲刀找不到了!”      花不花抬头看到左伊带了这么多精装的和尚进来,一脸羞红的说道:“讨厌啦!大人,人家是男的,你也不能带这么多男人来围观,讨厌,嗯哼!”      一时间少林和尚皆退了三步,留左伊一人站在前头。      左伊鄙视了后头那一群和尚,真是的,不是四大皆空么,花教主只是个有点像女人的男人,有毛好怕的。      左伊客气的道:“花教主,本官这次来,是想像你借几个人。”      花不花一听有生意,脸立刻严肃起来,不再留恋那些和尚强壮的身体和胳膊,正色道:“大人尽管吩咐,我白莲人力铺,价格公道,童叟无欺。”      “花教主真爱开玩笑,谈钱多伤感情,听说教主想把生意做到汴京去,还遇到了点障碍,本官刚好在京城认识点人,不知道花教主需不需要帮忙?”左伊笑道。      花不花眼珠转转,的确在拓展业务的时候,汴京这块最大的蛋糕,怎么都啃不进去,主要是他以前的魔教名声太大了,搞的现在开封的官府着重对他进行排查,每次去想谈点业务,还没有开始谈,捕快就在周围转悠,谁敢继续啊!      他立刻亲切的甩了个眉眼,把那后头的二十个和尚又甩退了好几步,笑道:“大人,客气,客气,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要几个人,随便开口,大人就是想要人家,人家也愿意牺牲……嗯哼……”      这回连左伊都有点招架不住了,抖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后,说道:“此次想像贵教借二十个人,最好是那种以前业绩比较高,轻功都很好的,要出一趟远门,回来后,定然带着教主进京拜访,如何?”      “好,就这么定了。”花不花人很娘,动作可不娘,就在那一挥手间,左伊面前就多了二十个人,个个看上去都像好人,原来花不花当初被左伊那个黑管吓怕了,出行身边都有很多人,这是大本营,人就更多了。      左伊带着这二十个魔教的好人和那二十个和尚,继续往前走,来到了西口矿场。      矿场已经没有当初繁华的感觉,黒西口听到县令大人过来了,急急的去迎接,手上习惯的拿着算盘,然后看到大人后头的几十人,愣了一下,不过很快恢复了表情:“大人,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啊!”      黒西口是个生意人,左伊不跟他多客气了,要他们里头的保安队,二十人,之前你想要合作的东西,给你分一杯羹好了。      有利可图,自然是好。黒西口毫不犹豫的同意了,于是一群如前世的健美先生一般的黝黑的肌肉男,顺利的被左伊带走了。      难怪矿场的矿工骨瘦如柴,保安队都这么健壮,吃的绝对不是青菜,而是大块血肉。      左伊出去逛了一圈,回来就带了六十个男人。      彼此之间沟通很成问题:   和尚:阿弥陀佛,施主……   教众:这位帅哥,你看起来很眼熟,不如加入我们白莲……   矿场保安:不要在我面前闲晃,否则我抽死你……      于是叽里呱啦,大伙从说话就开始吵架。最后二哥最彪悍,过来骂了句:别吵了,大家都是一个肩膀一个脑袋,一条JJ,有什么了不起的,通通给我去跑步。      二哥说这话的时候,站在城管骑兵队那边的云当家,一脸羞红,她没有JJ。      把这群人都扔给二哥临时集训一周,左伊则去铁器厂那边看看,武器是否都好了,千万不能有差池。      到了铁器厂,就看到那个黑发如雪,腰板挺直的男人,认真的在检查着手中的兵器。      看到这个认真的男人,是一种很美好的画面,铁器厂比外头暗一些,开门阳光才透进来,一下子就照到那个少年的影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少年,成长成为一个偶尔会有胡渣的成熟男人,可是那份认真和专注却始终没有变。      “沈兄!”左伊走过去,轻轻的打了声招呼。      沈括回过头,看到门外的左兄,不管是官袍还是常服,左兄永远都那么好看,虽然相处这么久,可是每次初见的左兄的时候,心跳还是会抑制不住的加快。      “左兄,你来了。”沈括微微一笑,笑容很温暖,直至心底。      “沈兄,我是来告别的,我要出一趟远门,这段时间……”左伊开始还是淡淡的说着,可是忽然间看到沈括手中的兵器忽然掉落到地上,吓一跳。      “一定要走吗?”沈括愣了一下,弯腰捡起来地上的小刀,站了起来,吹了吹那刀,有点激动,又有点失落,开口问道。      左伊抿着嘴唇,点了点头。      看到左兄的模样,沈括有点愣神,忽然走到了左伊的跟前,张开了双臂狠狠的抱住左伊,头埋在了她秀气的肩膀上,声音沙哑的说道:“照顾好自己。”      左伊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有些不知所措,只是忽然就觉得沈括好伤心的样子,良久,她也伸手轻轻的抚上了沈括的背,上下的拍拍。      沈括的心很苦,他为了左兄,追随到了登封,不久前,灵儿姑娘来信,说是母亲身子不太好,希望他回去看看,可是那段时间,左兄整日愁容满面,沈括还是不放心,硬是陪她把兵器设计好。      想着好了,就回去。      可是如今,左兄又要远行,而且他不能陪。忽然间,沈括就觉得,不管他多么努力,好像他永远都跟不上左兄的步伐,他突然好怕,好怕将来,再也追不上左兄。可是左兄不会懂,怀中的女孩,她有很多梦想,可是里头有他吗?      在沈括重重的拥抱告别下。      左伊终于带着她的队伍,城管加魔教加和尚加黑工厂的队伍,浩浩荡荡的往边境前进。      而沈括亦踏上了回家的路。      王安石今日刚好去登封下的县里检查工作,可是到了登封县的时候,只是看到一队长长的队伍,队伍最前面一匹火红的马匹,上头有一个小人儿,好像能听到她的笑声……      他摇了摇头,如果你喜欢,那就去做吧,什么阴谋阳谋,不过如此!      高处,一个七品小官站在那里,风拂面而过,吹起他的丝发和衣角,飘飘然犹如神仙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关于二更,我争取。谢谢谅解。 253 253、第五十二章:战争传奇 ...   第五十二章:战争传奇      小县令亲自带着一群一百三十八人组成的队伍,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左伊深信,这只队伍一定是能够胜任运送武器这样的伟大工作的。不就是物流么,她的物流队伍里,有中国最强大的兵种,城管,有最能忽悠的魔教长老,有最会念经的少林和尚,有最善于榨百姓血汗的包工头,如此强大的队伍,不成功简直就是个笑话。      确实一路上,这支队伍显示了极强的组织纪律性。。      城管队伍常常看到路上随便摆摊的,就想去把人家的摊位给没收了。而和尚动不动就抓着路过的人化缘。白莲教的更夸张,每天感觉队伍里都会多一些莫名其妙的人进来。而黒西口的满脸横肉,见谁都像是欠他们钱一般。      左伊觉得这真的是一次带团旅游,唯一有些不方便的就是行李太多。      当然,走在路上摇摇晃晃的左伊,丝毫不知道,在自己不远处的前面和后面,有一支小队,是监视还是保护?      无知者,大多数时候是幸福的。如果不是遇到了那一支密密麻麻的军队,左伊到现在还是觉得幸福。      如果你有一百多人组成的组织纪律性极强的好兵,你会害怕一千多的大兵吗?答案是——肯定的。      当天发生的事情是这样的,左伊习惯了行程,一路的草原,她这个领导,除了第一天的时候骑马,之后都窝在马车里,况且秋高气爽的好时节,正是睡觉的时候。      左伊非常敬业的靠在马车里,打着瞌睡。摇晃的马车忽然就停了下来,导致瞌睡的很有节奏的左伊不太适应没有摇晃的感觉,然后就醒了过来。      只觉得外头一阵寂静。      寂静的左伊掀开了马车帘子,放眼望去,黑点,除了黑点,还特么的是黑点,善了个哉的,谁能告诉她草原上怎么突然会冒出这么多人形黑点?      左伊正想着是不是继续睡回去,或许是梦,睁开眼睛还是一片草地……      忽然就发现一队人马冲了过来,来势汹汹,可怜左伊这一队队伍都是语言上的巨人,演习上的精英,实战上的矮子,立刻齐齐后退。      留下左伊的那辆马车,自动在前。      大家心中后退的时候,一定在想,领导是什么?领导就是左大人这样,危险的关键时刻,顶在前头!      当然左伊想骂娘,手慢了一步,没来得及后退。      那小队人马,在左伊面前停了下来。气势汹汹。不是左伊不想跑,主要是看到小队人马后面还有无数的人马,左伊实际上浑身都在哆嗦,在现代只在电影里看过这种场景,为首的人用奇怪的目光看着左伊,那一只手更是不停的摩擦着腰上的大刀,如果没有他后面的一句话,左伊差点下跪求饶。      在这种情况下,反应神经都慢一拍的左伊还没有来得及下跪,那位首领已经跪下了。      “报,左大人,我乃奉朝廷之命,保护大人行军,前面居然遇到了辽军突袭,我等拼命逃回,如今之计,大人保重,我等要保留实力,回朝廷说明真相,大人捐躯为国,一定会青史留名的。”那首领说完就在左伊发呆的眼神下率领着一小队人们驰骋而去……善了个哉的!      等左伊反应过来,就觉得满嘴的土腥味和满眼的黑点点更加靠近自己了。      那队所谓朝廷下来保护自己的人马,没有行李,只有马和人,跑的比兔子快,一会会就不见人影了,留下左伊这一队,带着长长的兵器的马车,像一只背着重重的壳的蜗牛一样,想跑都跑不了。      他们如果现在跑,是死罪,不跑也是死。      左伊权衡了一下,临阵脱逃,这个还不一定跑得了,名声太臭,还是硬着头皮上了。      可是光自己上没有用,如何安抚手下这一群人,才是关键。      队伍停了下来了,左伊那一群城管和临时要来的编外人员,每个人都有高超的职业素养,在危险时刻,第一时间就是考虑到自己的安危。      左伊因为没有来得及后退,她的马车孤立的站在前面。于是左伊硬着头皮,在马车上发表了一段简短的动员演说。      这个演说很短,短到那些历史学家和诗人,都找不到话题说,于是只能从动作细节来描述。      《宋朝最危险的外交秘史》——经过笔者万分艰辛的收集了当时现场目击者的原材料,此乃真事,绝无虚假。      望着马车上的左大人,我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这位容貌堪比洛神的少年,穿着一身和战场没有任何关系的白色长袍,但是他修长的手,优美而干脆利落的举起一个黑管子。这个动作,只有战场上杀敌无数的将军才能做出来,而他,一个小县令居然做的如此自然连贯。      连着他侧仰着脑袋的动作也十分迷人,他的嘴角挂着皇室般的笑容,阳光下,他的一头黑发,居然有金色的光彩,相比背景那千军万马,似乎一切都微不足道。      如果一个小县令身上有着如此的气质让人惊讶的,更让人意外的在后头。黑管忽然发出一声巨响,两只正在天空谈恋爱的大雁的其中一只忽然直直的掉了下来,另外一只在天空悲鸣一声,立刻哭泣着飞走了。这真是大难临头各自飞,让眼前一干的临时士兵吓的拔腿想跑。      可是却没有人跑,接下来就是那句历史上最著名,最简短的演说:跑,现在死!不跑,等会死!      人群安静下来了,只有那只不知为何路过的倒霉大雁在嚎叫:香蕉个巴拉,我招谁,惹谁了……现场没有听得懂鸟语的,只有一个叫狗蛋的,含泪而富有爱心的偷偷把大雁捡起来,准备晚上烤了吃,当夜宵。      于是一群人继续前进,发表完演说的左伊,继续回去,睡觉。      现在死和等会死,所有人都选择了后者,实际上,左伊也就是吓唬吓唬,她的子弹没有那么多。      越来越近了,除了马车上睡觉的那家伙,所有人眼睛都睁的大大的,实际上他们刚刚有被那隔空打鸟的功夫震住了,尤其是白莲教的孩纸,他们早就听说县令大人的神功,据白莲教秘闻,花不花教主并不是练功岔气,而是被县令大人给打瘸了,那时候他们不相信,如今真的信了,传闻的黑管啊。      于是队伍中唧唧咋咋,小声小声的,尽管彼此交流困难,可是这个问题还是说清楚了,就是县令大人有盖世神功护体,不用害怕。      只有左伊马车边上的几个人,听着里头传来的均匀呼吸声,心中发傻,大人这是又睡着了……是马车里这时候还在睡觉的人是傻子?还是自己这一群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的人是傻子?这个问题太深奥……      越来越近了,这是去边境的必经之路,只有一百多人的队伍,和好几车的兵器,等待他们的似乎只有一个,辽国大军,密密麻麻的大军,死。      左伊在最危急的时候,睡了过去,马车摇摇晃晃的,十分舒服。车队越来越近了,这队奇怪的队伍,不紧不慢的往前走,而对面那传说中,最好战的辽国大军,居然没有动静,好像看不见他们一般,任由他们逍遥的走过来。      难道真的是天神护体?实际上是辽军太惊讶了,他们路过的地方,鸡犬不见,所有人都自动的躲了起来,连小鸟也飞的远远的,可是眼前居然有一支队伍,大摇大摆的过来,他们太吃惊了,以至于没有作出反应,难道是个陷阱?      辽国皇子,耶律洪基正是此次的领头人。他们收到西夏国主的信,说共商量大事。      辽国太后严肃的说,不可不可,我宋辽约定和平共处五项原则,怎么能出尔反尔,洪基啊,你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于是耶律洪基这一去就带了上千人马。      李元昊,点头微笑,这老妖婆说的比唱的好听,还不是来了么!      耶律洪基自从回国后,疯狂的迷恋上了蹴鞠比赛,天天玩蹴鞠,于是从一个满脑肥肠的小子,成了一个蹴鞠高手,身体好了,力气大了,吃嘛嘛香。看的萧太后一阵高兴,天天宝贝孙儿,亲孙儿的喊!还念念不忘都是那个罗贯中先生有魅力啊,如果能请这样的人来当我孙儿的老师,大辽有望称霸大业!      洪基小儿的脑子里天天都是太后奶奶对那为小罗先生的崇拜,洪基很深刻的怀疑,那小罗先生是不是长的和太后的初恋情人好像,否则那老太婆怎么天天开口闭口就是小罗先生,他的画像也被她老人家据为己有。      此次洪基在辽国玩蹴鞠玩的好好的,突然被派出来干活,他十分的不高兴,虽然弟弟们都抢着想来,但是比起出来抢劫打战,洪基更喜欢踢球。      一脚进洞,旋转射门,过瘾啊!      这个时候他正漫不经心的回忆自己的球技,忽然就看到一辆马车摇摇晃晃的,连赶马的人都没有,直直的朝自己的大军走来。      左伊又打个盹,忽然觉得周围又安静了,不得已,醒来,再次掀开帘子,往前一看,大军近在咫尺,而且越来越近,伸手可以摸到别人的马腿,往后一看,自己的队伍停住了,越来越远……      《宋朝最危险的外交秘史》如是说:……所有人都想不到,所有人都开始绝望,而他,一个县令,一个小县令,再度站了出来,一个人神奇的驾着马车朝那只大军走去。他也许是想挑一个勇敢的队员帮他,但是他只是掀开帘子,淡淡的朝士兵们看一眼,他的脸上露出了微笑,这是在告诉士兵们,不要放弃希望,他走了。没有人知道,他如何单枪匹马挑战辽国千万大军,士兵们只是看着他的马车渐渐被那群大军吞没……      香蕉你个吧啦!左伊真的不是回头微笑,她看了那群人,想知道是谁,天杀的,把马车头对准的军队,然后跳下去,躲起来,让她一个人过来的,是谁……被她知道了要扣粮饷,扣奖金,不许娶媳妇,先送给花不花教主爆菊再送给黒西口……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更。 内伤的作者,投诉无门。积分没了,好几天了。JJ好抽。给篇长评补补身子吧! 那啥,定制的书,最后剩下两星期了,买吗?买本回家放着玩吧,购买流程:点击进去,按提示填写即可。谢谢鸟。大宋美人传 254 254、第五十三章:举国大悲 ...   第五十三章:举国大悲      时隔几年没有见左伊,但是耶律洪基的日常教育,大部分时间就是在太后奶奶的口水下默默的注视着那副画像。就像解放时代的人,天天对着主席的画像,学习主席语录,如果你真的有一天见到了主席,你会怎么办?      这个人的模样,对耶律洪基来说,绝对是比亲兄弟还熟悉。      正常打仗的时候,领导是不会冲锋陷阵的,除了回朝领功的时候。当然也有例外,比如狄青那种从小就有将军梦想的,耶律洪基这种玩蹴鞠喜欢跑前锋的。      他本来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或者隐约已经知道西夏李元昊也不是好东西,让他们带着大队人马来,定然不是来聊天的。      果然,眼前这一队人马和大宋的军队不太一样,可是那一车一车的货,运往边境,你猜猜是什么?其实不用猜,抢过来,打开就知道了。      辽国人的思维很简单,喜欢就抢。发扬拿陌生人当亲兄弟的风格,你财产的就是我的,你放心去好了,每天晚上我都会去亲自照顾嫂子的。      当然此刻他们还没有开始抢的原因,是因为那马车自己过来了。能自己过来,不用他们动手,他们自然更高兴了。      这时候,马车里却出来一个漂亮的少年。      据那天在场的辽国勇士们回来传扬的版本是这样的: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底现美男!      那辆马车大摇大摆的走向了他们的队伍,走向了辽国的太子,将来的国王,耶律洪基!然后从马车里伸出一双漂亮动人的手,洪基王子当场就激动的有些腿抽筋。      接下来帘子被那手掀开了,里头走出来一个少年,那少年往后看了一眼,决绝的笑容凄美的往前看,然后抬头。      就这一瞬间,腿抽筋的洪基王子从马上掉了下来。      说时迟,那时快,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洪基王子的腿摔瘸了,可是速度却奇快,拖着一条瘸腿,居然一下子就把那美男子抱在怀中,满脸的泪水。      洪基王子不愧为大辽第一蹴鞠手,腿瘸了还跑那么快,不过洪基王子为什么哭呢……属于朝廷秘史,不可外扬……      洪基为什么抱着左伊哭,你要知道,如果你天天对着一副画被教育,看到他本人的时候,会有什么感觉,要么好想捶死他,要么有可能会爱上他。当然主席例外。      在没有再次见到左伊的时候,耶律洪基的想法是,只要让自己见到小罗先生,就拿个棒槌,捶扁他,省的太后再整天唧唧歪歪。      可是真的见到的时候,耶律洪基却下不了手,身体的本能告诉他该怎么做。这么多年不见,小罗先生变的更美了,那画也不能画出小罗先生身上万分之一的风采!      左伊刚刚出马车,考虑着是自己晕过去,还是跪地求饶的时候,就被一个强壮的男人保住了,立刻被一身的臭汗味笼罩着,差点没有熏死。      好久,才从这个怀抱挣脱开。看着对面的人,长的真丑,这丑孩纸是谁?他爹娘怎么放心把他扔出来,不怕吓到别人?      而左伊的一脸错愕,却被耶律洪基误以为是见到自己太激动了,高兴的抱左伊抱起来,转着圈圈玩,“小罗先生,你还记得我啊,我是洪基啊,耶律洪基啊,一起玩蹴鞠的!”      左伊被转的头晕眼花,好像被一只黑熊抱着了,耶律洪基……好像是有这么个人,被她骗了去赌球,赌输了的孩纸,想不多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么淳朴!      终于,洪基兄,足够诚恳的表达了他的喜悦,把左伊放下来了,左伊刚刚站稳,就被他用力的热情的一巴掌拍肩膀,拍回马车上躺着了!      “小罗先生,对不起,我真是太激动了,你什么都好,人好,又有文化,太后奶奶说的是,你是天下第一聪明人,就是身子弱了点。”接下来,耶律洪基真诚的对那位刚刚见面就被他拍晕的小罗先生道歉,并亲自为他驾车,走在队伍中间。      而辽国兄弟队伍外头的一支送兵器的队伍也暂时保持一定的距离慢慢的前进着。      他们心中很惊恐,辽国兄弟的队伍就像个黑洞一般,大人的连人带马车一起进去,一点声音都没有听见,已经一天了,却没有见到马车出来,也没有见到路边有抛尸的……大人那容貌……凶多吉少,一行人很尽责的运送武器,可是菊花都夹的紧紧的。      如果说牺牲左伊一个人,能让这群队伍继续前进,那左伊的牺牲绝对是值得的。      在左伊昏迷的一天里,发生了许多事。      比如,自己的城管队伍,与辽国的队伍居然和平共处一般,保持了一定的距离,然后前后有序的前进,方向目标一致。      而朝廷。      那群跑的快的士兵们,终于把信带回去了。      报……辽军压境,左县令带兵运送兵器,全军覆没……      仁宗双目失神的躺着,一只手里拿着一本登封日记,另一只手紧紧的拽着一块发黄的帕子,帕子一角还是有着胡乱的针线,看不清是什么东西。      易文章的儿子周岁了,正在举行抓周之礼。儿子颤巍巍的爬到一本瘦金体字帖面前,坐在台上的老易哭了,哭的稀里哗啦,那小子,那不争气的小子,那惹祸的小子,你怎么能,叫你不要出风头,叫你低调老实,你不听……      左承仕正在张婉儿屋里,看帐,进京这么久,收入支出如何。听到这消息的时候,他一脸颓然,默默的走出屋子……一夜的笛声,第二日,左府放出风声,安排大女儿明珠选夫。      王,正好在父亲家吃饭,母亲打趣问他有没有中意的女子,要赶紧定下来,王父没有吭声。王,笑笑,点头道:“快了,到时候带给母亲看看,母亲一定喜欢。”      沈括回家后,母亲身子还好,只是精神不太好,他几乎是样样精通,自己为母亲配了一些药,看母亲吃着倒是脸色好了许多。      这一日,母亲说想到院子走走,让他陪陪。      院子里,母亲在石椅上,忽然想听曲,沈括孝顺的给母亲吹了一曲欢快的调子,灵儿姑娘也在一边,痴痴的望着沈括吹笛的身影。少爷永远都是那么一副温暖的模样,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就是少爷这般的吧。      这时候侍砚忽然慌张的进来,喊着,不好啦!左大人被辽国士兵打死了……笛声嘎然而止,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沈括的手甚至还保持着吹笛的姿势,于是也沾上了血,看着那血,沈括想起来以前在县学,自己常常在左兄面前流鼻血,左兄总是一脸慌张,手忙脚乱的给自己擦鼻血……他的左兄,沈括想着她那副模样开心的笑了起来,然后眼前一黑……      王在父亲家吃完饭,和母亲聊了一会,却见父亲慌乱的过来。一脸严肃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安石,朝廷探子来报,左县令遭遇辽国军队,全军覆没……”      王父是知道自己儿子的心思的,他也知道儿子从小是有主意的,万事都有谋划,似乎很少有事情脱于掌控,可是这一次……      王安石愣了一下,把面前的茶杯端起来,里头的水是凉的,他一点都没有注意,全部灌了进去,一下子凉到了胃。      “爹、娘,孩儿还有事,先走了。”王安石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和平日一般离开了,王父很莫名的看着儿子的背影,难道自己理解错了儿子的心思,可是再回头,看那杯子的时候,忽然发现那杯子碎了,碎片上还有血迹……      这时候的左伊,醒了,在马车上,手里抱着一根胖鸡腿,啃的满嘴是油。      再看面前这个一脸疙瘩的五官扭曲的洪基兄的时候,左伊觉得他可爱多了,和电影里的那个怪物史莱克一般,心地善良的好人哪!      还给她鸡腿吃。      这是左伊定义好人的标准之一。      “对了,小罗先生,你怎么不去管管你后头那群队伍?我看他们虽然走在我们的后头,可是整日一脸苦逼,像死了娘一般。”耶律洪基咬一口鸡腿,含糊不清的说道。      左伊嚼完嘴里香喷喷的鸡腿,再喝一口香喷喷的酥油茶,才开口道:“没事,他们不是有你们的人保护吗?相信没有人敢打他们的主意,还是你这里舒服,有吃有喝,你的马车也比我的大,最主要的是,跟着洪基兄有肉吃。”      看着笑的眉眼弯弯的小罗先生,耶律洪基一阵满足,要是被他太后奶奶知道,小罗先生就被他一根鸡腿收买了,不知道太后奶奶还会不会开口闭口的哪里说,小罗先生乃天下第一聪明人,在他看来,不过如此啊!      左伊当然不愿意走,在这里有吃有喝,有人伺候,一定要那群兔崽子好好纠结纠结,他奶奶的,居然把她一个人丢进来,还好有熟人,否则她这小身板,都不够分。难怪老人常说,在家靠父母,出门靠基友!要是没有洪基兄,她不可能混的这么好,不得不说,左伊这个让别人痛苦的要死要活的小混蛋,很多时候都很幸运。      她此刻很认真的让耶律洪基的辽国队伍,帮她一起护送兵器给老范,一路果然太平多了,没有半点山贼敢打他们的主意,连地痞流氓恶霸也不见了,全都主动改道而行,于是他们以最快的速度到了边境,离老范扎营的地方,很近很近了。      老范正在抠完脚趾缝抠鼻屎,这时候突然有人冒失的闯进来,喊,报……他只能假装在摸胡须,把那只伸进鼻孔的手迅速的拔出来,放在胡须上,面色不高兴的问道:“毛毛躁躁,成何体统,军规何在,要是人人都像你这样,万一发生大事怎么办?大军压境怎么办,延误了军机,谁负责?年轻人,做事要认真,要谨慎,要有计划……你妈贵姓……”      骂了好一顿,才喝水润喉,问道:“啥事,说?”      “报,报告大人,辽国大军,来了,本来在二十里外,不过大人说了这么久,估计马上就到了……我妈姓毛……”那小兵哭着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第二更。 不管JJ有多抽,某草都坚持更新,某草真是好人哪! 255 255、第五十四章:幸福敲门 ...   第五十四章:幸福敲门      坐在洪基兄的马车上,左伊除了吃鸡腿,嘴也没有闲着,一路开心的给他讲故事。      当然左伊不会脑抽抽的给洪基兄讲什么唇亡齿寒的傻逼故事了,什么大宋被西夏灭了,你大辽也好不了了,这种事,完全不是洪基兄关心的重点,左伊说了也是白说。      对于这个纯洁无瑕的像一张白纸一般的古代丑男,耶律洪基,左伊清清嗓子,准备把他忽悠进深渊。      左伊试探的先从著名的莎士比亚的故事开始,罗密欧与朱丽叶的凄美爱情,一般是正常人都能被感动。果然洪基兄听完,坐在那里沉思了一个时辰。      看到他的这副模样,左伊感叹,名著就是名著,无论到哪个时代,感染力都这么强!      “洪基兄,你在想什么?”左伊像一个慈祥的老师,安详的问道。      耶律洪基皱着眉头道:“我在想,回去后是不是把那些我不喜欢的人家的女儿通通娶回家,气死他们……”      “额,高,实在是高,洪基兄这个想法很好嘛!”左伊很吃力的笑道。      对于一个这样思维特别能发散,举一反三的好学生,左伊深刻的理解到现代老师的不容易。      接下来再说故事就很谨慎了,耶律洪基此刻疯狂的喜欢蹴鞠,左伊于是给他讲了球王贝利的故事,在那个世界,蹴鞠也是人人喜欢的活动,有一个贫穷的人家的孩子,靠给别人擦鞋过日子,但是特别喜欢玩蹴鞠,后来被人相中,进了蹴鞠舍,开始玩蹴鞠,并带着蹴鞠走向世界,全世界所有的人都认识他,称他为蹴鞠王,贝利。      果然,耶律洪基听完贝利的故事,好激动。当下就决定,回到辽国后,看看,鞋子要怎么擦的?怎么样擦鞋才能变成蹴鞠高手,这之间有什么深刻意义没有?      这以后,就传扬出来辽国皇上耶律洪基从小荒淫无度的说法,因为此人,路上看见女人都会忍不住去掀人家裙子,有时候还激动的抓住女人的脚,脱人家姑娘的鞋……      左伊知道这个传言后,默默低头祈祷,阿弥陀佛,阿门,我不是故意的,谁知道给他讲球王贝利的故事,他却关心到鞋子上了。      一路聊着聊着,左伊就问:“洪基兄,你不在国内玩蹴鞠,带这么一群人来旅游啊?”      耶律洪基苦恼的说:“还不是太后奶奶让他来的,说去见见那啥西夏的李元昊,烦死了,那小子又不会蹴鞠,没意思,对了,小罗先生怎么来了?”      左伊也是愁眉不展的说:“你知道我十年寒窗苦读,考了个探花郎,当了个县令,却被皇上派来搞物流,物流你知道么,就是送货的,跟镖局一样。”      洪基兄听了,同情的拍了拍左伊的肩膀道:“唉,当初叫你去我们辽国干活,你又不愿意,我那太后奶奶一定会重用你,肯定不会让你出来送货,你们那皇帝人看上去挺好,就是太没眼光了。放心好了,小罗先生的事,就是我耶律洪基的事,有我在,你的货一定能送到。”      那边李元昊的密探,听说辽军来了,还把大宋的军火都给劫持了,真特么的开心,想不到那汉人李昊这计策这么好用,只是叫辽军来共商大事,还没有说,他们就知道怎么做了。算好了辽人贪心好抢的本性,路过他们面前的东西,能留下来的真的很少。      从这方面来说,老范真的不是打仗的料。你看西夏国都知道怎么回事了,老范还在营地里抠脚趾,抠完脚趾抠鼻屎,端的是无聊到底了。      如果这时候后方有辽军,前方有西夏兵,自己又没有武器,那可不就被做了三明治了。      老范听到大军压境了,当下眼前一黑,完了,完了,一世英名,要死了。      左右亲兵一看,哎呀,范公要是晕过去了,这战不用打就输了。范公这么有名,我们不如把范公绑了,送给辽军,或许还能得个不杀之恩。      但是亲兵立刻吵起来,因为辽国素来名声不太好,杀俘虏的事情太多了,另一部分人主张把老范送给西夏李元昊,虽然李元昊也残暴的很,但是此人还算是名声不错,那前去投靠的汉人张元、李昊不是还升官了吗?虽然张元在大宋的时候被炸死了,可是那李昊还是在出谋划策,天天折腾他们,据说在西夏地位很高,待遇很好,比范公过的日子还舒服。      晕倒的老范,好死不死的晕倒在自己的桌子下面,天天把臭脚丫子晾在下面,本来想装死,但是生生的被熏醒了,听到身边的亲兵在那里吵架,他一把老骨头,躺在自己桌子下面,不知道是熏的还是其他,两眼泪花……      一伙人正在吵的不亦乐乎,一半人同意给辽国,因为辽军就在眼前,给了说不定能留一命,另一半人觉得还是应该给西夏,求点财,下半辈子过流亡生活也有地安生。      这时候,门外又有人来报:辽军要见老范。      好了,里头不吵了,辽军替他们决定了。      这时候才有亲兵发现范公在桌子下面,赶紧去把他扶起来,擦过泪水的老范,慢悠悠的转醒,心中凄苦,面上却很平日一般,还唠唠叨叨。      居然难得的开始要搞卫生,叫亲兵去给他打水洗脸洗脚,说是要换身衣服出去,不能灭大宋的威风。      这时间,左伊已经跑回去教训自己那群关键时刻出卖老大的不争气的队伍了。      那群人看到县令大人,满脸红润的从辽军队伍里走出来,嘴巴均张的大大的,好像能吞一个鸡蛋一般,太神奇了。自己这些人每日吃不好,睡不好,可是看大人的模样,小脸居然又圆了一些些,红润了一些些,这段时间,营养十分充足的模样,没天理啊……      要知道,他们每日担惊受怕,还要受良心的谴责,要知道县令大人做人的时候,就坏的不行,天天变着法子折腾他们,一会让他们绕城跑步,一会让他们学青蛙跳,要是变成鬼,肯定也不是一只好鬼。可是为毛,他们还这么想念那个折腾他们的县令大人呢?      这一路上,和尚和白莲教的还有黒西口的保安、城管队伍们,在大军的压迫下,终于学会了和平共处,团结友爱,为了保卫菊花,每日手拉手走路。      左伊虽然在马车里和耶律洪基吃好喝好,但是也没有少注意他们,每日听辽军的手下报告他们的形成,这群兔崽子,不磨砺一下不行。      所有人看到县令大人,都是一副喜出望外的表情,被左伊狠狠敲了一顿,一群战士,毫无利人动机,把自己应当承担的责任丢给领导,这是什么精神?你们这群兔崽子,幸亏你们反省过来,乖乖护送兵器,如果被我半路发现谁逃了,上次那只大鸟就是你们的下场。      说道那鸟,狗蛋一群人,吞咽了一下口水,好香,好好吃,好几天都没有吃肉了。      不过经此一事,大伙终于明白了这位老大有多变态,本来以为他会被爆菊爆到死,想不到却是那辽军老大,一脸讨好的屁颠颠的忙前忙后,端茶倒水,递点心……所有人看耶律洪基的眼神都好奇怪,生生的同情他,长的太丑了,你没希望的,大人的蓝颜知己很多!      那边老范干干净净的为自己洗了个澡,剃了须,穿了漂亮的衣服,束了头发,带上高冠,就如当初他在朝堂那样,谈笑间决定国家大事。他也是一代改革家,一心为国,十年寒窗功名就,满腔抱负洒朝廷,最终却落得个遭奸逆陷害,一再被贬的下场。      他是个伟大的革命家,思想家,文学家,可是却不是个好官,也不是个好领导。玩转官场,必须要做一个比贪官更贪,比奸臣更奸的官,才有出路,老范年轻的时候不懂,等他懂得时候,他已经老了。      打扮好的老范,准备干干净净的去受死。读书人,都有文人情节,不管生的伟不伟大,一定要死的光荣。      掀开帐篷,大步迈了出去,一阵风恰当的吹来,吹的老范的胡子飘飘,一下子人就多了点仙气。      辽军里,洪基正在和左伊嗑瓜子唠嗑,洪基看到帐篷里人出来了,激动的问:“小罗先生,那就是说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缺心眼老头?我看长的也挺正常的,怎么脑子这么不好使呢?”      左伊听了一头大汗,洪基兄的思维,一向要逆向理解,解释道:“这老汉年轻的时候,天天在庙里读书,被庙里的和尚给忽悠了,人家不容易,都一把年纪了,洪基兄,要尊老爱幼,届时还是要尊重一下他老人家的。”      老范一脸赴死,慷慨就义的模样。      已经早有朝廷的监军,跑的像兔子一般,飞往朝廷报信去了——辽军进攻,边境难守,范公只身就义……      于是朝廷开始新一轮吵架,让谁过去,很多人都想推荐自己人,虽然于老范来说是贬斥,但是对新人来说,那还是肥肉一块。而且过去未必是打战,也有可能是谈和。      日薄西山的仁宗,不想听奏章了,他靠在软椅上,在御花园里,仰望着天空,和当初的病秧子赵很像,好像世外高人,他觉得他心伤而死不下去,因为那个小孩没了,边境也没了,他错了吗?      老范被请进敌军大营,一副宁死不屈的形象,或许超脱了,所以不紧张了,举止投足之间,显得高贵无比。      宋军目送最大的老大,一代名臣大儒范公就这样消失在他们眼前。      《史书》——范公的伟大不是一个普通人能比得上的,他风度翩翩,如仙人一般,面带笑容,只身入敌营。 这个时代最伟大的人就是如此,如果一定要比较,那么只有那位传奇的左探花可以媲美……      老范腿肚子其实在抖,走进兵营前他都想好了,一张老脸豁出去了,他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下有八岁的儿子,虽然不知道是不是他亲生的,但是都是要他养的,求求大人放了他吧,他一个老头子,就等退休了,啥都不想,当年犯下的错,很傻很天真,今后不会了。      进了兵营,没有想象中的刀枪,还有一顿丰盛的饭菜,难道这是最后一餐吗?老范想起来,眼睛通红。      正在这时候,听到一声熟悉的声音:“范公,是我啊!”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更。 256 256、第五十五章:里应外合 ...   第五十五章:里应外合      老范觉得自己的一生,回想起来都很倒霉,但是除了那一天。      那一天阳光很美好,蓝天,白云。      把自己脖子洗白白的老范,准备到辽军营地里英勇就义了。想不到遇到了熟人,其实是不是熟人,老范也不确定。      自从他出名以后,上街经常听到那句话:范公,是我啊!      老范已经免疫了,听到这句话,下意识的就脑袋空白,实在不认识这疙瘩是谁,正常情况下,对面那人就会说:范公你记得二十六年前会宁县刘家角十字街口馄饨店的小二马三里吗?给您端馄饨的那位……      脑袋已经打结的老范,想哭哭不出来,温柔矜持的微微笑点头:记得,记得。      眼前这位漂亮的小伙子是谁,他真的不记得了。不过看到一桌丰盛的好酒好菜,他自觉地坐了下来,心中想着就是用美酒好菜来折磨我,我也不会屈服的。遂即大口开吃,可怜他一个主帅,好久都没有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了。      左伊坐在那里目瞪口呆,这就是当初在程公院子里见到的那位大儒吗?想当初他是多么的风度翩翩,多么的遗世独立,多么的……      可是眼前,这个饿死鬼一般的人,一边吃,一边鼻涕眼泪一起流,都顾不上擦的,是同一个人么?      一边的耶律洪基,看到老范这副模样,心道,果然是缺心眼的老头,真是可怜,这么一把年纪了还来驻守边境。      老范吃饱了,喝足了,胃暖和了,头也晕了,习惯的伸手想在身上擦擦手,可是又发现今天穿的是新衣服,于是就扯了一边的布,擦了擦手,又擦了擦鼻涕眼泪嘴角。      耶律洪基跳了起来:“你干嘛,你个死老头,居然掀我裙摆!”说着作势要揍他,被左伊一把拦住了。      “洪基兄,我尊老爱幼,你年纪轻轻就不要和这老人家一般见识了,你也知道,他那啥,那啥……”左伊指了指脑袋。      耶律洪基是很义气的人,虽然脾气爆,但是对朋友却很好,听左伊这么一说,也就没有干啥。再回头一看,那老头自顾自的吃菜喝酒,居然睡着了,还睡的香的很,老脸红润,打起了小呼噜,呼……啾啾……呼……啾啾……      老范的呼噜声很动听,像小乐曲一般,声音轻轻的很有节奏,这个老头累惨了,精神极度紧张,又吃的不好,这会子睡着了,倒是眉头舒展开,一副安详的模样。      留下左伊和耶律洪基大眼瞪小眼,最后还是耶律洪基瞪不过左伊,乖乖的去把老范拖到了床上。      老范死沉死沉的,洪基兄搬不动,就叫手下进来一起搬。掀开帘子,外头进来,看到那传说中的范仲淹,宋朝伟大的诗人,辽军的同志们,多多少少还是听过的,此刻看到他躺倒了,太子还叫帮忙搬尸体,太暴虐了。      汴京。      病秧子赵开始学习看奏章,每篇都会念给仁宗听。人总是在外部环境的挤压下,被动的成熟了,如今的他,神情轻易看不出喜怒,大臣们觉得面对太子,已经有皇上的威压了,说话也没有以前的随意,总是在斟酌着才开口。      而高滔滔顺利产子,病秧子赵很喜欢这个孩子,仁宗也很喜欢这个孙子,这是在他病中出身,却意味着皇室的血脉延续,是一件美好的事情,取名为赵顼。      一切似乎很和美,如果没有边境不断传来的坏消息的话。仁宗很后悔,就是他把老范丢到边境去了,有时候回想起来,他又何尝不知道老范此人,并没有逆谋之心,自己说他结朋党,他却坦白的说:君子朋而不党。      这样的老头,他不得不把他丢远处去,朝廷是一门政治学更是一门平衡学。听到那个老头,成了一具尸体,仁宗也觉得自己在慢慢僵硬。      高滔滔看着常常独自望天的病秧子赵,不懂为何,他的背影如此哀伤。皇上走了,继位的就是他,如果真要表达一种感情,内心应该是欢乐的吧,是的,之前夫君每日进宫伺候皇上,回来却心情极好,却在听到那人没了的消息,开始变成这副模样。      回想起来,那个轻佻的男子,居然会让夫君如此挂记,不知为何,连她心中也觉得有一丝哀伤,或许不愿意相信,那个眉眼弯弯一脸笑容的少年就这样走了。      将军府。      将军少有的没有出去遛马,躲在书房里。      书桌上一排排的木偶,一叠叠的信。      伊儿……范公……,这个世界上,他最挂记的两人,都没有了。      他坐了好几天,最终,推门出去,一身戎装。      “夫君,你要去哪?我不让你走。”一直担心的公主看到狄青要出门,从后头紧紧的抱着狄青的腰,一脸泪水。      公主也矛盾,上次狄青请战,皇上不允许,似乎表明了态度。她是心中有鬼的人,自然更加敏感。可是狄青却是一心磊落,只是觉得有些郁郁寡欢。      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他这副模样,一定是又去求皇上让他出战。      明明知道,这个时候,不管说什么都会让皇上猜忌更重,可是夫君他……      狄青不傻。只是有些事,他要去做,他想去做,他觉得他必须做。      辽军大营。      老范悠悠转醒,第一个想的是,特么的天堂怎么长的和兵营的帐篷一个德行,太偷工减料了吧!      然后就继续看到那鲜活的脸,眉眼弯弯的喊道:“范公,是我啊!”      老范脑子又开始一片空白,最后想起来了,道:“我知道你。”刚刚就这家伙请他吃饭的吧。      左伊还以为老范终于想起她来了,很高兴,毕竟眼前的老范再猥琐,也是历史名人。      “范公,下官奉皇上之命运送货物交给您,如今东西已经到了,大人清点即可。”左伊乖乖的拿出了自己的县令牌牌递给了老范。      老范心中喊惦记着睡前吃的那一餐饭,着实好吃,漫不经心的接过牌牌,一看,居然真是县令,左轶,左轶,老范一拍脑袋,他终于想起来了:“你,你,你……程……程……公……”      然后一激动,就又躺下了。      香蕉个巴拉,左伊还想等着老范签单接收,就带着手下回去了,怎么这个老范又睡了下去,这回还是一副激动的晕死过去的模样。      没有办法。总是要找人收。于是宋军军营里的将领一个个被接到了辽军的军营里。      大伙心惊胆颤,胆战心惊。      范公都躺着了,还能指望他们干嘛呢。      这个时候,居然有宋军可笑的小兵,来辽军的军营报告,西夏入侵。      因为老大都被请到辽军军营了,小的们找不到领导,只好找过来了。      左伊更是郁闷,这些人怎么回事,不就是叫接收一下东西么,没有一个人肯接收。都作出一副宁死不屈的形象,听到西夏来犯了,大爷们,我那里一堆的军火,现在人手一个拿走就开打了,还愣着干啥呢?      那些领导们听到是军火,更不接,就怕有诈,一定是有诈,死都不接。      主要是西夏打过来了,这时候接,不就是要去打仗送死么,前有西夏兵,后有辽国大军,他们坚决不接,绝对不送死。充分的表现了一个军人应有的节气。      靠。      耶律洪基一手啃鸡腿,问:“小罗先生,现在怎么办?不如我们把东西丢这边,直接回去好了,反正东西送到了。”      左伊看到缺心眼的洪基兄,长叹一口气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朝中文臣太多,太计较,一件事做好了,没有凭证就不认。”      洪基兄一副了解了解的模样,宋人是很麻烦,事多,搞的他们外交的时候常常吃亏,最后不得已采用武力,然后他们就老实了。所以他们辽人真的不是要抢你们的东西,也真的不是要故意睡你们的女人,实在是你们欺负俺么这些疙瘩的没文化,天天之乎者也,干脆一棒子打过来,算鸟。      “可是现在怎么办,你不是还说回去,去你管辖的地方开那个什么运动会,重点是蹴鞠比赛吗?我还想早点去参加呢,不能老耗在这里。”耶律洪基很烦躁的说。      左伊一拍脑袋,对了,这个老耗在这里,回去,万一仁宗大叔不在了,自己搞不好就被灭了,一定要速战速决。.      于是和洪基兄商量道:“基兄,如今西夏李元昊打了过来,不如我们先把他们搞定,再和那缺心眼的老范商量吧。你看他不醒来,其他人都不做主。”      耶律洪基重重的点了点头,只能这样了……       作者有话要说:补昨天的。今天争取两更。我先去吃饭,马上回来。 257 257、第五十六章:宋军大捷 ...   第五十六章:宋军大捷      李元昊亲自带队,一路畅通无阻,更加确定了李昊的计谋好啊!情报上说,辽军老大耶律洪基已经把范仲淹打死了,宋军无帅,一盘散兵。而他丝毫不担心辽军会打自己,要知道,范仲淹在大宋的名望极高,而这次辽军带队的是那蠢材太子耶律洪基,居然犯这样的错误,想挽回也不可能,范仲淹死,宋辽已经决裂了。而此时不出兵,更待何时。。      左伊在后方,对自己的那群手下进行动员大会:“前进,杀敌,赏银大大的有。”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多么像民国时代的军阀。。      一边的辽军一阵羡慕,他们喜欢这样直爽的老大。一边的宋军一阵鄙视,上阵杀敌不就是必须的么,还赏银!想着怎么保命好了。领导说的话,哪里能信。      左伊才不管他们信不信,真金白银的抬出了一箱,洪基兄赞助的,他说他不差钱,先当作之后参加运动会的门票好了,一定要给他留一个位置。左伊就勉强的收了。洪基兄还觉得小罗先生不愧是小罗先生,居然不爱钱。自己给他的钱,居然通通分给别人。      阳光底下,闪闪发光,明码标价,杀一个小头领一两银子,一个大头领二两银子,将军级别的五两银子,最高的老大一百两。      很快,底下的士兵,不管是辽军,宋军,还是左伊的那队非正规军,都眼红了。在真金白银面前,一切敌人都是纸老虎。帐篷里的老范听到外头的尖叫声,舒服的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任何周密计划,在朝廷队伍参加前都是完美的。      这是一场没有朝廷领导队伍参加的战争,外头喊声厮杀的时候,宋军的将领在军营里瑟瑟发抖,规划着自己改如何写检讨书推脱自己的责任。      战争进行了整整三天。      朝廷庄严肃穆,里外夹击,全军覆没是必然的。推脱责任是一定的。      朝臣们开始推卸责任,为什么会有这场失败,从源头算起。对了,就是那个小县令,把军火给丢了……      仁宗那病怏怏的身体,比病秧子当初的气色还不如了,手抖抖的看着朝堂吵成一锅粥,最后居然把责任推到那眉眼弯弯笑的一脸阳光的小孩身上,人没了,还可以负担责任,他重重一声咳嗽,一口鲜血。      那边狄青已经在集结队伍,不管皇上愿不愿意,他都要去。他有力量,他有军队,只有他可以挽救。这时候公主不再阻拦,似乎这才是个最好的机会离开。      大宋的天空很阴霾,危机处处,一碰即发,此刻一匹快马,千里单骑,报:西夏进攻,宋军大胜……      说起那场战争,左伊到现在头还很晕。      耶律洪基洋洋得意,笑道:“小罗先生,我总算发现有你不行的地方了,你居然晕血,下次再冲锋,让我上,你后头看着。”      不是左伊晕血,一个女人如果晕血,每次来大姨妈,估计都得昏迷不醒。只是如果血一盆盆的流开你就不得不晕了。      左伊的队伍异常强大,他们在左伊贪财的本性领导下,一个个非常知道自己的目标是什么。      以往,士兵看到对方的将领都本能的有畏惧之心,可是这场战场例外,所有人一马当先,都想先冲上去,抓住一个老大灭了,那可都是钱。      当然这就和下象棋一样,要灭老大,就先要灭了老大前面的卒子。      西夏军队大惊,本来他们天天骚扰宋军,骚乱大宋子民就是看准了一点,这是一个懦弱的民族,你越凶,他们越软。可是这一次,完全倒过来了,军队和一群饿死鬼一般,冲向西夏的队伍,找准了老大模样的人,七八个一起上,你争我夺,完全没有考虑到这位是敌军的老大,这位的武力有多强。      他们只有一个念头:那高高坐在战马上的不是人,是银子啊!      李元昊作为主帅,更是震惊不已。      攻上来的人马居然有辽军,还有一队动作整齐的神秘部队,更有武林人士,连少林和尚都加入了这场战争,太可怕了。      一定是圈套。这是一场有组织有预谋的圈套,可是他居然事先一点风声都没有收到。傻傻的几乎带了自己的全部精锐部队前来。      现在的李元昊,甚至怀疑,那个宋国过来投靠的李昊,才是最大的奸细,这一切是他出谋划策的,才会造成这种结果。      对,一定是他,现在的李元昊想杀人,想回去杀人,可是他回不去,越来越多的人涌上来,一个少林和尚居然拿着扫把冲了过来……      他们眼里的李元昊不是人,是一百两银子,要知道一百两银子,上好的处女,可以睡十个。      李元昊要是知道,自己在这些大兵头子眼里,才值一百两银子,会不会当场吐血气死,单他身上的衣服就二百两,宋兵太欺负人了。      还好,他还没有机会知道自己值多少钱。终究是一国之主,终究是心智厉害的人,他带着剩下一半的队伍跑了。      在奔跑中,李元昊回头一看,那辽军头领里头,一个奇丑无比的男子身边坐着一个奇美无比的少年,他的心在马上颠簸着,那一眼,特别美。      后面的队伍看着他们跑,留着大滴的口水,都是银子啊……      西夏军跑的更快了。      战彻底打完胜利了,老范才悠悠转醒。这绝对不是一个形容词,老范的动作一定是悠悠的,他躺着睡觉睡的很开心,很安详,程公的人,程公是谁,那小子来了,自己还起来瞎操心干啥,好好的睡着。      而另外的将领被聚拢关一间,老范更是丝毫不担心,这些人居然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过来,没有一点牺牲奉献精神,就要他们吃吃苦头。      知道战争胜利了,老范悠悠的坐在辽军军营里,鸠占鹊巢,很悠闲的看书《春秋左传》,一副一切都尽在他掌握中的模样。      外人看了,更加觉得这是一场有预谋的战争。      李元昊回去,第一件事,就是宰了李昊。他奶奶的。敢耍爷爷,死!      而左伊就郁闷了,见过皮厚的,没有见过这么皮厚的。老范每次睡觉的时候,嘴角的油都没有擦干净,而桌面上的鸡腿总是莫名的少了。      很快耶律洪基加入进来了,洪基兄一直觉得老范这老头缺心眼,很想逗他,因为他难得发现比自己更缺心眼的人。      而老范是谁,当初硬生生的把狄青的东西据为己有,当过大文豪,做过流氓兵的人,绝对是一个有文化有知识的老流氓,耶律洪基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可怜耶律洪基每次被骗了都很开心。      左伊都看不过眼啊。      几天后,老范终于签了左伊的军火交接书。只是在看那上面的字的时候,老范眼神激动,说了一句:“你……”      左伊笑道:“你什么,老范,说好了,签就签了,又不是娘们,婆婆妈妈的,我可是要回去了。”      老范今后再也没有把那本《春秋左传》拿出来显摆了,而是放了起来。      只是略有所思的看着眼前眉眼弯弯的少年,一切都是缘分。      他长叹一口气,和军队们一起目送辽军和左伊的手下,离去。不少宋军士兵很舍不得,一直挥手大喊:“再见。”      于是乎,宋朝告别仪式,从文人作诗的风尚到了说“再见”就好了。以往那些文人离别,还要费尽心思准备一首诗,等离别的时候用,吟上。      可是这些兵头子们很朴实的表达了他们的想法,再次能见就好了。      他们分到了好武器,拿到了好盔甲,还不少人获得了银子的奖赏,而那些西夏野蛮人,都规矩的躲了起来。      宋军胜利了。      这个消息来的太快太不可思议了。      刚刚那个张大人还在滔滔不绝发表演说,论一个小县令如何造成一场战场的失败,如何导致国力的削弱的大问题,这样的人活着是奸臣,死了也要鞭尸,一定要唾弃……      然后就听到来报,胜利了。怎么可能,胜利了,这不是打他脸么……      仁宗早就不爽他了,丢出去。      大军胜利了,你居然不高兴,你什么人哪,丢出去。      大伙一致认可。      很快,将军府也收到圣旨,擅自集合军队,图谋不轨,依据当斩,念护国心切,其心可嘉,革去枢密使职位,赐任检校太尉同平章事护国军节度使出判陈州。      狄青一脸灰败。这就是政治,他接到圣旨的时候,才明白。皇上早有废他之意,只是没有借口,没有足够的借口,说服皇上那需要仁慈的名声。      而且,民间传言,“陈州出”梨子,号青沙烂,今去本州,青必烂死。”      病重的皇上也只是微微一笑。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第一更。 鼓励某草,多花多更。 258 258、第五十七章:残兵回京 ...   第五十七章:残兵回京      他是皇上,他喜欢谁,爱谁,他可以选择,可是政治不可以。如果这一次那小孩真的死了,仁宗会愧疚一辈子,可是如果还要选择,他还是会这样做,他不放心狄青。      在这期间,王安石同学只做了两件事。第一,密切关注边境消息。      所有人都认定左伊死的时候,他不相信。他有他的方式,他的谋略。历史上说王安石不是好人,因为他为了变法重用小人,把朝中一切反对派不论忠奸都给打了下去。      是的,王安石不是那种纯粹的好人,他手中有力量,哪怕是小人的力量。当初,被发配去扬州的时候,他积极建立自己的声望,写作著书。后来,到了汴京,他并没有闲着,虽然给皇上写了万言书被束之高阁,而本身也只是开封府一个小官吏,可是他却积极的发展他的力量。      小人物的力量看上去很小,关键时刻却是重要的,而且他的官职刚好可以接触各个方面的人物。在所有人都觉得消息网是个不可能的事情的时候,王安石已经在着手做了,而且用的就是他小官僚的身份。      消息传来,并不像朝廷那样不容乐观。      果然,几天后那个报喜的人一路无阻的进京了。在王的安排下,很恰好的没有碰到狄青的队伍。      第二,他拜访了宰相韩琦。韩琦等于是他的引荐人了。韩琦会引荐他,一方面是看重王安石的才学,另外一方面自然也是希望自己朝中有个助力,朝廷从来就没有无缘无故的爱。      王安石对韩琦说,希望能够劝说皇上,让狄将军出兵前线,毕竟危难之时,也只有狄将军有希望。      韩琦欣赏王安石,王安石说的,他自然会听。考虑了一下,当即就给皇上上书。而朝廷本来就是一个职场,二把手说这么做,底下的人肯定有很多纷纷跳出来支持。      而这一份份的奏章,正是狄青的催命符。      让仁宗下决心贬斥狄青的,不是他擅自主张要出征,而是那些大臣们的奏章。试想,当国家危难,大臣们第一个想到的却是狄青。仁宗心里能舒服吗?      左伊在宋辽交界处和耶律洪基分开了,约好一定要来宋朝参加运动会。耶律洪基原本还怕自己回去没有办法和太后奶奶交差,想不到半路的时候,太后奶奶已经送来密旨,夸了他一顿:做的好,那啥一个小疙瘩西夏居然也敢和他们大辽谈合作,灭灭他们的威风,洪基长大了,居然能里应外合这么好的计策都想得出来,她老人家甚感欣慰。      当然让萧太后最安慰的是,自己孙儿没有把范仲淹那老头给剁了,否则宋辽危也。只要这件事没有做,做什么都是好的。现在想起来,萧太后还觉得李元昊不厚道。      耶律洪基看到太后奶奶居然密旨来夸自己,十分高兴,只觉得小罗先生在自己身边,能给自己带来好运。      “小罗先生,我现在就回去,把我那些不喜欢的老臣的女儿们都娶进门了,多谢你的计谋。”耶律洪基挥一挥衣袖走了。      左伊的一群手下也很高兴,这货物送到了,每个人都有赏钱,身上都还装备了武器,名正言顺,而且最最高兴的是,大人说要从汴京走。      和尚很高兴,听说汴京的妓院是天下最好的。   白莲教的很高兴,听说汴京人傻钱多易忽悠。   黒西口的很不高兴,不能随便挥鞭子。   城管们很高兴,汴京小摊小贩好多。      当然,经过一场战争,穿上盔甲,已经分不出来这群队伍是一个杂牌军了。至于李元昊那边还在分析,为毛这次战争连武林人士都进来了,这个问题,无解啊……      这一日天气晴好。      一如当初狄将军进京一般。      只是左伊的队伍没有狄青当初的队伍那么酷,那么有型,相反却是悲惨的可怕。      同样是大胜的消息,狄将军十里长街,高冠戎装,惹得千万少女心系于他。而后头的战士也头昂的高高的,大旗飘扬。      而这位传说中里应外合,配合范公的奇谋的小县令,却没有露面,只是在一辆马车里,马车外头的布都是黑色的,有一点死气沉沉的感觉。      马车走的很慢,而后面的队伍更慢。      每个人身上都有盔甲,可是盔甲上沾着泥,沾着血。      还有的士兵,手上打着白布,一条白色的布条缠在手上,肿的和猪腿一样,包的白胖胖的,另一头系在脖子上,一看就明白了,这兄弟肯定是手断了,可是脸上却一点疼痛的表情也没有,直直的往前走。      还有的瘸着腿,一拐一拐的,腿上也有白布包着,因为走路,而渗出了血,白布也不干净了。      更有的士兵头上一边包着白布,另外一边居然一根头发都没有,一定是头上有伤,连头发都剃了……      看到这里,那些所有激动的来围观的百姓沉默了,这就是打了胜仗的士兵,以前边境战争有多惨烈,他们从来不懂,在汴京吃好喝好的他们根本不会知道,可是这一刻,他们都懂了。      甚至还有百姓开始哭泣。      你看,那士兵,瘦,瘦成那样了,还穿着盔甲,拿着兵器,士兵们,没有粮饷吗?一定是饿的……白莲教的某高层,看到大伙这么看他,实在是不自在,不过他是练习轻功的,从小就瘦,没有办法……      还有的百姓甚至上前,抱着黒西口的保安痛哭:娃啊,你年纪轻轻,脸就,脸就毁容了,将来怎么娶媳妇啊……      那大汉从来没有被人抱过,平日大伙见他脸上的刀疤都怕的很,在西口矿场尤其威风,想不到现在居然被当作民族英雄,当场就有亲切的汴京人民表示自己不嫌弃他脸上有刀疤,愿意把女儿许配给他,那不是刀疤那是英雄的痕迹。      一路百姓越来越多,看到这一队惨烈的士兵,他们都沉默了,默默的跟在后头,同时对那个在马车里没有露面的英雄县令更是好奇。      那辆马车那么黑,那么慢,难道……难道里头的人,不行了么……      可是不管周围的百姓们说什么,这队士兵只是默默的前进,前进,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他们虽然受伤了,甚至有些人,连头发都没有了,要知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那是最宝贵的,可是他们的表情一点的哀伤都么有,甚至还一脸的佛相。      这支队伍走的特别整齐,特别安静,那步伐无一不显示出了他们是一支精锐的部队,可是就是这样一支部队在前线流血流汗,京中还有大人在那里说风凉话。      百姓们别的不知道,汴京城内的消息还是很灵通的,张贵妃的哥哥张大人说这场战就是因为县令大人送军火不利造成的,说他是个贪官,奸臣……      可是,就这样一支队伍,领导怎么可能是贪官是奸臣,这是真正为百姓奉献的好官,没有他们的浴血奋战,怎么会有百姓们的安居乐业。      终于有百姓在哭泣声中,喊道:大人,我们想见大人一面。      百姓拥堵的越来越多,很多百姓都跪了下来,一下子交通堵塞了。马车停了下来,左伊睡的正安稳,她困死了,这几日天天被耶律洪基拉着聊天,累死了,好不容易分开,一定要睡一个安稳觉,特地嘱咐赶车的走慢点。      那慢悠悠的摇晃和摇篮一般,汴京的路又平,而且为了让睡觉舒服,不透光,特意让挂了黑色的帘布,左伊睡的十分舒坦,这会子马车忽然停了下来,左伊觉得有一阵不适应,不过翻了个身,继续睡。      马车外,赶车的正是上次偷溜的那位,被左伊打的满头都是包,私下教训了一顿,伤的尤其重,包的和木乃伊一样,而其他人的伤自然是因为要钱不要命,战场上赚钱可是比一年赚的还多,多多少少都受伤了,也不奇怪。      “大人,大人。”马车外那个被打的满头包的士兵叫的很小声,他是见识过大人的暴力的,尤其紧张,特别是又在马车上,这次回来,大人还让自己赶车,这份信任,他不知道如何是好,总之紧张的想死。      而外头的百姓听到那受伤巨严重的兵,声音都在颤抖,更觉得怜惜他们,同时马车还是一阵安静,所有人都觉得心揪起来了,难道大人伤的那么重,动都动不了?      这个时候,大伙就开始嗡嗡的传播了,大人是登封县县令,原来还是探花郎,年轻有为,相貌更是一等一的,比当初的狄青将军更好看,可惜了,多好的人啊……      左伊被外头的大人,大人一直喊,终于清醒过来,刚想发飙,后来想到自己到了汴京了,人多,要注意形象,偷偷的从帘子缝里往外一看,善了个哉!啥情况,外头怎么那么多人呢?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 某草好变态啊,流血更新的好兴奋,多多撒花吧,呵呵。 259 259、第五十八章:光脚致敬 ...   第五十八章:光脚致敬      为了睡的舒服,左伊是做足了准备,在马车里,穿着纯棉的白衫,连袜子也懒得穿,更别说那古代的靴子。      情急之下,只是把头发扎起来,鞋子放在外头是来不及叫人拿了。      此刻的左伊就像一个邋遢的宅女忽然遭遇访客一般,时间紧迫,但是临危不乱是她的最大优点。      黑色帘布掀开,走出了一个白衫少年。      外头好亮,左伊受不了那突如其来的强光,眯着眼睛朝天望了望,刺激的她眼泪都流下来,赶紧低头,看着前面密密麻麻的跪着汴京百姓。      还没有十分清醒的左伊忍不住打了个呵欠,开口道:“为百姓服务是我们的职责,应做的事情,谢谢。”      说完左伊就嚣张的打着赤脚回去了。      进了马车,左伊就很羞愧,唉!形象全无,完了,装死吧。      可是后来,那天有幸见到探花郎的人如是说:大人走出来,眼里含着泪水,更是给那些逝去的战士最高的敬意,连鞋都没有穿,光脚致敬,那是对离开的人,最高的敬意。      大人一身白衫,人很虚弱,当着所有人的面强制让自己清醒,可是那秀气的轻轻的一个呵欠,还是显示出了大人的劳累,显示出了那场战争的残酷,几天几夜都没有合眼。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虚弱的少年,却比当初头戴高冠,骑着火红的战马的狄青将军,更让百姓们记在了心中,更让百姓们觉得疯狂。      那一身白衣,那略微苍白的脸,那光洁的小脚丫,那含泪的眼睛,那困倦的呵欠,无一不让百姓们疯狂。      如果说外头那些伤残的士兵让百姓们感受到了战争的惨烈,那么这位在马车里的大人,则是让百姓们感到了心疼,真正的心疼到骨子里的感觉。      那样一个少年,神一般的模样,多么美好,男女老少几乎都被他征服。      人们爱强者,但是人们更爱美丽的弱者。而且好皮囊总是占便宜,如果马车里出来的是耶律洪基,估计大伙都在吐口水,可是出来的是漂亮的左伊,大伙于是一致改成吐血水。      替我们的小大人难过,恨不得当初替他去战场。      百姓们在这里迎接的时候,朝堂里的大臣们则在吵架。大臣们一辈子做的事情也就是吵架了。      战争来了,他们吵——皇上开打吧……巴拉巴拉一堆的理由。皇上求和吧——叽里呱啦一堆的理由。总之大臣们能够在朝廷心安理得的吵,吵越久越好,按照惯例,事情总会发展下去。      战争失败了,他们吵。互相推卸责任,吵不过的,口才不好的,往往最后就要背黑锅,当然也有可能是千里之外的某人,比如现代大楼着火,责任是电工没有考证。古代也一样,可以是军粮没有及时送到。      战争赢了,他们吵。而且吵的比战争失败还要激动。因为赢了,就意味着要分功劳,这可是实打实的好处,哪一个人不润好了喉咙来,准备大吵一架。      狄青的失败,是因为他打胜仗了,军功却没有分出去,惹得朝廷的那些文人就看他不顺眼。一人一句话,众口铄金,皇上本来就是最多疑的职业。      而当左伊带着一群歪瓜裂枣般的手下浩浩荡荡的进京了,那些朝廷重臣都不好意思吵架了。      一个个忽然紧张起来。      皇城外,在轿子里穿好鞋子,穿好官服,戴好官帽,小脸瘦了一圈的左伊,慢慢的朝里头走去。      仁宗今天也穿戴整齐的坐在龙椅上。      事实上,他的手有点抖,忽然间才发现,一种失而复得的幸福感,充满了全身,连朝堂上唧唧歪歪的吵架声也是悦耳的。他一句都没有听进去,就等着那小孩回来。      看着下面站着的那个小孩,仁宗连连说了三个“好,好,好。”      左伊没有为自己争一句功劳,把一切都推到了老范的神算谋略上,不过如实的上报了自己的手下的伤亡损失,希望皇上能给予补偿,封官就不用了,实际给点钱吧。      所有官都觉得这二货,封官不要,要钱。      而功劳都在老范身上,大家都不好说啥了,仁宗笑了,他喜欢这样,账目算的清楚,让他心安。      把账目报上来,为国家出力,是一定要赏的。左伊也不客气,交上了一份足以装备一只千人军队的需求单单,笑眯眯的乖巧的站一边。      朝廷上她不是寂寞的,老易脸笑哈哈的,虽然那笑容让人篸得慌,可是毕竟是笑。      石学士难得的没有喝酒,清醒的站在那里。      退朝后,左伊自然要单独和皇上汇报工作,不管什么年代,会汇报工作的职员才是好职员。甭管你做了什么,一定要让老板知道你做什么,否则都是白做。      仁宗笑容满面的听完左伊的汇报工作,这时候左伊没有隐瞒了,路上如何遇上辽军的,怎么遇上老范的,战争怎么开始的,事无巨细,左伊都说的清清楚楚,包括自己给耶律洪基讲的故事,说要举办运动会的事情。      这一点也许就是仁宗一直很放心左伊的原因,领导不怕手下干坏事,他怕手下干了坏事而隐瞒不报。      左伊的认识很清楚,仁宗是这个时代的老大,对他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在皇帝面前弄权,很傻很天真,一定要诚实。      看皇上身体还不错,心情也还好的,左伊趁机把自己答应少林寺的事情提了出来。      仁宗一听,自己的字居然都被这小孩拿去敲诈少林寺和尚,就觉得郁闷。后来一听,他的字居然只换了二十个和尚,他更是觉得内伤。      总之和这小孩相处的时候常常痛并快乐着。刚刚还念着她的好,还怜惜着她的小脸蛋都瘦了,过一会就看到那眉眼弯弯,一脸讨好的,想要这要那的贪心小模样,让人恨的咬牙。      仁宗挥挥手,屏退了左右的人,就留他和小孩两人。      左伊心肝跳跳,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不想仁宗居然给了她一份密旨,笑道:“听你说过三国,里头诸葛亮有锦囊妙计,朕也给你一份,现在不要拆,将来你若有难处了,再开吧。”      接过一个小袋子,左伊实在是好奇,心道我回去就拆了,你也不知道啊,不想仁宗咳嗽了一声,又说道:“现在看,于事无补,白白浪费了,好奇心不好。朕累了,你回去吧。”      权衡再三,左伊终究是没有拆,想也想不出来,索性不再想,也许这是仁宗给自己的一个报答吧。      这次给队伍放了三天的大假,左伊自己也放假了。      回家发现,家中热闹非凡,大姐居然准备待嫁了,是吏部的一个年轻官员,人品模样中规中矩。      居然没有人顾得上招呼她,只是忽然发现父亲老了的感觉。大哥很忙,整日都和病秧子赵在一块。      左伊去拜访了王安石。      王安石的院子挺安静,看到她来了,一点都不吃惊,笑眯眯的请她吃点心。      “斋长,为何我打了胜仗,皇上却要贬斥狄青?”左伊其实对这件事不甚了解,很好奇,想问问王安石,毕竟历史上王安石是搞政治的能人。      王听到左伊这么问,顿了一下,抬头看她,见她一脸担心的模样,心中有些郁闷,本来他就挺严肃的,此刻说话就更严肃了,“你舍不得吗?”      “我……”左伊不知为毛,王同学说变脸就变脸,刚刚还好好的。      她对狄青自然不会再存在着别样的幻想,可是历史上说狄青被贬斥之后在外抑郁而死,她想到这个就觉得一阵不对劲。      那个少年虽然负她,可是终究也是挺好的一个人,为国出力,从一个武人到枢密使,在宋朝是多么不容易的,皇上说贬斥就贬斥。      “狄青是忠臣。”左伊叹了口气道。      王安石不看她,淡淡的说道:“初,太祖也是周世宗的忠臣。”      然后左伊就闭嘴了,王安石还真敢说,宋太祖把当时的皇帝周世宗给灭了自己当皇帝,这个隐射,谁也当不起。      左伊闷闷的,又说了几句,就告辞了。      王安石也不太高兴,不过临行的时候还是说了句:“狄青是忠臣,如果不是,早就死了,你勿担心。”      左伊转身走了。      王安石看着那个背影,久久没有回神。一边的王妈却郁闷了,少爷喜欢人家就直说,每次干嘛还板着脸,你看,现在人家走了,你又站在那里傻傻的看着,这个样子,夫人要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媳妇啊!      左伊难过,一方面是因为和狄青毕竟相熟,可是另一方面,觉得官场世事无常,有点不想混了。何况一朝天子一朝臣,如今仁宗的身体不好,谁知道他走后会发生什么,想到这里就一阵烦躁,不知不觉就来到了沈府。      犹豫再三,左伊还是敲门了。      沈母居然亲自来迎接,让左伊受宠若惊。      “左大人,你,你去看看我们家括儿吧,他病了,躺床上,常常叨念着你……”沈母知道眼前这人,如今已经是大伙眼中的红人了,说话恭敬了些,只是想到自己的儿子,话又说不下去。      听到沈括居然生病了,左伊也很着急。      急冲冲的往他屋子里跑,刚要进去,却见到门虚掩着,一个脸色苍白的少年靠在床上,一个身材窈窕的小姑娘,一口一口的正在给他喂药……       作者有话要说:补补补补。 260 260、第五十九章:如果不能 ...   第五十九章:如果不能      不得不说,当阳光透过窗子,照进屋里的时候,那个场景很美。      那个手里端着药的女孩,她的背影就像一个天使一般,左伊甚至犹豫着不敢走进去,怕打扰了这样美好的画面。      “少爷,喝完药,你好好休息,我一会再来看你。”灵儿姑娘小心的拿帕子轻轻的擦了擦沈括的嘴角,把药碗收好,起身出去,却看到门口的左伊,愣了一下下。      “沈兄,我来了。”左伊也略觉得尴尬,不知道为毛,总觉得自己像破坏人家美好姻缘的人一般。      沈括看到左伊进来,挣扎着就要起来,脸色苍白的立刻涨红红的,左伊赶紧走进去,把他按下。      相比于最初的紧张,沈括看着面前的左伊,忽然又说不出话来,两人就这样默默相视。      良久,沈括忽然笑道:“左兄,你瘦了。”      左伊几乎想扑倒,每次沈括都说她瘦了,这么多次了,该骨瘦如柴了。      她捏了捏自己的脸蛋,还是肉噗噗的,然后捏了捏沈括的脸,冰凉凉的,也不柔软。她气鼓鼓的说:“沈兄,你才瘦了。我不在的时候,你没有照顾好自己。”      沈括看到左伊这副模样,就觉得开心起来,上天对他很是眷顾,他不仅能再见到左兄,还能看到她这副俏皮的模样。      他的心,如刚刚经历严寒,就遭遇了阳光,一点点的晒的温暖起来。不管左兄说什么,他都一脸笑容的听着。      不知道为毛,左伊觉得这样的沈括好不真实,想到前一刻他还要死不活的在让灵儿姑娘喂药,一脸苍白,可是这一刻就满脸欢喜,她就觉得心中有苦苦涩涩的。      她宁愿沈括不高兴的时候像王安石那样脸放下来,生气的时候生气,也不要他这样总是笑的一脸温柔,让人看的心酸疼酸疼的。      “沈兄,对不起。”      左伊忽然就这样开口了,不知道道歉什么,可是还是说了对不起。多么苍白的三个字。很多错,很多遗憾,似乎,都用这简短的三个字就能解决。      “左兄,你说什么?”沈括被这突如其来的对不起,弄蒙了,左兄怎么会这么说呢,该说对不起的是他,她一个人在外头,生死未卜的时候,他却什么都不能做,他觉得自己好虚弱,好无奈。      “沈兄,你不能再这样,沈父走了,肯定不希望看到你这样,而且沈母中年丧夫,本是最无助的时候,如果你有个什么事情,你让她如何生活。有时候想到沈兄这么挂记我,我就觉得很幸福,可是沈兄,除了我,你身边还有其他人,你不能这样。”左伊说完话的时候抿着嘴,皱着眉,一副苦恼的模样。      沈括愣了一会,忽然笑了起来,伸手就捏捏了她的脸蛋。      他听到左兄出事了,当下就吐血了,不过也是因为之前在登封县的时候研究那些兵器,夜以继日的投入,太耗心神,没有休息好的缘故。      “左兄,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我的身体我知道。只是你今后别再这样忽然离开,听到你遇难的消息的时候,我就想,今后,只要你活着,知道你过的好,我哪怕不在你身边我也会很高兴,真的。左兄,你不懂,你要去边境,那时候我很难过我不能陪着你,可是现在看到你,我就觉得,哪怕我不能陪你,只要知道你好,我就会很好。”沈括不待停歇的说了这段话,脸亦笑容暖暖的。      看得左伊眼圈都红了,有朋友若此,她的穿越之旅也值得了。有时候觉得每个人都是平凡的,可是平凡的我们,在生命中若是能遇上一个人,他会把你当作最特别的存在,那样也许你就没有遗憾。      沈括的手轻轻的擦去了她眼角的泪水,笑道:“傻瓜,过两天我就好了,等我好了,继续帮你设计盔甲,上次你说的那种锁甲,时间紧没有做出来,现在做应该还来得及……”      接下来的谈话就转向了左伊的铁器厂了,这次作战发现盔甲和兵器有什么不足的地方,可以继续改进,说道工作,即使是生病中的沈括也显得精神很好,认真专业,那副表情,泛着不一样的神采。      门外想进来的灵儿看到这副场景,踌躇了一阵终究没有进去,多久没有见到少爷那么开心的模样了……      生病中的沈括想了很多,脑海里反反复复的都是左兄的模样,他觉得自己错过了许多。      如果可以,哪怕是喜欢上了一个永远无法在一起的人,也要珍惜每一次和她在一起的机会,每一次和她说话的机会,每一次对她微笑的机会,因为将来不至于脑海里忘却了。      如果可以重来,他要保持开了的心态,每一次见到左兄,和她说话的时候都要让她感受到自己的快乐,因为看着左兄开心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他要让自己健康,干净,整洁,照顾好自己。因为左兄希望他这样。他也希望左兄能一直看到自己美好的一面。      尽管无法在一起,可是他会尽量帮她,聆听她内心的声音,帮她分担。他不会奢望回报,只要左兄困难的时候能想起他就足够。      喜欢上一个无法在一起的人,他不会像以前那样奢望太多,苛求太多。他们之间有太多的因素会分离,时间,人,空间。他会学着给左兄所有的空间,让她感觉到自己是她的幸福,而不是负担。      珍惜每一天,因为它就是明天的最美的回忆。      看着那个离开的背影,沈括对自己说。只是他不知道,他的背后也有一个痴痴的望着他的身影。      灵儿姑娘望着少爷的略瘦的身影,心中是苦涩的吧,喜欢上一个不能在一起的人,一开始就别付出太多,如果你倾尽所有,结果往往会一无所有。灵儿看着少爷,她想这样说,可是,她都劝服不了自己,如果深爱了,又怎能不付出太多呢?      左伊告别了小沈,来不及等着参加大姐的婚礼,就前往登封县了。不知道自己这么久不在,那些人是不是上房揭瓦了。      结果出乎意料,到了路口的收费站,是个陌生的面孔,结结实实的收了左伊这个县令的过路费,那飘扬的横幅的字还是她题的,虽然一辆马车只有一文钱,可是左伊这个被收了钱的县令,还要伸手一副大领导的模样去拍那收钱的城管的肩膀:“不错,好好干!”      城管立刻回了一个敬礼,好像回到现代的军队中,好有感觉,看这陌生的面孔,左伊还是很有成就感的。      快靠近了登封县,传来阵阵响声,“杀,杀!”县衙附近传来一阵阵厮杀大都的声音,左伊听来,中间还夹杂着二哥的声音,和一些留下的城管的熟悉的声音。他们咆哮着,喊叫着,似乎在经历一种可怕的痛苦。      难道有外敌入侵,左伊觉得背心一阵发冷,后头的残兵队伍在京城休养了几天也都恢复差不多了,立刻装备齐全的站好。连和尚也习惯了拿刀,而不是双手合十念阿弥陀佛了。      可是厮杀声越来越近,却不见有什么人,县衙也干干净净,甚至比左伊走的时候还干净许多。      左伊刚刚要进去,门口忽然冒出两个人,每人手上都拿着武器,类似一把长枪,一脸严肃的喊:“口令!”      左伊愣住了,她这个县令回县衙居然还要口令。      不会是自己不在的时候,县衙已经被某山贼团伙之类的攻破了吧。      不过听到口令,下意识的就想起来自己给二哥编的,开口就道:“天王盖地府。”      “正确,通过。”说着两个士兵收起了武器,敬了个礼,就放左伊一行人大摇大摆的进去了。      顺着厮杀声,左伊带着人马小心的过去。      然后就震惊了,二哥站在高台上,底下密密麻麻的站着近一千人的士兵,正在热火朝天的训练。      左伊咬牙切齿,这么多人,是要把衙门吃穷吗?她的私房钱啊?难道又和刚来登封县一般,自己掏钱请大伙吃饭吗?      “开会,开会,领导通通过来开会。”左伊拿着那个大喇叭一吼。      底下声音都停住了,那些人不少是慕名而来,就是听说小县令奋勇杀敌,为国捐躯,也要来了当兵保家卫国,此刻看到中气十足,一脸怒容的县令大人,果然是不同凡响。      于是训练的人继续训练,县衙的有职位的领导都到了一个屋里。      左伊脸色黑黑的开口问道:“有谁要和我汇报工作的吗?”      一群人推推搡搡,没有人愿意开口。      最后二哥小声说道:“你走的时候,不是说城管队伍的管理我酌情而定么……”      “那就是你酌情而定,怎么会多出近一千人来?衙门靠什么养他们?”左伊怒了,那些一个个牲口都是要钱的,而且她又没有朝廷正规的养兵权,朝廷不会给一毛钱补贴,弄不好还要被参一本。      小胖却不怕死的接口道:“那家具厂和铁器厂在我的领导下,已经远销全国,甚至连邻国也来下订单了,盈利很高,钱够。”      “钱多也不能乱花啊,要养这么多人,你们想过后果没有,万一有心人,参你们一个谋反之罪,哭都没处去。”左伊火大的骂道,看着眼前一群不省心的人。      一时间屋里安静的很,二哥羞愧的低头,小胖也耷拉着脑袋,忽然角落里一个小声传来:“大人,我们听到你出事了,才,才练兵,要为你报仇……”       作者有话要说:补补。 261 261、第六十章:拉锯战争 ...   第六十章:拉锯战争      批斗大会,不知道为毛,因为那一句话变成深情茶话会。      小胖趁机抱着左伊哭的稀里哗啦的,然后把鼻涕眼泪一起抹到左伊身上,一边哭一边恳求,能不能给他放个假,他想家了,县令大人不在这段时间,他们都累坏了。      看着小胖那大容量的鼻涕眼泪,左伊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刺溜刺溜的,鼻涕眼泪立刻收回,和倒带一般,让左伊想起了边境的那个老头,一阵恶寒。      小胖这几日也真是累坏了,本来他是能躺着就不坐着的懒货,可是自从左伊遇难的消息传来,他充分的表现了他是一个有智商的人,比起左伊在的时候,他做副手帮衬,左伊离开,他做主管,事业更是蒸蒸日上。      左伊的小手段,他全会,再加上他那天生的眯缝眼,见缝插针的本事,就是黒西口来了,也得一手拿算盘,另一手拿手绢在头上抹汗。两人大战五百回合,最后彪悍的黒西口败退而走,口吐白沫,两眼昏花,开始念着县令大人的好了。      要知道小胖年轻的时候就被左伊教唆着去忽悠耶律洪基,如今了两人还是好兄弟呢,耶律洪基至今记得宋朝有他的好朋友,吴青海,都是缘分哪!      至于二哥练的兵,如今叫人家解散,看二哥脸白白,大眼睛含着泪水,又露出刚刚来登封县时候的小受模样,左伊是怎么都开不了口。      想着最近刚刚从朝廷那里拿了一大笔钱,暂时养着也没有问题,可是长此以往,总是会出事的,朝中可是有很多人不对付的,这次把功劳全部都推给老范了,反正他一把年纪,债多不压身,可是看到狄青的结果,左伊总是心中毛毛的。      晚上左伊踌躇的走到院子里,想赏月,可是天上的月亮也躲起来了,都是云,一片一片的,看的人心慌,忽然听到隔壁院子有毛毛索索的声音,左伊吓一跳,县衙也能进贼不会吧,印象很深刻的揣起院子里的一根棍子就悄悄的溜了过去,对着一堆草垛,猛敲!      “哎呦!哎呦!”一男一女羞射的声音同时响起。左伊倒吸一口冷气,不会吧,居然抓到一对奸夫淫妇。这衙门里还有女人?难道是宋妈姆被人看上了……这样想着,左伊当即掉头就想走,非礼勿视。      不想却走不了了,月亮忽然就从云朵里跑出来,马勒戈粑粑,那对粉嫩的奸夫淫妇自己跑了出来,居然是羞射的云乃大和脸红的二哥。      左伊拿着棍子比划着:“你们,你们……”      二哥先站了出来,正义的道:“是我的错!”      云乃大不甘示弱,虽然羞射,可是仍然挺身而出道:“是我的错,我强迫他的……”      左伊拿着棍子,此刻觉得自己非常像一个棒打鸳鸯的老流氓,为毛啊,自己只是来赏月,能赏出一对鸳鸯出来。      “你们直接说两情相悦好了,有必要这么偷偷摸摸的么,你,还有你,谈恋爱不去正经的地方,躲到草丛里算什么事?”左伊拿着棍子,很嚣张的骂道,难得见到二哥被自己抓到短处。      云乃大第一次把大胸部缩了起来,声如蚊虫般道:“我在教浩然练习潜伏……”      左伊手上拿着棍子差点敲到自己的头,一男一女大晚上躲草丛里练习“潜伏”,算了,你们继续练习,我回去赏月了,走了一半,左伊又回过头来,说道:“二哥,云当家,你们能专业点吗?练习就练习,动静别那么大啊,把我从隔壁院子都吵了过来了!”      生活总是处处充满了奸、情,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秋天到了,是一个收获的季节,连小七和小月都开始别扭起来。      狗蛋战场回来,更男人了,每日最大的爱好就是天黑吹灯和媳妇一起学习生物,研究人体构造学。      战场回来后,左伊分别去少林寺,白莲教,还有西口矿场还愿了。因为经历过了战争,左伊还是希望他们能留在身边,于是又是一场讨价还价,当然左伊自愿为主,其实他们回来之后,要再回本公司,就比较难,毕竟无论古今,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当你远行了,回来的时候很难找到自己原来的坑。      于是左伊以很小的代价,留住了这些人。但是这样一来,登封县衙要养的人更多了。      在左伊惆怅的时候,皇命又下来了,还是送武器。      老范聪明了,忽然脑袋瓜子就机灵了,想要朝廷一下子送很多武器是不可能的,朝廷怕你拥兵自重,哪一天打回老巢了。但是分期送,打一次战,送一批,朝廷肯定愿意。      而上一次战争,打的李元昊乖乖撤退。而老范一点都没有乘胜追击的意思,而是让他们休养,而自己这边也在休养,一边给朝廷打报告,哭穷,要粮饷,要兵器。      会哭的娃娃有奶喝,而不是会作诗的。老范用自己多年的悲惨经历证实了这一点,于是开始扯开喉咙哭。      于是有了第一次运送经验的登封县,被赋予了第二次,第三次。左伊终于找到名正言顺养那些新兵的理由了,朝廷兵器护送队,由朝廷出一部分粮饷,铁器厂出一部分粮饷。      这次左伊没有亲自出去,而是把上次跟去的一部分机灵的作为带队,因为人手多了,也想锻炼培养一下新兵,于是这次的队伍有三百个名额。      那些新兵蛋子听到这次去边境的老兵回来的诉说,心中羡慕万分,也想着能有机会上阵杀敌,一个个抢着报名。      很快三百人数就到了。和上次一样,运送兵器,不过这一次,路上没有人拦了,他们高高兴兴的畅通无阻的到了边境。      受到了名将范仲淹的热情接待。新兵蛋子那个激动啊,听老范两句话,当场就恨不得披挂上阵,哪怕被西夏人的长枪戳中屁股的菊花也在所不惜。      老范很高兴,你看看人家,不愧是为《春秋左传》注释的人,练的兵也不一样。而且他们的加入,让老范的兵也受刺激,不甘示弱,很快从懒羊羊变成了灰太狼,一个个积极训练。      老范看武器有了,兵也有了,于是开始制定进攻计划,要知道,以往都是防守,从来没有进攻过,想不到经过上次一战,局势居然扭转过来了。      宋兵要进攻,西夏人还当是个笑话,但是李元昊上次被打怕了,害怕又有什么武林人士加入,上次的战役失败,他分析了,最终觉得败在武林人士身上,因为中原武林深不可测。      可是这一次,老范那老头难道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吗?居然主动进攻,休养了一段时间的李元昊,为了报上次的羞辱,也积极整兵迎战。      这群新兵蛋子是幸运的,他们在二哥的训练下,思想什么的都很美好,也没有见过惨烈的战争,看到西夏人列队出来了,都很激动,一排排的站在那里看热闹,把那些人当作西瓜一般,等着他们滚过来,就杀了吃了。      于是他们异常的勇猛,比老范的队伍都冲在前面,这一冲锋把西夏队伍吓一跳,有这么打战的么,怕是有诈。于是犹豫了一下,而那些新兵蛋子,平日最喜欢欺负弱者,开始跑的时候心中还没底,可是见人家犹豫,通通觉得果然和前辈们说的那样,杀敌就跟杀西瓜一般,冲啊!      战争于是在纯洁无知的新兵蛋子的加入下,输赢的局势迅速扭转,老范的队伍也加入了勇气,国人从来都是有痛打落水狗的能力的,一见西夏人弱小了,就狠狠的打。不能冲锋第一,但是也不能落到最后。      老范很满意的在后头的大营里抠脚趾缝,看到西夏人终于招架不住,跑回大本营了,他也下令收兵。      副将很疑惑的问,为毛不乘胜追击,打了他的大本营,灭了西夏国,现在我们兵力人力,战士的士气都这么旺盛。      老范鄙视了他一眼,下令道:“蠢,饿饭,一天。”      接着其他副将就不好意思再问了,都自己琢磨,老范给了丰厚的赏银送给了左伊的手下,同时还送了一份给左伊,让带走。      当左伊收到老范那份私人的赠送的时候,深深的觉得老范堕落了,一代名将啊!      此后很长一段时间,老范打起了免战牌,等着西夏的人民休养生息,看着休养的快好了,又向朝廷哭穷,要粮饷,要兵器。      等着左伊的人来,就打架,打一战就跑。      长此以往,老范的私房钱多了,左伊的士兵富裕了,左伊收到的礼物也越来越多了。      皆大欢喜。      老范罚那个副将饿饭,理由是这样的,老范是警察,西夏人是盗贼,警察打盗贼是工作,是职责,是份内的事,可是如果盗贼通通都死了,警察就要下岗了。死啦死啦的,拉回朝廷,等着下岗再就业。      在接触了耶律洪基和左伊之后,老范迅速的成熟了。现在的场面是,你好,我好,西夏人好,朝廷好,大家都好。      收益最大的估计是左伊了,不仅间接的练习了兵,还有了粮饷。一千多的兵在手上,登封县的版图迅速扩张,周围的盗匪之类的,乖乖的前来投诚,登封县城市形式一片大好。      而且今年少林寺也长脸了,忽然方丈来找县令大人,说是有武林大会想在登封举行,到时候全国各地,包括其他国家的武林英雄好汉都会来,一定能带动登封经济发展,不知道大人能不能行个方便,维护治安。      左伊一听武林大会,笑眯眯的道:“方丈客气了,作为一县之主,本官不仅会派人维持次序,还准备给你们赞助经费……”       作者有话要说:要是每天都有一个长评,某草就天天面朝窗户,春暖花开。 262 262、第六十一章:和平运动 ...   第六十一章:和平运动      宋朝的武林远远没有金庸大侠写的那么美好。。      这是一个挺不错的社会,试想,据说一个姓武名大郎的残疾人,靠摆摊卖大饼生活也能在闹市区有一套自己的房子,还能养得起一个不工作的漂亮老婆,这种条件在现代哪里去找,你就是在上海拼死拼活的工作,月入一万,你也做不到。      在这样的社会环境下,可想而知,武林人士是很没有前途的,干个小贩的职业都能生存,为毛要去做无业游民?      当然社会矛盾决定了武林人士的存在的必然性。      看武林人士的发展历史就可以知道如今的武林是如何堕落了,拿少林寺的来做例子就好了。      少林寺第一代高僧,走入江湖,赤手空拳,击败了魔教八大高手,一统江湖,战后隐入佛门,不问世事,成就了少林寺为天下第一派的威名,这个时代的英雄靠实力说话。      少林寺第二代高僧,出门历练,居然与魔教妖女花不悔引出一段惊天地泣鬼神的人妖之恋,最后高僧合掌念阿弥陀佛斩断情缘,在把魔教灭于少室山之下,成了那个时代的人们崇拜的楷模,好像不与魔教妖女来一段凄美的爱情就不是武林高手。      少林寺第三代高僧,俨然已经是富三代了,一出门,不论是魔教妖女还是正派的侠女,主动倒贴,和尚哪里受得了这个,来者不拒,一时间成为江湖羡慕的对象,英雄当是如此。      到了三十年前,少林寺新晋高僧来到江湖,受前辈的影响,居然采花猎艳,游戏人间,和魔教白莲教称兄道弟,和正派人士亦是喝酒吃肉,也成了江湖正邪通吃的好汉。      到了这一代,为了恢复少林寺的威名,少林寺如今是给钱就干活,还把产地租给魔教组织做生意,收妓院保护费,只要有钱,什么都好办,却也成了时下流行的风尚,有钱的就是大爷。      于是乎,少林寺一直走在武林的前端,也代表了武林的风气,如今有钱了,方丈想着重振威名,再开个武林大会。      以往开会不外呼征讨魔教妖女,选武林盟主……      第一件事肯定是不可能了,如今魔教妖女都是稀有资源,一出来,立刻被正派少侠娶回家好好爱护。      而选武林盟主看着好像还有点意义,毕竟有个盟主的身份就像现代的人民代表一样,虽然不拿工资,但是办事却方便许多,虽然你啥事都没有做,整天就举手同意,但是有了这身份,出去人家都要礼让三分——“哎呀是代表啊,哎呀是盟主啊,失敬!失敬!包子打八折卖你了……”      无奈方丈大人兴匆匆的去发英雄帖,答复来的人很少,大家都说很忙,比如武当的说,要选新弟子去不了。峨眉的说,最近要举行一场法事,也去不成。昆仑的说,正在打工赚路费,恐怕明年才能到,只有丐帮的很兴奋,收到邀请函,当天就出发,有新的地方讨饭了。      那一毛不拔的县令大人都愿意赞助了,自己居然叫不来人,丢人啊,方丈想想实在是不甘心,又去找左伊。      左伊嘿嘿一笑,早知如此。“方丈可知为何这些武林门派的人都不愿意来?”      方丈虔诚的摇头了。      左伊笑道:“现在是金钱至上的社会,没个好处谁愿意来,如果方丈信得过本官,这事让本官来操控,到时候一定有一届超过以往所有规格的武林大会举行,而且钱都由衙门出,少林寺不用出一分,如何?”      开始方丈还有点犹豫,可是听到少林寺一分钱都不用出,连招待费都不用,立刻答应了。      双手合十道:“如此,多谢大人,武林的未来就看大人此举的成败了,阿弥陀佛。”      左伊于是开搞,叫武林大会太俗了,在朝廷眼里,武林大会就是一锅流氓聚会,等着派兵围剿。于是决定首先把名字改了,叫“和平运动会”,顾名思义,这个会的目的是为了和平。      为了这个和平运动会,左伊还特意搞了一个养鸽子小队。因为鸽子寓意着和平,这是左伊没有想到的,自己把鸽子象征和平的话一说,导致后来人人津津乐道登封县的鸽子宴特别好吃,宋人自动理解成了,做一个爱好和平的人就要每天喝一份鸽子汤,以至于登封县又开了一个全国最大的养鸽场,当然这是后话了。      首先要发动了一个聚会是要经过朝廷同意的,因为朝廷规定有超过百人的聚会就算是非法集会,要坚决取缔。主要是怕一些反贼乱党汇聚,扰乱治安,当然如果你家闺女要比武招亲可以事先去衙门申请,只要理由充分都是可以批准的。      左伊觉得仁宗老了,生病了,寂寞了。肯定爱热闹,况且生命在于运动,开一场运动会给他老人家看看,说不定他就精神起来,梅开二度,又迎来一个春天。      于是打着和平旗号的运动会申请层层上报,因为这个帽子实在是太大了,虽然各级领导都很鄙视一个小县令提出来的要求,但是谁也不愿意去背负破坏和平的罪名,于是这份申请最终到了皇上的面前。      那是一个傍晚,仁宗最近很喜欢软塌,很喜欢御花园,喜欢接触大自然,眯着眼睛看夕阳落下,这时候太监阎公公递上了大臣们给的加急奏章。      仁宗没有看,示意阎公公念。      阎公公声音很脆,年纪大了还是保持着脆脆的调调,朗读的时候特别好听。      “和平运动会……”仁宗笑了笑,不置可否。      因为上交的申请,迟迟没有音讯,左伊于是又开始用马开路,希望能马到成功,但是这回那些官员学聪明了,给一匹马死活都不点头,矜持的说:“我乃朝廷命官,怎能为了一匹马做这等下作之事,左大人请回吧。”      左伊一听犯愁了,正想着回去好好思考,重新计划,不过走在路上越琢磨越不带劲,官场里的话里有话,一个官员是不会随便乱说话的,左伊想起来了,那大人特地说了一匹马,这就是量词,量词是最无意义的词,大人居然加重语气说了这么一个量词肯定是有深意的。      于是左伊又匆匆转头回去,留下了四匹马。于是大人笑呵呵的说:“小左,你放心,我们同在官场,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很快,每个领导都成了君子,从马到成功到驷马难追,领导的胃口越来越大了。      但是事情也很快就办下来了,一上朝,领导们大义凛然了表达了对和平的渴望,于是这个和平运动会的批文一下子就批了下来。仁宗静静的微笑,眼睛四十五度角仰望大殿上的横梁,不知是明媚还是忧伤……      大臣们之所以积极相应一个小县令的和平号召,除了想做一个君子外,还看到了里头的巨大商机。      如果全世界的人都来登封县,假设一个人收一张门票,一张哪怕一文钱,那是多少钱?还有这么多人要吃要喝,这么多人想参加比赛项目,要报名费,那又是多少钱?      学习文化知识为了什么?还不就是为了算钱算的清楚,这些官员算的老清楚了。于是拿到了批文,一个个野心勃勃,准备把小县令踢开,自己做。      左伊愤恨也没有办法,官场上的事,官大一级压死人。      本来百姓们听说要举行武林大会都心惊胆战,这就是要把一群流氓地痞聚集在一起,太可怕了,坚决反对。      可是百姓的声音永远是弱小的,那些官员们在左伊的启发下终于发现,武林大会变成和平运动会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能够帮助各级领导致富。      因为按照左伊的规划,首先要建一个巨大的运动场地,像中国奥运会一样,那体育场建的,啧啧,比皇宫还大。于是各级领导积极行动起来。号召百姓们捐款,纳税,收缴和平税。这名目新鲜,为了和平,淳朴的百姓积极响应号召,轰轰烈烈的搞了一轮,领导拿钱退休了,消失在漫漫人海中,听说山西又多了几个个衣锦还乡做善事的大人,可是那体育馆连影子都看不见。      朝廷的事就是这么坑爹,上级领导致仕了,轮到下级上升,继续做。百姓们谨慎了,但是耐不住领导天天盯着你的钱包,于是又给山东贡献了几个衣锦还乡的大人,体育场还是没有影子。      仁宗的眼神时而明媚时而忧伤,但是病秧子赵却等的快生病了,这老皇帝一日不去,他这太子就一日不能上,很是纠结。      又有新领导上任了,百姓再也不愿意捐钱了,那啥和平税,还交?都交了两次了,什么和平运动会都没影。这回领导们推出了现代的管理体制,对百姓说,钱上交,不放在领导手中,也不在领导家里,通通交钱庄,这回大伙放心了吧。      结果等钱收齐了,钱庄老板携款潜逃,领导哭着说这个案子破不了,我致仕吧,于是又几个领导落马,过些日子,泉州那边又多了几个富家翁。      这样搞下去,肯定不行,新来的领导一看没钱可收刮了,只有民愤一堆一堆的,百姓们的钱都被收刮走了,于是抱着孩子绕着皇城击鼓鸣冤要上访,领导一看惨了,于是又想起了这个运动会的发起人左伊,让左县令去搞。      左伊都快被那些领导给气死了,搞毛啊,什么都没有搞,收钱都收完了。但是她官最小,下面除了百姓就没有更小的官了,只能接受了。      她一接手,就开始搞承包制,各个运动项目和广告赞助还有建筑通通竞价投标,价高者得。这样总不怕别人跑了吧。      左伊此言一出,她小名声就被钉在了历史的耻辱柱子上。      因为价高者得,这个消息出来,很多金国的,辽国的商人也通通赶来竞标。      国内的贪官怎么贪都是自己人,可是国外的商人来做生意就不行,汉奸。      各级没有赚到钱领导早就眼红了,带头骂汉奸。百姓多愚昧,前段时间还夸民族英雄的县令大人,一下子就成了人人得而诛之的汉奸,那些抱着孩子上访的百姓,把孩子一摔,投入了声讨汉奸的行列当中。      左伊还在县衙里睡的舒坦着,不想,风起云涌,惹祸上身,全国人民掀起了揭批汉奸的斗争高、潮。      真是一口鲜血含肚子里,那些贪官贪那么多,没有人批斗,自己一毛钱不沾,倒成了汉奸。左伊傻了,想起来,上次和王安石不欢而散,他叹息的说自己政治不成熟,自己当时还不屑。如今果然如此,于是被一圣旨召进宫,左伊规规矩矩的趴在大殿下面,等着挨批。      众怒难犯啊,大臣们摩拳擦掌,皇宫外百姓云集,等着皇帝裁决。      仁宗眯着眼,四十五度角俯视,说:赏!      赐左轶莽衣一袭,玉如意两柄,江绸三卷,无量寿佛四尊,内库纱五卷,御酒六樽……       作者有话要说:补补。 263 263、第六十二章:全民健身 ...   第六十二章:全民健身      对这个宋朝充满争议的人,皇帝表示了一如既往的爱护。似乎每次只要有人参那小县令,结局都只有一个,赏!      参的越厉害,赏的越多。。      所有人都觉得仁宗老糊涂了,但是觉得是一回事,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皇上圣明……      在一片恭维声中,和平运动会的项目正式开启。      登封县县令转眼间就成了一个炙手可热的人物,所有人都想捞一杯羹,承包制度是个很开放的制度,当然做主的还是小县令这个领头人。      绕了一圈又回来了,方丈前段时间面孔冷冷的,左伊去拜见都不愿意搭理,这不,又热情的回来了,说是为县令大人特意点了一盏长明灯,保佑县令大人长命百岁,左伊眉头挑挑,不理他,这个老秃驴太势力了,需要你的时候屁颠颠的上门善哉善哉的,不需要你的时候,立刻善了个哉,面都不见,动不动就说已经约了师太们研讨佛法了,安排不过来。      很快全国各地有实力的商人都来了,关于运动会场地建筑、门票、运输等等每一个项目开始了公平公正的竞标形式。      中国的官场礼仪就是先吃饭再办事。      那是一场十分豪华的宴会,所有商界名流,政界大佬都来了。还有现场奏乐,如今登封县交通不错,发展繁荣,商人们过来首先就吃了一惊,对接下来的竞标充满信心。      当本次和平运动会的发起人,左伊到来的时候,现场音乐停了下来,不管多大的官,多有钱的商人,都一脸友好微笑的看着这位小县令,这位政坛的新星。      这么高规格的会,朝廷一定会派人来的,不过此次名义说好了是协助,堂堂朝廷三品大员协助这个七品县令,是从未有过的事情,但是此刻也理所当然,皇上那么多赏赐解释了一切。      左伊的小身板走到了宴会大厅的中央,协助的官员本来正在接受商人们的阿谀奉承,可是见到左伊来了,不得不躬□子去奉承她。      “左大人,这位是浙江省首富李员外……这位是……”张相史不是冤家不聚头,被发配过来当副使,腆着脸介绍道。      左伊看了一圈,最后问道:“竞标什么时候开始?”      张相史和那一群所谓的各地首富,脸挂不住了,心道,奸臣果然是奸臣,这么急不可耐。      一个领头的商人,看上去颇有地位,油头粉面,打着圆场道:“不急,不急,竞标的问题都是钱的问题,文明人不谈钱,我们来此都是为了促进登封的经济发展和宋朝的和平而来!为和平加油!”      一时间音乐声阵阵,在乐声中大伙吃饱了喝足了,开始走向一个大厅。这个时候,文明人不复存在,一群老成持重的商人和官员们开始了利润划分,说实话,他们根本就没有把小县令放在眼里,反而对副使张大人恭敬有加。      左伊一副懵懂的样子,吃完东西就昏昏欲睡,有小七和云乃大左右护法,她安详的在竞标厅的角落里打着瞌睡。      梦中那些文明人吵啊,打啊,面红耳刺,为了争一点点的权利,互相祝福对方家庭的女性成员,你妹,你娘,你姥姥的……      左伊一点也不担心这个时代的人不知道如何设表,如何探讨项目,和现代一般,登封县整个地图都被标注了出来,哪块地干啥,哪块地可以有什么,这些商人和官员都讨论的不亦乐乎,关于钱的问题,古今都没有蠢人。      这个民族是一个握着金币能够改造世界的民族,左伊睡了长长的一觉,天都快黑了,这些人的架似乎才吵完,相互间达成了初步的协议。      所以说吃饱饭来谈合作并不是因为其他,实在是谈判是一件十分耗体力的事情。      连张相史张大人都说的口干舌燥,其实没他啥事,当然他认为自己作为实际的领导人,责任很重。      睡醒起来的左伊,接过了小七递过来的水,润了润喉,看到大伙吵的差不多了,眯着眼睛道:“我在隔壁屋里,诸位有结论了,找我盖个章就行。”一副我就是个盖章的没有实权的人的模样,可是这句话的意思却是,有了章子才能生效,你懂的……      现场除了张相史,大家都懂了。      于是刚刚还吵的很凶的商人们,有序的排队进了小县令办公的房间。      “大人,张大人!”那位浙江首富先进了左伊的屋子,见她还昏昏欲睡,满面笑容的亲切叫道,同时递上了一摞文件,要左伊盖章。看来他争取到的项目不少,很有实力。      左伊囫囵的翻了一下,毫不在意的样子,还眯着眼睛,似乎没有睡醒,却是迟迟不盖章。      商人笑道:“左大人,盖完章就好了,和平运动会的项目事无巨细,我们都会为您安排好。”      左伊手上转着一支没有蘸墨的毛笔玩,皱着眉头道:“利润怎么算?”      “除了全额的税金,另外我们收入的两成利润全部给登封县衙……”商人摸了摸头,笑的一脸喜气。      左伊却像没有听到一般,重复问了句:“利润,怎么算?”      那商人纳闷了,莫非这小大人还没有醒,抬眼看了看,咳嗽了一声,说是要出去和其他人商量一下,左伊不置可否。      过了一会,那商人进来,笑道:“全额的税金和一成的收入给登封县,另外一成是给大人调度使用。”      说着把重新拟的条款交了上来,左伊笑道:“成交。”一个大红章子盖了上去。      对很多官员来说,县衙的钱就是县令的钱,可是左伊是个清正廉明的好官,是绝对不会乱拿县衙的钱,他们这样不是逼着她犯错么,幸好那商人算是聪明,一下子就琢磨明白一个清官的意思了。      接下来的官员也非常懂事的如此照办。      张相史不明白自己口干舌燥一个下午啥都没有收获到,那个小屁孩睡了一下午,无端端的就进项满满,还收入合法。      而且席间他偏帮了浙江李家却得罪了江宁熊家。等竞标完,两家居然又勾肩搭背称兄道弟了,张相史白做了坏人。      引入商家机制,事情很快就搞定了。      运动会的草案也通过了,各个项目都承包出去了,接着就要召开一个开幕仪式。      左伊非常谦虚的把发表演讲的机会让给了仁宗。      仁宗很高兴,要知道这次的活动是世界级的,一个能举办世界级的活动的国家,一定是世界级的国家,于是身子似乎又好了些,他的发言安排在了汴京校场,让全部人都能听到。      有了沈括发明的扩音器喇叭,声音完全不是问题。      抖抖索索的仁宗看到面前的人山人海很激动,因为以往的活动只有官员自己捧场,实在是门可罗雀,可是这次那小孩组织的活动居然有这么多人来,他觉得自己的皇帝还能再当几年的感觉,好有活力。      左伊的意思是,让皇上给个口号。      仁宗上去,站在台上,台下一阵安静,他忽然觉得肚子有些不舒服,青天白日的,却眉头直皱,本来想发表一段演说的,临时改了主意,开口喊道:“全民健身,利国利民,功在当代,利在千秋。”      台下的左伊一阵崇拜,什么是领导,这就是领导啊,开口就是名言,让她说绝对是说不出来的。      不想左伊发呆的时候,阎公公就跑来叫她了,皇帝要先回去了,剩下的发言工作交给她了。      于是刚刚还在崇拜台上发言的领导的左伊,下一刻就被推了上去。      左伊脑袋一片空白,仁宗已经发表了那么有水平的话,如果自己说出更有水平的,一定是不行的,可是说的太没有水平也不行,硬着头皮,忽然间看到那一堆商人,计上心头,喊了句:“更快,更高,更强!”然后鞠躬下台。      雷鸣般的掌声响起,左伊有幸和皇帝一起的发言,被记录了史册。在历史上今后的运动会还是武林大会或者农民起义都很喜欢用到这口号。      至于什么意思,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左伊看到商人们,想的是更快办好体育场,收到更高的税,建立更强的城管队伍。      随着项目的开始,登封县的建筑拔地而起,因为已经有丐帮的弟子闻风而来,而那些之前推脱有事的大门派们也因为听说运动会上获得第一名有一千两银子的奖励,个个派出了门派精英来参赛,丝毫不比武林大会差。      由于此次和平运动会,标注的是和平,所以其他国家的人也可以来,登封县甚至能看到黑人,乌黑乌黑的,宋朝的时候为了显得家庭富裕,买几个黑人奴隶也是有的,而且这些黑人最擅长的工作就是追羚羊跑,听说有比赛跑步项目,那些富裕人家带着自己的黑人奴仆来参赛,第一名一千两啊,简直和中彩票一样,拿到奖金就一辈子吃穿不愁了。      一切都向着美好的地方发展,可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比赛还没有开始,登封县的客栈平房都住满了人,而且常常发生各种事故,西夏人也派来了选手参加跑步比赛,只是不知为毛,比赛还没有开始,他的选手上街逛的时候,就被辽国选手打折了腿……      蒙古国的选手来参加坐骑比赛,居然拉了一只训练过的老虎,十分扰民,结果被金国的同志当作猫误伤,做成了虎骨酒……      诸如此类的问题,都告状到了登封县衙。左伊判案的标准很简单,其实无孔不入的城管早就来报备了,等报案的人来了,县令大人瞄了瞄每个国家来报的案子。      县令大人判案十分了得,分开审讯,辽国递上了一箱银子,笑道:“大人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      到了西夏那边,西夏同志递上了一箱银子,恨恨道:“大人这件事不能这么算了。”      通常是哪一边箱子重,哪一边获胜。当然不服的,取消比赛资格。由于辽国出手大方,第二日西夏同志无奈的表达了他们的运动员是意外受伤,上厕所把腿摔折了……      那一天,水清沙白,阳光明媚。全世界的人齐聚一堂,众多选手瘸腿手断,脸肿眼黑,但是笑容都非常的灿烂!史上第一届运动会开始了……更快,更高,更强!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不给力…… 264 264、第六十三章:风云政变 ...   第六十三章:风云政变      和平运动会的召开是人类的一大进步,运动会规定,无论大国小国,白人黑人,所有运动员都处于同一个起点上。。      但是随着运动会开展的时间越来越近,每个不同国家不同门派的精英选手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意外伤害,结局就是县令大人的荷包又鼓了许多。      当然这一切活动都是皇帝默许的,在皇上那眼屎渐多的眼睛中看不穿秋水,他淡淡的说,和平运动会,让小赵做个顾问如何。      饱含眼屎的眼睛,看不出深意,皇上问如何,那就是一定了,左伊赶紧点头。      一边的病秧子赵显然也没有太在意,顾问是什么东西?可有可无的一个角色。不过病秧子赵很高兴,左伊的事情让他参与。      而皇上和皇后都是幕后的股东。爱钱是一种美好的品德,拉近了人与人之间的距离,以前曹皇后看到左伊叫左县令,现在就改口叫小左。      每天收钱收到手软的左伊,一直感叹,人类进步一小步,存款上涨一大步。      本来想邀请仁宗观赛的,但是人多危险,而且皇上似乎看到这么多钱就很高兴了,每次只是详细的收集登封县的发展情况,当作现代的直播电视看的津津有味。      第一场比赛是坐骑赛。本来左伊的意思就是骑马比赛,嘴慢了一句,结果比赛那天,起跑线上蹲着各种动物,老虎、马、骡子、狗、黄牛、鸵鸟、乌龟、羊驼、毛驴、猪……      发令枪一响,就发生了恶性事件,毛驴一蹶子把猪给踹倒了,老虎吃了羊驼,满口毛!      但是比赛必须继续,因为第一名有一千两的银子奖金,谁都不愿意放弃。      按说老虎应该跑的最快的,可是那只羊驼也就是传说中的草泥马长的很大,这只老虎像是贵族世家的后代,吃东西很优雅,在起跑线前面十几米处那里慢条斯理的开始吃羊驼,一边吃一边吐毛,看这个样子,没有吃完是不会走的,坚决不浪费……      那头猪被驴子一踹,圆滚滚的摔倒了,在地上死活拉不起来。      乌龟很乖巧,很扎实,但是它上头坐的人太大了,乌龟四只脚拼命爬,十分钟过去了,还是没有跑过起跑线。      黄牛跑的很快,鸵鸟也不赖,但是由于跑道的问题,追尾了,鸵鸟一心想超车,结果一头撞在黄牛上,两败俱伤。      小马和骡子跑的最欢快了,两只动物亦步亦趋,速度差不多,可是不知道为何,跑着跑着,也许看后头没有人跟,就开始漫步了,再后来马头探到了骡子的屁股上闻闻,骡子头探到马的屁股上闻闻,忽然马和骡子各自把身上的人扔到地上,现场在跑道上直播了一场动物世界,马骑骡子身上一、二、三,结束。换骡子骑马身上一、二、三、四、五、六……      眼看着跑到最接近终点的就是那匹驴,后面的就剩一只狗,狗不会驮人,骑手时不时的从狗身上摔下来,导致速度慢了点。      现场的体彩部门大爆冷门,不少买驴子赢的人高兴的想把内裤脱下来拿在手上飞舞。可是就在眼看着只有五米不到的距离的时候,驴子撂担子不走了。      骑驴的人都快哭下来了,走下来拉着驴子前进,推着它前进,奈何驴子就是不动。      最后不得已,现场找了一根胡萝卜挂在了驴子面前,驴子开始欢快的跑动了,结果那骑驴的更晕了,因为驴子看到胡萝卜就开始转圈圈跑……职业病,以前是拉磨的……      最后比赛结果,骑狗的得了第一。站在高台上,接受了现场一千两银子的奖励和一只象征和平的烤乳鸽。羡煞了所有的人。      而跑道上驴子还是转圈,马和骡子继续搞,乌龟终于跑出了起跑线,鸵鸟和黄牛还在昏迷当中,老虎刚刚吃到了羊驼的胃,继续吐毛,小猪还在打滚,多么和谐的比赛啊。      骑狗的主人是武当派新秀,本来是想来登封县某点差事的,听说这边经济发展的很好,可是他除了学武,啥都不会,在路上捡到了一只狗,想着晚上烤狗肉吃的,不想看到有坐骑比赛,临时上场,居然成了冠军,大爆冷门。      拿到天下第一坐骑的奖牌的时候,武当少侠张四水开口道:“感谢师傅老人家的培养,感谢登封县领导给我这个机会,感谢和平运动会,最后我要说,更快,更高,更强!”      登封周边记录了这历史的一刻,这个张四水口才不错,据说如今已经成为武当派的掌门候选人了。      一场比赛成就一个明星。      也成就了好多赌徒,有了这个开头,体彩卖的非常火,因为这是一场绝对公平公正的比赛,一只狗能跑赢一头老虎一个鸵鸟……还有什么不可能……      精彩赛事不断,收入也源源不断,比赛场上的小摊小贩也超级多,当然城管大队就充分到位了,收税,也是很大一笔收入。      由于在登封县主场,应少林寺要求,加入了念经比赛项目,不用说,少林寺肯定是占有优势的,十拿九稳的一千两银子啊,结果却出乎意料,冠军居然是一个老女人,从事婚介工作,生生把少林一众高僧念叨的快断气了,不得不败北而去。      因为和平运动会,各国之间都暂时的休战了。最热门的重头戏,自然是蹴鞠比赛。      事先收了耶律洪基的门票,左伊给他安排了好位置,场地让他先挑。不知道为毛,这场蹴鞠舍各国格外重视。      西夏带了他们的尖刀部队,个个人高马大,对手是蒙古国。      金国和辽国也是咬牙切齿,互相对吼。      宋朝和边境一个疙瘩小国踢对手。      一开场,西夏尖刀球员就痛下杀手,鞋子里居然有刀片,不仅把辽国的人踢伤了,还把球给踢破。      县令大人要去主持公道,西夏的领导居然是熟人李元昊坐在一边,和左伊握手,左伊一脸严肃的把手抽回来,手指上就多了一个巨大的宝石戒指,阳光下闪闪发光,左伊那离开座位的小屁屁又贴了回去……      蒙古兄弟也不傻,当天晚上就有人来送了一件上好的貂皮和十支百年野参说是给县令大人补补身子,左伊笑眯眯的让小七收起来。      第二天比赛继续,西夏和蒙古双方打的更加积极,西夏有尖刀鞋,蒙古有铁器手,那个比赛那个惨哪,鲜血淋淋,最后双方都没有赢,零比零,看在双方送礼都合适的份上,左伊站起来挥了挥手,宣布名次并列晋级。这一次蹴鞠比赛真正的体现了各国的友谊和渴望和平的愿望,虽然球员在场上打的死去活来,但是领导们见面就握手,私下还送土特产,关系良好。      ……      病秧子赵收到那一大箱的顾问费用的时候,脸抽抽了。他最近很不给力,很郁闷。亲情是最经不起考验的,比如老爹突然生病了,孝子日夜衣带不解守在身边伺候,老爹终于安详的去了,留下了一大笔遗产,这是最美好的进程。      可是如果老爹一直挂在那里没去,眼见着到手的遗产,却迟迟拿不到,那种伤心,愤怒,委屈,是说也说不清楚的,特别是病秧子赵的身体也不好,他很怕自己熬不住,先皇上而去了,那就搞笑了。      可是他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等,因为他还没有足够的实力能请仁宗退休,可是看到那登封县送来的一大箱的顾问费用的时候,他震惊了,激动了……      连身在皇宫里的高滔滔也不淡定了,好大一笔钱。      是的,身为宋朝最清正廉明最富裕的官员,左伊的账目很清楚,该是谁得的,一分不能少,账目明晰,才能长久经营,虽然不知道皇上安排小赵做顾问有什么深意,但是既然是这个职位,“工资”自然是少不了的。      第一届和平运动会完美结束了,左伊累的要死可是也兴奋的要死,好多好多好多钱哪!      要犒劳手下,每个人都要发奖金,按照表现不同,有高有低。正在忙着收尾的左伊丝毫不知道,危险已经靠近。      古往今来,那个位置都使人疯狂。      病秧子赵如往常一样,在仁宗跟前细心伺候着,只是今日他的笑容多了些,双手端着一碗燕窝汤。      “父皇,这是母后亲手熬的,我喂你喝点。”病秧子赵苍白的手,骨节分明,动作很柔和。      仁宗脸色不好也不坏,刚刚看完登封日记,心情还算不错,平日不太想喝,今天却开口喝了一大碗,然后就睡去了。      这一觉,再也没有醒来……      病秧子赵哭晕了两次,被赞纯孝。      阎公公亲自扶着太子,要他节哀,好好休息,并很矛盾的递给了他一封信。      看完信的他,脸色灰白,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宗实,你要继位,朕为你做了两件事,第一,朕帮你压制了能臣王安石,等你即位,你若重用他,他一定能对你感恩戴德,大宋繁荣可靠他。第二,你知道国库空虚,哪里最有钱,只是希望你不要为难她……       作者有话要说:本文收尾阶段,大纲计划是到一百章结束。 谢谢大伙支持。 265 265、第六十四章:帝王心术 ...   第六十四章:帝王心术      仁宗生病的那段时间,做了很多荒唐事,这也是病秧子赵着急的原因。      说他糊涂了,却依旧每日听奏章,偶尔还和秘书省的官员聊两句,可是颁发的圣旨却让人觉得皇上痰涌心窍,患了疯迷症。      接连着几道圣旨,朝中年轻的,官声好的,办事的官员都给拿了,发配了,黜降了,唯独那登封小县令,恩宠无限,虽然级别没有升上去,可是那赏赐从来没有断过。      病秧子赵看上去脸色淡然,心中却是紧张万分。无他,这些人都是他看好的,甚至很多都是他推荐提拔的,他一个皇子要继位,自然要选些贤臣。可是圣上不经意间就把他们通通给罢黜了,看上去杂乱无章,失心疯一般,可是病秧子赵却越发的心惊了。      “夫君,何事如此哀愁?”高滔滔坐在病秧子赵跟前,问道。      面对高滔滔,病秧子赵已经把她看作自己人,没有保留的皱着眉头道:“如今圣上龙体欠安,朝廷忠臣却屡遭贬斥,而像张相史这种不干活的,倒是高官厚禄,高枕无忧。”      高滔滔却忽然大笑道:“夫君真呆,你真的以为皇上在贬斥这些人吗?什么时候了,你居然懊恼这个……”      病秧子赵不解,疑惑的问道:“你……”      “夫君!”高滔滔眼光闪烁,面容却淡然,道:“您真的好好参详一下皇上的帝王心术。”      她站起来,亲自给夫君倒了杯茶,看着热水冲着茶叶,散开,屋内立刻就充满了阵阵茶香。      “皇上龙体欠安,自知经不起时日,朝中老臣,名臣众多,未必会服你这个养子,而更换朝臣,必有一些人会牺牲,如今皇上做主黜降了,一来保他们安全。二来,将来若是心君继位,可防止那些重臣以元老自居,眼里看不起新君,而如今被罢黜了,新皇执政,一纸诏书赦免,立刻就对新皇感图报。”      病秧子赵越听越激动,心中骇然,喃喃道:“这实在是……”却没有接着说下去,径直的看着高滔滔。心中却陡地生了个念头:此女的心机未免太厉害了……口中却松了一口气般,笑道:“滔滔泡的茶不错,很香。”      ……      此刻病秧子赵拿着皇上留下来的遗诏,手在抖,果然如高滔滔所说的,可是皇上还有心思,高滔滔没有说出来,她也许早就知道了,那就是开刀登封县。      左伊知道仁宗死去,必然会有事情发生,平日的账目,让小胖做好,属于他们的,一文也不会少,公私分明。另一方面,让二哥和云乃大准备好退路,紧密联系嫡系的手下,万一有事,有个照应。      可是这一天来的这般快,还是始料未及的。      听着皇上的圣旨,一道道的摊开,啥都没有,就是请左伊去喝茶,可是这茶可是那么好喝的,就像现代的纪检委的人来了,请领导去喝茶,这一去就双规了,再也出不来。      左伊不会料到,自己有一天会成为和珅一样的人物。乾隆朝养胖了一只和珅,留着给儿子放血。      宋朝没有养胖她,她只是规规矩矩的做了一个官员应该做的。但是政治思想觉悟不够高,这是王安石对她的评价,王安石从来不说废话的。      新王继位,一朝天子一朝臣。      第一个要开刀的是谁,大伙都很紧张。特别是张相史,他是张贵妃的人,可是新王明显是皇后派系的,他抖抖索索的坐在家里,等着被革职查办。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第一个遭殃的居然是先皇最宠爱的臣子,左县令。      谁不知道那一场和平运动会,举办的有多么风光,谁不说登封好,以前一个山贼魔教悍和尚汇聚的小县城,如今和汴京不相上下的繁荣,工业,服务业,都发展的非常的好。      和几年前的登封绝对是一个地下,一个天上。      在登封人的眼里,他们忘不了县令大人。是县令大人带着他们走向致富之路,是县令大人带给了登封县春暖花开。      病秧子赵要捉拿左县令,遭到了极大的反对,可是当他一车又一车的从登封衙门里运出银钱的时候,所有人都缄默了。      老易双目通红,开不了口。      石学士致仕了,回家专业喝酒,不干别的了。      如果不是贪官,那些钱哪里来?不要账目,不要账本,所有人的眼睛就是证据。      病秧子赵从这点上来说,比那些按部就班的御史大夫们牛多了。他懂得人心,这么多银子,不需要说什么,就是证据。      左家第二个女儿也紧急出嫁了。      司马舅舅一夜白了胡子,爱之深,念之切。      三年了,沈括守孝结束,病秧子赵一来就予以重任,因为沈括本来就承袭父荫,此刻封三司副使也不突兀。隐隐的有接替小胖他爹的意思,小胖作为左县令的师爷,最亲密的朋友,问题很多,也要配合调查。      当初的太学F4,如今一个当皇帝了,一个当囚犯了。小胖严格意义上来说没有官身,本来主要是打理家具厂和铁器厂,还有负责开矿,可是由于朝廷要接收,他被迫下岗了。      新来的老大可养不起这么多城管,宣布解散,大家该干啥干啥,一部分人走了,二哥和云乃大还有最初的那百来人消失了。      县令大人被抓走那天,登封县很多人来送行了。      因为皇上的命令,是客气的请小县令走,所以官爷们也不敢咋样动粗,给了小县令和别人告别的时间。      方丈:阿弥陀佛,左施主,老衲相信你是无辜的,你一表人才,仪表堂堂,又为了少林寺发展作出了这么多贡献,少林寺的大门永远为您敞开,左施主实在不行,来少林吧,老衲许你一个主持是没问题的。      左伊双手合十拜了拜方丈,想不到这老秃驴这么仗义。      白莲教主花不花也过来凑热闹道:“左公子,白莲教也需要你这样的人才,你来,副教主的位置给你留着,嗯哼!”      左伊看到花不花那扭动的婀娜身姿,抖了抖,表示了感谢。      不过老打交道的黒西口没有来,还是有点遗憾。在众人指指点点中,县令大人被带走了。      小胖回家,脸上看不到平日嘻嘻哈哈的样子,他对家具厂和铁器厂还有采矿都是付出心血的,可是就这样莫名被充公,他想不通,小赵当皇帝了,自己应该更牛叉才对,怎么会如此,居然第一个被开刀了,想到左兄反复交代做好账目,公私分清,难道他早知道会有今天吗?      可是如今他人都见不上。      左伊靠在皇宫的专用牢房里,里头的狱警还都是熟人了,看到左伊来了,高兴的打招呼:“又见面了……”      都不知道他们有毛好高兴的,左伊觉得自己这次栽定了,病秧子赵来处置自己,他那人的性格,左伊多多少少了解,和仁宗比起来,还是比较暴力的,只是自己一切都准备了,尽人事,听天命吧。      身为臣子,左伊连仁宗的葬礼都没有机会参加,再回到宫里,找不到仁宗的一点熟悉气味,全部的东西都以新皇为主,可是这个牢房居然依旧。      皇宫中,病秧子赵很烦躁。      他终于是皇帝了,是一国之君了,可是他这个时候才明白,最是身不由己。      父皇像是知晓一切般,到死了都为他安排了。      很残忍,国库空虚,必须动她,这不正是他最想做的事情么,可是想到那样眉眼弯弯的脸蛋,他连见都不敢见。      高滔滔在他身后,轻轻的帮他揉着背部,试探性的问道:“皇上打算如何处置那人?”      和曹皇后不同,高滔滔的性格比较外露,脑子很活,平日病秧子赵做什么,并没有隐瞒,相反,顾及她身后的皇后,如今是太后了,他有什么事情都会和高滔滔商量,一边是表现信任,另一边也是希望知道太后的态度。      只是此刻病秧子赵不想谈这个话题,淡淡的说了句:“滔滔,这些日子你辛苦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的确,病秧子赵说的不是客气话,仁宗走了,如果不是曹皇后和高滔滔手腕坚定,控制着局势,他也不会那么顺利继位。      高滔滔是聪明女人,并没有因为付出什么,而表现的高傲自大,相反,开始学起了曹皇后的温婉,小心的告退了。      如当初的仁宗一般,这对不是亲生的父子,在某些方面的动作惊人的一致。      牢房外头,新皇一身龙袍,高挑的身材,修长的手,眉眼略微有些苍白,但是不得不说,一身的贵气,很合适。      阎公公如今成了新皇帝跟前伺候的人,都说一朝天子一朝臣,可是这个老太监却经历了好几个主子,坚强的活了下来,不得不说,他有过人之处。      宫中能活下来的规矩,不该说的绝对不说,不该看的绝对不看。此刻见到新皇在牢房外转悠,阎公公用脚指头都能想出来原因,不过他依旧静静的站一边,丝毫没有开口提醒的意思。      仁宗当初在外头转悠了很久终于进去了。可是病秧子赵没有,他转悠了很久,终究还是一声叹息,转身走了,只是吩咐要好好看守犯人……    作者有话要说:职业病犯了貌似,背很疼,沾椅子就痛,每日喜欢死宅,醒来就坐电脑面前生根发芽,总算是报应来了……抱歉了,最近更的不稳定,努力尽量保持一更。 266 266、第六十五章:人事调整 ...   第六十五章:人事调整      第二日,早朝。      病秧子赵开口问道:“关于登封县令的案子,诸位有什么建议?”      一般皇上开口问的时候,底下的臣子都很自动的分成三派,一派反对,一派赞成,一派中立,最后做决定的仍旧是皇帝自己。      ……      左府,许久不见的左父,成功的嫁出去两个女儿,大儿子成了皇宫的大内侍卫头领,二儿子生死不明,小女儿关在牢里。      他在书房里,练习了一天的书法,贪,一切都源于贪念,如果可以重来,他是不是会重新选择。      当然他没有办法重新选择,他努力的去晚歌屋里,像一个勇猛的男人一般播种耕耘,无奈,廉颇老已,善能射否,晚歌同学不复青春,那一念之间,她居然再也没有生育能力了。      ……      沈府,沈母万分高兴,拉着儿子拜祭死去的夫君,终于熬出头了。这几年,孤儿寡母,虽然经济不愁,但是在汴京这个地方,沈父还没有坐稳,就去了,而沈括虽然负有盛名,毕竟年少,三年守孝,错过了科举,谁知道再出来会怎么样。      想不到新皇一登基,居然就一道圣旨到了沈家。      沈括刚刚过了孝期,这两人登门拜访的人是络绎不绝,明眼人都知道,这代表着新皇的新一代臣子的出现,必定是恩宠无限。      此刻的沈括看到母亲脸色久违的笑容,心中的感觉非常的难以诉说,虽然心中惦记着左兄,惶惶不可终日,可是为了母亲,强打着精神应酬这些上门拜访的人。      本来他新受封,应该对新皇感恩戴德,可是面圣的第一件事,沈括却开口为左兄求情。      病秧子赵的脸色很不好看,左伊是不是清白的,他比谁都清楚,可是这话不能说,沈括为自己配药,又发明了震天虎,此人有大才,但是也有点痴,虽然处处以左伊为主,却没有什么心机。      皇上重用沈括,一来是他是唯一能给自己配药的人,二来,也确实是看重他的才干。可是在左伊这件事上是没有的商量的。      吩咐了几句,一身龙袍的病秧子赵童鞋,摔袖而走,丝毫不管那哀求的沈括。      而一起面圣的几个官员,都可以算是政坛新星,都是考试考过来的人,对沈括这个沾了关系过来的人很是不屑,眼下见他什么都还没有做,就开始要给罪人求亲,难怪皇帝不高兴,幸灾乐祸的离开了。      沈括也没有想到,当年那说话总是挂着淡淡笑容的赵兄,会像如今一般不近人情。他当场就想说,这个官不做了,可是想着家中母亲那盛开的笑容,那打心眼底的高兴的表情,他开不了口,颓然的坐在那里,嘴里喃喃的念叨着:左兄,左兄……      牢房里,左伊没有了上次和狱警们赌博的心情了,其实她抠巴抠巴的想找仁宗上次给自己的锦囊,明明记得带着的,莫非某次上厕所不小心当作草纸用了,唉,左伊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怎么关键时刻就不好用了呢?      就在左伊对自己大检查的时候,病秧子赵终于进来了。屏退了周围的人,看到她皱着眉头找东西,他手里提着一个袋子,温柔的问道:“是在找这个吗?”      左伊抬头一看,可不就是仁宗给自己的笑锦囊的袋袋,很开心,伸手就要拿,不想抬头,居然是病秧子赵,不,现在应该称皇上了。      “罪臣,拜见皇上,不知皇上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左伊恭恭敬敬的行礼作揖道,一双眼睛却乌溜溜的看着那小袋袋,想着怎么会到他手里了。      “伊儿,这里没有外人,你我不用这么生疏。”病秧子赵脸上笑容暖暖的,说话声音也异常温柔,如果此刻左伊不是在坐牢,一定会自作多情的以为皇上对她有意思。      左伊比较不感冒,毕竟开始看病秧子赵这副德行就觉得怪怪的,如今她已经升级了,可是病秧子赵还来这温柔的笑容,就更觉得不适应,和小沈比一比就知道了,两人同样是笑,同样的温柔,可是一个发至内心,一个却怎么都进不了心。      所以左伊在仁宗面前,在沈括面前敢随意,可是在病秧子赵面前,却随意不起来,特别是他穿上了龙袍之后。      “皇上,那袋子是罪臣的,不知道可否还给罪臣。”左伊依旧维持恭敬的态度问道。      站在左伊面前的病秧子赵却有点生气了,他喜欢这种恭敬,可是要看什么人,这个第一次见自己,就脱自己衣服的女孩,他希望永远能像在太学那样随意,而不是现在这般。恭敬却不服软,态度疏离。      “伊儿,你在生朕的气吗?”病秧子赵声音有些迟缓,手上的袋子亦是握着没有松开。      左伊赶紧恭敬答道:“罪臣不敢……不知那袋子……”左伊眼馋的看着病秧子赵手上的东东。      病秧子赵拂袖而去……当然袋子没有还给左伊。      第二日,大哥出现在了左伊的牢房里。穿上制服的大哥,颇有左承仕当年的风采,让宫中成群宫女无一不想着他打飞机。      看到那白衣飘飘的妹妹,在这牢房里也盖不住她的神采,左晋州心中百感交集,他是来当说客的,可是他也很矛盾,原来皇上早知道妹妹的身份了,原来皇上也喜欢妹妹,挑明了这些,左晋州知道自己如今这职位,盖是因为妹妹的缘故。      左伊看自己短期内无望出去了,在牢房里,和狱警继续开始赌博,闲暇的时候看点书,里头啥都有,唯一和自己院子区别就是外头有人守着。      左晋州在外头转了一圈,看到了脸上笑容满满的妹妹,终究没有踏进去,他开不了口。      看到面容赧然的左晋州走来,病秧子赵就知道他没有完成自己交代的事情,叹了一口气,挥了挥手,让他出去。      新皇登基,是曹太后一手安排,仁宗暴亡,责任算到了太医的身上,两位主治医生被小赵逐出皇宫,送边远州县编管,      其他一些医官,唯恐也遭贬谪,便在小赵面前求情,说:“先皇起初吃这两人开的药还是很有效的,不幸去世,乃是天命,非医官所能及。”      病秧子赵正色道:“我听说这两个人都是由两府推荐的?”左右道:“正是。”他便道:“如这样,我就不管了,都交给两府去裁决吧。”众医官一听,都吓得魂飞魄散,暗暗惊叹新皇帝的精明与果断。      这件事就这么安全的解决了,高滔滔是支持他上台的最主要人物之一,自然一上台就封了皇后之位。      这也是病秧子赵犹豫踌躇的原因,脑海里不断的显示了那左伊那眉眼弯弯的精致脸孔,可是想着她左一句,罪臣,右一句罪臣,又气不打一出来,他的私心想把她关在身边一辈子,可是他知道,她看似好说话,实际上却倔的很,而且刚刚登基,自己若是对滔滔和太后说要选妃的事情,她们估计也不高兴吧。      曹太后看上去温婉贤惠,但是将门虎女,岂会是表面那么简单。如果没有她的坚决支持,病秧子赵不会这么顺利。      他不是她的亲生儿子,撒娇要东西的事情不能做,也做不来,可是他这么积极的追求皇位,不就是为了那个人吗?可是如今,他把她关在牢房里,没收了她的财产,抢了她辛苦建立的一切,要他如何开得了口。      病秧子赵并不急色,夜里也没有安排人侍寝,可是宽敞柔软的龙床上,他躺着,脑海里却满是左伊那狡黠的小模样,她和滔滔不同,她浑身上下都是精彩的,她的小嘴甜甜,让黑夜中的他想起来心中有一股暖流过去。      若是能为她画眉,若是能天天看着她的笑容,哪怕是生活在这深宫后院,也是很美好的吧。      又是一个不眠夜,新皇迅速的瘦了下去,明黄的衣服,掩盖不了苍白的脸色。      阎公公像个贴身的阴魂,扯着那特有的脆嗓子说道:“陛下,一定要保重龙体。”      当然这话也就只有他能说,毕竟他以前就是伺候病秧子赵的老人了,要是其他人说了,说不定还觉得是要诅咒皇上生病。      病秧子赵淡淡的应承了一句,看着一桌的早餐,还有一份小笼包,不期然的就想起来小伊喜欢吃王氏酒楼的小笼包,抬眼道:“她怎么样了?”      不用解释,阎公公就知道皇上问的是谁,小心道:“左主子胃口不太好。”老阎跟了两任皇帝了,终于知道左伊性别,很巧妙的改口叫主子,病秧子赵听的很受用。不过听到她胃口不好,立刻眉头皱皱,吩咐了一句。      当然阎公公的话有所保留,左主子胃口不太好,那是跟她自己之前的比,原来每顿都要红烧肉加清蒸鱼,变着法子想吃宫中的菜,几乎每一种都点了一遍,可是最近却不知咋了,兴致不高,不再主动要点菜,人家送啥她吃啥,底下的狱警没有了尝鲜的口服,赶紧把这件事严重的上报。      左伊主要是觉得这个牢房似乎和自己有缘,上次仁宗把自己关这里,出去居然胖了一圈,小脸都圆润起来。若是这次病秧子赵抄家抄财产,把自己能抄的都抄了,关自己在这里,若是一段时间下来,居然胖了,他一定会不高兴,这样想着,左伊就控制着自己这张嘴,反正该吃的都吃过了,为了小命,她就暂时把肉舍弃了,吃点素吧!      皇宫内忽然层层下报,一扇扇的宫门和多米若骨牌一般,轰隆轰隆的开了,然后速度最快的内侍像是后头有恶狗一般,狂跑不止……过了一小会,刚刚关上的宫门有层层的刺溜刺溜的开了。      看着来回跑的黑影,外头等着上早朝的官员心中万分紧张,不会宫中发生什么事了吧,难道要变天了……一众刚刚定下心来的大臣又浮躁起来。      早餐还没有吃完的病秧子赵看到内侍送来还带着热气的小笼包,苍白的脸上总算有了点笑容……走!       作者有话要说:吃药了,全身都疼。不知道是不是在打通任督二脉,或者说在洗髓,小说里头都那样,说不定我要成为一代高人了…… 267 267、第六十六章:包子血案 ...   第六十六章:包子血案      左伊素来是很勤劳的,为了美丽冲冲冲,天天起来晨练,可是到了牢里还晨练就矫情了,虽然这个牢房比她在登封县县衙的卧室还要精致些,里头居然还有摆着登封家具,左伊有种作茧自缚的感觉,坐牢用的都是自己家具厂生产的家具啊,是不是很有成就感。      “李大哥,今天吃什么啊?”左伊洗簌完,眼巴巴的等着吃早饭了。要说这种日子也不错,睡觉睡到自然醒,饿了就有人送吃的,就是地方小了点,如果能再来个大院,那就完美了。      那个满脸书卷味,帅气到爆的,被左伊称为李大哥的人,是这里的狱警,据说他原来也是考进士的正经读书人,但是屡屡考运不佳,最后为了混个公务员的编制,不得已弄了点门路,做了个狱警。      读了点书,脑子还是比较活,于是从外头的监狱长做到了宫里的监狱长,这里每每关的都是要犯,人也不多,工资高,福利好,倒是一份清闲的工作,不过来的人很少走的,像左伊这样来一次,再来一次的很少,所以还混熟了。左伊和这个年级稍长的狱警还算是比较聊得来,关两次都称兄道弟了。      不料李大哥出去拿早餐,回来的居然是皇上。      左伊看着一身金黄的小赵同学,一手提着小笼包,笑的十分俊秀,这么一瞬间,左伊还以为回到了几年前,只是那金色龙袍,走路还会反光,有点闪瞎了她的狗眼的感觉。      不用看,用闻的,左伊就能感觉到那熟悉的味道,看着还冒热气的小笼包,她的肚子立刻激动的开始欢唱了。      牢房外头,阎公公一脸严肃的守着,实际上心中却惊讶到极点,皇上居然亲自帮忙布菜,那是多大的恩典,而左主子丝毫没有注意,眼里只有那一笼冒着热气的包子。      “慢点吃,好像朕饿着你一般。”病秧子赵见她狼吞虎咽,烫的直跳脚,汤汁顺着嘴角喷出来,油油的,和她以前那优雅的吃相完全不同,可是不管怎么样的,病秧子赵都看的喜欢。      他怎么会忘记,那个为他去皮,把肉馅细心的夹给他的人。      左伊吃的开心,冷不丁的抬头,见病秧子赵还是直直的看着自己,以为他还没有吃,想着给他也一个,然后忽然间又想起来,他貌似不能吃太油腻的东西。      很自然的,左伊拿着筷子,夹出了一个包子馅,递给了病秧子赵,道:“吃。”      病秧子赵眼睛有些朦胧,还是张口接了。      左伊见他那副感动的模样,心中腹诽,自己用他的东西再送给他,有毛好高兴的。      看着她吃完早餐,病秧子赵也要准备去早朝了,不过这时候的他觉得全身都有劲了,连早朝那么枯燥的工作也变的有意思起来,甚至有和大臣握手拥抱的心情,他太想要别人来分享他的喜悦。      今天的皇帝特别精神,一干大臣都很紧张,不知道发生啥事了,汇报工作的时候都战战兢兢的,生怕说错什么。      可是有人还是不识趣,老易本来脸就黑了,现在更黑,一副没有精神的样子,按理他是礼部的,是不能管左伊的事,在加上朝廷最忌讳朋党之类的事情,但是,老易直觉,那小孩虽然轻佻,可是万万不会做出什么贪污之类的事情来,品性还是很端正的,可是皇上这么关着不给个信,是啥意思?      其实老易认真一想就能明白咋回事,但是他没有石学士洒脱,人家办个退休回去继续喝酒,可是他一生,心中充满为国为民的抱负,他不甘心,他也不愿意委曲求全,要是自己一个学生都保不下来,那何谈保家卫国。      “皇上,臣有本奏!”老易一如既往的站了出来。      病秧子赵本来的好心情,因为老易这张脸,又黑了下去,烦不烦啊,每天都这样……      宫里无小事,早上宫门大开就是为了给犯人买一笼热乎乎的王氏小笼包的事情,可以说是皇上的一时兴起,其实也是他的一种表态和试探吧。      曹太后的宫里,仁宗病故,她的气色也不太好,歪在软塌上,斜靠着,一边的高滔滔小心的坐在椅子下方,帮忙揉捏着腿。      “滔滔,如今你贵为皇后,这种事,不需要你来做。”她颇喜欢自己这个侄女,见她忙里忙外一个早上还要过来服侍自己,十分感动。毕竟是自家的侄女就是贴心,若是外人,哪里有这等心思。      “太后,我能有什么事呢,尽孝就是我最大的事情了。”高滔滔语气柔柔的,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来。      “对了,那个小县令如何处置了?”曹太后与高滔滔说了些家常,忽然问道。      高滔滔心中一咯噔,说实话,她也弄不清皇上是什么想法,不过对那小县令印象还是挺特别的,心中有私,不敢说。面上云淡风轻的道:“那是皇上朝中之事,滔滔也不敢过问。”      曹太后挥了挥手,示意左右出去,让高滔滔递给她一杯热茶,喝了一口,道:“你知道张氏吗?”      高滔滔点了点头,却没有插嘴。在仁宗生病的后期,更加宠爱张贵妃,基本她说什么给什么,有一次要去看风景,居然把皇后的凤辇要去,坐着出去。      当时曹皇后一声不吭,大大方方的送了出去,你要,我就给。也不管和不和规矩,更不在意别人嘲笑,她一个贵妃比自己皇后的架子还大。      仁宗走了,尘埃落定,如今张氏专心礼佛,还是花一样的年纪的女孩。而她成了大宋最尊贵的女人,曹太后。      “那小县令人倒是不错,可惜和张氏长的太像,皇上的心思,滔滔你应该懂,别整天守着我这老婆子。”曹太后说完,累了一般,示意高滔滔出去。      几个得力的宫女鱼贯进入,一下子又恢复了刚刚祥和的感觉。      高滔滔知道太后姑姑是在给自己提醒,自己又何尝不知道呢。她比姑姑好的一点,是她已经有顼儿了,顼儿身体健康,聪明乖巧,在这一点上高滔滔很感激那小县令,他送来的药很好,自己并没有其他人得的那种生产过后的毛病,顼儿也没有遗传了宗实的病,很健康,想到这里她又有些犹豫,姑姑的意思很明显,可是……      可是皇宫不是一个有可是的地方,早上的小笼包事件很快就传到了高滔滔的耳朵里,她怒不可遏,女人,前一刻还在想人家的好,后一刻就恨不得宰了他。      今天的皇宫发生了件大事,皇后娘娘的屋里一个花瓶破了!      左伊在牢房里,消息不太灵通,可是接下来每天早上都有小笼包吃,而且病秧子赵亲自送来,一起吃早餐,那份恩宠,用脚指头想也能想明白是啥意思了。      她吃的是消化十分不好,眼见着小圆脸瘦了下来,红润的脸颊苍白了起来,和病秧子赵坐一块,倒是真有夫妻相了。      病秧子赵却觉得这是他人生最美好的时候了,每天早上能和喜欢的人一起吃早餐,聊天,一天的工作都有劲了。      左伊却一直很努力的想让小赵同学把那啥锦囊还给她,她现在好想出去,不想呆这里了,而且小赵同学明目张胆的示好,让左伊心中忐忑。历史上的曹太后,高太后,通通都不是善茬,垂帘听政的事情也是做过的,差一点就是女皇帝了,这样的女人,不仅仅是争风吃醋那么简单,要自己死和捏死一只蚂蚁一般。。。。      这一天,病秧子赵早朝去了,牢房里多了一个女人。      左伊战战兢兢。      高滔滔问左伊:“你最近可好?”   左伊小心回答:“不过尔尔。”      “你可知道我来找你为何?”高滔滔一脸严肃。   左伊紧张的打太极道:“陈陈相因,不甚了了。”      高滔滔淡淡一笑,不是是喜是怒,五指叩着桌子问道:“皇上可是天天陪你吃早餐。”   左伊继续:“罪臣昏昏,不敢昭昭。”      又是叠字,每句都这么绕,因为名字关系,她平日最讨厌别说说叠字,高滔滔胸腔攸的一闷。但是千万不能怒,一怒就被眼前这小人如意了。高滔滔平缓了一下情绪,有风度的说道:“愿与君喝茶畅聊。”      左伊点头说:“好。咦!我的杯杯呢?”      高滔滔默默的把喉间涌上的温腥憋回腹里……      坐在左伊跟前,开始喝茶,闲聊。左伊非常小心的陪着这位第一夫人聊天,天文地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说到后来,高滔滔都忘了自己为毛而来的,左伊还在那里滔滔不绝,眼看着到了饭点,皇上也下朝了,高滔滔意犹未尽的告辞,说明天再来。      于是宫中有个奇怪现象,最尊贵的两夫妻,彼此隐瞒。老公每天来高高兴兴的来吃早餐,吃完去上班,老婆接着来喝茶,喝到老公下班,就离去。两人非常和谐的互相隐瞒。      当事人左伊非常紧张,这样下去不行,感觉在玩火,谁能救救她……      这一天早餐,左伊继续吃小笼包,她其实很想对小赵说,天天都吃包子,真没创意,可不可以换一种啊……但是小赵那拿着小笼包温柔俊俏的小模样,左伊开不了口啊,开不了口,在他热情的目光下,左伊闭上眼睛,豁出去,吃了它。      “好吃吗?好吃多吃点。”病秧子赵温柔的说。      左伊直点头,嘴里塞着第三个小笼包,说不清话,忽然就觉得肚子一阵绞痛,眼前一黑……    作者有话要说:坐着都很辛苦的草,只能保证日更了,感谢体谅。 268 268、第六十七章:赵王交锋 ...   第六十七章:赵王交锋      那日的慌乱已经过去,他居然没有心脏病发作,亲眼看着她就那样晕死过去……      如今那烦乱的心绪渐渐平静下来,独坐大殿,莫名的惆怅涌上心头,他怎么忘了呢,这里是皇宫啊!      屋里的香薰味道,平日他闻的安神,可是今天却觉得气味太浓,病秧子赵不耐烦的叫人把中间的香全部倒去。然而还是觉得坐不住,他站了起来,走到了外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冬天了。。      空气都冷的喉咙疼的感觉,天空阴沉沉的,他小时候就喜欢仰望天空,可是多久了,他高高在上,只低头看别人。一阵寒风吹来,他的肩膀下意识的抖了抖。      身后的老太监阎公公立刻知趣的走过来,手里拿了一件秀龙狐皮裘轻轻的披在了他的身上。病秧子赵没有回头,看了看这狐皮裘,柔柔的白色,他忽然就怒了,想到了那个脸色苍白的女孩,就这样在她面前摔倒了,她曾经是个多么鲜艳的人,哪怕是一身白色,也掩盖不了她的光彩,可是在皇宫中,却……病秧子赵把袍子解开,扔到了地上,怒气冲冲的回到了殿内。      看到一堆堆的奏章在案子上叠的老高,他心中又一滞。      今年是他登基的一年,也是大宋不吉利的一年。西夏屡屡进犯,好不容易摆平,先皇暴亡,天下都像不满意他这个新皇一般。接着一路灾荒不断,西北许多地方旱的寸草不生,南方却又大雨瓢泼,百姓流离失所,难道是上天对他这个皇帝不满吗?      病秧子赵身体不好,可是登基以来,日日早朝,从不矿工,兢兢业业。因为他心中还有个美好的念想,可是天可怜见,连那最后的一点美好也要剥夺而去。      那一次看着左伊昏死在他面前,他如同五雷轰顶,两眼一片昏暗,激动的干嚎着叫太医,长年生病的他太害怕那种感觉了,他以为自己已经能很轻松的对待病痛,对待失望,就像看着养父死去一般,可是这一刻,看着她倒下,他才知道,自己不可以,宁愿是自己倒下,他也不愿意这个女孩有一点事情发生,他干哭着,流不出来一点眼泪,不是不伤心,是太心痛了。      而现在一切都过去了。      他一开始就打开了那个叫做锦囊的东西,里面有一个故事,故事里的男人爱上了一个女人,女人嫁了别人,却并不幸福,本来应该是个很凄惨的故事,可是写故事的人说,他遇到了女人的女儿,让他明白了什么是幸福,如果再来一次,他还是会尊重她的选择,让她自由,能够远远的看着她,也是一种幸福。      那时候病秧子赵觉得很可笑,想不到父皇居然还有这样的故事,更想不到父皇早知道左伊的身份了,他们之间还有这么多纠葛,可是放手,开什么玩笑,他努力这么多,不是为了放手。      可是当那一日,看着她像一片落叶一般飘零而下,他才明白,父皇的用意,他早知道,早知道了。      如果可以,看着她的幸福,留着自己对着这一个皇宫的丑陋、肮脏,又有什么不可以,至少抬头,还能想到那眉眼弯弯的笑容,能够化开一切的阴霾。      关于登封小县令贪污案,听说贪污数额巨大,小县令居然畏罪自杀了,一缕冤魂飘过,淡淡消散在朝廷中,似乎没有引起太大的波澜,只有一个姓易的老家伙,说他不干了,辞职回家带孩子了。      皇宫也平静的很。      皇上皇后之间依旧举案齐眉,和谐美好。那个吃包子吃晕死过去的案子皇上连查都没有查,因为不用查,查来查去,不是自己老婆,就是自己老母,怎么查?      他心寒了。帝王至尊,也不过尔尔。      可是看上去没事,其实是最大的事情。他送走了她,却经常像个没事人一般,到那牢房的院子里转悠,这里是最近病秧子赵来最多的地方。一切都如左伊在的时候一般,桌上有甜点,还有放零食的小罐罐,桌角还有基本打发时间的闲书,他只要坐在那里,就能感觉到她就坐在自己对面。      自那以后,病秧子赵每日渐进饮食,但是精神一直不好,每日也早朝,但是对大臣们的奏议不置可否,批阅奏章的时候,也精神恍惚,如在梦中。      高滔滔也不好劝阻,那事不是她做的,那么肯定也不是夫君做的,罪魁祸首不言而喻,她不敢开口。      实际上哪怕在后来,太后姨姨对她说,那本来就是个女人的时候,她心中也没有那种奇怪的怨恨,反而觉得那样一个女子,如果真能和她相伴宫中,想必会更不寂寞吧,她懂得那么多,她的笑容那么好看,她心地善良,难怪夫君会喜欢,只是她也是那么坦白,她说,她讨厌三妻四妾,那时候还想,世间真有这样的男子吗?哪个女子遇上都是幸福,可是她居然是女孩。      相比于高滔滔,相比于病秧子赵,曹太后却是最不能容忍左伊的人,谁说她不嫉恨,谁说她温婉,只是没有机会表达而已,如今仁宗人都走了,她却还含着那颗痛苦的心。      不过母子关系,多年来的和平似乎到头了。      病秧子赵依旧每日请安,只是例行公事一般,说完后就走,这一日,太后实在是忍无可忍,主动开口道:“这就是你一国之君的样子吗?为了一个女人?”      太后不提还好,一提病秧子赵就怒了,他忍很久了。面色苍白,要说什么,却你你你,没有说出来,心脏太激动,当场休克,还好随身还带着硝酸甘油药丸,险险的救了过来,这可把太后吓一跳,今后不敢再重压他,长叹一口气,随他去吧。      矛盾的中心人物,左伊醒来发现自己在家里的屋子里躺着,好像做梦一般,不过身体貌似很虚弱,这是被放血了吗?      睁眼能看到熟悉的人真好,宋妈姆絮絮叨叨的在跟前,小七拿着个馒头在跟前狼吞虎咽。      “我又回来了,哈哈哈哈。”左伊醒来一阵怪笑,然后卡的一声,又倒下了。      把左府好一阵慌乱,不过左府素来有一个病秧子嫡女,大伙见怪不怪,只是以往少露面,如今据说大病一场,人精神起来。      左承仕招呼着,张罗要把最小的女儿嫁出去,越快越好。      沈括魂不守舍很久了,守孝结束,他一出来就被新皇帝予以重任,风光无限,可是他本人并没有什么骄傲,做事认真谨慎,也很对得起皇上的提拔,可是他老娘却觉得还是不对劲。      看着括儿怎么越来越瘦,越来越忙碌,想着括儿这个年纪了,是应该娶一个妻子了,这样想着的时候,沈母看了看身边忙碌的灵儿,心中略有所思。      说起来,她是个比较势利的人,但是再冷血的人也有软肋,这三年,人情冷暖看尽,倒是这个丫头,毫不计较的呆在她这老婆子身边,费心的照顾她,对括儿更是掏心掏肺,夏日避暑,冬日保暖,事事记心头,这样的姑娘,即便出身不好,也是可以弥补的。      晚饭后,如平日一般,沈括陪母亲闲聊一会,准备回去看书,却被母亲留了下来。      “括儿,你年纪也不小了,是时候找个媳妇了。”沈母坐在沈括面前,像儿时一般,揉着他的头发。      这时候的沈括却想到左兄,那个眉眼弯弯女孩。他喜欢左兄,从最开始的交谈到后来的相处。左兄从来没有以家庭或者朝廷作借口,停止对未来的追求。她也有弱点,她受到更多挫折,但是她从来不退缩,不借口放弃,她是这样一个女孩。沈括忽然就想对母亲坦白,他有喜欢的人了,他一直都喜欢那个人。      沈母开始还坐在那里认认真真的听,到后来,越来越惊讶,原来那个小县令是女的,太颠覆她的思想了,括儿不是断袖……可是听到皇上关着小县令,可能也喜欢那个女孩的时候,沈母越发的不淡定了。      孽缘啊!      沈括说完觉得自己解脱了许多,总算和母亲坦白了,看母亲激动的样子,以为母亲也在惊奇,左兄那样的人居然是个女子。      沈母却是吓的一夜未眠,刚刚听到那小县令就是左家嫡女的时候,着实吓一跳。本来有一丝丝的愿意,这会子也变成坚决的反对了,招惹了狄将军不说,连皇上也在里头牵扯不清,这样的人不能要。      皇宫里,病秧子赵把王安石叫来,他总算还是没有忘记仁宗的遗愿,要大宋繁荣,非此人不可,那一卷《万言书》他还没有来得及看,不过父皇说此人这么牛掰,自己也在太学相处过,却是觉得他有过人之处。      这是这对君臣第一次正面交锋——      病秧子赵:小王,朕准备给你加担子。   王安石:别,男子汉大丈夫成家立业,臣想先娶妻再干事业,求皇上成全。   病秧子赵豪气一拍腿:好,有思想,朕喜欢,你要哪家姑娘,朕做主赐婚了。   王安石:谢皇上,臣喜欢左家嫡女左伊很久了,想娶她为妻。   病秧子赵:子曾经曰过,不要把朕对你的容忍当成你不要脸的资本,除了她,换一个。   王安石:皇上不要紧张,其实让我娶她是最好的选择,我会带着她立刻离开汴京。   病秧子赵差点爆粗口:你妹!你带她走了,我玩什么?你小子还想不想做官了。   两人谈崩了……    269 269、第六十八章:结婚喜帖 ...   第六十八章:结婚喜帖      “伊儿,身体好点了吗?”左父脸色有点抽的看着眼前这个左手拿鸡腿,右手拿鸡腿的女孩,想象不到她是自己亲生的……      为毛阿莲那么温柔美丽的姑娘会生出个这样的女儿?太粗鲁了,看着那油腻腻的手,吃完就往身上抓一把,就是一个手印,左父淡定的外表下有一颗易碎的心。。      “爹爹,女儿身体还是有点不太舒服,不过已经勉强可以进食了。”左伊总算把两只手上的小鸡腿都啃完了,拿袖子往嘴上一抹,就把嘴角上的油腻转移到了袖子上,那袖子五彩斑斓的色彩再此让左承仕想暴走,不过想着晋州说的情况,为今之计,必须让伊儿早点嫁掉,不然后患无穷,不过伊儿……看着这个吃鸡腿吃的意犹未尽的女儿,这也叫勉强能进食吗?      一定是和皇上两情相悦却又不能在一起,还被皇上送了回来,受刺激了,一定是这样。这样想着,左承仕又有点不忍心,都怪自己啊!当初狄将军来求亲,是平妻,自己没答应,想着等太子继位,女儿怎么得弄个贵妃当当,想不到这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如今贵妃当不了,将军夫人更别想,而朝中有权有势的都多少知道点内情,不敢来求亲,而剩下不知事的,只知道左府有个病弱的嫡女,娶进门说不定还有陪一笔办丧费用,也不敢贸然前来,剩下一些歪瓜裂枣,没名声,没地位的,左承仕实在是不甘心。      还有那不成器的二儿子,居然要娶一个山贼为妻,左承仕听到这个消息,是当场歇菜,想到那个场景,自己那如花似玉的白嫩儿子,牵着一个五大山粗的山贼婆子,拜堂成亲,结婚第二天新媳妇来敬茶,一手端碗,一手拿把大马刀,要是自己不接,一刀就砍过来,自己马上就挂了……没有想到二儿子很干脆,自己不答应,他连家门都不进,还说啥,要笑傲江湖……如果自己真的答应了,那他左家真的就要笑料江湖了。      悔不当初啊,让不成器的二儿子,跟着更不着调的小女儿,去历练,结果呢……      “爹爹,你要不要吃一根,这个鸡腿很好吃,皮脆肉酥,油腻腻哦!”看着女儿已经吃了第四根鸡腿,才意犹未尽的万分不舍的递过来一根瘦瘦小小的鸡腿,皮相还不那么完整的鸡腿,左承仕好想去屎。      “不用,你留着自己吃,这两天好好休息,爹爹明日把汴京一些才俊的资料给你送来,你挑挑,有没有中意的。”左承仕说完,看着那个伸出一半的手握着的瘦小鸡腿,迅速又回到她自己嘴里的女儿,很崩溃,强忍着要揍她的欲望,迅速转身离开。      心里安慰自己,不能揍,不能打,打成猪头了就没人要了……      沈府,王氏酒楼的老板坐在大厅,有些紧张,不知道沈公子找自己有什么事情,如今的沈公子可是三司的副主管,今非昔比,位高权重,可不能懈怠,这人,有了权,地位就不一样了,气质感觉也不一样了。      不想出来的并不是沈括,而是沈老夫人。      王老板虽然生意很大了,在汴京都可以排宋朝福布斯榜前几名了,但是对这位夫人就更加恭敬了,都说沈括是出了名的孝子,从不忤逆母亲的,很多人来走关系,走老夫人路线明显是事半功倍。      “王掌柜,老身这次叫你来,是有事想找你帮忙。”沈母话里虽然说是帮忙,但是语气上看不出一点恳求的意思,但是足够让老王激动了,人情比买卖更珍贵。      “夫人请说,只要在下能做到了,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义不容辞。”老王赶紧利落表态。      “王掌柜送来的灵儿姑娘,聪明乖巧,人也伶俐,老身很喜欢,想让王掌柜收她为义女,老身做主请媒人上门求亲,如何?”沈母语速很慢,一翻话说出来,却让老王乐傻了,能和朝廷命官结亲,那是多大的福气啊,哪里有说不好的,当下头点的和小鸡啄米一般。      那边灵儿姑娘虽然早有准备,可是咋一听夫人的安排,激动的泪水涟涟。当场识趣的对着老王一拜,“义父!”      沈母看事情顺利很高兴,当务之急,她一定要把儿子的婚事做成,否则她整日心慌慌,特意打听了一下,左家嫡女有意觅婿,赶紧把儿子的婚事办了,省的夜长梦多……      左家,左父上阵,第一轮,败走而归,脸色苍白,头冒虚汗,浑身不得劲,越想越觉得这个女儿留在家里是个祸害,一定要早点弄出去。      于是叫大儿子上,去当说客,顺便探探底,他知道这个女儿看起来柔柔弱弱,最近又添了疯疯傻傻的功能,他就当她大病未愈好了,可是那不愿意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左晋州当上了大内侍卫的副统领,可以说是火箭般的升官速度,虽然和外头大臣的品级不好比,但是天子近臣,遇官高一级,自古惯例。      常在宫中走,哪里能不湿鞋,现在的左晋州,已经不是当初那正义感过剩的年轻人了,不知不觉,他的容貌动作越发的像左承仕,甚至更加沉稳。      当上了大内侍卫副统领之后,迅速的和曹家宗室直系的一个女孩定了亲,婚期已近。左晋州很愉快的接受了这个婚事,毕竟能和曹家宗室这样的大家族结亲,是以前想也不敢想的事情,至于清雅,想来她那么识大体,是不会介意的。      而妹妹,左晋州以为自己已经熟悉了朝堂,熟悉了勾心斗角,熟悉了游戏规则,本来就是一场游戏而已,为何,在午夜梦回,甚至在别的女子身上驰骋的时候,想到的却是那个眉眼弯弯的笑脸?他不敢深想,这是他的秘密,他一个人的秘密,他以为自己已经快遗忘这个秘密,就像小男孩会长大,会遗忘自己小时候最喜欢的玩具一般,可是看着妹妹穿回女装,那个大眼朦胧,毫无心机的模样,左晋州的心每一刻都在跳跃,血液也在跳舞,      可是他没有理由留住她,还要假装一个亲切的哥哥,希望她早点寻到良人,多么可笑,又多么的理直气壮。      “伊儿,你心中可有中意的人?”左晋州开门见山。      左伊正在喝水,差点呛死,上次的食物中毒事件,让她有点体虚。似乎不是为了弄死她,只是给个教训,弄得半死不活的,一个多月了才恢复过来。      左伊在想自己是不是该和这个时代的女娃一般,满脸羞红,低头去扭衣角,身子左右摇摆,羞射的说:大哥你讨厌啦!      不过她还没有考虑好要不要这么做的时候,大哥已经又开口了:“我看沈括不错,对你很好,如今皇上又重用他,妹妹意下如何?”      “我……”左伊抬头看着大哥,还没有说完话,大哥就转身准备走了,留下一句话:“妹妹没有拒绝就是答应了,放心好了,明日我就叫沈家那小子上门求亲。”      明明是很欢快的语调,可是配合着大哥那急冲冲的背影,还有那从外头灌进来的冷风,左伊一个激灵,抖了一下。貌似越发的怕冷了。      秋去冬来,冷死了,小七很知趣的给左伊披上了白狐裘,还是小沈家送的,暖暖的,柔柔的,挺好的。      “唔,小七,刚刚大哥说啥?”左伊缩了缩肩膀,让白狐裘贴紧一点,貌似刚刚大哥说到了小沈。      小七头上一滴大汗,“小姐我刚刚在消化中午的鸡腿,没有注意听……”      “你个吃货,别人说话你怎么能不注意听呢?”左伊义正严词的指责了小七的不认真,一边手揉揉肚子,貌似自己吃鸡腿吃太多了,好饱,好困!      回到自己院里的左晋州,很激动的把清雅一搂,从后头就抱住了她,两手不停,不一会儿,清雅的身上已经清清凉凉,左晋州双手揉捏着那两团柔软的地方,不停的改变它们的形状,脑海里却想着妹妹的样子,觉得越来越激动,清雅也浑身瘫软,身子柔柔湿湿的,站不稳,不得已手扶着墙,翘起了小屁屁,左晋州站直了身子,三下五除二,用力一挺,从后面进去。      一下子,就进入了一个温暖窄秘的地方,左晋州觉得十分的兴奋,用尽全身的力气,毫不留情的用力的捅,他喜欢背后的姿势,这样,看不见女人的脸,他心里有一种变态的满足感,感觉身子下面的人儿,正在被自己干的娇喘虚虚的女孩,是妹妹……      疾风劲雨,刮的清雅像个破落的风筝,又像一只大海上零落的小舟,她的身子满足的瘫软了,心里却更疼了,大少爷刚刚从小姐的院子里回来吧,虽然他再也没有叫错名字,可是她怎么会忘记?      第二日,左晋州上班,特意去找了沈括。      沈括欣喜若狂,他就知道,不是他一个人单相思,左兄对他也是有感觉的,一整天上班他都晕乎乎的,好不容易熬到了下班,回家,他要和母亲报告这个喜讯,明日就让媒人上门。      特别兴奋的他回到家里,根本没有注意到,今日家中特别热闹,仆人来来往往,忙碌的很,平日回家灵儿会出门迎接,今日却没有见到她,可是沈括根本不在意,他急冲冲的就往母亲的院子里跑去……      “小七啊!我们不能出去玩吗?再这样,我没有病死就闷死了……”左伊趴在桌子上,全身无力,两眼无神,却还是用那白眼部分盯着对面那个吃东西吃的很香的家伙。      “唔……小姐……唔……那啥,宋妈姆,说不可以,外头太危险……唔,咯……”吃的很撑的小七说完话还打了个咯,相当的不文明。      左伊闭着眼睛,干脆不再看她,想着,还是男装好啊,听说沈兄如今走上仕途了,还真想看看他穿官袍的模样,不知道是什么风采,正想着,外头就有人送信来了,是沈府的!      真是想啥就来啥,左伊昨天想起来大哥说的是啥了,当他开玩笑,这会子收到沈府的信,心中怦怦跳,不会是沈兄真的打算和自己结婚吧,那到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呢?想着最初小沈那自己一靠近就流鼻血的傻样,左伊小心肝一阵荡漾。      有些害羞,又有些激动的打开信,一张红色的封面,左伊心中感叹,小沈啥时候也会烂漫了,写信还用这么正式的纸纸,还有淡淡的香味……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理科男么……心情越发好的左伊尽管心中很急,在小七面前还是不紧不慢的打开了那信……      喜帖……卖糕的……       作者有话要说:…… 270 270、第六十九章:安石捡漏 ...   第六十九章:安石捡漏      嗷嗷嗷嗷,皮厚的左伊终于哭了,哭了三天三夜,眼睛肿的和桃子一样。      连沈兄都要结婚了,她觉得自己终究只是一个过客,喜欢的不喜欢的,终究都会远去,好桑心,难不成真的要去少林寺,青灯常照,素斋猛吃,做个主持,与方丈参悟佛缘吗?      左晋州在院子外头,心情复杂,他是希望沈括娶妹妹,毕竟沈括此刻深受皇上器重,前途无量。可是听到他已经给京城首富老王家下聘,娶他的义女的时候,他又觉得心中一阵轻松。      但是由于左晋州一开始势在必得,和沈括说那话的时候,并没有避嫌,反而是坦坦荡荡的在众臣面前,结果左家嫡女再一次悲剧了。      宫里,病秧子赵也是心中十分矛盾,既高兴又难过。再听到那不堪的民间传言,被二次抛弃的左家嫡女,小赵他气不打一处来,想到了初始的罪魁祸首,一阵心烦,面前的一份奏章被他顺手一挥,打出了老远,刚好旁边有水,一下子就字迹模糊起来……天可怜见,拿到这个奏章的那个官员一定会失眠,皇上这是哪里不满?到底在暗示他什么?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十万个为什么?      陈州,自仁宗驾崩,狄青就很担忧。他原本就是先皇一手提拔起来的,虽然先皇死前贬他到了陈州,可是他还是深信,自己的才能,如若边境告急一定能再此为国出力。      可是仁宗死了,他一个战场上的精英却生病了,昏迷不醒,梦中好几次,看到皇上说要带自己一起走,醒来,目光呆滞。      太子登基,登封小县令贪污畏罪自杀,病床上的狄青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当场昏死过去。      一夜白头,再也没有当年那战场的风光。      后来听说左家嫡女有意选婿,他昏昏沉沉的,似喜似忧,觉得一切似乎只是一个梦,梦里一直停在那一日,他风光回京,踌躇满志的去左府拜访,对左大人说,要娶他女儿为妻。      病痛让狄青很难受,但是更难受的是朝廷每月一次的派人来检查,监督,连出行都颇有限制……可怜他一代名将,居然获得个如此待遇……他觉得生无希望……如果下辈子,让他做一个文人吧,吟诗作画,战场的鲜血只是丹青上面的一点红而已!      是的,病秧子赵不喜欢狄青,很不喜欢,每月派人敲打,如果是文臣早就羞愧的要自杀了,而狄青不羞愧,可是各种忧郁的心,恐惧的心包围了他,似乎生命走到了尽头。      陈州的歌谣还在欢唱,大街小巷声声入耳,陈州梨,清沙烂……陈州梨,清沙烂……      宫中,最尊贵的两人,正在对话中。      曹太后:皇上,先皇在世的时候,曾经说过,朝中有一些臣子可以予以重用。      病秧子赵:太后,儿臣谨遵先皇教诲,会酌情安排。      出了那扇门,回到自己的寝宫,病秧子赵那温和的脸立刻狰狞起来,动不动就摔眼前的东西,惹的太监们心惊肉跳,觉得新皇越来越不好伺候了。      病秧子赵知道太后说的是谁,不就是前几次她提过的王安石,自己压着没有提拔么,他偏偏就不提拔了。他和太后的矛盾实际上不仅仅是左伊的原因,左伊只是一个导火索罢了。      太子登基,朝廷不稳,是曹太后力挺而上的,实际上比病秧子赵有资格的很多,如果没有曹太后的强力支持,他不可能顺利上位。可是支持归支持,病秧子赵上台以后,发现很多大事,朝臣们还要请示太后,那岂不是拿他这个皇帝不当主子么。      就连他想给自己的亲生父亲正名,其实他虽然不是仁宗亲生的,但是也是正宗的皇室血脉,是宋太宗的曾孙,所以想要追赠生父名分也是情有可原的事情,但是就是这样的小事,朝中大臣一个个看着太后板板的脸都坚定的跳出来:皇上,三思!      思个毛毛!还不就是那老太婆抓着权利不愿意放,这件事是小事,却是两人谁的能耐大的证明。      病秧子赵的心思细密,也是个十分聪明的人,但是登基以后,就没有顺心过,一直小病不断,大病常犯,居然斗不过年迈的曹皇后,十分气闷。      高滔滔夹在中间十分难做,最后索性两边都不理,专心带孩子去了。赵顼非常乖巧,小小年纪异常懂事,惹得高滔滔整个人散发着母性的光辉,至于朝堂争斗神马的爱咋滴咋滴,不过时时会想起那个女扮男装的女子,一脸轻佻的模样,活的很是恣意,希望她能幸福,如果自己不可以,希望有人可以,至少是一种念想。      王府,王安石的家里,兄弟姊妹颇多,很丰富的一大家子人,但是关系都很平和,家庭氛围也很好,不得不归功于王父和王母的教育。两人虽然是再婚的,可是对孩子的教育问题,家庭的相处都非常融洽。      几个孩子的表现都很好,说起来最出类拔萃的还是王安石,但是目前名声在外,与他的职位并不相称,还是开封的一个小罗罗。      今日饭后,王安石留下来,对父母说了一个重要的决定。      “父亲,我想辞官。”王安石一脸平静的说道,好像在说,父亲,我想吃包子一般……      王父大惊,虽然宋代对文人士子很优惠,哪怕你辞职休息两年,想再回朝廷上班也是可以的,可是实际操作上,要知道,朝廷大官家里都很多亲戚排队等着想要编制,你出去了再回来,就不好弄了。      不过这个儿子一向是有主见,王父喃喃了一声,终究没有开口问为什么,就说道:“也好,为父也觉得这两年身体不太舒服,你若不想做了,我们一家搬回江宁也不错。”      王安石惊讶了一下,本来他就是想自己辞官,专心著书,目前并不是自己最好的出仕的时候,如今朝堂混乱,新皇和太后搞内斗,大臣根本无心搞经济,此刻入朝廷,只是被炮灰,最好的做法就是远离,等平静了,再出山,而且目前自己虽然小有名气,但是还远远不够。想不到父亲这么支持自己,居然愿意举家搬迁,一下子心中万分感动。      他点了点头,接着对母亲说道:“娘,你不是想见你的儿媳妇么,明日孩儿想上门求亲,请娘帮忙准备东西。”      王夫人一愣,想不到儿子居然真愿意娶左家的小女儿,听外头传言不太好,不仅被悔婚了两次,而且身子骨也弱的很,这万一……      虽然心中这么想着,可是王家的教育,很尊重孩子的思想,特别是王安石成年后,父母基本不再干涉,王夫人虽然有些不爽疑惑,但是还是点头答应,利索的吩咐下去,该做什么。      第二日,左伊昏昏沉沉的考虑是不是应该去找少林寺那老秃驴引荐一位峨眉师太的时候,王安石来了。      带着媒婆,带着自己的生辰八字,带着一大堆的聘礼,这不是他第一次来,不过还能走的这么理直气壮,真是非常难得。      果然,左承仕看到那一担担的聘礼之后,脸色黑了,我女儿明珠已经出嫁了,你这是来羞辱人吗?      王安石也不慌张,笑呵呵的说:“我是来求亲的,求的是左家嫡女。”      左父一听,那个激动,难怪今天早上院子里喜鹊唧唧咋咋,扰乱他的春梦,果然是有喜事了,那个伊儿,居然还有人愿意上门求亲,左承仕实在是太激动了。      当下就点头答应,连八字都不用合了。      不过王安石却坚持要,因为他要堂堂正正按照礼数娶他喜欢的人过门。      左承仕看人家这么认真,很担忧,万一算出来八字不合,王家人要悔婚怎么办,这样想着,作为女方家长,他居然私下偷偷给那算命的塞钱,怎么说,你知道吧?      算命的直点头,实际上,他合了这么多年的八字,最拿手的就是那一句:“天作之合!”一般能得到一两银子,如果女方再加一两,他还会来一句:“此女旺夫。”      于是在左承仕大方的甩出了十两银子的情况下,那位被悔婚了两次,据说身体虚弱的命不久矣,急需结婚冲喜的女子,变成了一位旺夫,助夫成功,天下少有的命好的女子……      当然那算命的也就是看银子说话,不想若干年后,这算命的就因为这一段话,成为神算子,京中无数待嫁的女子找他算命,待娶的男子求他看八字。      因为那时候那个病怏怏的女子嫁给了一个辞官的男子,可是若干年后,那男子成了宰相,他说的第一句话是,感谢我的妻子!      左伊在自己院子里想象自己是带发修行呢?还是理个酷酷的光头以表决心呢,就见王安石莫名的飘了进来,吓她一跳。      “你怎么会在这里?”左伊谨慎的问道。      王安石看到那小孩惊讶的模样,却没有丝毫的不高兴,反而开起了玩笑道:“别紧张,我不是什么好人……”      左伊被冷了一下。      转移话题道:“今天天气不错,又刮风又下雨的。”      这会子轮到王安石沉默了。      “给你。”王安石也不和她瞎扯了,伸手递给她一个盒子。      左伊接过盒子,在斋长的示意下,打开盒子……卖糕的……里面是一枚翡翠戒指……       271 271、第七十章:一起结婚 ...   第七十章:一起结婚      王安石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定然是要做到最好。      你不能想象一个现代穿越女,对待这个封建社会认命的时候,看到一个男人,绝对强悍的姿势在你面前,递给你一个戒指的那种虎躯一震的感觉!      是戒指,左伊只是以前闲聊的时候貌似说过,在太学里聊泡妞大法,一群人都笑盈盈的听,没人当真,谁结婚还会拿个戒指到姑娘面前求婚,可不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大家都觉得左伊在说笑,何况这时候男女见面都不容易,你拿个戒指过去首先被当作流氓打出来。      王安石却记下来了,此刻看着小孩一脸惊讶惊喜的表情,他面上虽然还是严肃的模样,心中却高兴的要死。      不过记得她当初说的场景,王安石决定做事要做完,认真的开口道:“我喜欢你。”      左伊拿着戒指听到眼前这个穿着古代儒衫的男人说这样的话,觉得仿然如梦。      她一拍脑袋:“你说……你喜欢我?其实……我一开始……其实我也……”      王安石很激动。      “唉,跟你说了吧,其实我也挺喜欢我自己的。”左伊难得看到斋长脸红的模样,非常有气势的说出了后半句话,把王安石气的那个够呛。      “你是嫁给我?还是嫁给我?还是嫁给我?随你挑!”王安石很快恢复了,继续他的求婚之旅。      左伊抱着怀里的那个盒子,流着口水看着里头的玉石戒指,极品啊……和现代的那些什么标注A货的豆青种就很不错的东东根本没法比,左伊深深的被戒指打动了,好贵重啊!      一个男人愿意送你一个这么贵重的物品,居然不是叫你当他的干女儿,只是向你求婚,那你还犹豫什么?马上答应。      小王同学走了。      小七很纳闷,有些纠结的问:“小姐不是喜欢的是沈公子吗?”      连一边的宋妈姆老的皱纹能夹死苍蝇的脸也满是好奇,她一起出公差去了登封县,自然对沈括比较了解,说起来,那个姓沈的少年对小姐真是好的没有话说。      那沈公子,为了左伊,熬夜吐血,真正是上刀山下火海都愿意,那双眼睛装的都是爱恋,宋妈姆这个过来人看的一清二楚,如今看到这个喜帖,以她的老谋深算,想起来是有什么误会,可是看小姐的模样,虽然难过,却不是那种男女之情缺失的感觉。好奇啊,八卦啊,越来越不了解现在的小孩了,这个自己看着她长大的老奴婢都一阵唏嘘,真是女大十八变。      左伊果断的盖上戒指盒子,一下子那翡翠散发出来暖暖柔柔的光晕就被藏了起来。      实际上小左同学看似漫不经心,其实都懂吧,因为懂,才会装糊涂。现代哪个女的没有受过伤,就算自己没受伤,老娘也会受伤,就算老娘没受伤,老娘的老娘也有可能受过伤,都是伤啊,祖传的,传女不传男。      有这么一句话,千万别答应那个苦追你多年的男人。      左伊前身的老娘是学校有名的校花,她老爹苦苦追求她好多年,老娘一直不为所动,终于在花开花落百转千回之后,老娘觉得疲惫了,还是找个爱自己的男人安定了吧。所以终于接受了老爹这个多年来最执着的追求者。      老爹自然是大喜过望,多年付出终于梦想成真,而老爹这么多年的执着大家都看在眼里,自然是无限祝福这对男女,他们最终幸福的在一起了。      甚至有了彼此的结晶,宝贝女儿,多么美好的一个童话,可是故事要继续,男人变心了,女人痛下决心委屈自己换取的安定和被爱的心,成了一个笑话。      想想这一世的老娘,阿莲,何尝不是这样。一边是皇上,也许才是那一见钟情的感觉,可是却选了诚恳上门,不畏强权的左承仕,是因为期待被爱,期待安定,结果呢?      阿莲也许到死都还在埋怨,男人是朕的得到就不再珍惜的禽兽,当年那样放□段,放下前程苦苦追求,只是精心表演的一个骗局!      左伊退缩了,两辈子的老娘都是悲剧。      世界上有这么一些男人,如左承仕,如左伊现代的老爹。他们执着,用心良苦,用情很深,当他们遇到了喜欢上的女子,会不惜一切办法去追求,忍受其中的痛苦和失落,忍受漫长的等待,总有一天,那个女孩会感动。      左伊感动了,她像老娘一样很感动,她也喜欢沈括,很多时候还想,要是身边能有这样一个男子每时每刻的守护着你,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他小心翼翼的以你的喜怒为主,哪怕知道你喜欢别人,他也毫无怨言的付出,他总是无时无刻的默默在你身边,让你想到他就觉得心疼。      他的爱很沉重,他追求的方式很残酷,他用的是七伤拳,先伤己,再伤人,追求爱情这个堡垒的时候,拳拳先打在自己身上。      这样的沈括,左伊不相信他会像两世的父亲那样,追求到手后就不再珍惜,不相信他会是一个骗子,可是她也不敢接受。      因为沈兄太苦,和自己在一起,每每看他伤的自己,每每看他就觉得愧疚。可是爱情不是这样,一个有担当的男人,不会把爱作为压力长久的加载在自己爱慕的女子身上,一个健康的男人不会把自己生命都押在某一个人身上,一个成熟的男人不会认定自己的爱情只能在某个人身上。      有时候,左伊觉得,沈兄的感情,他的痛苦,是一种执着,而不是爱情。      她害怕这种执着的追求一旦没有了,留下的还有什么?他们之前还能像之前一样配合紧密,一个说一个做,完美的创造出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吗?      她害怕,因为沈兄的追求太沉重。就像父母的悲剧。前辈子的老娘临死前终于觉得自己有做老娘的义务,对左伊说了句:伊儿,千万别答应那个苦苦追求你多年的人,他不是你幸福的归宿,事实上,他可能是你的毒药。      左伊那时候想,她遇不上那样的男人,如果真有那样的男人,自己马上答应人家。      可是现在,她终于遇上了,她等了又等,沈兄就是不开口。      于是王安石淡淡的走过来,对着她轻声问道:“做我的妻子好吗?”      左伊吃了一惊,脸难得的红了,低头想了一会,然后,点了点头。      真正的感情似乎总是这么简单,没有剧情,不是么?      于是左伊准备嫁人了,嫁给历史上鼎鼎有名的王安石。      沈府。      沈括一脸苍白,看到母亲脸色红润,笑着说:“喜帖都寄出去了,良辰吉日选在下个月初七,媒人说那天是个好日子。”      他天旋地转的说不出话来,心中想着左兄的眉毛、左兄的眼睛、左兄的嘴、左兄的笑容,再看着眼前的母亲,一头黑发里面已经有片片白丝,可是神情是那么高兴,一种发自内心的喜悦,自从爹爹走后,就很少再看到娘有这样的表情了。      “娘,那个左府也送了吗?”沈括没有说什么,忽然这么问一句。      沈母连顿都没有顿,点头笑道:“当然,都送了,你放心好了,这段时间有你要忙的,你好好准备准备。”      沈括窝在家里,三天不敢出门,他不知道左兄接到他娘寄出去的请帖会是什么表情,自己明明答应他大哥的,他觉得好痛苦,一边是娘亲,一边是自己喜欢的女子。      到了第三天,沈括忽然还是觉得自己应该出去,做点什么,他不要这样,他苦苦追求,这么多年,这不是他要的结果,娘亲只是不了解左兄,左兄那么好的人,娘亲一定会喜欢的。      执着的沈括出门的时候丝毫没有考虑到待嫁新娘灵儿的心情,他心里只有左兄,因为左兄,他快乐,因为左兄,他痛苦,左兄高兴的话,他也高兴,甚至连地上的小草的热情他都体会到,他不能想象,如果左兄成为人妻,那是一种什么场景,沈括不敢想象,一直以来,他愿意默默守护在左兄身边,忽然发现,连默默的守护也不可以的时候,他就觉得自己要疯了。      当他冲到了左府,正看到斋长从里面出来,一行人里还有华丽花哨的媒婆,他忽然就懵了。      命运总和他开玩笑,明明是他先,他却没有把握好,如果那个人是别人,他觉得自己会去争取,可是那个人是他一直敬重的斋长,他不知道怎么就离开了左府。      前些日子还和皇上推荐斋长,治国之策,为官之道,一切都一切,沈括都觉得自己不如斋长,可是皇上居然说,也许哪一天你会后悔你的推荐,那时候沈括不明白皇上何出此言……      如今,他后悔了吗?      果然,回去后就传来了京城不大不小的笑料,左家那个被二次拒婚的病秧子嫡女终于有人要了,婚期都定了,那还有假,下个月初七。      沈括觉得肚子里一阵腥稠的感觉涌上来,初七,那一日他迎娶娇娘,那一日他的左兄要出嫁……       作者有话要说:忽然间发现定制《大宋美人传》时间就剩最后三天了,有钱多的没处花的亲,赶紧来买吧,绝对是绝版啊!点击进入购买地址 还有苦逼的喊一声,不要因为剧情打负分,如果不满就零分灌水吧,我可以理解的。嗷嗷。码字很不容易啊,最近全身都疼,手也抽筋的孩纸桑不起…… 272 272、第七十一章:名将之伤 ...   第七十一章:名将之伤      左伊要出嫁了。      她给沈括写了一封信。      就一句话:“沈兄,就算再想哭,也要微笑的说一句,你大爷的!”      沈括没有回信,左伊觉得他或许会高兴,有一个爱他的女孩,细心照顾他,沈兄那样工作起来没日没夜的人,更需要灵儿那样的姑娘吧。      自己见他吐血,却只会慌乱的拖着他,让他头上撞个包,腿上撞的淤青,明明自己不是那样冒失的人,可是遇到喜欢自己或者自己喜欢的人的时候,却总是做傻事。      曾经有一次听到侍砚说,沈兄胃不太好,不能吃太油腻的东西,自己却后知后觉的笑眯眯的喊,沈兄你吃,你多吃点,拼命的给他夹菜,然后看着他一点一点的笑容满面的全吃下去。结果他却独自偷偷的回屋里大吐特吐。      如果这就是爱,那她该学会放手,至少能保沈兄身体健康,那样一个温文尔雅的男子,需要一个全心全意对他的女子照顾他。      想通了的左伊,开始激动的准备自己的婚礼。      她其实很想邀请少林方丈和白莲教教主来参加婚礼的。      小胖自是不用说了,易先生辞职不干了,小胖却没有像老易的其他门生那样,人走茶凉,仍旧殷勤的上门,专门去打杂,啥事要帮忙,他随叫随到,终于也打动了老易的铁石心肠,看样子婚期也近了。      左伊很抱歉的写信给老易。老易开始很纠结,想不到自己的得意门生居然是个女娃,不过想到她安然无恙,又觉得很欣慰,老了,确实想着享受儿女双全的天伦之乐,致仕也挺好的,现在的朝堂不太平。      二哥那小子,居然不能回来,听说带着云当家和一群兄弟门往辽国方向走了,那时候朝廷围剿的时候,左伊送了信物和辽国的耶律洪基打了声招呼,暂时收留一下,结果他们夫唱妇随,居然逍遥塞外。      写信给方丈,方丈正忙碌着干活——女施主,贫僧修为浅薄,尚不能隔衣疗伤……得罪了……      而白莲教教主花不花,正露着脖子躺在靠椅上对着天空感叹:天上为什么还不掉馅饼?想饿死我啊!然后他就被一张喜帖砸中了。      要准备要结婚了,说起来,左伊还真没有闺中密友,想到了先生的女儿菲菲,于是亲自登门拜访了,老易看到左伊,习惯性的想敲她,伸出手,又想到她居然是个闺女,咳嗽了一声,掩饰尴尬,把手缩了回去。      不过这会子虽然还是男装,可是怎么看怎么俊秀,自己怎么看不出来这娃是姑娘呢,想到自己费心费力的教育敲打的小屁孩居然是个丫头,老易既唏嘘又遗憾,不过欣慰的是自家小子已经会吱吱开口叫爹了。      而且特别那啥,自己让儿子有事吱一声,他就“吱!”喊了一声,和左伊一样的让他无语,老易心中又乐又气。      易菲菲看着左伊,期期艾艾的,左伊一把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撒娇的笑道:“菲菲姐。”      惹得易菲菲脸色通红,她曾经还以为……眼前这个人儿是那啥……她心中总是有少女怀春的感觉,虽然那吴公子也很好,可是毕竟是先认识师弟的,想不到……      易菲菲有点紧张,被左伊牵着的手,汗都出来了。抬头看着她,还是不能相信,不过她眉眼弯弯的模样,可不就是一个姑娘么,哪有少年长的比自己还好看,这样一愣神,易菲菲反应过来,笑呵呵的道:“想不到你居然是个姑娘,你,居然骗了我这么久……”这么说着忽然就松手,往左伊的胳肢窝里挠去。      左伊最怕人挠痒痒的,被易菲菲这个大家闺秀给折磨的一直求饶,在这笑闹中,两个女子算是揭去了过去的误会了,易菲菲也不再动不动脸红,相反性格居然也是大大咧咧的,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的,左伊百思不得其解,看来小胖注定像他老爹一样,会得妻管严。      果然,还木有结婚,小胖就自动屁颠颠的过来当长工,好像易府缺少下人一般。      然后见到左伊在院子里和自己未婚妻抱着笑闹,小胖脸都充血了,不可以!尼玛的是兄弟,怎么能玩兄弟的老婆,一把就要冲上来,还好菲菲姐先看到了他,喊了一声:“你干嘛!”      小胖立刻菊花一紧,站在两米远外,静止不敢上前。可是一只脚还是颤巍巍的想往前迈,易菲菲很有气势的哼了一声,小胖立刻和部队里的新兵一般,乖乖的站在原地不动了。      这会子左伊和易菲菲才一起走过去,手拉着手,看得小胖一阵眼红,“左兄,你……”      “你……你什么!叫左妹妹。”易菲菲很有气势的往小胖脑袋一敲,小胖一下子就羞射了,甘之如饴的模样,看得左伊一阵鸡皮疙瘩。      还是叫左兄吧,习惯了。      如今小胖也是闲的没事,两人一起创办的家具厂、铁器厂、还有开发的矿源,就这么充公了,县令都被判刑了,他这个师爷也没法当了,如今他老爹也不给力,因为老爹虽然是三司的老大,可是原本就是走了关系上去的,关系是仁宗下面的一个信得过的老臣,如今仁宗翘了,新皇登基,不管是新皇还是太后,都不喜欢原来的老臣,自然要权力重新洗牌,他老爹的很多权利都被慢慢的架空了,可是那个新晋官员居然是沈兄……      小胖有些唏嘘,还好他一家人都是那种很乐观的动物,事业不给力就努力经营爱情,争取年前把媳妇给搞定,所以小胖天天被老爸老妈赶出来。      实在是他父母被小胖折磨的性福生活很不和谐,两人一致的踹他出去,希望他自己找个媳妇就不用烦他们二老了。      这会子,忽然间发现左兄居然是个姑娘家,小胖挠挠脑袋还是有点不习惯,不过天生在某些方面神经粗大,一会儿就有大大咧咧的了。      易菲菲看小胖那样子,若是对别的姑娘也这样,她一定咬碎银牙,打破他的脑袋,不过看在是小伊的份上就算了。      左伊其实过来,一来是拜访老易,二来还真找小胖有事,两人合作这么多年,也算是亲密无间的搭档了,而且很顺手,如今那家具厂和铁器厂就这样充公了,虽然落到了三司管理,可是他老爹一定权利都没有,据说是为了避嫌。      既然饮食业,酒店服务员搞过了,工业也搞了,还有什么不能搞,这次左伊准备和小胖一起搞金融业。      因为左伊早有预料,很多钱都事先转移出来,账目也做好了,虽然厂子被国家没收了,但是左伊和小胖还是家产丰厚了不少,不过这个没啥好炫耀的。      一听到左伊又要搞新花样,小胖一阵激动,老易也好奇他们说啥,假装在旁边遛小孩,其实耳朵时不时的凑过来听,听到左伊说完,他哼了一声道:“那还不就是开钱庄?有什么稀奇?”      左伊知道老易对自己不爽呢,面子上过不去,狗腿的拍马道:“先生真是大才,一语中的,就是钱庄。”      老易哼了一声,不理会左伊的夸奖,左伊也不气馁,有师母一定能搞定老师的,继续和小胖研究。      说实话,左伊想办个古代银行由来已久,不过那时候经济实力不够雄厚,也没有真正和各处人马打过交道,但是下基层当了县令之后,成熟了许多,看了许多,现在钱也有了,是时候开办了。而且王安石的改革政策,最后失败就败在了经济上,他很先进的提出了小额贷款的模式,如果到了现代社会,怎么得也得做一个国家银行的行长,但是在古代,这种金融环境不成熟的时候,官员借款比高利贷更凶残的时代,他注定会失败。      不管怎么说,左伊想赚钱也罢,未雨绸缪也好,她一定要把这个银行办起来。      小胖不笨,听左伊详细介绍银行的运作,立刻拿笔记下来,不懂的地方立刻提问。      一边的易菲菲从来没有看到小胖有这么认真的时候,这么一瞬间也觉得这个小胖子挺有魅力的……      陈州,狄青躺在床上,客气的接待了这个月朝廷派来“问候”的官员,来的官员看到这一代名将,脸色苍白,似乎真的病的很重的模样,放心的回去了。      等那些官员走了,狄青才在八宝公主的搀扶下,坐了起来。公主叹了一口气道:“夫君,你这又是何苦,每月装病,这样没病也要生出病来,当初叫你跟我回国,为何……”      “宝儿,你别说了,我装病是因为怕朝廷疑心,我怎么真能和你一起走呢?朝廷疑虑我,但是我不能背叛朝廷。”狄青说的正义凛然,接过公主递过来的面巾,擦了一把脸,虽然没有刚刚那么苍白的模样,但是看上去也很疲劳,神色不太好。      其实他心中想的却是另外一个原因,是真的不愿意背叛朝廷,还是因为宋朝有他心怡的人,他舍不得离开?      这样想着,又看着眼前亲自为自己拧热毛巾的公主,他一阵愧疚:“对不起,宝儿,跟着我,没有让你享福,反而是受苦了。”      公主柔柔一笑:“你们这里有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说法,我跟了夫君,成了将军夫人,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夫君好好休息,看看书也成,我先出去,不打扰你了。”      说着就让丫鬟把水端走关门出去,屋里就剩下狄青自己,狄青以前是个武夫,天天不爱看书,但是在左伊的要求下还是努力学习,有点强迫自己的意思,想不到如今没有上战场,到了陈州,反而喜欢上了看书,只是为毛,看书,懂的越多,越觉得心慌,越来越忧郁。      他如平日一般翻阅着桌子上的书,桌子的左角上有一个很漂亮的红木箱子,很光滑,看得出主人经常打开。看了一会子的书,狄青觉得有些累,像是想到什么,习惯性的手扶在那箱子的面上,那里头都是左伊还给他的信,虽然幼稚,可是拿到这些信的狄青,回忆起来,那段时间,几乎是自己人生中最快乐最纯粹的时候,这样想着,忍不住又打开那个箱子。      却看到有人动了箱子,奇怪,平日宝儿虽然收拾东西,并不会动他的东西,丫鬟们更是不敢乱动。      狄青好奇的打开箱子,果然,最上面不是平日的信,却是一封新的,看到上头的字迹,一阵熟悉,他的手颤抖了。      都说武人一根筋,一个武人开始学文的时候,那坚硬的心忽然就变成玻璃做的,一碰就碎,在承受朝廷的怀疑,饱含妻子的愧疚下没有崩溃的狄青,颤抖的手打开信封,一张喜帖掉了出来,他忽然就晕了过去,脑海里是自己骑着大红法拉利迎娶公主的画面……而前面停着一辆马车,车里有一个脸色苍白的女子……       273 273、第七十二章:新婚之夜 ...   第七十二章:新婚之夜      这个冬季,对有些人来说来的特别早,特别寒冷,对有些人来说,却是特别暖和。      左伊要结婚了,对象是王安石。大姐左明珠特意带了一堆人上门炫耀,当初王安石拒婚,把她给气坏了,本来她也不是特别中意人家,家庭不显赫,人长的也不白,并没有时下流行的青年才俊的模样,只是父亲反复说这个人努力好学有才识,前途无量,她才半推半就的答应了。      如今嫁了一个吕姓的人家,是户部的一个官员,年轻有出息,而且过去后是正妻,如今事业还在上升阶段,以左明珠的手段,内屋维护的也很好,外头亦是有不少助力。      可是相比王安石,一甲进士出身,居然只是开封府下面一个小办事员,如今更是头脑昏昏的辞职不干了。      当然大姐那个层面的还不知道皇上要重用王安石,被他自己拒绝的事情,只是觉得不逮着这个机会好好讽刺一下小妹,心中过意不去,嫡女又怎么样,这么多年这么折腾,结局还不是一样。      奈何左伊一点都不受刺激,大姐阴阳怪气的送来礼物,说怕是王家东西不齐全,特意送了,左伊居然高高兴兴的接受了,一点都没有听出来她在讽刺她,害的大姐一阵没趣。      看到大姐还在那里絮絮叨叨的炫耀,左伊心里腹诽,你有权保持不沉默,但是我很快会让你沉默的……      左明珠:“妹妹,你这一去定是吃香喝辣,不像我家的那位,如今只是户部的一个小官。”      她口口声声,一句一个户部官员,左伊听的耳朵长茧,回了句:“大姐,人要乐观,生活其实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差,不要绝望,虽然姐夫现在只是个户部小官,但是你要知足了,你现在活的很失败,说不定将来更失败呢?”      左明珠一个没有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你,你,你……”了好几句说不出话来,正想像以前一样骂人,这时候外头的人进来了,她强忍下怒意,恢复平和的容颜,一副知心姐姐关心妹妹的模样,心中诅咒妹妹一嫁过去就失宠,生活落魄……      大姐只是一个小插曲,不知不觉婚期渐近,不想居然是和沈括同一天,左伊也很惊讶,不过古时候讲究良辰吉日,或许那一天是一个吉祥的日子吧,否则怎么会那么巧!      初七。      陈州。      狄青,躺在床上,此刻朝廷官员来查看,一定会满意的回去报告,狄将军朕的病的很重,圣上可以放心了。      公主一脸惆怅,不知为何,她都不敢相信,眼前这位床上躺着的虚弱的男子就是自己曾经缠着要嫁的男人。      她看着这个男人风华绝代的容颜出现在战场,那一刻心就沉沦了。她以为自己跟着他会幸福一辈子,他那么俊美,举手投足都散发着无法抗拒的魅力。可是现在才明白,离开了战场,他就是一只剪去利爪的老虎,在一天天的失去活力……      他爱战场,如今再也回不去,他爱的女孩,今天就要嫁人。狄青躺在床上,手上握着一个木偶,这个木偶雕刻的最不精致,是他刚刚踏上他的人生旅途的第一个作品,往事成伤。      “宝儿,若是我不在了,你回国可好。”狄青忽然没头没尾的对身边的公主说了这么一句话。      公主吓一跳,连忙停了下来,道:“夫君不要胡思乱想,陈州气候不好,身子不利爽是正常的,我去给你弄点吃的,好吗?”      狄青看着公主,温柔的点了点头,一副精神还不错,想吃点东西的模样。看着公主出去,关上门,才牵强的站了起来,从自己的书堆里,拿出了三封信,一封是给公主的,一封是给皇上的,一封是给左伊的。      趁着宝儿去弄吃的时间里,狄青把那两封信寄了出去,给宝儿的信夹在了书里,若是宝儿收拾东西一定能看到。      然后他抖抖索索,强打着精神,去找出了自己的衣服和作战的时候穿的盔甲、面具,一件件的穿在了身上,只是这样的小事,却让他满头大汉。      八宝公主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夫君这样端坐在书桌面前,吓一跳,差点把手里端着的碗都洒到了地上,可是看到夫君脸上的笑容泛着光彩,仿若最初见面一般,难道夫君身体好点了么,一定是这样,他今天都想吃东西了。      这样想着,公主又高兴起来,亲自张罗着吃的东西,狄青亦是温柔的陪着吃了点。吃完还高兴的要到院子里坐坐,公主小心的扶着夫君,两人在院子里的池塘边,看着冬日的池子里似乎已经没有鱼的影子,池子上也没有鲜花了,可是狄青却看的津津有味,好像里头有好玩的东西,他靠在那里,缓缓的闭上了眼睛,那时候他伸手,把那单薄的身子搂进了怀里,她满脸通红的模样,还是个小孩,也是冬天……      这一日,名将狄青,穿着一身战袍,逝去,历史上说他是受朝廷猜忌担心抑郁而死。      不知道他在信中写了什么,生前受猜忌受排挤的狄青,在死后,却受到了礼遇和推崇,新皇亲自哀悼,赠中令,谥号武襄王。      公主得以回国,获得自由之身,那信居然是一纸休书。      忙碌婚事的左伊没有及时的收到狄青的信,只是在婚后回门,才看到那信,那是一封迟到的信,和以前狄青给左伊写信的模式一样,没有说对不起,没有说我爱你,没有说朝廷大事,只是记录了他生活的点滴,一直到生命终点……可是左伊再也不能回信了。      初七,身为新娘的左伊坐在轿子里,摇摇晃晃的要摇晃到王府。      实际上生活有十字路口,当作为新娘还调皮好奇的左伊,在这一天,遇到了交通堵塞,她从轿子缝里往外看。      却看到正前方,高头大马的沈括,一身新郎装,身上带大花,衬的那张脸非常的俊美。一瞬间,左伊有点失神,差点错以为今天是自己和沈括结婚的日子。      沈括骑在马上,眼睛有些通红的看着前面的轿子,时间似乎就这么静止了,不知道什么时候,道路开始缓慢通行了,骑着马的沈括慢吞吞的和左伊的轿子擦肩而过。      这时候,上帝说,来一阵风吧,于是来了一阵风。      风掀开了轿子的帘子,里头坐着成为别人的新娘的左伊,一身红妆,美的迫人鼻息。马上,坐着成为别人新郎的沈括,看到左兄的那一瞬间,心疼的在滴血,可是两人都在继续前进,一个向前,一个向后,平行的分别,今后他们再无关系了吧。      那个靠近自己一点就会让自己流鼻血的女子,那个自己想着她就很幸福的女子,终于要成为别人的妻子了,而他终于也要娶妻生子,过他的生活了。      擦肩而过的时候,沈括的马没有停,也许心在某处遗落,或许一直就是遗落了,再也找不回来。      皇宫里,皇上今日气色很不好,脾气尤其的大,惹得阎公公紧张万分,皇上脾气不好是一回事,但是自家这个主子,一旦生气过头了,就仰头一倒,全身抽搐,吓死人不偿命!      曹皇后脸色阴霾,很不满病秧子赵的态度,不就一个民间女子,有必要这样子么,亏你还是皇家人,这么沉不住气!      高滔滔独自带着小孩,和他讲故事,赵顼还很小,不过已经能听懂娘亲的絮絮叨叨的感觉,娘亲说什么呢?一个女探花郎……      终于被送进了洞房,左伊一把就把头冠摘下来,身上的喜服脱了,饿死她了!      没有人权的古代啊,结个婚要去半条命,难怪很多小说那里写,新婚第一天老公就去小妾的屋子里搞啊搞,这实在是没办法的事,新娘被折磨了一天又饿了一天,坐都坐不稳了,更别说XXOO。      当务之急,先吃饱,好有战斗力。      一边傻叉小七也是很激动,作为陪嫁丫鬟,她很自豪,不过也陪着饿了一天的她,此刻把宋妈姆交代的话完全忘到了九霄云外,和小姐抢吃的,抢的不亦乐乎。      幸好新娘屋里零食好多,吃饱的两人小肚子都圆滚滚的,实在塞不进,才懒洋洋的坐下。      很快,吃饱就犯困了,两人居然靠在一块打起了瞌睡。      忽然小七一个激灵跳起来,“有情况!”      左伊迷糊睁眼:“发生什么事?”      “小姐,以我一贯的听力和警觉,姑爷貌似就在百步之外了,我该怎么办呢?对了,宋妈姆说姑爷来了,我就要走了,小姐,我先走了。”这么说着,刚刚还慌张的要死的小七,一下子就推门出去关门,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左伊大骂她不讲义气,赶紧慌乱的把喜服和头冠都穿起来,王安石敲门进来的时候,刚好看到的就是那端坐的新娘,不过貌似喜服穿的不太对称……再看看桌面上很干净的点心盘子,王安石嘴角上扬,想起来,上次在中进士的时候在大殿,帮这小孩穿衣服,那小孩一副脸红纠结的小模样,真让他想一口咬上去,奈何当时那么多同仁,真是折磨人的小孩。      听到有人进来了,左伊端坐着,好久了,居然还不见人过来掀盖头,左伊的小腰都酸死了,正想自己掀了,不过想着宋妈姆千交代,万交代,要想男人喜欢,女孩一定要娴熟,要贤德,要贤惠,要娴静……      她忍了。      又过了几分钟,她忍不住了,觉得屁屁下面有蚂蚁路过一般难过,于是淑女的张开小口喊道:“相公……”      王安石就坐她面前,看她的这副模样,心中好笑,想逗逗她,可是听到软软糯糯的相公两个字,只觉得浑身都燥热,一阵口干!刚刚想说什么,想做什么全部都忘记了……       作者有话要说:国庆节有一个好消息妹妹回家了,有一个坏消息,妹妹又开始折腾了…… 274 274、第七十三章:夫妻大战 ...   第七十三章:夫妻大战      左伊试着喊了一句,相公,没有想到王安石居然没有反应,真跟块石头一般。      气恼的想自己掀开盖头了。这时候王安石终于过去把她的盖头掀起来了,烛光之下,一张小脸,比平日更加红润,一双眼睛水汪汪的,抬头看着他。      他心跳都漏了好几拍,天知道,他等这一天等了多久。      难得见这小孩还会害羞的小模样,王安石很不客气的要享用他的果实,对着左伊的樱桃小嘴就狠狠的咬了上去。      左伊开始还很尴尬,可是想不到斋长居然用强的,太过分了,她一个现代女子,怎么可能在古代腐男面前落了下乘。斋长亲她一口,她一定要亲两口回来。      好不容易,这个吻才结束,亲的左伊气喘吁吁,呼吸不畅,终于把王安石推开了。      王安石看着胸前的两只白嫩的小手,又是一阵澎湃,马上就要动手解衣服。      左伊却觉得,不成,两人怎么能这样,才见面就XXOO,一定要先了解了解对方,话说自己虽然在历史书上看过王安石的简历,可是此刻这人可是要当自己老公的,要知道简历造假的厉害,特别是历史遗留下来的简历,更说不清了,于是左伊决定先从聊天开始。      “斋长,人家害怕,想先说说话可以不?”左伊两只小手在王安石的胸前挠啊挠,脸上却一副害羞的淑女的小模样。      王安石哭笑不得,这会子又改口叫斋长了。而且那小手的动作哪里是要和自己聊天,简直就是要自己的命么。不过也觉得要循序渐进,不然新婚第一夜,太热情了,吓坏了自己的小妻子就不好了。      于是新婚夫妇,两人面对面坐着,左伊开口问道:“斋长,你人生有什么梦想没有?”      王安石想了想,摇了摇头。      左伊大惊,历史上大名鼎鼎的王安石,活着居然没有梦想,她挑这个话题,还以为王安石会和自己说一大堆人生抱负,一定是害羞,不好意思说,左伊决定抛砖引玉。      果然王安石问了:“娘子的梦想是什么?”      左伊一听娘子这个称呼,不知道为毛身子一阵燥热,刚刚搭在王安石衣襟的手,改成了玩他的手掌,一副色女帮人看手相的假正经模样,王安石不动声色,可是自己的大手被那一双小手抓着,那感觉别提多爽了。      在王安石一句娘子加鼓励的眼神下,左伊不自觉就出卖了自己的虚伪外表,豪气的道:“我从小就有一个梦想,希望自己能成为地主家的少爷,家有良田千顷,金银万两,整日不学无术,没事领着一群狗腿子上街调戏良家妇女。”      左伊说的时候两眼放光,特别是调戏良家妇女那句话的时候,还特意重重的捏了捏王安石的手,惹得他又觉得血液不畅通,他知道自己的小妻子想法奇怪,不着边,没有想到这么不着边。      左伊无意识的摸着王安石的手掌,开始往手臂上去,说完还摇晃着王安石的手臂,撒娇道:“斋长,人家都说了我的了,轮到你了。”      “真没有,娘子要想知道,安石明日准备一张纸,写两个大字‘梦想’,以后娘子再问我有没有梦想的时候,就掏出来给娘子看好了。”      这么说着,王安石好笑的看着小娘子的手从胳膊慢慢上移,面对着自己,时不时的抬头看自己一眼,又低下头,很害羞的小模样,不过一双手却一直不老实,老乱动,这样乱动着聊天,他可受不了,要知道他守身如玉到今天,可是储存了许多过剩的能力。      看她那有色心没有色胆的样子。      王安石不准备和自己的小妻子再继续唠嗑了。      一副很困的模样,伸了个懒腰,道:“娘子,我先脱了,你随意!”      左伊想不到王安石居然那么开放,要当着自己的面脱衣服,惊的大叫一身,用手捂着眼睛,然后又忍不住透过手指缝看他。嗷嗷嗷!穿过那指缝,近在咫尺的地方有一个全身肌肉都很匀称的男子,想不到他一脸从容,眼睛不大,嘴唇不薄,瘦瘦的,居然衣服底下有这么健美的身材,出乎意料,出乎意料啊!      王安石好笑的看着那个从手指缝里咕噜噜的看自己的小妻子,很从容淡定,但是故意面朝着她脱衣服,脱完,就上床躺下。      惊的左伊,“你,你,你……”      “娘子,你不累吗?明日一早可是要去请安的!”王安石说完,就一本正经的闭上了眼睛。      左伊心里和猫爪一般,穿着喜服早累死了,为毛和传说中不一样,只是一开始王安石进来亲了自己一口,然后自己要和他聊天,聊着聊着,他就困了,要睡觉了,自己这是作孽么……其实她当了这么久的处女,不说实战经验,AV看的也不少了,真的很饥渴……      没有想到关键时刻,老公居然自己睡觉了,左伊万分不兮,也只得乖乖的吹了蜡烛,黑夜中自己脱了喜服,穿着宽松的睡衣,爬上了床。      喜床好大,她可以爬上去一点都不碰到王安石的。      可是左伊这人的性格就是有那么点狗腿,若是别人不欺负她,她就想欺负别人,若是别人主动,她就想撤退。      这会子看到王安石居然没有风度的自己睡觉,把她这个新婚的妻子撂在一边,她就很郁闷,故意上床的时候摸摸索索的一点一点的从他身上路过。      黑夜中一双柔软的手在王安石坚硬的肌肤上来回的摸索,还假装在摸床一般。      王安石却很不给力的,翻了个身,就把那手拍落下了,左伊躺在外头,气呼呼的,心道,难不成这家伙不行,历史上说他就一个老婆……      这样想着左伊又试探性是伸手,刚刚是袭胸,这会子是从腰上慢慢的探了过去,然后摸到了平缓的小腹,然后是往上还是往下呢?      左伊想着宋妈姆说,姑娘要娴熟……对娴熟……如果宋妈姆知道左伊这么理解这个词,一定会吐血,她老婆子说的是贤淑!娴熟你妹啊!      反正这一刻,左伊坚定的手一抖,娴熟的往小腹下面摸去……王安石早就全身紧绷的受不了了,怕自己的小妻子害羞,了解她的性格,你不理她,她反而很奋进,你若主动,她就跟小龟一样把自己藏起来了。      左伊的小手被一只大手抓住了,随即身子把托了起来,一下子就感觉到自己爬的位置不对,貌似下面是个男人,而且那男人的那活正直直的顶着她。      果然左伊就开始紧张的挣扎了,“相公,不要……”      王安石一阵无奈,你都把我搞成这样了,才后知后觉的软软糯糯的喊相公不要,这声音,简直就在喊,相公,我要么。      于是他毫不客气的,把左伊身上剩下的衣物给解决了。      黑夜中,左伊奋起挣扎反抗,进行了贞操保卫战,当然是她个人这样认为。王安石却被这个小妖精不断的扭动身子摩擦他,手上时不时的乱抓,嘴里老是不着调的乱喊,一会是斋长……一会是相公……一会是安石哥哥,折磨的要死,不狠狠的捅到她没力气乱喊今晚是别想睡觉了。      王安石很雷厉风行的施行了他作为男人的主要任务,把他的小妻子很坚决的用大棒给解决了,左伊被大棒政策教育的服服帖帖,很甜美的昏睡过去了,整个人任由王安石抱着。      早上醒来,左伊发现自己精神饱满,心情舒畅,和最近起床时心情低落,精神萎靡完全不一样,自己一定是在做梦,左伊这样想着于是又可耻的闭上了眼睛。      却听到耳边响起平静的男声:“娘子,数到三,再不起床,我自己去给爹娘请安了……”      左伊睁眼一看,王安石一张脸十分平静的在自己面前,怒,想起来了,今天是新婚第一天要请安,左伊赶紧手忙脚乱的跳起来,却听到王安石在那里数:“一千,九百九十九,九百九十八,九百九十七……”      知道自己又被耍了,左伊跳起来,一头鸟窝,把宋妈姆那姑娘要娴静的话完全抛到脑后,一把跑到王安石跟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吻上了那有些厚,还在数数的嘴唇,早就看那性感的厚嘴唇不顺眼了,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他,左伊如是想着。      王安石有些惊讶,不过迅速的回吻了过去,一双手结结实实的抱着他的小妻子的小腰,舌头立刻撬开了她的贝齿……不需要学习,有些事天生就会,何况这不是王安石第一次吻她了,以前每次看她小嘴叽叽咕咕的说好多话,就想这么解决她,他觉得自己好幸福。      结果又是一阵大战,王安石被左伊弄的没有办法,想不到自己的小妻子这么热情,看着那点点落红,很是无奈,他也想继续用大棒教育自己的小妻子,只是再不去请安,他爹娘该去吃午饭了。      最后磨磨蹭蹭,左伊不好意思让下人来伺候,新婚第二天,复杂的女装居然是王安石帮她穿的,帮她系腰带,主要是左伊自己越折腾越乱,王安石实在看不过去,平日很聪明的小孩,怎么会连这都搞不定,不过王安石没有发现,他的嘴角一直都是上扬的,虽然嘴上抱怨,却是甘之如饴。      左伊时不时的趁着王安石给她穿衣服的时候,捣蛋一下,亲他一口,掐他一下,揩点油,惹的王安石恨的牙痒痒,又想把这小孩丢到床上继续折腾。      等到新媳妇终于来上茶的时候,王母等的花都谢了,脸色不是很好的坐在大堂上……       作者有话要说:我继续去看中医了,医生问我胃疼不疼?我已经去了三次了,我好想哭,我是看背的,不是看胃,为毛那老中医每次开场白都是那一句:你胃疼吗? 好想回答:你妹啊! 275 275、第七十四章:讨好婆婆 ...   第七十四章:讨好婆婆      两人在一起是需要磨合的,尤其是婆婆和媳妇。      虽然左伊的夫妻关系处理的很好,用王安石的话来说,就是小家伙的“回床率”很高。      王安石每天被左伊挠啊挠的,挠的不行了,就把她就地正法,然后她就听话了,从斋长开始变成相公相公的叫。      “相公,为什么不想上班?”左伊好奇问道,一边手在王安石背上画圈圈。      王安石很好奇为毛去衙门叫做上班,大概和上朝是一个意思,不过小家伙问话的时候可不可以不用手口并用啊……他想了想说:“上班的时候想你,严重的影响了我的工作效率。所以我决定……不上班了。”      左伊听到这个答案好荡漾啊!      “相公,娘好像不喜欢我,你吃饭的时候下次别给我夹菜了,每次你给我夹菜,娘的脸都好黑,事后还要数落我,当然不是说你给我夹菜,而是数落别的,可是我觉得都是因为你夹菜引起的……”左伊想到王安石老娘,为毛觉得她对谁都通情达理,就是自己这个小媳妇,一见到自己笑容就木有了,那眼神,和斋长生气的时候一模一样,整的左伊小心肝怕怕的。      “不会,娘很通情达理的,你想多了。”王安石说着一把扯过在自己身边猫爪一般的小孩,一下子到了自己的怀里,抱着她开始用口□流,果然左伊一会就哼哼唧唧全身柔软的败阵下来。      不过王安石还是觉得小孩有些变扭,似乎她的性格按说跟娘应该很合拍的,不知道为何居然总是不对付。      王安石虽然安慰左伊,可是也觉得不对劲,上次在娘跟前,娘也这么说,说觉得媳妇不喜欢她。王安石当场反驳,一个劲的说左伊的好处,没有想到越说老娘脸越黑。      这会子在小妻子跟前也是这样,自己说老娘好,她一副很难过的表情,要不是自己速战速决,即使采用身体深入交流,还不知道这小孩要纠结多久。      因为新婚,又准备举家搬到江宁去,所以左伊还是和王安石父母一大家子住一块,并没有去他单独的大院。      而左伊一心想做一个优秀的好媳妇,她相信凭自己的能力一定能够做到。      首先孝敬父母,第一步做什么呢?自然是抓住老人家的胃了,左伊当初就是这么拿下程老头和易先生的,左伊决定了,一定要亲自做一道好菜,讨公公婆婆喜欢。      这一日,一大早起来,破天荒的没有赖床,没有用她的小手挠王安石,也没有骑王安石身上不下来,乖乖的自己就起来,也没有缠着王安石玩王子吻醒公主的游戏,自己睁开眼,就起来穿衣服。      惹得王安石一阵诧异,“丫头,这么早起来干嘛?爹娘那边不是说不用早早去请安了吗?何况今天娘在汴京的几个好姊妹会过来串门,娘现在在估计也忙呢。”      “你懂什么,能不能拿下娘,就看今朝了,相公,我要亲自去厨房主持,你要相信我的手艺,一定能让娘心服口服。”左伊伸长手臂,握着小拳头,表决心。      不过宽大的袖子就掉了下来,露出了一大截白胳膊,晃的王安石一阵眼晕,一骨碌爬起来,抱着左伊的小腰道:“反正我今天也没有什么事,陪你一块去可好。”      左伊当下就激动的点头,能让王安石陪自己买菜煮饭,多大的荣耀啊!立刻激动的要帮王安石穿衣服,小手顺便上下揩点油,惹得王安石哭笑不得。      等到好不容易衣服穿好,左伊看到一副王安石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好耐看,忍不住又站在他面前,踮起脚,亲了他一口,王安石可不容许她蜻蜓点水就走,霸道的抱着她,很深入的口头教育了她一顿,惹得左伊面色潮红气喘吁吁,差点又要回床……这就是王安石说的“回床率”了。      好不容易重新整理了衣服,左伊看王安石一副静如秋水的帅气模样,不行,大手一挥,这样的老公还是放家里,出去被别人相中就不好了。而且经过她细微的观察,自己单独给婆婆做的东西,婆婆会比较高兴,如果拉上了老公,婆婆就觉得耽误了她儿子,不管做多好,她都脸色郁郁的。      这样想着,左伊抱着王安石道:“相公,人家想自己给娘亲做,娘亲一定会更高兴,你今天就忙你的吧,我马上就回来的。”      说完左伊就招呼着门外头的小七走了。      来到了王家,左伊变得好爱赖床,主要是食色性也,王安石同志别看他一脸严肃正经,办起女人来却丝毫不含糊,左伊每天醒来都觉得全身酸疼,酥酥麻麻的,可是看他,每日腰杆直直的,照样啥事没有,让左伊一度怀疑他是不是每天进补牛鞭一类的东东。      小七同志作为陪嫁丫鬟,很鄙视小姐这种懒汉的行为,但是没办法,姑爷的样子不是好惹的,她敢怒不敢言,早上自己起来锻炼身体。      左伊是为了表现自己,事先和厨房说了一下,自己想借用厨房做些特色菜,当然厨房人没当真,这个少奶奶素来听说身体虚弱,这不连每天早上请安都免了,人也瘦,脸白白的,一看就是啥都不会的主……      多亏了曹太后的包子啊,让左伊现在的模样和传闻中对得上号。      那边左伊和小七去置办食材,这边王家比平日热闹许多。      王氏虽然是继室,但是她本家亦是非常有名望的人家,她的母亲,也就是王安石的外婆黄氏非常牛,懂得阴阳之术,在当时是很有地位的,所以即使是在汴京,王氏也有许多当年的闺蜜,嫁的都是名门,各府的夫人,说起来,王安石老爹要是愿意走夫人路线,如今位置一定很高,只是这种事,有的人愿意,有的人避讳,不好说,不过正因为王氏从不开口求人,和几个闺蜜关系至今都很好。      如今听说王氏过几日准备举家迁往老家江宁,两个关系特别好的特意上门来好好聚聚。      王家不是特别大,但是各处布置都刚刚好,不太华丽也不会太朴素,简单大方,很是舒服,看以看出王母操持有度,很会管家。      “吴妹子,听说你的新媳妇身子不太好?”如今嫁入汴京贺家的夫人开口问道。王安石老娘本名姓吴,年龄在几个闺蜜中最小了,她们都这么称呼。      王母虽然心中多少有点不满意这个媳妇,不过对外还是很护短的,笑道:“贺姐姐,那丫头身子骨还不错,没外头说的那样不堪,就是要生孩子的时候,还要多补补。”      “怎么不见她人啊?”另外一位李夫人问道。      “那小丫头说要亲自做顿饭给我这老太婆吃,一大早的准备东西去了吧。”王母解释道。      接着她们应景的大夸她有福气,又说起了各自的媳妇,长长短短,不知不觉就走到了王家的大厅。      贺夫人第一个叫起来:“咦,妹子这厅里还养鱼啊?”      王母一看,一副陷入回忆的样子说道:“这是十三姨送的,十三姨当年跟我两人吃一个馒头,她多年寡居,无亲无故,只有这条养了十几年的鱼,无论如何,我一定要帮她养下去的。看到这条鱼就等于看到十三姨了。”      听到王母这话,周围的两个姊妹都一阵唏嘘,十三姨是王氏母亲认的妹妹,不算亲的,但是对王氏很好,这两个闺蜜当初一起,没有少受到十三姨的照顾,就在上个月,十三姨去世了。      “说起来,十三姨走了,一眨眼就一个多月了,本来想着她老人家愿意在汴京,随便住哪家都成,唉……”说起来又一阵唏嘘,几个老姊妹聊的正起劲,王安石走了过来。      “娘,贺姨,李姨。”王安石恭恭敬敬的行礼道。      “哟,这是安石啊,小伙子不错,成了家之后越来越沉稳了。”李夫人夸奖道。      王安石微微笑,对这两位娘亲的好友,时时打趣自己,早也就习惯了,一面领着她们坐下。      那边王母吩咐下人把这鱼的水去换一下,然后去招呼自己的闺蜜。      左伊来到宋朝的街市上一逛,好家伙,还真是很热闹的,比自己想象中的东西多许多,只是平时叫不上名字,和现代的叫法不同,所以她一直以为很多东西没有。      幸好带了小七这个大力士,一路看到什么都想买,都扔给小七提上就好了。市场里有好多水产,现代好像就没有见过的种类,特新鲜,价位有点高,不过比起酒店里的便宜好多了,宋人一般自己家做的鱼还是比较少的,左伊想了想,决定做一道清蒸鱼,姜葱,都找到了,味道一定很鲜美。      绕了一圈,该买的都买了,左伊就打道回府。      王安石出来看自己的娇妻,怎么还没有回来,刚刚开门就看到小七身上挂满了东西,而自己的妻子手上也提了个盆盆,赶紧接过手。      “东西这么多,怎么早上不让我和你一块去?”      手一下子空了的左伊,撒娇道:“斋长,我好饿,我要吃饭!”      “你休息一下吧,让下人去操持午饭的事情好不好?”王安石有点无奈的看着那个蹦蹦跳跳的小妻子。      “不好,我给娘说过今天一定要给她做好吃的,做人要言而有信。”左伊还在前面蹦达。      王安石看了直摇头,把手上的鱼盆放下来,追上去道:“娘子出门这么久了,一定累了,先去打个盹吧。”      左伊摇头,“不去。”      “去吧,去吧。”王安石追上了她。      “不去。”继续摇头。      王安石也不废话了,看着到了自己的院子里,直接伸手把左伊横抱起来,不顾下人差异的眼光走向屋子。      “斋长,哪有你这样的,大白天的逼人家睡觉……”      “啊!”感觉身子居然被抱起来,左伊惊叫:“救命啊!”还好已经到了屋子里了,左伊被王安石丢上了床。      王安石很霸道,招呼了小七道:“看好少奶奶,她睡着了才准你走开。”      小七把身上的东西给了别的丫鬟,恭恭敬敬的点头。对这个姑爷,她总觉得很威严,亏得小姐天天没心没肺的逗他,也就只有在小姐面前才会笑,对着别人总是一副欠他钱的样子,好恐怖。      王安石还有事,先出去了。      小七蹑手蹑脚的跑到左伊跟前,小声问道:“小姐,你睡着了没有?”      左伊睁着眼睛回答:“已经睡着了。”      于是小七屁颠屁颠的去姑爷那边报告任务完成了……所以你知道为毛王安石看小七的时候眼神很痛苦了吧,碰到这种脱线的丫鬟,如果是王安石手下,早被拍死了。      左伊看到小七去报告完成任务了,也一骨碌的爬起来,去做她的丰盛的午餐了。      当然她是少奶奶,不需要实际动手,指挥就好,不过有些菜,配料还是要她调的。      比如做清蒸鱼,这个时候这种做法基本没有,因为鱼比较腥。左伊看了一下,没有注意她买的和石斑鱼类似的鱼怎么变大了,就叫下人杀了,自己去准备葱姜蒜。      其它菜,她指挥,不一会儿,厨房飘香,左伊感觉自己的清蒸鱼大功告成,婆婆一定喜欢。      这时候王安石回屋看到娇妻不见了,那鱼还在院子里,于是亲自端着去给自己的小妻子,顺便看看她下厨的模样。      一进去就看到里头烟雾缭绕,王安石以前是不会来厨房,可是这时候看到那曼妙是背影,很激动很自然的亲自端着盆子进去了,站在她背后,问道:“娘子,你在做什么好吃的?”      “清蒸鱼啊!”左伊回头一看,王安石手里还端着盆子,里头一条鱼活泼的游着,然后再看锅里盘子上一条鱼,倒吸了一口冷气。      自己买的鱼还在,那锅里的是什么?      王安石打开锅盖,看到那鱼的两根胡须仰着?脸皱的不知道说什么好!锅里面躺着的是娘最崇敬的“十三姨”……       作者有话要说:…… 276 276、第七十五章:婆媳大战 ...   第七十五章:婆媳大战      左伊和王安石大眼瞪小眼的时候,听到厨房外头传来娘的声音。      “在哪里呢?叫那丫鬟给‘十三姨’换水,怎么就弄丢了呢?”      “咦,什么东西好香?”几个老女人闻到一阵奇香,不顾厨房脏乱,通通跑了进来,看到左伊两口子站在那里。      王母看到了自己儿子居然在厨房,有点不太高兴,毕竟这个宝贝儿子才学出众,平日压根就不会来厨房,所以一脸严肃的开口问道:“你们两个有没有看见娘的‘十三姨’?”      “没有……怎么了?”王安石一边说一边扶着摇摇欲坠的左伊两人齐齐的咧开嘴笑,傻站着对着几个老女人,挡着身后的清蒸鱼锅。      “哎呀!妹子,这就是你媳妇,长的可真是乖巧漂亮,居然亲自下厨给你做东西,你真是好福气。”贺夫人看到左伊笑眯眯的夸奖道。      “对啊,对啊,咦,你在煮什么?好香?”李夫人不甘示弱的夸奖道。      左伊赶紧转身抱着锅,很无奈的说:“额……我熬中药……”      “不对,很香的鱼味啊?”贺夫人嗅了嗅鼻子,说道。      全身都冒汗的左伊,笑的比哭难看的说:“当然……当归煮的鱼……”      王母也过来了,用鼻子嗅了嗅,矮油,确实很香,看不出来自己这个媳妇还真有一手,一时间都忘了要找“十三姨”,笑道:“还真巧了,小伊,鱼和当归,你贺姨都很喜欢,想不到两个还能一起做菜!”      贺夫人也道:“是呀,是呀,一定要见识见识。”一边说一边就要去掀锅盖。      左伊吓的恨不得扑倒锅上,把自己清蒸了,自己第一天给婆婆请安,婆婆就说了,家里长辈不止她和公公两个,那条鱼也算在内,那鱼代表了十三姨……      “啊!娘,外头有一个奇怪的盆子,会不会是装‘十三姨’的。”王安石急中生智推推搡搡的把三个老女人往外推。      外头小七站着莫名其妙,不知道里头发生什么事了。      左伊趁着她们出去的那观景,赶紧掩埋现场,拿起一堆的姜丝、葱丝,不要钱一般的往鱼身上盖,企图毁尸灭迹。      那边王母虽然被儿子忽悠出去,却还是时不时的回头看自己的儿媳妇,看到她不要钱一般的放料,就心疼了。      又折回来询问:“你怎么放那么多调料在鱼身上?”一副要媳妇勤俭持家不能浪费的态度。      左伊赶紧解释:“娘,这个是姜,能够去腥味,那个……葱,葱能调喂,使得鱼味更加鲜美……”      她这边解释着,那边贺夫人却闻着这味道迫不及待的拿了筷子,不客气的道:“想不到你媳妇这么会做菜,我帮忙尝尝味道。”      贺夫人夹了一口,大赞“好鲜美,好好吃,从来没有吃过这么美味的东西!”一副正在老公身上爽歪歪的模样,满脸陶醉。      惹得王母也好奇起来,不再责备媳妇浪费,也拿着筷子挑了一块鱼肉,尝了起来,“唔……真的好好吃……”      李夫人也不甘示弱,拿起筷子也尝了一块,果然好吃。三个老女人吃的不亦乐乎,她们没有当人家夫人的时候,可是一群大家小姐,都是那种天不怕地不怕,闯祸的主,所以此刻居然像小孩子抢食一般。      左伊在一边心惊肉跳,完了,完了,自己不禁把娘最爱的“十三姨”给做了,还让她把她的“十三姨”亲口吃了下去……      王安石也觉得风雨欲来!      果然!      贺夫人筷子夹着一条长须,好奇问道:“哎呀,这鱼长的真特别,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这须也这么长……”      李夫人不甘示弱的也夹了一根长须,笑道:“我也有耶,这到底是什么鱼,须这么长?”      王母也吃的津津有味,听她们这么一问,也好奇,扭头一看,两根长须……忽然想到……她的“十三姨”      迅速的挑开了上面的葱末、姜末……      “啊!十三姨啊!”      王母当场就疯了,她亲爱的十三姨啊,和她一块吃一个馒头的十三姨啊……嚎啕大哭……      呃!的一声,哭声戛然而止,王母脸色放了下来,阴霾的问道:“谁做的?”      早就躲在角落的左伊瑟瑟发抖,完了完了,把婆婆的长辈都给煮了……      王安石看到门口傻站着的小七,一马当先冲了过去,大喝道:“小七!跪下。”      同时迅速的走到她跟前小声道:“帮少奶奶认了,我给你涨五倍的月例……”      小七茫然不知所措。      王安石一跺脚,换个说法道:“帮少奶奶认了,今后顿顿有肉吃。”      小七一听有肉,立刻点头,马上跪下,很及时的喊道:“夫人,奴婢错了,是奴婢一时大意……”      王母气的手脚都在抖,颤巍巍的指着小七:      “你,你一时大意就煮了我的十三姨?”      “我,如果不是我们王家不乱杀奴婢……你现在就和十三姨一样了……”      贺夫人和李夫人同时跳出来道:“妹子别生气,你把她卖给我们,我们家没这规矩,是投井,上吊,还是服毒……”      “慢!万万不可,不符合开封条例。”王安石喊道。      “安石,你不是不在开封干活了吗?怎么还管这个?”贺夫人好奇问道。      左伊也硬着头皮上前来,尴尬的解释道:“夫君这是老毛病犯了,这不其实还以为自己在开封府呢……”      这么一搅和,气氛没有刚刚那么可怕了,王安石笑道:“各位长辈这事就这么算了吧,小七也是她娘生的,何不放她一条生路,家法伺候好了。”      于是小七同志初来乍到就为小姐左伊享受了一次王家的家法,头顶重物,有比这更轻松的家法吗?对小七来说没有。她一边顶着重物跪在家法堂里,还能吃喝,顿顿有肉,姑爷答应的。      经过这件事左伊和婆婆的关系更加悲剧了,因为小七是左伊的陪嫁丫鬟,代表了左伊……      王母十分慎重的埋葬了她那被吃的剩下了一半的‘十三姨’正式的宣布了婆媳冷战开始。      大清早的。      门外一阵敲门声,“少奶奶起床了!”      左伊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谁啊,这么早,还让不让人活了,听声音是娘身边的一个大丫鬟,可是左伊真的不想起啊,天还黑呼呼的。      她蒙头往被子里一钻,可怜兮兮的喊:“斋长……相公……安石哥哥……老大……人家不要起来……呜呜……”一边喊一边小手使劲在王安石身上揩油,脸就直接埋在了王安石的胸前。      王安石刚刚醒来,正在晨勃,哪里受得了这个,这小孩,精力旺盛的不行,动不动就挑起他的欲望,却不负责熄火。      特别是那软糯的声音,口里喊着不同的称呼的时候,每一个称呼王安石都想要她一轮。      左伊见王安石没有反应,一点都不帮忙,低下头张开口,伸出小舌头在他那平缓的小腹上舔了舔……王安石的脸蛋和心脏同时一热,当场就疯了,三下五除二就把小妻子剥光……太不老实了……      “一会就起来……唔……唔……马上起来……”      左伊的乱叫声音很快被淹没。      一翻云雨……完了……婆婆更不高兴了……王安石很高兴,那小孩每次哪怕只是开口喊他一句,安石哥哥,眼睛湿湿的看着他,他就浑身燥热,太诱人了。      王安石觉得自己很幸福,何德何能,有妻如此。      不过见她的小脸最近老皱的和小包子一般,他很心疼,很努力的想帮忙消除她的困难。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晚饭过后,王安石特意留下来,把老娘和老婆拉到一块聊天。      可是偏偏,王安石性格在某些方面就和石头一般。他不在的时候还好,左伊和婆婆还能说上两句,婆婆也是个比较开放的女性,聊得投机了,两人也十分亲密。      可是王安石在这里就不一样了,气氛一下子怪异起来,两个女人根本就聊不到一块。      “安石,要去江宁,东西准备好了吗?”王母问道。      王安石小心道:“还没,娘亲,还有一些事没处理完。”      王母一听就不高兴了,借机发挥道:“小伊,你不能整日闲着,有时候相公有事,能帮忙就帮忙,你说你持家不会,帮忙也不会,你会什么……”      王安石看自己的小妻子抿着嘴唇,脸色赧然,低着头,使劲扯她自己衣角的可怜模样,和老娘一脸的怒容,后悔的肠子都青了,他这是何苦来着,闲着没事让老娘和老婆聊天,居然聊出问题来了。      “是,娘,我这就去看看有什么要整理的。”左伊低着头站起来告退,也不顾王安石。      王同学一看情况不对,忙道:“娘,那我反正没事,也去帮忙。”      王母一脸严肃道:“你留下,娘还有些事要问你。”      左伊的身子僵硬了一下,转身出去,关上门。      王母看着出去的儿媳妇,哼了一声,想到她的‘十三姨’就痛心。      王安石这边知道老娘那脾气,也只是在气头上,况且那日不仅是煮了她的‘十三姨’而且在她姊妹跟前丢了面子,怎么说都要纠结一番,安慰了娘几句,赶紧告退去追自己的小妻子了。      咚咚咚……      王安石满脸郁闷的在敲自己的屋门,他那胆大包天的小妻子居然把他关在了外面。“……丫头,是我,开门……”      一分钟过去了,屋内有了走动声,吱呀,门开了。只见自己的小妻子一脸淡漠,好像啥事都没有一样。      看的王安石心中抖抖的,小丫头一定气坏了,平日自己进门的时候都是安石哥哥或者斋长、相公之类的喊,又是撒娇又是抱抱的,哪里像今天这样。      可是老是这样,也不是一回事,于是,他故意把脸一沉,装着生气的样子开口训斥道:“丫头,本来你把‘十三姨’煮了,就是你不对了,娘说你两句你就听着,你还生气了走人。”      左伊抿着嘴唇,气不打一处来,天天被婆婆挑错也就算了,连老公也这么说,即使是王安石也不行,“是,我承认煮了‘十三姨’是我的错,可我也不是故意的,娘不能老故意找碴。”      王安石看着抿着小嘴气呼呼的小妻子,若是平时早就上前抱着她哄着,可是这样的事情越拖越麻烦,于是狠心冷着脸说:“丫头,娘是长辈,你让着她点,去和她道个歉吧。”      左伊一听更怒了,凭什么啊!鱼煮了就煮了,小七也受罚了,不能事事没有根据的就是她错,不去,这一去,以后还不得动不动就道歉,对的也是错的了。      她睁着大大的眼睛直直的看着王安石,脸颊气鼓鼓的,小嘴撅着,想不到他关键时刻居然是这样的人,越想越难过,转身,上床睡觉,装死,背对着王安石不再言语,可是心中却期盼着他能来安慰自己几句。      过了好久,听到关门声,左伊更郁闷了,什么政治家,改革家……王安石,破石头……       作者有话要说:^.^ 277 277、第七十六章:完美解决 ...   第七十六章:完美解决      王安石推门出去了,倒不是真生左伊的气,只是觉得这件事自己办的不太好,要好好想想。      貌似自己不在中间的时候,娘和那丫头相处的挺开心的,可是自己每次在中间,两人关系就非常紧张,自己上次在娘面前夸那丫头,娘的脸黑的和什么一样,而自己在小妻子面前说娘的好话,那丫头也满脸郁闷的样子……      想了半天,王安石决定行一步险招,反其道而行之。      他来到娘的屋子,看到娘亲一个人拿着本书在看,脸色还是气呼呼的模样,于是他挂上笑容走过去,打了声招呼:“娘,怎么还在生那丫头的气?”      “不敢,儿子有了媳妇可就没有娘了,你不是找她去了吗?过来干嘛?”娘亲果然生气了,说话都扎着刺。      “娘,你说得对,她就是不会办事,啥都不会做,我刚刚去骂了她一顿。”王安石信誓旦旦的说道。      王母诧异的抬头,“你舍得骂那丫头?”      “那有什么舍不得的,本来就是她不对。”王安石假装生气的道:“您吩咐的事情,她居然还敢不高兴瞪眼,我刚刚不是急着回去教训了她一顿。”      王母手上的书都放了下来,脸色也平缓了,好奇的问道:“那丫头怎么说?不会闹了起来吧?”      “哪能呢?她被我骂的服服帖帖的,刚刚想来和您道歉,但是怕还惹您不高兴,不敢过来,我也觉得她太不像话了,东西不会收拾,菜也做不好,再这样别说骂她,打她我都敢。”王安石看老娘还不信的模样,加重语气道。      “娘还不知道你,疼那丫头都来不及,你就编吧!”王母话虽然这么说,可是脚已经伸展开来,明显是心情好的样子。又矜持的说了句:“那娘问你,那丫头和你娘同时都掉河里,你先救谁?”      王安石一愣,怎么会有这么离谱的问题,谁教娘的。殊不知正是自己老婆惹的祸,不过就一瞬间,王安石立刻笑着答道:“当然先救您了,那丫头算啥。”      老娘的脸立刻抑制不住的荡漾开笑容。      嘴里说道:“那丫头还小,你别太计较,话说她做的菜挺好吃的。”      王安石看老娘这边搞定了,立刻回自己屋子,解决老婆问题。      “丫头,丫头!”王安石坐到床边,伸手拍了拍那可爱的小屁屁。      左伊本来想装死的,但是屁屁上一只大手来回的动,她终于忍不住了,翻开被子钻出来,一双眼睛红红的道:“我不要呆这里了,我要收拾东西,你娘欺负我,你也欺负我……”      王安石看着这丫头,哭笑不得,记得以前见她作弄别人的时候,唯恐天下不乱,当县令的时候,流氓都打不过她,想不到在自己面前却是这般的楚楚可怜的模样,他这一辈子,是别想逃出这丫头的掌心了。      “丫头,别难过了,我刚刚去找娘了。”王安石咳嗽了一声说道。      “你不会去替我道歉了吧?”左伊愣在那里。      “没,我觉得娘老是借题发挥,挑剔你这挑剔你那,所以我气不过,就去找她了,还说了她一顿,这事你一点错都没有,刚刚是我错了,我不该那样说你。”王安石很深刻的检讨道。      左伊眼珠子一转,怎么都觉得这事透着蹊跷:“你连你娘都敢说?”      王安石撒谎撒的脸不红心不跳,淡定的说:“事事以道理为先,娘错了,自然就该说。”      “真的吗?那娘怎么说?”左伊好奇了,王安石这么猛,不会吧,不过心中又有些柔柔的,他居然为了自己和他老娘理论。      发现自己老娘和老婆问的话居然是一模一样,接下来流程就顺利许多,王安石清清嗓子道:“我说了娘半天,爹也在,也说她不对,太挑剔了,她还想和你道歉的,不过娘拉不下面子,不好意思。”      “不会吧?娘要向我这个媳妇道歉?”左伊眉毛都挑起来了,小王同学也太牛了吧。      王安石被这小丫头这一副怀疑的表情逗乐了,伸手把她搂在怀里道:“丫头,今天是我不对,你今后也别理娘的挑剔了,她要是再敢说你,我找她去,绝不会再让你受委屈。”      左伊被王安石这么一说早就不生气了,但是还是柔柔的问了句:“相公,在你心里,你娘重要还是我重要?”      王安石心中一阵苦笑,捏了捏左伊的鼻子干脆利落的道:“娘子在我心中排第一个,谁也比不了。”      虽然这话明眼人听的都觉得假,可是左伊就是高兴了,抬头亲了王安石一口。王安石自然要亲回来,于是……      第二日。      大清早也没有人来喊,左伊乖乖的早起。虽然老公那么说了,但是她不能真让婆婆和自己道歉,那说出去像什么样子,事情也确实是自己开始不对,婆婆生气也是正常。      请安的时候就出现了这一幕。      “娘我错了。”左伊先开口道。      “娘也有错,不全怪你。”王母赶紧笑眯眯的回道。      “中午想吃啥,娘让人给你做,瞧你瘦的……”王安石站在一边被当作了隐形人。      ……   “娘,你尝尝这个菜怎么样?”左伊亲自夹菜给婆婆,讨好的问道。      王母嚼了嚼,点头笑道:“嗯,不错,挺好吃的。”      左伊浅浅的笑道:“是娘教得好。”      之后还真别说,两人性格都很像,居然闹到一块,和姊妹一般,弄的王安石每次想找自己小妻子,都被老娘征用了。      王安石心中那个无语啊……治家如治国,都不是那么容易的,攘外必先安内。      在汴京过了最后一个年,就要启程出发了。      期间小胖来了几次,假装是找王安石的,其实是找左伊,关于开办银行的事情,两人还要合计合计,目前主要想在汴京这边先开一家。王安石并没有插手他们,只是怕爹娘误会,所以每次都主动帮他们看门。      沈括结婚了,如今三司的工作也慢慢上手,成为最有可能接替小胖老爹三司老大位置的人。国家的事情,就是领导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      而且又是年底,忙的事情多,拜访的人也多,不能像王安石一样,天天陪老婆,他几乎每天都在外头,灵儿姑娘满心欢喜的结婚,却发现夫君几乎每日都忙的不见人影,天黑有时候还在书房度过。      她心中很难过,只能尽力的帮助婆婆管好家,每日挖空心思的给夫君做好吃的。      宫中,病秧子赵的身子骨并不利爽,他的病终究不适合操劳,可是当皇帝,就是操劳的命,后宫有那么多女人要操,国家大事也要他操心,根本就忙不过来。      而且他还和曹太后有疙瘩了,一直闹变扭,也许是因为赌气,也许是因为其他,所有的朝廷大事居然都不做,整天就想着如何给他亲爹追赠名分,为此还提拔了许多大臣,要求就是赞同他的提议,和曹太后打擂台。      幸好仁宗死了,一些老臣都退休了,老范也得以开始养老了,否则看到朝廷这副模样,真会气的没死的死去,死的从底地下爬出来。      这一日,天气晴好。      王安石一家人准备启程去江宁,那是王母的老家,也就是现代的南京,曾经是六朝古都。左伊如今为人妻,不能嚣张的再骑法拉利出门了,而且左伊收到狄青的信后,才发现法拉利状态不好。她想不到那个少年,威风凛凛的将军就这样辞世,知道历史是一回事,可是真的遇上又是另外一回事。想着也许离开汴京,法拉利也会精神起来。      很多人前来送行,王安石虽然不当官了,可是朋友不少。沈括也来了,人群中,他没有言语,只是在最后的时候,看到那马车里的帘子掀开,一个明媚的侧影,为人妻的她,更美了,沈括的手紧了紧,看不出喜怒,一脸沉着。      病秧子赵这一天特别暴躁,是的,他和王安石约定,如果你娶她,不要做官,甚至不能在京中呆着,他知道自己的行为让太后很不满,太后心中以为所有的事情都是左伊那祸水惹的,放在跟前心中不安。终于走了,他叹了口气,明明心脏病没有发作,可是却心疼的很。      一路车马劳顿,终于到了江宁。王家在江宁还是略有薄产,很快就安定了下来。      远离汴京那权利中心,这里倒是特别安静,环境也不错,很适合生活。      王安石于是又开始了他的创作历程。      只是如今写作的时候,常常身边有小妻子在捣蛋,当然王安石却甘之如饴,任她捣乱,有时候两人还会讨论一些问题,虽然常常觉得自己的小妻子是强词夺理,可是很多时候还是让王安石霍然开朗的感觉,受益良多。      如今婆媳关系处理的不错,左伊其实是个闹腾的主,王母本来也还年轻,害怕媳妇要管家,她年纪轻轻就退休很不爽,结果媳妇根本不想管事,她就继续管着,左伊乐的轻松,婆婆也开心。      王安石的《淮南杂说》出来的时候,大家竞相手抄,在小范围内影响力极大,但是毕竟只是小范围,效果还不是很明显。      左伊知道老公历史上号称“拗相公”,自己认定的事情,九头牛也拉不回来,她也不和王安石讲道理,每次看他写的东西,要是觉得不合理,她就插科打诨的和王安石争论,虽然常常争论的时候,吵着吵着左伊就被扔到床上,被王安石用大棒教育的服服帖帖的都忘了自己刚刚说啥了,但是王安石却还记得。      于是一本《论语正解》出现了。      这一回左伊强烈要求要印刷成册,王安石觉得有些不妥,毕竟里头很多论点太新潮了,一出来,肯定争议颇多。      左伊却不管,硬要出版,不过这时候,写作的普通人,书店是绝对不会帮忙印刷的,左伊以前的三国演义和书店老板合作过,多少知道一点,想着无聊,索性在江宁盘了个书店,带印刷厂的那种,自己做主。      王安石看到小妻子为了自己的出书居然买了个印刷厂兼书店,真是哭笑不得,觉得这丫头就算为人妻了也安分不下来,不过若是真是个安分的主,也不会那么吸引自己了。      晚上在卧室里,左伊一身男装,一手执扇,把扇子对着王安石的下巴挑了挑,道:“这位小哥长的还算耐看,愿不愿意跟本公子回床,本公子给你出书哦!”      正在看书的王安石本来都打定主意不理她了,太能折腾了,买印刷厂就算了,居然还大张旗鼓找一个叫毕升的男人,事事还要自己打掩护,你说他一个男人为自己的老婆打掩护,让她去找别的男人,这是什么事嘛,不行,接下来一个时辰都不跟她说话。      左伊看这招不行,要是平时王安石早就把自己扇子抢走,一把把自己抱起来了,一定是生气了。      于是搬了把椅子坐到王安石身边,双手抱着他的胳膊左右摇晃道:“安石哥哥,人家的印刷厂全靠你的书起死回生了,求你让人家给你出书吧……”      王安石不理她,甩胳膊撒娇也不理。      于是左伊决定出最后的杀手锏,将客户睡服!挺起小胸部在王安石的胳膊上蹭啊蹭……       作者有话要说:^.^肉骨头好好吃啊…… 278 278、第七十七章:小三上门 ...   第七十七章:小三上门      王安石最终没有办法抵抗老婆的睡服工作。      《论语正解》终于由左伊的印刷厂印刷了出去。这本书虽然说的是论语,但是已经隐藏着王安石独自的政治思想体系,而且很多语言更在左伊的启发下,有着现代的几千年的思想总结,让初看的人,都有振聋发聩之感。      好书还需要好宣传,这一点左伊绝对是老手了。首先,她把这书寄了几本进京,给了当今宰相韩琦。韩琦本来就赏识王安石,对他要辞职非常惋惜,但是人各有志,他也不勉强,如今收到这本《论语正解》不由得像是一潭死水中注入了一汪清泉一般。      这一刻他才明白,为何在朝廷动荡的时候,王安石年纪轻轻居然就选择了退出,不是胆小不是怯懦,他心怀朝堂,那开封的小官的位置是自己浪费了人才啊。      同一时间,不仅韩琦收到了此书,不少当世名家都收到了,书的包装很精美,用盒子装着,里头放着一本树木年轮一般的沉着的封面,写着《论语正解》几个字,很多人都好奇不知道谁送的,不过对这书设计的如此精美,还是感兴趣的翻开了,接着就一发不可收拾。      有一句话叫做半部《论语》治天下,可想而知,《论语》无论在哪个时代都是巨著,这个姓王的小子居然给《论语》做了个正解,太无耻了,于是一大堆评论家立刻跳出来激动的谴责批评,也有一大堆名家跳出来赞同,反正众说纷纭,吵的不亦乐乎,正是左伊想要的,有人吵就好。      现在大伙出门,开口不能对《论语正解》发表一两句点评简直就是读书人的耻辱,于是第一波,三千本很快就卖完了,第二波还在加印,同时趁此机会,左伊把王安石之前写的《淮南杂说》也一起出版了。      果然要是销量大好,看了《论语正解》的人都想能够从更多渠道了解王安石这个人,接下来的《淮南杂说》正好满足他们的愿望。      当然王安石一直低调的很,如今又不在朝堂,偏居江宁,倒真是很神秘。      连太后在大臣面前都公然表扬《论语正解》这本书,等于给书下了个正面的定义,于是一时间那些批评家们很快转变了口风……      王安石红了。      如果宋朝有评十大杰出青年的话,王安石一定排第一位。      宋朝是个很感性很矫情的时代,出书红了的人,大伙都觉得像看偶像一般,在外吃饭喝酒,没有聊一聊就觉得自己没文化,而那些青楼奇女子,学了文化,却心中都有一个共同的梦想,一定要嫁给一个大才子,哪怕做妾也行。      殊不知大才子都是人家老婆辛辛苦苦的培养出来的,哪里有现成的。      但是还真有姑娘不信邪了,一定要上门请教学问。      还就是熟人,左伊都出嫁了,当年那个花魁唐安安依然彩旗飘飘。岁月如飞刀,辗转四处跳槽,也来到了江宁。      本来打算平静退休的,可是想不到到哪里都有才子的身影,为了自己的未来幸福,安安姑娘决定搏一把。      拿着王安石当初年少时期在青楼写的那首词,上门拜访。      把王府惊的一大跳。王母更是心中诧异,不会真是自己儿子在外头惹的风流债吧,那小媳妇平时看上去软的面一样,脾气可一点都不比自己的儿子好啊。      为了怕事情闹大,王母自作主张的把唐安安请进府里,那字错不了,儿子这么谨慎的人,平时不轻易作诗,居然给人作诗了,还是几年前的事情,人家姑娘居然从泉州追到了江宁,一定是有既成事实了。      其实本来没啥,但是王母这一误会,那就大发了。      王母还想替儿子掩盖,毕竟如今儿子媳妇生活很不错,就是还没有一个娃,她很着急。      古人,像王家这样没有小妾的家庭是很少的,王母也不喜欢小妾,将心比心,但是儿子如果外头有人,还真不好说。      而且这个安安姑娘,王母眯着眼睛上下一打量,丰胸翘臀,一看就是能生的主,自己媳妇可爱归可爱,但是那小胸部有点那啥,恐不好生养啊!      没办法,身为人母,还是控制不住的瞎操心起来。      让安安姑娘进来,又偷偷让人去叫少爷过来,王母特意叮嘱了贴身丫鬟小如,别让少奶奶知道。      左伊在王家不管家,但是绝对是身家最丰厚的人,没事给下人搞点福利,发点奖金,有时候还折腾搞活动,迅速的把丫鬟下人给收买了,连王母身边的丫头都不能坚定阵营。      丫鬟听王母的吩咐去找少爷,结果屁颠颠的居然先去找少奶奶。      “……真的,少奶奶,不骗你,那女的长的还没你好看呢,现在就在西苑里坐着,夫人让我来叫少爷的,你看……”小如一副狗腿讨好的模样,平日没少收少奶奶的好处,况且上个月把她弟弟的工作问题给解决了,安排了在书铺卖书,她正找不到机会报答,这时候遇到有事,第一个跑来通风报信。      左伊点点头,拍拍那丫鬟的肩膀道:“小如不错,这事交给我好了,你先回去吧。”      小如被拍的一阵娇羞,少奶奶喜欢穿男装,听弟弟说了少奶奶简直就是全能,什么都会,卖什么书什么书就火,此刻被她拍拍肩膀,立刻荡漾起来,脸红红的扭着活泼的小腰就走了。夫人交代的事情彻底给忘记了,反正每次夫人和少奶奶有争执,最后少爷都能搞定。      说实话,左伊听到这个消息第一感觉居然是挺兴奋的。左伊骨子里是个喜欢折腾的人吧,如今王同学好的不像话,让她觉得这种日子真的太安静了,时不时想折腾点什么,果不然,想折腾就事来了。      女人啊,小三啊,王安石的红颜知己!一定要和老公一起去看看。      左伊于是继续穿着一身男装,去找自己老公。      看他正在看书,悄悄的跑过去,一把从后面伸手抱着他:“斋长,娘叫你过去哦!”      王安石早在她进来的时候,就知道了,动静那么大,想不知道都难,故意装作没注意,果然那小丫头就屁颠颠的自己抱上来,身上柔柔的软软的,感觉到后背一阵舒服。      每次这丫头有什么事的时候,就开始喊自己斋长,凭直觉,肯定是又发生了啥事?难道又闯祸了?上次把娘喜爱的十三姨给煮了,后来给爹吃什么冰鸡灵,让爹胃受凉,拉了两天的肚子。还有给娘设计什么塑身内衣,结果把娘勒的差点断气……      左伊默默的扯自己衣襟,她这是好心,看冬天有冰块,想做冰激凌,结果没有做好,把爹吃的拉肚子了,真的不是她的错。      后来为了讨好婆婆,想到女人都爱美,左伊很努力的想做个内衣,给婆婆一个惊喜,结果婆婆果然很开心,直夸左伊是个好媳妇。难怪儿子喜欢她,好□啊。      结果当晚婆婆和公公亲热的时候,那啥婆婆忽然呼吸不畅,急的公公赶紧叫大夫,也把左伊吓坏了,最后一家子忙了一晚上,大夫也找不出原因,左伊才想起来是不是内衣的问题,结果,内衣一解开,果然……      因为怕丢人,婆婆也没有责怪左伊,不过左伊从此以后乖乖在角落画圈圈,充分认识了,自己就是语言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以前那么顺风顺水,完全都是因为有动手能力强的沈兄,让她高枕无忧,如今她要从头开始,还是不能异想天开了。      然后又老实了一段时间,如今正是屋漏就来夜雨,惟恐不乱的左伊终于发现有看别人热闹的时候了,坚定不移的要和王安石一块去。      这边王母接待这位明媚大方的唐安安喝茶,越喝心中越紧张,儿子怎么还不过来,难不成儿媳妇知道了?越这样想心中越慌。      院子外头王安石看着和自己肩并肩走路的小妻子笑眯眯的问道:“丫头,你确定你穿男装来见娘,你不怕娘生气了?”      左伊挥手拍拍自己的胸部说:“放心,娘今天一定不会生我的气的。”      王母喝了好多杯茶,终于把儿子给盼来了,刚刚要松一口气,看到儿子身边那一袭白衣的美少年,一口大气喘不上来,差点喝水喷了出去,那不是她儿媳妇……      完了,完了,王母已经可以想象,接下来的悲剧了,晚上老爷一定会责怪自己多管闲事,好不容易和媳妇维护起来的姐妹情深的关系一定会破裂,这会子在看对面着胸是胸,臀是臀的女人就开始不顺眼起来,要不是她,自己能惹这么多事么。      这样想着也没有用了,唐安安看人很敏感,刚刚还觉得自己来王府看来有戏,这王夫人看上去很和气的模样,怎么才一小会就不耐烦了,刚好听到门外有声音,抬头一看,进来两个少年。      王安石看媳妇这个模样,就知道事情有蹊跷,不过小丫头闹腾归闹腾,她高兴就好,所以很配合的过来。      一进门,就看到娘一脸尴尬的坐在那里,对面还有一个有些面熟的美娇娘,再看身边的娘子一副,看吧,看吧,捉奸现场的得意劲!      “娘,不知找孩儿来有什么事?”王安石满头黑线的问道,有很不好的预感啊。      王母也尴尬的一直咳嗽,不知道说什么好。      想不到唐安安却一把冲了过去,一副投怀送抱的样子,王母心道,惨了,惨了,当着儿媳妇的面,给儿子引荐狐媚子,要家变了。      左伊本来是来看热闹了,一看,居然是熟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一把被唐安安抱个满怀:“左郎,想死了我了……”      抱着热闹心态的左伊,立刻就石化、风化、以及火化鸟!       作者有话要说:^^ 279 279、第七十八章:商业中心 ...   第七十八章:商业中心      想去抓奸的左伊结果在婆婆和老公面前现场被抓奸,那个羞啊!      也不知道这安安姑娘哪门子的抽抽了,来找王安石的,王安石就在跟前了,却把左伊给抱上了,如果左伊不是性别已经由王安石本人亲手证明过,这绝对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左伊被那一抱,立刻就感觉到了胸前的破涛汹涌扑面而来。      王母的脸也从紧张变成惊讶再到诧异最后一副你给最好给我解释清楚的模样。      王安石本来一看这架势大概就知道小丫头一口一个斋长、斋长的寓意为何了,不过唐安安这最后一个动作着实让他惊讶,不过也只是一瞬间,他又释然了。      他以前对左伊看似不关心,实际上关于这丫头的事情可是处处留心,自然也知道她被唐安安多次告白的事情,否则他还真记不得有唐安安这号人。      此刻看到那小丫头,想看别人热闹没有看成,反而被看热闹,一副急的一头大汗模样,再看老娘也一副舒坦了看热闹,惟恐家中不乱的德性,他又有点同情这丫头了,不知道她要如何解释。      事实上唐安安在看到左伊出现的那一刹那,就想清楚了很多事情,很果断的把投怀送抱的对象改了,什么是识时务,这就是识时务,这也是她一个风尘女子,想打工打工,想跳槽跳槽,想退休就退休的真正原因,有实力      左伊被抱的喘不过气来,唐安安一松手,她就大呼了一口气,想着自己这个时候要说什么?对着婆婆喊一句,你听我解释,我不是拉拉……      没等左伊开口,唐安安先装傻,帮她化解了困难:“王夫人,我本来拜见王公子就是因为想找到左郎,当初要不是左郎看安安可怜,救了安安一命,让安安免受那恶人的欺辱,如今只怕安安已经是一只孤魂野鬼了,这份大恩大德,安安就是走到天涯海角也要找到恩人报恩……”      王母嘴角抽抽,怎么回事,没有传说中的八卦,居然又是这么老掉牙的情节,还不如自己媳妇平时给自己讲的故事,里头的阿紫阿朱的,比这个情节好看多了。      一下子看热闹的心淡了下去,今天心思大起大伏,就觉得没意思起来,让他们两口子自己去接待吧,本来还以为和自己那石头儿子有奸情可以挖挖,想不到这女人喜欢的居然是自己儿媳妇,什么事啊!      王母一副不想插手此事的模样,于是唐安安就被左伊接走了,左伊瞥了瞥老公王安石,警告意味十足,笑眯眯的道:“斋长,你刚刚不是书还没有看完吗?你去看书好了,安安姑娘由我接待了。”      王安石难得看到小妻子一副对自己紧张的小模样,心情一阵舒坦,高高兴兴的去看书了,背对着唐安安,伸手捏了左伊的小屁股一把,隔着大袖子,也看不出来,左伊脸色血红,在人前干这种事情好刺激啊,想不到王安石童鞋居然这么开放。      左伊招呼安安姑娘的地方就在院子的池塘边的亭子里,她可不想引美女入室。      两人坐定,安安姑娘就拿出了她的小手绢,捂在脸上呜呜咽咽的开始哭泣:“想不到左郎居然是姑娘,你骗的我好惨啊,这么多年,安安心中只有左郎一人,为了你努力挣钱给自己赎身,想不到……呜呜呜呜……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我不如死了吧……”      说着就站起来一副要往池塘里跳的架势。      左伊端着一杯茶,还没有开始喝,就听到她开始哭诉,还真是有那么点点小内疚,这会子,听她说要跳河,倒是淡定起来,吹了一口茶叶,抿了一口热茶,不紧不慢的道:“跳吧,这池子深不到腰身,想来淹不死人,不过好久没有吃鱼了,安安姑娘要是有雅兴,帮忙下去捉两条也挺好的。”      唐安安本来就是撒娇加假哭,这会子见这人一点同情心都木有,索性不闹了,乖乖坐在左伊跟前,认认真真的瞅她,良久叹了一口气道:“我本以为我这种人,也算得上青楼奇女子了,想不到和你比起来,只是井底之蛙!”      说实话,左伊是有点敬佩唐安安这样的女同志的,将心比心,如果自己变成她,一定没有她做的这么好,此人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安安姑娘,实不相瞒,第一次见到姑娘我就觉得姑娘不是一般的女孩,你我只是出身不同,想来若你是我,大概活的更精彩,不过昨日的过去就过去了,明天又是新的一天,如果安安姑娘不嫌弃的话,我倒是想找安安姑娘合作。”左伊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      唐安安一阵惊讶,那些嫖客等人天天都和她谈感情,从来不谈钱,好像谈钱就伤感情,其实她真的希望大伙们尽情的伤她的感情。想不到眼前这位居然如此开诚布公,而且同为女性,她一点都没有在她眼中看到歧视的味道。      这样想着唐安安的态度正经起来,脸色也严肃起来,现代大都市女强人的气场立刻散发出来。这种气息很熟悉,左伊难得在这个时代的女人身上感受到,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      觉得自己找到了一个可以合作的伙伴。      等到事情谈开了,两人就不再扭捏了,本性毕露。      话说唐安安来江宁,本来是想拿着这些年挣的钱在这里投资一家妓院,自己当妈妈桑的,毕竟这就是所有小姐们事业有成的终极目标了。      此刻左伊为了挖墙角,不遗余力的打击她,不可不可,当老鸨,遇到有权有势有钱的叫你陪床,你陪不陪?说到底还是要陪,不如跟着我做生意吧。      左伊循循善诱,我们可以卖水果卖化妆品随便卖什么,只要不用卖身就成,如何?      唐安安本来觉得自己是个很能忽悠的人,奈何在左伊这个当过官人面前,被忽悠的服服帖帖,一高兴连家乡话都出来了:“中!额们就这么说定了。”      于是本来准备上门来勾引有妇之夫的唐安安顺利的把左伊给勾引上了,两人经常出入江宁繁华街市,俨然一副富家公子带美婢出游的模样,惹得周围的人眼红不已。      唐安安积蓄不少,左伊在江宁的印书坊和书铺都因为王安石的书运作得当,而赚了一大笔,只是发明活字印刷的毕升同志还是没有找到,让左伊有点可惜,不过已经步入正轨,目前不用操太多的心。      她的想法是,要做就做大的,在周边的地方买一栋楼作为商城,招商引资,商城门口的街市做成步行街,再在门口做一个休闲娱乐中心。      目前两人的钱加起来,买栋楼是可以了,但是其他的就没有钱了。招商引资,招的就是钱,左伊想了想修书两封分别给了如今的人贩子老大花不花和佛法无边的少林方丈。      这两人虽然龌蹉事很多,但是和左伊合作一直很愉快。      看到左伊的信:来呀,来赚钱啊!      两人哭笑不得,花不花也觉得如今自己的劳务公司开的不够大气,还是当初那小县令在的时候爽,新意层出不穷,有必要扩展眼界的时候,走出去到外头看看。      方丈还挺犹豫的,登封县如今是佛法兴荣,附近还建了不少尼姑庵,他最近正和一个尼姑庵的主持聊佛法聊的火热,还有些舍不得走,不过想想这么多年了很久都没有公费旅游了,出去走走也行,于是打着出去游历锻炼的旗号向寺庙批了一大笔钱。      江宁市的父母官是个很贪的老头姓白,目标只有一个平稳的贪够了好退休,不过最近忽然间来了这么多人,他作为父母官很紧张。他一紧张就需要压惊费,所以时不时的派衙役过来看看,这附近有没有什么违章建筑或者无照营业,若是有,一定要严打。      本来这是安安姑娘出手就好,奈何这老白死要钱不好色,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所以只好左伊出马了。      左伊亲自宴请了白大人,当然不是给他解释招商引资的好处了,说了他也不爱听,团结安定才是主流。打官腔这种事情,左伊自己就熟门熟路。一顿饭下来,白大人变成了老白,小左变成了小兄弟。      其实左伊也没啥说的,就是像以前一样,缴税的时候,官府该多少多少,但是白大人心情劳务,爱民如子,那点劳务费是应该的。      “小兄弟,没啥说的了,有空来我家喝酒,我老白随时奉陪。”喝的醉醺醺的白大人还不忘招呼左伊。      然后,江宁县就忽然涌入了许多人,花不花迅速在这边打开市场,开办了江宁白莲分公司,大和尚方丈大人拿了很多私房钱出来,准备办实业了。      还真别说,都是原班人马,做事都杠杠的,如今左伊不太方便时时外出,但是外面有唐安安代理,一切也打点的井井有条。      小小的商业中心雏形慢慢形成,一切都欣欣向荣,左伊坐在街角一个茶摊,惬意的喝着早茶,想着这样的古代生活也不错。      不想老王家却炸开了锅,一封从京中来的诏书丢了过来,洋洋洒洒一大篇,中心意思就有一个,太后老人家惜才,很想看看传说中的写《论语正解》的作者是如何个模样的……      左伊吊儿拦挡的回家听到这个消息,一口鲜血含在嘴里啊,小三没有,但是却来了个老女人抢自己老公!       作者有话要说:…… 280 280、第七十九章:招生办学 ...      第七十九章:招生办学      “斋长,你要进京了吗?”左伊撅着小嘴,扯着王安石的袖子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她不想王安石走啊,现在刚刚在江宁安定下来,自己要做的商业中心刚刚开始,还有很多地痞流氓来捣乱,自己正准备把二哥和云当家们叫来的,若是王安石现在走了,自己是不是要一起走?不一起走又不放心,两地分居,都说距离产生小三,小四……      王母也那里纠结,儿啊,你说你这么久了,还没有和媳妇搞出人命来,这就要进京,不太好吧,我们老王家可指望着你传宗接代!      王安石只是皱眉看着太后的诏书,实际上他不是在考虑去不去,而是这事,透着蹊跷,新皇登基大约两年,可是朝中大小事都是太后的影子,如今这大宋不是赵家在管,是曹家在把持,只怕朝中不稳啊!      就像近年来,辽国虽然虎视眈眈,大宋却并不太害怕,因为辽国有萧太后,国内不安,如何去计划国外。而西夏就不一样,国主骁勇善战,权利空前集中,才会屡败屡战,越战越勇。      不过对自己小妻子,天天往外跑,好久都要忘了自己还有个夫君的态度,王安石表示抗议,所以接到诏书并没有立刻表态,整日促狭的看着小妻子,最近天天围着自己打转,一会给自己做甜点,一会给自己捶背,还要给自己按腿……      实在是考验王安石的定力,这小丫头,小手软软的,一轻一重的在他的腿上从小腿捏到大腿,一脸认真专注,唇色鲜红,他不由得就觉得腿部很紧张,特别是小手摸到大腿根部的时候,感觉她的呼吸都喷上了那里,王安石手上拿着书,半天也翻不了一页,甚至连有没有拿倒大概都注意不了。      本来是假装镇静的,结果被这小丫头来来回回折磨,每次他刚刚调整好状态,她就来招惹自己,故意爬在自己身边看书,空空的衣服晃啊晃,里头的勾一下子就露在王安石面前,于是下一刻王安石眼里就只有那深深的勾,和一片白花花的!      故意在他身边给自己的大腿摸抹湿霜,修长的腿完全的暴露在外头,甜甜的喊道:“斋长,人家这里抹不到,你帮我抹一下好不好?”问的同时就把腿架到了王安石的腿上。      王安石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接过小丫头递上的雪花膏,认认真真的帮她抹,见过人家抹脸,没有见过要抹大腿的,不过这腿真嫩,真滑,摸在手上一阵一阵的滑腻从手中传递过来,脑海里又一片空白,看着小丫头为了抹到脚底,把腿太高,不经意间,两腿间展开,露出了里头红色的一抹小内裤,王安石终于镇静不了了,觉得鼻子要淌血了,靠,这是自己老婆,自己装什么正人君子,上了再说。      左伊就这样,被王安石从腰里抱起来,扔到桌子上,后头一堆的书,她一副害怕惊恐的小树苗摇摇晃晃的样子,更是激起某男的兽性,小树苗就是用来摧残的,小丫头就是用来欺负的,王安石凶猛的抱着她的腰,抬着她的腿,一次比一次用力的进攻,丫头,丫头你是我的……      “嗯嗯……呜呜……斋长……不要……”左伊的像一艘控制不了自己的小舟在大海里飘摇,忽上忽下,咬着嘴唇,压抑的喊着,眼里却放着异样的光芒,安安同学的招数果然管用。      第二日王安石上表,家有老母和未嫁的妹妹,实在是操心,不能进京,望太后谅解。      王母郁闷了,指着儿媳妇左伊念叨一天,我哪里老了?哪里老了?你看,连皱纹都没有,怎么老了?王母一边说一边露着齐齐的牙齿,左伊一滴大汗,很想怯生生的说:“婆婆,牙齿上大概长不了皱纹,你眼角眉头那一条一条的都是……”      她姐姐更离谱,如今的是左伊的小姑子,自幼跟外婆学的好阴阳之术,硬生生的说自己要二十岁才能出嫁,这个时代绝对是老姑娘了,怪不得王安石拿这个为借口了。      她今天一整天烦着自己的弟媳妇左伊,絮絮叨叨的说自己为毛还不结婚,列出了一百零八条理由。说的左伊昏昏欲睡,最后见小姑还有继续的趋势,左伊赶紧表态道:“别说了,我深信,会有一个男人是为了受你折磨而来到这个世上的,小姑你好好等着吧。”      由于左伊这个弟媳一直笑眯眯的,忽然这话一重,居然把小姑给震住了,惊了一下,大哭,然后开始吟诗——      两个黄鹂鸣翠柳,我连对象都没有! 雌雄双兔奔地走,我连对象都没有! 我劝天公重抖擞,我连对象都没有! 垂死病中惊坐起,我连对象都没有!问君能有几多愁,我连对象都没有!洛阳亲友如相问,我连对象都没有!此曲只应天上有,我连对象都没有……      左伊在一边抽搐,觉得自己死了好多遍。      赶紧去找老公求救。      王安石正准备出门,一开门,冒冒失失的怀抱里就多了一个人,一声:“哎呦……”左伊撞到了,疼。      “怎么了,丫头?”王安石见她一副被鬼追的模样,好奇的问道。      左伊刚想说,小姑子……但是又觉得古人重声誉,不说也罢,笑眯眯的换了个话题:“夫君要出门吗?”      王安石点了点头。如今他名声大噪,连太后老人家都惊动了,实际上他觉得可以做点事情了。      他想开学讲堂,教几个上进的青年,只是有这个想法,但是开课办学,就是一个烧钱的行当,原来他一直犹豫,如今正想找丫头商量一下,能不能赞助一点!      这一点王安石很开明,那丫头每日贪财的很,看到钱就心情好,笑眯眯的,对长辈也极为尊敬,王安石老觉得那丫头亲切的笑容露出来的时候,是在对长辈的某样宝贝微笑。      想来丫头的银子好多,能拉赞助最好了。      左伊听到老公居然要和自己借钱,那个实在是爽啊,不过要么不做,要做就做最好:“斋长,干脆我们开个书院好了,你看天下有那么多学子,能进太学的少之又少,剩下的那些学子没地去,不如就我们收了。”      王安石也觉得这事可行性很高,如今他的声誉,说要开学堂,一定有很多人来,因为如今就有很多人上门拜访,几乎不能一一接见。      左伊自然是支持王安石的。这个时候去朝廷闲着也是闲着闹事,不太平,不如在家安心办个书院,建立群众基础,比什么都重要。      可是太后她老人家,居然急着凑热闹,一份诏书觉得不够诚意,又来了一封。看的王安石愁眉不展,这古人尊师重教还是非常顽固的,这一点王安石也不例外。      而且太后老人家一而再再而三的邀请,你若不去,显得就是不给太后面子,这就严重了,连皇上都要给那老女人面子,更何况是外人。      左伊万分不爽,自己牺牲色、相才好不容易把老公动摇的心稳定下来,你老人家凑什么热闹,可是太后老人家说了,国事家事,怎么说都是国事为重,大帽子一扣,你不得不招架。      王安石也有点难办了。      左伊转悠着脑子道:“斋长,这件小事就交给我来办吧,我一定能搞定的。”      王安石想了想,点了点头,自己的小妻子歪脑子特别多,就让她发挥一下算了,省得她像上一次一样折腾自己。      说官话,漂亮话,左伊也说了一年,还是轻车熟路的。      于是太后她老人家耐着性子等啊等又等到了一封拒绝信,比上次的有说服力多了:小臣有家事不假,但是为国效力,哪里可以,经过太后的教育,小臣决定在江宁建立学院,讲学收徒,为国家培养人才,以感谢天家的知遇之恩,学院的名字还没有想好,请太后赐名……      太后老人家看了,果然没有不高兴,相反还挺开心的,亲自写了个“天下书院”四个字,又赏赐了一座宅院,白银三千两,绢二十匹,良田六十亩……      王安石看到这么多赏赐,都要晕倒了,对自己的小妻子佩服的不得了,自己要是拒绝也能做到,但是拒绝了还能拿这么多好处,就不容易了,难怪那些臣子整日捂着自己的口袋说她是贪官,天天从官家口袋里掏钱,实在是令人胆战心惊。      前期的经费解决了一大半,学院可以开始建设,本来王安石的意见是在原有的宅子翻新一下就可以了,如果今后学生很多,可以再扩建,但是左伊却不同意,要么不做,既然做了,一定要做大,天下书院,天下门生,可不是自家的后院,于是这开学时间还是往后推了推。      不过王安石二拒太后相邀之事已经传的神乎奇乎了,很多人觉得王安石是脑子秀逗了,谁都知道,如今太后权重,招你去那是看得起你,你居然还摆架子拒绝,还办什么书院,笑话。      而另一部分人,则是觉得王安石品德高尚,真正是为民着想。不管大伙怎么说,总而言之要办书院这件事是宣传开来,不少年轻学子听到了这个消息,都开始向江宁出发。      这一日,发生了两件大事,其实都和左伊有关。一是汴京不知道哪个脑抽抽的人的开了一家名为“建设银行”的钱庄正式营业,江宁的“天下书院”正式开学……       作者有话要说:…… 281 281、第八十章:江宁大学 ...   第八十章:江宁大学      小胖在冒着严寒酷暑出卖自己的劳动力,在菲菲姐面前显示他的肥肥的肌肉和傻傻的笑容,终于老易看不过眼了,这小子天天往自己家跑,搞的他退休后想和老婆亲热亲热都没有时间,实在是没有办法,还是把女儿嫁了吧,省的那胖脸很二的笑容天天在自己面前晃悠。      于是小胖同学终于抱得美人归。      易菲菲长的明媚动人,一身书香气,小胖的爹娘都觉得自己儿子赚大了。老娘尤其高兴,媳妇刚过门就开始给她传授整治老公三十六招……      胖子以为自己娶了媳妇以后就不会再被娘捏着耳朵骂了,结果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悲惨的,胖子的耳朵依旧很疼,他家大院时不时传来杀猪般尖叫:“娘子,疼,疼啊,轻点,我再也不出去喝酒了,轻点啊……”      小胖老娘听到了一脸笑容,这儿媳妇果然深得她真传,小胖老爹坐在一边抖抖索索,对儿子感同身受,爱莫能助哇!      汴京,病秧子赵还在纠结给自己亲爹追赠名分,太后就是不答应,两班人马隐隐对峙,太后也不想太为难皇上,双方在斗争中前进,作为补偿,病秧子赵的嫡系得到了很大的提拔,比如左伊大哥,如今成了大内统领。      娶了一个文官的女儿为妻,还纳了清雅为妾,不过皇上对他尤其好,还赏赐了个宫女,一并做了妾。一时间左府内宅是风光无限。      本来那妻子文文弱弱,清雅根本就不放在眼里,可是等到宫女加入进来的时候,可真是三个女人一台戏,内战不断。      左晋州正好乐的清闲,没他的事,倒是想起来妹妹曾经说过三角是最稳定的关系,不知道她过得好不好……      沈括也是升官速度和骑着刘翔一般,其实他本人并不善于为官,如果不是皇上作为他坚强的后盾,怕是走不到这一步,但是既然出来了,就没有办法回去。      他事事躬亲,很是辛苦,堪称是最勤劳的官员了,那些想打击他的人内心上是真不好说什么,按照上位者的观点,这绝对是一个好官,连曹太后都这么说。      但是从同事的观点来说,沈括绝对不算个好同事,不会阿谀别人,别人奉承他也不懂得接受,得罪了不少人,他是孤独的。偏偏孤独的他还被皇上抬的很高,似乎所有人都在等他摔下来那一刻。      沈括自己也有些力不从心,他给皇上配药,近年来,或者确切的说从左兄离开的时候开始,皇上需要的药越来越多,剂量也越来越大,一些话左兄当年没有说,可是沈括研究了这么久怎么会不知道,那药只怕是副作用和救命作用一夜显著,都说是药三分毒,可是那药本来就是一份毒药,他不敢想皇上如今身子怎么样了,只是那苍白的脸色,一日不如一日。      皇上从来不会和他谈公事,每每在一块都在回忆往昔,这也是沈括让同僚妒忌的地方,每次皇上一召见他,两人一聊就半天,见到有谁有这样的恩宠?      沈括看皇上,简直就是一面镜子,镜子里的人是左兄。他也无限怀念和左兄一起的日子,哪怕是每天吐血,也觉得生活充满希望和奇迹。      可是想一想,自己能有斋长那个魄力,辞官不做,离开京城吗?这个答案他不曾回答,也许有,也许没有……      江宁,一片热闹,白大人面露喜色,总觉得按照这样下去,自己说不定还能再升一级再退休。      王安石名气从《论语正解》之后开始大涨,又掀起《论语》热,不少人都想来拜访,如今听说他要开班讲学,纷纷慕名而来。当然还有一部分是冲着王安石的名气来的,听说此人,太后老人家请了两次都没有出山,足够大牌,此人前途无量,现在去投靠,不知道来得及不,反正先去了再说。      先不说这学院的名称是太后亲自命名,“天下书院”几个字儒雅透着秀气,很有大将风采,来的才子都不免要夸几句,只要不是瞎子,都能说出三句好来,因为这是太后写的,太后乃是将门虎女,文武兼具,一等一的人才。      当然也有一些人保持观望态度,因为朝中的事,一般太后决定了,皇上就反对,这事不好说。      结果在学院正式开始招生第一天,皇上就送来了一块牌匾“教书育人”四个大字,一点都不比“天下书院”小,这倒让关注此事的朝臣称奇,这王安石是何许人,为和皇上和太后居然为了他第一次意见走到了一起,都赞同。      王安石也无奈,只好叫人把两个牌匾都挂在书院大门。这一来就吸引更多人来了。      当然单单是名声,还是很多有才识的书生不屑的,要知道这个时代,书生最义气了。      左伊早有计划,派人去泉州去接程公,那老头如今大概老的只是打瞌睡了,不过人老了总是寂寞,左伊想让他过来养老,一部分有他坐镇,这名士都得眼巴巴的跑来。      不过请程公可不好请,左伊早就料到,派过去的人,把来意说了,丢下一张没有解开的棋谱给程公,三天后,程公和老仆王贵就跟着人出发了。      好久没有吃到那小孩做的红烧肉了,真是怀念啊!王贵总是做不出那种味道,其实王贵大叔如今做的比左伊好吃多了,但是一个人吃哪里有当初几个人抢的开心。      搞定了程公,左伊又修书给老范道,老范啊,北地苦寒,容易得风湿,反正你也退休了,来江宁吧!      如左伊所料,老范一辈子死要面子不好意思过来,直接拒绝了左伊派去相请的人。      那人按照左伊的要求给了下一封信,里面写着,程公在这边,你来不来?      于是老范收拾包袱来到了江宁,美其名曰要像当世大儒学习,活到老学到老。      程公和老范都搞定了,左伊再给师母写信,师母三言两语就把老易给忽悠来江宁了,如今菲菲姐生活很不错,他们二老不担心,想着这边有个书院,程公和范公都在,将来孩子教育不成问题,古时候还有孟母三迁的典故,他们为了孩子从京城搬出来也没什么。      于是,有了这几位当朝名人坐镇,想要学院不红都难,果然,第一期招生就爆满了。      左伊就按照现代的大学设计课程,教学,住宿,采取自住缴费的形式,当然相对比外头便宜。      这里除了注重科考,还有其他科目,全面发展。采用三年制,第一年侧重基础知识,第二年侧重专业知识,第三年侧重实践。      如今这些工作虽然繁琐,可以说学生教的学费还不够给老师的安家费,基本不赚钱,但是左伊和王安石还是做的干劲十足,王安石作为天下书院的院长,而左伊作为副院长,当然是男装身份,别人只知道是院长找来的能人,不仅长的妖孽,办事能力更是无人能及,只有少数人知道内幕。      王安石着重安排教学的事情,左伊负责基础设施,比如请老师,比如盖宿舍楼,安排宿舍,学校规划……      如今在来天下书院这里的人,完全不能想象此处不久前还只是一个荒郊之处,因为不适合种植,被荒废,附近的村民也穷的响叮当,如今却被他们占了老大便宜,来的学生太多了,学校住不下,只好暂居农舍,那些原来半年没有人来的地方,如今居然和城里的旅馆一样热闹。      当然左伊也不会忘记赚钱,七天酒店是要有的,外面还特意为资助附近的农民建立漂亮高大统一的住宅,各出一半的钱,如现代的集资住房一般,那些农民淳朴但是不傻,现在就一间破茅屋都有人来借住给钱,若是有楼房,不是收入更多吗?于是砸锅卖铁的盖房子。      很快,那里出现了宋朝第一个统一的住宅群,周围也热闹起来。      而且天下书院离左伊设计的步行街并不是很远,还能带动这边的生意,这样一来一往江宁也丝毫不逊色于汴京。而且这边花草树木种类更多,环境更加优美。      王安石看着整日忙的和陀螺一样的小妻子,笑道:“这就是你说的,给你一根棍子和一个地点你能撬动一个宋朝?”      左伊很谦虚的笑了,人家还撬动地球呢,她翘一个宋朝算什么。看着一切步入正轨,左伊想把二哥召回了,这个时代,和现代不一样,或许其实也是一样,有足够强的实力的同时还要防止被抢,二哥他们可以在江宁建立保安队,分两块,一块负责城市步行街,一块负责学校治安。同时再分一部分精锐给小胖的建设银行。      “丫头,你说学生越来越多,可是先生还是不够,怎么办?特别是你一定要办的那啥格物学,现在很难找到合适的先生?”王安石一阵头疼。      听他这么一说,左伊心底就冒出了那个以前天天喊自己左兄的少年……一晃这么久了,他也娶妻,自己也嫁人,过去的日子再也不复返。      王安石很敏感的注意到了小妻子的变化,似乎也想到了什么,格物学,举国望去最厉害的应该是一个叫沈括的少年吧!他笑了笑道:“丫头,你说我上书皇上让他派遣官员轮流来任教两个月如何?”      左伊想到了沈括,不知道王安石怎么会这么说,而且很自信的似乎皇帝一定会答应,心虚的她草草点头了……      第二日,王安石起床一脸很阴霾的对左伊说:“丫头,你昨天说梦话了。”      左伊迷迷糊糊的,不记得自己说啥了,每次做梦醒来就不记得了,她头发还没有梳好,就跑去抱着王安石的胳膊笑道:“我说啥了,斋长,完全不记得了,快告诉我!”      王安石很轻的揉着她的一头长发,眼神也十分温柔,话却很冷,“你叫了沈兄……”,说完王安石就站起来,果断的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貌似看书很几墨…… 282 282、第八十一章:王受伤了 ...   第八十一章:王受伤了      接着王同学开始进入十分忙碌的校园生活。作为院长,他有忙不完的事情,而且似乎故意的,居然屡屡和左伊错过。      左伊想死的心都有了,自己为毛要说梦话,说梦话就算了,为毛要喊沈兄……古人特严肃,王安石没有给自己安个红杏出墙的罪名就不容易了,可是老是这样,和独守空房有毛区别,婆婆天天盯着她的肚子瞧,她要是吃胖一点,就把婆婆乐的三天不用吃饭,以为她怀孕了,她要是想吃点酸的,婆婆一下子买一箩筐没熟的橘子给她,悲剧啊!      “老范,喝酒。”王安石不理左伊,左伊也不想理他,就跑去找老熟人。      老范看着左伊带来的那个好酒,那么大口一口就喝进去,好心疼啊,他还指望能留一点的,于是眼馋的说道:“我戒酒了,咱们今天少喝点吧!”      左伊看他心口不一的模样,笑道:“好吧,那我去找别人喝。”      “别,别,别,我舍命陪小人,咱们谁跟谁,一起出过战场,打过坏人,喝酒,喝酒。”老范深深的闻了一口杯中酒,举起来,一口闷了,好酒!      “放心好了,过几日,石学士会过来,他的宝贝多的很,我给你偷偷去要几瓶来。”左伊看着老范那不舍的模样说道。      老范一听眉毛都飞起来了,小石的酒啊,天下闻名,不错,不错!      “什么不错?居然偷偷喝酒?上学期间,老范被我抓到了,你说怎么办?”程公到了书院整日就下棋遛鸟看花,啥事不干,整个书院就属他最闲了,不过他一把老骨头,去上课,估计有一半时间是在课堂睡觉的,为了不耽误学生,还是让他任个闲职,美其名曰荣誉教授,反正他就是活招牌。      不过人越老越顽,看到老范在喝酒,他板起脸来教训。这个世界上,敢骂老范的也就只有程老头这个辈分的了。      接下来老范眼睁睁的看着马上到自己口里的酒,被程老头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口倒进嘴里,接着他就不管了,坐在一边打起了瞌睡……      老范眼巴巴的看着左伊,想再骗点酒喝,于是开口道:“小左啊,有什么心事?我是过来人,和我说说,我给你开解开解,话说借酒消愁愁更愁啊,这酒我帮你喝了!”      左伊看老范脸都快凑到自己杯子跟前了,还说什么借酒消愁愁更愁,算了,严重的靠不住,况且自己的感情问题,要是和他说,保不准,他回一句,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吐血的万能答案……      一杯酒在老范眼巴巴的可怜的口水直流的逼视下,左伊毫不客气的一口自己闷了。她要主动出击,去找老公……认错去!      之前太学的马先生,是仁宗的宠臣,靠马屁上位,仁宗驾崩后,他跟着倒霉了,在太学混的不太好,左伊所幸把他高薪聘请过来了,虽然没有国家编制,但是给退休金,老马也很开心,直道这辈子自己教了个好学生。      他为人虽然爱拍马,但是办事还是可以的,而且有太学的经验,很多事都办的圆滑的很,天下书院慢慢声名鹊起,随着每个月还有朝中重臣来任教,更是让学生热血沸腾。      当然那些来的官员也是自愿的,因为天下名士三分之二都在这里,他们这些新人小辈向前辈请教一些问题,学习学习,得到一个赞誉,那比做一年的政绩,收获还大,于是来天下书院任教反而成了大臣们争抢的香饽饽,好像现代公务员争取进党校,白领争取出国进修一般。      不过左伊很郁闷,她家老王,居然打破记录,两天都没有回来,呆在了天下书院的老师宿舍里,要不是里头没有女人,左伊都要带家伙去捉奸了。      话说,一男一女在一起是为了繁衍后代,两个男人在一起才是为了真爱,想到这个,左伊淡定不了,还是决定去找他。万一王同学天天和那些男教师日久深情,那就太悲剧了。      王那天是有些气愤的走了,只是后来想想,丫头都是自己的妻子了,自己太计较了。不过接下来确实很忙,因为向朝廷申请老师的工作马虎不得,稍微做不好,朝廷还以为你有什么别样的心思,所以这几日都忙的不见人影。      等到左伊风风火火的上门的时候,王安石愣住了,看着她连珠炮似的怒骂自己不回去,王安石忽然心中前所未有的开心,说明丫头很重视他。      左伊骂的口都干了,见王安石还一脸似笑非笑的奸诈模样,气不打一处来,问道:“要是你连续五天天看不到我,你作何感想?”      王安石假装认真的想了想道:“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结果第二天,他没有看到左伊,第三天也没有看到左伊,第四天还是没有看到左伊……第六天的时候,大夫对他说:“王院长,眼睛肿消了一些,差不多可以睁开了。”      于是他从肿涨的眼睛缝里看到了小妻子那内疚的小脸……      左伊确实很内疚,她不是故意的,她真的是失手,喝多了,太激动了,结果就……挥了他两拳,怎么没有想到他居然躲都不躲,还好这几日在书院,要是在家里,婆婆看到她儿子被打成了熊猫,一定会找她这个儿媳妇算账的。      王安石也觉得自己是自作孽啊,没事逗什么小妻子,跟逗野猫一般,太凶悍了,后来才知道这小丫头喝了酒来找自己兴师问罪了,悲剧啊。睁开眼第一件事,王安石郑重其事的对左伊说:“只要你不再喝酒,以后我什么事都答应你了。”      左伊老实的和石头一般坐在跟前,小心的说道:“行,斋长,我不喝了。”      王安石看她的模样,认错态度很端正,笑道:“很好,你要我答应你什么?”      左伊仰着脑袋四十五度角明媚而忧伤的道:“让我喝酒吧,安石哥哥!”      “咚!”      王安石的脑袋磕到墙了,晕倒不起……      左伊一紧张就使劲摇晃,斋长,你肿么了……斋长,不要啊……      王同学的眼睛刚刚好,被左伊这用力一摇晃,脑袋重重的撞在床头,真的晕了过去,于是那大夫刚刚出门走回家的半路,又被叫了回来。      闯祸的左伊不敢看大夫的眼睛,躲在角落里画圈圈,貌似记得现代的时候看过一个文,里头的男主角车祸躺医院,刚刚醒来,被女主高兴的一摇,就死了……好悲惨啊……      第二日院长身体不适,在休息,不能工作,左伊这个副院长很努力很勤劳的很主动的帮忙,分忧解难,外头都说副院长估计是想抢班夺权,把正院长打的都起不了床……      本来今天是王安石要来迎接朝廷派来的第一批任教官员的,就由左伊代劳了。      天气微凉,有一种等待叫,忘穿秋水!有一种寒冷叫做,忘穿秋裤!左伊抖抖的在外头,想着要是王安石在就好了,他一定会教训自己,穿这么少,然后叫下人给自己拿衣服去,虽然他看起来冷冷的,啥事都不关心,可是却很注重细节,越这样想着,左伊就越觉得自己要检讨了……      左伊穿着她喜欢的白色儒袍,外面只套了一件小毛马甲,看着倒是风流倜傥,不过风一吹就忍不住鼻涕流淌。      不得不说左伊童鞋在天下书院里的威信是很高的,大家心中崇敬院长王安石,但是更喜欢副院长,长的真是漂亮,想想自家的女人都没有副院长好看,不禁这样副院长的行事做派更是让学生们崇拜,私底下还有人给他画相。他一笑起来,眉眼弯弯,觉得周围都无颜色,连一向冰冷的院长眉眼也柔了许多,不由得许多学生猜测,他们是不是有不正当的关系……腐从宋朝开始……      她的小鼻子红红的吸了不知道多少下的时候,那朝廷来的官员还是没有到,只是听斋长说是皇上很看重的臣子,没有具体说是谁,想着迎接工作,自己做也是差不多的,就顶着头皮上了,不过为毛中国这么官僚,当然她也只是想想,自己也当过体制内的人,在位和不在位是两码事,该迎接还是要迎接,关键时刻还要露出一脸菊花笑。      曾在体制内的小左童鞋还深刻的明白了一个道理,平民不准做错事,只有国家领导人才能做错事后当作交学费,普通人是没有机会交学费的,因为领导交的是别人的钱,所以如今的她还是要扎扎实实的做人,连江宁的小官都要讨好,一口一句白大人!      这时候多想念仁宗那老家伙,想当初自己和皇帝亲近的时候,连宰相遇见自己,也是左大人的叫的那个亲切……望着十里长亭外,还是没有京中来客的身影,左伊靠在了凉亭上,瞌睡了一会,吩咐左右的人,等人来叫她。      哪里都能睡着的左伊,靠着凉亭,裹着自己的小马甲,就与周公约会去了,不过不知道为毛,这路越走越冷,冷的她打抖,抖的她快醒过来的感觉,忽然间就一阵熟悉的温暖,包裹着自己,貌似她还是应该醒来。      她睁开眼,看到一身紫红官袍的沈括,俊朗无比的站在自己跟前,眼里的柔情化不开的看着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283 283、第八十二章:舌吻左兄 ...   第八十二章:舌吻左兄      左伊心道,一定是做梦,还是闭上眼睛继续睡吧,换个别的梦,否则又说梦话,上次把王安石气的三天不理自己了。      这样想着,她就鸵鸟的闭上了眼睛。      “左兄。”看着这个看到自己之后,呆呆的愣着又闭上了眼睛,睫毛长长的,皮肤更加白嫩的女孩,沈括低低的喊了句。      一边早有随行的官员不爽了,沈大人可是当今皇上跟前的红人,一定要拍马,于是大声喝到:“这就是江宁天下书院的迎客之道,不来也罢。”      还在怀疑着自己在做梦的左伊被这一喊,真的醒了过来,睁开眼睛,看到面前果然是沈括,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是好,想不到,想不到居然还能见面,而且这么快见面。      “沈兄。”左伊有些尴尬的站起来,腿有点麻,差点摔倒,沈括很及时的扶着她,似乎一把把她抱入怀中一般,他觉得自己有点窒息了,这么久了!      他一路坐车摇摇晃晃的来江宁,心中却全是左兄的影子,那一颦一笑,都让他觉得身心在颤抖,可是也许这么过来,甚至连面都见不上了,毕竟她已为人、妻。      可是沈括没有想到,她居然在凉亭迎接自己,她一点都没有变,或者说有变化,浑身更有女人的气息,更让他觉得心动,迈不开脚步了。      左伊跌进了沈括的怀里,也觉得一阵的熟悉,可是立刻就觉得这样不对,一把推开了他。面色有些尴尬的道:“沈兄,好久不见。”      沈括被左伊一把推开的一瞬间,觉得心里很受伤。可是他为官这么久,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只会跟在左兄后面的小男孩了,并没有表露出来,相反还露出了个淡淡的笑容。      那一边的官员也都是人精,看到这个情况,哪里还会不知道,看来沈大人很喜欢这个少年。当下就装哑巴隐在后头,不再上前了。      一路上,开始左伊有些尴尬,不过见沈括若若大方,并没有在意,想着自己多虑了,刚刚要摔倒,沈括扶自己一把而已,而且穿着他的披风,很干净,味道香香的,居然像是特意为自己准备一般,又让她觉得不那么冷了,倒觉得自己小器了,于是又恢复了以前那般说笑。      想不到,小沈同学为官这么久,倒真是成熟不少,以前和自己只探讨科学命题,如今也开始会讲笑话了,说一些官场趣事,风度自是比以前成熟许多,而且他长的很符合宋朝审美,一副白净书生的模样,穿上紫红官袍,气势非凡,更是英俊无比。      两人一路走进学院,说说笑笑,看上去真是一副很美的风景线,不少学生都好奇副院长身边的是谁,看衣服就知道是个牛人,一脸温柔和副院长谈笑风生,看上去好酷。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提及自己的家人,不知道是默契还是其他。到了学院,左伊领着沈括先去他的住处,让他们先休息,晚上还有个接风宴席。      沈括客气的答应了,目送左兄离去。      他其实很好奇,为什么会是左兄来接自己,斋长居然没有出现,让身边的下人出去打听了一下。      这一打听,什么消息都有,居然还有正副院长争权大打出手的传言,沈括已经不是当初单纯的技术男了,自然不会相信这样的话,他是知道左兄的身份的人,但是从这个消息中他至少知道了两点。      其一斋长对左兄很宽容,结婚后仍旧让她在外头抛头露面。换做是自己,沈括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够那么大方,况且娘已经年迈需要人贴身照顾,这么想的时候,沈括又羡慕王安石,斋长果然是让他一直敬仰的人。      其二左兄和斋长之间肯定有什么误会,或者两人的感情并不太好……这样想着沈括决定去拜访一下斋长。      虽然如今沈括的身份不知道要比王安石高几个阶层,他去拜访王安石说起来是屈尊了。      等他到了王安石的宿舍,看到都是清一色的男生用品,并没有见到左兄的衣服,心中不自觉的放松了一些,不过想着又觉得自己很可笑。      王安石刚刚醒了不久,样子很是狼狈,头上裹着白布,看到沈括过来,有些愣,不知道他一来就来拜见自己,这个印象中的青涩少年,动不动脸红,如今已经是京城的一大红人,丰神俊朗,难怪丫头她……      唉,不想也罢,只是一瞬间的不适应,王安石很快恢复了平日的淡定,虽然这副相貌很奇怪可是说话却一点不慌张:“沈兄,来到江宁还习惯吗?”      沈括乍一看斋长这副模样也吓一跳,不过入了官场的男人很快成熟,如今的他已经不会什么事都写在脸色,稍一顿,就反应过来一脸正常的来拜访王安石。并没有提他为何受伤的事情。      两人唠嗑了一下家常,说起来,男人也是八卦的很的。沈括其实很想知道左兄这么久以来过的好不好,但是谈话间,两人却十分有默契的避开了左伊。      互相周旋了很久,谈话谈的是口干舌燥,直到王安石确实体力不支才作罢。      沈括临走的时候,王安石还依依不舍的道:“初来乍到,车徒劳顿,一定要好好休息。”      说的沈括也一脸感动,反复交代:“王兄要好好养病!”      看的周围的人唏嘘不已,原来沈大人和王院长的关系这么好,简直就是难分难舍,如漆似胶。      沈括回到自己的住处,稍稍休息了一会,就有人来请他去吃饭赴宴。      说起来,如果是以前,自然不会这么隆重,因为这书院里有的是名士大儒,但是沈括如今代表的是皇上的名誉,是书院里有官职的人职位最大的,自然要隆重接待。      左伊白天接了沈括,就遁了,假装忙碌了一天。因为看到沈括,心中有些怪异,再加上斋长又被自己打晕了,心中更愧疚,也不敢去看他。结果好不容易战胜了那龌蹉的小心思,想去看自己老公的时候。      发现老公和沈括在屋里聊天,一聊就一下午,她在外头是万分紧张,完了,完了,虽然没做啥亏心事,可是左伊总觉得让自己老公和一个喜欢自己的男人呆一起,总是很容易擦枪走火,那子弹一定第一个射中自己这个无辜的人……      纠结了一个下午的左伊,晚上决定赴宴,去沈括那里打听打听,他和王安石说了啥?相比起来,左伊现在不敢去看自己老公,觉得他好可怕。因为在她的印象中,沈兄一直都是有话就说,绝不撒谎的乖孩子,去找他没错。      果然接风洗尘的宴会,王院长生病不能来,副院长代劳了。      左伊和沈括一桌,为了套话,左伊努力热情的劝酒,沈括一脸温柔的来者不拒,当然对象只限左伊,其他人敬酒,他只是意思一下。      沈括很有技巧的礼尚往来,自己喝一杯的时候,也会回敬左伊一杯,沈括为官这么久,应酬自然是不少的,很多时候不想回家,都在外头,已经是很老练了。      左伊也不是愣头青,但是对象是沈括的时候,她本能的就放松了不少,还当在学堂一般,在外人看来就是宾主尽欢,传闻这个沈大人很不近人情,如今看来,传闻还是传闻,不可信啊,你看他多温和,彬彬有礼。      沈括看着坐在自己旁边的左兄,一杯一杯的,很开心的喝下去,面色酡红,很快身子就开始有些歪歪斜斜的了。      他不做声色的扶着她,并主动给她盛汤,夹菜。让别人看不出左兄已经醉了,一边轻轻浅浅的和周围的人应酬说话。      宴席在宾主尽欢的情况下结束了,本来就是接风洗尘,也不宜太晚。      有人要来扶左伊,沈括笑道:“我来吧,我和院长可是老朋友了,你们先帮忙收拾这里吧。”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说,可是左兄全身软软的靠在自己身上,他就抑制不住那种感觉,面上的表情更是天衣无缝。他扶着喝醉的左兄,几乎是半抱着她。      想着最初认识的时候,两人一般高,左兄还调皮的带他爬墙,想不到如今自己居然高她那么多,她娇小玲珑的身子刚好被自己一个手臂就抱在怀里。      喝的迷迷糊糊的左伊,看到沈括,笑眯眯的喊:“斋长,你眼睛好了?我告诉你,你要再不理我,我就继续揍你……”      沈括看着面色酡红,说话的时候热气喷到自己的脖子里,痒痒的,让他心跳的无比剧烈,可是她说的话,却又让他心痛的像碎了一般。      左伊由不自知,站都站不稳,跌跌撞撞的还伸手弹了沈括的一脑瓜子,笑道:“我告诉你个秘密……”      没有办法拒绝左兄的沈括,笑容苦苦的问道:“什么?”      “你知道如来为什么满头包吗?”左伊笑的一脸得意。      沈括摇了摇头。      “因为观音天天用手弹他脑袋,你不见观音姐姐每天翘着个兰花指……”这么说着左伊也学着观音的兰花指,又笑的痴痴的给了沈括脑袋一个弹指。      有点疼,很无奈,佛家这么严肃的,在左兄口里居然成了笑话。      “我告诉你,你要是不听话,我就也给你弹的满头包……”左伊跌跌撞撞的指着沈括的脑袋。      沈括心中无奈,他羡慕死王安石了。不再言语,只是扶着她往王安石的院子里去,如今,他能做的,只是把自己喜欢的女孩,送到别人的怀里。      左伊却不依不挠,自己讲的笑话,斋长居然不笑,一定是还生自己的气,想着男人,最小气了,一不做二不休,看着前面模模糊糊的有根柱子,貌似是斋长住的地方的院子,她脑袋里最后的一丝清醒用来探查地方了,走到那里的时候,身子用力一推,把沈括顶在柱子上,一副流氓的语气道:“来,小美人,不要生气,给爷香一个。”      然后很利索的双手伸到沈括脖子后头,踮起脚跟,对着沈括就吻了上去。      沈括开始愕然,不知道左兄要做什么,只觉得她醉的厉害,居然推自己,可是这一刻,那小嘴唇热热的还透着淡淡的酒气,即使是黑夜中,那一抹红色也能让他失去所有理智。      那一瞬间,什么斋长什么国家朝廷,通通都是空白,沈括只是奋力的含着那小嘴唇,吮吸着那甜甜的味道,舌头深深浅浅的进攻,感受到一个很柔软的舌头在回避在试探,他一点都不羞涩的舔吻起来,他不需要呼吸,只要左兄……       作者有话要说:貌似前两本大宋美人传的印刷已经发出去了……谢谢支持的同志们……不知道收到好不好看,有点小期待…… 284 284、第八十三章:王不发威 ...   第八十三章:王不发威      没有拆不散的夫妻,只有不努力的小三——或许这句话适合现在的沈括。      那是一个极其香艳的吻,可是却是以极其香艳的呻吟给结束了。      他不能忍受,自己吻着的女孩,呻吟着别人的名字。      一把推开了迷糊的左兄,沈括心跳的厉害,这是怎么样一种感情,痛并快乐着已经不能形容。      平复了一下心跳,看着迷迷糊糊就靠在自己胸前的娇小身影,沈括狠狠的抱着她,想着把她搂进自己骨髓里的味道,想着多一秒钟这样的感觉,可是抬头就看到不远的屋子里亮着烛光,黑夜中有一个轻微的响声,似乎有人要出来了。      沈括万分不舍,可是还是松开了手,小心的让左兄靠着柱子,身影有些狼狈的匆忙离去。      果然,王安石一天不见那丫头,这么晚了。有点担心,而且平日两人都不喜欢太多丫鬟下人,特别是在学院里头,更是以身作则,没办法,王安石这个病号,只好自己顶着满头的白布出去看看,虽然大夫说不易出去吹风,容易受凉。      但是王安石心中总有默默的不安,不知道为毛朝廷居然把沈括派来了,这不是给存心给他添堵么,他的小丫头,早上还和自己闹了,都是因为沈括,可是看着那个罪魁祸首风度翩翩,毫不知情的模样,他更内伤了。      正在腹诽的王安石,出门一看,屋子里的烛光正照出来,那走廊柱子前坐在的不就是那丫头么,她最怕冷了,怎么会坐在外头,王安石想到丫头许是内疚,不敢进来,心里一阵自责,就是说说梦话,自己计较什么,既然娶了她,就要一心一意爱她,让她每天高高兴兴的就好了。      这样想着顾不得自己一脑袋的伤,跑过去,把小丫头抱起来,才闻到一身的酒气。这丫头居然喝酒了……王安石想到她第一次在太学被那人灌酒的场景,一阵气血上涌。      “丫头,丫头……醒醒……”王安石看着不醒人事的她,很是无奈,不知道她怎么找到自己院子的。      左伊被一摇晃,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到王安石的满头白布包裹着,纳闷的笑道:“斋长,刚刚你送我回来都没有带这个……你这样好丑……”      说着还动手要去拿掉那白布,王安石看到她这个模样,真是又气又无奈,刚刚有人送她回来,只是不知道为何,居然不进门,想到丫头把那人当成了自己,再想到丫头平日那撒娇黏人的德性,王安石就觉得拳头很紧!      打也舍不得,骂也听不懂,看着丫头醉的双眼迷离,王安石无奈的帮她洗了洗脸,脱了外衣,抱她上床。      第二天左伊醒来,发现头有点疼,看到床上就自己一人,老公居然不在,他不是受伤了吗?跑哪里去了?想到昨晚貌似喝醉了,还调戏了老公……      忽然左伊一拍脑袋,貌似想起来,昨天晚上斋长压根就没有去参加宴会,自然不是斋长送自己回来的,但是和自己舌吻,又抱自己抱的窒息的人是谁?      左伊觉得闹大发了,老公不会离家出走了,正想去找他,发现桌面上放着一张银票。      看的左伊一阵激动,难道老公大发慈悲,临离家出走还要给自己留零花钱么?想到这里左伊内心又一阵羞愧,但是手上的动作依旧,她喜欢钱钱,特别是老公给的零花钱,可以买好多东东。      当她拿起银票的时候,发现下面还压着一张纸,难道是老公的出走留书?不会是休书吧?左伊手抖抖的拿起一看,上面写着:丫头,今天是娘的生日,晚上有家宴,乖乖在家等我。注意——这一张银票不是给你的,是为了引起你的注意!      左伊肚子一口鲜血猛的上涌,算鸟,不是找老公算账的时候,自己居然把婆婆的生日给忘记了,虽然没有打算大过,但是自己这个做儿媳妇太不称职了,规矩大的家庭都可以用不孝的理由休三次了。      于是急急忙忙的出门,顾不上好奇老公去哪里了,赶紧得去挑礼物,布置一下。      没有想到冲出院子,就看到一身墨兰的沈括刚好走过来,左伊抬头看到他,浓眉大眼,脸颊略瘦,却是掩盖不住一身的书卷味和久居官场的那种贵气,再想到昨天晚上那个吻……      左伊有些慌张,不想沈括既是一副什么事都没有的表情,笑容和以前一样温和道:“左兄,我初来咋到,还不太熟悉,可否带我走走。”      要是平日左伊一定会答应,可是今天,想着昨天晚上那一幕,想着老公特意交代的事情,想着王母那堪比唐僧的啰嗦,左伊忍不住抖了抖,不好意思的拒绝道:“沈兄,抱歉,今日有点私事,明日带你逛吧。”      说完就头也不回的有些狼狈的走了。      沈括想再开口,没有开口。事实上他不是恰好遇上,早就等着了,一大早他犹豫了半天,终于决定不穿官府,穿上以前喜欢的蓝衫,左兄说自己穿蓝衫很好看的。这样穿她应该会喜欢,果然,刚刚她看到自己一阵惊喜,那个表情从很多他遇到的姑娘的脸上有看到,但是只有左兄这样,才让他觉得高兴。      更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他的左兄,以前从来不会拒绝他的要求的,可是今天却连这样小小的要求都拒绝了,看着她匆忙的背影,阳光下,沈括那温和的笑容依旧,只是不知为何,旁人看到却觉得有些冷。      左伊走的有些尴尬,感觉这次遇见沈兄更帅了,好纠结,以前都没有觉得沈兄身上有咄咄逼人的气势,可是如今他只是一句话,就让自己落荒而逃,不能再这样下去,不仅对不起王安石,连灵儿姑娘也是。      下次沈兄再找自己的时候,自己一定要坚定的说,对不起,你呼叫的用户已结婚!      这样想着左伊的步伐又快了些。早点离开书院去准备礼物,不想今天事特多,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前面书院门口居然有人在吵架。      一个穿着书院衣服的学生,趾高气昂的骂另外一个学生,同样是书院的学生,被骂的那位,脸黑黑瘦瘦的,低着头,很没气势,唯唯诺诺。      周围一打听,原来那黑少年不小心踩了另外一个少年一脚……要是平日,左伊是不想管这种事的,可是遇上了,今天是事多的一天,她不得已停了下来。      指着那个黑瘦的书生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左伊虽然是大名鼎鼎的副院长,可是很多新生还只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那书生见来人只是一个漂亮的过份的年轻人,并未放在心上,他今天倒霉,踩到了本院一纨绔的脚,看来不能轻易善了。虽然觉得这年轻人也帮不到自己什么,他还是恭敬的答道:“学生蔡京,福建仙游人士。”      本来左伊只想问清楚事情,各大五十大板就解决了,可是一听,蔡京,好奇的看向他,这个黑瘦的少年就是后人号称六贼之首,把宋朝搞的天昏地暗的蔡京,真正是人不可貌相,看上去多老实巴交的孩纸,在学校还被人欺负。      对于特别坏的人,都特别能记仇,左伊不禁同情起另外一边那个目中无人的家伙。      “你叫什么名字?”例行公事一般,左伊准备给蔡京小朋友卖个人情,问另外那个书生。      想不到那书生平日骄横惯了,因为是收费制,天下书院来了不少官二代和富二代,此刻他就牛逼哄哄的不回答左伊的问题,反而嚣张反问道:“你知道我爹是谁吗?”      左伊被这句话气笑了,古代版的李刚他儿子,回道:“你爹是谁,我怎么知道,你要是不知道,得问你娘……”      周围看热闹的人听到这句话,一阵哄笑,心道这白衣少年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人群聚集,很快把校其他领导吸引过来了,主管纪律的老马过来了。      那书生刚想放狠话,左伊就不耐烦的把老马喊来:“老马,这个学生还不懂事,你让他明白天下书院的校规是什么,抄个一两百遍,会了再来上学吧”      老马点头哈腰,左伊说啥,他都是,是,是!看的周围一干学生大跌眼镜,忘了,古代没有眼镜,书生们一个个的倒下……原来那就是传说中的副院长,果然很妖孽……      教训完人,左伊匆忙的去找安安姑娘,压根把蔡京童鞋忘记了。她不知道今日小小行善,在蔡京童鞋心中种下了小小的种子!      原来之前左伊想整一瓶香水出来,算着时间,差不多是这个时候了,左伊也都不懂,只是略略提了提,让安安姑娘帮忙问问,能不能搞出来,如今去碰碰运气,如果真做好了,送婆婆,一定很高兴……希望婆婆不要什么香水过敏之类的……现在王母对媳妇送的东西,说实话是又爱又恨,很新奇,但是很恐惧,总会造成未知的灾难。      所幸,好多天倒霉的左伊终于顺利的一回,香水居然真的成了,用的是海外来的透明琉璃瓶装的,好看又好闻,安安姑娘都舍不得拿出来,左伊许诺了下一瓶做出来给她,才作罢。      下午回到家,左伊遇到了自己老公王童鞋,看他难得的在家里也戴了帽帽,似乎为了遮住伤口,眼睛周围还有黑黑的一圈,把王母心疼的以为儿子太劳累了,直问他最近怎么过的,同时还时不时的拿眼睛瞟左伊,意思是你这个老婆怎么当的,把老公累成这样。      左伊实在回答不了这个问题,心虚的笑着打岔道:“娘,话说昨天晚上的早餐很不错……那啥这是送您老人家的礼物……”      王母的注意力果然被香水吸引了,女人都抗拒不了,这会子就是毒药,看王母也心甘情愿了,完全不记得儿子眼圈发黑的事情了。      热闹的家宴,总的来说是很完美。除了斋长老是一脸冷冷的对着左伊,还不准左伊喝酒……      晚上左伊屁颠颠的老老实实跟着王安石回自己院子,到了屋子,王安石就自己看书也不搭理左伊。于是左伊狗腿的道:“斋长你不要看书了,大不了夜里我让你看!”      王安石立马站起来,坏笑……       285 285、第八十四章:开诚布公 ...   第八十四章:开诚布公      爱情是需要做的,夜里,王安石的身体缓慢又有节奏的上下移动,小妻子嗯嗯呜呜的声音,十分悦耳,两人的矛盾在身体摩擦中解决了。      早晨醒来,左伊看到王安石一双眼睛还略有乌青,但是直直的看着自己的时候,她一点都不觉得难看,相反觉得乌青的样子可爱极了。      “斋长早!”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左伊绽放了一个睡醒的笑容。      王安石伸手挂了挂她的鼻子,笑道:“不早了。”      左伊看着自己老公,感觉好久都木有这么和颜悦色的对自己了,越想越是愧疚,脑袋低低的往他怀里钻,喃喃的说道:“对不起。”      王安石其实心中有疙瘩的,不过这丫头不知道,自己可是知道,娶了她,自己大概是得罪了不少人了,连当今圣上都……      其实他心中觉得自己何其幸运,不过这小丫头,还是得给点颜色看看,省的她无法无天了。      左伊又是撒娇又是道歉的不见老公吭声,心虚的以为他还在生气。      于是继续狗腿的道:“斋长,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月落乌啼霜满天……夫妻双双把床上!”      王安石知道这小丫头还有些文采,不过自小时候听到过一两首,如今倒是没有正经写过诗了,听她这一口歪诗,王安石被气笑了,这才华都用到动歪脑筋上来了。      伸手就给她的小屁屁一巴掌。      “呀……疼……”左伊木有想到自己诚心诚意道歉,斋长居然还要体罚,太不近人情了。      听到小丫头这呜呜咽咽的声音,王安石加大了力度,继续打。      左伊见撒娇呼叫没有用,一把推开王安石,两手捂着自己的小屁屁,严肃的说:“不要打了,我告诉你,我上面有人!”      王安石本来只是想和自己的小妻子开开玩笑,听到她居然搬出别人来制止自己,脸都黑了,咬牙切齿的问道:“谁?”      “斋长,你昨晚上不是一直在人家上面么……”左伊看老公脸又黑了,赶紧不再开玩笑,小心的说道。      老王才发现自己又被小妻子耍了,气的一把跳起来,把她拎起来狠狠的打,屋里传来清脆的噼噼啪啪的声响。      任凭左伊呜呜的哭还是嗷嗷的哭,他就是不放。      两人闹了一阵,要去给娘请安的时候,左伊还摸着自己的红肿小屁屁,眼红红的看着斋长辛酸的说:“斋长,世界如此美妙,你却如此暴躁,这样不好,不好。”      王安石看妻子这副模样,心情甚爽,这会子笑眯眯的说:“丫头,要不要帮你揉揉……”      吓得左伊尴尬的左右看看,离他一米远,好可怕,好暴力的王安石。      到了婆婆的屋子,左伊郁闷归郁闷还是要挽着老公秀恩爱。      一看婆婆屋子还有客人,听说是她的一个老姨。一听说是老姨,左伊看着面前这位一个额头就能随便数出十三道皱纹的,左伊抖了抖,不期然的就想到被她煮了的十三姨。      她战战兢兢的坐在屋子里。      那位姨婆似乎很喜欢左伊,笑的时候,脸上都没牙了。咿咿呀呀的拉着左伊聊天。      左伊求救的看着自己老公,见他坐的远远的,一脸孝子德性坐在他老娘跟前,聆听教诲的模样,连婆婆也识相的坐一边。      姨婆一边说话,一边抓着左伊的手,上下摸摸,还一脸神秘的盯着她的屁屁看,左伊的屁屁本来就不舒服,坐也坐不稳,这会子被那火辣辣的眼神看的更别扭了。      她没话找话说,想转移老人家炙热的视线:“姨婆多大年纪了?”      似乎王安石也注意到了小妻子的尴尬,不过没有上前帮忙的意思。      “九十九啦!”姨婆骄傲的答道,这个年龄,在古时候可以当作神仙了,难怪看起来有一丝仙气。      左伊顺着她的话,非常有礼貌的恭维道:“祝您长命百岁!”      结果刚刚还摸着她的手热情的要死的姨婆立刻脸放了下来,不理左伊了,左伊到走了,还不知道为毛。      左伊还一路问老公,为毛姨婆那说变脸就变脸。      王安石扶额,凭丫头有时候的智商,他很难跟她解释,一百减九十九是多少……      两人在家里吃里午饭就一起去书院了。      沈括早上在陪同教习的带领下去拜见了几位老先生。      老先生们虽然人不在朝廷,但是对朝廷的事情可不陌生,都知道沈括是新皇的得力干将,升官的速度前所未有,因此未见之前心中不免有所偏见。      老范尤其不爽,自己被发配到边疆陪西夏人玩了那么多年躲猫猫也只弄个病退的下场,凭啥啊,现在小年轻,毛都没有长齐,就比自己还要嚣张。      于是想着给他个来个下马威,见面也不给好脸色,反正你也不能怎么样。      老范这个提议遭到一致鄙视。程公记忆中倒是有这么一个少年,不过那时候印象里就一个唯唯诺诺的小孩,没有太深刻的记忆,但是老范这样太无耻了,他表示鄙视。      老石念念不忘自己的酒窖还是这个年轻人帮忙做的,感觉不错,只是平日自己只顾得喝酒,比较少有来往。      老易是知道些其中的曲折的,说实话,他虽然榆木,不关心男女情事,可是知道自己学生是女娃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居然是沈括,没有想到,结果是这样的。      这样几人,都在一块,倒不需要沈括一一拜访。沈括平日在朝中和同事们相处的不算太好,那是因为他也不太在意,可是如今对付几个老头子,他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连老范都感叹一句,自己在边境白呆了这么多年,居然不如眼前这个少年知道的还多。      老石还想在江宁做一个酒窖,言行对沈括更是多有巴结,亏他是先皇老臣,没个正行。      程公在一边不吭声,不过看这个少年,说话举止都非常得体,想着新皇也不像传说中的那般不堪,至少识人还是不错的,眼前这个少年倒是个人才。      等左伊和王安石过来的时候,就看到那个蓝衫少年神采奕奕的坐在中间,几个老头围着他,像小孩子听红军爷爷讲故事一般听的津津有味。      沈括看到进来的斋长和左兄,两人虽然没有手拉手,但是那亲密的感觉哪怕连瞎子也能看得到,他不由得心中一滞,只是在左兄、斋长和他们打招呼的期间,他很快的调整过来,好像没事人一般。      但是王安石事先就对小沈同学有戒心了,自然会多注意他,别人没有看到沈括不自在的表情,他却是注意到了。      老王也是个不动声色的家伙,加入聊天人群,很快就融入其中,一点没有后来的尴尬,再加上左伊的插科打诨,大伙都聊的很开心。      在言行上,大家还是对王安石更佩服一些。虽然容貌上来说,姓王的少年不如姓沈的少年,但是言谈之间,王安石考虑问题能从大局观考虑,很有上位者的气势,而沈括只能说是一个能吏,当然天下之间能在这几人面前获得能吏称号的少之又少。      接下来的时候没等沈括要求左兄陪他看看,王安石就当起这个重任,主动要求陪沈括四处走走,熟悉一下天下书院,而且并不避讳的把左伊也叫上了。      他的坦荡,倒是让左伊如坐针毡,总觉得自己做错啥事,被斋长抓到把柄了。沈括倒没有什么表情,一路风度依旧,但是也有尴尬的时候。      比如走了很久,前面有石椅,左伊想去坐坐,于是两只手同时擦上了那石椅,对望了一下,又尴尬的同时松开,弄得左伊都不好意思坐了。      然后她喊一句渴了,两杯水同时递到了她的面前,打死左伊也不敢拿其中一杯,只好嘴巴冒烟的说不渴。      可是抬头看到两个男银都很强势,水都不收回去,于是左伊一鼓作气,一手拿一杯,两杯一起喝了。      接着走路都能感觉到肚子在摇晃,喝水居然都想打嗝,她有多悲剧。最后实在受不了,两人要么同时不搭理自己,要么同时献殷勤,左伊找了个借口遁了,你们慢慢玩……      接下来就剩下沈括和王的二人世界了。两人相敬如宾,你好我好,谈笑风生,似乎像八辈之交一般。沈括自小就把王安石当自己的楷模,可是如今阴错阳差,自己成了高官,曾经尊敬的人居然只是个普通平民,他却娶了自己最喜欢的左兄,他心中难免会有落差,可是一席话下来,沈括不由得回想起太学的时候,是了,斋长这样的人,只是他自己不愿意出山,他若愿意,朝堂还会有自己的一席之地么。      如今的沈括在朝堂也是寂寞的,他没有了左兄,也没有了当初的同学,朝中既是一些两面倒的角色,一边是皇上一边是太后。      两人已经在书院里逛了大半天了,哪里都出现了他们的成双成对的身影,在树下,在池塘边,在楼前……情人也不过如此,再逛下去,明天书院就有传闻,王院长和沈大人……你懂得……      临分别的时候,王安石慎重的和沈括道谢:“沈兄,这么多年,谢谢你一直照顾她。”      沈括愣一下,就知道斋长说的是左兄,想不到他会这么开诚布公,这样的人,左兄会幸福吧。他既高兴又有些落寞的道:“今后,请你照顾好她。”      沈括在书院呆的不是很久就回汴京,因为有消息传来,皇上“身子不太好”……       286 286、第八十五章:朝堂风云 ...   第八十五章:朝堂风云      暖暖晨阳透过纱窗洒在床前的矮茶几上,一个眉清目秀,脸蛋圆润,肌肤水嫩,如粉雕玉琢一般的小少年正拿着一本书在看,坐在他面前的是一个中年男子。      屋里传来很和谐的一问一答,门外有一个贵妇,站了一会儿,门前的人行礼被她制止了,她静静的站着,听了一会儿,就走了,并没有进去,阳光下那贵妇的脸非常的美,柔柔的圆圆的,倒是看不出年龄,不过一身的服饰,显示出了她最尊贵的身份。      待她走后,屋内的问答并没有结束,照常进行着。      “先生说的这个观点和学生在书上看到的不一样,不过感觉先生说的更有道理。”少年声音脆脆的。      “惭愧,这不是老臣的观点,是王安石的观点。”这位先生正是当朝宰相韩琦。      而学生正是未来的皇帝宋神宗赵顼。      韩琦对王安石多有崇拜,每日教习学生的时候,都喜欢用他的观点,久而久之,耳濡目染,赵顼对这个未谋面的王安石也非常好奇。      如此让先生天天挂在嘴边的人,居然不在朝廷为官。天家的孩子都早熟,赵顼看上去粉雕玉琢,其实已经懂得很多,并私下就开始留意此人。      学完今日的课程,赵顼恭恭敬敬的对着先生一拜,丝毫没有端皇子的架子,宰相韩琦也是非常满意,虽然当今圣上身子虚弱,常常意气用事,但是太子如此,宋朝一定能再度辉煌。      上完课,赵顼并没有闲着去玩,而是规规矩矩的去御书房拜见父皇。      父皇身体不好,但是他还是喜欢呆御书房,里头有软塌,熏香,还有……      少年喜欢探险,很有好奇心,父皇为什么那么喜欢御书房,一定有什么秘密,每次他小心翼翼的从左下角的角落开始翻阅,虽然很多时候只是大部头的书,可是常常也能有意外惊喜。      那个御书房是少年的冒险圣地,有一天他找到了一本日记,有一天他找到了一张画,有一天他找到了一份很长的的奏章,有一天……少年的成长历程就这么悄悄的被某些东西改变,虽然他此刻规规矩矩的坐在父皇面前,临听父皇的教诲,脑袋却神游到了故事里的某个小县城,那里有和尚,有武林人士,还有一种叫城管的人……      病秧子赵一身龙袍,穿在身上却是皱皱的,更像是睡衣的感觉,很随意的披在身上,他懒洋洋的看着奏章,时不时的和儿子说两句话,这个场景,让他想到了当初他也是这样坐在现在顼儿的位置上,听仁宗教诲的,时间飞逝,看着对面的顼儿心不在焉的模样,自己那时候却是战战兢兢,他都有些羡慕自己的儿子。      说了一会儿,病秧子赵就觉得没有力气了,挥了挥手,让儿子出去。      于是少年规规矩矩的行礼告退,声音还幼嫩,可是行为却已经极为老气,有小大人的模样,让人看的既觉得欣慰,又有些辛酸。      接下来少年还要去拜见太后奶奶,最后才回去找母亲,当然有时候也在太后奶奶那里吃用膳,太后奶奶会和自己说很多东西,可不算轻松,太后奶奶比父皇还要严格,每次和父皇说话的时候,少年可以走神,但是在太后奶奶那里就不行,稍微一走神,太后奶奶就放下脸来居然叫身边的宫女处罚他。      他小小年纪第一次受到体罚是在太后奶奶这里,可是回去,母后居然没有像平日那样任由他撒娇,连父皇也是比平时严肃。他小小年纪一直知道貌似父皇和太后奶奶关系不太好,但是在揍他这方面,是一致的。      于是他学乖了,在太后奶奶那边不能心存侥幸,好好读书,天天向上,到了父皇那里可以偶尔开开小差,到了母后那边就可以撒撒娇。      这样的日子似乎过的很不错,但是自从那一天,父皇招那个叫沈括的大臣私聊之后,似乎开始改变了……      “沈爱卿,为何朕最近用的药越来越多了,却感觉越来越没有效果,整日疲乏的很?”病秧子赵在沈括面前比较放松,没有勉强的坐着,还是如平日一样靠在软塌上,身后的阎公公面色越发苍老,可是跟软塌上的皇上一比,还显得他老人家健康壮硕。      沈括看皇上的模样,心中也是一惊,他这才去江宁不久,皇上的气色居然差到如此地步,和自己走前,完全不一样了。那时候还面带笑容,此刻他的脸不仅苍白还有一丝死黄的感觉,沈括自幼聪慧,对各种学科都有所研究,自父亲病逝更是对医学有浓厚的兴趣,看人观色,一点不比御医差,此刻见皇上的模样,只怕是真的,不太好!      他和皇上,初是同学,如今是君臣,说起来,皇上对他一直很好,不管有没有其他因素,沈括是很喜欢皇上的,可是如今,他还没有开口,眼睛就有些红,愣是说不出话来。      阎公公看沈括的模样,皇上躺着越发神情不耐,小心的给沈括搬了椅子,让他坐着说话,提醒他的失态。      伴君如伴虎,这句话是左兄曾经对沈括说的,沈括feifan 午夜雪没有在意,可是刚刚坐下,却感觉到背脊一阵发冷,面色带黄的皇上眯着眼看自己,还是有笑容,可是他却觉得一阵阴寒,很明显的感觉到了皇上不高兴。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沈括还是在那一霎那间感觉到了天子的愤怒,他坐下来有些战战兢兢,想着自己该说什么,说客气话,皇上安心保重龙体,不要太操劳,好好休养即可……这种话此刻安抚不了皇上,可能还是很容易激怒他,因为太医不知道说了几百遍了。      这样想着,沈括转移了话题道:“皇上,如果有兴趣,先听微臣给皇上讲讲此次去天下书院的经历如何?”      果然皇上的头微微前倾了些,要是平时,沈括肯定不会观察这样的细节,可是今日他有些受惊了,才注意看,忽然明白这就是皇上想听的意思,于是整理了一下语言,开始把自己的江宁之行娓娓道来……左兄来接他,去拜见王安石,拜见几位老先生,聊的内容,在天下书院的见闻……事无巨细,沈括几乎通通都说了一遍,当然隐去了某个夜晚的舌吻。      可是却看着皇上的脸越来越平和,又恢复了平易近人的模样,让他几乎以为刚刚只是他的错觉,可是后背的湿冷又告诉他这是真的发生过。      说完这些,沈括又献上了自己这段时间去天下书院任教的心得体会,于朝廷有什么设想,很详细很厚的一本规划交给了皇上,然后看皇上有些疲惫的样子,恭敬的告退了。      病秧子赵并没有立刻去翻那折子,只是让阎公公在把书房温度调高些,他觉得有些冷,因为心脏的问题,他不宜在密闭的地方呆着,书房一直要开窗,风凉飕飕的往里灌,似乎屋里怎么烧炭火都不暖和。      过了一会儿,似乎觉得温度暖和些了,他一人在软塌上眯了一会儿。阎公公在一边守着,如今老阎已经老的很了,可是还是事事躬亲,因为皇上的身体,怕小年轻做事不够细心。      可是此刻他在一边守着觉得惹得冒汗,想到窗口站着,又直对着风口吹,肯定会得病,不得已只能拿着手绢不停的擦,看皇上难得睡的很舒服的样子,他又不敢做声,只得忍着。      病秧子赵睡着了,虽然很短的一段时间,可是他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居然梦到自己到了那传说中的天下书院去任教,很多同事都是熟人,王安石,司马光,苏轼,沈括……左伊,彼此见面点头微笑,阳光正好,照的很暖和。      一觉醒来,他开始看奏章、写奏章,平日他只看,评语写的很少,可是今日却精神很好的一直在提笔书写,阎公公劝了几次,皇上都没有在意。      夜深时候,他还在御书房,老阎已经站不住了,叫了平日培养的机灵的守着,万一有事,立刻叫他。      那机灵的太监眼睛大大的,像黑色的宝石一般,似乎比烛光还要明亮,他一刻也不敢闭眼的看着皇上的脚上的鞋子,这是阎公公教育的,要看好皇上,但是皇上不喜欢人家一直盯着他,所以看皇上的脚是比较合适的位置。      确实,此刻皇上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丝毫没有注意到有人盯着他的脚看。他在看沈括的那份奏折,一边看一边感叹,是了,只有她,才能有这样的才能,她如果是自己的妃子,不知道要把这江山折腾成怎样,一定是很辉煌的吧,可惜他看不到了……      这一份折子他看的特别久,小太监已经挑了三次的灯芯了,要不是很久有一声翻页声,他几乎以为皇上已经不会动了,当然小太监只是想想而已,皇上是万岁万岁万万岁,怎么不能不会动,那是要活一万岁的人。      果然,过了很久皇上就动了,他抖抖索索的拿起折子中的一张薄薄的纸,是一副画,画上有一个少年,可是看着又像姑娘,那小太监刚刚听到声响,抬头一看,就看到那画上的人,当真好看,宫里的娘娘也没有那么漂亮的,还想再看看的时候,想起阎公公的叮嘱,赶紧把头底下,继续看脚。      第二日,小少年依旧上完课,听完先生用他崇拜的王安石语录教导他完毕,去御书房给父皇请安,汇报功课。      可是这一次父皇居然不让自己坐太远,说要坐他跟前去,然后他继续想像平日一样等父皇提问他回答……可是父皇突然就全身发抖,一只手一直指着桌子……      宫里乱了,皇上驾崩!    作者有话要说:…… 287 287、第八十六章:安石出山 ...   第八十六章:安石出山      于是太后成了太皇太后,皇后成了太后,少年成了皇上。      稚气未脱的脸蛋,坐在龙椅上,还觉得当皇帝是一件挺有意思的事情。不过脸上还有着失去父皇的哀伤,像是丢失了某个心爱的玩伴一般。      他如今呆在御书房,再也不用像以前玩躲猫猫那样偷偷的了,可以关明正大的看自己想看的东西了。      而先生再也不会面对面的和他坐在小茶几跟前,给他讲书本上的知识、和他的见解,得意的时候略有些无奈的笑道:这不是臣的观点,是王安石的观点。      那个以前天天跟在父皇后面的老公公,现在整天跟在他后面,说实话,他不喜欢那老头,太严肃了,央求了母后好几次要换以前身边伺候的小李子,胖嘟嘟的很可爱,可是母后不同意,母后说有阎公公在,她放心。      有些东西,可以光明正大的看的时候,就不太好玩了,像以前他处心积虑等着父皇不在御书房的空档悄悄溜进去,看的如饥似渴,惊心动魄,好像自己就在书中,而且常常害怕有人闯进来。      可是如今放在少年天子面前,他也提不起劲。      父皇给他留书了,据说父皇的父皇也给父皇留书了。看留书是件很奇怪的事情,以前觉得父皇不太亲近,可是看着那书写的文字的时候,就想到了父皇,又觉得天底下最亲近的人莫过于他了。      那个老是咳嗽的男人,脸色总是很白,笑容总是很温暖的男人,总是喜欢躺在软塌上的男人,就这样离开了他,如今书房里那个熟悉的软塌也没有了,只有他自己。      少年觉得冷清,不喜欢呆这里,虽然这里是他曾经最想独自来的地方,可是现在却是他想逃的地方,所幸还有一个整日似睡非睡的老太监一起呆着,让少年莫名的不觉得害怕。      他不敢在母后面前表现的伤心,貌似母后更伤心,渐渐的他也不在母后跟前撒娇,下意识的觉得做一个不撒娇的男孩,母后会高兴,她会露出很好看的笑容,少年觉得母后是天下最好看的女子,当然除了御书房里的一副画,那个女子穿着男装,可是他却第一眼就被吸引住了,不过这个是秘密,他是天子,自然要有自己的秘密。      如今少年一身明黄,接受朝中大臣的朝拜。      他很中规中矩的按时坐在龙椅上,无论底下群臣所奏连篇累牍,时间多长,他都和颜悦色,耐心听取,没有一点厌倦的样子。开始小皇帝这样,大臣们还觉得不错,皇帝风度极好,看来是个明君,不好对付。可是久而久之,不免就有些老臣心中另有所想,觉得小皇帝没带脑子也没带嘴,只空有了一双耳朵来上朝,听完了奏章不表态也不决断,让说的口干舌燥的大臣很尴尬。说好听点是谦虚,说难听点就是软弱无知。      不过也怪不得这些老臣的心思这么大逆不道,因为仁宗驾崩,新皇继位,还没有正经干什么事就和大臣们说拜拜了,再来的小皇帝只是个黄口小儿,怎能服众,若不是还有两宫太后坐镇,这个国家似乎政变的可能性很大。      小皇帝只听话不说话,于是很多大臣开始懈怠。      漫不经心,连上朝都开起了玩笑。      一个月过去了,两个月过去了,三个月过去了。朝中不知不觉忽然少了一些人,多了一些人,这时候朝中的大臣才惊的后背凉凉,小皇帝看似很傻很天真,其实很黄很暴力,一下子把当年的老臣都给捋了个干净,当然也有人觉得是背后的人支持。      如今朝中尽是一些新面孔。      什么司马光,苏轼,吕惠卿……      小皇帝在御书房开奏章,左边是看过的,右边是没看过的,中间是正在看的。他的习惯似乎和仁宗很像,不过正在看的奏章下面还有一本杂书,小皇帝会看看杂书,约半个时辰,后面的阎公公就会咳嗽一声提醒他要看奏章了。      阎公公身边还带了个小公公,眼睛很亮很亮,看上去人却有点木木的,只会盯着人脚看,害羞的样子,少年天子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这小公公。      有时候少年会有一些疑问,然而如今韩先生不再常常来教学了,他眉头一皱,后头的阎公公就会解答,声音清脆柔和,一点不像他的脸,老的和白树皮一样。      阎公公懂得很多东西,几乎比韩先生知道还多,当然不是同一层面的东西,他当皇帝的疑问很多已经不适合问韩先生了。      有一天,少年天子趴在书房的书桌上,他觉得厌倦了,活着没意思,这样的皇帝当的也很窝囊,对内很多事还是大臣做主,投票制,自己根本没有决定权,对外,周边国家野心勃勃,似乎有朝宋朝进攻的趋势,而且是南北都有,两面夹击,十分危险。然后他每天的生活就是如此,看不完的奏章,中间还要去请安,太后奶奶,母后……不厌其烦的和她们汇报今天的工作……他忽然间有些明白父皇为毛这么早早的离开,他开始怀疑父皇是不是在偷懒。      “阎公公,那个探花郎,父皇不是和他是同窗吗?当初他怎么可能会留下那么明显的贪污罪证?行不通啊?那个人若是还活着,我一定要让他当宰相!”小皇帝无聊的似自言自语的说话,阎公公并没有被这大逆不道的话吓一跳,当然如果此刻宰相韩琦要是路过一定会吓坏,认真检讨自己做错了什么?为毛皇帝要罢免自己。      阎公公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说了句,江宁有个天下书院,书院的副院长姓左……      小皇帝是何等聪明的人,忽然间他觉得生活有意思起来。      于是发出征召,邀请王安石入朝为官。      王安石照例回了一封信,文绉绉的道:祖母年老,先臣未葬,弟妹当嫁,家贫口重难住京师等……给反驳了。      小皇帝看到信大怒,他王安石还家贫,他家仆人很贫,他家奶妈很贫,他家长工很贫,他家轿夫很贫……      太皇太后知道自己孙子要请王安石,笑道:这人可不好请,还是算了吧。      老女人那呜呼呼的笑声,更加刺激的小皇帝不达目的不罢休。      又去了一封信,这回是密信。给的是王安石,可是里面居然至是天下书院副院长的,戴罪之身,逍遥法外;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左伊和王安石面面相视,两人打击过这小皇帝他爸,打击过他爸的他爸,居然被这孙子给抓上把柄了。      想了想,左伊推推老公的胳膊道:“不如,我们再进京玩玩吧,很久没有去,挺想吃那里的小笼包的……”      王安石一滴大汗!这小妻子,拿自己的前程不当回事,居然还不如她的小笼包重要,不过想着老娘天天问,是不是自己生理有问题,要不要吃药,不然怎么还不能抱孙子……他就觉得鸭梨很大,要不进京避避风头也行。      否则娘还给排了日程要让人来做法了……传出去,王安石觉得自己死的心都有了。      于是小夫妻两把学校交给老马了,几个老头坐镇,应该木有问题。      不过老范临走的时候一直抓着小王的手,诚恳的叮嘱,搞啥都别搞变法啊,他当初搞了变法了,做了个庆历新政,结果被大伙一气给丢到边疆陪外国人玩躲猫猫,搞变法的人伤不起啊……      王安石说:老范你放心,我绝对不变法,谁变法谁是小狗。      老范脸黑黑,这不是骂他是狗么。      当然左伊和王安石平日很懂得鼓动人心,比如不定期搞演讲,比如学习成绩第一名可以获得和院长吃饭的机会!大家挤破脑袋的想获得这个机会都好好学习。      倒不是说院长家的饭有多好吃,而是这顿饭,院子和副院长会一起入席,吃饭期间,你会收获很多,吃君一顿饭,胜读十年书,这是吃过饭的家伙的名言。      这个主意是左伊想的,和现代的那种拍卖午餐的招数是一样的。两个时辰的午餐,吃饭到下午茶,这个学生能学到的东西很多,不仅是知识,有的更是一种生活态度。      让左伊很汗的是,第一个一起吃饭的童鞋居然是蔡京,左伊怎么都不明白,这个黑瘦的少年看上去多么淳朴,为毛……      总之,他们走了,地位还是保留的很崇高的。      两人的小马车摇摇晃晃到汴京,汴京的大城门依旧宏伟!看着小妻子那满面红光的模样,他也有些激动了,说不做官还是有点遗憾的,如今!他很想伸出两根小指头,像小妻子那样比划一个耶!汴京,朝廷,我王某人来了……      左伊没有等老公抒发好情绪,让下人先把东西运回家,拖着老公就往王氏酒楼跑,吃包子去。      王氏酒楼,一个脸很白的老头在给一个小少年挑包子馅,看着他吃的津津有味,脸上难得有了笑容道:“当初,你……爹很喜欢吃这里的包子馅。”       288 288、第八十七章:许你宰相 ...   第八十七章:许你宰相      少年吃着带着热气的肉包子馅,尝着这个据说是父皇最喜欢吃的东西,曾经还有过宫门叠开,无人知是包子来的事故吧,虽然很小的事情,可是总是有细碎的痕迹。      所以少年央求想出来看看。身边的太监是没有这个胆子敢答应的,却不经意的开口道,可是去问问高太后。      这个问自然不是问,母后,儿臣可不可以去外头玩玩,这样太后是一定不会答应的。      少年这么多年,已经精准的抓住了他老娘的喜好,他去给母后请安,并没有说要出去看看的话,只是兴致勃勃的和母后说一些听到的见闻,汴京城有多繁华,路有多宽,还有小贩,还有好吃的,这个时候的少年不再是平日那个威严的小天子,只是一个想贪玩的小孩。      果然高太后看到儿子这副模样,一下子辛酸起来,皇家的孩子,她是知道的,自小被小姨曹太后带到宫中抚养,过得就是鸟笼子的生活,这是命,而如今自己的孩子也要过这样的生活,也许,她应该做些什么,让自己的孩子看看外面,至少他要做一个健康的人。      于是就有了吃包子那一幕。      少年吃的更是一种念想吧,或许是期望太多,反而觉得没有心目中想的那么好吃。他吃东西的动作很讲究,只是脑袋还是常常左右的张望,对一切都显得好奇的模样,像极了一个大富人家的调皮小少爷。      左伊兴致勃勃的拉着王安石来吃包子,王安石哭笑不得,只得任由自己的小妻子折腾。幸好娘不在身边,不然一定会教育这丫头,让她去陪九十九岁的姨婆聊天……      她出现,并没有引起王氏酒楼的很大震动,这么久了,店小二都不知道换了几茬了,而老板不可能天天在外头坐着。      客人依旧多,左伊习惯的往二楼以前坐的那个位置,只是过去的时候,发现居然被人坐了,刚想着换个位置就算了,想不到仔细一看居然是熟人!      “阎大大,好久不见。”左伊很惊喜,事别几年,当初那脸很白,下巴很尖的中年公公,已经一身老态,倒是像地主家的老太公一般。      阎公公也很是惊喜,事实上,在宫中这么多年,身边的人一个个的走了,忽然他就寂寞了,虽然作为公公来说,他已经是天下最牛叉的公公,可是寂寞这种东西,一旦出来了,就难收回去,像被毒蚊咬了一般,每天都很痒,越来越痒,迫于太后交代再伺候一段时间皇上,等着身边的小太监完全熟悉了,再申请退休。      这时候再看到左伊,就有莫名的亲切感,这种亲切感,如同家人一般,让平日很稳重的阎公公一下子失态了,眼睛红红的握着左伊的手,似乎说不出话来,声音在哽咽。      王安石也认出了眼前的人,以前病秧子赵在太学的时候,每次放假都是这个人来接他。只是为毛自家的丫头和人家那么熟悉的样子?虽然他对太监没有偏见,可是也做不到如此相待,反正疑问很多,也不在乎这一个了,王安石没有出声,大方的让妻子去交涉。      阎公公和左伊久别重逢,那个激动,就把皇上给落下了。其实皇帝在见到左伊那一霎那就明白了这人是谁,御书房有她的画,那个自己印象中,天下间唯一可以和母后对比的女人。      只是想不到,想不到她和母后应该是差不多大的年纪,可是看上去却还是像个大姐姐一般。      “这位是?”左伊和阎公公打完招呼就注意到了他身边的小正太,好圆好润的正太啊,左伊一下子荡漾起来,要知道当了人妻之后,对可爱的小东西,总会散发出强大的母性。      阎公公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介绍,心道,以前左公子还是很有眼色的,为毛今天看不出来呢?      哪里知道某女正在母爱泛滥中。      此时那小正太开口道:“他是我干爷爷。”      阎公公一听下巴差点掉下来……      左伊一听,早就抑制不住,伸出她的龙爪手,在小正太的左右脸一边一只,捏捏抓抓,笑眯眯的说:“阎大大你的干孙好可爱啊!”      小皇帝吓一跳,虽然平时他也和母后撒娇,但是母后是名门之后,自小在宫里长大,哪里会这般放肆,顶多抱抱他,自他当上了皇帝之后,连抱的动作都没有了。      面前这个人好野蛮,不过为毛他脸觉得痛痛的同时心中却有种暖暖的感觉。      王安石在一边无奈的笑笑,他在一瞬间就想清楚了面前这个人是谁,不过看自己小妻子那伸手的动作,算了,他还是装作不知道吧。      于是左伊和小正太拼桌做一起,又叫了两笼小笼,还点了几道菜。      左伊看小正太吃包子只吃肉馅,实在是太浪费了,狠狠的教育了一顿。      小孩,你知道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念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的故事吗?你这样是不对的,浪费粮食可耻,可恨,农民伯伯很辛苦,来来来,哥哥教你怎么吃包子好吃……      小皇帝听到哥哥这词的时候,忍不住上下打量了她一遍,为毛会有如此不着调的女人,居然称自己为哥哥,而且为毛她这么啰嗦,不就是吃一个包子么,为毛她吃的满嘴流油,还不客气的一手拿包子,撅着嘴巴让旁边的男人给她擦干净,同时居然伸手帮他擦嘴巴……      好崩溃啊,小皇帝觉得自己和她在一块的时候,真的变成了个啥事都不懂的小屁孩,而且还是那种吃东西都吃的到处都是的小屁孩。      她一点都不守规矩,居然不懂食不言寝不语,从开始吃东西的时候就开始啰嗦,每吃一样菜,都要闭上眼睛陶醉一翻,然后睁开眼,雪亮雪亮的,大赞好吃,好吃,好好吃,满脸幸福的模样。      小皇帝觉得她真粗鲁,可是却是下意识的拿着筷子多吃了许多东西,而且第一次发现,这些东西真的很好吃。      那红烧肉,看着很油腻,他平日素喜欢清淡,都不怎么爱吃肉,每次吃都像是一种工作,可是今天他在那面前这女人那夸张的陶醉的表情的引诱下,主动伸出的筷子,夹了一小口,想着如果不好吃,闭上眼睛吞进去就好了。      可是没有等他吞,那肉居然入口即化,他甚至感觉不出来,只是好想再吃一口。      于是一顿饭,那女人又开始唠叨,小孩你这样是不对的,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你怎么能吃这么多呢?太浪费了……小皇帝眉头直抽抽……为毛你不说你自己,你吃的比我还多,大姐你也太无耻了,只准州官放火,不准皇帝吃菜。      吃完饭,阎公公的意思是要带自己“干孙”回去了,可是貌似“干孙”还不愿意回去,想多玩一会。      王安石也顺口说,天色不早是要早点回去了。      只有左伊看到这小正太那依依不舍的眼睛,她更是不舍,大眼睛乌溜溜的看着小正太,双手重重的捏着他的脸颊,直到捏红了,才纠结的告别,下次去我家玩,小孩,我家有好多好玩的,还有金鱼看哦……      小皇帝本来看着这姐姐黑亮的大眼睛也是非常不舍得的,不过接着就被她的一双龙爪手捏的脸好痛,痛就算了,她那一副告诉狗狗她家有肉骨头的表情,让小皇帝十分不爽,他又不是小孩,他是皇帝,当今天下最大的人,哼!臭女人等我长大了,我就捏你的脸。      回到皇宫,那被捏脸的小少年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坐在龙椅上,一脸成熟深沉的小皇帝。似乎一天的时间,小皇帝又成长了不少,他去拜见母后的时候,高太后很是欣慰,觉得自己让孩子出去走走,体擦民情的做法是对的。      孰不知,那小皇帝脑海里时不时的想起那个明媚的笑容,那么亮,那么干净的感觉,只是恨不得自己早点长大。      第二日,王安石就被招进宫,果然不出他所料,昨日的少年是当今圣上,看着那一身龙袍,严肃的模样,王安石怎么都不能把他和那被自己小妻子捏的脸蛋都红扑扑的小孩联系起来。      皇帝能装深沉,老王就更能装了。本来老王就一双单眼皮,装起深沉来,真是深沉无比,差点睡着。      小皇帝都心中佩服,果然是个能人。显然小皇帝也不弱,桌面上放着老王当年给仁宗的长篇《言事书》,或许那个时代不流行长篇,仁宗把这本《言事书》束之高阁。      后来到了继位的宋英宗,也就是病秧子赵,可惜他还没有来得及细看,就神圣而庄严的死掉了。      轮到顽皮的神宗了,这小孩啥事都敢做,又天天在先生的教育下,什么不懂就推到这是王安石说的,久而久之就觉得姓王的真的很牛叉,再偷偷的去御书房看了这个《言事书》简直就像岳不群看到葵花宝典一般,激动万分,宋朝有救了!当然其实他的本意是,接下来好玩了。      王安石口才了得,这么多年向三任皇帝都推销了他的作品,前两个皇帝推销不出去,是因为他还没有得到小妻子那乱七八糟的指点,可是如今,近墨者黑,他的营销理论是大大升级,对付一个小孩是绰绰有余,对付两个老女人也是十分轻松。      因为刚刚在谈话的时候,王就觉得小皇帝说话很规矩,想来除了他还有别人,所以他这一番话说的很有针对性。      说完小皇帝就让他回家了,没有评价说好,也没有说不好,王安石可不敢像朝中老臣那样以为皇帝无能,就算皇帝无能,他身后还有两宫太后,可不是一般的人。      王在见识过自己小妻子的折腾劲后,对女性同胞更加尊敬了。      果然几天后,朝廷下诏,小王,来,当个宰相吧!      因为韩琦那老头听说王安石来了,全力举荐,说他愿意去教书,宰相让年轻的干部当,这个国家是需要输入新的血脉,干部年轻化是历史的趋势,一番大义凛然的话就顺利的辞职了,自此,王安石走马上任……就发现了第一个问题,国库空的,连自己下个月工资都不一定能领到了      ……马勒戈壁!王安石也想骂脏话,难怪韩琦跑的比兔子还快,原来知道朝廷也要拖欠工资,这个社会,拖欠农民工工资不可怕,拖欠官员工资,那才可怕!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卷:朝堂之争 第八十八章:做官太太 第八十八章:做官太太 老王于是一翻身又成了公务员,左伊挥一挥手忽然就成了宰相夫人。 回到娘家,左承仕心有戚戚,这个女儿真是让他大起大落。本以为实在就是个赔钱货,嫁给了一个无官无职的普通人也好,省的惹事,怎么一晃,就成了宰相夫人。 他左家果然祖坟都冒青烟,本来大女儿嫁给姓吕的小年轻,朝中位置是芝麻开花节节高,想不到小女儿嫁的人更牛,要么不当官,要当就一下子就爬到顶。 左明珠心中也是那个郁闷,总觉得是妹妹把属于自己的东西抢了。可是如今她在家里是不敢有半点怨言。 刚嫁过去的时候,她还仗着自己娘家权利高,摆谱,毕竟老公是老爹的下属,把吕家大小事都抓在手里,她老娘多次私下教育她,不要太跋扈,终归是女人家,左明珠却不以为然,夫君对她很好,百依百顺,男人还是要管着的。 不过为了夫君的前程,左明珠还回娘家求了自己父亲好几回。左承仕看到小吕这年轻人做事确实踏实,又是自己女婿,自家人是一定要帮的,于是几番运作,小吕官运亨通,居然跑到左承仕上面去了。左明珠心中那个高兴啊,认为都是自己的功劳,还是如往常一样的跋扈,一次居然和自己的婆婆吵起来了,等老公回来的时候,她如往常一样撒泼,等着老公来劝自己,没有想到一整晚老公都没有进她的屋子。 左明珠在生气,第二晚,还是没有来,左明珠继续生气,到第三天,第四天,左明珠就有些恐慌了,她想的多,如果老公不和自己睡了,那就生不出孩子,也算七出之一,这时候才想明白要去道歉。 想不到以前对自己千依百顺的老公居然开始甩脸子了,左明珠还想回娘家哭诉,可是老公冷冷的告诉她,如果他愿意,现在就能让老丈人退休。 正是恶人须有恶人磨,自那以后,左明珠规规矩矩,老公待她十分冷漠,可是在外人面前,依旧是恩爱无比,比如出门还要反复确认,东西带了没,路上渴了,喝的水有没有,从左府到他家也就一刻钟的路程,他居然这般的小心,看的左承仕一阵欣慰,自己这个女婿细心啊,不错,大女儿嫁给他算是赚到了。 对小吕这个人,王安石回家还和老婆说了几句,此人不错。左伊很惊讶,居然会有让老公称赞的人,大姐烧高香,运气太好了吧。 丝毫没有想起来,历史上王安石变法失败有一项就是因为用人不当,这个不当的人,首个就是姓吕的。 老王下班回来,左伊给他做了好吃的,像一个标准的贤妻良母,不停的给老公夹菜:“斋长,多吃点,今天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吗?” 左伊一副雀跃的表情,期待着老公给八卦,说实话,她多遗憾,当官最大也就到了七品小县令,老公一上就是一品大员,太牛叉了吧。 王安石郁闷,老婆给自己夹菜,却不让自己吃,拼命找自己聊天,热情的像是对天桥下面说书的人一般。 忙碌了一天的他决定先吃饱,才有力气教育自己的老婆。埋头一阵风卷云涌,直到面前叠起了三块碗才罢休,看的左伊连吃饭都顾不上了,老公这是去当官吧,她怎么瞧着像是去码头扛沙包了。 下意识的又给他盛了一碗饭。王安石却拿起手绢优雅的擦了一下嘴角,把碗推给了左伊,笑道:“丫头,你今天做了什么?有没有闯祸?” 左伊没有想到八卦到自己头上了,于是接过饭碗,埋头吃。“呵呵,斋长,先吃饭,吃饭,食不言寝不语……” 把头都埋在了碗里的她,想着自己待会要怎么交代。唉,都怪自己,早上老公出门前,自己信誓旦旦的说要呆在家里相夫教子,当个完美的家庭主妇,可是,老公去上班了不在家,儿子还没有生出来,相夫教子完全没有条件啊,她只好去外面溜达了。 慢吞吞的吃好饭,组织了语言,自己早上起来扫地,擦窗,洗衣服……不对,这些活都是下人干的,对了,自己一大早起来洗脸打扮梳头,考虑穿哪一件衣服,选了二十八套之后,终于决定了,于是午饭时间到了,吃完午饭,下午就考虑晚上老公回来吃什么,要从健康营养又经济实惠各方面去考虑,所以又考虑了一个下午,然后晚饭又可以吃了……老公您就回来了! 嗯,就这么说。左伊决定了。 王安石看面前的小妻子,吃饭也眼睛乌溜溜的转,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在打鬼主意一般,脸颊的酒窝深深的显出来,也不知道想到了啥这么高兴。 他咳嗽了一声,左伊抬头傻笑。 吃完饭,左伊就准备汇报自己刚刚想好的内容,没有想到老公没有给自己机会,反而问道:“丫头,家里还有多少钱?” 左伊一直以来对赚钱都是颇又天赋的,从兴趣爱好出发,爱生活,爱钱钱!一听到钱,就很敏感。她笑眯眯道:“斋长你月俸多少,要不要人家帮你保管?” 王安石看她一脸馋样,姑娘家喜欢钱喜欢到这副模样,也算是不容易了,板着脸道:“我要真有钱,还不如存到建设银行里,还有利息呢,给你这小财迷,啥都没有。” 想不到连老公都知道建设银行了,看来小胖这几年经营的不错。不对,不能被老公转移注意力,男人有钱容易变坏,最好的办法就是工资通通上缴,零花钱另给。 左伊伸出小手在老公面前晃悠,意思很明显,钱呢,交出来。 王安石苦笑:“丫头,这俸禄你是别想了,我今天去一看,才发现,国库空虚,啥都没有,下个月俸禄恐怕都要拿不出来了。” 左伊听了一阵愕然,不会吧,这种事居然真的存在,皇宫那么华丽居然到了发不出工资的地步了。 “斋长,那啥,漫漫人生路,总会错几步,不如我们辞职回去教书吧,宰相还是很多人想当的,反正又没有俸禄,谁喜欢谁当去算了。”左伊在一边出了个馊主意,被王安石敲了一下脑袋,立刻规矩了,揉揉脑袋,她傻笑,只是说说而已么,斋长干嘛这么认真。 “安石哥哥,你不会是要变法吧?你不记得你以前跟老范说谁变法谁是小狗的……”左伊见到老公还是一脸沉稳,惊恐道,不要啊,虽然变法啥的青史留名,可是绝对是得罪人的工作,能不做还是不要做了,不成么。 “丫头,为啥每次我说变法你都这么紧张?我不会有事,那范公都成了小狗,我要是能和他一样,也是值得。”王安石有些头疼,自己小妻子其他事都是能装傻就装傻,可是对他入朝为官要改革变法从一开始就开始反驳自己,虽然很多话丫头说的对,官场是有很多复杂的利益冲突,可是不能因为这个,自己就什么都不作为,身为朝廷命官,他一定要有所作为,才能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左伊看着老公,知道阻止也没有用,这么多年洗脑都白洗了,毛毛是谁说女人的枕边风最强大,东风都能吹成西风的,自己每次要和老公摆事实讲道理,老公都说日后再说!结果每次“日”后左伊都全身又酸又麻……她都不记得要说啥了…… “夫君,你想做什么我都支持你。”左伊想了想这种事是命,改变不了,只有顺应历史,太多的问题左伊不敢想,只是希望某一天,老公觉得累了,可以平安退休。 王安石看小妻子这副模样,心中一阵感动。正想表扬一下这小妻子,就听到她又加了一句,“……不过这个月俸禄领到的话要上缴哦!” 改革变法是个很复杂的工程,不是说变就变。虽然说服了小皇帝和太后们,但是还有一群大臣。 因为干部年轻化的原因,现在上台的几乎都是王安石太学的那一群同学。老范他们在书院里闲聊,有一句话说,宋朝是你的,是我的,最终是那群孙子的。 于是这群孙子们,使劲在朝廷折腾。 新晋官员小苏,刚刚今年考中的,主要是这小孩比较风流,以前在太学的时候,诗才出众,和左二哥同窗好友惺惺相惜过一段时间,可是第二学期,左二哥居然不来了。 他觉得自己被抛弃了,很是放浪形骸了一段时间,一直都没有去参加考试,不知不觉就拖成了大龄青年了。如今新皇帝上任,他正好赶上了朝廷用人之际,于是小苏就上来了。 很幸运的小苏,他很纯,比小皇帝还纯,他不懂政治,爱写诗,如果放到现代就是个有文采的青年,大部分的结果会怀才不遇。 政治还不成熟的小苏第一个就跳出来反对王安石。在人品上,他是很尊敬王安石的,但是私交是一回事,国家大事又是另外一回事,公是公,私是私,有了小苏这愣头青出来反对,自然就有更多人站出来。 什么青苗法,听起来不错,可是真正施行起来,劳民又伤财是一定的,在他看来只不过是朝廷收钱的另一种方式而已,于是梗着脖子在那里吵。 有了他带头,更多人加入了,朝廷很快隐隐就成了两派,一边是保守派,一边是改革派。 说起来按后人的评价,保守派里的可都是大好人,曾经都是王安石的哥们,说起历史地位一点都不低于他,可是却通通的走到了他的对面去。 司马光说:老王,新法行不通。 苏轼说:王大哥,你想的太简单了。 …… 也有支持王安石的人,大部分人在历史不出名,唯一一个紧跟着他的人,站出来支持他,在当时朝廷比较有地位的,居然是沈括。 老王却一点都不紧张,他不关心谁反对,因为老板支持,很多事情,其实真正的老板支持,就已经成功了一大半,丢出来也只是让人表表态,政治就是个可怕的东西,你要会站队,你要表态,懂得今后工作该找谁去做。 事关国家财政收入,皇帝太后们不得不紧张,不得不支持,没有办法,新法是有很多弊端,但是再不行动,太后就没有钱办寿宴了,多可怕! 再加上小皇帝先入为主的就崇拜王安石这个人,所以觉得凡是他决定的应该都是对的,大伙吵完了,那么我们继续,开始变法吧! 政治要牺牲,不服的都给我出去。老王得罪人多了,回到家中有些提不起劲,走到院中对着树重重的踢了三下,脚好疼,心情苏爽了,笑眯眯的去找老婆。 却看到老婆一副病怏怏的模样,吃点东西就呕吐,把他给吓坏了,怎么了,他们家最捣蛋最能折腾的小丫头居然生病了,不行赶快叫大夫! 第三卷:朝堂之争 第八十九章:朋党之争 第八十九章:朋党之争 大夫被请到宰相府,那个激动。 检查了一下对着年轻的宰相说,恭喜恭喜,一边伸出手,王安石紧张的要死直接给了大夫一巴掌,我家丫头生病了,你居然说恭喜,太没素质了,难怪丫头她天天喊你们庸医。老王这么好脾气的人,难得的怒了。 大夫那个冤啊,抱着自己红肿的老脸蛋**哭无泪,王夫人她有了…… 他连赏钱也不敢要,灰溜溜的背着药箱捂着脸蛋,还好,家里的佣人都是老人,做主给送了出去,给了丰厚的赏银才打发了。 而王安石早就被喜悦冲昏了脑袋,真高兴,他要当爹了,这种感觉真的是难以形容,太特么的高兴了。 一把冲进了屋里,抱着老婆,当然不敢像马教主那样拼命摇晃,拼命咆哮,这到底是为什么,自己居然要当爹了,为什么啊,为什么…… 他笑的单眼皮眼睛都眯起来了,跑过去一把抱着自己的老婆激动的道:“丫头,我有了……” 左伊听了狐疑的看着自家男人,“你有什么了?难道朝廷发俸禄了?多少?”她伸出了自己的爪爪,被王安石一巴掌……接了过来,放到嘴边亲吻来,“丫头,你要当娘了。” 被折腾的又想吐的左伊,才回过神了,她怀孕了,她居然真的怀孕了,很多时候,左伊常常还会怀疑自己只是一个过客,哪怕看着自己老公的时候,还会觉得是幻觉,你也知道,身在宋朝,你每天不花一个小时明媚忧伤,你简直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宋朝人。 第二日,早朝,不知为毛,气氛非常怪异,改革派的老大从来开始就很奇怪,平日那张单眼皮脸,不管别人吵多厉害,哪怕不识相的指到他眼前,他也眉头都不抬一抬,是出了名的大牌的人。 可是今天,他不管遇上谁,都笑眯眯的打招呼,让你看的毛骨悚然,不断反复的检讨,那笑容有什么深意,自己最近做错了什么,有没有什么把柄被人抓了,好可怕…… 王安石平日朝廷上的竞争对手更是心惊胆颤,这厮为毛朝我笑,一定有诈。最近自己这一派系的人难道做错了什么?不好,回去一定要好好讨论讨论,一定是出大事了。 虽然各人心中各异,但是别人对你微笑,你一定要还以微笑才显得大方得体,所以一时间整个朝廷每个人脸上都挂着温柔的笑容。 “对不起,同僚,你踩着我了。”一个官员微笑的对另外一个官员说。 “人家今天一定要参你,你奶奶的,讨厌。”一个御史一脸微笑的对面前的一个官员竖着中指。 小皇帝今天上朝,看到所有臣子都面带微笑,心情十分的好,要是人人都献出一个微笑,这个早朝将会十分美好…… 另一边,小胖家,当家主妇易菲菲很无奈的看着那丫头,听说怀孕了,跑来问自己怀孕了没有,想定个娃娃亲。 真是不找边调的丫头,哪里有这样的,不过易菲菲好一阵羡慕,因为她也结婚这么久,还是没有动静,虽然小胖播种很勤劳,可真是着急。 左伊有一挂没一挂的找菲菲姐聊天,顺便蹭吃,不想聊着聊着,菲菲姐忽然就吐了…… 卖糕的,结果把小胖给高兴坏了,他等老婆这一吐等很久了。急忙忙的去请大夫,结果又是昨天那大夫,右脸还有点肿! 今天他犹豫着要不要说恭喜,生怕一说又像昨天一样,挨了一巴掌,不过职业习惯还是忍不住,恭……喜字还没有出来,小胖就扔了一块金骡子给大夫,把大夫高兴坏了,打你一巴掌,给你一个甜枣,幸福总是这样,突然降临,让人措手不及。 小胖更是觉得高兴像陀螺一样团团转,他一定要请客,宣告这个消息,被菲菲姐一巴掌拍脑袋,停了下来。 搞的小胖都有些不好意思,喃喃道:“夫人,这左兄在,你也不给我留点面子!” “不碍事,不碍事,打是亲,骂是爱,挺好,要不你们继续打一架,我去外头等你们。”左伊笑眯眯的说道。 这会子轮到易菲菲不好意思了,小胖倒还真哼唧哼唧的想“打一架”。 “你们聊,我去准备点吃的。”易菲菲媚眼一抛,让小胖一阵哆嗦,如果不是有公事,他真想跟出去。 左伊之前和老公聊天,说道把工资存入建设银行,忽然间想到,如果把朝廷看作一个公司,自己的建设银行其实可以帮朝廷打理金钱来往,比如从发俸禄开始,以后每月官员按照相关凭证来银行取就行。朝廷把钱存到银行,委托银行代发,这是很大一笔钱,银行又可以用来借贷,就是不知道可行性有没有。 小胖已经不是当初的毛头小子了,听到一个消息就激动的咋咋呼呼,很有老板派的拿出鹅毛笔在纸上写写画画,研究可行性和利润。自从家具厂、铁器厂被没收后,小胖的主打经营就是银行,费了很大的心思,几乎全投入里面了,如今汴京人人都知道建设银行,存钱不要交保管费,还能生钱。 普通人家要是想买大样东西,比如房子、马车,还可以找建行借钱,每个月还一点点就成,很多人都可以接受。 再就是孩子出生上学可以从小就去建行开一个账户,每个月定点存一点钱,将来读书考状元就不用愁了。还有什么娶媳妇基金…… 因为和其他的钱庄目前表面上并没有直接的利益冲突,所以还算和平共处,本来钱庄老板还笑小胖这个二傻,结果建设银行居然越办越大,在汴京城最中心有一家大店,周边还有两家分店,那柜台干净整洁的,小二清一色的服装,上面印着建设银行,真是让他们羡慕。 还有小胖虽然不当官,但是很会借势,生意做的很稳定,哪怕左兄这次不提与朝廷合作,也能混的很好。可是如果能搭上朝廷这家店,那建设银行简直就可以算是皇家银行了,位置会更加巩固,但是风险也很大,要知道古代的官,一个无耻,就把你充公了,但是左伊要和皇家合作也是因为这点,如果能握住朝廷的把柄,朝廷也不敢随便开刀。 不过这么多年来,小胖一直都当自己是对外的掌柜,真正指点乾坤的还是左兄,经过多次的论证,左兄提出的意见都是有利于银行发展的,小胖对她很是信任,但信任是一回事,经营又是另一回事,还是不能马虎,如今的建设银行已经不是当初的一个小空壳了。 两人讨论了一翻,分析了运作的可能性,最后觉得这个事,还是得朝中有人,能说服上面的人,事情就基本成了。 小胖说着不怀好意的看着左伊,笑道:“左兄,靠你说服了!” 两人还想再去店里看看,不想老王提早下朝,找不到自己孩子他娘,着急中,这丫头,都是当娘的人还乱跑,派人来找了。左伊只好乖乖回去了。 这会子,朝廷一群心惊胆战的人已经打听出来了,原来不是自己犯错误,是老王家有喜了,纷纷松了一口气。 朝中不管是保守派还是改革派,很多同志都是王安石同窗,或者说是他的书迷,对他的人品很是敬重,也知道他的出发点是为了朝廷,但是政治这种东西,每个人代表了不同的利益,所以是一定会有冲突的,对事不对人。 比如老王的最大对头,司马光。 朝堂上两人几乎手对手指着鼻子骂,老王说光哥思想太保守,光哥骂老王不顾百姓死活,老王指责光哥贪图安逸享受,光哥回嘴说老王瞎折腾劳民伤财…… 总之两人吵的面红耳赤,你来我往,小皇帝坐在龙椅上,不住的打呵欠,好困啊,这两人好无聊,吵了一个时辰了还没有吵完,他是不是先补一觉。 其实真正的官场老狐狸就会知道,别看这两人吵的凶,吵的越凶,升官越快,自古上位者都不怕臣子吵架,就怕臣子抱团,如今在上头的是一个小皇帝,更是害怕这样,两宫太后虽然没有垂帘听政,但是大主意还是要她们定。 小皇帝抱怨这两人还不如他一个小孩,天天吵架,太后却笑呵呵的说:吵架好,那才是真心为朝廷的臣子,要重赏。 于是敢在朝廷上吵架的人,往往本月收入很高,奖金额外收入颇丰厚,皇帝不骂你没形象,反而关心你,是不是吵的口渴了,喉咙疼不疼,要不要喝一杯参茶继续…… 下了班后,单眼皮王安石朝光哥眨了眨眼,光哥回了一眼。但是由于单眼皮你懂得,眨眼不太美观,更像是翻白眼,后人还谣传王安石白眼球多黑眼球少,是个逆臣,此时外人看来,这两个冤家,临走还要给对方翻白眼,这得是多大的仇恨才这样…… 第三卷:朝堂之争 第九十章:公事私事 第九十章:公事私事 “光哥听说你今天又和斋长吵架了,谁赢了?”左伊一脸好奇的问道。 王安石揉了揉丫头的脑袋道:“没大没小,叫表哥。什么叫吵架,我们只是讨论问题的方式激烈了点。” “是,是,是,我们只是讨论问题的方式热情了点,表妹你不用担心。”光哥看着这幸福的两口子,想着他不如也结婚算了,有个人照顾挺好的,看老王的日子多舒坦。 接着两人吃菜喝酒好不惬意,一点都没有朝廷那死敌的模样,左伊跟小狗一样守在跟前,伸手想偷偷的去拿酒,被王安石一巴掌拍飞,再伸手想去拿那油诈鸡腿,被光哥眼明手快的先下手了,看着手里拿鸡腿,乱没形象啃的光哥,左伊**哭无泪,这还是自己那有洁癖的表哥么,外放做官回来就跟几年没吃过肉一般。 …… 二哥因为左伊回来了,如今在江宁算是带好了团队,按妹妹说的设立保安公司,虽然他也说不清公司是什么意思,但是大体意思还是懂得,做的和以前的城管的工作差不多,只是以前是有朝廷给俸禄,如今是靠商家给钱。 而古时候,开个店不养三五个混混、不供一两个衙役是混不下去的,相比之下请保安公司的人过来看着,反而更便宜有效果。 而且特别有气势,他们都穿统一的服装往门口一战,倍有安全感,一些店靠山虽然就是这里的某个老爷,但是还是入乡随俗,请两三个保安站着,来的客人都多了,特别是一些大姑娘,眼睛直勾勾的往那保安身上看,那肌肉,那样貌,啧啧…… 保安公司慢慢的在江宁发展开了,二哥也算是带着云当家从良了,于是想着是时候带着老婆回去见家人了。 说起来二哥真的是这个时代比较叛逆的小年轻了,左承仕深深的自责,当初不应该把他送入京城,当初不应该让他去当师爷,当初不应该…… 总之祥林左很悔不当初,不过现在大儿子也算是官府中人,二儿子娶了山贼,但是也从商了,地位低也就低点,年老的左承仕觉得自己已经折腾不起来了。 云乃大家族世代都是混江湖的,可以说是家传盗匪了,如今冷不丁跟着老公回家,发现老公家里居然是大户人家,而且公公居然有好多女人,云乃大当真是心情复杂。 要是以前武林人士是不屑嫁给官府中人的,正所谓正邪不两立,官府一向都是站在人民群众的对立面,况且他们每每聚集在一起想举行个什么商讨会的时候,就会被衙役驱赶围捕,简直太煞风景了。 但是时代不同了,如今侠女都以能嫁给官二代为荣,云乃大心情十分那啥,看二哥的时候眼神不禁就阴暗了一些,想着要是这鸟人要是也弄了几个姨太太来,自己怎么收拾他,是先杀他自杀?还是割他**,或则踩他蛋蛋…… 二哥丝毫不知道自己老婆那一双忧郁的眼神中想着这么可怕的内容,还笑眯眯的领着她去拜见长辈,这是柳姨娘……这是张姨娘……这是小张姨娘…… 云乃大眼很晕,这个柳姨娘,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清高的很,都不屑看她。那张姨娘倒是和和气气,但是态度也很清冷,倒是那个小张姨娘,见面那个亲热,让她愈发警惕,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难不成这个小姨娘居然打自己老公的主意,看上去比自己还年轻的女人,云乃大很反感,早知道当初来的时候身上要带把剑,没事的时候擦拭一番,而不是现在这样穿的娇滴滴。 然后又去拜见了大嫂,想不到,大嫂也有三个……云乃大看老公的连脸更阴沉了。 二哥和云当家是患难夫妻,交流向来很直接的,但是这件事,云乃当家却只能生闷气,云当家的观点很简单,现在老公要养小三,只不过是一个构思,还没有成为事实,自己又没有证据,老公何罪之有,不如等他养了小三,自己有凭有据,再定他罪不迟,武林办事一般都这样。 可是云乃大这么想着还是不对劲,总觉得不太爽,对二哥出行表面上没有在意,实际上一直若有若无的在盯梢。 果然,没几天老公就有些行动不自然,说是有朋友请他赴宴,那天还特意穿的漂亮些,云乃大嗤鼻,老公初见的时候是个孱弱书生,那时候还打扮的和花蝴蝶一般,可是后来当教练了,哪里还会注意穿衣打扮,这厮一定是有奸情。 可怜二哥被盯上了还不知道,下午就出门,说见一个朋友。 云当家是盯梢好手,奈何,在家里还要扮演好妻子的地位,每天拜见一堆的婆婆和一堆的大嫂,她都要疯了,只能暗地里安排手下去盯梢。 没有想到手下来报,老公居然去青了,这会子云乃大再也装不下闺秀了,饿滴娘啊,就是武林出身的,提上剑就要出门,也不管什么婆婆大嫂了。 本来那些婆婆这几天把她折磨的够呛,欺负她没爹没娘的,指挥她和丫鬟一般,这会子看她杀气腾腾的拿着一把剑就出去了,一个个都缩起脖子,不敢吭声,连阻止的人都没有。 几个姨娘和大嫂都在检讨,自己这些天有没有说重话,做错事……这杀气腾腾的,可不是假的,一边又为二哥默哀起来,能娶这么彪悍的妻子果然不一般,难怪老爷当初言辞隐晦,说什么,新媳妇不要太得罪,这会子她们才知道,什么原因。 话说二哥去青,可不是去找什么老相好,虽然他年轻的时候也来过,不过还没有来得及在这里留下红颜知己,今天来,其实是那一腔怨恨的小苏同学相邀。 小苏曾经默默流泪到天明,不知道为毛二哥就这么走了,他心中很难过,比自己在妓院里的红颜知己跑到别人的怀抱里更难过,他觉得这是一种抛弃和背叛。 在小苏固执和脆弱的少年心里留下了深深的阴影,导致他现在感情世界畸形发展,是女人就泡,满口姐姐姐姐的叫。 此刻小苏坐在二哥对面,发现这么多年,他果然变的更加英俊,有男人味了,虽然他没有功名,而自己是官身,可是丝毫不影响两人坐着一起叙旧。 二哥以前也挺喜欢这个舍友的,只不过那时候两人都年轻,小屁孩一般老闹别扭,就记得这小孩天天喜欢跟着自己屁股后面,现在一看,几年不见好家伙,居然也亭亭玉立了……小苏眉头微皱,二哥你确定这是形容我的词吗…… 小苏问:你最近在做什么? 二哥答:帮我小妹看管几个产业。你呢? 小苏答:专业反你妹夫。 二哥笑:你不是他的对手。 小苏看二哥多少年了,这嗤笑的容貌一点都没有变,让他心里突突的跳,只觉得又恨又郁闷,还有那么一点点思念,正想抒发什么情绪的时候,突然只觉得面前一冷! “看剑!”忽然之间自己的脖子上已经多了一把明晃晃的凉凉的东西。 小苏一动不敢动,一双眼水汪汪的看着二哥,咋回事?难不成自己甩的女人太多来报仇了,这么一想还真有可能,要知道小苏这么些年,过得委实是有些荒唐,又长的唇红齿白的,很讨小姑娘喜欢,没少骗姐姐们的欢心。 感觉到剑锋的寒冷了,小苏在不断的回想,自己交好的哪个姐姐会武功?如姐姐?花姐姐?月姐姐……小苏的脑袋已经转晕了,实在是想不起来,微微的抬头看面前的女子,好看倒是好看,但是应该不是自己的审美范围内,但是想到这几年自己的荒唐,喝醉了,管她好看不好看,一次一个长的很自己娘一样大的人来苏府讨公道……后来自己被老娘教训了三天下不了床。 小苏这么想着越发心虚,嘴里已经开始甜甜的喊:“这位姐姐,刀剑无眼注意安全。” 云当家剑过来的时候,也愣住了,怎么是个男的,不过看着这脸白白的,想到左大人当初还女扮男装居然是自己小姑呢,没准这个也是,真是不要脸,约会都约到了勾栏,当自己不存在吗? “谁是你姐姐!”云乃大一阵嫌恶,居然还叫姐姐,难道想让自己承认她是妹妹吗? 果然小苏心道,莫非这位姐姐不喜欢姐姐的称呼,那就换一个,“这位妹妹,我错了,有事好商量,别动手动脚啊!” 听到妹妹两个字,云乃大更气气愤了,居然还妄想让自己做小的,手上一抖,剑就有些滑…… 吓得小苏脸色苍白。 对面的二哥才反应过来,看到老婆拿着剑对着自己昔日同窗,赶紧喊道:“误会,一定是有什么误会,你快松手!” 说着就动手去握云当家拿剑的手。 小苏看了一阵激动,果然是二哥对自己最好,在这样的时刻居然以身试险,去抓这位女……施主……的剑。 他简直是双目泪弯弯了,激动的喊道:“浩然小心!” 这一喊,更是人云当家心情不爽,我老公的名字是你叫的,还浩然,你妹的……当我武林人士是白混的么…… 左浩然也不知道老婆发什么疯,但是忌惮她的武力值,想着一不做二不休,一把过去抱着她的腰,连拖带来的把她拉了过来。 小苏激动的都昏过去了,二哥对自己这么好,居然用身体去抱那失去理智的女施主,都怪自己,平日太风流了…… 当小苏被掐人中,悠悠醒过来的时候,看到刚刚那个举剑要削自己的女施主居然温柔的在和二哥说话,二哥笑眯眯的对小苏说:叫嫂子,嫂子是武林人士,见面的时候打招呼都是这么热情的,让你见笑了…… 小苏满头黑线。 他受伤了。不是身体,是心。 于是对小左一家人更加的仇视了,有一句话说,爱情让人盲目,虽然不确定这叫不叫爱情,但是小苏很郁闷,更加坚定的反对王安石,因为老王是左家的女婿。 左伊不知道这一茬,就听老王天天回家说,小苏又挑他这个毛病了……巴拉巴拉……小苏又作诗了……巴拉巴拉…… 老王说完总结了一句,小苏这同志还太年轻,政治思想不够成熟啊!要吃亏。 第三卷:朝堂之争 第九十一章:朝廷内外 第九十一章:朝廷内外 果然有一天小苏还在那里洋洋得意的作诗,就被举报了,举报的人居然是沈括,说他写反诗…… 朝廷是两老太主心骨,人老了,对活泼的小年轻总是不太喜欢,而且听说小苏为人太风流,该给个教训,小皇帝说,那就流放吧…… 把小苏吓的够呛,这边小沈也是看他太烦,随便写了一个举报,没有想到被皇帝用来杀鸡儆猴了,想到小苏同窗的时候也是个好青年,于是主动帮忙求情,于是小苏在朝中屁股没有坐热,又到周边小县城去当官了。 小苏临走的时候,二哥去送他了,左伊也去了。 说实话,人走茶凉,小苏现在才体会到,当初门庭若市,如今被贬,居然只有面前这几个自己讨厌的人,不禁一阵唏嘘,或许真的成长了。 他对二哥说:他不后悔,一直是凭真心做事。 二哥叹:你这是不经过大脑吧,好好在外头,娶妻生娃,我们汴京再见,说不定能结个娃娃亲。 小苏走了,临走的时候对左伊说:斋长是个好人,只是我们道不同不相为谋,如果哪一天我再回来,我还是会反对他的…… 左伊挥手告别,心中觉得这就是历史上鼎鼎有名的小苏,可爱、坚持。他会开始他的新篇章,磨难会让他吟****古绝唱,而不是在这朝堂中争吵度日。 自此,改革派是气焰大增。光哥下班也不去和老王喝茶了。 御书房。 小皇帝又觉得没劲了,这段时间王安石来了,热闹了好一阵,可是虽然天天看他们吵架,好无聊,结果那个姓苏的走了,他们歇停了一段时间,就更无聊了。他眨巴着眼睛看着身边那眼珠黑亮黑亮的小太监,不由得就想起那个女人,同时觉得脸颊有些生疼。 这会子早朝也结束了,反正没什么事,小皇帝笑眯眯的招呼老太监阎公公,叫到:“干爷爷!” 阎公公看到皇上这副笑容,心中发毛,总觉得没有好事,这一句“干爷爷”叫出来,吓的他腿软,这不是要亲老命么,万一被太皇太后听到,非剥了他的皮不可。 于是小皇帝一副奸计得逞的模样,穿着小太监的衣服跟着一个老太监出去了,一回生二回熟…… “黄……公子,真的要老奴去敲门?那啥,规定朝廷内侍不能结交外臣的……”阎公公很为难,这个是明白的知法犯法,一个老太监不是宣旨,平日没事去大臣家里,这是很犯避讳的。 小皇帝是有些胡闹贪玩,可是也知道有些事不能随便做,万一被抓住把柄,可是说不清楚。 两人一老一小猫爪一般在王家院子外头转悠,这个院子又安静,在大门口太显眼了,于是两人就转悠到了后门,果然后面有小门,正想着怎么进去的时候,小门就动了一下。 吓得宫中两位养尊处优的人惊的和兔子一般,赶紧躲到一边的树后。 好一阵观望,门不响了,小皇帝心中鄙视老阎,骂道:说好说歹你是个公公,怎么这么没胆,真是个没卵子的男人……这是小皇帝上次出来在街上听到的骂人的话,觉得很新鲜就拿来用了,可是阎公公真的很内伤,他就是没那卵子,哭! 阎公公还在那伤心中,那边小门又动了,门缝偷偷开了,一老一少还以为王家进贼了,只见一个大包先出来的,两人很激动的守着,像是冒险一般,只见过了一会一个少年鬼鬼祟祟的跑了出来,可不就是他们要找的主么! “站住!”看到那身影似乎拔腿就要跑,小皇帝赶紧喊道。 左伊心想,完了完了,老公难道知道自己会从后门开溜,在后面守着自己么?自己好不容易把后门看守的人调虎离山了,想不到……左伊悲催的转过脸,准备好撒娇认错了,可是一看,眼前不是自己老公的人马,居然是那小孩和阎大大。 “啊!你们吓死我了。”左伊一手拍着自己的胸脯,虽然穿男装,还是有点鼓鼓的,因为现在她基本不裹胸了,小皇帝看她那粗鲁的动作,脑袋一阵黑线,不过接下来就更黑线了,她把自己的包袱扔给了他,让他抱着,然后空出的两只手,捏着他的脸蛋,笑道:“小家伙,想哥哥了吧!” 阎公公刚刚被那句没卵子的男人的话伤害了,心灵里有很重的创伤,此刻任由左伊动作。 小皇帝咿咿呀呀的挣扎也没有用,小脸通红,他有些后悔自己为毛要出来找罪受。 接下来他要把包裹扔给阎公公,却被左伊阻止了,“喂,你一个小孩,怎么不懂的尊老爱幼,居然让爷爷提这么重的东西,你是个男人,要有担当。” 阎公公在一边□莫能助状,心里直乐呵,这天下也就只有面前的小左敢这么折腾皇帝了。 小皇帝于是变成了苦力,心中悲愤,捏我脸的时候说我是小屁孩,让我提东西的时候又说我是男人…… 左伊才不管这小孩那悲愤的样子,心情很好,顺利出逃,还捞到两个帮手。 “话说阎大大怎么有空出来溜达?”左伊好奇道。 小皇帝很谨慎,生怕老公公说错话,虽然此刻他还抱着一个大包袱,但是他还是很享受这种只是个普通小孩的感觉,所以不停给阎公公使眼色。 阎公公心中好笑,小左肯定是知道你的身份了,不过她连你爹都一样使唤,何况是你个小屁孩。但是场面话还是要装装,道:“唉,一把年纪了,如今也没啥用,带着孩子出来溜溜,算是长长见识。” “瞧您这话说的,阎大大这辈子吃过的盐也比我们这些小辈吃过的米多,您要是随便一指点那是做啥啥好,您老太谦虚了,不如今天在下带您去逛逛,顺便请您老指点指点?”左伊恭敬的说道。 老阎知道自己的斤两,可是这漂亮话谁不喜欢,看到小皇帝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他更是仰首挺胸,心道,这小左就是伶俐会说话,讨人喜欢。 于是老阎的脸蛋越发矜持起来。 几个人来到了建设银行总店,小皇帝的包袱终于可以放下了,两手酸的很,不停的在那里甩啊甩的,不过又觉得此处很好奇,不停的张望。 今天小胖到这个点了都还没有来,估计是在家陪老婆了,听到菲菲姐怀孕,他那个紧张,一动都不敢让她动的架势,恨不得自己二十四小时全程陪同,那没有出息的模样,注定是要怕老婆的。 王安石是公务员,没有办法天天在家陪老婆,于是严厉的吩咐下人,看好少奶奶,没有想到,左伊就是个调皮捣蛋的,哪里是几个家丁能看的住的。 左伊大摇大摆的带着这一老一少参观,事无巨细,有问必答。末了,左伊对小皇帝说:“小孩,有钱没,不如帮你干爷爷存一个养老账户,现在每月存一点,等他不工作了,没有工钱了,可以每个月从银行取一点。这可是你表现孝心的好时候啊!”左伊一边说一边挤眉弄眼的看着小孩,很有调戏他的意思。 小皇帝是有钱这个概念,但是绝对没有带钱。被左伊这么一说就有点脸红,他木有钱。 阎公公听到这个养老保险也挺心动的,要知道太监最没安全感了。不过他也知道玩笑适而可止,把小皇帝惹急了可不好办,于是和了稀泥,把这个事给揭过去了,可是小皇帝却念念不忘,觉得很没面子。 逛了半天的银行,小孩子心性好奇一段时间,了解了里面的东东,立刻就有些不耐烦了,想去玩别的,毕竟出宫的机会不多。 左伊寻思着这到处都是老公的眼线,再呆一会,恐怕老公要派人来抓捕了,不过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好久没有去太学晏殊那种菜的后院了,那老头在病秧子赵执政期间光荣的去和仁宗做伴了,也不知道那一汪菜地是不是长满杂草。 这算是左伊以前的地盘了,熟门熟路,走到那院子,想不到还是完完整整的一丘菜地,打理的很好,只是屋子里好像没有住人了。 看小孩有做贼一般紧张的模样,左伊拉着他的手神秘秘的说:“看你的了!” 小皇帝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左伊推着去偷菜,非常悲催的派去挖地。幸好他虽然五体不勤,但是也是个有脑子的,还懂得找个工具帮忙,不像当年他爷爷仁宗,只会有手在那里扒土,好半天才弄出一个萝卜。 那个阎公公被称为年老要好好休息于是坐在树荫下乘凉,心中无比痛快,面上还要一脸担心的瞅着小皇帝,一副真的很想来帮忙的样子。 而一个人默默挖土豆的小皇帝真的很想对那死女人吼一句,你说要尊老爱幼的,怎么自己就坐在那里凉快,我比你小许多好不好,不过他终究没有好意思喊出来,因为他也知道消息,眼前这个带他们出来鬼混的女人,是自己最器重的大臣的老婆,而且还怀孕了,看着她在树荫下满脸笑容的和阎公公聊天,小皇帝都有点同情王安石了。 同时更加坚定,王同学一定能把变法变好,因为连这样的女人都能搞定啊。 等小皇帝一个人在那里一边挖土豆,一边天马行空的想了一通,总算是有所收获,小半天就有了三个滚圆的大土豆出来,这会子,小皇帝也顾不上劳累了,满脸好奇,并像戳手榴弹一样,时不时的戳戳皮很硬,但是比石头软的土豆,这玩意是用来干啥的? 接下来左伊镇静自然的指挥,把这个平日啥事不干的小宅男皇帝指挥的团团转,不过在三人的共同努力下,叫花鸡版本的土豆终于飘出了阵阵的香味,小皇帝饿的肚子的虫虫都在唱歌了。 不过饿归饿,看着那黑乎乎的团团,小皇帝还是没有勇气拿起来吃,被左伊强行要求拿手上,那表情和拿着一颗震天虎没啥区别。 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和当初他爷爷吃烤肉串的样子真像。不过在有样学样的看着左伊掰开外头的泥,露出里面白白嫩嫩的烤熟的马铃薯的时候,小皇帝也不等别人验食了,热呼呼的一口咬了下去,然后就一声不吭的闷闷的迅速的把手上的土豆吃完,接着再盯着左伊手里的…… 左伊可不相让,于是小皇帝又屁颠颠的去挖土豆,几人吃土豆吃到饱。 完了,小皇帝和阎公公幸福的回宫了。这件事估计又够他回忆很久了。 左伊回家就惨了,刚好老公提前下班了,小声的嘀咕:你说你堂堂一个宰相天天早退看老婆,合适么…… 老王气结,我不看着你,你估计都不记得回家吃晚饭。 然后摆小黑脸给左伊看,左伊理亏,没敢吭声。到了晚上想不到她居然肚子疼了……报应来了! 同一时间,宫里的小皇帝也抱着肚子…… 第三卷:朝堂之争 第九十二章:生小包子 第九十二章:生小包子 小皇帝闹肚子,把一众御膳房的兄弟们给连累了。 左伊闹肚子,把老王给紧张坏了。 第二天早朝看宰相和皇帝都一脸劳累,脸色苍白,让同志们都很疑惑,难道又发生什么大事了…… 于是这一天的朝会开的特别小心翼翼,大家说话都特别紧张,尤其是时不时看宰相一脸心不在焉,疲惫的模样,皇帝更是快瞌睡过去的样子,更是让臣子们紧张无比。 一解散,小皇帝脸色匆匆忙忙的走了,宰相老王也急急忙忙的离开了,更是让想打听消息的人犹疑不决。 宫里两宫太后也不是傻子,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总是有蛛丝马迹,于是阎公公遭殃了。 一代老人,果然就跌在了这件小事上。想当初把皇后给做了就没什么关系,想不到如今带一个小孩出去玩,居然被抓了。 于是老阎光荣退休了,太后念他是老人,成全他可以养在宫里,也可以出去外头寻个院子,但是不能出汴京。 其实老阎心里清楚,自己迟早要退,这只是一个借口而已,太后不喜欢这个宫里比他还熟悉的人。但是小皇帝却心中内疚,都是他自己害了阎公公。 想着能补充阎公公就好了,于是想到了那个养老保险,不声不响的派人去办了,然后问阎公公有没有什么想法。 老阎想了想,说那个太学那边的院子挺不错的,能不能赏给他养老。小皇帝一听,当下就答应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一个院子而已。 心中也松了一口气,这样就不算太亏待阎公公了,不过刚刚阎公公答应的时候,他还真有点郁闷,皇帝让你提就提,万一提个不识抬举的,自己怎么拒绝。还好,老阎挺识相的。 在宫里混的,哪一个不是人精,老阎要了那个屋子不仅仅是养老,还有皇帝念他好的意思,看他昨天在那里玩的那么开心,今后一定会常常想念那地,而自己住那里一定也会让皇上记起。 自己在宫里这么多年,坏事也没有少做,老了要保全不容易。 …… 左伊这边不知道因为一顿烤土豆,把阎公公给拉下马了,还在家中规矩的过着孕妇养生保健日子。 如今她身边都是老人,那老态龙钟的宋妈姆,还有王家老仆王大娘,小七同志因为每次左伊作案都有她的份,王安石一生气,给嫁了出去,绝了后患。 那边望穿秋水的大龄剩男杜小月高兴死了,一口气把自己的娶媳妇基金从建行里提取出来,也在汴京买了个小宅,诚心诚意的邀请小七去看房子。 果然,女人都是受不了房子的诱惑的,抱过大牛,爬过大树的小七,看着房子里院子中间那颗通天大树,看着大树旁边拴着的那头奶牛,高兴的点头答应了。 朝中变法在继续。 没有了忧郁的小苏在身边,光哥独自忧郁。当初小皇帝在太后的指示下召集臣子,询问如何解决财政困难。 光哥很实际的说,首先应该节省朝廷开支,注意节流,如皇亲大臣的大量赏赐可以节省下来。 这句话出发点是好的,可是后头的太后们听了就是很不高兴,不赏钱了,就没有那高高在上的姿态了,没有给马吃草,马儿怎么愿意跑…… 王安石虽然刚刚入朝廷可是明显比光哥老道,他说:我不同意这种看法。 就这一句话,后面的太后就觉得舒坦,把她们想说的都说出来了,难怪先皇仁宗念念不忘说此人可用。 王说:节省开支不能解决根本问题,应该从理财上着眼。 这个理财说的文绉绉的,其实就是增加财政收入,如何增加,当然是收税,只是方式和名目不同。王的本意当然是摒弃那些乱七八糟的苛捐杂税,统一收税,不让钱乱流,直接入国家财政,这样百姓好,国家也好。 可是光哥不同意,当场跳出来反对,他是外地当过官的,王的这个想法太美好了些,最后的结果可能只是又给地方官增加一种敛财手段而已。 话是这么说,可是太后们还是倾向于王安石的提议,毕竟百姓的死活很远,国库的空虚很近。 总而言之,王的变法在继续。 左伊也头疼,明知道老公干一件无功而返的事情,可是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种国家问题,不是一个变法能解决,也不是左伊一个伪宋朝人可以搞定的。 只能一方面想着弥补,幸好上次小皇帝去健身银行为阎公公搞定了养老基金,也了解了一翻,到王安石耐着老婆的逼迫,说到建设银行和朝廷合作发放俸禄的时候,想不到小皇帝居然点头了,一下子就通过了,连两个太后都没有提反对意见。 太后都是人精,小皇帝的动作瞒不了她们,为阎公公办养老基金的事情她们是知道的,同时觉得这孩子有孝心,顺带着对那建设银行也顺眼起来。 改革继续,左伊只能用她的小翅膀在小范围内煽动,很多事情改发展的还是继续发展,比如她的肚子一天天的大了…… 终于有一天…… “我不要生孩子……痛死我了……救命……”一声比一声响的尖叫声从王府里出来,直到一个小孩的哭声嘹亮的传来…… 门外的才松了一口气。 母子两比赛哭叫,最后左伊败阵,睡了过去。 等左伊醒来,才发现肚子小了,孩子出来了。 老公王安石一脸温柔的坐在自己跟前,笑眯眯的说:“丫头,名字我都想好了,叫王雱……” 左伊一听就泪了。 悲催的问:“安石哥哥,可以不叫这个名么?” 王安石很是为难,说道,自己早时把你怀孕的消息告诉爹娘,爹就取好名字了,男女都准备了,这个是爹爹的意思不太好改,丫头可是觉得这个名字太难写,你可以私下小名叫小方好了! 老公很体贴洋洋得意的连小名都给想好了,可是左伊心中拔凉拔凉的,历史书上说王有一个儿子,特别聪明,名字叫王雱,可是很年轻就挂了…… 难道真的逃脱不了历史么? 左伊想着又瞌睡过去了。 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历史上的王雱就是在朝廷上从政失利,像如今的小苏一般,很傻很天真被搞了下来,貌似,对手姓吕,事关自己儿子,左伊的脑袋开始拼命转,总算想起了枝枝末末的一点东西。 其实左伊心中很没底,可是看着小孩一天天抽枝发芽,越来越大,她的心就越来越柔软,真怕有那么一天,决定要从小开始教育,自己孩子做啥都行,就不要当官。 还有朝堂上姓吕的通通不要。 但是还是要一步步慢慢来,知道老公做了决定的很多事情,左伊是没有办法改变的。 比如古今改革派的一号大员是王安石本人,二号大员就是吕惠卿,也是左伊的姐夫,这个名字左伊越来越清晰,就是他让王安石的儿子提早见了上帝,把改革派搞的鸡犬不宁,真正的变成了扰民派,王安石也光荣下岗,他成功上位,当了宰相。 左伊每天在王身边说要注意一下吕,可是老公却以为是左伊不喜欢大姐的缘故,并没有放在心上,让左伊着急的没有办法。 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还是努力的带娃吧。 不得不说,现代管家也没有生娃带娃的经验,左伊很努力的施行活到老学到老的教育,从娃娃开始抓起,希望儿子不要和老公一样死脑筋,因为政治上的不成功而把自己活活憋死。 从小左伊就开始言传身教,宁可当个坏人也不要当好人,好人很惨。 比如,小方两岁了……等王雱长大后,听到自己的名字,每每就觉得很抽,娘我那个字念pang,你没文化不要天天显摆啊…… 当然现在小方童鞋还不会抗议,不过已经在默默接受左伊的各种教育。 比如某天中午,左伊兴奋的拉着老公要求在儿子面前装死,考考儿子的反应能力。王安石很无奈,不过在家里老婆做主,他一个堂堂宰相只好在儿子面前装昏。 小方童鞋果然吓一跳,喊着“爹娘,你们肿么了?” 王安石不动,左伊也不动,闭着眼睛。 “爹娘,你们真死了吗?”小方童鞋声音有惊恐的味道,而且还伸手去掰他们的眼睛,见闭的好好的。 左伊小两口还是不动,不过左伊觉得这娃还是聪明的,至少知道人死看看眼珠,不过过一会觉得有小手摸上手臂,咋回事?难道还要摸脉搏吗?自己儿子真是天才吗? 可是之后半天了还不见儿子有动静,两人眯缝的睁开眼,看到儿子摸走了两人的钱包,坐在两人的“尸体”面前数钱…… 王吐血内伤,这娃,是谁教成这样的。左伊害羞的默默躲墙角,真的不是她……她不是故意的…… 然后心中哀怨的想,这个儿子不会是穿的吧,这死小子,太恐怖了,爹娘都死了,他就坐在一边高兴的数钱……自己是想着要让他成熟,勇敢……可是这…… 第三卷:朝堂之争 第九十三章:吐血育儿 第九十三章:吐血育儿 上次的实验,左伊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被王安石狠狠的批评教育了好多天,于是乖乖的开始给孩子学习文化教育,争取三观正确。 小雱童鞋是个争气的,什么一教就会,只是有点发音不标准,但是这也没有关系,一点不妨碍左伊这个老妈显摆。 某日吃过饭,左伊笑吟吟的说:“来,给爹爹念念你学的东西,看看你学的好不好。” 然后小雱童鞋就开始咿咿呀呀的念:“人生……是什末?” 老王知道这是妻子显摆她最近有好好教儿子了,不过一听,儿子念的东西,想到雱儿才多大,丫头怎么就教这么深奥的问题,自己至今还说不出口,实在是,虽然自己的雱儿聪明,但是也不能这样揠苗助长啊!王安石还在那里腹诽,就听儿子接着念:“人参……是一种草药!” ……王晕倒不起…… 王于是决定要多花点心思在儿子身上,被那丫头教的真是,越来越……不像正常人了。 某个中午,王特意陪儿子午睡,忽然儿子半梦半醒中忽然袭胸,摸着王安石的胸部,大喊:“小娘们儿,我回来了……” 王安石瞬间石化,三根黑线从头顶挂到脚面。 孩子才多大啊,不行,一定是丫头教的,这牙都没有长全,就会袭胸要娘们了……这将来,王安石一阵哆嗦。 于是又很严肃很严肃的教育了左伊一顿,不要给孩子讲黄色笑话,以后我们搞的时候一定要避开小孩。 左伊很纳闷,咋了? 王安石怒道:都是你教的好儿子! 又气呼呼的把中午的话一说。 左伊笑疯了。抽抽的说:“夫君你听错了,那是我给他讲羊和狼的故事,里面的灰太狼天天都喊:小羊们,我回来了……” 王安石默默的面壁去了…… 等小家伙会自己蹦达的时候,左伊带着老公和儿子去庙里拜拜,这东西信则有不信则无,反正多拜拜也没事。 大相国寺人超多,小雱童鞋是人来疯,看到人就激动,到处乱跑,而且模仿能力极强,有样学样。 一尊佛像前好多人在拜,小雱童鞋趁着父母一个不留神,就溜过去一起拜,拜的那个虔诚和庄严肃穆。 王安石一扭头,看到一堆的花姑娘中有一个小不点,不就是自己的儿子么,也顾不得其他,一把过去把他拉起来:雱儿,你拜这个不合适……这是送子观音…… 见那小孩还念念不舍,一步三回头的想再拜拜,周围的大妈大婶大姑娘都笑抽了…… 王在家里天天被儿子折腾的吐血的同时,在朝堂算是春风得意,如今财政收入大大增加了,而且王的对外作战的策略也稳步进行,好消息不断传来,毕竟国库有钱了,打战就是拼财力,总之老王如今是如日中天。 于是早朝通常变成是这样,王安石出列:臣有本奏,xxoo……以下省略6538字。 刚说完身后跪下一片叫到:“臣沙发”“臣板凳”“臣地板”“臣顶”“臣也顶” ……最后几人面带笑容不语,小皇帝见状怒拍龙椅:不许纯表情回话。 光哥被气的,那啥,他申请外调,不跟你们玩了,等你们折腾坏了,我再来收拾大局。 于是光哥气呼呼的走了。 年年岁岁间,小皇帝从小孩长成了少年。 小雱童鞋从婴儿长成了小孩,已经开始不知道歪到什么方向了。 不想让小孩将来入仕途,于是左伊童鞋尽量让他多接触各个方面的人物。 小雱童鞋脸有佛光,好似高僧,靠近你就一团和气,让你忍不住就被忽悠。开口若莲花,和你说话的同时,盯着你,你就不断的变傻,变傻。一身的身手,更是没得说,专门喜欢上街赶小商贩…… 王安石很愁,儿子绝对是他的心病。 但是回家看着排排坐一脸无辜的小妻子和一脸更无辜的儿子,他是一句指责的话也骂不出来,只是每天默默的在朝廷里听别人八卦自己的儿子,今天又去化缘了,今天又忽悠了几个骗子,今天居然把街尾的流氓给打了…… 等王安石进来的时候,齐齐的咳嗽,令郎真是聪明大方,天真可爱,可喜可贺…… 王就知道,一定是儿子又犯错了,忍着一天的脾气,回到家,看到老婆和儿子像鸵鸟一般两人抱头,撅屁股,以为就这样能够逃避,看着那圆圆的一大一小的屁屁,他是泪流满面,石化,风化,火化鸟…… 王决定要改变策略,把孩子带在身边,从细微的言行教育做起。 看到宝贝儿子到了自己的书房就一直盯着墙上的那副书法看,王安石一阵激动,果然跟着自己比较有前途! “雱儿你知道这句话怎么念吗?”王安石一脸鼓励的问道。 单眼皮的小雱童鞋,眯着眼一字一句的呀呀念道:“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 王安石一阵惊喜,自己的儿子是天才,这么小就懂得这么多。想着又试探的问道:“雱儿你知道这句话的意思么?” 小方童鞋董事的点了点头,在老爹热切的眼神下,开口道:“娘说了,大概的意思就是说做任何事都应该事先有计划,比如计划分甲乙,甲计划就是施行乙计划,乙计划就是无视甲计划……” 王安石开始还是一脸鼓励的笑容,听到后面脸色越来越黑,推开书房的门,大喊:“丫头,你给我滚出来!” 王府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老王和左伊两人开始掐架了,小王童鞋坐在一边啃着个大柿子,笑眯眯的看热闹…… 两口子吵累了,总是要吃饭,吃饭的时候看到儿子拼命喝水,左伊一阵紧张。不会是生病了吧!“雱儿你干嘛喝这么多水啊?” 小雱童鞋认真的回答说:“刚刚爹娘吵架的时候我吃了个柿子。” 老王好奇了,问道:“这和喝水有什么关系?” 小雱严肃的鄙视了老王一眼,道:“刚刚那柿子我忘记洗了……” 左伊和老王同时内牛满面……对着一桌的饭菜那个伤啊! 两人同时检讨,到底是谁的错? 看着哭丧脸的父母,小雱童鞋小心翼翼的安慰道:“不要哭,因为事情一般都不像你们想的那么差……” 老王听到这话抬起头,握着左伊的手,一脸坚定,他们的孩子还是有希望的,然后就听到下一句。 “……而是比你们想的还要差,要去死……”小王同学很干脆利落的总结道!然后看到父母都不见了,两人同时晕倒不起! 他一副看吧,我说中了吧,果然更糟的得意模样! 老王颤巍巍的从桌子底下爬起来,不管了,丫头你别拦我,今天我要采取家庭暴力,左伊好不容易爬起来,老胳膊老腰的,听到老公要收拾的是这兔崽子,而不是自己,举双手双脚赞成。 于是小雱童鞋被老王同志狠狠的揍了一顿,左伊如鸵鸟一般坐在一边,很心虚的接受着儿子那受伤的眼神。嘴里念念有词,儿子不是娘不帮你,打一个人和打两个人比起来,自然是打一个人划算,你就忍忍吧,反正你爹打的也不是很用力……啪!啪!声响时不时传来,左伊小心的塞了个手绢到耳朵里,听不见呀,听不见…… 下午的时候,左伊看到老公气也生完了,儿子被揍一顿睡着了,估摸着该醒了,应该去儿子面前负荆请罪,刚刚没有和他站在统一战线,那小子一定会记仇。 果然就看到儿子已经午休起来了,蹲在院子里一盆快枯的小花旁边,可怜兮兮的感觉,左伊立刻就心疼了,觉得自己这个做娘的不对,应该和儿子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怎么能关键时刻就退缩呢?看着儿子的小身子蹲在那盆枯黄的盆栽边,就觉得很心酸 。 但是为人母,任何时候都要教育孩子,以身作则,不过看到儿子那好像一脸嘲讽的模样,左伊心虚了一把,早上那不算,那是你们父子的事情,我这个做娘的不好插手…… “方儿,你蹲在这里干嘛?还在生娘的气么?”左伊露出了一脸自以为很慈祥的笑容,温柔的问道。 儿子没有看老娘,而是专注的看着那盆栽,一脸难过的说:“娘,这盆花快枯死了!” 一瞬间左伊就觉得自己和老公误会孩子了,这孩子这么纯洁这么有爱心,老公不应该揍他,自己更不应该在旁边看热闹,好自责啊! 于是左伊强忍者自责的心,打着温柔的笑脸对儿子说:“雱儿,这花儿缺水了,你可以给它浇水,说不定你就能救活它!”左伊也露出了和老王一样鼓励的笑容对着儿子。 小雱同学看着面前漂亮老娘,摇了摇头道:“娘,笨!爷爷说发现盆栽快要枯死的时候切忌马上浇水……” 左伊低头,终于理解老公为毛想抽他丫了,想着自己是成年人了不能和小孩计较,于是抬头又是一张笑脸:“雱儿说的对,那你知道该怎么办吗?” 小雱同学扬起一个自信的笑容道:“娘,正确的做法就是像我现在这样,拿一杯水放在它旁边,让它感受到水的气息……然后不浇它,气死它……” 左伊掩面,哭泣着奔跑,泪水两边直飞扬,她要去找老公求安慰…… 第三卷:朝堂之争 第九十四章:再续前缘 长此以往,王觉得自己要崩溃了,不是给变法搞的,是给儿子折腾的。于是很狠心,把儿子送到学堂去上学。虽然他很喜欢丫头,可是丫头教的小孩,真的让他崩溃了,还是把教书育儿这种事交给专业的人来做。 果然,王回到家,要和老婆嘿咻的时候,再也不会突然间从哪一边冒出个头,害他直接软掉了。 王觉得从此有当家作主的感觉,真的好爽。 但是左伊两口子爽了,别人就不爽了。 小雱童鞋坚定的继续他的祸害生涯,弄得他的同窗苦不堪言。 本来因为宰相家的孩子才这么大就送学堂了,其他官员的孩子也不好意思娇气了,都很狠心一起送学堂去了。结果这一群本该是学前儿童的孩子们,通通都来上学了,由于小雱童鞋,心理都不同程度上受到了各种创伤。 开始的时候,大家都觉得小雱童鞋很傻。比如他从家里带来三包豆子。然后在第一包上写着歌豆。他当着同学的面吃了下去,然后就在教室里疯狂的吼,说是在唱歌,也不管同学们投来的好奇或鄙视的目光。然后他又吃了第二包豆子,上面写着跳豆,吃完,他不吼了,开始疯狂蹦达。同学们都等着他吃第三包豆子,想看看他要干嘛。果然蹦达累了,小王童鞋就开始吃第三包豆子,吃完后,不吼也不跳,笑眯眯的看着他的童鞋,然后好奇的同学们就去看那包豆豆上面写什么——杀了你的同学……然后教室没人了。 先生走进来,看到只有宰相家的小孩乖乖坐在那里,生气的骂道:“那一群兔崽子,玩的这么疯,上课了也不知道时间,等会通通罚抄书!” 然后笑眯眯的对小雱说:“还是你比较懂事,你就不要罚了。” 小雱很乖巧的点头,翻开书,一个人听先生讲课。 几天后,小雱同学带了一个罐子来学校,给童鞋们看,他养的宠物,一只大蜘蛛,然后中午休息的时候偷偷的去外头放生了,等下午上课的时候,他一脸认真的在教室里找说:“就在这个附近……怎么不见了……” 于是下午先生也不上课了生怕自己讲课讲着,忽然一只大蜘蛛爬上了自己的腿里,全班师生一起找蜘蛛…… 过两天,小雱童鞋又带了一只可爱的仓鼠过来。开始同学们还很害怕,以为又是什么蜘蛛一类的东西,想不到是一直毛绒绒的仓鼠,好可爱。小雱童鞋很是得意的大方的开放给大伙看! 到中午吃饭的时候,一班的童鞋都因为这只可爱的仓鼠和小王童鞋误会全消散了,开始觉得小雱童鞋也是个很可爱的人。 等大伙吃完饭回来的时候,小雱童鞋把仓鼠放生了,手里拿着个大石头,坐在学堂院子里的树下,砸事先准备好的番茄,把番茄砸的扁扁的都是汁,远远的看,血红一片片的。同学们很快发现那只可爱的仓鼠不见了。小雱童鞋指着血红的渣渣说:“我只是好奇……” 于是当天晚上孩子们回家都拒绝吃肉,小雱童鞋在家吃肉吃的很开心。 接下来的日子,学堂领导终于醒悟过来了,规定学生不准带宠物来上课。 于是小雱童鞋消停了一段时间,开始收集土豆。给他们画脸,起名,其中一个起跟他同桌一样的名字。每天都像朋友一样跟土豆们聊天,因为同学都不敢靠近小雱童鞋了。有一天,小雱童鞋当着同桌的面把写着同桌名字的那颗土豆烤了吃掉。同桌耐不住好奇,问为什么?小王童鞋抹抹嘴回味似的回答:他不合群! 后来那同桌拼死拼活要换位置,回家哭诉否则就不来上学了……他老爹吴青海如今是京城有名的大亨,学堂自然不敢怠慢,给换了位置。 于是小雱童鞋有了新同桌小沈。因为被严厉的警告了多次,小雱同学学乖了,很爱护自己的新同桌,再也不吓他。因为新同桌一看就好欺负,小雱很喜欢。 两人还成为好朋友,放学的时候一起走。小雱领着他的新同桌去铁匠铺看打铁。铁匠不喜欢自己干活的时候,面前有小孩围观,太危险,于是拿出那烧红的铁,凑到了小雱面前吓他。 小雱假装害怕,眨了眨眼,对那铁匠说:“你给我一块银子,我就敢舔一舔它!” 铁匠听后,很好奇,马上拿出了一小块银子给了小雱。 小雱接过银子后,用舌头舔了一下,放进兜里,高兴的拉着新同桌走了…… 新同桌对小雱童鞋一阵崇拜,从此天天粘着他,寸步不离。 小雱同学忽然怀念起以前一个人作案的日子,一次被新同桌跟的烦了,于是对那新同桌的小受样骂道:“哪里凉快哪待着去!” 新同桌居然像个娘们一样哭着跑开了,一会先生就来了。 先生一脸怒气的骂道:“同学间应该互相关心,你怎么能这样骂你的同桌呢?” 小雱童鞋莫名其妙,一脸认真的说:“先生,你误会了。在这样热死人的天气里,‘哪凉快哪待着去’真不是一句骂人的话,这绝对是最真挚的关怀,是最深藏不露的爱。” 然后貌似失望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新同桌,扭头走了,留下错愕的先生和一脸悔恨的同桌。 于是同桌小沈又成了小雱童鞋的好跟班,而且再也不去先生那里打小报告了。 小雱童鞋更加爱护自己的新同桌了,要知道这么老实的孩纸很少,可以捉弄但是不能捉弄太惨,不如以后就没得玩了。 再不会有第二个傻同桌见面的时候打招呼是:你好,我叫沈一,我可好玩了,不信你玩玩! 那一天开始小雱同学就认定了这个同桌,在一定的程度上欺负他,并且只能自己欺负,不能别人欺负。 小沈和小雱一起去吃饭,小沈点了煎蛋,小雱点了鸡翅。小雱把鸡翅吃完只剩下骨头了,小沈还在小口小口的吃鸡蛋。于是小雱就开始眼里的教育小沈:“你太坏了,你居然把鸡蛋给吃了,你这是杀生?你知道一个鸡蛋可以生出多少只鸡吗?一个鸡蛋会变成一只鸡,一只鸡会生好多鸡蛋,又会变好多只鸡……总之因为你的贪吃,那么多只鸡都死了……” 吃完饭的小沈泪眼汪汪看着对面的鸡翅骨头,哽咽羞愧的说:“我不是故意的!” 上课的时候老师提问,大家都不踊跃回答,每次可怜的小沈都被小雱莫名其妙的拉起来,小雱笑眯眯的说:“我看好你哦!” 于是小沈每节课都听课特别认真,做笔记也超级认真,以防万一自己被莫名其妙的叫起来回答问题。 当然不知道心中是不是对那一句我看好你哦!很感动。 不过常在路边走,总是会湿鞋,今天先生讲课的内容是大名鼎鼎宰相书写的书《论语正解》,很想照顾一下平日那捣蛋的小雱同学,于是把他叫起来回答问题。 “王雱,你说说,如何实现共同富裕?”先生一脸笑容,温和的问道。 小王童鞋站起来,想了想道:“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 先生听了,对头,点头,很好。 接着小雱受到了鼓励,继续说:“……再消灭所有富不起来的,最终实现共同富裕……” 然后先生就晕倒了! 同桌小沈一脸崇拜的看着小雱,好牛叉啊,他每次回答问题,老师都不会这么激动的。 先生强忍着内伤,不敢去宰相家告状。但是身为老师,教书育人,他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这孩子在思想的道路上越走越歪!于是亦然挑起来重任。 …… “王雱童鞋你对柳永有什么看法?”先生尽量好脾气的问道。 小王站起来想了想,柳永,死了么?一边的小沈点头,于是他悲痛的说:“生在宋朝又卒于中宋朝,真是祸不单行啊!” 先生于是脑袋嗑到了讲台上,提前下课了! …… 不死心的先生决定继续折磨自己。上课看小雱两眼眯成一条缝认真仔细的观察窗外的风景就是不听课,他咳嗽了一声,道:“王雱你眯着一双斗鸡眼干啥?” 从先生的口气上来看,先生已经被小雱童鞋锻炼的神经很粗了,宰相的儿子也敢骂斗鸡眼了。 小雱站起来一脸很是无辜的道:“先生,这不是斗鸡眼,我只是把我只是把视线集中在一点以改变我以往对事物的看法。” 于是先生继续吐血! …… “王雱童鞋你觉得你身上最值得保持的品质是什么?” “将错就错。” 先生默默离开,小雱露出两根手指比了个耶! …… 于是先生觉悟了,申请调班级,从那以后,先生腰不酸了,腿不疼了,走路也有劲了,一口气上五楼! 小雱童鞋继续找同桌小沈玩。 他亲切的对小沈说:“你想被怎么样吃掉?不要怕,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畅所欲言嘛!” 小沈一脸恐惧,怯生生的说:“其实,我不想被吃掉。” 小雱皱眉:“你看,说跑题了吧……” 小沈:“……” 晚上小沈回家告状,跟爹爹沈括说,她不想去上学了。 沈括抱着在膝盖上,温柔的问道:“伊儿喜不喜欢学堂?” 小沈想了想,点头,喜欢。至少比在家里和其她姐姐们一起好玩。 可是,可是小雱童鞋天天欺负她,小沈想起来又哭了,她不想女扮男装去学堂了,她要叫沈伊,不要改名叫沈一,小雱还笑她名字太二了…… 第三卷:朝堂之争 第九十五章:墓志铭啊 第九十五章:墓志铭啊 历史上没有哪一个皇帝支持臣子像宋神宗支持王安石这样彻底了。 神宗成年的时候,太后不再插手国家事务,一切由他自己做主。在君臣的共同努力下,均输、青苗、农田水利、免疫、市易、方田均税、保马等诸项新法相继出台,几乎涵盖了社会的各个方面。 用宋朝的新闻联播总结来说:这场变法使得宋王朝又重新恢复了生机和活力。新法的施行,大大增加了国家的财政收入,社会生产力也有了巨大的发展,垦田面积大幅度增加,全国高达7亿亩,单位面积产量普遍提高,多种矿产产品产量是汉代、唐代的数倍至数十倍,城镇商品经济取得了空前的发展。宋朝军队的战斗力也有明显的提高…… 改革派是人人脸上有光,走路都生风,保守派的很低调的不吭声,他们发出的反对的声音很快被正面的新闻联播给灭了。 这一天,改革派开庆功宴。宴席上已经摆好美酒佳酿,来的客人按位置大小主次落座,便开始觥筹交错起来。每人一句夸的王安石天上有地上无,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王安石看着这些人,想到小妻子对自己的忠告,说自己本意是好的,可是改革派投机的人太多,最后恐怕,事与愿违…… 是了,因为这个原因,王安石和小妻子第一次产生了分歧,自那以后,王尽量不把工作带回家,可是情况却越来越和妻子说的相似,看着这满院的繁华,王安石打心眼底生出了无力感,还不如当初小苏在朝廷对骂,光哥在那里和自己据理力争。 酒过至酣!王安石站起来,对大伙说:我作出了个艰难的决定,准备辞职了。 一时间大伙都惊恐了,至少是表面惊恐了,改革派里头很多人都是靠王安石发家的,但是也有很多人想取代王安石。比如二号大员吕惠卿,可是他当场就抱着王安石哭起来,哭的眼泪鼻涕都擦到了王安石身上,哽咽的说:“王相,你不要走,你走了我们怎么办,你是我们的再生父母,你是朝堂的指明灯,有你在,我们才能走的更远……” 看的人无不落泪,纷纷都说吕大人真是贤人,重感情。 王安石淡淡的推开吕惠卿,看着这个跟着自己派系一路爬上来的人,心道,小妻子说此人不对,如今看来,是真的。自己真要走,收获最大的是他,他能抑制住狂喜,却是在场表现最悲伤的人,此人的心机,如果不用于正事,改革派衰也。 事实上,不仅仅是面前这个人,王安石看着这些觥筹交错的人,心很痛,因为他不得不面对现实,这些年,光哥外调了,小苏因为乌台诗案被贬了,他们政不同不相为谋,可是私交却是不错,王一直和他们有书信来往,如果不是这样,他恐怕真会被这喜气洋洋的场景所蒙蔽。可是很多事情是心有余力不足,若不是朝堂中还有沈兄这样的中坚分子支持,王安石恐怕心中更加寒冷,像今日这样的庆功宴,并没有沈括的身影。 王安石这几年宰相当的外号都来了,称为拗相公,决定的事情,十匹马都拉不回来,说实话,按他的性子混官场并不好,亏的皇上的信任,还有身边的得力助手沈括,很低调的补缺补漏,虽没有吕惠卿能来事,但是王安石心中这点至少是看得明白的。 一桌的繁华,他是该退了。 回到家里,穿上常服的老王,才发现老婆居然比自己更忙。 王安石好奇老婆干嘛,跟着去看,才发现,建设银行如今已经完全掌控了国家的财政走向,里头最大的参股人居然就是皇帝本尊。 看着平日自己的上级皇帝,从小孩成为少年成为青年,气势一天胜是一天,这也是老王鸭梨很大想辞职的原因之一了。可是这会子看到平日自己面前不苟言笑的皇帝在自己老婆面前,很热情的跑腿,王安石的世界有些崩溃…… 可是看着小妻子,这么多年了,笑容依旧眉眼弯弯,看皇帝的眼神居然有着莫名的依恋的感觉,王开始警惕了。不会吧,你那死去的老爹和我抢女人就算了,儿子又来插一脚,看来自己退休的好。 于是赶紧回家和老婆商量,退都退了,在京城里头人多眼杂,不如我们回江宁吧,那毕竟是我们的故乡,也不怕老了回去没事干,继续去书院当先生好了。 左伊笑眯眯的看着紧张的老公,想着这么多年,终于开窍了。也一副小女人的模样,乖巧的点头道:“一切都由夫君做主。”这话说的虽然很不实际,可是王安石就很开心。 这一天王设立了家宴,请了京中的好友。沈括和小胖都列席了,光哥也来了,王走了向朝廷推荐了光哥回来主持大局,朝廷很尊重王的选择,把光哥招了回来,同时小苏也成熟了些,光哥想招他回来,但是他自己不愿意,过逛了闲散生活,反而觉得外头不错。 小胖如今是大腹便便成了名副其实的大胖了,还留了八字胡,说话的时候胡子抖抖的很是可爱,不过他如今的身份也大不一样,走出去就是三品的官员也要给他面子,喊一句吴老板。 沈括没有当初的青涩,但是还是一身儒雅,话不多,开口的时候往往能一点要害。 光哥早没有洁癖,大口喝酒,大手撕肉了。 倒是王安石几个人中,老的最快,这些年,他操心最多,额头的皱纹也很丰富,相比之下,和左伊站一起更有老夫少妻的感觉。 如今几人能坐在一桌谈理想谈生活,很是不易。沈括对左伊的特殊感情也深深埋藏,只是看到她一直这么眉眼弯弯的过日子,觉得幸福,也学会了珍惜身边的人。自从灵儿生了沈伊之后,身子一直不太利索,左伊很在意这个事情,因为历史上沈括有前妻病逝,再娶,日子过得并不是很好,所以她经常还去沈括家跑腿。 当年的事情,大家都心照不宣,沈括的女儿取名沈伊算是了了心愿。灵儿最初对左伊很是戒备,从心底的那种自相惭愧的感觉,可是久了发现她只是告诉她如何调理身子,并没有说其他,而相公渐渐的对自己更加关心了,灵儿姑娘忽然间又同情起相公起来,觉得自己其实是幸福的,自己拥有了相公,儿相公那么喜欢那个女人,只能对她客气的微笑。 几个大人聚会,小孩也不落下。 小雱童鞋成了当之无愧的老大,小胖生了个儿子,没办法结亲家了,不过天天被小雱欺负的要死,但是也算是小雱童鞋的嫡系了,他这人极其护短。 长大的小雱很妖孽,除了那对单眼皮眼睛像老爹,其他地方都像老娘,那性子却比王安石和左伊两人加起来的还腹黑。 男装的沈一也是小跟班,因为是小雱童鞋的同桌,他更是照顾的很,天天抓在后头,只准自己欺负,别看平时沈一迷迷糊糊的,却是唯一会让小雱童鞋会手忙脚乱的人了。 原本历史上小雱童鞋进入官场,被吕惠卿给活活整死了,左伊是很担忧的,但是如今……她还是为自己的大姐夫烧一炷香祷告一下吧! …… 若干年后,有一个院子住着许多名人,每个名人家门口都插着一个石碑。 老范——陪聊,提供夜间上门服务。 老易——还看,你丫也会有这一天的。 程公——有没有人陪我下棋啊! 小胖——建设银行开死亡基金了。 小——终于解决住房问题了。 小苏——谢谢来访,改日登门回拜。 光哥——来客请便,无人倒茶,站累躺下聊聊。 小王——曾经很黄很暴力,现在很黑很安静。 小沈——我住你隔壁了。 左伊——我真是美女,不信你进来看看。 作者——要开新坑了,去收藏吧,不然我死不瞑目。 大宋美人传终于结束了。 这里要宣告三件事: 第一:谢谢同志们的支持,有你们我才能写到今天,非常非常的感谢。 第二:定制印刷的书后两册,开始销售,和前面两套是一样的程序,喜欢的读者要破费了。 第三:新书预计在下月初开,11月1日。敬请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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